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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炏     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txt下载     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76回到家

    三人自然得好好夸一夸严谨了,严谨听得面无表情,仿佛那些年,这三年,面对自己时的咬牙切齿,都是他的梦一般,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优秀。

    夸完之后,就转变话题,四人惺惺相惜,相见恨晚,有聊不完的话题。

    三人都感叹师义锋豁达,干脆,说放弃就放弃,甘愿做一个普通老爷子,在家含饴弄孙,试问有多少人能做得到。

    严大智被不少人问过这个,他都是一笑置之,舍不得吗?

    一点没有,那些东西不过身外之物,本就不属于他,早晚都是要舍掉的,早晚对他来说,没有太大意义。相反,和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过日子,才是他想要珍惜的,多一天,就多幸福一天。

    不管如何,在场的所有人都相谈甚欢,许让这个江湖豪杰,轻而易举的打进了原孔修这几个老年干部群。

    午饭热热闹闹的结束,原孔修三人还得工作,吃完饭就走了。

    许让知道严谨他们忙,也没多耽搁。

    午饭刚过没多久,帽叔的消息就过来了。

    如师墨料想的那样,那些病患身上都有黑气,那些黑气带走了他们的生机,所以在昏睡中,机能迅速衰减。

    而且这些黑气还会传染,也就是说它们会钻进健康人的体内,达到一定程度后,健康的人会昏厥,在睡梦中被夺走生机。

    河水里也有黑气,八卦镜下,整条河上黑气烟雾缭绕,十分诡异。

    帽叔同时还用八卦镜看了看李铁牛的情况,画面更诡异。

    李铁牛的身躯就外面那成皮能看出是个人,内里的骨头,血肉,内脏,全都变成了黑气,可以说他是一个被黑气填充的人形气球。

    有人将李铁牛炼制成了一个容纳阴邪气息的容器,或者说,将他的內腑炼制成了阴邪之气。

    那些阴邪之气并非独立存在李铁牛身体里,而是和他成为一体,完美融合,所以师墨发现不了他的异常。

    师墨严谨听了,神色都不怎么好,自诩强大的他们,每每都会遇到让他们猝不及防的事,所谓人外有人,这话不管他们到达了多高的高度,都十分受用。

    师墨还想起了两次看见李铁牛时,他怪异的眼神。

    当时不懂,如今回想起来,好似明白了,他……在求救。

    李铁牛或许知道自己的情况,但是不敢反抗,也无法摆脱,甚至连说出来都做不到,他害怕,想自救,却无人懂他的想法。

    师墨眉头紧锁,不明白谁有这么大本事,悄无声息的做到的这一切,是李三妞吗?

    李三妞又是从哪学来的?

    她背后的人又是谁?

    到底如何,还得他们回去了才知道,首要的是阻止黑气扩散,将其毁灭。

    师墨教了帽叔一个驱邪阵,用家里现有的东西做,那些东西带着灵气,可布阵法。

    阵法可吸纳所有阴邪之气,能减缓扩散,将人体里的黑气吸附出来。

    没了黑气,剩下的就好办了。

    阵法简单,帽叔在师墨的口头传授下,能够做出来。

    事情交代好,师墨一行人就准备翌日启程,回去得规规矩矩的坐火车,他们现在的行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不敢飘。

    也刚好可以让严大智季慧芳体验一番坐火车,老两口都还没坐过。

    七兄弟和麻捷祖孙都表示要跟着一起,师墨严谨也没拒绝,反正没事,就当去游玩了。

    刚好麻捷龙卒也去看看,倡廉市的黑气和东海深处的是不是同出一宗。

    回去路上的行程安排,师墨全权交给了崽崽们。

    他们有经验,做起来经验老道,四个老人看了满脸欣慰骄傲。

    严家大队,师子和谢老一行人到的时候,帽叔早就布设好了阵法。

    帽叔得师墨的命令,护好师子,不让他碰水碰李铁牛。

    只是他们要查找缘由,必须要碰的。

    帽叔劝不听,只好找块带灵气的布料给师子做了手套,可以勉强隔绝黑气。

    师子舀了河水,和谢老一起研究,他们看不见黑气,不过研究时,发现了河水里有不明物质,大概猜测对人体有害,具体的得回去研究,他们带的东西不多。

    至于这些物质,是不是李铁牛身体里冒出来的黑气,又是不是和病症有关,也要进一步研究。

    所以接下来,他们要对李铁牛进行解剖。

    帽叔这次说什么也不同意了,李铁牛那身体一旦划破,就会跟破洞的气球一样,瘪下去,黑气全部跑出来,他布设那个阵法,根本吸不过来。到时候怕是整个倡廉市都得被黑气占领,蔓延至所有地方。

    背后那人怕是也打着这样的主意,多疑李铁牛的尸体破不得。

    这话不好明说,只能拽着师子到一边,搬出师墨严谨。

    师子知道妹妹跟妹夫的本事,闻言只好打消验尸的想法,并且说服了谢老。

    “小墨他们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师子问帽叔。

    “他们今天的火车,从东省过来,最迟六天后会到。”运气好,转车不耽误时间,就能回来早些,不过这事说不准。

    师子表示明白了,和谢老商议了一阵,一行人转道去县城,黑气不能碰,那些被黑气侵染的人,还是得救治。

    黑气被吸走,病患恶化的速度慢了许多,用药物增强身体素质,恢复身体机能,作用很明显。

    倡廉市闹得人心惶惶的奇怪病症得到控制,大家都松了口气。

    不过谭振国还是勒令众人不得随意出家门,更不能去碰河水。

    他们都怀疑,病症跟河水有关。

    第五天下午,师墨一行人终于到了倡廉市,师墨让崽崽们和四老先回去,他们去趟医院。

    知道他们有正事,崽崽们乖巧听话的带着四老离开。

    医院里,这会人山人海,没人顾及得上师墨几人,病患也都隔离起来了,他们根本看不到。

    这里没人认识他们,用不了特权,只好走人,去禺山县医院看。

    到县城时天已经黑了,师墨放出精神力,找到师子,带着人直接过去。

    师子还在加班加点的研究治疗病患的药物,瞧见师墨一行人,又惊又喜。

    “小墨,小谨,你们终于回来了,快,快来看看。”说着直接拽着人去病房。

    师墨这群人都和普通人不一样,哪怕是七兄弟都因为严谨的缘故,身体脱离了普通凡人行列,能够看到这些人身上的黑气。

    师墨看了眼,确认自己的判断没错,是黑气吸食了生机,造成的机能衰减。

    “麻捷族长,您看看,是不是东海的那个。”

    麻捷龙卒养了这些天,身体好了大半,普通行走说话做事,没有问题。

    上前探了探病患身上的黑气,脸色凝重点头,“是,它的气息我很熟悉,可以肯定是同一种黑气。而且我怀疑,袭击我们的黑雾会那样强,就是因为有这里这些人的生机为支撑。也或者说,背后那人,以吸食这些人的生机供使自己使用,生机越多,他就越强,也能达到不为人知的目的。”

    “以黑雾吸引我们过去,是他为自己找的血祭品,与吸附生机同时使用,加速自己目的达成,亦或是,生机和鲜血,都是他达成目的必不可少的东西,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师墨眉头紧蹙,确认了是同一人所为,就要看看是不是和李铁牛身上的相同。

    如果是,就要彻查李家。

    “三哥,李铁牛的尸体在哪?”

    “之前帽叔不让我们动,我们便没动,后来华省请了一个特殊部门的人过来,那人将尸体带走了,带去了什么地方不清楚,华省可能知道。”

    “特殊部门的?”师墨看向麻捷龙卒。

    老爷子没见到人前,肯定也是不知道的,他对特殊部门不熟。

    不过他们有相同的担忧,那就是那人是不是和那个队长是一伙的,如果是,他们想得到李铁牛的尸体怕是不能够了。

    “带走多久了?”

    “两天了。”

    两天要做什么都做了,他们急也急不来,“李三妞找到了吗?”

    “没有,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

    师墨拧眉,“秒怡,将他们身体里残留的黑气都驱散。”

    “是师傅。”

    师子挑眉,“小墨收徒了?”

    师墨扬唇笑笑,“缘分。”

    麻捷秒怡冲师子乐,“三师伯好。”

    师子在帝都见过麻捷秒怡,自然认识,闻言在身上摸了摸,什么都没有,“好好好,那个,改天,给你补礼。”

    “谢谢三师伯。”

    师子还是第一次听这样的称呼,觉得有些新鲜。“不客气。小墨,你们过来怕是还没来得及休息,先回去歇歇,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师墨想了想也行,带着一行人去县城的屋子休息一晚。

    刚好,崽崽和四老也都是在县城落脚的,太晚了,没回去。

    翌日一早,起来赶路回村。

    村子里已经平静下来,该做什么做什么,现在已经正月底,马上二月,即将开始春耕,严利山带着村民在忙碌,农具什么的都收拾出来,种子也从公社拉了回来。

    他还是第一次带头做这些,心里虽虚,面上倒是表现得很平静,做事也稳妥,一直没出错。

    师墨他们一行人回来,村子里的人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帽叔见到师墨严谨,满心担忧瞬间就散了,真是太好了,阵法快要被撑爆了,师墨再不回来,他就要哭了。

    严利山是真哭了,抱着严大智,哭得稀里哗啦的。

    一个中年汉子,哭得跟两百斤的孩子似得,严大智一张老脸漆黑,这都什么倒霉儿子。

677热闹,礼物

    被严利山这么一哭,互诉衷肠的心思没了,大家说笑着回家,先将那些跑来看热闹的乡亲招待一番,一个个送走,一家人才关起院门说话。

    严利山也平静了下来,红着一张黑脸,谁都不敢看,丢死人了。

    大家也没笑话他,很给面子的表示他们刚刚都眼瞎心盲了,什么都不知道。

    严利山觉得并没有被安慰到,一个个忍笑的表情太明显了,他又不瞎。

    老两口嫌弃儿子归嫌弃,这么久没见,还是怪想的,挨个问候了一遍,问问家里都有没有什么事。

    说起正事来,所有人神情都正经了许多。

    严家三兄弟,三个儿媳看着谈吐面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老两口,又羡慕又高兴,外面的世界果然很养人啊。

    老两口倒是没有在意儿子儿媳的感慨,从大黑小黑拉回来的大板车上扒拉下三个大包袱,超大包袱,一个要两个人咬牙抬那么大的包袱,交给三个儿媳妇,这是给他们带的礼物。

    三人看得嘴角直抽抽,公爹婆婆这是出门捡钱了吗?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豪气了?

    三个儿子也被老爹老妈的豪气震得不轻,他们可是从小就接受老两口勤俭节约教育长大的,等他们坚定这样的过日子理念时,爹妈变了,就很突然。

    老两口很满意儿子儿媳的反应,他们是有见识的人了,可不得让人惊讶一番,要不然这趟门,白出了。

    汪家人也在,同样得了礼物。有师义锋任丹华他们买的,也有崽崽们买的,都是投其所好的礼物,汪家人乐得很。

    就是第一次接受礼物的汪家新媳妇姜红有些不知所措,看着这么多好东西,不知道该不该收,收了,她又没回礼。

    汪大嫂看出了弟妹的心思,低声笑道,“安心收下,以后你遇上什么适合他们的东西,买来送给他们就是,不用等价的,也不用什么太贵重的,主要是心意。比如康康喜欢布料,你见到特别的,就能给她买一块。比如小姑子婆母喜欢书,你看见觉得好的,也可以送,不拘什么,主要就是心意。”

    “我们家相处很随意的,你别太拘束,要不然反而弄得大家不自在。小墨他们都是没有心思的人,不过是惦记大家,想给大家买些东西而已,放宽心。”

    姜红一听,便释然了许多,“好,谢谢大嫂提点。”

    “这有什么,我们是一家人,你啊,还是太拘束,也怪秋阳,和他大哥一样,不会过日子,不会心疼人。不过秋阳还算好的,他大哥才气人,我刚来那会,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知道,汪家对我来说就是个陌生的地方,孩子爸倒好,要么把我当家里的老熟人可劲使唤,要么把我当隐形人,一天到晚也不见搭理一回,要不是有小姑子在,我可能结婚当天就气得回家了。”

    想起以前,汪大嫂又是气又是笑,她和汪大哥是相亲认识的,当时是自己点头答应的婚事,所以结婚后,虽然有很多不如意,但她不后悔,自己选的,再苦再累都要坚持下去。

    姜红听了笑笑,在汪家这么久,汪家男人什么情况,她有了比以往更深刻的认知。不得不说,汪大嫂说得没错,汪秋阳算是父子三人中最好的,只是这话不好说出来附和汪大嫂。

    毕竟自家的人,只能自家说不好,别人说就不是一个意思了。

    不过同样的,她不后悔,汪秋阳不会心疼人没关系,她又不是结婚后才知道的。也不会有失落埋怨,结婚前说了不在意,结婚后却因为这些不得劲,那是矫情。

    如今的日子,她觉得挺好的,家里人没什么规矩,随意就行,亲戚也大方友好,没有算计。

    平时上课就在婆家,放假了随时回娘家,带着丈夫回去住多久,家里都没意见,这样的好婆家,可不是人人都有福享的。

    因为这样的婆家,娘家人对汪秋阳那点不通庶务的缺点,都忽视了干净,觉得这个女婿还是挺好的。

    而且汪秋阳也不是没有优点,他虽然在人情世故上很欠缺,也不会甜言蜜语,对媳妇嘘寒问暖,但他脾气温和,不会冲自己喊,更别说动手打媳妇了,这点是汪家所有男人的优点,对媳妇很尊重。

    自己说什么,他都会支持,家里钱财也都交给她打理,不会有花花心思,让她很安心。

    想着,姜红嘴角全是甜蜜的笑,汪大嫂见了,也忍不住勾唇。

    送完礼物,大家又开始热络的闲聊,聊这次出游。

    在场的都是亲近的人,知道他们是出去游玩了,所以去了什么地方都能说。

    解说人员,自然是季慧芳了。

    别说,季慧芳还有演说家的天赋,说起一路历程来,抑扬顿挫,情绪饱满,可把一群人听得羡慕嫉妒。

    崽崽们在旁边当捧哏,一会一个怪样,逗得大家哈哈直乐。

    离家许久,师墨准备中午的时候,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一顿,这次出门,带了不少外地吃食,大家都吃个新鲜。

    众人正聊得起劲,没有离开的心思,都应了下来。

    师墨严谨让他们聊着,他们叫上帽叔先去看阵法,麻捷秒怡也跟在旁边,作为徒弟,得随时听师傅吩咐。

    阵法是最简陋版的,用料差,布设的人也差,能坚持到现在,是奇迹。

    师墨让麻捷秒怡将阵法里的黑气都驱散,这点事麻捷秒怡还是能做的。阵法不大,即便装满了也没多少黑气,对麻捷秒怡来说,不是事。

    师墨便在旁边,重新布置了一个阵法。

    阵法一出,高低立现,帽叔弄那个阵法,吸黑气是懒洋洋,跟没吃饱饭似得。

    师墨这个就跟打了鸡血似得,吸得呼呼的,肉眼可见各种污秽气息往这里汇聚。阵法还有绞杀驱散的能力,不用手工驱散。

    弄好阵法,一行人又去河边。

    帽叔弄的阵法,对河里的黑气吸引度不大,这里的黑气太多,阵法太弱。

    所以他们来看的时候,河面黑气仍旧浓郁。

    师墨扬手一挥,一片绿光铺散开去,吞噬着河面黑气,看得麻捷秒怡羡慕极了,她就只能弄些边角料。

    黑雾被吞噬殆尽,即便是普通人,好似都能感觉到呼吸变得轻快了。

    “帽叔,待会去通知大家,河水可以正常使用了。”

    “是夫人。”

    “还有,去找找华省在哪,问一问那个他请来的人现在在哪,李铁牛的尸体又被带去了哪。对了,李铁牛父母呢?”

    “都被那人带走了,因为是华省请来的人,我们都没资格留人,我待会就打电话去问问。”

    “好,我这边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

    “是夫人。”帽叔离开,三人沿着河道又走了一圈,在发现李铁牛尸体的地方停留了一会,这里的气息已经消散得差不多,看不出什么。

    三人转道去了李棺材家。

    他家被封了起来,其他人觉得这里晦气,不敢来,甚至周围的人家都吓得搬去了别处,之前还闹着等严大智回来,重新划分宅基地。

    三人进了李家,不过一周多时间没人住,破败得如同十年没人住。

    院子里屋子里的摆设,瞧着都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

    严利山说,华城来那天,第一时间就让人将这里看管了起来。

    华城请的人带走李铁牛一家三口之后,看守才撤离,上了封条,也没人敢来随便撕,连小摸小偷都不敢进李家的门。

    麻捷秒怡吸吸鼻子,脸立马皱了起来,“师傅,这里有股恶灵的气味,好臭。”

    恶灵,邪恶的灵体。

    闻言,师墨挑眉看向麻捷秒怡,她不知道龙族的鼻子是不是比狗鼻子灵,但麻捷秒怡的鼻子是真灵,恶灵气息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她竟也能闻出来。

    “还闻见什么了?”

