661众人来见
这一晚师林家十分热闹,所有因为师墨他们到来而激动的人,都很有眼色,没来打扰。
翌日一早,崽崽们起身训练的时候,马志翔就带着卓时大,吕虎和师墨特地给师林弄的几个保镖来了,众人见到师墨严谨十分激动。
卓时大吕虎是师墨弄来给师林管理手底下事物的,两人识时务,也有能力和小聪明,当初主动站了师墨他们的阵营。
这些年做得不错,师林能一心一意做研究,不被俗事打扰分心,他们功不可没,现在称得上是师林身边的大管事二管事,地位如日中天,谁见了都会敬重几分,两人都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
几个保镖用了特殊手段收服,这些年师墨他们虽然没过来,但时不时都有给他们寄东西,尤其是药和各种武术指导。
几人的变化,肉眼可见,曾经混吃等死的混混,如今成了整个北二省都没人敢惹的存在,是师林身边,众所周知的护卫,能力,有目共睹。
于他们自己而已,待遇,地位,感受,都是质的飞跃,以前他们低到了尘埃里,现在,站在塔顶,都由衷感谢师墨严谨,也都全心全意护卫师林卫静。
师墨早就给他们解了牵制,明言想走的随时能走,只要不作出伤害师家严家的事,他们做什么都不会管。
几人没有一个想走,师墨给他们的甜头,让他们看到了未来,感受到了辉煌,可不会傻乎乎的拿着点芝麻,就扔掉西瓜,自以为是的奔向光明。
他们不走,师墨也不强求,正好熟悉的人用起来更顺手。
马志翔对师墨严谨的心意不用说,绝对是拿命在报恩,这些年将师林卫静照顾得很好,面面俱到,全心全意相帮。
“严队,嫂子,本来昨晚想来的,想着你们和师教授可能有很多话说,就没来打扰你们。”
严谨拍着马志翔的肩,“辛苦了兄弟,这些年也谢谢你照看二舅哥和二嫂。”
马志翔鼻头一酸,“不辛苦,现在的日子多好,是严队和嫂子师教授给我机会,我才有今天,咱们荒漠才有今天,我该给您们说谢谢的。”
师墨笑道,“一大早的可别这么煽情,不管如何,如今的一切,都是大家共同努力得来的,都辛苦了,还有你们,”师墨看向卓时大几人,“也辛苦你们了,你们为我二哥付出的辛苦,二哥哥嫂都有跟我们说,我们不常来,没办法好好感谢你们。这次难得过来,说说有什么需要的吧,我们尽量满足。”
几人忙摆手,“不用不用,能跟在师教授身边,已经是最好的好处了,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处,我们只希望主子别嫌弃我们无用,把我们换了。”
“怎么会,你们都做得很好,这样吧,我们会在这里待几天,你们有什么需要,随时来找我们,我二哥二嫂那里,还是要继续辛苦你们的。”
能留下他们,几人很高兴了,哪还敢有其他需要。
他们什么样自己清楚,并没有因为现在拥有的一切,就忘记自己曾经是什么样的存在,从而沾沾自喜,忘恩负义,做个白眼狼。
他们都明白,离了师林,离了师家,他们什么都不是,即便拥有师墨给的能力,也肯定没有跟着师家有前途。
如今这里发展的越来越好,他们能做的事情越来越少,一直在担心有一天会变得无用被舍弃。
听说师墨他们来了,要不是怕适得其反,惹了师墨他们厌烦,昨晚就来了。
煎熬了一整晚,天刚有点晨光,就眼巴巴的跑了过来,生怕得了不好的消息。
好在,他们还有用,没有被舍弃。
几人激动得眼眶通红,“谢谢主子,我们一定会好好做的,不让主子失望。”
师墨笑笑,“这会还早,你们要是不累,就和孩子们去锻炼,待会回来吃早饭。”
“好。”
几人欢欢喜喜的走了,严谨和马志翔有一肚子的话要聊,师墨起身出去,给他们腾位置。
走到门口,看到在院门口徘徊的闵红旗,“闵同志来了?”
闵红旗离开的脚步一顿,抬头望向昏暗晨光下迎着自己走来的姑娘,那样美好,一颗心不规律的跳动着。
意识到什么,猛然垂下眼睛,僵硬的笑笑,“师同志好,我,我就是路过,路过。”
师墨扬唇笑问,“吃早饭了吗?一起吧?”
“不,不用了,我吃过了,正要去学校,有空再来拜访叔婶。”
“这么早去学校做什么,我二嫂都还在家呢。吃过早饭也不要紧,再吃点就是,刚好小巧和伯父伯母给你带了东西,我拿给你,免得我再跑一趟。走吧,先进去,堂叔堂婶也都很惦记你呢。”
闵红旗一僵,昨天有人来喊卫静,说家里来人时,他也在,第一反应就是猜测师墨来了。
当时激动得一道题都看不进去,教案也没有心思备,一晚上脑子里都是师墨的影子。
原本以为这么长时间,早就忘了,可一听到她的消息,仍旧会忍不住被牵动心神。
极力克制下,昨晚才没过来。
可今早上,双腿再不受控制,一大早就来了这里,在门口徘徊了无数圈,始终不敢进去。
他怕,怕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可从头到尾,他都没想起父母和妹妹,一时间愧疚又羞恼,暗恨自己实在枉为人子。
见到师墨激动的心情,冷却了大半,平静的直视师墨的眼睛,“好,麻烦师同志了。”
“没事,进来吧,遇遇也来了,小家伙现在长得可好了,都说外甥肖舅,跟你是真的很像,这会已经醒了。”
两人说着话进屋,闵红旗缓步跟在师墨身后,嘴角带着笑。
进了屋,师墨见到五小,笑着喊,“遇遇,快来,看看是谁来了。”
五小转头,闵红旗一眼就看到了精致乖巧的小家伙,鼻头微酸,血脉相连的小外甥啊,“遇遇,到舅舅这里来。”
小遇遇歪了歪脑袋,盯着闵红旗的脸瞧,和记忆里妈妈给他看的照片重合。
抬头看了眼师墨,师墨冲他笑着点头,“是舅舅,是遇遇的舅舅,快去吧。”
小家伙收回视线,不急不缓的走过去,小性子稳稳的,在闵红旗跟前半米的地方停下,“舅舅。”
“诶,”闵红旗欢喜的看着小家伙,果真和自己很像,血脉里的东西,很神奇,就这么片刻间,两人就紧紧相连在了一起。
伸手搂过小家伙小小的身子,整颗心柔软无比,“咱们遇遇都长这么大了,真好,是不是不认识舅舅?”
小家伙难得不嫌弃自己小衣服被弄皱了,伸出小胳膊搂着闵红旗的脖子,小奶音一本正经,“认识的,妈妈常常给遇遇看舅舅的照片。”
闵红旗闻言,心里的愧疚又多了一分,他为了私情,不顾父母妹妹,远走他乡,让亲人担心,而他没心没肺,毫无良知的连想都没多想过。
声音微微暗哑,轻轻抚着小家伙的后背,“那遇遇回去的时候,帮舅舅给妈妈带声好,说舅舅很好,好不好?”
“好。”
“真乖。”闵红旗忍不住在小家伙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抱着小遇遇起身,看向师墨,“多谢师同志了,小遇遇给你添麻烦。”
“有什么好谢的,遇遇也是我的小侄子啊,快坐吧,遇遇好好陪陪舅舅,阳阳,勉勉你们也过来和舅舅说说话。”
“好,”四小乖巧的过来,铁憨憨阳阳这会都特别乖巧懂事,担任起了陪客的重责。
四老这会也起身了,听了声音出来,见到闵红旗都很高兴。
尤其是季慧芳,拉着闵红旗的手打量,“瘦了,你这孩子真是让人操心,小巧常说,你报喜不报忧,是好是坏,家里都不知道,你爸妈整天唉声叹气,想你想得不行,你说说你咋这么倔呢,说走就走,这都多久没回去了?明年,找个时间,请假回去看看,知道不?”
闵红旗瞬间被愧疚淹没,红着眼点头,“好,劳烦亲家叔婶为我担心了,家里也多些您们照看。”
“这有啥,咱们是一家人,我们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你一个人在家做饭也麻烦,过来吃,我给你好好补补,回去也好跟亲家交代。这边这么苦,你一个大小伙,什么都不会,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谢谢婶子的好意,只是学校有事,我时间不固定,不好麻烦你们。”
“这都放假了,还能有什么事。”
“得批改试卷,做教案,做规划,学校里职工不多,一学期完了,学校里面该修葺的也要趁放假修好。而且其他学校还在筹建中,事情很多。”
季慧芳听不太懂,就知道他事情多,“老师真辛苦,放假了也没多的时间休息,这样身体怎么熬得住。”
“没事的,其实我能做饭,一个人的吃食做起来容易,师教授和卫老师对我很照顾,家里也不缺吃喝,一点没亏着,婶子别担心。”
季慧芳劝不了,只好放弃,想着时不时给他炖些汤送过去也行。
严谨和马志翔聊完出来,见到闵红旗,警铃大作,第一时间去到自家媳妇身边,牵过小手,宣誓主权。
闵红旗压下眼底的暗沉,冲严谨笑着招呼。
严谨也回了个礼貌的笑。
两个男人心底的暗流,谁也没看出来。
崽崽们很快回来,屋子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早饭围了三桌,虽然简单,但吃得热闹。
662准备东西,叙旧
吃完马志翔卓时大一行人就去忙活自己的事了,师林卫静也要再去忙一天,将事情交代下去,再回来陪老人孩子。
师墨将闵巧拿的包袱找出来,又拿了一对箩筐,装了很多吃用,都是送给闵红旗的。
闵红旗看着为他忙前忙后的师墨,心口暖呼呼的,再看旁边虎视眈眈的严谨,心下微酸,终究是奢望。
不过他知足,能让她为自己忙碌一回,也算是值了。
严谨酸得更厉害,知道师墨是答应闵巧才这么照顾闵红旗的,还是忍不住磨牙,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师墨清点东西,没工夫管两个男人的心理活动,看着差不多了,才跟闵红旗道,“东西不多。”
闵红旗……两大箩筐了还不多?
“包袱里是小巧和伯父伯母给你准备的东西,这些是我们大家给你准备的,你不过来吃饭,就拿回去自己弄来吃,一边框里,都是些干货,能放得住,你慢慢吃,但也别省着,吃完了再给你寄。里边有一罐酱菜,是我们厂子生产的,不管怎么吃,都不错,你懒得做饭的时候,弄些饼子馒头面条一类的东西也能就着吃一顿。”
“另一个框里大多都是水果,能放得住的柚子橘子这些多拿了些,放不住的水果拿得少,你要赶紧吃,免得放坏了浪费。其他笔,纸张,书也拿了些,你看着用,少什么可以说,等回去了,给你寄。”
“这段时间好好养养,养好点,我们回去前,我让泽流给你照相,带回去给小巧和伯父伯母看,你想让他们看到什么样子,取决于你吃得怎么样,明白吗?”
闵红旗哭笑不得,这是在威胁他呢,也没说不吃啊,“我知道了,多谢师同志严同志。”
“不用谢,你来帮了我二嫂不少忙,该我们谢谢你才对,这些东西,你也弄不回去,我让孩子们帮忙。”说着就招来泽源柱子几个,帮着把东西抬回去。
闵红旗无奈又说了几声谢谢,他得回去开门安置,师墨没留他,反正还得待一段时间,有的是时间说话,和严谨将他送到路口,就回去了。
闵红旗扬起的笑脸,渐渐收了起来,染上一层落寞。
叹息一声追崽崽们去了。
今天其他知青也会到,师墨严谨还得送傻小子伍大方去和其他人汇合报道。
这傻小子还不知道自己的苦难即将开始,正在四老跟前耍宝呢。
真好啊,心大无烦恼。
“大方,拎上行李,报道去了。”
“哦,知道了师姨,姥姥姥爷,堂奶奶堂爷爷,等我闲下来了,再来找你们玩啊。”
“行,快去吧,好好干活,别给你爸妈丢脸。”
“知道了。”
肉圆子跑起来,肉乎乎的,一颤一颤的,看着十分喜人。
师墨严谨身边跟着五小,伍大方精力好得很,拎着大包小包,还能跟五小耍宝,和小阳阳比憨,瞧着可乐极了。
伍大方和其他知青,说是分在马家屯,实际上他们多数时候都会在新绿镇帮忙。
但报道,还是得去找马家屯的大队长,老熟人马达。
他们刚到马家屯屯子口时,就遇到了和知青们同行的宋春刚一行人。
远远的宋春刚就笑着招呼,“大侄子大侄女,可把叔盼得辛苦啊,你们真是不地道,来了都没说去叔那里坐坐。”
宋春刚看着没什么变化,只是比以前多了些意气风发,这些年应该过得很好。
师墨严谨忙笑着回应,“这不是我爸妈太想二哥二嫂了,侄子太想爸妈了,所以马不停蹄的往这赶了,本来打算送了孩子报道就去看宋叔的,没想到宋叔先过来了。”
宋春刚佯装生气,“我还不是怕你们把我忘了,这才赶紧过来啊。”
师墨忍不住好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宋叔啊,您老身体可好?”
“托你们的福,好着呢。”
“那就好,”师墨严谨两人又跟旁边的江寒招呼。
江寒现在越发有派头,身上气势很足,前两年结了婚,是宋春刚的侄女,也算是联姻。
别看江寒只是个小县城书记的秘书,能力却不小,就跟宋春刚虽然只是个书记,但在北二省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一样,宰相门前七品官,谁也不敢小巧了江寒这个秘书。
宋春刚也想过给江寒换个位置,江寒自己不愿意,就想跟在宋春刚身边。
两人这些年,名为上下级,实际上早成了亲人,宋春刚将江寒当做侄子对待,江寒对宋春刚也十分敬重爱戴。
江寒娶妻后,身上多了丝成熟男人的魅力,见到师墨严谨时,态度心态都没什么变化,只是隐隐间,多了些敬畏。
“师同志严同志好,好久不见。”
“江秘书好久不见,你大婚我们没能过来,待会给你补上结婚贺礼啊。”
江寒一本正经点头,“我待会也给两位补上结婚喜糖。”
本想打趣一番江寒的师墨顿时就愣住了,惊讶的看向宋春刚,“宋叔,江秘书刚刚是开玩笑了吗?”
宋春刚哈哈大笑,“是不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家江寒可不再是以前那个木头疙瘩江寒了。”
这形容,江寒无言反驳。
师墨赞同的连连点头,“确实让人意外啊,果然,男人就得结婚才能改变。”
“可不是,就跟我大侄子一样,被媳妇调教得可好了。”宋春刚揶揄的看着严谨。
严谨一本正经的点头,“嗯,墨墨教得好。”
师墨俏脸绯红,瞪了眼严谨,真是什么话都敢接。
宋春刚眼泪都笑出来了,想看他这便宜大侄女的笑话可不容易。
几人随意玩笑旁边的知青们看直了眼。
知青们在路上和宋春刚一行人偶遇,得知是来马家屯的干部,一路上话都不敢多说。否管大干部小干部,这年头,是干部就让人敬畏。
尤其是童彤,别人不认识宋春刚,她却是见过的,也知道宋春刚在北二省是什么样的存在,知道他的秘书,也是个让人不敢直视的存在。
这么大的人物,平时面都难见到,没想到会有同路前行的一天,平时听闻宋春刚各种消息,使得童彤对这位特别的书记,产生了极大的畏惧感,和他同行,煎熬可想而知。
好不容易熬到尽头,还没停稳,就见传说中的书记和秘书,与师墨严谨这么接地气的开玩笑,冲击有些大,落差也大,整个人都被是懵的。
不知道以前听到的威严,不苟言笑,刚正不阿,严肃,古板,雷厉风行,铁血的书记和秘书,是不是假的。
或者,眼前见到的才是假的。
偶然得见的书记和秘书,气势逼人,与现在这个和蔼的邻家大叔,不善言辞的笨嘴大哥,真是判若两人。
重要的是,他们竟然一大早,火急火燎的,主动来见师墨一家,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即便师墨一行是师林的家人,也不该有这么高的待遇才对。
童彤想不通,但心里有了选择,不管是为什么,就凭宋春刚两人的太对,就值得她对师墨一行人更加忌惮,更该交好。
自然的,申闫伟,邓亮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们是不知道宋春刚是谁,但他们有眼睛,有脑子,看得出宋春刚江寒的不凡,看得到他们和师墨一行人之间的交往谁是主次,明白什么样的选择对自己才是最好的。
曾发成眼珠子滴溜溜转,看着像是在衡量,该做什么选择。不过,像他这样自私不知足,充满奴性的人,什么样的选择都不会适合。
吕倩倩瘪着嘴,谁也没放在眼里。
对她来说,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再大的官也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废物,哪比得上他们那里,即便是个小队长,都比这里的人牛。
所以,她不但看不上师墨严谨一行人,也看不上宋春刚一行人,什么能耐都没有,装什么大瓣蒜。
和童彤他们同行的还有几个等在县城的知青,这几人不认识师墨严谨,也不认识宋春刚江寒,只有对干部下意识的畏惧,见干部和群众这么热情闲聊,猜测这个群众应该是有些身份本事的。
可以交好,却不是非要交好的存在。
马达得了消息,紧赶慢赶赶过来时,师墨他们已经寒暄完了。
几年过去,马达越渐苍老,六十多的老人,已经算是高龄,明年就要谢任。
因为师林,这一片成为所有人羡慕的地方,马家屯跟着水涨船高,他这个大队长做得十分有面,日子过得不错。
虽然无法遮掩老态,但精神头可以自己决定,六十多岁的老人,脚下生风。
“书记,江秘书,抱歉抱歉,小老头来晚了,哟,这是严同志师同志啊。”老爷子眼神不错。
师墨笑着问好,“马队长好,好久不见,您老还好吧?”
