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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炏     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txt下载     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16热烈发展,汪母请帮忙

    回家中途没怎么赶,边走边玩,顺便吃了个午饭,到家时,天已经全黑了,师墨又被任丹华数落了一顿。

    她只能摸摸鼻子受着,反正她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子在老娘心里的地位越来越低,分量越来越轻。

    亲妈根本不搭理她,火急火燎的去给一群小崽子做饭了。

    师义锋笑着招呼闺女过去,“事情怎么样?”

    师墨收起玩闹的心思,将华城的话转述给师义锋听。

    师义锋沉默了许久,他这一辈子都在为国为民,从不在意个人得失,所以,自家有这个能力,他是很支持办厂的。

    只是,他也心疼闺女,劳心劳力,什么都得不到,何苦要受这个罪,反正这事不做也没什么。

    况且,做了也不一定会成。

    可看师墨的样子,更趋向于做。

    “小墨有什么想法?”

    师墨看着已经漆黑的天幕长叹一声,“黑暗终将过去,迎来黎明。爸,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我做过的事,我奠下的地基,终将为我所用。”

    师义锋心口猛的跳了几下,好似听明白了师墨的话,又好似什么都不明白。

    但有一点他懂,师墨想办厂,也相信这厂,必定会给她带来回报。

    伸手揉着师墨软乎乎的头发,“我闺女很聪明,一直都是爸爸的骄傲,想做什么,放手去做,爸爸就在你身后。”

    师墨笑着靠在师义锋肩上,“我就知道,爸爸是最好的爸爸。”

    严家大队的日子繁忙而充实的过着,王裕西花了十天时间,将炼制修建铁轨的东西准备齐全,交给师墨。

    不过是些普通物件,师墨炼制起来很容易。

    只是因为数量大,多花了些时间,等全部做好,已经是半个多月后。

    前前后后二十多天时间里,骥文才回了趟帝都,将骥家掌控到了手里。听话的骥家人,他可以养着,不听话的,全都赶了出去,生死自顾。

    骥家在帝都不过是个小家族,不少不下的,也就只有之前的骥家人自以为自己了不得。为此,骥家的变故,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悄无声息的就过了。

    同一时间,代友邻从师墨和孩子们的相处上,被刺激了一下,难得放下工作,回了一趟老家。

    这一趟既庆幸,又愧疚。

    回去时刚好遇到自家老爹缠绵病榻,即将离世,家人也正着急,想着要不要给他送信,不送说不过去,送的话也赶不回来。

    他回去的这么及时也是天意,见了老人最后一面,没有让老人带着遗憾离开。但他自己心底的愧疚,越发浓郁,这些年就顾着工作,家里什么事都丢给媳妇,老爹老娘都是媳妇服侍着养老送走,他当儿子的,什么都没做,不孝不义。

    如今媳妇快年过半百,下面的孩子孙子都已长大,他参与的日子,屈指可数。

    老妻满脸褶皱,头花白了大半,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嫁给他时,青涩的的小姑娘。代友邻越想越亏心得慌。

    幡然醒悟,当即决定,带着妻儿到西一省生活,就放在身边,是苦是甜,他都承担,担起一个丈夫,一个爹该担的责任。

    反正现在家里老父亲已经去世,老母亲前几年早就走了,兄弟姊妹有自己的家庭,离开不会有太多牵绊。

    代友邻媳妇孩子孙子都惊得不轻,心底又隐隐有着激动,毕竟,不管他们有多独立自强,也需要丈夫,需要爹,需要家里的顶梁柱就在身边。

    没有太多迟疑,在家收拾了几天,办好各种证明,就跟着代友邻到了西一省。

    代友邻选了离禺山县最近的矿脉工作,所以托张黑狗帮忙,在禺山县找了房子,安顿家人,从此代家算是在西一省安顿了下来。师墨还特意让张黑狗帮着送了份迁家礼去,作为合作伙伴,该有的礼遇要有。

    凭借代友邻的能力,家里孩子的工作,倒是不用别人帮忙。

    代友邻和骥文才回到西一省,四个家族找的工人也都陆陆续续到位,师墨炼制的零件一完成,修路工作就立即开展起来。

    同时,矿脉开采的工作,也随即展开。

    所以,在别人还在苦哈哈找矿脉的时候,他们已经跨出一大步,开始开采了。

    过程中,自然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师墨做到了承诺的那般,给挡了回去,各种证明文件,办的时候都十分顺利,吃食用物更是丰厚齐全。

    羡慕了不少同行和竞争者,都想探听他们到底在和谁合作,还能不能参与进去。

    四个家族和三个勘探队可不傻,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往外说,饼就这么大,谁不想多吃点。

    众人探听不到,只能放弃,更卖力的寻找其他合作对象和矿脉。

    不久后,华城公布了合作分成条例。所有想要在矿上分一杯羹的,都以这个条例来,也不用大家挤破脑袋,以各种明的暗的手段争夺,一切公开公正公平。

    同时,华城还成立了特定的监管部门,专门监管这些合作者。

    不管怎么看,这些条例对各方势力都是有利的,所有的竞争都放在了明面上,不用担心别人背地里使阴招,全凭本事抢夺资源。

    无形中,西一省的竞争,变得良性化起来,氛围也更加和谐,这对华城来说是意外收获,为此也十分感谢师墨。

    参与竞争的众人也心头火热,争夺更加热烈,勘探队也更加卖力,西一省呈现出了欣欣向荣的景象。

    在激烈的争夺下,众人没发现,到西一省的各方势力和勘探队走了很多,也没有新的加入。

    但不管知不知道,对留在这里的众人来说,都是好事。

    四月中旬,甘高平的团队,成功找到一个中型矿脉。

    他们的后勤支持一直都是骥文才,他们找到的矿脉合作对象自然也是骥家。

    师墨虽然不看好甘高平团队的脾性,却也没阻拦骥文才和他们合作。

    之前师墨就说过,她只提供四大矿脉,其他的全凭各势力自己的本事去找。

    当然,找到的这些合作矿脉,最终也是会合并到一处的,他们是一个整体。

    事情都进展得十分顺利,徐英霞和懂地的夫妻生活也十分顺利,因为徐英霞怀孕了。

    这真的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以懂地的情况,没人会觉得他能做夫妻之间的事,可事实摆在眼前,不信都不行。

    不管外面怎么说,董家徐家是打从心底高兴的。

    师墨也很为两人开心,特地送了一份大礼过去。

    这边还没高兴完,汪老娘也欢天喜地过来找师墨帮忙了。

    师墨难得见汪老娘高兴得嘴角咧到耳后根的样子,笑着打趣,“汪伯母,你又要当婆婆了吗?”