    麻捷秒怡又动了动鼻子,“还有腐尸的味道。”

    这个师墨倒是没发现。

    腐尸,恶灵?

    李家真热闹,可惜,他们回来的太晚了,气息都跑得差不多了,从这方面入手查的,也查不到什么。

    三人在屋子四周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便离开了。

    到家时,大家正有说有笑弄午饭。

    这一顿同样丰盛热闹,午饭后,柱子几个崽崽就随着爹娘爷奶回自己家住几天,感受感受爹妈的爱。

    闵巧早就抱着自家小崽不撒手了,将近两个月没见,可把她给想死了。小家伙黑了些,但小胳膊小腿上的肉肉硬实了些,也长了些肉肉,眼神越发明亮。

    闵巧又高兴又失落,儿子长得好,当妈的自然开心,可儿子的成长并不是非要她参与,想想又觉得难过。

    小遇遇还好,虽然想妈妈,但外面太好玩,妈妈……不重要了。

    旁边被无视了彻底的严利河……

    下午帽叔才回来,说找到华城后,华城联系那边,但那人竟凭空消失了,连带李棺材一家三口。

    华城很生气,已经向特殊部门问责了。

    不过特殊部门那边说,他们派过来的人被人找到了尸体。

    而过来的那人,很有可能就是杀了他们部门人员的人,那边也在积极搜寻,但希望很渺茫,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天,出国了都有可能。

    所以,线索和人都断了。

    对此,师墨不作感想。

678二月,来人

    黑雾尽数被驱散,师墨布设的阵法没有撤,留在这里,只要有什么邪祟气息,都能吸纳,可以当做空气净化器使用,反正不占地方,不费钱费力。

    没了黑气,那些昏睡的人,在师子谢老和一众医生护士的治疗下,大部分都康复出院了,有一小部分伤了根本,成了药罐子,以后得富养。还有极小一部分没扛过来,死了。

    好在混乱算是过去了,倡廉市又恢复了平静的生活。

    严家大队,严大智检查了这两个月严利山的工作情况,发现他做得不错,便继续让他领头做事,尽快完全上手,可以让他这个当爹的不用操心。

    严利山又喜又哀怨,高兴自己的能力得到了肯定,哀怨本来以为可以卸下的重担,还得继续扛着,他害怕啊。

    严大智可不管儿子乐不乐意,现在想得开得很,见识了外面的海阔天空,他觉得自己可以往养身方向发展,努力多活几年,以后和老婆子一起,跑出去多看看大好河山。

    果然啊,这人的见识,决定他的心态。

    以前整天待在严家大队这一亩三分地,就把这里当成了天,觉得这里没了他不行,觉得自己没了严家大队也不行。

    结果都是他自己觉得,这世界,谁没了谁都可以过得很好。

    要不是侄子侄媳妇,他们老两口怕是到死都不知道外面的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多狭隘,认知多浅薄,会错过多少人生该有的精彩。

    所以,现在手里的事,他是能放下就放下,能让儿子办的,自己决定不伸一根手指头,就连工分,他们老两口都捡着轻省的,低的做,反正他们一把年纪了,别人也说不着他们偷懒。

    他们老两口挣这些口粮,足够老两口和老娘三人吃的就行了,不够的有儿孙孝顺,养了他们几十年,合该他们养自己了。

    至于儿孙,年纪轻轻的,自己挣去,别指望他们补贴,他们可不做老黄牛,出钱出力,最后还不得好。

    以前村子里就有不少这样的人,为儿孙掏心掏肺,临老了,动不得了,被嫌弃死。不过那时候没见识,觉得没什么不对。可出去见识了一圈后,觉得,简直蠢到家了,自己活着不好吗,为了一群白眼狼凭啥。

    不得不说,这俩老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思想进步的速度,赶马都追不上,让儿孙跌破了眼镜,也让一众年轻时候为长辈活,老了为晚辈活的同龄人,惊掉了下巴,觉得俩老的想法简直惊天地泣鬼神,这可不是当爹妈该有的想法啊,为儿女子孙后代,豁出命去,也是值得的吧。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老两口自己是怡然自得的,人生啊,何必那么较真。

    二月,崽子们上学去了,严利山第一次挑大梁,带领全村人民,开始春耕,整个人慌得一批,面上得稳住,不能让爹嫌弃。

    王裕西和沈水波带着人去巡视各地的孤儿院了,做最后的修整检查工作,准备大规模入住。

    严谨带着七兄弟,带上特殊孤儿院里的五十多号人,进深山训练了。这两个月沈水波教了他们不少东西,基本工夫都有了,是时候进行检验了。

    麻捷祖孙第一次见识农村生活,跑地里和严大智季慧芳学种地,用他们的话叫修身养性,师义锋任丹华也兴冲冲跑去体验生活,说玩了几个月,长了一大把肉,得减减。

    这年头说减肥,就跟见到鬼一样稀奇。

    所以,家里就剩个闲人师墨。

    好吧,她也不闲,忙的事情还很多,一日三餐归她管,给贾票提供的货物得她管,各地各行的账目要她管。建造队修路队的各种决策也得她管,煤矿还会时不时送些账目过来,这么一算,她成了家里最忙的人。

    好在有帽叔瑞塔和一众狼人帮忙。

    二月中旬,村口来了个全身破破烂烂,灰头土脸,胡子拉碴,瘦骨嶙峋的乞丐。

    自从严家大队的工厂开办起来之后,严家大队的人,许久没见过乞丐了。

    一时间满是好奇,跑去看热闹。

    被围的谷诖一脸囧色,他当乞丐不是一天两天了,被人围观还是头一遭,而且这次他真不是有意当乞丐的。

    囧着一张脸询问,“那个,各位乡亲,我想找师墨,师同志,不知道有谁可为我带个路,十分感激。”

    “哟,你也找师同志啊?”

    谷诖一听,这意思是找师墨的人不少?

    谷诖刚要点头,另一热情乡亲便道,“这位同志,你打哪来?从哪听说的师同志,找她做什么?我们师同志可忙得很,你要是没正事,她可没空搭理你。你有什么事先跟我们说说,我们给你带话。”

    “就是啊,这一天天,总有人要来找师同志,结果屁事没有,这不是消遣人玩嘛。”

    说着说着话题就歪楼了,谷诖听着大娘大叔替师墨抱不平,说那些没事找事的人有多可恶,谷诖完全插不进嘴,想解释都没机会。

    也不怪乡亲们,师墨是严家大队的吉祥物,大家心知肚明,护得紧点无可厚非。

    最近,也不知道是谁传出严家大队有今天,全靠师墨一个人的话,引得不少人前来看猴似得看师墨,他们能高兴吗。

    虽说这话没错,但却不能拿去外边说,说得好,人人夸赞,说得不好,是会引祸上身的。他们没文化,可不代表没脑子。好名声是好,但好过头就危险了。

    所以,村口有专人守着,一旦有陌生人靠近,就会被大爷大妈围着审问。

    谷诖觉得心好累,直到透过人群,看到姗姗来迟的蒙平英,谷诖差点哭了。“蒙同志,蒙同志,这里,我在这里。”

    蒙平英是和谷诖一起过来的,不过她刚刚有点事,耽误了一会,让谷诖先自己过来,哪知道会被围上。

    蒙平英也看不懂,疑惑着一张脸上前,“这是怎么了?”

    大爷大妈对蒙平英熟悉,他们对师墨家的人都很礼遇热情,“哟,蒙同志回来了,一路上辛苦了吧。”

    “您可算是回来了,老首长和任同志师同志都很惦记您呢。”

    “是啊是啊,我头天还听孩子们念叨三舅妈呢。”

    不管话真话假,众人这么热情,饶是性子孤冷的蒙平英都不得不扯个牵强的笑,对着众人点点头。

    大家知道蒙平英不会寒暄,也没为难她,道,“蒙同志,您认识这人吗?他说来找师同志,我们没见过他,不敢随便放人进去,免得又是些不长眼,打扰师同志的。”

    蒙平英听出了点意思,皱眉问,“有很多人来找我小妹?”

    “也不是很多,反正隔三差五就会来一个,说是听说严家大队全靠师同志一个人支撑,才能有今天,所以,特地过来看看,这么能耐的人长什么样。”

    “开始我们不知道这事,接连来了三个之后我们才察觉不对劲,这是有人找事啊,所以我们就守在这,不让人进去。”

    蒙平英面色微沉,“多谢各位了,等我回去了解了解情况,再好好感谢各位,这位同志是小妹夫的朋友,来请小妹帮忙的,他们认识,放心吧。”

    众人一听,笑呵呵道,“既然是师同志和严老大的朋友,我们自然放心,这位同志,刚刚有怠慢的地方别介意啊,你们赶紧回家吧,谢我们的就不用了,没多大点事。”

    蒙平英笑笑,带着谷诖回家。

    谷诖第一次感受到了师墨在严家大队的地位,心底无限感叹,这样的地位对得起她神鬼莫测的能力。

    到了家,其他人都不在,只有师墨在勤勤恳恳的算账,整个人都是懵的,她实在不适合做这些零碎细致的事。

    见到蒙平英和谷诖还有些意外,“三嫂和谷同志一起回来的啊,谷同志怎么成这样了?”

    他们第二次见的时候,谷诖把自己收拾得挺好,没想到第三次见,比第一次见还惨。

    蒙平英也有些嫌弃谷诖,默默的远离了一步,道,“我回来的时候,正巧让谷同志碰上了,他说也要来找小妹你,想和我同行,主要是他没钱买票,想我帮忙垫付,当然一路吃喝都是我付的。”蒙平英这直性子,可没有给谁留脸的习惯。

    谷诖被说得脏兮兮的脸一阵红一阵囧,讪笑着看向师墨,“那个,这两个月忙着雕刻,没有收入来源,积蓄都花完了,所以不得不麻烦蒙同志。”

    师墨呵呵,难怪会惨成这样,他所谓的积蓄,怕也就是那么三瓜两枣,能活到现在,纯属命硬。

    “没事,自己人,你们都饿了吧,瑞塔,弄些热水,给三嫂和谷同志洗洗,再弄些吃的。”

    “是,夫人。”蒙平英接受良好,回了自己住的屋子收拾。

    谷诖不但穷,还穷得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之前有的,都被他拿去换吃的了,就身上这套破破烂烂用来遮丑的。

    所以这会师墨让洗漱,他只能更加窘迫的站着。

    师墨了然,直想翻白眼,让帽叔拿套他能穿的衣服出来。

    谷诖连连感激。

    两人洗漱好出来,吃了东西,蒙平英去找安保队员,谷诖便将自己刻好的东西,递给师墨。

    “师同志,您看看,这个行吗?”

679给谷诖安排活

    谷诖雕刻出来的是女人相,也就是他亡妻的相。

    玉石只有婴儿拳头大,谷诖手艺算不得好,但雕出的画像惟妙惟肖,可见很用心。

    师墨也能感应得到里面谷章氏的气息很浓郁。

    谷诖满脸忐忑看着师墨打量雕刻,小心翼翼问,“师同志,这个可行?”

    师墨收回打量,看向谷诖,“你可信,这世间存在很多人类无法用解释的东西?”师墨就是想问他信不信鬼神之说。

    “我信,”谷诖毫不迟疑,虽然他没见过,没遇到过,但是他信。以前是不信的,自从谷章氏死了之后,便开始相信,或许也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用鬼神之说给自家找寄托,所以才会信的。

    但不管因为什么相信,总归是信的。

    师墨点头,信就好解释多了,“我之前观你周身,因为对谷章氏执念过深,而产生了,带有谷章氏魂魄气息的气,这些气本身无大用,端看怎么用。”

    “让你雕刻时,全身心回忆你和谷章氏的过往,也是为了在加强气的同时,将这些气,雕刻进玉石里。从而以玉石为媒介,对带有谷章氏魂魄气息的气就行养护,使其成长壮大。”

    “我会在玉石里落符咒,等气集聚到一定程度时,符咒可使气凝聚成型,如果运气好,便会生出带有谷章氏气息的魂魄,但这魂魄还是不是谷章氏不好说,而且想要生出魂魄,也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

    “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就帮你弄,但你别抱太大希望,这事我也无法保证什么,不愿意就算了,戴着这玉,也算是你对亡妻的一个念想。”

    “我愿意,请师同志帮忙,我愿意。”谷诖激动得眼眶通红,虽然师墨说的很多话他都听不懂,但不妨碍他明白,这块玉雕里,很有可能生出亡妻的魂魄。

    意思是,他还能有见到亡妻,跟她忏悔,告诉她,她爱她,不是弟弟对姐姐的爱,是那人对女人的爱,还能有求得原谅的机会。

    这冲这一点,谷诖心下坚定的想着,即便付出一切都愿意。

    师墨没再说什么,一个小型符咒,凭空画出,隐进玉雕就行,顺手交还给谷诖。

    “带在身边,多行善事,有助于气息凝聚。”

    谷诖接得小心翼翼,极力克制,也忍不住双手颤抖,“谢谢,谢谢师同志,不管成不成,我这条命就是您的了,我愿意用命来报恩。”

    对于总有人想要用命来报恩这事,师墨是真的很无语。“不用,我要你的命没用,这么做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或许就是缘分吧,以后好好过日子,多行善事,心怀希望,会有梦想成真这一天的。”

    谷诖知道自己的命不值钱,但对上师墨明摆着的嫌弃,还是有些受伤,但觉自己真的一无是处。

    至于行善,顿时面露囧色,“不瞒师同志,流浪这么多年,我好想已经忘了该这么像个普通人一般过活,更别谈做善事或是其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根本找不到目标。所以,我想跟着师同志,您有什么事吩咐我去做,我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好歹没蠢到家,您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学。”

    师墨扬了扬眉,一个流浪十多年的人,想要他规规矩矩的做事生活,确实有些难度。

    便想了想,道,“这样吧,在西北,我承诺了一个朋友,替他管理五个油田,不过油田如今还不宜公之于众,需要做些前期准备。正愁找不到谁去负责,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将这事交给你,具体怎么做,你可以问问裕西,或是那边的人。”

    “油田关乎整个西北的未来,如果做好了,对西北人民来说,绝对是活命的恩情,也是一大善事,于我们双方都有利。”

    谷诖大喜,他不懂管理油田,也不知道需要做些什么,但只要有活有目标就好,他愿意学,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应该没有随着年龄退化,学起来不难,“我愿意,谢谢师同志。”

    “不用客气,你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油田的事很重要,我不放心随便往外交,阿谨常说你是个心怀大志,聪慧,有大能力的人,他很信任你,我也信任你。”

    谷诖鼻头一酸,偷偷红了眼眶。他何德何能,能得到全身心的信任。

    “师傅,师傅,我回来了。”满身泥的麻捷秒怡蹦蹦跳跳的往家跑,隔了老远,就开始喊。

    谷诖赶紧擦擦眼睛,免得让人看了笑话。

    师墨假装没看到,一个大男人感性成这样,也是没眼看。

    扬声回应麻捷秒怡,“这会回来做什么?还没下工呢?”

    麻捷秒怡嘻嘻哈哈的跑进来,献宝似得举起手里的笼子给师墨看,“师傅,你看我逮着什么了?”笼子里面有条起码三斤重的大黄鳝,太大了,看起来还有些渗人。麻捷秒怡作为一个小姑娘,完全不带怕的,激动得脸都红了,“师傅,大不大,是不是很大?大家都羡慕死我了,他们说从来没逮着过这么大的黄鳝。”

    师墨笑,“确实运气不错,想怎么吃?”

    “鳝鱼面。”不假思索的就出口了。

    师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麻捷秒怡嘿嘿傻笑,“那个,师傅,是师公他们说想吃鳝鱼面,师公说师奶做的鳝鱼面一绝,他能和两斤酒。说是这一条怕是不够,这会还在田里抓呢,我们晚上吃,等师弟师妹们一起吃。”

    师墨哭笑不得,“我看是你想吃吧,倒是会找借口,黄鳝先养水缸里,晚点我来收拾。”

    “得嘞。”跳脱的姑娘把黄鳝扔水里又想跑,路过谷诖时,终于想起还没给客人问好,“你好大叔,我是师傅的徒弟麻捷秒怡。”

    谷诖不太适应普通人之间的招呼,僵硬的笑笑,“你好,我姓谷。”

    “哦,咦?”麻捷秒怡突然发现什么,凑近谷诖嗅了嗅。

    谷诖头皮一麻,缩着脖子往后躲,“小同志有,有事吗?”