“好好,托您二位的福,好得很呢。”这个托福可不是场面话,是真的托了师墨严谨的福,这里才会这么好,马达没文化,但有眼睛脑子,有人生阅历,很多事,不用明说,就能看的分明。“那个,您们二位是和书记一起来的?可是有事?”
宋春刚摆手,“我是来找侄子侄女叙旧的,没什么事,你们有事先聊。”
马达恭敬的应了声好,看向师墨。
663吕倩倩要举报
师墨笑着拉过傻乎乎的伍大方,“没什么大事,这孩子是这次来的知青,我带他来和其他人汇合,找您老报道。”
“哦,这事简单,”马达在人群里看了眼,找到童彤,“童知青,你旁边的人都是这次来的知青吧?正好,你帮着带去先安顿,我一会就来。”
“是大队长。”童彤招呼大家拿着行李跟上。
吕倩倩突然跳到前边,挡住大家去路,“等等,”嫌弃的打量所有人一眼,最后视线落在宋春刚身上,“你是领导?管这一片的?”
童彤几个熟知吕倩倩德行的人直觉不好,可他们不敢在宋春刚面前随便出言,只能用眼神瞪吕倩倩,希望她识趣。
吕倩倩可不知道什么是识趣。
宋春刚挑挑眉,忘了多少年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过话了,似笑非笑道,“是,我是管这一片的,小同志有事?”
吕倩倩脸上的嫌弃十分明显,“路上还真没看出来,地方穷就算了,领导也这么寒酸。”她以为是个小干部,一路上就没正眼瞧过。刚刚从马达嘴里才知道是个书记,听起来有点权力。
江寒脸一沉,宋春刚倒是没动气,阻止江寒出声,看着吕倩倩,等着她下文。
吕倩倩觉得宋春刚这德行是在认怂,心下得意,果真小地方来的人,就是上不得台面。
“你是领导就行,我要举报。”
“哦?你要举报谁?举报什么事?”
“她,”吕倩倩指着师墨,“我举报他们一家,资本小姐做派,享乐主义作风,他们不团结群众,不照顾弱小。还有他们,”手又移向童彤邓亮几人,“不团结友善,搞独立,对同志出手,心怀不轨,企图加害我,将我仍在荒漠,有谋杀嫌疑。”
童彤几人简直要气死,喂条狗都比她知恩,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这些话都说得出来。
吕倩倩还没完,又指向马达。
马达眉心一跳,还有他的事?
“他玩忽职守,接我们是他分内的事,可他不管不问,让我们在路上吃了不少苦,差点没命,这是害命,应该严办。”
马达急了,他怎么就害命了,“不是,书记我……”
宋春刚抬手,制止马达的话,看向吕倩倩,“还有吗?”
吕倩倩哼了一声,“还有去接我们那人,那人叫什么来着,她知道,”指着童彤,“那人也是个玩忽职守的,去接我们,却将我们扔在路上,任由我们自生自灭,等同谋杀,也要严办。”
“你既然是这一片的领导,那么你就有责任管好他们,必须让他们接受惩罚,跟我道歉,给我补偿,要不然我就举报你不作为。”
宋春刚笑了,连他也被举报了。
“你说这些可有证据?这样吧,前后因果是什么样的,你弄成书面文件,交给我,如果实属的话,我会受理,严惩不贷。”
吕倩倩脸色一沉,“小地方的人就是不会办事,我说了,举报他们,他们有错,你直接办就是,哪来那么多废话,还证据,我以前举报,从来没人让我拿过证据,我的话就是证据。什么狗屁书面文件,那玩意还能比我的话有用?就你这办事能力,一辈子都只能待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现场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人不无语的,真想问问她哪来的那么大狗脸,说这些不要脸又不要命的话,是真嫌自己活得太招人厌了,找死呢?
宋春刚冷笑道,“同志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吕倩倩眉头一皱,“问这些做什么?哦,想吓唬我是吧?我可不是吓大的,你想知道我家的情况也不是不行,就是怕吓着你。”
“是吗,那你说出来吓吓我?”
“嗤……”吕倩倩鄙夷了宋春刚一眼,“不见棺材不掉泪,听好了,我姓吕,我爸是海市纪检主任,你们要是不好好办事,我就跟我爸说,到时候我爸查起来,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众人神色古怪的看着吕倩倩,你一个海市的主任还能查到北二省来了?
伍大方吧唧吧唧的嚼着肉干,啧了一声,“难怪她张口闭口的就是举报啊,这是家学渊源,听听,这罪名,那罪名,说得多溜。”
师墨严谨也勾起了唇角,这位吕主任,怕是要走到尽头了,他应该不知道,都是拜他闺女所赐。
吕倩倩瞪了眼伍大方,这死胖子别急,有的是他受的。
宋春刚勾唇,刚刚邻家大叔的气息荡然无存,一身气势,喷涌而出,在场的人纷纷垂下了头,莫名心慌。
“我还真是吓了一跳,行了,我不管你爸是主任还是科长,也不管你以前在海市是怎样的行事风格,在我北二省,就得按我北二省的规矩来。你想要举报,那么就以书面形式来,事无巨细写清楚,必须实事求是,但凡有一点弄虚作假,我都将依法惩治,诬陷他人可是要接受改造教育的。”
“你……”
吕倩倩刚要说话,宋春刚又道,“还有,污蔑干部,罪加一等,你想好了再开口,这里没有你爸,没谁会惯着你。你的话是不是证据不确定,但会让你接受劳改教育是真的,自己掂量掂量。你爸的手要是真能伸到我北二省来,我到时候会好好招待他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吕倩倩气急,刚张嘴,又被宋春刚抢机会了,对马达道,“马队长,这些知青到了你的大队上,你就有责任对他们进行劳动教育,让他们为这片土地发光发热,可别让他们白来了。”
马达瞬间领悟,刚刚被吕倩倩举报,吓出一身汗。老实巴交了一辈子的人,临到头了还被举报一回,吓得差点原地去世,这仇不能不报。
阴沉沉的看了眼吕倩倩,“书记放心,小老儿没什么文化本事,但作为大队长,一向敬职敬业,肯定不会那什么……哦,玩忽职守,书记,是这个词吧?”
宋春刚哈哈一笑,“不错,老马啊,你们大队的孩子跟着卫老师学习,效果显著啊,连带你们这些家长都进步了,不错不错,以后让孩子们多教教你们。”
马达高兴了,“诶,书记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学,不辜负组织和领导的厚望。”
吕倩倩被无视了个彻底,气得一阵抓狂,“喂,你们什么意思?没听到我刚刚的话吗,信不信我去举报你们?”
伍大方吧唧吧唧嚼肉干的声音更响了,“怕,可怕了。”
“你们这些给脸不要脸的贱……”
“来两个人,把她带去知青点,好好教教她这里的规矩。”有了宋春刚的暗示,马达底气足得很,不等吕倩倩说完话,就从看热闹的人群里喊来两个膀大腰圆的妇人,架着吕倩倩离开。
吕倩倩要开口骂,立马被塞了一块臭抹布,这地方少水,抹布什么的,好几年都不会洗,味道可想而知。
吕倩倩被熏得直翻白眼,成功闭嘴了。
曾发成左右看了看,一咬牙,追了上去,童彤几人瘪了瘪嘴,蠢。
讨人厌的人走了,师墨把吃得欢的伍大方交给马达,“马队长,这孩子被家里人惯坏了,以后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您多担待,实在不行,您交给我二哥管。他是来支援荒漠建设的,您有什么合适的活,也尽管安排,让他和所有同志一起劳作学习进步,不用客气。”
马达连忙应下,“哎哎,师同志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看顾的。”
“多谢马队长了。”其他知青羡慕坏了,真是傻人有傻福,他们要是有这样的靠山,也能轻松下乡。
不过,他们没有这么稳固的靠山,却可以和伍大方处好关系,总能得到些好处便利的。
师墨没管其他人想什么,揉了把傻小子的狗头帽,这是特地给他做的,保暖防沙。
“好好干活,和其他同志处好关系,有事就跟大队长说,想吃什么了就去你师二叔那里。得空了,就去找二婶,我跟她说好了,以后有空就督促你学习,干活也不能把读书落下了。”
伍大方一愣,嘴里的肉干都不香了,惊恐的看着师墨,“师姨?”他就是逃学才来下乡的啊,为什么还要学?
师墨忍笑,“叫师娘都没用,就这么说定了,你的成绩我会随时关注,要是不好好学,看我怎么收拾你。”
伍大方快哭了,耷拉着脑袋,生无可恋。
师墨一点不心疼,让他和童彤一行人离开。
宋春刚笑道,“这孩子还真是有意思,大侄女家的亲戚?”
“算是亲戚,朋友家的孩子,说起来还和宋同志有渊源呢。”
“哦?”宋春刚来了兴致,“和长鹏有关?”
师墨笑道,“嗯,他爸之前和宋同志一起被困在地窖。”
这么说宋春刚就懂了,那次的事,宋春刚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这么说伍家孩子的爹和他家长鹏,算得上是患难之交了,他以后也得多看顾点这孩子。其他帮不上忙,督促学习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伍大方惊恐了,想回家。
师墨替傻小子默哀了两秒钟,和马达寒暄几句,就带着宋春刚江寒去师林家。
五小全程都安安静静的跟在师墨严谨身边,存在感不高,这会人都散了,宋春刚才瞧见几个小家伙。
664油田消息
“哟,刚刚没注意,这都是大侄子大侄女家的孩子?长得可真好。”宋春刚自己没孩子,格外喜欢孩子,尤其是乖巧懂事的孩子。
在身上摸了摸,可他从没带东西在身上的习惯,什么都没摸出来。
江寒那里有两个红包,是给安安康康准备的,他没想到有这么多孩子来,梁向东也没说这茬,尴尬了。
江寒捏着两个红包也很尴尬。
师墨笑得不行,“你们可别这么客气了,我怕你们心疼,我们这次过来可是带了十多个孩子,都是我们师家严家的。”
宋春刚就尴尬了一瞬,让江寒收起红包,笑道,“没事,今天不凑巧,明天我再给送红包过来,多少孩子都给得起,这点哪就心疼了,你们也太小看我了,我可不是个小气的长辈。”
师墨也没拒绝,“那就先谢谢宋叔了,宝贝们,先谢谢宋爷爷。”
“谢谢宋爷爷。”崽子们奶声奶气的喊得宋春刚老夫心都化了,“哎哟,还没得红包呢,不谢啊,真乖,你们家孩子怎么都这么可爱。安安康康也来了吧?两个小家伙都是大人了吧?”
“来了,八岁了,可不就是小大人了,过两天两个小家伙生日,宋叔和江大哥都来热闹热闹啊,江大哥将嫂子和侄女也带来吧,家里孩子多,肯定能玩到一起去。还有宋同志那里,他要是有空,也劳烦宋叔给带个话,请他们都来热闹热闹。”
江寒有个闺女,两岁了,也疼得紧。
宋春刚笑着应下,“行,我肯定把话带到,到时候都来。”
一行人说说笑笑往师林家走,一路上都是忙忙碌碌的人影。
大家脸上都带着笑,不像师墨严谨第一次来的时候,死气沉沉。
宋春刚感叹道,“多亏了侄子侄女啊,现在他们的日子是真好过了,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北二省肯定能改头换面。”
“宋叔领导有方,群众们干劲十足,好日子是必然的,我们做的那点,微不足道。”
宋春刚摇头笑道,“侄子侄女还是这么谦虚,不管怎么样,叔谢谢你们,替整个北二省谢谢你们。”
师墨笑笑没说话,换了其他话题。
到家时,四老都在,崽崽们也回来了,院子里正热闹。
师墨替他们相互介绍一番,家里人都知道宋春刚这人,也希望他能多照看师林卫静,交谈起来很自在热络。
宋春刚见识了严家师家的孩子,见到了传说中的老首长,感叹两家势头旺盛,就凭这些孩子,就能知道,两家必强,将来,严家师家,定然家喻户晓。
宋春刚很庆幸,在最开始就和他们交好,往后跟在他们身边,他宋家也能占一席之地,他这辈子也算是圆满了。
双方各有打算,聊起来也自然亲近。
没多久王裕西带着满身风沙回来,他是得了师墨的话,出去做事了。
为了这事,师墨又被亲妈狠狠的数落了一通。
“裕西快来歇会,”任丹华是真疼这个便宜大外孙,小炉子上一直温着一碗甜汤,就是老太太特意给他留的,就连家里最小的崽崽都不能吃,老太太可偏心了。
王裕西乖乖巧巧的说谢谢,接在手里,就坐到了师墨旁边。
师墨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满眼柔情。
宋春刚江寒第一次见到王裕西,也不曾听说过这号人的存在,看师家严家对他的态度,很是好奇。
严谨状似随意,语带宠溺道,“裕西也是我们家的孩子,这孩子从小就不爱说话,认生,宋叔江大哥别介意。”
这话一听就是护犊子的,两人本就不介意,听了这话,更不会怪少年清冷,“没事没事,孩子嘛,就该各有性格,就跟我那侄孙女一样,那孩子也不爱说话,不过却是个可人疼的,乖巧又懂事。”
侄孙女就是宋长鹏的闺女,如今十多岁了,没有妈妈的缘故,爸爸又忙,不常在身边,有些自闭。
这么多年,宋长鹏也没再找一个,小姑娘是宋家唯一的孙辈,宋春刚很疼爱。
师墨严谨见过,安安康康也还记得那个小姐姐。
康康扬起胖乎乎的小脸蛋问,“宋爷爷,燕燕姐姐为什么不来玩?”宋燕燕,是小姑娘的名字。
宋春刚笑,“康康还记得燕燕姐姐呢?燕燕姐姐在家,过两天康康和哥哥生日的时候,爷爷带燕燕姐姐来和康康玩好不好?”
“好啊,康康记性可好了,什么都记得,宋爷爷一定要带燕燕姐姐来啊,康康给燕燕姐姐准备了好多好吃的。”
“好好好。”孩子之间玩得好,好似又拉近了两家的关系,宋春刚很高兴。
师墨搂着胖闺女亲了亲,满脸笑意,“本来安顿好孩子,我和阿谨打算去找宋叔说事的,可巧,你们过来了,倒是省了我们的事。”
“有事尽管说,我们之间不用客气。”
师墨笑着说是,问宋春刚,“宋叔可想过北二省,将来如何发展?”
“发展?”宋春刚愣了愣,看向江寒。
江寒也一脸疑惑,显然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或许不是没想过,只是觉得这样的问题根本不用想。
以北二省现在的情况,首要的肯定是治风沙,风沙治好了,土质变好了,以后不管种什么,都能有出产,人民群众能吃饱饭了,家里有余粮了,就是很好的生活,还能怎样发展?
他们这里,即便想发展,也发展不起来啊,光秃秃的,要什么没什么。
不过,他们熟知师墨严谨,肯定不会说废话,这是有招支给他们呢。
有更好的生活,没人会故步自封,守着仅有的东西,自我满足,宋春刚双眼发光,看向师墨严谨,“大侄子,大侄女,叔笨,年纪大了,脑子转得慢,你们有好主意,跟叔说说啊。”
师墨无奈一笑,示意王裕西上前。
王裕西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有两个八仙桌大,展示给宋春刚江寒看。
两人从迷糊到惊讶,“这是咱们北二省的地图啊,画得可真好,一眼就能看明白哪是哪。裕西画的啊?”
两人惊赞的视线落在清清冷冷的少年脸上。
少年宠辱不惊,只在家人面前,脸上才会出现柔光。
面对宋春刚江寒的夸赞,波澜无惊,指着地图上的黑点道,“这些,都是油田。”
两人愣了愣,显然没明白,什么是油田。
是这里面有油能炒菜?
“油田?”宋春刚呢喃了一句,好似打开了某个闸口,豁然开朗,蹭的起身,惊呼道,“油田,石油田?”