    汪老娘双眼闪闪发亮,抓着师墨的手,笑得牙不见眼的,“哎哟,还是小墨聪明,我这什么都没说呢,你就知道了。”

    师墨愣了愣,反应过来她这是真要再次当婆婆了,忙问,“汪伯母,是秋阳找到对象了?”

    “是啊,哎哟,小墨你可不知道,那混小子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呢,到现在还晕乎,这也太突然了。”

    师墨笑笑,是挺突然的。

    “谁家姑娘啊?”

    “我这还没见过呢,秋阳说是学校里的老师,从县里招来的,家里什么情况那傻小子啥都不知道,这不,我只好来请你帮伯母去看看。”

    汪老娘明白,虽然汪家大部分是靠她撑起来的,但她的性子不爽利,也不懂交际,看人什么的也不准,大儿子的媳妇,是闺女帮忙看的,现在闺女不在,她最信任师墨,小儿子的婚事,交给师墨,她才放心。

    师墨对自己有媒人天赋这事,已经能用平常心对待了,毕竟成了三对,再多来几队,她也不嫌麻烦。如果汪秋阳看中了学校里的老师,倒是合适,毕竟他那样的性子,其他人也跟他说不到一块去。

    就是不知道姑娘脾性和姑娘家人脾性是什么样的,会不会介意汪家男人们的脾性。

    汪家男人们的性子,说实在的,真的愁人。

    要是能成,也算是了了自家大嫂一桩心事。

    “秋阳是什么意思呢?他是想先让家里人知道有这么个事,他自己再谈谈呢,还是只要我们确定合适了,就能提亲结婚?”

    说起这个汪老娘就有气,“小墨啊,你说说我怎么就生出个这么蠢的儿子呢,今天突然跑回来跟我说,他看上了个姑娘,觉得可以成为革命伴侣,让我去提亲。我就问他,什么时候认识的姑娘,谈了多久了,姑娘是什么态度,姑娘家里人是什么态度,结果一问三不知,更可气的是,他跟我说他们没谈,就是他觉得合适,自己情况,人家姑娘也知道,说让我去问问,愿意就结婚,不愿意,他也不勉强。”

    “小墨啊,你说说,有他这么找对象的吗?换作我,我都不答应。可是怎么办,谁让这么傻的儿子是我生的,再生气,我也得帮他问啊,那孩子根本就不懂什么是谈对象,就他那木头脑袋,让他谈,这辈子都成不了。我想着我们那时候也没谈对象这一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里人看好了,就结婚,婚前另一半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一样过日子。我那傻儿子,我帮着看好了,应该也能过好日子的。”

617替汪秋阳相看

    “可小墨你也知道,我不擅长做这些,怕万一看走眼了,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只能来请你帮忙了,辛苦你帮伯母去看看,只要姑娘好,她家人也没什么问题,这事就定下来。”

    这事师墨也挺无语的,对汪秋阳的性子更无语。

    不过这忙倒是能帮,汪秋阳除了性子着急点外,没什么毛病,姑娘要是不嫌弃他这样的,应该是能成的,毕竟汪家家室不错,家里和谐,公婆慈善,家底也厚实。

    “我可以去问问姑娘的意思,成不成的,也不好说。”

    “没事,问问就行,辛苦你了小墨。”

    “不辛苦,我在家也没什么事,伯母,姑娘叫什么名字?”

    “叫姜红。”

    姜红?师墨在记忆里搜寻姜红的个人档案,二十四岁,读了两年高中,因为停课,终止学业,后来复学,将高中上完了,拿了毕业证,因为不能高考,她又不想去工农兵大学,刚好遇到这边招老师,就来报名参加考试学识不错,性子也挺好,被聘用。

    长什么样,脾性如何,师墨还真没注意。

    按说,二十四的姑娘,如果不是如汪秋阳这般性子有毛病的,都应该结婚或者定亲了,就是不知道这姑娘是什么情况。

    “行我知道了,一会就到放学时间了,我这就去学校那边看看。”

    “好好好,那伯母就先回去了。”

    汪老娘离开,师墨虚掩上院门就准备去学校那边。

    门口遇上带着崽崽们回来的师义锋老两口,问她去哪。

    师墨说了汪秋阳的事,老两口也挺上心的,“那你赶紧去看看,顺便给你嫂子打个电话说说这事,免得她整天惦记。”

    “好。”师墨刚走一步,就被崽崽抱住了腿,行,一起去。

    带着五个小尾巴,师墨悠哉悠哉的往学校去,路上遇到相熟的人,都会笑着招呼一声。

    刚到学校门口,放学钟声就敲响了。

    学生住校,放学了也不会放出来,所以学校门口没什么人。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除了值班的老师,其他老师陆陆续续出来回家。

    师墨在人群里,看到了闵巧,她和一个年轻女老师一起出来,两人在笑着说话。

    闵巧抬头就看到了师墨和崽崽,忙笑着迎过来,“师姐姐,阳阳勉勉,曦曦,睦睦,还有妈妈的小遇遇,你们怎么都过来了?”伸手挨个在崽崽们脑袋上薅了一把。

    崽崽们乖巧的喊人。

    和闵巧一起的女老师也走了过来,脸有些红,腼腆的跟师墨打招呼。

    之前请客吃饭,所有教职工都见过师墨,都认识她。

    师墨笑着点头回应,又回闵巧的话,“过来走走看看,这位老师是小巧的朋友?”