    师墨一看她这样子就想起她往王裕西身边凑的模样,脑袋有些疼,“秒怡,有事说事,不准捣蛋,没礼貌。”

    麻捷秒怡摸着鼻子讪笑两声,“是师傅,那个师傅,我闻到他身上有魂魄气息,但是又不像,好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不过是带了魂魄气息的执念。”

    “哦,”麻捷秒怡似懂非懂,“师傅,我下地去了。”

    “去吧,把鞋穿上,一个姑娘家,别总是光脚,对身体不好。”麻捷龙卒再疼爱孙女,他也是个粗糙粗心的汉子,很多姑娘家的事情都不懂,比如,女人天生体寒,需要时刻保暖防湿防寒这些事。

    所以长这么大,麻捷秒怡糙得跟汉子没什么两样,也就是到了师墨家,家里的女人,时不时提点她一句,她才知道原来当女人这么麻烦。

    “知道了师傅。”糙惯了的姑娘哪会习惯拘束,敷衍的点点头,迫不及待的往外跑。

    跑到门口突然刹车,猛的回身,看向师墨,“师傅,我想起来了。”

    师墨抚了抚额,“你想起什么了?”一惊一乍的,心脏不好的,怕是受不住她这么吓。

    麻捷秒怡哒哒跑回师墨身边,激动又急切,“我想起了大师哥的魂魄为什么会那么怪异了。”

    师墨挑眉,重视了起来,“你说裕西的魂魄上有我和你师爹的魂魄气息。”

    “对,但是我想不明白,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为什么魂魄上会有相同气息。可我刚刚突然想明白了,那就是大师哥的魂魄本来残缺,是师傅和师爹用自己的魂魄,替他修补过,所以才会有你们的魂魄气息。”

    师墨凝眉,“可我和你师爹的魂魄都是完整的,并没有缺失。而且我们遇到裕西的时候,彼此之间已经有了这样的感应。”

    麻捷秒怡抓耳挠腮的原地转圈,“是啊是啊,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但是我可以肯定,大师哥的魂魄,就是您和师爹的魂魄一起帮忙修补起来的,这个错不了。可是为什么你们的魂魄没有一点缺失,你们和大师哥以前也不认识,为什么?”

    麻捷秒怡越转越快,就在谷诖即将被转晕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凑近师墨,神秘兮兮道,“师傅,你相信前世今生吗?说不定你和师爹前世替大师哥修补了魂魄,大师哥今生来报恩的,所以你们才会天生亲近。”

    师墨瞳孔骤然一缩,如果说麻捷秒怡的前世今生论,只是心血来潮的猜测,那么,她便能肯定,前世今生是真的存在。

    可前世,她就和严谨认识吗?

    又是怎么遇上王裕西的?

    他们三人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恍然间,师墨想起了王家老爷子临终前对她说的话,他说你终于来了,他说裕西是新生。

    这之间,必定是有联系的。

    只是是什么联系,一时半会怕是弄不清。

    “行了,下地去吧,这事不着急。”

    麻捷秒怡抓了抓脑袋,有些丧气,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知道了师傅。”

    麻捷秒怡垂头丧气离开,师墨让帽叔给谷诖安排个住处,先暂时在严家大队待一段时间,做些准备再到西北。

    谷诖自然没意见,他什么都不懂,是得先学些东西。

680蒙平英调查的事情

    中午,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饭,饭都吃一半了,蒙平英才回来。

    瑞塔忙给她拿碗筷,任丹华问,“小墨说你们大上午就到了,这么久工夫忙什么呢,饭都赶不上?”

    蒙平英灌了一大杯水,道,“我上午和谷同志到的时候,在村口遇到大爷大妈,说了小墨被人围观的事,我觉得奇怪,就去查了查。”

    这事家里人都知道,不过没放在心上,毕竟师墨确实称得上传奇,要不然严家大队的人,也不会默认她为吉祥物。有人好奇,情理之中的事。

    蒙平英去查了,他们便顺势好奇问上一问。

    “查到什么了?”

    “我查到传出消息的人是陶来仓一家和妹夫的外家。”

    这倒是让人意外,任丹华皱眉道,“小谨外家不满小墨,这事我们知道,但这个陶来仓,就是陶来顺的弟弟吧,他怎么也对我们家小墨有意见了?”任丹华有些生气,一个嫁出去的男人,凭什么找她家小墨的晦气,真是给他脸了。

    师义锋也暗戳戳的想着,是不是要找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把人套上麻袋揍一顿。

    不得不说,这一家子,不知道为什么,在歪道上越走越远。

    蒙平英冷哼一声,要不是这会是白天,她早就去揍人了,哪用等公爹挑日子,“还不是无能者的阴暗报复,损人不理解的愚蠢手段。陶来仓有个女婿,姓翁,是隔壁县的,说是什么厂的运输队司机,得知我们车队待遇好,几次三番想进。不过考核的时候,因为心思不正,技术不过关,而被拒绝。”

    “后来陶来顺受伤,陶来仓带着女婿来陶家,企图让陶来顺将工作让给姓翁的,被陶来顺拒绝。一而再的,陶来仓一家和姓翁的心里都生了怨气。后来偷偷摸摸打听,知道运输队有小墨的一份,便对小墨怀恨在心。可能也是柿子挑软的捏,周同志有个华省当连襟,他们得罪不起,就觉得我们乡下人好欺负。”

    “妹夫外家自从在小妹这里吃了瘪,一直都心有怒气,只是不敢发作而已。不知道打哪打听到了陶来仓一家,便主动找上去。双方一合计,相互之间可能有过什么猜测,自以为是的觉得知道了所有,认为严家大队的今天,是小墨一个人的功劳,没有小墨严家大队便什么都没有。”

    “他们猜想,可能小墨的能力也没这么大,但有妹夫,肯定是妹夫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和小墨一起建起的工厂和车队,严家大队就挂了个名。这样的想法,让这些人认为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沾沾自喜。”

    “于是夸大其词,明赞暗讽,将严家大队的一切,都归功在小墨身上,企图引起别人过分关注,从而查出些不为人知的东西,让小墨和整个严家大队倒霉。”

    “这也算是他们自诩聪明的另类计谋,想着即便查到他们头上,也怪不了他们,毕竟他们说的都是好话,不管什么时候,可都没有夸人还犯错的事。当然,除了让小墨倒霉之外,更重要的是,严家大队没了主心骨,他们想做点什么,都轻而易举。不管是工厂还是车队,都能插一脚,更甚至全部掌控。”

    农忙,严大智季慧芳和严老娘都在这边吃,闻言,季慧芳冷笑,“脸比屁股大,什么玩意也敢打工厂车队的主意,也不怕嘴巴张太大,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噎死。”

    严大智老脸漆黑,这是把主意打到他眼皮子底下了,当他是死人啊。“小谨家的,这事你别怕,有叔在,不说陶家那几个杂碎,翻不起大浪,他们人品不行,说的话就会大打折扣,不会有人信。就是易家那一窝窝囊废,也别想仗着小谨的脸面,在我严家大队的地盘搅风搅雨,马不知脸长,还敢打这些不知所谓的主意。老子亲自上门,好好问问文婆子,是不是真的胆子大过天,不要脸又不要命,一次教训不够,接二连三的找茬。”

    “就是,小谨家的,你可别动气,不值当,这事有叔婶在,肯定不让你受委屈。咱们问心无愧,即便有人信了,要做点什么,咱也不怕,尽管来查,干干净净的不怕查。易家一家子废物点心,没完没了,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也别担心小谨为难,有叔婶在,面都不用你们出。”季慧芳气得不行,出去一趟后,战斗力更强了,现在就想撸起袖子干架。

    师墨倒是不觉得什么,更不会为了些跳梁小丑动气,“叔婶,你们别气,我一点不在乎,这点小把戏对我来说不痛不痒,造成不了伤害。这事啊,你们也别管,等阿谨回来,让他去处理,之前就说要处理这事,一直忙,没顾得上。阿谨出马,以后他们绝对不敢再有歪心思的,算是一劳永逸。”

    严大智季慧芳听严谨去处理,便觉得更合适,点头应下。“也行,要是你们不方便,就来跟叔婶说,一群臭虫,真是没完没了了。”

    关于严谨外家,作为娘家人的师义锋任丹华不好开口说什么,反正严大智季慧芳都是拎得清的,也不担心自家闺女吃亏受委屈。。

    吃过午饭,中午休息一会,下午照常下地。

    晚上,严利河得知谷诖来了,特地过来,请到自己家好好招待了一顿。

    师墨和任丹华就给大家伙做鳝鱼面,老爷子们上午加下午的劳动成果很不错,有十多斤,加上麻捷秒怡那根大黄鳝,将近二十斤,配上从西南省换的调味料,老老少少都吃得直呼过瘾。

    严谨带着七兄弟和五十多个孤儿,在山里待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包括七兄弟,全都被虐得死去活来,但能力却有很明显的提高。

    五十多个孩子,仿佛被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窥视到了另外一种生活,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以前在孤儿院里,在外面流浪,或是在任何地方做任何事,都只是为了活下去,长到一定年岁,就能去找活干,养活自己,不用挨饿受冻,不用寄人篱下。

    孤儿院里的人教他们识字,教他们本事,他们都觉得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学起来只为敷衍,为了打发时间。

    可这半个月,心态每天都在变化,感受到了能力带来的满足,感受到了强大给自己的自信,感受到了,人,不仅仅是为了活着。

    如今,变强,成了他们唯一的念想。

    对于这些孩子的能力,严谨虽然不是很满意,不过,对他们的状态,还算欣慰,至少这半个月没有白训,他们的认知不再止步不前,得过且过。

    “我想,经过半个月的集训,你们大概都察觉到了,现在你们所在的孤儿院,和以往的不同之处。你们以前或多或少都在其他孤儿院里待过,他们每天做些什么,将来可能做些什么,都是按部就班一成不变,一早就能一眼望到底的生活。”

    “但在这里,是完全不一样的,你永远不会知道明天会怎样,下一秒会怎样。这份不一样,好坏参半,并且不是无偿给与,我会对你们有更高的要求,更辛苦的训练,甚至有可能会为此丧命,有可能成为你们毕生的噩梦,所以,这份不一样,未来是什么样的,就是我,都无法预料。”

    “当然,我不会强人所难,这半个月,是我给你们的适应期,已经初级体验。回去之后,我会找机会安排你们到普通孤儿院感受感受他们的生活,如果你们觉得那样的生活更适合你们,可以选择留下,孤儿院对你们和其他人都会一视同仁。但选择回来的,迎接你们的是比这半个月更残酷,更危险的训练。”

    “并且,如果选择回来,你们将来要面对的人和事,是你们无法想象的存在。所以,都好好考虑清楚,选择的机会就这一次,你们都是受过苦难的孩子,比在父母关怀下长大的孩子,更懂现实,更懂生活中的残酷,相信也更加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人生不会一直有无数个选择等着你,很有可能,这一个选择,会觉得你的一生。而在我这里,也不会给你们反悔的机会。这次的训练就到这里,大家列队跑步回去,休整三天,我会安排你们去其他孤儿院。”

    五十几个孩子面色各异,他们不是娇花,明白自己没有父母疼爱纵容,所有的选择都得靠自己,未来的人生,也只能靠自己,他们没有任性耍赖的资本。

    严谨的话,他们能听懂,大概就是选择普通孤儿院,他们就会和普通人一样长大,生活,过着平凡的人生。

    但选择留下,不管人生是怎样的,不管人生能走多远,但肯定会每一步都是精彩刺激。

    只是这样的人生存在很多危险,比普通人多上百倍的辛苦。

    他们没有着急下做抉择,三天时间,会认真思考。

    七兄弟站在严谨身边,面色有些凝重,“老大,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681兄弟告白,坦白

    严谨对交付后背的生死兄弟没有刻意隐瞒过什么,闻言轻叹,“欧国一行,你们应该也看到了,我们和血族存在死仇,如今的安稳,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等血族恢复,终将有一场硬战。这些孩子,或者还会再加入更多孩子,训练出来都是为了备战。”

    “当然不止于此,我们家的不同,你们都知道,怀璧其罪,我不敢肯定,我们家的一切,永远不会被有心人拿来利用。我也不敢托大,可以以一人之力,抵抗全世界。所以,在那一天到来前,我得做准备,为了护住家人朋友,不得不做的准备。”

    “对于你们,我没有要求,只希望在我能力范围内,护着你们好好活着,为国奉献之后,可以功成身退,过几天平凡人的日子。即便以后我不在你们身边,不管你们将来为国还是为家,都能有不败的能力。”

    “我们家的事,我不会牵连你们,也不想牵连你们,如今我们是战友,将来是朋友,这一辈子都有割舍不开的情谊。只是我们的人生,不应该搅合在一起,你们要有自己的人生,为自己的将来奋斗,做准备。”

    徐成海蹙眉道,“小谨,几人当中,我的年龄最大,这么叫你没问题吧?”

    严谨笑着拍拍徐成海的肩,能有什么问题。

    徐成海也笑笑,“虽然在工作上,你是我们的头,但在生活里,我自认当个老大哥还是很称职的。我不管你是怕连累我们,还是怕我们拖后腿,反正我徐成海这辈子都认定了你这个兄弟,不管享福还是冒险,都是要一起的,别说什么各过各,不打扰的话,听着闹心。”

    “就是,谨哥,咱们可是生死兄弟,你这样说实在太伤我们的心了,我们不怕死,就怕兄弟不信任,有事招呼一声就行,没得好处我们占了,有问题就跑了,我们还要不要脸了。”侯力楼上严谨的肩,他个子小,垫着脚都费劲,样子有些滑稽。

    这会倒是没人笑他,其他兄弟都在忙着表忠心。

    严谨哭笑不得,“我知道你们的心意,也没想过撇下你们,只是话我得说在前边。我不想你们不明不白受到伤害,竟是连为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不管如何,咱们兄弟,一生守望。”

    七人扬声大笑,男人之间的友谊,靠的不是花天酒地,而是患难与共。

    严谨一行人下山后,先将孤儿院的孩子们送回去,再回的家。

    到家时刚好中午,在山里大半个月,吃不好睡不好,吃过午饭,七兄弟就躺下了。

    严谨便搂着媳妇,在屋子里说话。

    “过两天我送他们去普通孤儿院待一段时间,也算是给他们冷静的时间和空间,未来的路,不是那么好选的,跟在我们的身边,尤为危险,我不想他们因为心里有怨而成为不定因素。做好选择,将来才能全身心的做事。这次之后,就该教核心的东西了,心性不稳的,也不适合继续留下。在这期间,对他们的监管不能松懈,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师墨闻言点头,“放心,我没点头的事,他们开不了口。”每个孩子身上,她都留了小小的符咒,某些特地的词和话,即便到嘴边了,他们也说不出口,也写不出来。

    “那就好,裕西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孤儿院的事都忙得怎么样了?”

    “上午刚来过电话,说孤儿院都已经正式开始接收孩子,事情很顺利,再有半个月左右就会回来,到时候也会再带些有潜力的孩子回来。对了阿谨,之前秒怡跟我说了个事,我觉得可能性很大。”师墨跟严谨说了他们和王裕西可能拥有前世的事。

    严谨听了并不震惊,反而觉得这才合理,“没有谁和谁的亲近交好,是无缘无故的,放在以前,我对前世今生嗤之以鼻,但墨墨你的亲身经历,让我坚信不疑,前世今生是确实存在的。如果真如麻捷秒怡说的那般,前世我们为裕西舍魂,今生裕西前来报恩,这是我们的缘。”

    “是不是也说明,我们不但有今生,也有前世?要不然裕西也不会同时拥有我们两个人的气息。如果猜测没错的话,我会很高兴,因为我们拥有了更多曾经,也能够拥有更多的未来,我们注定不管过多少世,遇到多少事,都应该在一起。”

    “但不管如何,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和裕西之间拥有了无法割舍的情感,才会在今生重聚。不管事实是怎样的,我们是一家人就行。”

    师墨在严谨怀里蹭蹭,是啊,他们从始至终都是一家人,这就够了。

    师墨不再纠结这事,换了话题,“阿谨,这两天有空的话,你跑一趟易家,彻底解决了,免得总是蹦跶。”

    易家和陶来仓一家弄出来的事,不痛不痒,不管吧,膈应人,管吧,又觉得浪费精力。

    跟臭虫似得,让人厌烦。

    严谨微微蹙眉,“严家大队生活好起来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易家从去年开始才冒头,说他们消息滞后,有些太牵强。再有陶来仓一家,他们是从哪打听到车队有你一份?这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少,但他们应该打听不到才是。”毕竟不管是陶来仓一家还是翁家,都没有资格能力接触到知道这件事的人。

    所以,是巧合,还是他们背后有人?