江寒也明白了,震惊的看向少年。
王裕西还是那副清冷的模样,点点头。
两人对看一眼,都忍不住激动,转而去看师墨严谨,想得到进一步的肯定。
这事师义锋他们也是不知道的,闻言同样意外,真有这么多油田,不仅北二省能发展壮大,全国人民都能得益。
齐齐看向师墨严谨,等着他们解释。
严谨笑着招呼两人坐下,“宋叔江大哥别急,就是你们想的那个油田,这事不假。”
两人哪能不急,宋春刚手都在抖,拿着地图,就跟拿着珍宝一般小心翼翼,“这上面起码有二三十个黑点,全是油田?”
“对,这个是我们一路过来,裕西亲自勘察出来的,或许还有遗漏的,但画上去的,都是存在的,不过大小多少的差别。”
他们这次过来,不单纯的探亲。
前一次来师墨就探到了这里有油田,这里的土质,实际上也跟油田有关。
那时候时机没成熟,她就没说。
如今倒是差不多了,所以给王裕西安排了任务,就是画这里的地图,以及标出油田。一路过来,少年是最累最忙的,师墨被亲娘数落了不知道多少顿,她都被数落成老油条了。
宋春刚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思考不了,拿着地图在屋子里转圈。“让我缓缓,缓缓。”
众人也不打扰他,等他消化完再说。
宋春刚花了三分钟,才渐渐冷静下来,油田是个宝,但要是没弄好,反倒会成为祸,所以,这事得好好规划。
脑子冷静下来后,宋春刚坐了下来,“侄子,侄女,这事,你们是什么打算?”
严谨道,“我们也只是碰巧遇上了,就跟路上捡了个钱袋子是一样的,交还给宋叔这个主人就完事了,钱袋子里的钱怎么花,自然是宋叔自己做主。”
“别别,宋叔这会懵得很,你们给宋叔出出主意,要不然我这脑袋上的头发,怕是不保。”
宋春刚能开玩笑了,说明是真冷静下来了,也明白这块大肥肉,他一个人吃不完。与其费心费力去找其他食客,不如找眼前这个已经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人,彼此什么口味,都熟悉。
不过师墨严谨是真没想参一脚,他们只是想卖个好给宋春刚,有来有往,能让师林在这里过得更好。北二省天远地远的,来回太麻烦,事情也多,他们没那么多空闲时间。
严谨想了想,道,“宋叔可知道我们西一省的煤矿?”
“知道,当然知道,”他当时还羡慕来着,那可是西一省的宝。
不过这会,该别人羡慕他了,想想就激动。
严谨笑笑,“如此的话,宋叔可以借鉴有关煤矿的政策策略,油田是好,但我想宋叔一个人弄的话,肯定忙不过来,毕竟这么多,也容易招人眼,分一些出去,别人喝着汤了,记着宋叔的好,宋叔只需要把控大局,一举几得不是。”
665宋春刚耍赖
宋春刚想了想,确实可行,只是两省情况不同,具体的细节,还得有所变动才是。
想到什么,笑问,“大侄子,大侄女,咱们叔侄可不能说见外的话,你们跟叔说说,你们和华城,关系如何?”
严谨笑了,“关系应该不错吧,年节都相互送礼。”
宋春刚这个老狐狸懂了。
年节都相互走礼,那绝对是亲近的人。
当初西一省煤矿政策出来的时候,他还特地打听过。
如今西一省的煤矿归属,主要是由一个大组织把控大局,其他小组织捡些边角料,华城就出了一双眼睛,西一省收益有了,事情也被人做了,他轻轻松松,万事不管。
当时他还挺好奇,说服华城那个老狐狸,抓了煤矿大头的人是谁。
现在这么一分析,除了师家人,怕是没谁有这个能耐。
师墨严谨又是西一省的人,近水楼台,除了他们没谁了。
乖乖,他就说这小两口不简单,那么大块肥肉,吃得轻而易举。当然,他们也是真大度,得到的好处,自己一点没留,全用在了西一省。之前粗略算过,不但一分没得,还倒贴出去不少。
可惜自己这里没有这样的好人,要不然他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
“大侄子,大侄女啊,我在你们心里,是不是比不上华城那老家伙啊?”
这满满的酸味是从哪来的?
师墨哭笑不得,“宋叔这话这么说,不是伤我们的心吗,我们对您可是敬爱有加啊。”
宋春刚忧伤一叹,眼带幽怨的看着师墨严谨,明显不信他们的话,“真的吗?那怎么你们帮他不帮我?”
严谨要说话,宋春刚又幽幽道,“你们替他把煤矿管理得好好的,西一省也帮着建设得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替他分担了。到了我这,就让我自己弄,也不怕我这么大年纪了,会不会累着。你们可别说什么没有的话,我人老了,却不笨,那个掌控几大煤矿的人,别说不是你们。”
这是要赖上他们的意思啊。
师墨去看严谨,这些事严谨一向不管的,给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给媳妇。
至于家里的老人崽崽们,他们全程看热闹,没有插手的意思。
师墨一叹,只能靠自己了,“那宋叔的意思呢?”
宋春刚跟个老无赖似得,有气无力道,“我一把年纪了能有什么意思,人老了,精力有限,稍微累点,就头疼,手疼,浑身疼,哪哪都不舒服。哎哟,没用咯,遭人嫌了。”
江寒直接捂脸,这不是他的老领导,太丢脸了。
其他人看得直乐,师墨满脸黑线。
“宋叔,有事您直接说,能帮的我一定帮,成不?”
宋春刚心下一喜,面上和蔼可亲,“还是大侄女心疼人,叔知道你们年轻人玩心重,不乐意担事,叔也不是个不讲理的长辈,不会累着你们的,大不了舍了叔这把老骨头多做点,你们啊,就给叔帮把手就行。”
师墨呵呵,你不说这些扎心的话,我就信了。
宋春刚对师墨看穿他的眼神,视而不见,笑道,“大侄女,这样吧,地图我看了,裕西标注的黑点,其中有五个黑点是最大最圆的,应该就是油田中最好的,叔不为难你,这五个,我交给你,和西一省的煤矿一样安排就行,或者你有其他策略也行,叔信你,怎么做你做主,其他的,我会找人弄,你看咋样?”
师墨觉得不咋样,对上宋春刚一脸你拒绝我就耍赖的神情,无奈点头。
宋春刚大喜,“那咱们可说好了,不带反悔的,具体章程什么的,你们看着弄弄,我回去让江寒也弄一个,到时大家合计合计。”
“好。”
这事算是定下了,宋春刚心里落了一块大石头。
精神头十足,脑子里开始运转后续事情。
油田是个好东西,对北二省来说,是个宝。
怎么用还得好好考虑,如今北二省因为师林的缘故,正在稳步发展。
但根基还是太薄弱,一旦油田的事爆出去,肯定会引来不少牛鬼蛇神,虚弱的北二省支撑不住这些人的入侵,还会破坏北二省根基。
所以这事不能急,在北二省稳定前,油田的事不能让人知道。
更不能等太久,至少得是他宋春刚在的时候,将这些事情落实,要不然,以后油田再好,也跟他宋春刚,跟他宋家没关系,这不就白忙活了吗。
但也不能干等着,浪费时间,得做点什么。
宋春刚跟众人说了顾虑,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师墨想着西一省的情况,道,“修路吧,如今北二省的情况宋叔比我们清楚,别说外地人,就是本地人都很容易迷路。这是个根本问题,不解决了,其他事情没办法进行,路通了,其他事情才好开展。趁着修路的工夫,可以结合我二哥的绿洲规划,将城镇,道路,农业区,工业区,住宅区都规划出来,等这些事情走上正轨,有了一定成效,再放出油田的消息。”
“消息出来后,肯定会有一段时间的混乱忙碌,这段时间,正好加快规划作业,等一切落实,油田就能正式开采,后面的事情,就能顺利开展下去,时间上不会浪费,效率高了,北二省也能迅速发展起来。”
宋春刚听得连连点头,很认同师墨的话,这事回去好好规划,可以尽快开展起来。王裕西这份地图也能起到重大作用,省了不少他们自己去画图,实地勘察的时间。
接下来宋春刚又问了不少细节上的事,屋子里老老少少都给了建议,不管有没有用,江寒拿着纸笔在旁边都一一记录了下来。
小小的客厅,倒是成了会议室,奠定了北二省的未来。
中午师墨和两个老太太做的午饭,大家伙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
下午宋春刚和江寒就迫不及待回去了,油田的事,得马上办。
虽然消息不能透露,但人可以先准备上。
要忙的事情很多。
想到以后,宋春刚走路都是飘的。
“小江啊,我宋春刚这辈子所有的好运,都用在了和师墨严谨小两口的相遇上了。”
江寒不明显的笑了笑,这话他是赞同的。
他和宋春刚是一体,宋春刚好了,他也好,所以,师墨严谨是宋春刚的福星,同样也是他的。
宋春刚继续感叹,“现在事情都差不多明朗了,只等具体规划下来,找好人,就能开工,咱们北二省的辉煌,指日可待啊。”
江寒想继续笑,突然脑子一晃,想到个致命的点,眉头深锁,“书记,做这些事情,是不是得先有钱,咱们……有钱吗?”
满心欢喜,感慨不断的宋春刚一愣,惊恐的发现,是啊要钱,可他们没钱。
一骨碌从驴车上坐直,脑子拼命运转,仍旧找不到钱的出处。
心口拔凉拔凉的,“小江可知道西一省的煤矿是怎么发展的?”
江寒想了想,“好似前期都是由最大组织垫付的,也就是由师墨严谨他们垫付的,因为煤矿的收益来得快,他们应该压力不大。但咱们油田情况不一样,前期至少三年,没有任何收益,所有的钱,都得垫付。”找谁垫付,就是个问题了。
宋春刚整个人都焉了,一个钱字,让他火热的心,冷得透心凉。
颓废了好一会,给自己狠狠打了个气,又有了干劲,“怕什么,不就是钱吗,我还就不信了,我宋春刚弄不来钱。这事不急,总能想到办法的。”
江寒点点头,虽然他觉得来钱难,但明白,钱的事绝对不会成为绊脚石,油田工作,必须开展起来,这关系到整个北二省的将来,什么困难都不能成为困难。
师墨一家人送走宋春刚江寒两人后,倒是没为油田的事苦恼。
他们不指望油田的收益,也不担心油田事情的开展,油田于他们而言,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小插曲。
一家人该做什么做什么,下午没事,师墨严谨和崽崽们领着四老,满镇子撒欢。
大家知道他们是师林的家人,都十分热情客套,一路上全都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更甚至什么东西都往他们手里塞,说是感谢他们的谢礼,东西不贵重,全都是心意。
大家生活都不好,师墨他们哪敢要,连忙推拒。那些人实在热情,师墨他们有些招架不住,急匆匆走出镇子,到外边走走看看。
这一片张了不少绿植,即便是冬天,也没有枯黄,仍旧郁郁葱葱的在荒漠里挺拔。
前几天那场雪留下的积雪已经融化,绿植们没有受冻,反而得到了浇灌。
可见这些绿植的生命力有多强,扛得住干旱,受得住严寒,四季常青,是荒漠里的瑰宝。
一行人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师林的试验地里,这里架了大棚,也=做了简单的泥胚屋子,都是用作植物培育的。
师林的研究团队有上百人,全都是植被土壤种植方面的专业研究人员。
明明是高学位知识分子,结果全都成了浑身是泥的泥腿子,在地里穿梭,一点不拘小节。
除了研究人员,还有不少来帮忙的知青和居民。
这片试验地有上百亩,被草垛子围在中间,里面有不少正在培育的植被和粮食,人少了忙活不开。
师林的意思是,防风固沙,需要和粮食增产一起进行,解决群众的吃食问题迫在眉睫。
这事没人反对,毕竟这里工作的人,也是深受饿肚子迫害的其中一员。
666童彤的心思
人太多,他们没有看到师林,也没找人帮着叫人,只看了一圈就走了,免得打扰大家工作。
离开试验田,看着郁郁葱葱的大草原,崽子们和老爷子又想骑马。
出来就是玩,师墨也没拘着大家,带他们去了更远的地方,不会有人来,就和严谨拿出了马。
崽子们和老爷子兴奋得满脸通红,迫不及待的找到自己的小伙伴,在草地上飞奔。
王裕西严谨照常去护着他们,师墨索性拿出烧烤架和肉串,和两个老太太烤肉玩。
肉香混着欢乐的嬉闹,在碧绿的草地上冉冉升起,直到落日的余晖,铺撒大地,碧绿的草地披上了橙黄的光,一行人才收拾好东西,打打闹闹回家。
路上遇到不少同样收工回家的人,相互问好闲聊,农家悠然生活景象,跃然而出。
晚上,师墨一行人吃了不少烧烤,不饿,也给师林和卫静带了不少,就没做晚饭。
一家子就在院子里坐着说话,身边是崽崽们的打闹声,热闹温馨。
翌日,宋春刚没空过来,许诺给崽崽们的红包,一大早就特地托人带了过来。
师墨看着每个红包里的十张大团结,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是变相的感激他们呢。
不过师墨也没退回去,和油田比起来,这些钱,算不得什么,她收得不亏心。
今天师林卫静都将工作交接了出去,会在家陪着老小玩,一直到他们离开。
早上崽崽们照常跑出去锻炼,师墨卫静和老太太在灶房做吃的。
快过年了,这里没办法去置办年货,但多做些好吃的是行的。
反正过年这段日子,每天就是吃吃喝喝。
过两天安安康康的生日,师墨严谨打算借着这个日子,将所有相熟的人都请来热闹热闹,现在没事,也准备将那天要用的菜备出来,闲着也是闲着。
老爷子和严谨师林也被指使得团团转,小院子里热闹极了。
时不时会有人路过,往里瞧上一眼,全都带着羡慕。
却都很有眼色的没有打扰他们一大家子团聚,也没谁厚着脸皮过来讨吃的,可见这里的人对师林一家,是打从心底的敬畏。
中午,季慧芳心疼闵红旗,特地跑去学校将人叫来家里吃饭。
闵红旗不想来,又不想拂了老人的好意,只好硬着头皮过来。
见到师墨,还是忍不住心乱。
严谨就跟踩着尾巴的猫,全身都绷了起来,寸步不离的贴着师墨,家里老人孩子全都捂嘴笑着打趣,惹得师墨瞪了他好几眼。
严谨一点不自知,全身心都在防备闵红旗。
闵红旗哪会看不出来,心下苦涩,他哪值得严谨这么防,在师墨心里,他什么都不是,又如何跟他争。
吃过饭,闵红旗借口学校忙,没有多留,快步离开。
到门口时,师墨忙叫住他,“你晚上不乐意来,我们就不去打扰你了,这里是一些卤肉,你晚上热热吃。”
闵红旗心口发颤,面上极力忍住,平静的从师墨手里接过去,“谢谢。”
“不用客气,我答应小巧多照看着点你的,你也别总是和我们这么客气生疏,大家都是一家人,弄得生分了,让老人伤心。”
闵红旗知道,他几次三番的拒绝季慧芳严大智的好意,让两老多想了,只是他现在还做不得面对师墨时波澜不惊,不敢在她面前多待,只能逃得远远的。
“我……会的,我忙完了这里,会来多陪陪二老的。”
“你明白就好,去忙吧,不用惦记这里,他们有我们照看呢。”
“好。”
师墨没有和他多聊,屋子里严谨直勾勾的眼神她不是没看见。
这男人也不知道在防什么,至于吗?
闵红旗的心思,她多少有些感应,但并不认为这是个事。
且不说她对闵红旗毫无心思。
就说闵红旗这人,过于正直固执,知道自己心思不正,会极力克制改变的,不过是时间问题,严谨担心的事完全不会发生。
而且这些事不是躲就能躲掉的,坦坦荡荡面对,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她要是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的,反倒让人觉得有什么想法,让闵红旗生出希冀。
带着无语,师墨回了灶房忙碌。
抱着饭盒过来的童彤看着闵红旗站在门口久久没动的身影,心口泛酸,原来,他不是没开窍,只是心里容不下别人,眼里也看不见别人。
脑子里浮现出师墨的一瞥一笑,童彤自嘲的笑笑,是啊,那样的姑娘,谁不喜欢呢。
深吸一口气,笑着上前,“闵老师。”
闵红旗回神,看向童彤,恢复了平时的温和疏离,“童知青。”
童彤笑笑,道,“闵老师怎么在这,你和师教授家熟悉吗?”之前她并没有见到闵红旗和师林家有什么除了工作外的来往,还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私交,会和师墨认识,刚刚见到他们交谈,还很意外。
闵红旗淡淡的点了点头,“我妹妹和师同志是堂妯娌,这次我外甥和妹妹的公婆都来了,我过来看看他们。”
童彤看着闵红旗和以往言简意赅不同的反应,微微愣神,这是他第一次跟她说这么多话吧,以前他们的交谈,他每句话不会超过四个字,每次不会超过三句话,说是避嫌。
原来,只是避的她,只在面对她时,才会无话可说。对象是他心里的那个人,他也是可以说得仔细,忘记避嫌的。
“是吗,那可真是巧,我们回来的路上迷路了,好在遇到了师同志他们,得他们帮忙,才能回来,要不还不知道遭多少罪。”
闵红旗嘴角挂上了温和的笑,眼睛里都溢满了光,“她一向很善良,童知青忙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童彤看着闵红旗的背影,握着铝饭盒的指节泛白,饭盒里是她特地给他做的饺子。
她送了很多东西给他,虽然都被拒绝了,但她并不气馁,相信总有一次,他会收。
可现在,他手里的饭盒,就跟一把刀似得,扎在她心口,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不可能。
以前的那些自信和干劲,顷刻间都没了。
压下酸涩,调整好情绪,童彤敲响大门进去,她是来还师墨他们的口粮钱的。
师墨笑着将人迎进去,童彤给的钱票,不论多少,她都直接收了,没多说什么。
童彤笑着感谢几声,借口忙走了。
走到门口时,师墨叫住了她,“童知青,不知道这两天大方表现得如何?”