    闵巧给师墨介绍,“是啊,她叫姜红,我们很合得来,又都是教语文的,时常在一起聊天,平时有什么学习教学上的事也都一起探讨。姜红的学识很丰富,写得一手好字,在我们所有语文老师里,可是佼佼者。”

    姜红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师墨,脸更红了,“没有,都是闵巧夸大的,我的学识只能算一般,比不上其他人,不过是喜欢文学而已,还需要更加努力,提高自己。”

    “哪有,你明明就很厉害,在师姐姐面前不用谦虚。”

    师墨挑挑眉,大概知道这姑娘为什么脸红了,应该是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来。

    并且,对汪秋阳,也是有意的。

    “是啊,你和小巧是朋友,也是我朋友,不用谦虚,我还得好好谢谢你为学校做出的贡献呢,有空就到家坐坐吧,我一般在家都没什么事。”

    姜红也没推辞,点头应好。

    回答得这么干脆,师墨心里已经有了底,对闵巧道,“我打算去老师们的宿舍看看,刚好和姜老师一起,小巧先回去吧,免得堂婶担心。”

    闵巧有些疑惑,却没多问,牵上儿子的小手,“那我就先回去了,遇遇,跟堂婶婶说再见。”

    “堂婶婶再见,阳阳哥哥,勉勉弟弟,曦曦弟弟,睦睦弟弟再见。”

    “遇遇再见,”师墨捏了捏小人的胖脸蛋,“明早堂婶婶做猪猪糕,遇遇要早点过来知道吗?”

    “好。”

    目送闵巧母子俩离开,师墨见姜红有些无措,笑道,“别紧张,我过来的目的,你应该能猜到吧?”

    姜红虽然红着脸,但却没有迟疑点头,可见并不是个腼腆害羞的姑娘,只不过紧张而已。

    师墨笑笑,带着四个崽崽和姜红朝老师们住宿的院子走去,家住得远的老师和其他工人,都有宿舍,平时吃饭都在食堂,很方便。

    “秋阳的性子你可都了解了?”

    姜红点头,“我们每天上班都会遇见,他的性子,我大体是知道的。”

    “那就好,今天秋阳回去,就跟汪家伯母说有对象了,要结婚,汪家伯母问他姑娘家这边的意思,结果他一问三不知,我们就担心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所以汪家伯母就托我来问问你的意思。秋阳不通庶务,为人死板不懂情调,除了对文学喜好外,其他事情,都不怎么上心,说实话,他不是个会过日子的好伴侣。”

    “但也有优点,他专一,不会随便对外面的东西或是人动心,和他在一起,很安心。汪家是书香世家,家人脾性温和,家里没有龌龊,对人对事都很谦和,家底也还算厚实,虽然他们都不通庶务,但不会饿肚子。伯父伯母都是和善的人,不会管儿子房里的事,不会插手儿子儿媳的生活,更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汪家也没什么规矩,日子能过得随性,舒心。”

    “我和秋阳平辈,我大嫂对弟弟的婚事很着急,常常嘱咐我帮忙看看,汪伯母也是单纯的性子,都不太懂这些,所以就由我来询问你的意思,还请别介意。秋阳的优缺点都是在明面上的,一目了然,我想你既然了解他的性子,那么一定也考虑过和他在一起会面临的各种问题。我想知道,这些问题,你都考虑好能接受面对吗?”

    两人边走边说,一路上姜红已经平复了下来,脸没那么红了,人也自若了许多。闻言点头,“我都已经考虑好了,汪老师性子单纯直接,没有旁人的弯弯绕绕,我觉得很是难能可贵,而且他对学生很真诚,对文学很热情,他学识很好,让我自叹不如,也为此钦佩不已。其实,结婚这事,是我找他提出来的。”

    师墨眉头一挑,没想到这姑娘胆子这么大。

    姜红的脸又红了许多,眼神倒是坚定,“汪老师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同志,从小我就被家里娇宠着长大,没吃过什么苦,没受过什么罪,也不怕师同志笑话,就是家里骄纵,我才二十四了,也没能嫁出去。不是不想,只是不愿意将就,我想找个一眼就能让我交付一生的人。”

    “汪老师就是那个人,从我第一次见他,看他对文学的热爱之情汹涌滚烫,我就有了这个想法,只是我也怕自己冲动做出后悔的事,所以硬生生忍住了,没有表现出来,只在私底下偷偷观察汪老师,看看他是什么样的脾性,值不值得我交付一生,一直到今天,我才下定决心。”

    “我知道汪老师的为人,等他开窍,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所以就厚着脸皮跟他主动提及,其实我也很忐忑,怕他拒绝,我当时说了之后,汪老师除了有点呆,什么反应都没有,然后就走了,我以为这事算是黄了,没想到见到了师同志,我猜想,汪老师,应该是同意的。师同志,你会不会觉得我不要脸?我……”

    “不,”师墨笑道,“我很佩服你的勇气,这世上,没有谁规定,必须由男人主动,遇见自己想要的,可以主动争取,不管是人,还是物,只要不过界,在有底线的前提下,为自己争取,是值得人夸赞的,你让我刮目相看。”

    师墨是真的佩服姜红,各种教条,规矩,将女人束缚得太紧了,使得女人失去了许多公平和权益,也失去了为自己争取的勇气。

    姜红是特别的,很勇敢,她感性,同时也拥有理性,想来,汪秋阳这样木楞的人,正需要这样的伴侣帮忖。

    姜红红着脸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的想法离经叛道,但她做不到随波追流,哪怕被人指点,也不想放弃自己的坚持,还好,她遇到了懂她的人。

    两人走到了宿舍院子门口,师墨没有进去,两人在大门旁边站定,“你爸妈知道这事吗?”师墨问。

    “我跟他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就是我想嫁的人,能不能嫁还需要观察,才能确定。我爸妈他们很开明,我的事,一向都由我自己做主,他们也知道我不会冲动,所以只等我自己确定。我今天才跟汪老师表白,不知道能不能成的情况下,就没跟我爸妈他们说。”

    师墨点点头,“这样吧,你先跟你爸妈通个气,这周末,带着秋阳回去,让你爸妈见见,他们要是没有意见,我们就找人去提亲,行吗?”