    师墨之前并未想太多,严谨这么一提,确实存在疑点。“三嫂没有查到有第三方的痕迹,很有可能就是运气好,无意间在什么地方知道的吧。”

    严谨应了声,但心底总觉得不简单,决定好好查一查。

    “我明天跑一趟易家,至于陶来仓那里,先跟陶来顺提一提,他要是没本事将事情解决好,我们再出手。不管陶家兄弟关系如何,始终是兄弟,我们也算是陶来顺老板,对员工还是要多些容忍。”

    这事师墨没意见。

    小两口说着话,睡了个午觉。

    下午,严谨去找了季慧芳严大智,挑明了身世。

    老两口不知怎么的,没有生气,意外,或是难过,反而觉得松了口气。

    大概觉得严大强那样的人,不配有严谨这样好的儿子,如今严大强还在潜逃,别人说起来时,总会带上严谨,话里话未都是说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这让他们很生气。

    如今,知道两人不是父子,他们是打从心底里高兴的,为严谨没有那样糟心的爹而高兴。

    至于严谨没了和他们的血缘牵绊,这不重要,老两口一点不古板,明白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靠血缘维系的,是最浅淡的,一碰就碎,靠心维系的,才能长长久久。

    严谨没有严家血脉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多年,他们看着他长大,孩子也孝顺懂事,这就够了。

    “小谨啊,婶子知道你以前不跟我们说这个,是怕我们多想。你放心,不管你姓什么,身体里淌着谁的血,你就是我侄子,比亲儿子都亲的侄子,谁也不能说什么,谁也不能挑拨我们的关系,我们就认你这个人。”

    严大智在严谨的肩上拍了拍,道,“是啊小谨,叔婶不是那等老顽固,家里也没有了不得的家产需要血脉至亲来继承,咱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一个姓,就能抹灭的。”

    严谨笑道,“我懂,我知道堂叔堂婶疼爱我,并不是因为我姓严,以前没说,也不是怕堂叔堂婶不要我,只是觉得没必要。现在易家闹腾得厉害,我怕你们因为顾忌我,而被易家占了便宜,受了委屈,所以才告诉你们。”

    “明天我会去一趟易家,把这事解决了,以后我的亲人就只有堂叔堂婶一家和岳父岳母一家,其他什么人来,不管打着什么旗号名头,都可以不用给我留面子。”

    “行,你这么说,我们都懂了,放心吧,堂叔还没老,守住你的小家,能够办到。在咱们严家大队的地头,没有受外人欺负的道理。”

    “谢谢叔婶。”

    这事说开了,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更近了。

    翌日,严谨一大早就出门了。

    易家这会正在家里做美梦,觉得严家大队的一切都会成为囊中之物,从而不再上工,不再干活,整天就在家里做白日梦。

    大中午了才晃晃悠悠起床,文二丫直接过上了皇太后的生活。

    “老大媳妇,水呢?”

    文二丫的三个儿媳妇恨死文二丫这个老虔婆了,但又不得不为了好日子折腰,低眉顺眼的伺候。

    “娘,水来了,有些烫,您吹吹。”

    文二丫翻着吊睛眼,跟没听到似得,喝了一口,五六十度的水,有些烫,也不至于烫死。

    文二丫却夸张的嗷了一嗓子,劈头盖脸给大儿媳砸了过去,“你个不要脸的小婊砸,你是要烫死老娘啊。”

    易富冲过来就给了自家媳妇一巴掌,“你是怎么伺候娘的,这点事都做不好,信不信老子休了你。”

    老大媳妇气得胸口直颤,想到以后的好日子,又忍了下来。

    捡起搪瓷缸,给文二丫点头哈腰道歉,然后才弓着身子退出去。

    易富淬了一口,转头就给文二丫捏肩,“娘,您别生气,等工厂和车队到手,我就把黄脸婆休了,给您娶个乖巧听话能干的儿媳妇。”

    文二丫满意的点点头,“娘知道,我儿子最孝顺了。”

682翁家易家的白日梦,严谨查到的消息

    走出门的老大媳妇恶心得想吐,和两个妯娌对了一眼,彼此都是愤恨。

    易富易福易发财三兄弟都是一个德行,愚孝,暴躁,没本事,爱打老婆,三妯娌没有一个有好日子过。

    但又都是有野心有算计的,舍不得易家即将得手的好日子,给自己找了个忍辱负重好借口,自我感动,觉得自己十分伟大,实则不过自私又自利。

    和易家相似的陶来仓一家以及翁家,也做着同样的美梦,“爸,你说严家大队厂子和车队,一个月能挣多少?”

    翁翔问他爹翁旭国。

    翁旭国一脸老狐狸的算计,不动声色看了眼旁边的陶来仓一家,脸上满满的嫌弃,“那样的小厂子,能挣什么钱,乡下人不懂事,没见过世面,一点小惠小利,就能沾沾自喜。车队更不用说了,你自己就在车队做,还能没数吗?”

    翁翔心思一转,就明白亲爹的意图,这是不想陶家人知道太多,免得到时候不知足。

    “爹说得有道理,要不是……我还真懒得动手。”语气里的嫌弃,和他爹如出一辙。可见父子俩这么配合不是一次两次了,动作娴熟,表情到位,默契十足。

    翁旭国很满意儿子的反应,笑道,“没事,厂子小,车队不景气,以后我们多帮着点,总能起来的。”

    翁翔连连称是。

    苏桂文母女三人听着父子俩的对话,满眼希冀,感觉好日子已经到了兜里。他们也觉得乡下地方的小厂子,上不得大台面,挣不了钱,但要是翁家人愿意帮忙的,那肯定没问题,到时候,他们也是有厂子的老板了。

    相对于做白日梦的母女三人,陶来仓就十分清醒。

    垂着头,眼里全是鄙夷和冷笑,不管是自以为是的翁家人,还是愚蠢到家的母女三人。

    翁家人是把他们一家子都当傻子哄了,车队工厂挣不挣钱,单看严家大队人穿的衣服就能看得出,可没有一个带补丁的。

    人人都红光满面,小孩虎头虎脑可不是小惠小利能做到的,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

    也就苏桂文母女三人蠢得天怒人怨不自知,还一心嘲讽别人没见过世面,也够丢人的。

    再说了,真要是小惠小利,就翁家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会这么积极,骗鬼呢。

    翁家人不但把他们一家人当傻子哄,还觉得整个严家大队的人都是傻子,真以为严家大队办得风生水起的厂子和车队,靠的是傻人有傻福,自己勾勾手指就能得到,想屎吃呢。

    虽说那些传言,他也将信将疑,但从未想过凭借几句传言就拿下工厂车队。

    即便那些话是真的又如何,别人不知道,他在严家大队生活多年,还能不知道?

    严大智是什么样的人,严谨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

    即便工厂车队真是严谨两口子的功劳,靠他们两口子才建立支撑起来的。

    即便他俩都倒了,外人也别想沾染工厂车队分毫,一严大智的性子,怕是毁了都不会让为人沾了便宜。

    更何况,传言不是还说了,人家有省城关系吗?

    这些人怕是已经被欢喜冲昏了头脑,只愿意看自己愿意看的,其他管你是什么,都装不知道,也是可笑。

    但这些话他不会说,反正说了,这些人也不会听。

    作吧,总能把自己作死的,到时候他要看看,这些人还有什么资格嫌弃他是个赘婿。

    严谨出了严家大队,先去找张黑狗,要了易家翁家的信息。

    至于陶来仓,没管。

    不是看不起他,实在是他真没什么能耐,这事即便他参与了,也是个被动的马前卒,没什么大用。

    从消息上看,易家翁家都没有和外来人或是平时没有来往过的人有过接触,这段时间,倡廉市也没有外来人员是和他们有关的。

    不过严家大队却有一个人的行动轨迹,和易家翁家接头,传播言论的时间点对得上。

    这人叫丁龙贵,第一批来的知青,如今在严家大队六七年了,一直没能回去,也没有和村子里的人结婚,坚守在知青点,帮着严大智照看知青,平时有新的知青来,也由他帮忙带领,熟悉这边的环境和生活。

    话不多,存在感不高,是个很老实的男人。

    以前出村的时间不多,但这两年,突然就多了起来,来往信件也不少,重要的是还有汇款,都是这两年才有的。

    严谨让张黑狗再找人好好问一问,这个丁龙贵出村后都做了什么,去了哪,越详细越好。

    张黑狗经营信息网这么多年,手底下笼络了不少能人异士,不但眼睛利,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脑子好使,记性好,只要是见过的,都能记住。或许当时没有在意这么一个普通人,但给他们一个点,肯定能回忆起来。

    当然,这些能力不是天生的,是师墨用药和特殊办法,后期培训出来的。

    这些人不用做什么,就是每天大街小巷的乱转,看到什么就记下来,回来整理成册,再拿到莫存那里汇总,扩大关系网。这些人可不是小喽啰,是信息网里的核心人员。

    如今的莫存已经是个二十岁的大男孩了,稳重,老成,身上有股书卷气息,不知道的人,一定会觉得是个高学历的海归。

    当然,真要论学识的话,莫存的学识比许多海归都好,只是时运不济,不能上学,没有文凭,全靠这些年师墨的资助帮忙,自学得来。

    在信息网里这几年,每天记录各种故事,寸步不出,却能纵观世界,这样的经历,没有让他变得木讷寡言,反而练就了他十分宽阔的内心,好似拥有了七窍玲珑心一般,能看透世间一切,也能海纳百川。

    整个人透着一股淡雅随和气息,总是带着温和无害,温暖人心的笑。看似对谁都温和有礼,只有真正熟悉的人,才懂他是个感情十分淡漠的少年。

    在师墨的教导,培养,训练下,拥有少有人能及的潜能和能力。

    所以,在拥有这么多人才的信息网里,严谨要的东西很快就送来了。

    易家翁家,确实是丁龙贵唆使来找事的。

    至于丁龙贵为什么要这么做,话题就有些远了。

    丁龙贵是第一批来的知青,同批的人里,熟悉的有邵元,有因为一篓子鱼草将安安扇进水潭的艾淑仪,黎美美几人。

    而丁龙贵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帮被送进大牢,被噩梦折磨得死去活来,差点死在里面,前年才被艾家想方设法弄出来,去年才缓过劲的艾淑仪。

    丁龙贵偷偷喜欢艾淑仪,这事艾淑仪也知道,不过因为看不上这个长得不出众,能力不出众,家室不出众,平平无奇,可谓是低到尘埃里的男人。

    不过去年她缓过来,侥幸捡回一条命之后,对自己的遭遇始终心气难平时,便想到了这个男人。

    主动联系后,想让他帮自己出气,虽没明说,但透漏出来的意思是,只要她满意,就愿意和他在一起。

    丁龙贵不是个胆大的人,心思有些阴暗,却又没有大本事,思来想去,就想了个这么个主意。

    承诺了一家翁家一大堆好处,表示事成之后,还有重赏。

    当然,两家人也不蠢,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所以,艾淑仪还给丁龙贵汇过款,用来买通人手,加上他们帝都人的身份,很快便让易家翁家打消了疑虑,开始做着美梦,传播流言。

    虽说丁龙贵对艾淑仪有好感,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深的感情也会淡,何况还是个单相思。

    即便有艾淑仪的承诺,丁龙贵也清楚的知道,他离不了这里,艾淑仪也不可能会来这里,所以短时间内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在加上他本身胆小怕事,无能又阴暗的性情,做这事的时候,就没怎么用心。

    只是自我满足的想着他想了办法给艾淑仪出气,事情也都交代了出去,他问心无愧。

    至于交代出去的事能做到什么程度,十分佛系的不管不问,反正不管如何不是他能控制的,他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小人物。

    严谨觉得自己花这么多心思查,得到的是这么个平平无奇的答案,实在浪费时间。

    而翁家易家要是知道自己赖以依靠的强大靠山,是个这么无用的男人,知道自己幻想的好日子,只能是幻想,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虽然结果失望了些,但能解决麻烦,严谨还是很满意的。

    拿着要的东西,也没多待,直接往隔壁县易家去。

    严谨来过易家,虽然那时候很小,但记得很清楚,毕竟那天的记忆很深刻。

    那个名义上的娘死了之后,严大强不养他,严大智看不过去,便带着他来易家,希望易家能收留他。

    结果,话没说几句,就被文二丫以各种恶毒的诅咒给骂了出来。

    当时面对文二丫尖酸刻薄,堪称狰狞的面孔,严谨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张脸实在过于生动。他并不害怕,只是觉得,丑,好丑,没想到世上会有这么丑的人。

    多年后再次来到熟悉的大门外,这扇门比记忆中的更破,院墙好似也比记忆中的更矮更残缺。

    他站在院子外,能毫无阻碍的将院子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文二丫如同老佛爷一般,躺在院子中央的躺椅上,三个儿子或坐,或歪,也在旁边,相互说着未来好日子的规划,这梦,做得可畏是酣畅淋漓。

    孙辈在院子里嬉闹,好似因为家里和谐的氛围,更加无忧无虑。

683易得钱文二丫的过去

    三个儿媳就跟丫鬟一般,伺候在左右,眼底有极力克制的愤怒和算计。

    至于他名义上的外公易得钱,跟狗一样缩在角落,和院子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也是他第一个看到了院子外的严谨。

    眼神由开始的疑惑,逐渐凝重,再到最后的惊恐,竟是吓得把自己紧紧缩成一团,假装别人看不到他。

    严谨挑眉,直接推门而入。

    刚刚还“其乐融融”的院子,一瞬间陷入诡异的平静里。

    院子里的人齐齐看向严谨,眼神带着疑惑,似在想这人是谁,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当严谨淡定的回身,将院门关上,再回头,冰冷的瞧着院子里的人时,易家人终于后知后觉明白,这是特地来找他们的,而且,是找茬。

    “你谁啊,谁让你进来的?信不信老子告你私闯民宅。”易发财梗着脖子冲严谨叫嚣。

    严谨冷冷一扫,想扑过来推搡他的易发财就萎了,缩着脖子退到了文二丫身后,一点不掩饰自己的怂。

    易富易福俩兄弟见状,也默默的缩起了脖子。

    三个儿媳和孙辈孩子,更是在严谨进来关门的一瞬间,就躲到了屋子里,躲祸的一把好手。

    文二丫好歹是这一家的主心骨,虽然为严谨身上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气势感到害怕,但好在没有落荒而逃。

    还能冷静的思考,“你是严家的小……子?”杂种两个字在严谨冰冷的注视下,终是转了个弯憋回去了。

    严谨脸上毫无波澜,冰冷的视线在每个人脸上都停留了半秒,最后落在文二丫身上,“我的来意,你应该明白吧?”

    这话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文二丫心思急转,一双吊睛眼滴溜溜转,“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赶紧滚,我家不欢迎你。”

    严谨冷笑勾唇,“当年你们和严大强合伙害死易大丫,这事你也不知道?”易大丫是严谨名义上那个娘。

    文二丫瞳孔一缩,有些心慌,却被很好的压制,只表现出了尖酸刻薄,“不知道,赶紧滚。”

    “你和易得钱合伙害死易王氏,这事也不知道?”易王氏,就是易得钱的前妻,易大丫的亲娘。

    缩在角落的易得钱眼皮动了动,假装没听见,继续龟缩。

    文二丫枯槁的手一抖,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欲盖弥彰的怒吼,“我不知道,都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赶紧滚,别在这里胡说八道,要不然老娘对你不客气。”

    文二丫虽然有些慌,但并不恐惧,因为她知道,这些都只是严谨的猜测,他拿不出证据,很有可能是在诈她的话。所以脸上的愤怒,多过害怕,这是有恃无恐。

    严谨嘲讽勾唇,“走?你们到处散播流言,不就是为了让我上门了,走了岂不是对不起你们的辛劳。易大丫易王氏的死,你们不承认是自己做的,那张得驴呢?那个易得钱婚内和你勾搭在一起时,你以张喜发未婚妻名义,吸干了钱财,随手抛弃的男人张得驴呢?是不是也忘了?”

    文二丫身形一晃,惊恐的看着严谨,嘴唇直哆嗦,看样子是想要说点什么,因为害怕,竟是吓到失声。

    严谨眯着眼,易王氏易大丫的死,或许和文二丫有关,所以,她会心虚,但没有太多恐惧。

    但张得驴的死,肯定她是主谋了,所以才会这么害怕。

    文二丫在严谨的逼视下,站立不稳,踉跄几步,就要往后倒,被三个大孝子眼疾手快接住,怒视严谨,“姓严的,你再敢激我娘,老子弄死你。”

    三个又横又怂的大孝子,缩成一团支撑文二丫,冲严谨放狠话的样子,十分滑稽。

    严谨懒得看他们,视线落在角落的易得钱身上。

    易得钱抖了抖,缩得更狠了。

    严谨厌恶的别开头,“当年你文二丫将一个老实男人骗得团团转,骗得一无所有,其中还包括张得驴老子娘的棺材本,说抛弃就抛弃。张家老两口哭得死去活来,张得驴不甘心,来找你要钱要说法,无意撞破你和易得钱的奸情,你们便心狠手辣的痛下杀手,将张得驴杀害,弄成失踪,你们是认还是不认?”