童彤回头,脸上表情很自然,带着浅浅的笑,道,“伍同志表现得很好,虽然很多事情都不会,经常出错,但他学得很用心,也很勤快,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适应。”
“那就好,多谢童知青平时的照料,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过来,我们回去了,可以找我二哥,能帮的我们一定帮。”
“师同志客气了,带新知青本来就是我们分内的事,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好,童知青慢走。”
送走童彤,严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一脸哀怨的瞅着师墨。
师墨真是半点脾气都没了,看了眼其他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没关注他俩,便捧着男人的脸,揉了揉,“别犯傻了,平白让人看笑话。”
严谨顺势楼上媳妇的小腰,满心委屈,“有人惦记我媳妇,我还能装不知道啊。”
师墨哭笑不得,下手在俊脸上捏了一把,嗔道,“谁惦记了,别乱说,今天没什么事,我们去玩,不带崽子们,让他们留下照顾老爷子老太太好不好?”
严谨高兴了,“好。”
师墨真是好气又好笑,跟个孩子似得。
小两口在这边亲热,自以为没人发现,殊不知十多双眼睛,看得明明白白的。
他们说要出去,就连黏糊得紧的小三崽都没闹着跟,大大方方的放他们出门了。
师墨哪能不知道大家伙的心思,气得在严谨腰间的软肉上狠狠掐了一把。
严谨一点不疼,就是痒痒,带着媳妇往外飞奔,一路上讨好求饶。
没有一群尾巴当累赘,小两口就跟放飞的野马似得,一转眼就没了踪迹。
两人走到无人的区域,放出妖兽马,在荒漠里狂奔,不定方向目标,只肆意狂奔,如一阵风一般,消失在天边。
跑得累了,就在荒漠上漫步,野餐,或是骑在一匹马上腻歪。
小两口玩了一整天,才踏着落日的余晖回家。
腊月二十八,安安康康生日这天,师墨一家一大早就起来忙活了。
虽然饭菜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但热闹的氛围得搞起来。
十点左右,宋春刚宋长鹏一家和江寒一家到了。
宋长鹏闺女宋燕燕长相上和宋长鹏很像,有西北姑娘的特色,骨骼偏大,十二三岁的姑娘,个子看起来比其他地方同龄姑娘要大一些。
性子很内向,带着轻微自闭,站在爷奶身后,让招呼人,也没反应,送家人满心无奈。
江寒家两岁大的姑娘性子倒是外向,在爸爸怀里,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到处瞅,看什么都好奇,见到生人也不害羞。
江寒媳妇比他小上将近十岁,长得并不多好看,但很耐看,是个特别贤惠的姑娘,从头到尾都带着浅笑,站在江寒身侧,不冒头,也不丢人,可见宋家的教养还是挺好的。
667,请客,七三年
康康见宋燕燕不说话,主动过去拉过她的手,“燕燕姐姐,还记得康康吗,我们一起去玩吧。”
宋燕燕自然还记得康康,这个软软糯糯的妹妹,在她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虽然没有回应,但是也没有挣开康康的手,顺着康康的牵引,跟着一起走。
宋家人看得眼眶泛泪,他们很疼爱宋燕燕,什么好东西都给她,就怕她受到丁点伤害。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性子越来越孤僻,谁说话都不理,整天就沉侵在自己的世界里。
现在学校都开始劝她退学了,说她在学校里只坐着发呆,什么都不做,不听上课,不屑作业,也不跟同学玩。
他们带着宋燕燕去医院看过,医生说她身体没有问题,至于为什么不理人,他们也检查不出来,说让去其他地方再看看。
他们去了不少地方,每个地方都是这么说的,现在孩子对医院产生了抗拒,死活不愿意再去,也更加不理人,就连他们老两口都不再亲近。宋家人又惊又怕,不知道该怎办。
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快,她会主动跟着康康走,他们怎么能不激动。
师墨大概看出了宋燕燕有些性格上的缺陷,只是她也不懂,要是可以的话,到时候问问师子。
见江寒的小闺女不认生,让崽崽们把她也带着一起玩。
小孩喜欢热闹,这么多哥哥姐姐和她玩,高兴得一个劲的在爸爸怀里扭,想要下地。
江寒差点没抱住,又气又好笑的在她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放行了。
众人寒暄一阵,严谨将他们请进屋里坐。
没多久马志翔带着卓时大一行人到了,马达一家和伍大方随后,还有些师林交好的人,加起来足有四五十人,加上自家人,摆了八桌。
饭食很丰盛,西北物产不丰,即便是宋家这样的存在,有些东西都是不能吃上的,为此每个人都很意外惊喜,吃得也很欢快。
今天是两个小家伙的生日,师墨也没忘,学了外国的手艺,做了一个两层大的蛋糕,奶油和鸡蛋糕又甜又香,上面还做了好看的花,和安安康康可爱的小缩影,惹得一群孩子嗷嗷直喊,欢喜又羡慕,最重要的是馋。
就连宋燕燕,脸上都有了点反应。
宋家人看得又是一阵惊喜,看来孩子还是得多和孩子在一起玩性子才能开朗,他们以前把她护得太紧了。
再加上如今宋家如日中天,那些想要和燕燕交好的孩子,大多都是得了家里的嘱咐,攀宋家关系的。
孩子的感应很灵敏,只要有一丝不真诚,他们都能知道,难怪自家燕燕不愿意和那些孩子玩,独独和师家严家的孩子相处得愉快。
宋家人似乎找到了症结。
视线又落在师墨身上,或许还有重要的一点,孩子缺母爱。
回去后,不管长鹏如何拒绝,都要给他找个伴了,为了孩子都必须找,只是这人选,需要谨慎。
宋家人心思跑得远,师墨他们不知道。
难得热闹,过年也没什么事,将大家留下,吃了晚饭才让离开。
隔天二十九,任丹华写了不少对联,免费送给这里的人,荒漠里,第一次有了新年的气息,家家户户都带上了喜庆。
大年三十团圆日,大年初一,新气象。
师墨拿了很多糖果出来,交给崽子们,让他们出去玩的时候,遇到小朋友,每人分几个。
这个新年的第一天,成为了马家屯和新绿镇的孩子们,难以忘怀的一天。
初二走亲戚,师墨他们家在西北没有亲戚可走,就一家人在外面野餐游玩,乐不思蜀的玩到了初四。
师墨他们开始计划回程了。
师林卫静舍不得,但听师墨说还要带着大家去海边玩一圈,再舍不得也不好阻拦了,毕竟没什么比老人高兴更重要。
初五这天,师墨他们没再出门,在家收拾东西,准备初六启程离开。
其实他们要带走的东西不多,大多都是这里的人送的土特产,大家一番心意,师林他们吃不过来,放久了容易坏,只好带走。
零零碎碎的加起来不少,四老感叹人民淳朴,让师林卫静好好工作,不要辜负他们的热爱。
师林卫静自然不会辜负,没有这些东西,他们也不会懈怠。
众人正忙碌,院门被敲响,门口站的是童彤。
师墨笑着迎了上去,“童知青有事吗?”
童彤神色间全是迟疑,偶尔闪过坚定,两者来回切换,踌躇不定,师墨也没催。
良久,童彤才最终下定决心,吸口气道,“师同志,我能单独跟你说句话吗?”
师墨点头,“行啊,到房间里去可以吗?”
“可以,麻烦你了。”
“没事。”师墨带着童彤进屋,其他人都带着好奇,却没多问。
两人在屋子里坐定,童彤握拳给自己加油,随即坚定的看向师墨,“师同志,我知道这个请求很不合时宜,也有些为难,但我还是想厚着脸皮,请你帮帮我。”
师墨没有满口应承,只道,“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吧。”
童彤沉默了几秒,才道,“我……属意闵老师,我想请师同志帮我说合。”
师墨扬眉,对这事好似并不意外,只是淡声问,“为什么是我?”
童彤咬了咬唇,垂着头低声道,“我知道师同志你们家和闵老师熟悉,他对你们感情很深,而我也只和师同志相对熟悉一些,所以只能厚着脸皮请师同志帮忙,闵同志或许会听从你们的建议考虑我。我知道我这样的行为,太过大胆,没有女同志的矜持,只是我真的很想和闵老师成为革命战友,一起努力,共同进步。你们明天就要离开,我怕错过这次机会,就再也没有了。所以师同志,我求求你帮帮我。”
师墨没有太大反应,平静的看着童彤,良久没开口。
童彤满心忐忑不敢问,不敢催,只垂着头,揪紧衣摆。
“这是实话吗?”
童彤刚要点头,又听师墨道,“我不太喜欢被人当刀使,在我这里,机会也只有一次。”
童彤浑身一僵,生出的那些侥幸,瞬间消失,“对不起师同志,我确实自私了,我知道闵同志对你……有意,我,我想着,你帮我去说,他不管出于愤怒还是在意,答应的几率都会大很多。所以,才会请你帮忙,你……”
“我拒绝。”
童彤憋着的气霎时散开,苦涩一笑,“对不起师同志,让你为难了,是我太自私,抱歉。”
童彤起身,满身挫败,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师墨坐着没动,淡声道,“这事可以去问问我堂婶。”
童彤一愣,随即大喜,“可以吗?不会让您为难吗?”
师墨意味深长的勾唇,“不会,老人很关心晚辈的个人问题。只是成不成的,就不是谁能控制得了了。”
“没关系,只要去说了,不会让我留下遗憾就好,成不成的都是我的命,我不强求。”
“行,你在这等会,我去叫堂婶进来。”
“好,谢谢,太谢谢您了师同志。”
师墨笑笑,谢她倒是不必,她不是为了童彤,而是为了自家男人。
童彤猜想闵红旗或许会看在她的份上答应,好巧,师墨也是这么觉得的,不是自恋,也不是觉得自己对闵红旗来说,有多重要。
而是闵红旗很聪明,当这事由他们这边的人提出,他就能猜到自己的心思。不管他能不能忘掉不该有的心思,都会干脆的做出选择。
性格使然吧,本身对她产生不该有的心思,就让闵红旗很难熬了,当知道自己的心思给她带来麻烦时,他会果断的牺牲自己,解决麻烦。
师墨不否认,是在自私的算计闵红旗,就为了让自家男人,不会总是跟惊弓之鸟似得,见到闵红旗就炸毛。
所以,她是希望闵红旗和童彤成的,虽然想法自私,但也并非不管不顾,至少她考察过童彤,知道她不是个品行低劣的,虽然小有心计,但有底线,和闵红旗这种耿直过头的人,刚好互补。
如果两人有缘,也算是一举几得。
师墨出了门,叫来季慧芳,没说什么事,童彤自己会说。
季慧芳一脸疑惑进屋,师墨没再进去,所有人都看向她。
师墨耸耸肩,表示不清楚。
行吧,大家也不问了,总会知道的。
屋子里,季慧芳知道童彤的心思,微微蹙眉,“姑娘,你知不知道红旗家的情况?”
童彤点头,“我知道,闵老师父母都在下放,他也是以下放的身份来西北任教的,但是我不介意,我看重的是闵老师的品性和学识,是他这个人。不管他们以后会如何,我都会陪在他们身边,不离不弃。”
季慧芳活了大半辈子,对承诺誓言什么的,真没太多感觉,毕竟失信的人一抓一大把。听了童彤的话,表情也是淡淡的,继续问,“那你父母知道你的想法吗?”