    说到提亲,姜红满脸羞涩,点点头,“好。”

    “那行,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也回去把这个好消息,跟汪伯母说一说,明天中午,到我家吃饭。”

    “好。”

618定亲

    师墨带着崽崽从宿舍离开,就去了汪家,跟汪家人转述了情况。

    汪家男人不用说,一脸懵,汪老娘和汪大嫂倒是高兴,这事就算是成了一大半了。

    连连感激将师墨送走,师墨转道又去了趟工厂,给自家大嫂打了个电话。

    汪秋霞听了,差点喜极而泣,表示要回来看看。

    师墨也没多说什么,带着崽崽回家。

    任丹华询问,师墨又说了一遍,这事才算告一段落。

    翌日中午,姜红和汪秋阳一起到的师墨家。

    汪秋阳这个木头,一点谈对象的羞涩的没有,从头到尾都是平时的书呆子相。

    姜红脸上带着羞怯,小脸粉红,又比一般女孩大气,说话做事很清明。行事进退有度,懂人情往来,待人礼貌真诚。

    第一次上门,给家里人都带了礼物,不贵重,但看得出用心。

    汪老娘很满意这个儿媳,饭桌上一个劲的夹菜,顺便问问家里情况。

    姜红都一一告知,说话条理分明,没有夸大,也没谦卑,平淡叙述,话语将表现出了对家人的敬重喜爱和感激,看得出是个孝顺有良心的姑娘。

    汪老娘找儿媳妇,不图家室,不图能力,只图姑娘懂事明理,孝顺有情义,能够弥补自己儿子在生活上的不足,显然,姜红很符合她的要求,只要姜家人不反对,这事就算是真成了。

    下午还有课,吃过午饭,姜红就和汪秋阳回了学校。两人就跟平时一样,看不出在谈对象,也就没人发现异样,在学校里各司其职,倒是过得平静。

    周末,汪秋阳在汪老娘再三叮嘱下,带着准备好的礼物,和姜红回家了。

    以汪秋阳的性子,家里人都挺担心他把事情搞砸,毕竟,只要是疼爱姑娘的父母,都不愿意让她嫁给一个诸事不通,不懂生活的人,那样自家姑娘会很累。

    不过,姜家父母疼爱姑娘是一方面,同时也很尊重自家姑娘的想法,十分开明的所有事情都让自家姑娘自己做主,想来只要汪秋阳不犯大错,即便他们不满意汪秋阳,也会同意。

    果真,晚上回来的时候,汪秋阳还是那副傻乎乎的模样,但眼里还是能看得出有不一样的光,不用他说,众人都知道事情成了。

    眼里有光,也说明汪秋阳并不是如表现出来的这般呆傻,他潜意识里,也是很喜欢姜红,想要和她结成革命伴侣的。

    这样也算是郎情妾意,往后日子能过得好。

    汪秋阳回来转述了姜家的话,让挑个日子去提亲。

    汪老娘很是高兴,和师墨商议了许久,决定下个周末去,然后再在今年挑个好日子结婚。

    汪秋阳和姜红年龄都大了,还是尽早结婚好。

    提亲得用上媒人,汪秋阳和姜红这事,师墨少不得又当了一回,周末这天,带着礼物,和汪家父母汪秋阳去县里姜家提亲。

    崽崽们要跟,师墨没答应,提亲对当事人双方很重要,她带一群孩子去,让人心生不满,所以只让崽崽们在县城的院子里玩,她忙完了就去接他们。

    崽崽们退而求其次,勉强答应了。

    提亲这天,师墨见到了所有姜家人,姜家是工人家庭,一家子在县城都有工作,羡慕了不少人。

    姜爸是酒厂老师傅,拿的是最高级别的工资,姜妈在酒厂做杂活,老两口是在酒厂工作时,经人介绍认识结婚的,几十年如一日,日子过得很不错。

    姜大哥接了老父亲的班,在学酿酒,如今小有成绩,算是个小师傅,工资不低。

    姜大嫂是街道办的临时工,工资低,但街道办用处大,管得宽,是个肥差。

    姜二哥在造纸厂当普通,姜老爹对家里孩子,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老大接自己的班,老二不能不管,就找人求了个造纸厂的工作。

    姜二哥自己争气,几年下来,做得不错,从临时工做到普工,要不了多久就能当技工,晋升有望。

    姜二嫂是造纸厂的临时工,两人算是自由恋爱,小日子过得不错。

    姜家孙辈四个,最大的十二岁,最小的五岁。

    姜家生活条件和大多数人比起来,很不错,在整个县城,算是中上水平,住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小院子里,挤了点,也能住得下。

    都有工作,各自不缺钱,品性也都端正,家里矛盾不多。

    师墨他们去的时候,姜家人很热情。

    姜红跟姜家人提早透露过媒人是师墨,年岁不大,但声望很高。

    只是师墨的声望,除了严家大队的人和在严家大队工作的人,其他人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即便知道,感受不深,也会心存质疑。

    姜家也不知道师墨在严家大队的地位如何,他们只从姜红那里知道只言片语,不足够让他们有深刻的了解。

    众人都知道严家大队很特别,办工厂,办学校,是十里八乡首屈一指的大队。

    但对大队内部的事情知道得不多,所有出面的事都是严大智去的,师墨只做背后策划。

    在外说起师墨,没人知道,添上个严大智,众人才会说,哦,原来是严家大队大队长的侄媳妇。

    对师墨本人的了解很少,师墨也是不在意这些虚名。

    只是姜家人不了解师墨的情况,只看得到她的年岁,做媒人的,一般年岁都较大,且名声好,姜家人对年岁这么轻,瞧不出什么名声的师墨有没有意见,师墨不知道,反正她去的时候,没有人甩脸子。