    文二丫死死咬着苍老惨白的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止住冲口而出的回答,才能不让自己心底的恐惧被人知晓。

    张得驴是个十分黑瘦矮小的年轻男人,对她情根深种,可她看不上他。

    那时她正和易得钱勾搭,为了勾住易得钱的心,她需要打扮自己,所以哄骗着张得驴,从他手里拿钱。

    张得驴家也不富裕,胜在勤恳,攒了些钱,有些家底,而且人老实好骗,所以才会被她选定。

    只是张得驴再勤恳,积蓄也没多少,她很嫌弃,忍住恶心,亲了口张得驴,才将他爹妈的棺材本也一起要了过来。

    拿到钱的瞬间,她就将张得驴甩了,实在是这个男人太让她恶心,多看一秒都不行。

    谁知道,一向老实木讷的男人,竟然在沉默过后,会怒气冲冲的去找她要说法。

    那天她刚好买了布,做了新衣服,打扮得干净好看去见易得钱,两人在林子里忍不住,就在一起了,被张得驴看了个正着。

    文二丫甚至能记得张得驴当时双目充血,青筋暴跳的凶狠模样。

    梗着脖子,捡起石头就要和易得钱拼命。

    她吓坏了,真应了那句话,老实男人发起火来,是最吓人的。

    易得钱怂,但却怕死,不可能让张得驴打,两人撕扯在一起。

    那时候她也脑子犯糊涂,跑过去拉扯张得驴。

    混乱中,不知道怎么的,就推倒了张得驴,他后脑勺磕在石头上,当场咽气,死不瞑目。

    那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这么真实的看到死人。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身体从火热变得冰凉,那过程迅速又漫长。

    她和易得钱都吓傻了,他们没想过杀人的,是意外,是张得驴自己短命,怪不得他们。

    就是这样,怪不得他们。

    文二丫狠了狠心,恐惧散了些。

    严家小畜生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文二丫越想越害怕,散去的恐惧竟又成倍的跑了回来,整个人就跟羊癫疯发作了似得,抖得直抽搐。

    三个大孝子心疼坏了,手忙脚乱的安抚文二丫,什么杀人,未婚夫这些事,全都没听进耳里,他们的娘,还是那个温柔慈爱的娘。

    易家三个儿媳,却是已经白了脸,看公婆就跟看魔鬼似得惊恐,他们到底杀了多少人,是不是也准备把她们也杀了。

    三人越想越觉得可能,身体不受控制,跟筛子似得抖了起来。

    易得钱仍旧稳得住,除了缩得更紧,没有任何变化,好似严谨说的这事,跟他没关系。

    严谨轻呵了一声,尽是嘲讽和鄙夷,“一直到现在,都没找到张得驴的尸体,你们把他藏在哪了?哦,是在后院茅房底下对吧?”

    “啊……”三个儿媳连孩子都顾不上,尖叫着冲了出来,站在院门口,离后院茅房最远的地方。几个孩子懵懵懂懂,也被吓得不轻,跟着又哭又喊跑出来。

    易得钱终于有了反应,震惊的抬头看向严谨。眼神里似在询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刚好和严谨洞悉一切的眼神对上,又赶紧心虚的垂下头。

    文二丫几乎已经吓得惊厥,被三个大孝子一顿搓揉,想晕都晕不了。

    严谨嘴角挂着凉薄的笑,“你们可真狠,身前骗钱,人家讨说法,你们心狠手辣,取人性命,死后还要这么欺辱他,将他埋在茅房那样污秽的地方,也不怕他变成厉鬼索命。每次上茅房的时候,你们不怕吗?午夜梦回的时候没有被噩梦惊醒吗?”

    怕,怎么不怕,三个儿媳现在想想,都觉得下身凉飕飕的,想着下面躺着个人,他们在上面解手,又羞又后怕。

    三个大孝子好似也从极度的孝顺担心里出来了,看着亲娘的眼神,有了些变化,莫名感觉下身凉飕飕的,尤其是他们三兄弟都有起夜的毛病,想着半夜时在茅房遇到过的阴风,整个人都不好了。

    文二丫一点没发现儿子的变化,全部心思都在怎么反驳上,这事她不能认,坚决不能认,她是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杀得死一个男人。眼神隐晦的瞟向易得钱,只有男人才能杀死男人。

    难得的,易得钱和她的想法一致,谁死不重要,反正自己不能死,张得驴是被女人骗,被女人害死的,最毒妇人心不是吗。

    为了在一起,害死多条人命的两人,此时此刻都恨不得对方死,也是讽刺。

    严谨觉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样的货色,难怪能勾搭成奸。

    讥讽道,“我知道,你们是不怕的,你们连人性都没有怎么会怕呢。要不然,不会在杀了张得驴后,不知悔改,没有丝毫愧疚,仍旧勾搭,无意中被易王氏发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连她一块害死,这么狠的人,怎么可能会怕呢。”

    要说以前总有人说是易王氏是被文二丫和易得钱勾搭气死的,但这样的话只能作为污点被人背后议论,却不能对他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毕竟这事谁也没证据,两人算是有恃无恐,听得多了,就觉得无所谓了。

    可张得驴的事情在前,杀人泄密事情暴露在后,说易王氏是被他们害死的,不管是真是假,所有人都会信,并且深信不疑。

684易家完,陶家怒

    文二丫易得钱心思急转,即便在这样惊慌的情况下,他们仍旧能转动脑子,为自己想脱困的办法,心态强大得少有人能及。

    好似想明白了什么,两人突然就镇定了,文二丫阴狠的看着严谨,有股胡搅蛮缠的意思,“故事编得再好也是故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想污蔑我,别想给我扣帽子。你要是真笃定我犯了罪,早就拿着证据去报案了,还跑来这里做什么,不过是故意吓唬我。别以为老婆子老了,就什么都不懂,吓一吓就会全都听你的,做梦。你是心虚了吧,所以才会狗急跳墙,来威胁我对不对?哈,等着吧,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文二丫越想越轻松,是啊,没证据,要不然严家小畜生还会来这里,知道了又如何,是真的又如何?就算是挖出尸骨来了又如何,她说不知道,谁又能强行给她安罪名,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

    而严家小畜生肯定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经不住人查,才会跑来这里。啧,他们赌对了。

    易得钱跟她心有灵犀,有了同样的想法,缩成一团的身板放松了下来,隐隐有着挑衅和不屑的意味。

    易家其他人好似也感受到了老两口的心思,莫名其妙跟着放松起来。

    他们怕死,怕易得钱文二丫这两个杀人狂魔,但他们更在意钱财,在钱财面前,几乎可以忽视其他任何东西,哪怕和两个魔鬼住在一个屋檐下。

    所以,在得知他们家不会有事之后,下意识的,就对严谨产生了敌意和不屑。

    严谨冷笑,他傻吗?不傻吧。

    文二丫易得钱都能想到的,他会想不到?

    说这些,不过是为了证明从张黑狗那里得到的只言片语,再由他前后联系起来组成的事件,的真实性。

    事实证明,他的推论没错。这俩人还真是知人不知面的存在,心黑得已经没了人性。

    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刚刚得以放松的易家人,又绷紧了。

    久久没得到回应,门外的敲门声越渐急促,带着气势汹汹的架势。

    严谨老神在在的靠在一旁,易家大儿媳被敲门声震得心口直颤,哆嗦着问,“谁,谁啊?”

    “开门,我们是公职人员,接到线报,前来调查,再不开门,就撞门了。”

    易家人齐齐看向严谨,严谨带着冷笑不言不语。

    易家大儿媳本想问到底要不要开门,一声巨响,本就破旧的门,就这么结束了职业生涯。

    几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易家三个儿媳也惊声尖叫,易家三兄弟下意识的躲在了文二丫身后,窝囊样简直没眼看。

    文二丫不管怎么横,都只是个没有文化的村妇,刚刚还被挑明了缺德事,正心虚。

    看到公家的人,就忍不住哆嗦。

    易得钱好不到哪去,要不是待的是个死角,早就溜了。

    来人六个,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凶神恶煞的不好惹。

    “这里是易得钱文二丫家?”

    为首的男人问。

    易得钱没反应,文二丫抖了抖,猜测这肯定是严谨叫来的,心下愤恨,朝着严谨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瞳孔瞬间紧缩,那里没人,环视一圈,都没有严谨的身影,人去哪了,什么时候走的?

    “问你们话呢,都哑巴了?”

    为首男人没有耐心,踹了脚离得最近的易发财。

    易发财疼得龇牙咧嘴,赶忙回答,“是,这里是易家,是是。”

    为首人冷哼一声,“是就好,给我搜。”

    易家人下意识看向后院,见没人去,偷偷松了口气。

    突然听到有人喊,“头,搜到了。”易家人头皮一紧,搜到什么了?

    搜到了违禁品,一大包,被扔在院子里,易家人跟前。

    有金银首饰,有外国书籍,还有很多易家人不认识的东西。

    易家人傻了,这不是他们的啊。

    “同同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些,这些我们……”易富哆哆嗦嗦,艰难的吞着口水,这些东西看着真眼红,但也不是真傻,再眼红这时候也不能认,不能藏,不敢要。

    领头的根本懒得听这些,“行了,别废话,有什么要说的回去慢慢说,带走。”

    不管易家人怎么哭闹撒泼,尖叫怒骂,还是被穿成串,拉出了门,闹得凶的,扯了臭抹布塞嘴里,瞬间就安静了。

    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这会午饭时间,人人都有空。对着易家人一顿指点,却没有一个上前帮忙说话的,就连大队长都没出来过问一句,可见易家人人缘多差。

    走在最后的易得钱,眼睛乱瞟,看起来不怎么害怕,好似很有底气。

    在人群中看到了严谨,心肝一颤,明白了那些东西肯定是他偷偷放进去的。

    之前说那么多废话,都是掩护,这才是他的目的,小狼崽子果真狡猾,还猖狂,有恃无恐的做这么明显的陷害。

    严谨对上易得钱的视线,嘴角若有似无的挂着笑,悄无声息靠近易得钱,低声道,“你才是害死易大丫的罪魁祸首吧,因为严大强给了你好处和承诺,虎毒不食子,你真是比畜生都不如,可怜文二丫还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你手里的一把刀。只是,严大强给你的那些钱,你觉得还有命回来用吗?这些年,你给严大强传递了那么多消息,你说上面的人知道了,你会有什么下场?严大强承诺给你的荣华富贵,你还享得到吗?你觉得,你现在进去了,严大强会来救你吗?”

    易得钱冷汗唰唰的冒,终于感到了害怕,转头去看,身边哪还有严谨的身影。

    这事他怎么会知道,怎么可能?

    自以为是猎人的易得钱,突然有种变成了猎物的惊恐,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步伐踉跄,脊背完全弯曲。

    他心里知道答案,早就有了感应,只是不愿意相信。

    离开的严谨想,这下易家该是蹦跶不起来了。

    不过刚刚在易家,得到有关严大强的消息,还真是让他有些意外。

    只是可惜,易得钱是条看门狗,知道的不多,只是单方面的给严大强传消息,尤其是关于自己的消息,对于严大强的其他事,什么都不知道,要不然也能顺藤摸瓜找到严大强。

    算了,能拔出严大强在这边的眼线,也算是收获。

    离了易家,严谨没再去翁家。

    翁家对他来说,真是不值得出手。

    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废物,自以为是装腔作势,没什么能耐,也就苏家母女三人觉得榜上了大靠山,沾沾自喜,殊不知是个绣花枕头。

    严谨一封举报信,寄到翁家父子在的厂子,表明父子俩吃公款,以公谋私,占公家便宜,以次充好等等一系列阴私事,就足够翁家倒台。

    至于陶来仓一家,交给陶来顺就好。

    陶来顺的伤已经养好,过年前后这段时间会比较忙,已经回去上班。

    前前后后一直忙了两个来月,才有时间休假。

    刚到家没多久,就被帽叔叫来了石头小院。

    陶来顺有些懵,还有些忐忑,回忆一直以来有没有犯错或者做了其他事。

    除了年前的劫匪,好像都没有,劫匪那事,已经过去,师墨严谨不会秋后算账,倒是没事。

    这么一想,陶来顺放心了,猜测可能是大儿子的亲事。

    这是给他找着适合的儿媳妇了?

    陶来顺很高兴,走路都不由得轻快了几分。

    帽叔疑惑的看了眼陶来顺,不知道他自己寻思了些什么,突然就愉悦了,也是奇怪。

    这会已经下午四点多,严谨到家好一会,易家翁家的事,已经跟师墨说了。

    师墨对此没什么看法,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不过,易得钱替严大强送消息这事,她是真意外,那样窝囊的男人,隐藏得真深,“能通过易得钱这条线,找到严大强吗?”

    严谨不确定道,“这事我交给振国了,他会跟进,有消息了再告诉我们。只是易得钱这人比小喽啰还不如,从他入手得到的消息应该不会多。”

    “没关系,有用就是额外收获,没有咱们也没损失什么。”

    严谨应了声,他是不着急的。

    陶来顺到的时候,师墨一家子正在院子里闲聊。

    瞧见他来,师墨笑着招呼,“陶同志来了,坐吧。”

    陶来顺搓着手笑,“不,不用了,我站着就行,夫人,是不是那事有着落了?”

    师墨一愣,后知后觉的想起,她答应帮陶卫家找媳妇来着。

    这一天天的,把这事给忘了。

    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那个,这事急不得,不急,你先坐吧,瑞塔,麻烦你端杯热乎的来。”

    “是,夫人。”

    陶来顺听这话,就明白了,儿媳妇暂时没找到,是有其他事。

    愉悦没了,换上了忐忑,依言坐下,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坐得十分规矩端正紧绷。

    师墨挑眉一笑,男人之间好交流,把事情交给严谨,让他去说。

    严谨也干脆,没什么赘述,直接说了陶来仓的事。

    陶来顺忐忑的心情,逐渐变得愤怒。

    有人因为流言,将师墨当做猴子观赏这事,陶来顺不知道,毕竟他今天才休假回来,也想象不出来这事是否有什么样严重的后果,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是对师墨的亵渎和挑衅。

685结局,悔过

    谁被人当猴子看,心情都不会好,何况是师墨这样能耐大的人,本就该被人敬着的人。

    所以,陶来顺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小事,反而很慎重,也很生气。

    他那个好弟弟,一天不作死就不自在,这是一天好日子都不让自己过啊。

    愧疚的对严谨师墨弯了弯腰,“抱歉,是我没约束好家里人,夫人,抱歉,让您受了委屈。您们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事,再不会让他出来蹦跶,碍了各位的眼。”

    严谨淡声道,“他对我们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不过这事确实膈应人。因为是你陶家人,于公于私,都应该先知会你一声,换个外人,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他就再也不能蹦跶。所以,如果你为难,可以直接说,我们来办就行。”

    陶来顺知道,这是给他脸面,否则以严家师家的本事,陶来仓哪还能活蹦乱跳的找存在感。

    心里愧疚又感激,“我明白的,多谢您们,谢谢您们不计前嫌,这事我来处理,我能处理好。”

    “行,请你来,就是跟你知会一声这个,没有其他事。你刚休假回来,回去好好休息吧,这事不急。”

    陶来顺起身,跟几人告辞离开,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

    回到家,陶来顺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墨。

    赵棉花吓了一跳,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陶来顺。

    “你怎么了?工作没了?挨骂了?受惩罚了?”

    陶来顺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家媳妇,“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赵棉花瞪他一眼,“就你这张死了爹的脸,我能说出什么好事来。”

    陶来顺无奈一笑,“抱歉,又要让你生气了。”

    赵棉花一听,就沉了脸,“又是你那个好弟弟?说吧,他又做什么好事了。”陶家这点事,赵棉花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除了他陶来仓,没人能做到这么再而三的让人糟心。

    陶来顺愧疚的看着赵棉花点头,“之前总有人来将夫人当稀奇看这事你知道吧?”

    赵棉花点头,她还排班在村口堵过人呢。随即想到什么,冷声道,“就是他传的流言?”

    陶来顺点头,将严谨跟他说的话,转述给赵棉花听,赵棉花听得火冒三丈。

    可惜陶来仓不在跟前,只能把气撒陶来顺身上,手指头狠狠的戳在陶来顺脑门上,“你说说你,你们陶家都生出来些什么玩意,到底有完没完了?实在不行,老娘拿把刀,和他同归于尽,免得让人不安生。他这么能耐,怎么不上天呢?”

    陶来顺跟受气的小媳妇似得,不敢动,不敢回嘴,连大气都不敢出,老老实实的被赵棉花戳。

    陶家老二老三回来,瞧见亲妈又在训亲爹,已经见怪不怪了,悄悄的进院子,进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陶来顺已经不想在儿子面前挣什么脸面了,没必要,反正已经丢完了,捡都捡不起那种。

    等赵棉花气顺了些,才继续道,“严谨说了,翁家已经完了,陶来仓一家肯定会很快撇清关系,到时候隔壁县待不下去,又会回来。”

    “回来干什么?又回来祸害我们?”赵棉花忍不住怒吼。

    陶来顺忙给她顺气,“不会,放心吧,这次,他要是再不听话,我就让他……永远闭嘴。”

    陶来顺眼底的狠厉一闪而逝,如同当初和劫匪拼杀时一样。

    赵棉花被他的反应吓得浑身一颤,声音都忍不住哆嗦,“孩子爸,你可别做傻事。”

    陶来顺回神,冲赵棉花笑笑,“放心,我还没活够呢。”

    赵棉花松口气,“你知道就行,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是你的兄弟,怎么处理都好,我们没意见。不早了,我去做饭,你去休息会。对了,夫人严谨那里,你可得好好干,人家给你脸面,你可不能当大尾巴白眼狼。”

    “好,我帮你打下手。”

    石头小院。

    师墨忍不住叹息,“阿谨,你有认识的姑娘吗?”

    严谨脸都黑了,他能有什么认识的姑娘?