童彤沉默了一瞬,语气变得生冷,“不用他们知道,不怕婶子笑话,我是我爸妈收养的,会来这里当知青,是代替他们亲身儿子来的。在他们家这些年,我当牛做马,伺候一家人吃喝,五岁后,我读书的钱,吃饭的钱,都是自己挣的,现在又替他们儿子下乡,该报的恩,我早报完了,我来的时候,只有身上一身衣服,这么多年,他们对我不闻不问,那么以后,我也不会再管他们。”
668闵红旗童彤成
“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太过无情冷血,婶子会觉得我没良心,是白眼狼,只是这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他们,我自认是问心无愧的。往后,我就是孤身一人,如果闵老师不嫌弃,愿意和我组成新的革命家庭,闵家人就是我的亲人,唯一的亲人。”
季慧芳从来就不是个古板的人,不会认为不认养父母就是不孝,是白眼狼。当然,也不会因为童彤的话,就认定她养父母不是个好的。
这事对她来说不重要,童彤既然说找对象的事不用知会父母,她也就不再多问。
“这样吧,闵家情况特殊,红旗这孩子也固执得很,主意也正,他父母不在这边,我就是个亲家婶子,不能替他做决定,只能帮你问问,成不成的,看你们缘分。”
“好,谢谢婶子,您愿意帮我问一问我已经很感激了,谢谢您不嫌弃我大胆,不觉得我不知羞耻,这事不管成不成,我都很感谢您。”
季慧芳摆摆手,这姑娘大胆是真的,她也看出来了,对闵红旗的心也是真的,就冲这一点,不管这姑娘好不好,都值得她帮着问上一句,“不用,我也是希望红旗往后能有好生活,你是个大胆有想法的姑娘,如果真心和红旗过日子,也有缘分在一起,定然会将他照顾得很好,这样他父母妹妹也不用再担心。”
“我会的,我们能在一起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季慧芳点头,送童彤离开,随后跟大家说了这事。
众人没发表什么意见,唯有严谨看向师墨的眼神,特别明亮。
师墨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狠瞪了一眼,得到男人一个傻笑。
师墨扶额,这男人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晚上,季慧芳特地将闵红旗叫来吃饭。
闵红旗知道他们明天要离开,没有拒绝。
饭桌上,都吃得差不多了,季慧芳跟他说了童彤的事。
闵红旗一愣,下意识去看师墨。
师墨正给小三崽擦嘴,严谨在给小媳妇撩落在跟前的头发,一家人亲亲热热,温馨和睦。
闵红旗突然就笑了,“好,这事劳烦亲家婶子操心了,只是这事也不能太草率,我想亲自跟童知青说几句话,如果她还是愿意的话,我想明天就去扯证,婚礼就不办了,我的身份不合适,到时候劳烦泽流帮我们拍张照片带回去,也劳烦亲家叔婶给我爸妈和小巧带几句话,说一说这事,我这边写信不太方便,今年过年,不出意外,我会回去看他们,只是要耽搁大家一天行程。”
闵红旗答应得太干脆,季慧芳有些没反应过来,“红旗啊,这事可不能马虎,你得想好了才做决定啊。”
闵红旗笑着点头,“我明白的,不会拿一辈子的事开玩笑,更不会耽误祸害人家姑娘,我会好好和童知青确认心意后,再做决定。我和童知青也算是熟悉,她勤劳,知礼,是个很有想法的姑娘,和她有缘成为革命伴侣的话,日子会过得很好的。”
季慧芳看他没有丝毫勉强,才放心,“那行,你们先自己聊聊,这事不急,我们多待几天也不碍事的,你的终身大事要紧。”
“谢谢叔婶,也谢谢大家,给大家添麻烦了。”
任丹华笑道,“这不是什么麻烦,能看到你们成双成对,过上好日子,是喜事,你是个好孩子,自己要什么,什么样的生活适合自己,心里都有数,不用我们做什么,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你加油鼓劲。日子是自己的,好好坏坏也只有你自己知道,别冲动后悔就行。”
“我会的,谢谢伯母。”
“别客气了,你这孩子就是太客气。”
晚饭接近尾声,吃得早,晚饭结束,天边都还有些亮光。
闵红旗和大家告辞,直接去了知青点。
童彤忐忑了一整天,见到闵红旗,竟有些尘埃落定的放松,不管什么结果,她努力过了。
“闵老师。”
闵红旗第一次认真打量童彤,她坚韧,不屈不挠,固执。
她的心思他懂,但从未回应,也没想过会有回应的一天。
只是没想到她会去找师墨家人,可见也是个大胆有心计的。
打着什么主意,他大概是明白的。
不过没关系,至少也让自己有了决断的勇气,这一点上,他得谢谢她。
闵红旗没有绕弯,直接道,“我有心仪的姑娘。”
童彤的希冀变成失望,心下苦涩,却也释怀,“我知道。”
“我这辈子可能没办法再喜欢上其他姑娘。”
童彤指尖掐着掌心,神情越渐僵硬,“我明白了。”
闵红旗一直很平静,说话的语调都没什么起伏,“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结婚,我给不了你男女间的情感,但我能保证担起一个丈夫,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和义务,你若不后悔,我就能保证一辈子不负你。”闵红旗想,这辈子不结婚是不可能的,他身为人子,除了自己,还得考虑父母。
但他确确实实不会再喜欢上其他人,所以,如果有人愿意接受这样的他,他会好好对那人负责,弥补对她的亏欠。
惊喜来得猝不及防,震得童彤半天没反应,只瞪大眼睛看着闵红旗。
闵红旗平静的看着她,“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我愿意,我愿意,你说的这些我早就想过了,也都明白,我不介意,更不会后悔,我愿意。”
闵红旗抿着唇,看不出是否高兴,沉默了几息,才道,“再好好想想吧,不用着急回答,愿意的话,明早九点带着证件,我们去新绿镇领结婚证,明天他们会上班。”
童彤高兴得快疯了,“好,我明天一定去,我一定会去的。”
闵红旗拧了拧眉,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童彤在原地狠狠蹦了几下,甚至在手臂上拧了拧,感受到切实的痛意,才终于相信,这不是梦。
翌日,师墨一家都在家,九点半时,闵红旗和童彤一起来的。
童彤一脸娇羞和欢喜,闵红旗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神色淡然,见到师墨一家人时笑了笑。
拿出结婚证道,“亲家叔婶,伯父伯母,我和童知青已经领证,现在是合法夫妻了,劳烦你们回去帮我给爸妈带个信,也替我带声歉意,这事没有知会他们就办了,实在不孝,过年我会亲自回去跟他们认错的。”
不管这俩人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在季慧芳的认知里,就是能过一辈子的人,像他们那个年代,结婚前面都没见过的人都能过一辈子,何况是他们,所以真心替两人高兴,“这是好事,不用道歉,你爸妈知道了只会高兴,以后你们小两口一定要好好过日子,和和美美,不离不弃,把自己的小家经营得红红火火的。”
童彤红着脸点头应,“好。”
闵红旗也笑着说好。
中午,新鲜出炉的小两口在师墨家吃饭。
师墨特意弄得很丰盛,请了马达和相熟的人,算是办婚礼了。突然了点,但这年头,没那么多时间谈对象,看准了就在一起的人一抓一大把,所以众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都打从心底里说恭喜,说祝福。
初七,师墨一行人踏上归途,临走时,伍大方来送,哭得满脸的眼泪鼻涕,肉乎乎的汤圆脸,引不起任何人的联系,反而惹得大家狂笑不已。
回去时,没在荒漠里耽误工夫,不过两天时间,就出了北二省,一路往南行,到了北二省南临的省市,西南省。
西南省多丘陵矮山,湿热干冷气候,冬天很少下雪。
因为气候湿寒的缘故,这边多食姜蒜花椒,口味偏重。
崽崽们很喜欢这边的口味吃食,家里也都是些重口的人,从这里过,大家都很高兴。
不过这次的主要目的是沿海,没有在这里多停留,只在沿途换了些姜蒜花椒辣椒香料这一类的调味品。
一行人继续南下,速度不慢,出西南省,只花了三天时间。
从北二省出来,途径西南省,到深海市,只用了六天。
众人能明显感受到温度上升,脱掉了厚棉袄,换上薄袄,轻轻松松继续赶路,速度放慢了不少。
深海市是沿海城市,但面积不大,临海的位置也都是住户,不适合他们游玩,也就没做停留,继续往南行。
第一次见到海的季慧芳严大智特别兴奋,看什么都好奇,见什么都想带回家。
师墨笑道,“堂叔堂婶别着急,我们再往南走一走,到时候找个地方歇下来,想要什么我们就去买,喜欢的都带回去。”
俩老不好意思的笑笑,“哪能都买,买些少见的回去给孩子爸妈瞧个新鲜就行。”
“好。”师墨也不多说,一行人继续往南,身上的薄袄都穿不住了,纷纷换上春装。
见到的大海和植物,越来越辽阔葱郁,众人心里无端生出股豪迈。
他们的行程经不住查,所以一路上没有投宿坐车,全都在郊外露宿。
到了沿海,也没去人多的地方,找了片人迹罕至的沙滩,停了下来。
这片沙滩位置好,放眼望去,没有任何遮挡物,能看到无边无际的海面,感受大海的辽阔,“天,这就是海啊,也太大了吧。”眼前一片一望无际,波涛汹涌的海洋,惊得季慧芳半天合不上嘴。
以前觉得家门口的河大,现在这么一比较,家门口的河就跟自家的水缸一般小得可怜。
669到达海边,玩
严大智也激动得双手直抖,“值了,值了,我这辈子是真值了。”老爷子瞬间红了眼眶,感叹自己命是真好,有个孝顺的侄子,能干的侄媳妇,让他们老两口享了别人几辈子都享不了的福。
师义锋搂着老亲家的肩笑道,“这才哪到哪啊,儿孙孝顺,好学刻苦,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早得很。”
严大智抹了把眼睛,笑道满脸自豪,“对,后头的日子更好,我得努力多活几年,多看看,多享享福。”
“就是这个理。”
见到海,崽子们再也矜持不住,嗷嗷喊着。
“爷奶,堂爷爷堂奶奶,快别说话了,脱掉鞋子,咱们去水里玩啊,可好玩了。”这里三十多度的气温,因为在海滨,体感并不觉得热,穿着短袖,吹着海风,感觉刚刚好。
“就是,”柱子一把拽住爷爷的手,“有什么话以后有的是时间说,爷爷快点,我带你去捡海螺,可有意思了。”
严大智被孙子拉着,老脸笑开了花,“好好,乖孙,别急,爷爷可没你们骨头硬,走慢点走慢点。”
严香严苗也去拽季慧芳,老太太同样笑得牙不见眼。“哎哟,一把年纪了还玩水啊。”话是这么说,动作一点不慢。
康康和燚燚就拽任丹华,师义锋被几个孙子推着,一群人笑笑闹闹的往边缘走。
四老感受了一番儿孙绕膝的欢乐,跟孩子一样,脱掉鞋,挽起裤腿,踩着沙子玩水,笑道满脸牙花。
严谨王裕西给五小换上精致的小泳衣,穿上小救生衣,也带着去了海边,五小同样是第一次看海,都很好奇喜欢,小短腿迈得比平时快许多。
尤其是小阳阳,铁憨憨要不是还记得自己是和四个弟弟一伙的,都等不及穿小泳衣,跑去和哥哥姐姐们混了。
五小肉乎乎的小身子,在阳光下白得晃眼,小绒毛又细又软,脸蛋上的奶膘一颤一颤的,惹得人想上去咬一口。
师墨笑着拿出烧烤架,让崽崽们到海里抓海鲜,现抓现烤,肯定好吃。
有吃有玩,自然欢喜,一群人一直玩到月上中天才回屋休息。
翌日一早,吃过早饭,又迫不及待跑到一片涨潮的海域,等着退潮后赶海。
这活严大智季慧芳最是喜欢,白捡的,比谁都捡得欢。
虽说用钱观念发生了些改变,但一路过来花用这么多,两老还是心疼得不行,只是怕扫兴,才忍住什么都没说。
这会有白捡的,可得找补回来。
这地没有人烟,货物不少,还都是些个大味美的,所有人都捡得欢天喜地,停不下来。就连小遇遇都忘了自己要精致,弄得一身脏污,抱着有他半个身子大的大龙虾,笑得眼睛都不见了。
桶装满了,就往师墨空间送,一趟趟的,捡了大半天,竟有上千斤,可把大家伙高兴坏了。
“行了,今天先休息,晚上吃海鲜大餐,明天一早,我们出海玩。”
“好耶……”又能出海,崽子们直接蹦跶了起来。
四老没出过,瞧着崽子们这么高兴,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晚上大家一起动手,做了一顿豪华海鲜宴,都是自己捡回来的,感觉吃起来要比平时的更好吃,每人都吃得直打嗝。
第二天一大早,崽崽们训练完,太阳才刚刚从海平面升起,第一次看海上日出的四老和五小,被这样的美景震撼得半天没回神。
师墨笑着拿出法器放大成轮船,季慧芳严大智见识过放大的屋子后,再见到能变大的船,感觉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了,淡定得很。
众人上船,就着火红的日出,吃着美味的早餐,驾驶轮船往深海去。
置身大海,才能更深刻的感受到大海的辽阔,四老站在夹板上,吹着海风,感叹自己的渺小,内心有着莫名恐惧,这是对自己弱小和对大自然无力抗拒认知的恐惧。
师墨将船停在大海深处,放下踏板,任由崽崽们到水里去玩。
给老人们也准备了泳衣救生衣,让崽崽们护着,一起下水。
四老原本还很害怕,玩了一会就欲罢不能了,就连两个老太太,都弄了块浮板,躺在上面,悠闲自在的吃水果,看着孩子们闹腾,又在惬意,不乐意上船。
老爷子们更是和崽崽们一起比赛游泳,看谁游得快,游得远,不服输的劲看得老太太们直翻白眼。
崽子们很懂事,全程让着老爷子,把老爷子逗得身心舒畅。
严谨和王裕西就一人撑个小船,随时接应,同是做后勤补充,投喂水,水果,点心,他们有谁玩累了,就上小船歇一歇。
师墨自然是做总后勤,在大轮船上给大家准备吃喝。
在海上玩了两天,严谨又放出海岛,带大家去玩。
海岛出来那一瞬间,季慧芳严大智即便再怎么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还是惊得半天没回神。这可不是屋子船,是个岛啊,比他们严家大队都大的岛啊,是怎么被收起来又放出来的?
师义锋任丹华倒是接受良好,毕竟他们早就知道这个。
不管怎么惊讶,玩还是要玩的。
在崽子们的带领下,所有人都去海岛上探险。师墨严谨没有参与,两人过着轻松自在的二人世界,岛上有狼人看护,不用担心出事。
别说,老老少少对探险这事,都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即便吃再多苦,都没想过放弃。
五个小豆丁都不怕苦不怕累,全程跟随。
不过海岛太大,以凡人的速度,加上老老少少拖慢进度,怕是得一年半载才能探玩。
他们哪有这么多时间,所以,一周后,就结束了探险活动,准备在海上休整一天,就去附近的城镇逛一逛,换些这边特有的东西回去。
前前后后也就能再待一周左右的时间,就要准备回家了。
出来一个多月,玩得是开心,惦记家里也是真的,尤其是严大智季慧芳,整天惦记家里,惦记严家大队的人和事。崽崽们也快开学了,要回去收收心。
这晚,探险回来的老少睡得特别沉。探险的兴致高,但也确实累人。
师墨严谨没什么事,也早早的入睡。
“师姐姐,救命。”
师墨猛然惊醒,旁边的严谨察觉到动静,也跟着睁开眼睛,“怎么了墨墨?”
师墨刚要开口,天边响起一道刺耳的轰鸣。
严谨翻身而起,走出房间,看着天边忽闪的亮光,脸色沉重。
“那是紧急召集信号,墨墨,我得提前回去了。”
师墨直觉不太好,牵上严谨的手,“等我几分钟。”
严谨没有问为什么,点头应下。
师墨盘腿坐下,拿出记录麻捷秒怡气息的石头,打入灵气,再打入几个印结,很快便感应到了麻捷秒怡,“发生什么事了?”
麻捷秒怡声音带着颤抖和喘息,“师姐姐,救救我爷爷,我感应到爷爷有生命危险,他在东海方向,我正在赶过去,但我可能救不了爷爷,只能求您了,师姐姐,您帮帮我,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师墨微微拧眉,“好,东海汇合。”
断开联系,师墨看向严谨,“我们或许要做同一件事,麻捷族长是帮特殊部门办事的,他遇到了危险,其他人必然也一样,你们的任务可能是营救他们。只是特殊部门和麻捷族长都没办法对付,可见很危险。”
严谨抿着唇,脸色越发沉重,他自然知道任务会很危险,否则不会用紧急召集信号。
他想让师墨别去,但显然是不可能的。“墨墨,如果有危险,马上离开。”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要是我们同路倒没什么,要是不能同路,你们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
其他人听到动静出来,见小两口面色凝重,忙问,“怎么了?”
师墨道,“阿谨有紧急任务,我也得去帮麻捷秒怡一个忙,所以得提前回去。但我们没时间送你们……”
季慧芳摆手道,“这有啥,你们忙你们的,我们这么大人了,还能找不到路回家吗?忙自己的去,不用管我们,自己注意安全才是。”
师义锋也道,“是啊,不用担心我们,你爸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能回不了家吗。”
话是这么说,但师墨严谨还是不放心,关键是这么多孩子呢,四老加个王裕西五个大人,即便泽源几个大孩子帮忙,也看不过来,一时间师墨不知道怎么办。
“师姨,你们放心吧,我会照看好弟弟妹妹和姥姥姥爷他们的,我保证不让他们出事,带他们平安回家。”
师墨揉了揉少年的脑袋,“师姨信你,只是这里离家远,还有阳阳遇遇几个小的,你有三头六臂都照看不过来。”
少年张嘴,被严谨抢了先,“这样吧,将他们放在最近的城镇里,租个屋子住几天,等我们忙完了,再来接你们,这几天他们也能到处看看,喜欢什么就买。墨墨觉得怎么样?”
师墨想了想,点头,“这样也行,或者可以直接去东省,在东省省城找个屋子安顿,那里咱们熟悉,也有熟人,有什么事能有个照应。”
“行。”
小两口自顾定下了行程,完全不给其他人发表意见的机会。
其他人拗不过,只能答应。
事情商量妥当,师墨又将他们打发去睡觉,她控制轮船往东省去,不从陆路上走。
他们速度很快,还得等其他人,所以不用着急,不急不缓的赶过去就行。
670租房子,出海救援
师墨一行人只在海上走了两天,就到了东省海域,找了个地方下船,再收起轮船,步行往省城去。
省城严谨很熟,直接去到一条住宅街,敲响一座小院的门,很快出来个四五十岁的男人。
男人见到严谨很高兴,上来就给了严谨一个热情的大拥抱,“哟,严兄弟,怎么有空来我这?”