    众人一番客套后,姜家人邀请众人落座,师墨笑着递上汪老娘准备的定亲礼。

    准备的什么师墨不知道,没有参与,只让汪老娘按照心意来就行。

    汪老娘也实在,准备的是两个实心的大金镯。

    师墨暗自好笑,还得担起自己媒人的职责,“姜伯父姜伯母,汪家伯父伯母都是实在人,不懂什么弯弯绕绕,他们真心喜欢姜红,就想给她真心实意的东西,还请两位别嫌东西俗套。”

    “对的对的,亲家,亲家母,我这人不太会交际,定亲这些事也不太懂,以前老大媳妇,是我闺女帮着操持的,当时定亲给的就是这样的定亲礼,所以我想着应该是错不了,就拿了差不多的东西来,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还请亲家亲家母别介意。”

    “你们也看到了,我们一家人脑子都不怎么好使,也都嘴笨,好听的话不会说,但我们是真心实意想娶小红的,也真心实意喜欢她,往后她到了我们家,我保证不让她受委屈。”

    姜家人也是看出来了,汪家人一家子都是直肠子,没心眼。

    有时候确实容易得罪人,但相处起来也很轻松,不用费心思算计。

    这俩大金镯子换作其他人用来当提亲礼,他们会觉得是在炫耀羞辱姜家,换做汪家人,他们真生不起这样的想法。

    姜老爹笑着摆摆手,“东西是其次,心意最重要,我们姜红性子要强,嘴也笨,往后还得亲家多担待才是。”

    汪老娘忙道,“亲家就会谦虚,小红那嘴可甜了,我们这才叫嘴笨,尤其是我家秋阳,你让他动笔,他能写出几十万字,你让他动嘴,半天憋不出一句话,亲家多担待才是。”

    姜家人都不好接这话,谦虚点说汪秋阳没这么差呢,违背良心,耿直点说确实是这样呢,得罪人,只能干笑两声。

    师墨大概能明白姜家人的语塞,笑着打圆场,随后商量两人的婚事。

    汪家想将婚事定在暑假,姜家人觉得赶了些,转念一想两个孩子年龄都大了,不好再耽误,最终也同意了。

    之后就是聘礼嫁妆的事,两家都不缺钱,聘礼嫁妆只需要意思意思就行,这事很快就定了下来。

    中午是在姜家吃的,下午没有多待,商量妥当师墨就和汪家人去院子里接上崽崽回家。

    定完亲,剩下的事,师墨用处不大了,两家自己走动就行。

    定完亲没多久,汪秋霞就到了,她是特意回来见弟媳妇的。

    两人在一块吃了一顿饭,又特意去拜访了姜家人,从头到尾都很满意,总算是放心了。

    帝都那边她不能离开太久,师翰需要她照顾,见完弟媳妇,连儿子都没工夫亲近,就又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帝都。

    忙忙碌碌的日子,过得很快,五月份时,师墨他们合作的几个大型矿脉全部准备就绪,为了保证安全,师墨特地每个矿脉都跑了一趟,表面是视察安全措施和设备,实际上是布设安全巩固阵法,防止塌方一类的危险发生。

    之后,挑了个良辰吉日,各个矿脉,同一时间,正式开采。

    开矿的事,有条不紊的进行,铁路在原材料齐全的情况下,进展很快,同一时间,公路也在修建。

    建路措施,全是师墨个人行为,但路的建成,方便的不仅仅是他们自己的合作团队,整个西一省都在受益范围内。师墨有工厂的收益在,花用出去的钱财有正规出处,倒是不怕别人起疑心。

    对此,华城还特地给师墨送了奖状,说她是为国为民第一人。

    本来是要公开嘉奖的,师墨受不了那样的高调,拒绝了,私下里收了奖状就是。

    随着煤矿事业的开展,紧随而来的是人口的大量涌入,房屋,工作,就学等问题接踵而至,不过这不是师墨该操心的,她现在只关心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和训练队伍的成立。

    西一省所有孤儿,需要帮助的孤寡残幼,以及各种性质的福利机构,张黑狗都已经调查清楚,将数据交给了师墨。

    师墨又交给了王裕西,让他看看,心里有个底,后续事情也好安排。

    只是这事不容易,他一个人不好办,师墨就找来了沈水波。

619设计孤儿院,车队

    “沈叔叔来严家大队这么长时间,可还习惯?”沈水波一直在帮着蒙平英训练安保队,如今蒙平英的安保队完全进入正轨,按照每天计划训练就是,没有旁的事要忙,沈水波也逐渐闲了下来。

    沈水波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一有空闲,就去帮着建屋子,或是下地干活。

    之前在床上躺了好几年,后来知道自己没几天活头,日子过得是能有多将就就有多将就,完全体会不到生活的乐趣。

    后来被师墨救治好,有了正常人的身体,又见到了老首长,在严家大队又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日子过得十分舒心,也很满足庆幸。

    “习惯,再习惯不过了,我从来没想过还有这样的好日子,感觉回到了当年还是新兵蛋子的时候,那时候的日子,当时觉得是这辈子过得最苦的时候,后来才知道,那是最幸福的时候。”

    人生当中的许多经历,只有在经历过更多的时候,才知道它有多珍贵。

    沈水波不止一次感叹人生多变,当你觉得是在绝境里的时候,转头就能迎来希望。

    这么些年,他唯一学会的,就是不要轻言放弃。

    师墨笑笑,“那就好,三嫂那边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一个人也能处理好。我这有件事,想请沈叔叔帮忙,不知道沈叔叔有没有空闲。”

    “有啊,怎么没有,三少夫人那里没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了,我正愁闲得慌呢,小姐有事尽管说,我肯定办好。”

    师墨将办福利院孤儿院的事跟沈水波说了,现在是协助王裕西办理,以后可能这事会全权交给他负责,尤其是特殊孤儿院里的训练,会由他担任管理,督促进行。对沈水波,师墨很信任,所以空间和狼族血族的事情没有隐瞒他,由他管理特殊小队,再适合不过。

    沈水波自己的孩子没了,他这把年岁,往后应该也不会再有,为此对孩子十分上心,办孤儿院这事十分附和他的需求。

    他也知道这些孩子的训练对师家来说有多重要,“小姐放心,我会好好协助裕西少爷,把这事做好的,那些孩子,我也一定会照顾好。”

    “我信沈叔叔,这会没什么事,沈叔叔可以去和裕西探讨探讨事情如何开展。”

    “好。”

    沈水波去找王裕西,在家休假的自谦蹭过来,将手里的图纸递给师墨,“妈妈,你看孤儿院这么设计行不行?”