    师墨讪笑两声,她不是那个意思,赶紧转头,问任丹华,“妈,你有熟悉的姑娘吗?”

    任丹华耸耸肩,表示没有。

    师墨又眼巴巴的看向蒙平英,蒙平英回了她两个冷冰冰的字,“没有。”

    师墨焉巴了,她到哪去找个姑娘给陶家做媳妇啊。

    “妈妈,雨婷姐姐给我们吃烤红薯了,甜。”小三崽难得主动开口。

    师墨这会脑子里全是浆糊,愣了好半晌,才想起崽子们说的雨婷姐姐是谁。

    沈雨婷,牛棚沈家姑娘,沈老爷子和沈雨婷父亲沈密因为有硝制皮毛的手艺,这些年在严家大队过得不错。

    只是牛棚身份仍旧尴尬,当初的小姑娘也是个十六岁,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牛棚没有多余的屋子,有也不会让他们分开一人一间住。

    所以,十六岁的姑娘,还是和爷爷爸爸挤在一起,很是不方便。

    师墨脑子突然风速运转,小姑娘小时候很腼腆害羞,但却很正义,即便害怕,在大是大非面前,也勇于站出来,证明是个有原则的好姑娘。

    这些年和康康几个的关系一直很好,时常玩在一起。

    没有以前腼腆了,但善良依旧,很勤劳孝顺,懂事,长得也温柔可人,是个顶好的姑娘。

    和陶卫家比,年龄小了不少,但男人大,会疼人啊。

    陶卫家是个有担当,性子稳重的孩子,两人在一起,倒也合适。

    就是看陶家在不在意这姑娘的家庭背景,也得看两人能不能看对眼。

    师墨这会有点激动,恨不得马上让两人见面。

    严谨见了,哭笑不得,“别急,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成的,有了目标就容易多了。要是他们俩没缘分,就去找惟干,让他帮忙看,整个西一省,甚至更远的地方,姑娘无数,还能找不到一个和陶卫家合得来的?”

    师墨一想也是,然后就不急了。

    “对了,那个谁,就是知青,阿谨打算怎么处理?”

    说起那个知青,严谨微微眯了眯眼。

    “自然是帮他达成心愿了。”

    师墨扬眉,自家男人这样子,感觉阴风阵阵的。

    这事严谨办起来很容易,当天夜里,就找人将丁龙贵送回了城,直接送到了艾淑仪的床上,并且让不少人围观。

    艾家确实本事大,很快平息了流言,让两人了结婚。

    结婚后,艾淑仪自然看不上丁龙贵,百般嫌弃折辱。

    艾家人自然也是看不上丁龙贵的,全家上下都当他是狗,是垃圾。

    丁龙贵这人确实没本事,没能力,能忍辱负重。

    但却不是任打任骂的人,他心思阴暗,喜欢给人记小本本,一个一个的仇记得清清楚楚,哪怕只是对他翻了个白眼,他都会记下。

    日积月累,愤怒积压,在一次艾淑仪当着众人的面扇了丁龙贵一耳光,骂他癞蛤蟆吃天鹅后,和一个男人调笑着离去,爆发了。

    找机会去黑市,弄了大量安眠药,下在一家人的饭菜里,趁着他们熟睡,弄死了艾家老两口,和几个儿子。人后找了男人,轮流折磨艾淑仪,挣了一大笔钱,随后在艾淑仪惊恐的瞪视下,活活将她勒死跑路了。

    可惜命不好,有钱没能有命花,隔天就被人发现,淹死在护城河里,挣的那些钱,不翼而飞。

    这是后话,本来后续跟师墨严谨他们没什么关系,不过巧在简单调查艾家人死因时,让田昭发现了艾家和孟家以及特殊部门那个队长,曾经私下有过来往。

    田昭当初给严谨和孟家来往的人员名单上,并没有艾家,也没有那个队长。所以,算起来,艾家为事件调查,不经意间贡献了一份力量。

    而另一边,原本计划第二天就去找陶来仓的陶来顺,一早起来,就被告知村口有人找。

    来人就是陶来仓,他被禁止进村,只能让人来通知陶来顺。

    陶来顺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黑着脸就往村口去。

    赵棉花见了,什么都没说,也没打算跟着一起。

    虽然她现在相信陶来顺不会做伤害家里人的事,但还是忍不住想考验考验他,实在是以前的日子过够了,再也不愿意再经历。

    村口,陶来顺已经打了无数个腹稿,结果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陶来仓的操作弄得半天没反应。

    “哥,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原谅我这一回,帮帮我,跟严家师家求求情,就这一次,我保证。这次是真心的,绝对真心的,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太多错事,又无数次食言,你不会再相信。但这一次真的是真心的。”

    “这次的事我知道,但我没参与,当然,我明白知情不报也是错,可你知道我的处境,我一个上门女婿,在家没有地位脸面,亲闺女都看不起我,更别说其他人了。翁家看得严,我不敢来报信。昨天翁家被人带走了,我就连夜带着他们过来道歉。”

    “我想找严家师家道歉的,但是我进不去,只能求哥了,您帮帮我,就这一次,真的就这一次,以后我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约束好自己和妻女,再不连累大哥,我发誓,要是做不到,让我不得好死。哥,亲哥,您帮帮我吧。”

    陶来顺听着陶来仓这么真情实意的话,和磕得鲜血长流的脑袋,半天没回神。

    以前的陶来仓可是从来都不会主动承认自己赘婿身份的,甚至别人提都会翻脸,今天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能自揭遮羞布。做法不但让他意外,还很反常。

    再看以往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弟妹和侄女,这会竟跟鹌鹑似得缩在陶来仓身后,鼻青脸肿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惨。

    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口子脏污,看样子遭了不少罪。

    只是对陶来仓,陶来顺不敢信了。

686母女三人的怕,勘探

    陶来顺满脸冷漠,对陶来仓声情并茂的悔过,完全不动容,冷声道,“你知道的,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也不会帮你跟师家严家道歉,他们更不需要你的道歉。”

    陶来仓挪着膝盖往前,抱住陶来顺的腿,“我知道,我不值得相信,也不值得原谅,我们做的错事,没有脸让大哥帮忙求情,只是想请你帮帮忙,给师家严家带个话,请求他们允许我们去道歉,不管他们需不需要,这个歉都是我们该道的,即便不被原谅也没关系。”

    陶来顺默了默,这话听起来,还真像真心悔过。

    “不用,夫人和严兄弟说过了,让我全权处理你的事,你要是真心悔过,就别去他们跟前碍眼。对他们来说,你什么都不是,自然就不稀罕你的歉意,你若强行要去,不过是让他们见了膈应而已,也证明,你的悔过,是另有所图。”

    陶来仓看着陶来顺愣了愣,确认他说的不是嘲讽话,也不是反话,便点头,“好,我听大哥的,不去他们跟前碍眼,只是如果有机会,还是请大哥帮忙转达一声,我们是真的知错了,往后再不会找死挑事,一定好好做人。”

    陶来顺一时间真是看不穿陶来仓,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悔过了,沉默没吭声。

    陶来仓也知道自己的品性,很难让人相信他的真心。“哥,你给我个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如果你要惩治我给他们交代,尽管动手,我保证不会有怨言。”

    陶来顺眉心跳了跳,这么一弄,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顿了顿才道,“机会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争取的,夫人他们并没有明确要求我要对你怎么样,只是不希望再看到你们到他们面前蹦跶,如果你们真心悔过,就离他们远远的,见到了也都躲着走,别往上凑。我会一直看着你的,但凡你起一点心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陶来顺突然凑近陶来仓耳边轻声道,“我杀过人的,是穷凶极恶的土匪,半人高的刀,砍在血肉上的滋味,我到现在都感受很深。我清楚的知道,用多大的力道,可以砍断一个人的骨头,什么地方的骨头最弱,什么地方的骨头最硬。你是我弟弟,但我们之间没感情,甚至说有仇,我不动你,不是看重兄弟情分,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可我在乎我的媳妇孩子,他们好不容易过上平静日子,如果因为你们再被破坏了现在的好日子,即便脏手,即便抵命,我会亲自送你上路的。”

    陶来仓猛的抬头,对上陶来顺的眼睛,他看到了里面的凶狠嗜血,这话不是吓唬他,是真的会杀了他。

    陶来仓心口咚咚的跳,清楚的意识到陶来顺的耐心真的用完了,无比庆幸自己是真的醒悟了,“我知道,我都明白的,大哥,你放心,我保证,我用命保证,肯定不会再犯。”

    陶来顺冷冷的直起腰,看着陶来仓,“记住就好,没什么事就走吧,踏实过自己的日子,别再痴心妄想做白日梦,看好你家的人。”视线从苏桂文母女三人身上扫过。

    母女三人浑身一颤,感觉头皮都是麻的。

    昨天翁家突然闯来人,说翁家犯了事要被带走。

    她们自然不愿意靠山就这么倒了,跑上前理论,结果,刚喊出声,就被人狂揍了一顿。

    翁家人被堵住嘴,绑住手带走,一点水花都没掀起。

    母女三人没办法,又不甘心,就将怒火发泄在陶来仓身上,又打又骂。

    可陶来仓一反常态,不再沉默,将她们狠狠的揍了一顿,并且拖着她们去公安局,说他们和翁家是一伙的,应该跟翁家一起进去。

    母女三人吓坏了,又哭又喊,挣开陶来仓的手跑回家。

    可家是靠着翁家才住进去的,翁家倒了,房子自然会被收回去,东西也被没收了,她们除了身上穿的一身衣服,什么都没有。

    母女三人又气又怕,忍不住又找陶来仓发泄怒火,结果可想而知,又被打了一顿。

    而且陶来仓拽着她们到了没有人烟的地方,阴冷的警告她们,要么滚,要么就老实的跟在他身边,否则他就杀了她们。

    冰冷无情的大手掐在脖子上,窒息绝望的感觉,母女三人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母女三人怕了,哪怕平时再看不起陶来仓,也明白没有男人,三个女人很难活下去,所以她们不敢走。

    留下后,便收敛了脾气老实的跟在陶来仓身边。

    昨天的惊吓还没过,被陶来顺这么一看,就觉得惊恐蔓延,整个人都不好了。

    陶来仓跟着看了眼身边的三个女人,眼底有丝丝狠厉,“大哥放心,她们再不老实,我亲自动手。”

    陶来顺眼皮动了动,淡漠的应了声,“你自己最好说到做到,没事就走吧。”

    “好,一定会的,大哥随时监督我。”陶来仓干脆起身,跪得久了,腿软,踉跄好几下才站稳,又跟陶来顺保证了许多,才带着苏桂文母女三人离开。

    陶来顺看着三人背影,静默了许久,才回家。

    赵棉花没有问结果,什么都没说,就好似根本就没这事,该做什么做什么。

    陶来顺张了张嘴,也没多解释,反正他会看牢了陶来仓,一旦有动作,就会出手,绝对不会让他蹦跶起来就是。

    村子里,师墨难得去地头转了转,主要是去看看沈雨婷,探探底。

    春耕进行了大半,地里仍旧忙碌,姑娘妇人,一般都做比较轻省的活,当然,相对的,工分就会低。

    师墨绕着田坎走了一圈,在一群年轻姑娘的队伍里,看到了沈雨婷,正拿着锄头给种子盖土。

    这活对于做惯了农活的人来说很轻松,姑娘们做得下来,工分也还可观。

    和她一起的,有牛棚新来的姑娘,也有知青和村子里的。

    不管他们私底下如何,面上还是相处得不错,至少没有出现孤立欺压的情况。

    小姑娘身形匀称,五官柔和,就是长期干农活,皮肤晒黑了。

    可从小养成的习惯内涵还在,沈家父母爷奶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言传身教下,沈雨婷没有被村子里的村妇同化成一个粗鄙的村姑,有种勤劳朴实柔和的美。

    如果不是身份原因,肯定是村子里大娘大妈争相求娶的儿媳妇。

    师墨在田坎上站着看了一会,她站得远,地里的人也都忙着干活,还真没人注意到她。

    帮忙代班记工分的严利河倒是看到了,向着师墨过去,“堂嫂,你怎么来了,是有事吗?”

    师墨笑着摇摇头,“没事,就是随便看看,你怎么在记工分?”

    严利河笑笑,“工分员今天有事,请我帮忙代一天班。”

    “哦,你工作的事情如何了,需要帮忙吗?”

    严利河摆手,“不用了,我之前托振国大哥帮忙打听了一下县城和市里,看有没有需要人的报社,前几天给我回了消息,说市报会招个临时工,后天考试,我会去试试,不行的话再找。”

    “那行,有需要尽管说,别客气,市里不行,就省里,再不行就去外省,实在不行西北也可以啊,那边正是高速发展的时候,什么都缺,你可以过去将那边的发展过程一一记录刊登,让所有人都知道它是如何一步步走过来的,也是件很有意义的事。”

    严利河脑子里一亮,又发现了个新的方向,高兴道,“谢谢堂嫂,我记下了,要是这边不行,我就去西北看看,这件事确实很有意义。”

    “不用谢,每件事都有很多不同的切入点,只要你用心总能找到的。只要用心,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都不会亏待你。”

    “我明白,堂嫂放心,我会好好做的。”

    “嗯,堂叔去哪了,怎么没见到人。”

    “哦,爸去县城接知青了。”

    师墨挑眉,“又来知青了?有几年没来了吧?”

    严利河点头,“嗯,三年没来了吧,而且这次分到我们这边的也少,只有两个。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们现在人手足够,大家都是相处熟悉了的,平时有什么矛盾都能避开。新来的摸不准脾性,少来些,也少些是非,要是来个挑事的,可就烦人了。”

    师墨笑笑,“行吧,你忙,我先回去了。”

    “好,堂嫂慢走。”

    师墨一回到家,就对上了严谨哀怨的眼神。

    师墨扶额,“干嘛,是你自己不去的。”

    严谨更哀怨了,“你是去看姑娘,我跟着去像话吗?”

    师墨咧了咧嘴,“你不看不就行了。”

    严谨磨了磨牙,“你晚几天去看不行吗?下月初我就得走了,今年过年说不定回来不了,分开这么久,墨墨,你就忍心丢下我做些无关紧要的事?”

    师墨心情突然就不好了,是啊,又要分别了。

    “那……下午我们去山上玩,明天回来?”

    严谨眼睛一亮,“要不这会就去?”

    师墨看了眼旁边闪闪发光的小三崽,有些迟疑,“快晌午了。”

    严谨也看了眼目光炯炯的三个讨债的,“没事,还早。”

    好吧,师墨心动了。

    然后小两口在小三崽面无表情的注视下,特别光棍的携手离开,一句都没有询问过他们的宝贝儿子。

687离开,师墨下地

    小阳阳背着胖手手,摇头晃脑的走到小三崽身边,煞有介事的叹气,“唉,大人,实在太狡猾了。”

    小三崽小眼神幽深,一言不发,迈着小短腿走了。

    严利河考试这天,严利河拒绝了所有家人的陪同,独自一个人去,师墨让大黑送他,免得路上被什么耽搁。

    严利河想想也是,便同意了。

    下午回来时,满脸笑容,可见结果喜人。

    没等人问,就迫不及待的说晚上请客吃饭,庆祝庆祝。

    师墨一家子欣然前往,还给包了个大红包表示庆贺。

    饭桌上严利河笑道,一百多个人同时考,就他过了。

    激动下,语调难免有些小骄傲。

    严谨一巴掌拍过去,骄傲的小火苗灭了。

    师墨笑问,“什么时候去上班,需要准备些什么?”

    “三天后去上班,我现在是临时工,主要做些打杂的活,不用准备什么工作用的东西。不过路程远,来回不方便,会住在市里,一个月有几天假,可以回来看看。”

    这个很正常,大家都不意外,任丹华道,“那得自己租房子吧,你才去的临时工人家不会给分房。”

    严利河点头,“对,不过房子的事已经解决了,我会和振国大哥和大山子一起住,他们住的地方有多余的屋子。和他们一起住安全不说,我还能得到不少第一手消息。”

    看他这副妥帖稳妥,胸有成竹的样,大家笑了,严利河这两年跟着出去跑,确实成长了很多,再不是以前那个只会在学校里教书的单纯少年。

    师墨道,“你自己处理好了就行,上班那天我还是让大黑送你,行李那些应该带得多,赶车不方便,缺什么尽管说,不用客气。”

    “我会的,谢谢堂嫂。”

    饭桌上其乐融融,严利水突然道,“堂弟妹,你看,我跟着谷同志去西北见见世面,给他打下手怎么样?”

    师墨愣了愣,率先看向郭雪。

    郭雪笑道,“弟妹不用看我,孩子爸早就跟我商量过了,虽然不想分离,但孩子爸说得对,现在还年轻,能闯就去闯,别等老了后悔,想动都动不了。孩子们有你替我们看着,我们少了不少事,要是还这么得过且过,不知进取,以后怎么有脸在孩子们面前挺直背脊,说自己是个合格的爸妈。大家都在努力,没道理我们守着现有的过日子。”

    “所以,我是答应的,我们不求给孩子挣多大家业,只求多些见识,以后走出去,不给孩子们丢脸,现在就连爸妈都有了见识,我们在上老下小的中间,什么都不会,不用别人说,自己也会不好意思。所以弟妹要是方便,就让孩子爸去吧,要是不方便,也没关系,我们还年轻,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师墨笑笑,“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那边本来就缺人,二堂哥愿意去,自然皆大欢喜,堂叔堂婶,你们舍得让二堂哥离家这么远吗?”