严谨本就是个冷性情的人,被抱得有些不自在。
僵着脸,不动声色的推开男人,“这次来找许大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的。”
许让豪气挥手,“我们兄弟俩说什么请,有事尽管说,我办不了的,还有一大帮子亲朋好友,总有能办成的。”
严谨笑笑,许让是他在一次任务中,偶然救下来的人,这人十分讲究江湖义气,结交了不少和他有共同爱好的自称江湖人的豪杰,对严谨也是打从心底里感激,扬言他欠严谨一条命,以后严谨就由他罩着了,并且让他那些英雄朋友也把严谨当恩人对待。
江湖人吗,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朋友的恩人,就是他们的恩人,那必须好好处着的。
对此,严谨只能被动接受他们的心意,实际行动倒是没接受过,“这事徐大哥能帮,我想租个能住下十多人的院子,租几天就行,家里人住。”
许让冲着严谨身边的众人笑着招呼了一声,回头拍着严谨肩膀不满道,“租什么租,屋子我有,直接住就是了,这点事还跟哥客套,这是看不起我呢。”
“当然不是,一码归一码,院子还是得租,许大哥要是不愿意,我就去别处问问。”
许让气得跺脚,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严谨,“你这人还是这么死脑筋,行行行,租,就租哥的,走,我带你们去,那地治安好,屋子也宽敞,随便住,想住多久住多久,没有人敢不长眼睛来找事。”
一行人跟着许让去他的宅子,一座很有南方特色的小院,分前后庭,宅子不大,弄得很精巧。
不过长时间没人住,显得有些萧条,花花草草都死了,小桥流水也干了。好好的院子,少了灵气,变得灰暗无光,十分可惜。
不过,在这样的世道下,他还能保留住宅子,可见是个有本事的。
“严兄弟,各位,咋样,灰是多了点,擦一擦就得了,屋子没破,家具也都能用,待会去家里弄些吃用过来,就齐活了,保证能住。你们要是不喜欢也没关系,哥还有两座宅子,远了点,也能住,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严谨环视一圈,还是很满意的,“不用了,这里就很好,多谢许大哥,多少租金你给算出来,先租一周吧,等忙完了,我就来接他们。都是老人孩子,还请许大哥平时多照应一二。”
许让大手一挥,“不是事,你这人客气得我不得劲,房子先租,住多久算多久,着什么急,你哥我是缺这俩钱的人吗?你家里人放心,在我的地盘上,谁敢动他们,老子给他脑袋开瓢。”
严谨也不再客套,许让是个很爽直的人,脾气也急,再客套下去,怕是得动手,“那行,房子我们先住,吃用的东西,我们自己去买,他们第一次来这里,顺便去逛逛,许大哥尽管忙自己的去,等我忙完回来,再请许大哥吃饭。”
“哎呀好说好说,那行,你们忙着,有事就去我家找我,家里一般都有人。”许让也不是没有眼色,知道他们一家人要说话,识趣的走了。
许让一走,师墨前后院子逛了一圈,弄了除尘诀,给大家伙省了打扫的工夫,又往王裕西空间里弄了不少吃用,让他们出去一趟,拎回来。
“在这里好好住着,没事就去外面逛逛,有事可以去找刚刚那个大叔,或者去基地,报我名字,会有人帮忙的。基地在哪,安安康康自谦和燚燚都知道,别惹事,咱也不怕事,照顾好爷奶,听裕西哥哥的话。”严谨拉着崽子们叮嘱。
崽崽们乖巧的应是。
师墨搂着小三崽亲,知道他们舍不得分开,但情况不明,不能带他们一起去,“你们乖乖的,爸爸妈妈很快回来,替爸爸妈妈照顾好姐姐们,照顾姥姥姥爷,堂爷爷堂奶奶,听哥哥的话。”
“好,”小三崽闷闷的点头,懒懒的靠在师墨肩上,小模样脆弱得很。
师墨忍不住又亲了口,将他们交给四老,随后在其他崽崽脑袋上也亲了一口,“爸妈,堂叔堂婶,照顾好自己啊。”
任丹华戳了把师墨的额头,“瞧瞧你们小两口,多大点事,弄得紧张兮兮的,我们活了大半辈子了,没你们在跟前还活不下去了是怎么的?赶紧忙自己的去,早去早回,别让孩子久盼。”
“就是,”季慧芳也道,“赶紧走吧,别磨蹭了,尽耽误事,我们还等着出去逛逛呢,这老大个地方,看得我眼馋。”
语气里满满的嫌弃,弄得师墨严谨不舍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一脸无语的离开。
出了省城,小两口加快速度往基地赶。
严谨的小队队员还没有过来,他先去找原孔修了解情况,师墨顺路往东海方向去,和麻捷秒怡约定的地方。
不过麻捷秒怡还没到,她先去海口看看,找找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七兄弟是半夜的时候,陆陆续续到的,到了之后,气都没来得及喘匀,就又跟着严谨到港口,向秦本强借调轮船。
凌晨时,麻捷秒怡也赶到了,和师墨汇合。
好好的一姑娘,跟难民似得,这两天应该不好过,“师姐姐,罗盘显示,我爷爷就在东海方向,罗盘上面爷爷的气息越来越弱,我实在是害怕。”大大咧咧的姑娘,眼眶通红,浑身都在颤抖。
她没有任何一个时候有现在这么后悔,后悔没能将本事学好,她要是再努力一点,爷爷也不会为了她,一把年纪了还到处奔波,身陷险境。
师墨没工夫安慰这姑娘,接过她手里的罗盘,打进几个印结,指示明显了许多,“出海后往东,三百海里的地方,你爷爷虽然情况危急,但还没到殒命的程度,他能坚持到我们赶过去。”
闻言,麻捷秒怡揪在一起的心,稍稍松了些,“那就好,师姐姐,我们是不是要去借船?”
师墨应了一声,将罗盘还给麻捷秒怡,“跟我来。”
麻捷秒怡这会没办法思考,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师墨身上,什么都没问,跟在师墨身后。
港口基地,严谨已经和秦本强交接好了轮船,就是师墨留在这里供大家研究的那艘。
虽然研究人员没能从轮船上得到太多有用的东西,但它也为造船业贡献了一份不小的力量,毕竟它上面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是如今的造船业不曾拥有的,稍微借鉴改动一番,就是一个创新,能推动造船业的发展。
师墨到的时候,严谨一行人准备登船。
“能一起吗?”师墨问。
严谨从原孔修那里已经得到了救援资料,确认是去救麻捷龙卒和特殊部门的人,知道媳妇肯定是要同行的,当时就跟原孔修申请过,会带上师墨和麻捷龙卒的孙女。
原孔修多少知道点特殊部门的事,自从上次和师墨一起荒岛救援之后,也确认了这世上存在非自然现象。
为此,麻捷家族的能力,和师墨的能力,他都知道,也就同意了申请。
“可以,走吧。”
一行人登船,除了严谨和七兄弟,就只有师墨麻捷秒怡,一共十人。
刚刚七兄弟已经抬了生活物资上去,师墨两人一登船,直接起航。
轮船出了众人视线后,迅速提速,麻捷秒怡看着罗盘满心焦急等待。
师墨给她递了些吃食,这孩子一路赶过来,怕是不眠不休,滴水未进,嘴皮都干出血了,眼睛下一大片青黑,眼睛里也全是血丝,“吃些东西吧,以我们现在的速度,不出意外,三个小时后才能到目的地,你现在不吃饱休息好,待会怎么有力气救你爷爷。”
麻捷秒怡拒绝的话吞了回去,接过饭食,“谢谢师姐姐。”
“不用客气。”
七兄弟也是不眠不休赶过来的,这会也吃得狼吞虎咽。
师墨没去打扰他们,和严谨一起汇总消息,“特殊部门一共十人,加上麻捷族长,一共十一人,乘坐一艘荷载三十人的小型轮船,于去年冬月出海。期间回馈了十次消息给部门,具体内容不知道,那边的资料说是报平安和简单的行程记录。”
“今年大年初一,本该是回馈消息的日子,不过一直没有,特殊部门一直等到初五,还是没有消息,就派了个五人小队,驾驶一艘差不多大的轮船去查探。结果一去不回,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随后又去了个五人小队,仍旧有去无回,没有消息。我们收到消息的当晚,特殊部门通过特殊手段,查到去的人全都生命垂危,这才上报,请求帮助,他们自己也会再派人前往,不过不和我们一起。”
师墨扬眉,“所以一共需要营救二十一人?”
“对。”
“他们之前传回去的消息真的没有可用的吗?会不会有所隐瞒?他们既然要派人去,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他们是有其他什么计划或打算?而且特殊部门的人,应该都有点特殊本事,他们都难以应付的事情,让你们去,这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671麻捷秒怡突破,领域
严谨摇头,“不知道,那边传过来的资料上,事情说得很笼统,我猜测可能是有所隐瞒,至于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应该也是有其他打算,如此不诚,必定有事,所以我们得加倍小心才是。而我们的使命就是听从命令执行任务,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都得执行。”
师墨拧着眉,对于严谨的工作性质,她不知道该说心疼还是生气,略微沉闷道,“我知道了,我们还有两个多小时到,他们的速度应该没有我们快。”
严谨笑着搂了搂媳妇,“特殊部门可能有些不一样的手段,速度会比普通轮船快一些,但和我们比还差得远。不过,他们先我们两天出发,应该已经到了。据说这次去的人有二三十之数,跟秦团申请了个大游轮,抬了不少东西上去,不知道是什么,盖得很严实。”
师墨瘪嘴,“遮遮掩掩的怕是没好事。”
严谨笑笑,“没关系,我们做自己分内的事就好。”
这会天已经大亮,小两口也吃了些东西,看着越来越近的目标,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眼看着罗盘上显示还有不到十海里的距离时,罗盘突然失灵了。
麻捷秒怡一惊,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师姐姐,怎么办?”
师墨打出印结探了探,“没事,被破坏了磁场而已,他们离这里不远了,我们直接过去就行。”随即拿出几颗丹药,“前边有大雾,雾气有毒,都吃一颗。”
几人没有迟疑,一人拿一颗扔嘴里,丹药入口即化,带着股浓郁的药香。
轮船飞速行驶,不过十分钟,就到了师墨说的浓雾区。
雾很大,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师墨控制船,用精神力探路,不受视线影响。
越往前,灰色的雾气越发厚重,雾气逐渐变成黑色,明明是太阳高挂的时辰,周围不但黑,还带着股阴寒气息,冷得人直哆嗦。这么诡异,几人更加谨慎。
师墨眉头紧锁,突见黑雾迅速晃动,形成一个个鬼影,撞击轮船。明明是没有实体的东西,却能将轮船撞得咚咚直响,左右摇摆。
轮船晃动的力度不小,好在都不是普通人,没有跟着东倒西歪,就是脸色很难看。
师墨扬了扬眉头,“秒怡,驱鬼会吧?”
“会。”麻捷秒怡握紧随身携带的桃木剑,脸上一片冷肃。
“那就交给你了,其他人小心,你们身上阳气重,这些鬼影不敢直接对你们动手,但会迷惑你们的心智,都打起精神来,别着了道。”
“知道了嫂子。”几个男人静立四方,默契的将师墨麻捷秒怡护在中间。
麻捷秒怡念着咒语,挥着木剑,将扑过来的鬼影一个个斩散形。
这行为好似激怒了鬼影,黑雾凝聚得越发迅速凶猛,鬼影越来越多,张着巨嘴,能看到獠牙,似在嘶吼,但并没有发出声音。
严谨八人没插手,听从师墨的话守好心神,师墨也没帮忙,任由麻捷秒怡一个人动手。
麻捷秒怡不断重复相似动作,累出了一身的汗,双手脱力,不由自主的颤抖,却不敢停,想到爷爷生死未卜,死命咬着牙,一剑一剑斩出。
双手越来越沉,念咒语的气息越渐虚弱,可丹田处,却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灼热,一点点往上游走,直冲四肢百骸。
全身心斩杀鬼影的麻捷秒怡完全没发觉身体的异样,直到沉重的双手突然被灌进一道旺盛的能量,猛然轻松,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气,才终于发觉。
之前的鬼影,她需要用尽全力才能斩杀一只,现在一剑能轻松斩杀两只,感觉如有神助。
麻捷秒怡震惊的看向师墨,手里的动作不敢停,又惊又喜问道,“师姐姐,我为什么会这样?”
“你在山上努力这么久,进步十分微弱,不是天赋差,也不是努力不到位,而是所有的努力都堆积在你身体里,等一个突破的时机。刚刚你斩杀鬼影,不论是心态还是身体适应度,都到了突破的时机,厚积薄发,一举跨越,自然就有了现在的感觉。”
麻捷秒怡大喜,“就是说我突破了?”突破这事,麻捷秒怡在古典上见过,只是如今灵气稀薄,即便是她爷爷,修炼了大半辈子,也没能摸到突破的门槛,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什么才是突破。
“对,突破了,继续努力,好好稳固修为,你爷爷他们就在前边不远了。”
麻捷秒怡战意十足,救爷爷也更有信心,“好。”
师墨精神力所到之处,已经发现了船的踪迹。
那艘先他们两天,前来救援的大轮船。
不过,看情况,好似不太好。
船上静悄悄的,里面什么情况,师墨探不到,应该是有屏蔽精神力的东西存在。
师墨加快速度,花了十分钟,到了那艘轮船跟前。
从空间拿出照明法器,可以透过黑雾,看清周边的一切。
到这里后,不知道为什么,鬼影瞬间消失,师墨十人看着跟前,堪称鬼船的轮船,莫名觉得背脊发凉。
严谨招招手,“架踏板。”不管这里有什么,他们都得过去看看,“墨墨,你就在这边。”
师墨不想答应,对上男人低沉担忧,不容反驳的眸子,只好点头,“小心点。”
严谨暗暗松口气,“放心吧。”
七兄弟已经架好了踏板,严谨率先踩上去,带着七兄弟过去。
“师姐姐,我们做什么?”麻捷秒怡问道。
师墨环视了一圈,这里只有先他们两天来查探情况的大船,之前的小船不见踪迹,也不见人影。
到了这里,也没办法再感应到其他东西,只能等严谨他们那里的探查结果。
“先等等吧,你刚刚消耗了不少体力,趁这会没事,好好休息,说不定待会就该忙了。”
麻捷秒怡虽然着急,但也知道急不得,听话的盘腿坐下恢复。
严谨那边,八人拿着师墨特制的照明法器,可以无惧黑雾,看清沿途的一切,所过的地方,隔一段,也会留下一个照明法器,将整个轮船,照得通明。
看清之后,更觉诡异,轮船上面竟是什么都没有,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人员活动过的痕迹,就像一艘,在海面上,飘荡了许久的,没有主的轮船。
可上面的一切又都是半新旧的,用物也都是秦本强基地里特有的,这些证明这船,就是基地的。
可人去了哪?
八人速度不慢,从里到外绕着轮船跑一圈,也不过十来分钟,结果可想而知,一无所获。
“老大怎么办?”
严谨微微拧了拧眉,“先回去,我看能不能将船收起来。”
“好。”
一行人往回走,奇怪的是,走了几圈,总是在围着船打转。
经历过以前心机虫布的阵法后,八人很快反应过来,他们应该是被困在阵法里了。
出去需要破阵,破阵就要找到阵眼,“都好好看看船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是。”
另一艘船上,师墨一直注意着对面的动静,可严谨他们过去了半个小时,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给的照明法器也没用上,很是奇怪。
心底不安的又等了十分钟,对面还是没反应。
拍拍旁边的麻捷秒怡,“我们过去看看。”
麻捷秒怡赶忙起身,“好。”
两人携手过去,同样拿出照明法器,将黑黝黝的轮船照得通明。
可奇怪的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就连严谨几人也不见了踪迹。
麻捷秒怡脸色突变,“师姐姐,我们是不是遇到什么大鬼怪了,被困在了阵法里了?”
师墨脸色也不太好看,以她现在的能力,竟是连什么时候着的道都不知道。
没有回应麻捷秒怡,就地坐下,闭目回忆今天经历过的一切。
脑子里不断闪过各种画面,同时感受自身和周边的变化。
麻捷秒怡不敢打扰,安静的等在一旁。
霎时,师墨猛然睁眼,双手结印,“区区魅惑领域,安敢狂妄。”一掌猛的拍下,掌心绿色符文迅速旋转放大,形成强大气浪,掀起师墨长发,驱散了周围黑雾。
周边没有被固定的用物,也都被吹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麻捷秒怡紧紧抱住桅杆,才避免了相同命运。
“给我破。”师墨低喝。
“轰……”
一声巨响,不知道什么地方有什么东西猝然碎裂,黑雾急速散去,太阳光铺洒而下,驱散了萦绕身边的阴寒气息,露出了这一片海域的本来面貌。
他们确实在救援船上,两船在一片深海中央,周围什么都没有。
不同的是,船上的人,都被割了手腕在放血,就连严谨八人也是。
师墨气得俏脸铁青,黑雾区域,就是暗处那东西的领域范围。
入领域后,一直被半真半假的景象,牵着鼻子走,难怪师墨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问题。领域等级不高,可师墨从未想过现世里还有人会这样的东西,从始至终都没往这上面想。
脸色又沉了沉,“救人。”
麻捷秒怡回神,忙跑过去,率先查看七兄弟的情况。
他们还好,没被放多少血,毕竟登船的时间不长。
就是中了咒,昏迷不醒,一个醒神咒就能唤醒。
师墨揽着严谨,将他唤醒,将伤口治愈,又喂了补气血的丹药,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才安心,“怎么样了?”
严谨摇头,“我没事,别担心。我们过来后发现不对劲,以为又陷入了阵法里,准备破阵,哪想,脑子突然迷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墨墨知道怎么回事吗?”
672血阵
师墨点头,“从我们进入迷雾区开始,就在别人的阵法里了,这种阵法和普通阵法不同,就是我都很难不受影响,具体的我回去跟你细说,现在我已经破了阵,不会再有事,先办正事。”
“好。”严谨也没多问。
七兄弟都醒了过来,除了脑子有些昏沉,没有其他问题。
麻捷秒怡正在救治其他人,这些都是来救援的人。
师墨冷眼看着,没打算出手,精神力突然停在某处,神色骤冷。
给严谨示意,两人往船尾最底层走去。
最底层是个大仓库,没有小隔间,仓库里摆放了不少用物。
师墨带着严谨从各种杂物中间穿过,直奔最尾端的墙壁处。
严谨看了眼师墨,师墨点头。
严谨翻手拿出一把大刀,对着墙壁挥动,铁质墙面被整齐的划开一个两米大小的正方形铁皮。
铁皮落下,露出后面倒在血泊里,隐在黑色斗篷下,浑身冒着黑气的男人,他跟前是被破坏的阵法。
严谨皱眉,上前提溜男人。
男人突然跃起,冲着师墨严谨诡异的笑了一声,随即身体迅速膨胀,“砰……”
师墨一挥手,形成一个精神力罩,护住自己和严谨,快速撤出轮船。
船身被男人自爆炸得四分五裂,麻捷秒怡和七兄弟正慌乱转移昏迷人员。
船体急速下沉,师墨一挥手,带着所有人到了自己的轮船上。
看着轮船沉没,形成的巨大旋涡,众人心有余悸,“老大,嫂子,什么情况?”