    师墨扬唇笑,“自谦想设计孤儿院?”

    自谦点头,“我想着,既然是咱们做的事,就得有我们自己的风格和特色,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孤儿院的设计,我想让我们名下的所有孤儿院,都建造成一个模样,以后别人瞧见了,就知道是我们家的。”

    想法是很好的,师墨从来不打击孩子的积极性,认真的给了意见。

    “自谦在设计上很有天赋,妈妈很高兴,这张孤儿院的设计图在外形上是很不错的,只是自谦现在还小,有些事情考虑得不太全面。比如,每个孤儿院的大小,需要有一个标准,里面最多能安置多少人,也要有个规定。在这个前提下,你再好好规划需要多大的面积,这些面积要怎样划分,才最合理。”

    “其次,这些孩子都是孤儿,他们的心灵很脆弱,你要考虑,什么样的设计风格,建筑设施,更能体现温馨,让孩子们感受到温暖,尽可能多的给他们带去家的感觉,而不是让他们觉得生活在一个冰冷的牢笼里。”

    “再有,因地制宜,虽说我们现在只会在西一省建造福利设施,但并不表示以后不会再去外地。那么,如果你想要所有的建筑都用一个模板,是不是就要提前考虑这个模板是否符合所以地区的环境人文需求。”

    “孤儿院建造前,还需要一段时间准备,这段时间自谦可以去找裕西哥哥,从他那里得些孩童数量一类的数据作为参考。也可以去问问你师傅的建议,鲁师傅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对人文地理有不少认知,设计能给你提供很多帮助和指导。你还可以去和那些孩子们多交流交流,问问他们需要什么样的家。等你了解清楚这些了,再来设计,肯定会有不一样的效果的。”

    自谦醍醐灌顶,之前学校的设计,他借鉴了东海市的样式,加上鲁建成的帮助,他自己的东西并不多,所以才会成功,但他太沾沾自喜,没有发现这些,以至于心性有些飘。

    现在自己琢磨着画了孤儿院的设计图出来,信心满满,经师墨这么一说,再看自己的图纸,幼稚得可笑。

    自谦是个心性很坚韧的孩子,即便失败会懊恼,但不会自暴自弃,反而越战越勇。“我知道了妈妈,我这就去问问。”

    师墨笑看着小家伙跑走,有梦想有追求的孩子,看起来总是比浑浑噩噩的孩子,更惹人喜爱。

    孤儿院和训练队伍的事情,师墨都交了出去,别人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她闲了下来,每天在家带崽崽,做吃食,日子过得简单惬意。

    江河省,地处江河流域,水域众多,捕鱼业发达,水产丰富。

    地势十分平坦,只有矮丘陵,不见高山,一眼望去,视野十分开阔。

    也正因为此,这边山货奇缺,大家多以水生物为食,山货变得珍稀。

    周国伟带着车队,往这边开辟了一条新的运输线,来回捣腾两边特产,为贾票开辟江河省的黑市探路。如今还是试营阶段,货物不多,跑的也不勤。

    江河省荒郊外,唯一的一片矮丘陵下,车队拉了山货,运往江河省,在这里过夜,准备翌日一早入城交货。

    如往常一样,众人轮流值守,其他人吃着干粮闲聊。

    “这一趟回去,至少能挣二十块钱,到车队才一年多,家里的存款够起新房子了,等回去我就找大队长批地。”

    车队里不止有严家大队的人,其他地方也招了不少。

    严家大队发展得好,工作也好,其中有一部分外地人,准备在严家大队安置下来。

    严家大队放不下的,就往其他地方延伸。

    煤矿不是一天两天能开采完的,许多煤矿要花上几辈人的时间,所以外地人员来西一省安置的政策有所放松,不论是车队还是建筑队,都有不少人趁这个机会往这边迁。

    “我家准备买自行车,孩子在县城上班,来回不方便,有自行车就好了。”

    “我家准备给儿子说媳妇,姑娘是城里人,彩礼要得多。”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话语里,全是挣了钱的喜悦,对日子有奔头的开怀。

    陶来顺在人群里没开口,不过想法差不多,家里三个孩子都要说媳妇,要买自行车,不过这些不是首要的,首要的是他要分房。

    前段时间回去他看到了,宿舍院子已经全部完工,现在正在建的就是奖励房。

    虽然不知道修建出来什么样,不过光看面积和前边的院子,就知道差不了,而且用料都是好的,能得一栋房子,这辈子做白工都值了。

    以后他陶来顺在严家大队,也就能真正抬起头来,所以房子,他必须得到。

    一群汉子东拉西扯又说了会话,除了守夜的,其他人都上车休息了。

    半夜,杂草丛生的丘陵上,浓烟升起,顺着风,飘向车队。

    清醒的人,比睡着的人,呼吸要强烈些,吸入的浓烟就要多一些,脑子昏昏沉沉,开始打瞌睡。

    陶来顺被一阵尿意憋醒,下车解手,发现值夜的人睡着了,不由得皱眉。

    刚想过去叫醒他们,走了两步感觉自己脑子特别沉,浑身乏力。

    直觉不太对,脑子一激灵,想到什么,赶紧摸出药丸吞下,头脑瞬间清明。

    随即迅速反应,叫醒车上睡觉的人,“赶紧起来,把药吃了。”

    大部分人已经被迷晕,只有小部分人被叫醒,浑浑噩噩的不知道什么情况。

    陶来顺来不及解释,只嘱咐他们赶紧吃药,这药是师墨发的,每个人都有,以备不时之需,他们从来没想过会用上。

    有人醒悟,赶紧哆嗦着吞了药,他们比陶来顺被迷得久一些,恢复也需要多一些时间。

    只要醒了就好,陶来顺松口气,转身去那些已经昏睡过去的人身上摸索,找出药丸,给他们喂下去。

    完全昏睡的人,清醒需要的时间更久,陶来顺有些着急。

    “到底怎么回事?”有人脑子还迷糊,询问陶来顺。

    陶来顺摇头,“不知道,但我们肯定都种药了,都小心些,说不定……”