    季慧芳不在意道,“这有什么,一个大男人还能怕丢了,我们一把老骨头了都能全须全尾的回来,有什么舍不得的。他们能拼就去多拼拼,没坏处。再说,西北那地我觉得挺好的,他要是能为那边做点什么事也是积德,要去就去,我跟老头子都没意见。”

    严大智笑呵呵的就一句话,“听你堂婶的。”

    行吧,师墨没有意见了,“二堂哥要去的话就跟谷同志商量出行时间吧,以后什么事,也都你们自己商量着来,不用知会我,到了那边,二堂哥要是无法适应,回来就是。以后有适合二堂哥的事,我再让人带你去。”

    “好,谢谢堂弟妹了。”

    三天后,严利河欢欢喜喜去上班。

    谷诖和严利水是二月底走的,虽然在饭桌上,说起离开,都是笑脸,可真到离别的时候,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三月初,严谨带着七兄弟也在一众人红着眼眶的目送下,离了家。

    麻捷龙卒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虽然修为没了,但怎么说都是护龙一族的族长,血液里流淌着龙族的血,比普通人强上不少。

    之前严谨打算将查孟家的事交给他,因为他修为尽废的事放弃了。

    麻捷龙卒知道后,主动要求帮忙,师墨严谨拒绝不了,老爷子表明了,不管他们同不同意,反正他回去会查。

    所以只好答应,师墨给老爷子拿了不少保命的东西,也给了个新炼制小空间戒指。

    麻捷家族血脉特殊,可以开启芥子空间,倒是省了师墨不少事。

    严谨离开后的第三天,麻捷龙卒也回了帝都,麻捷秒怡留了下来。

    原本计划三月初就回来的王裕西,一直到三月中旬才回来,带回来了一百多个孩子。

    外面的孤儿院都已经进入正轨,正常经营起来,每个孤儿院原定五十人,不过因为孤儿太多,便每个孤儿院又多多少少的加了些。

    孤儿院设计得很好,设施设备人员都很齐全,多上十多二十个人也不碍事。

    每个孤儿院里都有特定的管理,沈水波作为总管理,不用事事亲力亲为,只需要隔段时间去看一看就是。

    所以沈水波以后就会常驻特殊孤儿院,担任教习和院长。

    趁现在先前的五十多个孩子在其他孤儿院感受生活,沈水波先带着这一百多个孩子在特殊孤儿院里熟悉环境,再带去深山,进行前期的基础训练。

    三个月后,也会进行一次如同之前五十个孩子进行过的测试检验,随后再被送去其他孤儿院感受生活,选择回来的,才会开始正式训练。

    当然,这些事都将由沈水波负责,王裕西闲了下来。

    倒也没有真闲,只是在家休了几天,又替师墨去巡视矿脉,黑市生意,消息网,和东海那边的货源情况去了。

    师墨让他把布雷和麻捷秒怡都带上,布雷是去和他培养感情,麻捷秒怡带着去学习生存经验。

    王裕西一脸生无可恋,一个布雷已经够了,再来个傻大姐,想疯。

    师墨假装没看到,自家崽越来越有生活气息了,都是她训练的结果,成就感满满的,自然要再接再厉。

    事情都安排了下去,师墨终于有时间去给陶卫家找媳妇了。

    一大早,家里人要么上学,要么上工,就连小阳阳和小三崽都下地体验生活了。

    师墨想了想,近距离观察,才能更好了解一个人,所以,破天荒的,她也下地了。

    啧,为了当媒人,她也是下了本了。

    到了地头,师墨寻了一圈,今天沈雨婷还是在给种子盖土。

    自家小崽崽被季慧芳带着扔种子,小小一只,做得有模有样的,师墨这个当妈的无比汗颜。

    找到严大智,“堂叔,你给我也派个活吧。”

    严大智愣了愣,“小谨家的,怎么想起下地干活了?这可不适合你,你身子不好,这么大太阳,别晒坏了,快回去。”

    “没事堂叔,我就是想试试,您给我找个简单的就行,就……他们那个吧,我看着挺容易。”

    师墨指的就是沈雨婷干的那活。

    严大智还是想拒绝,师墨忙道,“堂叔,你就让我试试吧,勉勉他们都能干,我却什么都不会,孩子们该笑话了,要是不行,我就回去,不给你们添乱。”

    严大智觉得师墨就是心血来潮,三分钟热度,想了想便应了,“行吧,要是累了,晒了,就赶紧回去,别看天不热,但这时候的太阳毒着嘞,你没做过农活,身体受不住。要是累病了,我怎么和小谨交代。”

    师墨捏了捏鼻子,她哪有那么娇弱,“我知道的,堂叔放心。”

    “那好,你去盖土吧,有多余的锄头在那,我让人带带你。”严大智招来沈雨婷,他知道小姑娘和师墨交好,正好可以看着点,“沈家丫头,你师姨想学种地,你带带,顺便试试就行,不用让她挣工分。你师姨身体不好,你多看着点,她要是累了,就赶紧让她回去。”

    师墨哭笑不得,她真没这么弱。

    显然其他人不这么想,小姑娘责任感爆棚,拍着胸口保证,“大队长爷爷放心,我会照顾好师姨的,不让她受累。”

    “行,去忙吧。”

    “好,”小姑娘欢喜的拉着师墨到地里,“师姨,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先在旁边看着,看会了咱们再动手试,这事不急。”

    得,小姑娘比严大智还护得紧。

    “不用,我看着没什么难度,上手就行。”

    小姑娘一本正经,“用的,师姨不知道,这事你看着简单,其实也有学问,比如,要铲的平整好看,锄头就得放平一些。种子脆弱,发芽后的芽苗更脆弱,所以盖种子的土就得用细的,盖薄薄一层就行。还有站的时候,不能来回在土里捣腾,脚站得开一些,手伸远一些,锄头握得长一点,站一个位置,要尽量多锄一段距离再动脚,免得土都踩实了,对庄稼有影响。”

    师墨听得认真,别说,简单的盖土的活,学问还真不少,师墨观察了旁边两个姑娘,确实做得没有沈雨婷好,脚下的土全踩实了,盖过的地方坑坑洼洼,一点不平整,而且她瞧着一大坨硬土被一个姑娘锄到了种子上也没管,就这么压着种子。

688闹腾,袒护

    再看远一些,长期做农活的人,就都如沈雨婷这般,做得又快又好。

    人生处处是学问啊。

    “雨婷很厉害,比我厉害。”

    沈雨婷偷偷红了脸,“哪有,我就会点简单的,不像师姨,什么都懂。”

    “懂什么懂,泥腿子懂再多还不是离不开地,有什么用。都是干活,她倒是还能有观摩的机会,我们就直接上手,凭什么。”一个姑娘嘀嘀咕咕各种不满,嘀咕声一点不小,足够挨在一起的几人听见。

    越嘀咕心情越发暴躁,干出来的活越发难看,好些种子,都被她锄了出来,到处都是。

    其他人没看见,沈雨婷看见了,忍了忍,终是没忍住,上前一步道,“杜知青,种子很珍贵,一粒都容不得浪费,你锄地的时候,看着点,种子锄到了外边,不容易发芽,就浪费了,也会影响收成,大家都靠着这些粮食饱肚子,容不得浪费。”

    杜秀秀是前几天新来的知青,家里虽然不怎么富贵,但从小在城里长大,没下过地,干了几天,手上脚上全是水泡,憋了一肚子的气,因为人生地不熟,只能忍着。

    她不知道师墨是谁,但看样子是村子里的人,一个泥腿子不会干活就算了,待遇还比她好,憋着的气瞬间就爆发了,跟火山爆发似得,噗噗往外喷,止都止不住,一把扔开锄头,怒视沈雨婷,“这几颗种子就能影响收成了?大家伙吃不上饭了?你这穷乡僻壤的鬼地方吃不上饭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倒是全成了我的错了?种子不发芽你也能赖我头上,怎么,我看起来就这么好欺负?”

    沈雨婷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种子珍贵……”

    “我不知道吗,就你知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有什么资格给我说教?你算个什么东西?这几天叽叽歪歪个没完,没搭理你,你倒是蹬鼻子上脸了。怎么的,瞧不上我们这些外来人员,巴结这里的乡巴佬图好处是吧?我呸,什么玩意,真是到哪都能遇到些不知所谓的人。”

    沈雨婷性子软,被人误解,一着急就说不出话,只是委屈得直想掉泪。

    杜秀秀还没完,指着沈雨婷喊,“装什么无辜可怜,哭哭啼啼的,是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欺负你了呗,这点手段我都看腻了,还能被你拿捏住?不过是些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他们吃你这套,我可不吃,我又没说错,你不是在巴结这个泥腿子吗?我说错了吗?”

    沈雨婷垂着头,一言不发,她想说错了,可这话她没资格说。

    杜秀秀冷笑,不知所谓。

    “你错了。”

    杜秀秀笑容一顿,皱眉看向师墨,刚刚没注意,没想到这个女人一点不像乡下人,难道也是来这的知青?在这里有熟人?

    管她是什么,区别对待就不行,“我错哪了?”吹胡子瞪眼,比刚刚对沈雨婷的样子更霸道嚣张。

    师墨冰冷注视,“错在知错不改,狂妄自大,自以为是,没有自知之明,没有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身份和定位。”

    “你放屁。”

    “还错在没有教养,粗俗不可理喻。”

    “你……”

    “你既然知道种子珍贵还胡乱祸害,别人劝说不但不听,反而倒打一耙,就是不可理喻。张口闭口泥腿子,狂妄又自傲,你为支援农村建设而来,干活是本职,种地是责任和义务,有人教你,那是给你行的方便,你该感恩戴德,而不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不识好歹。你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和支援农村建设的自我定位,才是不知所谓。”

    “对待好言相劝,耐心教导你的人,口出恶言,人身攻击,就是没教养,没素质,心性本恶,枉你读了那么些年书,还不如大字不识一个的人知礼,懂是非曲直。在指责别人算什么的时候,有想过你自己算什么吗?人贵自知,不要拿着你那点子出身带来的优势,沾沾自喜,夸张炫耀,说白了你什么也不是,别说比不上你口口声声嫌弃的泥腿子,你就连泥都比不上。”

    杜秀秀气红了脸,“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又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你一个泥……你身为村子里的一份子,连农活都没干过,你有什么脸教训我,我好歹每天都按时上下工,没迟到没早退。你呢,奸懒馋滑,干活不见人,说教倒是哪都有你,怎么,你们就是这么欺负外来人的?简枝,看见没有,这些乡下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们这些新来的知青了,你不说两句?”

    简枝是和杜秀秀同来的知青,两人虽然来自同一个地方,但之前不认识,在来的火车上才知道彼此的名字。

    后来都分到了严家大队,杜秀秀就把简枝视作了自己阵营的人。

    但简枝却没有将杜秀秀视作自己人,她孤冷,喜欢独来独往,虽然做活也不麻利,手脚也都起了水泡,但不会像杜秀秀这般时时抱怨,心浮气躁,将农活做得乱七八糟,故意搞破坏。

    闻言,头也没抬,继续锄地,冷道,“跟我无关,别扯上我。”

    杜秀秀气死,“简枝,别以为你现在讨好他们就有好日子过,现在是我,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针对你,我们只有团结起来,才不会被人欺负,你确定要跟我撇清关系?”

    简枝没搭理她,甚至连锄地的动作,都没有丝毫变化,根本就是当她不存在。

    杜秀秀狠狠磨着牙,蠢货,迟早被自己蠢死。

    “怎么了,闹什么,活不好好干,在这里做什么?”严大智远远的过来,怒声呵斥。

    杜秀秀跟找到宣泄口似得,忙道,“大队长,您来得正好,这人奸懒馋滑,不干农活,这人巴结讨好包庇,还故意针对我们这些外来人,这事您管不管?”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人,没弄清缘由,大家都没吭声,听了杜秀秀的话,面上带上了古怪。

    来看热闹的人里也有头几年来的知青,听杜秀秀这话,是把他们也算上了,忙道,“你可别乱说啊,我们来严家大队好几年了,大队长和大家对我们都很照顾,大家干活一视同仁,我们没有被针对,你说话就说话,别拉扯上我们。”

    这些可不是为了讨好严家大队的人说的,是实话,这么些年,他们过的比哪都好,甚至比在家里好。

    不但隔三差五有肉吃,有余粮,还能帮助家里,家里人过得不好,还得靠他们养家。

    其他人哪有他们幸运,自己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其他不敢想。

    杜秀秀可不知道这些,即便知道了也会嗤之以鼻,一个山疙瘩里的小村子,能有什么能耐,日子再好,也不过是粗粮管饱,还能比得上城里?

    她觉得这些人都是些没骨气的走狗,所以才会这么没骨气的巴结讨好,她是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的。

    鄙夷的瞪了说话的知青一眼,回视严大智,“大队长,你就说管不管吧,你要不管的话,我就只好向上级反映了。”

    严大智神情没变,也没回答杜秀秀,转而问沈雨婷,“沈家丫头,你说说,怎么回事。”

    沈雨婷揉了揉眼睛,低声道,“师姨不会做农活,我就说让师姨先看着,看会了再上手,也不知道我哪句话惹了杜知青不快,对我们一顿嘲讽,说我区别对待,她干农活就直接上手,师姨却是先观摩,不公平。然后又说我平时管太多,不该跟她说这说那,觉得我太把自己当回事。”

    “杜知青越说越生气,锄地没了耐心,种子都锄了出来,我就提醒她种子贵,让她仔细些,免得影响收成。然后她就生气了,然后就……”

    沈雨婷倒是没有添油加醋,其他人也都听明白了,这是红眼病犯了呗。

    周翠周大嘴怪叫几声,“哟哟哟,我当什么事呢,沈丫头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干什么让严老大家的下地啊,她那身子骨可别累出个好歹来。”

    “就是啊,地里这点活,我们做了就得了,哪用得着严老大家的,瞧瞧,瞧瞧,给人红眼病都惹出来了。”

    “沈家丫头啊,你一个做晚辈的也太不懂事了,哪有教长辈干农活的,你师姨来了不给端根凳子,倒是让她拿锄头,你这孩子一点眼色都没有。”

    沈雨婷哀怨的看了眼严大智,“是大队长爷爷让师姨下地的,我本来就没想让师姨干活,我就想着她在旁边站一会,兴致没了,就会回去。”

    大婶子小媳妇的炮火对准了严大智,“大队长,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没事让严老大家的下地做什么?”

    “是啊,你要是老糊涂了,赶紧下来,让严利山来。”

    “越老越不懂事,地里这么多人还缺干活的啊,真缺你到外边找去啊,干什么祸害严老大家的。”

    你一句我一句,严大智给自己翻案的机会都没有,幽怨的看了眼师墨。

    师墨无辜的摸着鼻子,她不知道剧情会这么发展啊。

    杜秀秀气得头发都快炸起来了,“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说的什么鬼话,乡下泥腿子就这么上不得台面,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简枝嘲讽一笑,张口闭口说别人蠢,自己蠢而不自知,这么明显的袒护都看不出来,还在叫嚣。

    不过这个严老大家的,倒是很让人寻味啊。

689群攻,说合

    杜秀秀捅了村子里大妈大婶的马蜂窝,得到了一顿喷。

    “哟,这么上台面的人物,怎么跑我们这来了。”

    “哎呀,我们都是些乡下泥腿子,配不上人家高贵的大家贵族小姐,赶紧给送回去吧,免得大小姐在这里掉了价,不值钱了。”

    “呸,狗屁大小姐,就她这幅尊容,连我家守门的大黄都比不上,还大小姐,脑子里装屎的玩意,自己什么东西,没点数。”

    “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到哪都以为在她自家那一亩三分地里,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什么东西,谁看得起她啊,身二两肉,尖嘴猴腮刻薄像,一副晚娘脸,看着就晦气。”

    “把地种成这样,种子浪费一大把,还敢叫嚣别人不下地,应该把她抓起来好好教育教育,种子那是什么?那是救命的粮食,浪费粮食,就是在害命,就是杀人犯,关她个三年五载,看她还泼不泼。”

    杜秀秀又惊又恐又怒,指着众人,“你,你们,实在是……”

    “是,是什么是,是你个没教养的东西,你爹妈没教你不准用手指人吗,我看你就是欠教训,自己屁股上的屎都没擦干净,还敢攀扯别人。别人做什么要你说?没种地咋了,没种地就不能做其他的了,你知道什么就在这叫唤,耽误大家的工夫,你赔的起吗?”