严谨也不太清楚,看向师墨。
师墨也只是猜测,“船舱底有人布血阵,血阵的用途是温养已死之人尸骨,企图保存或是复活已死之人。这些人以及你们,全都是献血的祭品,我破了他的阵法,那人遭到反噬,逃不了了,想自爆和我们同归于尽。”
麻捷秒怡有些急,“那他们是特殊部门那些人吗?不是来救援的吗,怎么又弄了个这么损阴德的阵法?我爷爷也被血祭了?”
师墨摇头,“如果你爷爷也是血祭品,他活不到现在,男人已经死了,我们没有线索,具体情况不知道,只能继续找,背后那人的领域在这,他的本体不会离得很远。”
麻捷秒怡点点头,即便再急,也不能慌,“怎么找,师姐姐你说,我来。”
“罗盘拿出来看看。”
麻捷秒怡忙从包里掏出来,惊喜的发现能用了,“爷爷离我们不过一里,”方圆百米的距离,麻捷秒怡激动得满脸通红,爷爷还活着,还活着就好。
只是方圆千米的位置,都是茫茫大海,根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啊,难道在海底?
麻捷秒怡打量海底,师墨不这么认为,转而看看向地上昏迷的人。
“先把他们弄醒,问问情况再说。”
“好。”麻捷秒怡赶忙动手,这些人同样是中了咒,一个醒神咒就能唤醒。
只是他们被放了不少血,身体虚弱,昏昏欲睡,有几个甚至因为过度失血,陷入了重度昏迷,生命岌岌可危,应该再也醒不过来了。
师墨拿出些补气血的药丸,让麻捷秒怡给还有救的人喂下去,先保住能保住的命。
药效很快,情况稍微好点的几人,已经转醒,茫然的看着头顶,眼神涣散,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师墨几人也没着急,给他们足够反应的时间。
这一等,等了三分多钟,才有人终于回神。
严谨蹲下身询问,“可记得自己的名字?”
那人虚弱的点点头,想张嘴回应,却没劲,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喉咙痛得像是活生生将皮肉撕开一般。
嗓子里发出几道干涩的声响,神情有些痛苦。
严谨抬手示意,“给他喂些水,其他人也喂一些。”
七兄弟麻利的动手,喝了水的男人终于能出声了。
“我……叫方国用。”
声音很弱,卡着喉咙说出来的,但不妨碍几人听清。
严谨又问,“记得自己为什么来这里吗?”
方国用微不可见的点点头,“记得,上级任命我们来救援。”
“那还记得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方国用仔细回忆着,神情突然变得愤怒,“是……他,那个狗杂种,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严谨几人没出声,等着方国用的下文。
方国用所在的小队一共二十五人,加一个队长,他们受命前来救援。
这次救援与之前有些微不同,因为队长没有跟他们说明白救援情况和具体任务分派。这些是不能省的,以免任务时因为不明白而出现纰漏。
不过都是在一起工作多年的老同事,大家都没起疑,想着或许有其他缘故,听从队长安排就是。
轮船在海上行驶了两天,沿途很顺利,这次的工作伙食也特别好,每天各种大鱼大肉,他们还十分感激队长来着,笑称队长在养猪。
不过队长好似比以往严肃,全程没露过笑脸,总是神神秘秘的在船舱底,捣腾让他们抬上船的封闭箱子。
箱子里有什么,队长不说,还不准他们打听,说是机密。
大家伙即便好奇,也没敢多问。
第三天凌晨,也就是师墨他们出发没多久的那时候,他们的轮船到了一座荒岛前,荒岛有些奇怪,其他荒岛至少有点鸟啊,树啊一类的东西,可这座荒岛全是黄沙,而且不过二三十平大小,就这么突兀的杵在海中央。
队长说这就是任务终点,可这里一眼看穿,什么都没有。
他们想下去探一探,队长说不用。
他们都是听命令行事的,队长说不用,自然就不会私自行动。
随后队长让他们在船上,按照一张手绘图的位置各自站好。
他们是特殊部门,自然会特殊手段,按位置站好的事以前也做过,以为这里有什么阵法,需要大家协力破阵,没有任何迟疑就照做了。
站好之后,队长就去了船舱底,那地方不准他们去,他们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没多久,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并且外边的荒岛也开始扭曲变化,变成了一个黝黑的深渊。
大量黑雾从深渊涌出来,他们直觉不好,想要动作,发现自己跟定了身一般,除了眼珠子,哪哪都动不了,巨大的恐惧席卷全身。
随即,黑雾化作利刃,割破了他们的手腕,他们清楚的感受到了疼,感受到了血液往外流淌,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血液,形成一条条血线,汇聚在一起,流进船舱底,却无能为力。
瞬间,他们便明白,这是着道了,害他们的人,就是相处了多年的队长。
心中万分愤恨,奈何动不了分毫,随后意识逐渐模糊,再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严谨师墨对看一眼,方国用说了这么多,唯一有用的,就是会涌黑雾的深渊。
如果他们昏睡过后,船动过,那么他们就需要去找这个深渊,麻捷龙卒可能就在那。
如果船没动,那么,深渊就在周边。
他们更趋向于第二种可能。
“将他们都送进船舱。”严谨招呼七兄弟。
七人没问缘由,迅速行动,一人扛两个,轻而易举。
师墨突然问方国用,“他有没有透露过找外援的用意?”
外援,自然就是严谨他们,这事很明显,就是那个队长布设血阵的计谋,可他已经有了这么多极品,为什么还要申请帮助,做些毫无用处,甚至节外生枝的事。
是他需要更多的人,还是特意针对的严谨?
方国用摇头,“没有,从头到尾,他一个字都没透露,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被打得措手不及。”
师墨没再多问,七兄弟将所有人都送进了船舱,师墨弄了个隔绝阵法将他们护起来。
转而对其他人道,“你们都小心点。”
几人瞧师墨的样子,应该是要做什么。
严肃点头,下意识分散站在师墨身后,将她护在中间。
师墨双手结印,繁奥的绿色符文凭空出现,一个个交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符文阵法,悬浮半空。
掌心向上,托举符文阵法,不断往里灌输灵气,直到符文阵法发出耀眼的绿光,随即猛然抛出去。
符文阵法飞速旋转,师墨继续灌输灵气,随着符文阵法的旋转,周边的画面,如同画在冰面上的图画,被什么东西敲击,一寸寸碎裂,呈现出了破败景象。
待得画面全部碎裂,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鸣叫,听不出是人还是物的,刺得几人一阵耳鸣。
大量黑雾汹涌而出,直奔几人。
严谨黑眸骤然眯起,双脚微微分开,掌心向下,五指成抓,似从夹板上吸附起来一个脑袋大的光球。
光球逐渐变大,严谨五指瞬间握紧,光球变成光墙,阻挡黑雾侵袭。
白光和黑雾撞击,形成强大的气浪,吹得几人衣服飒飒作响。
师墨的符文阵法没停,尖叫声越发凄厉,涌出的黑雾也越来越汹涌。
麻捷秒怡拿出桃木剑,剑尖杵在甲板上,双手撑在剑柄上,嘴里念着咒语,一层无形的能量朝着黑雾涌去,帮严谨分担了一部分攻击。
七兄弟对这些不懂,也不会,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师墨看着黑雾涌出的方向,微微勾唇,旋转掌心,将符文阵法吸附回来,一寸寸缩小,直至一个拳头大,握在掌心。
拿出一颗灵石,吸走里面灵气灌进阵法里,等阵法饱满之后,猛的朝黑雾涌出方向砸过去。
673奇怪的病症
“啊……”
惨叫几乎冲破云霄,这次大家听清了,是人声,只不过是男是女听不出来。
眼前的一切再次发生改变,黑雾不见了,辽阔无边的大海也不见了,他们在的地方是一个狭窄的谷口。
前边,三艘小轮船,静静飘荡,船上的人不知生死。
最前头的那艘船上,找到了麻捷龙卒。
麻捷龙卒身处阵法当中,阵法摇摇欲坠,随时都会破列。麻捷龙卒倒在阵法里,情况不明。
同一时间,西一省,倡廉市,出现了大量不明缘由的病人。
什么病,医生还在研究,病症情况以往完全没见过,连相似的情况都没有过,完全没有头绪。
因为无端的病症,倡廉市内,出现了群众躁动和混乱。
谭振国在去年年中,升职到了市里公安局,这会正带着人维持治安,将闹事的人全都抓起来,严刑惩治。
手段强硬,使得混乱有短暂的平息,但他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必须要尽快查出问题所在才能从根本上上解决,要不然还得乱。
大山子也跟着谭振国升迁,到了市里,正月的天,还穿着夹袄,累出了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跑过来,“老大,已经通知师医生了,他说会以最快的速度和谢老一起过来,还让这边的医生将所有病人的病症整理出来,他们到了就要看。”
“因为不清楚是不是传染性的病症,以防万一,让我们将所有病人先隔离起来,其他人也都约束在自己家,不得轻易出门,不得随意聚集,全城进行消毒,乡下各地也不能遗漏。”
谭振国点头,“你去医院通知医生,找个地方收纳病人,做好隔离防护,抽调人员接手消毒工作,我去约束群众。严家大队可有消息?”
“我刚刚抽空打电话问了,他们那里没事。”
“那就好,去忙吧。”
“是老大。”
大山子跑走,谭振国带着人将所有人都赶回自家,选出几支队伍巡逻,有不听话的,直接抓起来。
华城只带了一个秘书,开着车,亲着来了倡廉市,第一时间去了医院,了解情况。
“可有查出问题?”
医生面色沉重,“还没有,他们的情况像睡着了一般,什么反应都没有,可身体机能却在急速衰减,情况很危急。我们想尽了一切办法都不能阻止这种衰减,首要的还是找缘由,查出源头才好做其他。”
华城不懂病症,在这方面没有发言权,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情况,“一定要尽快,倡廉市下面的县镇情况如何?”
“我们刚刚联系了县镇医院,他们的情况比我们这里严重,都是相同症状,也找不到缘由。”
华城面色又凝重了一分,“我去下面县镇看看情况,你们抓紧,等师医生和谢老到了之后,跟他们说一声,要是可以的话,也到县镇去一趟。”
“是。”
华城马不停蹄的坐上车,又往县城赶,第一个去的,是禺山县。
禺山县情况很遭,医院已经装不下了,医生忙得脚不沾家。
街道上也一片混乱。
张黑狗带着一帮以往在别人眼里的混混,满大街巡视,维持治安。
他们以混混的身份做这事,效果还挺好,谁见了都得老实。
几个混混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干得越发起劲了,不用担心被抓不算,还能得夸赞,这感觉真不错。
有他们加入,混乱很快平息。
严家大队,这会也很混乱,倒不是因为病症,严家大队一个生病的都没有,包括那些在这里做工的人。
他们混乱是因为丢了两个人,李棺材家的李三妞和李铁牛。
一大早,李棺材两口子来找严利山,说家里孩子丢了,让帮忙找找。
严利山本来没多想,孩子吗,总有调皮捣蛋的时候,玩疯了,一时半会不回家也正常。
不过看李棺材两口子满脸焦急,又哭又喊的模样,严利山不好什么都不做,便带了几个人帮忙找。
只是整个严家大队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人。
后来一个孩子说,看见过李三妞和李铁牛沿着河道往上走了。
严利山带着人,没抱希望的沿着河道往上,竟真发现了李铁牛,不过他已经死了,倒在河水里,不知名的黑气从他身体里往外冒,混进河水里消失不见。
李三妞却不见踪迹。
李棺材两口子完全不管李铁牛身上的怪异,真像对疼爱孩子的父母,跑过去抱起李铁牛,哭得肝肠寸断。
严利山觉得李铁牛的情况太过诡异,没让其他人靠近,找了东西将这一片围起来,又喊人去找李三妞。
自己跑去工厂打电话,报公安。
只是这会都忙着病患的事,还真顾不上他们这里。
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严利山心里有些慌,直觉这事不太好。
想了想,又打到谭振国给他们留的市里的电话,结果一样,没人接。
严利山急出了一身汗,帽叔赶了过来,“利山少爷,这事不是我们可以解决的,怕是得少爷和夫人出手。”帽叔刚刚去看过李铁牛的尸体,黑雾像是某种咒术,普通人根本解决不了,他也解决不了。
严利山更急了,他对帽叔的话没有质疑,只是这会他去哪里找师墨严谨。
“帽叔,您能联系到堂弟他们吗?”
帽叔表示不确定,但可以试试,“利山少爷,您给省城裴家打个电话,让他们帮忙找人,最好能找到师林少爷,让他们务必来河边看看,检查检查河水。”
“河水有问题?”
帽叔没有给确切答案,只道,“李铁牛身上的黑气落进水里后就消失不见了,那些黑气是什么,有什么危害我们不知道,所以谨慎些为好,查一查大家能安心,说不定也能得到意外之喜,我负责去找少爷和夫人。”
严利山不再多问,独自管家的这一个多月,他的独立处理事情的能力,提升了不少,“好,辛苦帽叔了,我会尽量将师医生请过来的。”
帽叔应了一声,闪身往山里跑了。
他想找师墨严谨,只能凭借血脉之力。
因为不知道严谨他们在哪,相隔有多远,所以不确定能不能感应得到。
深海这边,严谨一行人将二十多人都移到了自己的船上,其他三艘船坠在轮船后面。
营救的二十一人,包括麻捷龙卒在内,只有八人还活着,其他人都已经被吸干了血和精气,变成了干尸。
还活着的几人,是离麻捷龙卒最近的,受阵法保护最多的人,所以才能面前留住一口气。
可惜对方太强,麻捷龙卒的阵法只能起延缓的作用,所以别说其他人,就是麻捷龙卒的情况都不怎么好。
能不能活下来,还不确定。
不过麻捷龙卒是修士,比其他人强上许多,活下来的可能也要更大一些。
麻捷秒怡搂着爷爷,哭得满脸眼泪鼻涕。
师墨替麻捷龙卒查看过后,输了灵气,能不能缓过来,就看造化了。
严谨带着七兄弟替逝去的人收敛好遗容,方国用一行人,能醒的全都醒了,手脚也有了些力气,强撑着也在帮忙。
都是昔日兄弟,就这么安静的躺在这里,满心不是滋味。
可惜,狗杂种已经死了,他们想报仇都没办法。
只是这事,回去了,一定要查清楚,他们不能死的不明不白,这个亏也不能白吃。
这些师墨严谨是不管的,“墨墨,这里还探吗?”
师墨摇头,她已经探查过很多次了,只有一个狭长的大峡谷,什么都没有,“不用了,回吧。”
严谨点头,招呼人返航。
话音刚落,就察觉到了血脉上的召唤。
行动微滞,拧起眉峰。
“怎么了?”师墨问。
“我感应到帽叔好似在召唤我,不过太远了,感应不是很清楚。”
不是什么急事,应该用不着召唤,为此,严谨有些担忧。
师墨看着严家大队方向,屈指探算,眉头紧蹙,“大凶。”
两人不再迟疑,加速往回赶。
帽叔留了血脉召唤,不知道严谨能不能感应得到,一时半会也不会有回应,便先回来了。
严利山已经打通了裴家的电话,裴老爷子接的电话,严利山跟他说了情况,请他帮忙找人。
裴家自然知道倡廉市的事,听了严利山的话,也觉得情况不简单,表示一定帮忙找到人。
严利山连连感激,挂了电话继续带着人去找李三妞。
裴老爷子大概能算到华城的行程,所以直接打到市里医院找人。
市里医院说去了县城,便又打去县城,好巧,打的也是禺山县。老爷子对这个大女婿还是很了解的。
华城还没到,裴老爷子便给他留言,让去一趟严家大队,尽快去。并且嘱咐他联系到师林后,带着一起去。
所以华城一到禺山县医院,就得了信,想不通为什么,却没有迟疑,大概了解了医院和县城的情况,又马不停蹄的去严家大队。
到严家大队后,和找李三妞的队伍遇上,带队的正好是严利山。
严利山见过华城,华城也还记得严谨的堂兄弟,严大智的大儿子,知道是个老实勤劳的庄稼汉子。
“严同志,到底什么情况?”