    没等他说完,矮丘陵后突然冲出几十号人。

    车队众人大惊,车队里,只有陶来顺是完全清醒,有一战能力,其他人都还需要点时间恢复。

    即便他们全恢复了,也才十几人,根本不是对方几十号人的对手。

    众人心下着急,陶来顺咬了咬牙,站在最前边,给其他人争取时间。

    “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来人没想到这些人还清醒着,当即变了脸,小声嘀咕,“怎么办?他们肯定记住我们的长相了。”早知道就再等一会,或者戴个面罩什么的。

    为首的男人脸上一道伤疤横贯整张脸,看起来又凶又狠,“他们应该有药,这男人在拖按时间等身后的人恢复。他们已经见过我们,不能留,干了这一票,立即离开这里,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刀疤眼底全是凶狠,还有隐隐可见的兴奋。

620遇险

    杀人,这伙人做过,但不多,不到逼不得已,他们也不想杀人,毕竟风险太大。

    但他们有前科,公安局的人现在都在找他们,如果留了这些人活口,跑去报案,他们就危险了,所以,必须斩草除根。

    来人小声嘀咕,没让陶来顺众人听见。

    但陶来顺借着月光,从他们的神情上看出了不对劲,这些人要见血。

    陶来顺心跳如雷,握紧了手里的长棍,他们接受过训练,有一战的能力,但对方人多,手里拿的都是开过刃的刀,他们这边还需要时间恢复,只有他一个战斗力,根本不可能打得过。

    吞了吞口水,抑制住心底的颤抖,沉声道,“各位,我们只是路过,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车里的东西,都是些不值钱的山货,要是各位不嫌弃,尽管拉走。还请各位行个方便,让我们兄弟离开。”

    陶来顺身后的汉子,悄无声息的握紧了手里的棍子,感受四肢的力道,还差点,就差一点点了,希望陶来顺能够多争取些时间。

    对方不是傻子,知道拖下去对他们没好处。

    为此并不回应陶来顺的话,相互对视一眼,二话不说,扑了上去,开始的目的为财,这会,只为命,下手十分凶狠。

    陶来顺大惊,来不及说什么,举起棍棒反击。

    来人没想到陶来顺还是练家子,更不敢耽搁,下手越发狠辣。

    车队众人被动抵抗,药效还没过,行动受限制,手脚软趴趴的,几招过后就开始挂彩。

    围攻陶来顺的人最多,双拳难敌四手,身上的伤也最多。

    车队众人心下发凉,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可谁也不甘心,他们挣了钱,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不能就这么死了。咬着牙,忍住无力感带来的不适,发狠的挥舞棍棒。

    陶来顺也了发狠,刀子一下一下落在身上,皮开肉绽的滋味让他愤怒,一棍子敲碎了一人的头,嘶声大喊,“上车,赶紧上车。”他们的车十分坚固,一般的攻击破不了。

    车队众人回神,是了,上车。

    众人相互配合,让那些没能恢复又伤得重的人爬上货车,关紧门窗。

    来人凶狠阻拦,剩下的人没了机会上车,只能继续拼命反抗。

    上车的人也不好受,来人对着车子一顿打砸,车队众人知道车子坚固,却不知道有多坚固,瞧着这些人凶狠样,心口直颤。

    好在打了半晌,车子也纹丝不动,众人才安心。

    来人却气得破口大骂,“他娘的,什么破玩意,放火。”

    车队众人大惊,他们不知道车子是不是能防火,但火遇到汽油会爆炸,车子再牢固也扛不住,他们在车里必死无疑。

    众人想着要不要弃车逃跑的时候,“噗呲”一声,划破皮肉的声音,陶来顺被人一刀砍在后背,刀伤横贯整个后背,皮开肉绽,露出了骨头,疼痛愤怒和不甘充斥陶来顺神经。

    他一辈子都窝囊,好不容易有出头之日,竟被些杂碎拦了去路,他不甘心,赤红着眼睛大喊,“撞,撞死他们,他们不让我们活,我们就让他们垫背。”

    车队众人都是些平头老百姓,加入车队前,他们就是最普通,最老实的庄稼汉子,即便被打得去了半条面,也没人想过杀人。

    冷不丁听了陶来顺的喊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可随即瞧着兄弟们浑身是血的模样,明白来人不死,他们就必须得死,车里人也发了狠。

    他们没杀过人,也不敢杀人,可逼到绝路了,没有什么是不敢的,血性冲天,大不了一起死。

    车里唯一能动的汉子艰难的爬到驾驶室,发动车子,不管不顾朝着来人撞过去,直接碾死了两个。

    开车的汉子浑身都在颤抖,他杀人了,他能感觉到车轮从人身上碾过,人身体爆裂的破碎,那种感觉恶心得他想吐,可他不敢停,不能停,继续撞。

    来人怕了,“老大,不行了,必须马上走。”再不走,怕是都要死在这,这些牲口比他们还狠。这次是他们大意了,没想到一个平平无奇的车队,每个人都是练家子,即便药效没过,都能在他们刀下反击。身上还备有可以解他们迷药的药,一般的车队不会有这些,他们踢铁板了。

    领头的刀疤男人愤怒不已,在道上混这么久,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看了眼浑身是血的陶来顺,只要他最精神,应该就是他最先发现不对劲,提醒其他人吃药的,要不是他醒着,没有后来这些事,真想撕了这个狗杂种。

    陶来顺目光如饿狼,和刀疤男人对视,他不怕,谁让他不好过,他就让谁不好过,光脚不怕穿鞋的,他不怕。反正都要死了,他怕什么。

    陶来顺龇开一口血牙,竟是朝着刀疤笑了起来。

    刀疤男眯了眯眼,狠狠磨着后牙槽,“撤。”