    杜秀秀饶是伶牙俐齿,也说不过一大群妇女群攻。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委屈,当即就哭了。

    但没人同情她,全都冷眼看着。

    严大智适时开口,“行了,好好干活,别整那些乱七八糟的,王大娘,以后你来教杜知青干活,沈家丫头这性子太软了,瞧瞧,都教多少天了,还干成这样,我看就是闲的,没事找事。”

    王大娘可是个厉害的主,上拿捏婆婆,下调教儿媳妇,教出来的两个闺女,个个是泼妇。

    闻言笑得豁口的大牙床都看见了,“大队长你放心吧,我这人最是热心肠,教人干活厉害得很,保证让杜知青学学,咱们乡下人都是怎么干活的,肯定没工夫再挑事。”

    严大智应了声,要不是知道王婆子厉害,他还不找呢。真当他严大智没脾气还是咋的,欺负到他的人头上了,“都散了,干活去,尽瞎耽误工夫,你,赶紧回家前,沈家丫头,送你师姨回去。”严大智是看出来了,他这个堂侄媳妇就是找沈家丫头有事,才整的这一出,他就行行好,让她俩凑一块走得了,这大热的天,跑地里受什么罪。

    师墨冲严大智讨好一笑。

    严大智嗔瞪一眼,转身走了。

    师墨牵上沈雨婷,笑呵呵的回家。

    简枝看了眼师墨的背影,眼底的好奇更甚,对这个奇怪的严家大队也更加好奇。

    路上,沈雨婷愧疚的道歉,“师姨,是我连累你被骂,对不起。”她知道这些天,教杜秀秀做农活,惹了杜秀秀不快,今天刚好师墨过来,让杜秀秀找到了发泄的借口,让师墨受了无妄灾。

    师墨揉了把小姑娘的脑袋,“傻丫头,跟你没关系,想闹事的人,什么样的借口都能找到,这些责任你揽得过来吗?你啊,性子确实太软了,刚刚的情况,就不该退缩,要不然别人就会得寸进尺,以后出去容易吃亏。”

    沈雨婷腼腆的笑笑,这个她也知道,但就是改不过来。而且,牛棚的身份,她也没勇气,没资格改。

    师墨也知道性子这事很难改,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拉过沈雨婷的手,小姑娘的手上有茧子,显得有些粗糙,骨节也因为干活,粗大了不少。

    十六岁的小姑娘,个子已经到了师墨耳边,“时间过得真快,雨婷都是大姑娘了。”

    被师墨这么看着,小姑娘很不好意思,小脸微红,“时间确实很快,以前见到安安康康的时候,他们还是小豆丁,现在都和我一样高了,不过师姨还是一样的,一点没变。”

    师墨笑,“没想到雨婷也会说哄人开心的话了,小嘴比小时候甜。”

    小姑娘脸更红了,晃着师墨的手撒娇,“师姨。”

    “好好,师姨不逗你了,我这里没事,你回去休息吧,一会就收工了,直接回家,不用去地里,放心吧,不会有人说你的。”

    沈雨婷摇了摇头,“不用了,现在天气不热,我做的活也轻松,一点不累人,还是得回地里,免得被挑事的人抓着不放,让大队长爷爷为难,而且我也想多挣点工分,可以让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轻松一点。”

    师墨扬唇,“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去吧,好好干活,有事就来找师姨。”

    “好,师姨再见。”

    师墨笑着目送沈雨婷离开,小姑娘的为人性子品性都不错,就看陶家介不介意她的身份了。

    中午,快要收工的时候,师墨去了陶家。

    陶家只有赵棉花在,陶卫家在县城上工,陶来顺也出车了,两个小的在上学。

    赵棉花还是第一次和师墨单独相处,有些拘谨。

    泡了家里最好的茶上来,忐忑问,“夫人是有事吗?”她是怕陶来仓那一家子不省心的又闹事了,要是真这样的话,她绝对不会再原谅陶来顺,离婚,必须马上离婚。

    前后不过一分钟,赵棉花已经想好离婚后带着孩子在哪建房子。

    师墨没看出她在想什么,看面色猜测,应该是不好的心思。

    笑道,“赵嫂子别紧张,我来找你不是坏事。”

    “啊?”赵棉花脑子里列举出来的几个宅基地瞬间就散了,揪起的心也跟着松开,偷偷舒口气,不是坏事就好。笑了笑,“还不是陶来仓那一家子,都给我整怕了。”

    师墨理解的点点头,“放心吧,我们严家师家恩怨分明,不会随意迁怒,不管陶来仓一家如何,只要你们没有做什么,我们都不会迁怒你们的。”

    “我们明白,就是这心里过意不去,这一而再的,我们也没脸待啊。”

    师墨笑了笑,换了话题,“今天来是想跟赵嫂子问个准话,就是卫家那事。”

    赵棉花瞬间就来了精神,忙问,“夫人是有了合适的姑娘?”

    师墨点头,“我心里是有了人选,不过,还得看赵嫂子你们一家的意见,和两个孩子是不是能看对眼,所以这事还没有定数。”

    赵棉花不在意的摆手,“只要是夫人觉得行的,我们都没意见,卫家那孩子很听话孝顺,他更加没意见的。”

    师墨反驳道,“赵嫂子,我理解你盼儿成亲的心情,不过,这是一辈子的大事,还是谨慎些为好。我也只是一个人,并不是神,我虽然觉得姑娘好,但姑娘好,并不一定适合你家,适合卫家,所以还是要你们都看过,都接受你们之间存在的各种问题,两个孩子能看对眼,这事才能成。最重要的,当属两个孩子,毕竟是他们过一辈子,我们做长辈的,旁人的,只能给意见,你说是吧。”

    赵棉花觉得,两口子在一起过日子,怎么都成,就跟她一样,结婚前谁也不知道谁,结婚后一样过一辈子。

    不过,她对师墨有股盲目的崇拜,既然师墨这么说,她就觉得不会有错,就该这么做。

    激动的情绪,平缓了许多,点头道,“夫人说的对,是我太冲动了,不知道夫人看中的是哪家姑娘?”

    “是这样,我给你们推荐的姑娘,我能保证她的品性是好的,至于身家背景这些,你们自己看能不能接受,要是不能也没关系,但是别因为任何外力因素,勉强自己答应,这是结亲,不是结仇。”

    “好,我明白的,夫人放心。”

    “牛棚沈家姑娘,沈雨婷,赵嫂子可有印象?”

    赵棉花第一反应倒不是牛棚两个字,而是沈雨婷这个人。

    沈雨婷一家在严家大队这么多年,和严家大队的人,自然多少都是熟悉的。

    而赵棉花对她格外熟悉,不为其他,就因为他们家在最低谷的时候,沈家姑娘自己都不怎么好过,却给了她能给的所有温暖。

    那时候,他们家因为陶庆生老两口和陶青青的事,被人戳脊梁骨,排挤,远离,没人愿意跟他们分同一块地干活。

    男人们还好,都是重活,多一个人分担,大家都高兴。

    女人们就不一样了,即便同样的活,同样的工分,因为地质的原因,难易程度也不一样。

    其他人排挤她,独立她,不和她分一块地,好的地也都被抢占完了,只剩不好侍弄了。

    没人愿意和她一起做活,她就得一个人干,过程要辛苦很多。

    是小姑娘主动放弃已经拥有的好选择,跟她一起组队干活。

    那天她又刚好不舒服,走路都费劲,更别说干活了。

    小姑娘话不多,很腼腆,却毫无怨言的艰难伺候土地,还帮她分担了很多,中途还照顾她休息,喝水,事后一言不发,不抢功,不讨要好处。

    默默无言的好,给了那时候身心疲惫冰凉的赵棉花,无限温暖。

    除了这个,还有许多类似的小事却又让她觉得温暖的事,那姑娘,确实是个好的。

    只是她从未想过她当自家儿媳妇,倒不是因为他们现在的身份,而是因为那孩子以前也是个大家小姐,家里有钱,没吃过什么苦。

    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泥腿子,还有过那样的名声,配不上人家。

690上沈家

    再有一个,那孩子还小,今年才十六,比家里老二都小许多,她怎么敢有这么不厚道的想法。

    想到这些,赵棉花有些迟疑,“夫人找的姑娘很好,我印象很深,而且也很喜欢,只是那姑娘年龄太小了吧?”

    师墨点头,“年龄确实小,不过牛棚的情况你也知道,一大家子都挤在一起,小姑娘十六了,和爸爸爷爷住在一起很不方便,以后越来越大,越加不便。而且牛棚那里很乱,没有安全保障。牛棚的身份,也让她有很多不便。如果嫁到普通人家,对她来说会轻松许多,也会拥有更多便利。利河媳妇,小巧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只要婆家好,走出牛棚,嫁人对小姑娘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赵棉花也觉得确实是这样,牛棚那地,就不适合这些年轻的小姑娘待。

    沈雨婷又是个胆小害羞的性子,在那样的环境里,更容易吃亏。

    只是比自家大儿子小太多了,她有些不忍心,那么小,那么乖巧的姑娘,换做是自己闺女,她是绝对不会舍得嫁给大她那么多的男人的,沈雨婷又是沈家唯一的宝,更是疼到了骨子里,肯定更加不会愿意。

    将心比心,她不是贬低自己儿子,而是人心这个东西,就是这么难以用常理论断。

    “那个夫人,要不说给我家老二怎么样?他们俩年纪相差不多,老二虽然还在读书,但现半年就能出来找活干了,肯定养得活媳妇的,那孩子品性也不坏,有我看着,不会让姑娘吃亏,要不然我总觉得对不起那姑娘,毕竟卫家大她太多了。”

    师墨却是摇头,“我虽然跟卫地相处不多,但大概了解他的性子有些跳脱,没有卫家稳重。他需要的是一个强势一些,有主意的媳妇,相互弥补制约。雨婷的性子太过柔软,胆小,腼腆,需要一个稳重内敛的对象照顾,才不会吃亏,虽然卫家年龄大了不少,但如果他们俩有缘,我想他会好好对雨婷,弥补年龄上的差距的。”

    赵棉花很仔细的想了想师墨的话,以前谈对象哪考虑这些啊,当爹妈的就看姑娘是不是勤快,是不是听话,长什么样,适合什么对象,根本不重要。

    当然,她认为师墨说的肯定是对的,便也点头。

    “那行,要是这俩孩子有缘,雨婷到了我家,我一定好好对她,不让老大欺负她。不瞒夫人,大家都说我赵棉花强势,当我儿媳妇肯定会被磋磨死,说实在的,将心比心,我作为一个女人,能软的话,我能不软吗,谁愿意跟男人似得硬邦邦的辛辛苦苦撑起一个家。我是过来人,知道女人的不容易,所以我跟你保证,我绝对不会磋磨儿媳妇,只要她是个好的,我就能做个好婆婆,我把她当亲闺女疼。”

    师墨笑道,“我知道赵大嫂跟我堂婶一样,都是外刚内柔的性子,我相信你一定会是个好婆婆的,跟我堂婶一样。两个孩子这事不急,等陶大哥回来,你们再好好商量商量,要是不介意沈家的家世背景,我就去帮忙问问,看看他们愿不愿意,要是他们有所顾忌不愿意的,还请赵嫂子别生气。毕竟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不能因为自己觉得好,就认为别人也要觉得好,他们受过很多苦难,在意的东西和我们不一样。”

    “我懂的,夫人放心,不管成不成,我都不会多一句话。至于孩子爸那不用问了,这事早就说了交给我来,他信我更信夫人,我们定下的,他不会有意见,还请夫人帮忙去问一问,等下次卫家休假回来,就让两个孩子相看相看。”

    师墨没再多言,“那行,我晚点去问。”

    从陶家出来,师墨就回了家,崽崽们和几个老人都回来了。

    看到师墨,抓住她问上午的事。

    师墨简单的跟他们说了说。

    季慧芳笑道,“咱家小墨现在可是出了名的媒人了,我的活都让她给抢了去了,以后怕是都没人找我说媒了。”

    任丹华也忍不住笑,也不知道自家闺女什么情况,莫名奇妙的就走上了说媒的道路。

    师墨扶额,是啊,她也很纳闷。

    午饭早就做好了,一行人洗手就能吃饭。

    下午其他人继续下地上工,师墨在家没事,收拾收拾屋子,进空间忙活一阵,又把晚饭准备出来。

    晚上一大家子吃过饭,师墨独自一人往牛棚去。

    沈家也刚刚吃完饭,准备休息。

    春耕累人,都是早睡早起,养足精神。

    师墨许久没来这边了,感觉熟悉又有些陌生。

    这些年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添了不少棚子。

    走到沈家牛棚前时,此时此景,让她想起了曾经帮忙给闵巧和严利河牵线的画面,好像,自己媒人之路,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头。

    弄了精神力罩,敲响棚子门。

    “谁啊?”是沈密的声音。

    “是我,师墨,有点事想跟几位聊聊。”

    师墨到来,让沈家人的瞌睡全都没了,赶紧起身,简单收拾,把人迎进去。

    沈家的牛棚还算大,比后来的,或者那些不服管教的人的牛棚大不少,用破布帘子隔开,分内外,方便晚上几人睡觉。

    沈密媳妇潘碧芳是个爽利的性子,以前跟着婆家做生意,一点不比男人差。

    师墨是女人,自然由她来接待,沈老太太在旁陪同,沈雨婷也在旁边。

    “师同志,这么晚过来,是不是因为白天那事啊?”白天的事他们是事后才知道的,干活的地方离得远,当时并不知情。

    知道事情之后,还有些愧疚,是雨婷这孩子不会处事,才让师墨跟着受了委屈。

    只是他们的身份不好主动找上师墨道歉。

    没想到她晚上就过来了。

    师墨笑着摇头,“白天的事情过去了,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不是雨婷的错,没有再说的必要,我来是为了另外的事。”

    沈家人松口气的同时又很疑惑,想不明白自家还有什么事值得师墨跑一趟。

    师墨做了这么多对的媒人,心性早就不一样了,不会再像以前,话都说不出口,现在简直如鱼得水,业务熟练得很。

    “这事也是我单方面的想法,来问问你们的意见,行就行,不行也没什么,你们不用放在心上,也别有其他负担。”

    “是是,师同志有话尽管说就行,这些年你们对我们一家的照顾不少,相信你不论做什么,都是真心为我们好,所以不管什么事,我们都不会多想的。”

    师墨笑笑,“是这样,去年陶家就托我给陶卫家相看一个媳妇。”

    就这一句话,沈家人就明白了,沈雨婷更是脸红成了猴屁股。

    消息来得有些突然,沈家人脑子乱哄哄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师墨道,“你们不用有负担,也不用着急表态。我先说说情况,陶卫家这孩子的品性是没有问题的,能力也很不错,现在在我的私业里上班,外人并不清楚,所以只当他在县城找了个临时工。他收入以及未来都不用担心,只要一直努力,那么将来肯定差不了。他本身就是个有理想,有抱负,有干劲的人,我相信他的未来差不了。”

    “再有就是陶家大哥和嫂子,陶大哥在车队,也算是我的员工,赵大嫂脾气是比较大,比较直,不深入了解相处的人,觉慧觉得她霸道,强势。实则她只是没心眼子,不会耍小手段,有什么事都是明明白白的说出来而已。品性也不坏,是非曲直很分明,做事有底线有原则,还是很好相处的。”

    “我问过她的意见,她很喜欢雨婷,说只要雨婷和各位不嫌弃他们家是泥腿子出身,不嫌弃卫家年龄大,她一定好好疼雨婷。她托我来问问,看看你们的意见,如果你们愿意,等卫家休假回来,就让两个孩子见见,他们自己能看对眼,那么这事就能成。不成也没关系,这事除了我们,谁也不知道,不会对雨婷造成伤害。”

    沈家人持续晕懵中,师墨知道他们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便不多留,“这事你们不用有心理负担,大家都在一个村子里住着,彼此什么人很容易了解到。你们要是觉得合适,就让两个孩子见见,要是有什么顾虑可以跟我说,能解决的就解决,解决不了的,这事就算了。反正不管如何,都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伤害,更不会影响以后的生活。”

    潘碧芳点点头,“实在不好意思,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雨婷还小,我们都没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您容我们想想,再给您答复。”

    师墨笑着点头,“应该的,慢慢考虑,这事不急,一辈子的事是得多加谨慎。有一点,我是出于对雨婷的疼惜说的,你们别多想。雨婷十六岁了,是个大姑娘了,在牛棚这样的地方,不安全。”

    沈家人心口具是一滞,这个问题他们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不敢面对。

    明里暗里,已经有不少不老实的人来骚扰了,他们以为护好点不会出事的。

    可是现在师墨也这样说,他们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这个问题比他们以为的还要严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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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介绍:
师墨家养了个父亲战友的遗孤,是个面甜心苦的白莲花,挑拨师墨和家里的关系,负气离家出走,被卖进山里,遭受一年的苦难折磨,后终逃出深山被严谨所救,又因体弱昏睡三年。
这三年,师墨胎穿异世修仙界,修仙万年,飞升时,因心魔未除,被劫雷劈得粉身碎骨,神魂穿过时空裂缝,回到原来世界。
异世万年,现世不过三年。
重生回来,师墨有仇报仇,有恩报恩,顺便养养包子修修仙。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