674李铁牛的死
严利山见到华城,差点哭了,他从来没主办过这么大的事,整个人都是慌的,见到华城,就见到了主心骨。“华省,您终于来了,这事我也说不清楚,您跟我来,见了就明白了。”
华城也没多问,和严利山往河道走。
这边李铁牛的尸体仍旧被李棺材两口子抱在怀里,倒是没哭喊了,不过坐在河滩边没动,周围用树干做了个隔断,不让人进出。
李铁牛身体里仍旧在往外冒黑气,有些钻进了李棺材两口子身体里,有些飘落进了水里,看着就很诡异。
华城眉头紧蹙,活了这么大把岁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也终于明白严利山的急切。
严利山道,“我们发现这孩子的时候,他半截身子都在水里,身上的黑气全都跑到了水里。我们怀疑这水可能有问题,所以想请师医生来看看。”
华城点头,“知道孩子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严利山摇头,“我们看不出来,这孩子的也和正常死亡的人不一样,并且太诡异,我不敢让人随便靠近。之前打电话到县城,想请人来看一看,可都在忙,暂时抽不出时间。”
“孩子爸妈是今天早上来跟我们说孩子丢了的事的,具体什么时候丢的,他们却不说。看到李铁牛和他姐李三妞往河道这边来的孩子说,是两天前看到的。”
“我想着应该不是那时候死的,要不然以李棺材两口子这么伤心的样子,不会失踪了两天才来跟我说找人。”
华城拧着眉,往前走了几步。
严利山忙拦住,“华省,您别过去,那些黑气会往人身体里钻,我们不知道什么情况,万一有害就不得了了。”
华城视线落在黑气上,想想没再往前,招呼秘书过来,“你去打电话,派人来将这里看管起来,不准人随便靠近。通知医院,师医生到了后,第一时间过来。还有……”华城顿了顿,在高位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比如特殊部门。
“去打这个号码,请他们派人来一趟。”随手写下个电话号码,交给秘书。
秘书接在手里,什么都没说,往工厂跑去。李铁牛的样子让他觉得毛骨悚然,知道事情很严峻,耽搁不得。
他来过严家大队,对这里还算熟,也知道只有工厂有电话。
华城又看了眼李棺材一家三口,转身离开,严利山跟上。
“严同志,你继续带着人去找李三妞,务必要找到,具体情况,怕是只有她知道了。”
“好,华省放心,我一定全力寻找。我先带您去休息一会吧,我瞧你很疲惫,您可不能倒下。”
华城摆手,“我没事,我先在大队上看看,随后还得去县城。对了,你爸妈呢,师同志一家也没瞧见。”
“他们去帝都走亲戚了。”这是早就商量好的借口,即便严利山是个老实汉子,说起来也不心虚。
华城倒是没多想,点了点头,“行,你去忙吧,不用跟着我,我有事会让人去找你的。”
严利山不是个会阿谀奉承的,直肠子,华城说不用跟,他就不再跟,带着人找李三妞去了。
华城在村子里转悠了一圈,确实没有人生病,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产生了极大的疑惑。
秘书很快回来,他们又开车往县城赶。
师林他们速度再快,也需要时间,到禺山县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谢老年纪大了,一路颠簸,身体吃不消,他们准备在县城休息一晚再去严家大队。
这时候,师墨他们已经回到了基地,做完了交接。
心里惦记家里的事,又跟原孔修请了假。
他们的假期本来就还没结束,这边没事了,原孔修大方的放行。
师墨严谨带着麻捷祖孙和七兄弟到东省省城租住的屋子里,顾不得和大家说情况,严谨就找了个地方,感应帽叔留下的信息。
老老少少忙围向师墨,“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小谨看起来神色不太好。”
师墨安抚道,“暂时还不知道,应该是没大事的。爸妈,堂叔堂婶,大家都有些累,麻烦你们帮忙弄些热水和吃的,秒怡的爷爷需要休养,要个安静点的屋子。”
大家一听也不问了,“行行,我们来安排,你们都先歇会。”
四老转身忙去了,崽崽们也跟着打下手。
小三崽乖巧的依在师墨怀里,小身子软乎乎的,这两天,很想妈妈。
师墨搂着他们亲了亲,脑子里在想严家大队的事。
四老下了面,一人一大碗,七兄弟吃饱后,随意的洗了洗,就去休息了。虽说这次任务没出什么力,但失过血,即便有师墨的丹药,还是觉得疲惫不堪。
麻捷秒怡一直在屋子里守着麻捷龙卒,说没胃口,大家伙也劝不听,只好由着她,好在麻捷龙卒的情况很稳定,应该是能醒过来的。
这会过了半夜,五小已经熬不住睡着了,师墨招呼四老和其他崽崽都先去休息,有什么事,等严谨出来再说。
大家伙没多说什么,各自回房。
师墨进屋看严谨的情况,他还在感应帽叔留下的信息,距离太远了,感应起来很困难。他们又担心是狼人的事,不敢用电话,只能坚持。
一整晚,师墨都守在严谨身边,一直到翌日太阳升起,严谨才从入定里醒过来。
师墨忙上前,“怎么样?什么事?”
严谨脸色不怎么好,眉头紧蹙,“帽叔说李铁牛身死,身上涌现不明黑气,李三妞失踪,倡廉市出现不明病症,他怀疑是黑气所致,让我们尽快回去。”
师墨拧眉,他们倒是能尽快回去,但却不能回,以正常速度,这边回去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一周,等他们回去,怕是什么都晚了。
“等邮局上班,我们打电话问问情况再说。”
“好。”
“帽叔有没有说严家大队的情况?病症可有影响他们?我怕堂叔堂婶担心。”
“没说,待会问问吧,先暂时不告诉大家这事。”
“行,”小两口出门,其他人都已经醒了,见严谨没事才放心。
“是不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啊?要我们帮忙吗?”
严谨笑笑,“没事,让爸妈堂叔堂婶担心了。”
“一家人不说这些,你们没事就好,早饭好了,快来吃。”
吃过早饭,师墨严谨就出门了,大家看出他们有事,没有跟。
到了邮局,这会没人打电话,不用排队。
拨通工厂的电话后,等了一会,帽叔才到,“主子,夫人。”
电话是严谨接的,师墨也能听得见,“是我们,帽叔,说说那边的具体情况。”
帽叔应了声,将这几天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跟两人说了。
两人眉头紧皱,倡廉市病症出现的时间,正是麻捷龙卒他们出事的时间。
同样是黑气,不得不让他们联想到一起。
“帽叔,你可有见过出现病症的人?”师墨问。
帽叔道,“事发的时候,我一直守在村子里,就怕出现什么意外,寸步不敢离,但村子里没有一个人生病,我也就没见过。”
“我们村子都没事吗?”
“没有,主子夫人放心。”
“那就好,你找个时间,去看一看病症患者,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黑气,身体具体情况是如何的,有些东西普通人看不见,如果你也分辨不了,就将屋里东南角的八卦镜带上。顺便看看河水里是否有黑气。”
“我三哥到了之后,护好他,别让他碰河水和李铁牛,有消息就传过来,等我弄清楚缘由再说。我们现在在东省,没办法赶回去,你和瑞塔照顾好自己和家里,有事及时联系。”
“是夫人,要是没有其他吩咐,我就去办事了。”
“去吧。”
挂了电话,小两口缓步往家走,“墨墨有什么想法?”
“我怀疑黑气是同一人弄的,就是不明白他们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毕竟东海深处和倡廉市相隔这么远,可不是,又为什么这么巧合。
“也不知道这事跟李三妞一家有没有关系,有关系的话,李家又是怎么沾染上的。如果倡廉市的病症不是病,那么极大可能是被什么人用阴损手段夺了生机,才会在睡梦里,生机流失。”
严谨脸色很沉,“可有解决的法子?”
“这个倒是不难,但还是要看具体情况,咱们收拾收拾,做好回去的准备吧。”
“好。”
两人回到家,跟大家伙说了家里的情况,严大智季慧芳很担心,想要赶紧回去。
师墨严谨能理解他们的心情,本来也没打算多待,“叔婶别着急,先收拾东西,等帽叔那边来信了,我们就回,要不然在路上没办法联系。”
两人知道轻重,应好。
刚好麻捷龙卒醒了,麻捷秒怡忙来喊师墨,让去看看。
麻捷龙卒年龄大了,维系阵法耗尽修为,表面没什么大碍,内里伤得不轻,醒过来后,精神头极差,十分虚弱。
师墨又给他用精神力缓解了一番身体负荷,喂了固本培元的丹药,脸色才有了活人该有的颜色。
身体能养回来,但修为怕是不行了。
“麻捷族长放宽心,没有什么比活着重要,现在秒怡也成长了起来,你只需要在幕后教导就行。”
麻捷龙卒的意识很清晰,也想得开,他以为这次必死无疑,能活着,是天大的恩赐,心里只有感恩,没有难过。闻言笑了笑,“我明白,谢谢两位,你们又救了我们一命,秒怡也跟我说了突破的事,多谢师同志,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师同志答应。”
675师墨收徒
师墨道,“麻捷族长有事尽管说,能帮的,我不会推辞。”
麻捷龙卒感激一笑,看向孙女,“我麻捷一家,世代为护龙一族,拥有得天独厚的天赋能力,同时也背负了普通人没有的沉重命运,那就是子孙凋零。到了秒怡这一代,便剩独苗了。这些是我麻捷一族早就知道的事,也都愿意承担天赋带来的弊端,所以我不怨,只是担心孙女。”
“不管我麻捷一族是什么样的存在,我麻捷龙卒始终是个当爷爷的,只有秒怡这么一个孙女,不瞒两位,秒怡生来命运坎坷,早有预示,是早夭命格。她能活到现在,是她父母用命换来的。但即便这样,也大灾小难不断,我只能用修为,替她避灾,可如今,我修为尽散,再也无能为力。”
“我之前感应到,师同志是秒怡的贵人,您几次助她脱险,如今又救了老头子一命,足见我的感应没错。和师同志在一起,秒怡的灾难能自动化解,可解厄运,所以我厚着脸皮请求师同志,收秒怡为徒,我麻捷一族,愿意以任何条件感激。”
麻捷龙卒说的这些,麻捷秒怡是知道的,包括父母的事,麻捷龙卒从来没隐瞒过她,也是希望她能好好珍惜自己,不要辜负大家为她的付出和牺牲。
所以别看这姑娘平时大大咧咧的,却十分惜命,她知道,自己的命,不是她一个人的。
身上不但承载着父母爷爷的付出,也有麻捷家族的未来。
拜师这事,麻捷龙卒刚刚也跟她说过了,她自然是愿意的。
看着师墨,满眼希冀。
师墨在和麻捷秒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师徒缘,只是有些事需要契机,成不成的,也会随着时间和事件变化而改变。
所以,没到最后时刻,她什么都没说,一切只看缘分。
麻捷龙卒提出这样的请求,她一点不意外,“麻捷族长,你明白的,我们不属同一道统,我教不了秒怡任何东西。”
“我知道,麻捷一族自有一套修炼功法,别人学不了,其他的功法也不适合麻捷家族的人。这只是老头子自私,想给孙女找个靠山,希望师同志在秒怡性命垂危之时,可以出手相助,遇到某些特殊情况,即便出手也不用担心惹上无端因果。我知道这事让师同志很为难,只是为了孙女,我还是想厚着脸皮求一求。”
师墨笑笑,“倒也不是为难,请求我应了,”师墨翻手拿出一枚戒指,递给麻捷秒怡,“算是拜师礼,我未开门立派,也没收过徒,我如今应了你们的请求,我们之间便有了师徒因果,入我名下,没有特别要求,问心无愧就好。这是空间戒,你应该会用。”
惊喜来得太快,麻捷秒怡都没反应过来,拿着戒指,跟个傻子似得嘿嘿傻笑。
麻捷龙卒黑铁不成钢,瞪了眼孙女,“还不快跪下给师傅师爹磕头。”
麻捷秒怡瞬间醒悟,一点不惜力,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师傅师爹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师墨严谨受得心安理得,严谨也从空间里拿出一物,递给麻捷秒怡,“我没什么好东西,就意思意思。”
麻捷秒怡欢喜的接在手里,高呼,“谢谢师爹。”
严谨给的是俗物,在外国出任务的时候,得到的一块镶了许多碎钻的女士手表,本想给康康玩,结果忘在了角落,刚刚满空间找礼物的时候,找出来的。
哪有姑娘不爱美,麻捷秒怡性子再大大咧咧也是个姑娘,很喜欢这些。
可惜家里穷,能吃饱饭已经是幸运了,其他东西买不起,只能看着别人眼馋。所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块表。
收了徒,趁麻捷龙卒精神头不错,师墨严谨又问了问黑雾和他们出任务的事。
不过,麻捷龙卒这里也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
他们当时是冲着会移动的黑雾去的,查看时除了黑雾一见人就跑这点让人觉得诡异外,没有其他异常。
传递回去的任务信息也都是这么记录的,他们一直跟着黑雾跑,足足一个多月才反应过来,这黑雾好像是故意引着他们往前走。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出事峡谷外不远的海域。
当时没有那里没有任何东西,就连追着跑的黑雾也不见了踪迹。
众人觉得疑惑,传了消息回去,说了这里的异常,那边只说让他们继续查看。
后来他们自行到了峡谷,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变了天,大量黑雾侵袭,带着浓郁的阴寒之气,使得他们进退不得。
匆忙之下,麻捷龙卒布设了阵法,但阵法只能勉强阻挡,并不能驱散黑雾,而且阻挡只是一时的。
随着时间推移,队伍里有人死亡,其他人意识也逐渐消散,一直到后来被救出去。
听起来没有什么有用信息,但确实很像一场阴谋。
“麻捷族长对这次带队救援的队长可熟?”严谨问。
麻捷龙卒想了想,“我平时很少去特殊部门,对特殊部门的事情了解得不多,认识的人也不多,毕竟我能力在师同志面前算不得什么,对于特殊部门来说,却是最强的存在,一般的小队员是见不到我的。”
“不过这么带队救援的小队长之前在队里的表现不错,我们见过一面,因为他身上的气息不讨喜,我印象比较深,听人说起过一嘴,好似他在队伍里人缘一般,最多就是和自己小队成员关系好点。”
“会和自己队员关系好,很可能是因为他个人能力强,所以他们小队做的任务,都完成得很好,小队成员崇拜他。不过他不怎么会为人处世,对谁都冷冰冰的,加上有本事,为人也有些高傲,所以在部门里,一个私交好的都没有。”
严谨蹙眉,“所以,他就是个独行侠?在外可有走得近的?”
“没听说,想来应该是没有的,曾听闻他同宿舍的人说,他要么出任务训练,要么就在宿舍里睡觉,从来不外出聚会会友,平时到食堂吃饭都是独来独往的。”
严谨抿着唇,没再多问,麻捷龙卒知道的也不多,只能找其他人查。
师墨收徒这事,全家都很高兴,作为家里新加入的小辈,四老都给了礼物,就连七兄弟都掏了红包,好歹又当叔叔了。
家里的崽崽都算是师墨的徒弟,按照门派规矩,麻捷秒怡入门最晚,该喊师哥师姐。
不过师墨没有门派,家里孩子也没这么些规矩,也不好让麻捷秒怡这么大个姑娘吃亏,就让他们按照年龄大小排,崽崽们可以称她做师姐,也可叫姐姐。
崽崽们没什么不高兴的,麻捷秒怡性子跳脱欢乐和崽崽们能玩在一起,她成了师墨的徒弟,就是崽崽多了个玩伴,高兴得很。
中午,趁他们还没回去,严谨准备请许让,秦本强和原孔修唐善道来吃顿饭,也算是拜师宴了。
原孔修三人知道师义锋竟然在东省,激动得恨不得将严谨拽过来打一顿,这么重要的事竟然不早说。
严谨表示说不着,自家老岳父跟他们又不是多熟。
临近午时,一行人前后脚到的,许让最先到,上次太匆忙,都没能给他介绍家里人,这次严谨挨个给他介绍了一番。
许让江湖气很浓,爱屋及乌,对严谨家人十分热情周到,还带了特别豪气的礼物来,得知麻捷秒怡是师墨新收的徒弟,礼物给了双倍,可把麻捷秒怡高兴惨了。
不过这姑娘不贪心,还很有爱心,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分享给师弟师妹们。
崽崽们也懂事,跟着一起玩闹,却没有要新鲜出炉大师姐的东西。
许让瞧着严谨这一大家子孩子,羡慕得很。
他可是十五岁就开始娶老婆,小妾通房一大堆的人,后来实行一夫一妻,他被逼遣散所有小妾姨娘。
不过散是散了,人还养着,就在东省省城里,一人一套房。
他每家去一天,可以轮一个月。
这些大小老婆们也都是默认对方存在的,毕竟以前他们也都姐姐妹妹的称呼着,住在一个屋檐下。
如今不过是不再被人称作姨娘,成了见不得光的外室而已。其实也没差。
可就算是这样,大小老婆一大堆,许让子嗣仍旧单薄,只有正妻给他生的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健康茁壮长大到如今。
也是因为这个,他当初才选择留正妻在身边。
其他小妾姨娘,不知道怎么回事,要么怀不上,要么保不住,即便生下来都会夭折。
当然,这跟正妻没关系,正妻是个很善良的人。从小接受的就是女德教育,觉得为夫纳妾,替夫养庶子庶女都是她的分内事,从未起过加害丈夫小妾子嗣的事。
其他人没孩子,纯属命。
所以看着严谨家的这群孩子,许让羡慕得很,他可是一直信奉多子多福的。
奈何,命啊。
随后原孔修三人同时到的,一来就直奔师义锋,激动的模样跟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似得,就差眼泪汪汪了。
都是上过战场的老人,即便没睡过一个战壕,也曾经有过联合作战,遥遥相望过,师义锋同样知道他们,客套的感激几人这些年对严谨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