    来人得了令,暗暗松口气,立即往丘陵上撤退。

    开车的汉子已经被刺激昏了头,不管不顾的开车追,冲上丘陵,又碾倒了两个,倒是没死,断了腿。

    车子被卡住了,动不了。

    汉子抱着方向盘,颤抖着嚎啕大哭,他杀人了,真的杀人了。

    其他人看着逃跑的人,没有想过追,死里逃生后的感觉,让他们久久无法缓过劲,一个个壮硕的汉子,全都在抹泪。

    陶来顺伤得很重,没了危险后,再也坚持不住,昏死过去。

    其他人瞧见了,顾不上后怕,忙过去查看。

    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有伤,相互搀扶着上车,赶紧去治伤,尤其是陶来顺。

    他身下的地面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再晚,怕是真救不回来了。

    严家大队,工厂值夜的门房在石头小院外砰砰敲门,师墨被惊醒。

    起身,快步过去,打开院门,“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车队来电话,他们在江河省外夜宿时,遭到袭击,全部负伤,其中多人重伤,危及性命,尤其是陶来顺,说怕是不行了,让通知家属。”

    师墨拧眉,“你先去跟大队长汇报情况,其他的听大队长安排,顺便跟大队长说一声,我会亲自去江河省,让他别着急,都不会有事的。”

    “是。”门房离开,身后听了动静的师义锋众人都听了经过,忙迎过来问,“现在过去吗?我们和你一起去。”

    师墨摇头,“你们在家忙自己的事就好,爸妈帮我照看好孩子,瑞塔跟我走一趟。”

    王裕西蹙眉,“师姨,我……”

    “裕西,好好办孤儿院的事,我过去给他们送药,不会有什么事,不用担心,有瑞塔陪着就行。”

    王裕西张了张嘴,没再强求。

    师义锋沉声道,“自己小心,也不知道伤他们的人抓到没有,对方是什么来历,你要多注意,别被盯上,免得那些人报复,有事就打电话回来。瑞塔,小墨就拜托你了。”

    “老爷放心,我会保护好夫人的。”

    师墨抱了抱爹娘,“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别担心,帮我跟孩子们好好说说,我很快回来。”

    “不用操心孩子们,路上慢点。”

    师墨也不用收拾什么,和瑞塔直接出门赶路。

    瑞塔身为狼人,速度不慢,即便赶不上师墨的速度,也足够赶路了。

    江河省与西一省南端相邻,两人出门时,已经是凌晨,赶到江河时,刚过晌午。

    师墨直接放开精神力寻找车队众人的下落,随后带着瑞塔过去。

    医院走廊上,轻伤的几个已经被包扎好了,正垂头丧气的坐着,时不时往病房里瞧。

    重伤的几个脱离了危险,但陶来顺,医生已经放弃了,现在只有一口气吊着,只等陶家来人见最后一面。

    都是朝夕相处一年多的兄弟,人要死了,怎么可能不难过。

    师墨出现时,就像带着光,所有在她手底下工作的人,都本能的对她信任。也顾不得猜想她为什么来得这么快,心底涌出了希望的火焰。

    老大的汉子,个个眼眶里续满了泪,蠕动着嘴唇,却说不出话,只能眼巴巴的瞅着师墨。

    师墨微微拧眉,这些轻伤,也不算轻,“怎么不在病床上休息?”

    众人摇头,“我们没事,夫人,陶来顺他……”

    “他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众人大喜,沉重的心情,跟着放松了下来,“谢谢夫人。”

    “不用谢我,你们是我手底下的人,你们的安危自然由我负责,这次受伤的事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会给你们讨公道。吃饭了吗?”

    汉子们摇头,他们哪有胃口。

    师墨吩咐瑞塔,“给他安排个病房,都去休息,再去给他们买些有营养的吃食,不好买就借别人的院子给他们做一些送来。”

    “是夫人。”

    瑞塔带着众人去安顿,师墨推开病房门进去,这里住的都是重伤的人,所有人都昏睡着,师墨挨个检查了一遍,问题不大,就是要受一段时间罪,喂了药丸,病情不会反复。

    最后去看陶来顺,陶来顺最重的伤在后背上,所以现在趴着。

    伤口缝合好了,天热,只用一块纱布盖在上面,血迹浸透纱布,时间长了些,血色泛黑。从血迹上能看到伤口有多长,师墨的精神力透过纱布,能看到下面狰狞的伤口,很深,几乎砍断骨头。

621赶到,抓人

    陶来顺现在还能剩下一口气,全是因为她的药护着心脉。要不然,从事发地点到医院,流的血,就足够要他命,活不到现在。

    炼制药丸的初衷,就是为了给手底下的员工以防万一,保命给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她就能救活。

    塞了颗药丸进陶来顺嘴里,手掌覆在伤口上端,灵力缓缓涌进陶来顺身体。陶来顺亏损的血气逐渐恢复,衰竭的器官,也一点点修复,虚弱的呼吸强劲了些,命是保住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师墨收回手。

    房门打开,进来的是护士,瞧见师墨拧了拧眉,“你是谁,是伤患家属吗?”

    师墨敷衍的点点头,“护士同志,他们情况如何?”

    护士上下打量师墨,“你是哪位伤患的家属?”

    “我们是一个工作单位的同事,接了消息,特地过来看看的。”

    护士哦了一声,这才收回打量,“其他人情况还算稳定,只要今天晚上不持续高烧,能抗过去,基本上就不会有大碍,但是这位同志……”护士看向陶来顺,满脸同情,意思不用言明都知道,叹了叹道,“让通知他家属,通知了吗?”

    “通知了,但家人住得远,一时半会过不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熬过去,不用怕花钱,这事单位能报销。”

    护士摇头,“不是钱的事,他伤得太重,按照一般情况,当时就会丧命,根本来不及到医院,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其他的不敢再奢望。能做的,我们都做了,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如果他能自己熬过去,也不是活不了。”但这种可能微乎其微,护士不好说。

    师墨也明白,不过她确信陶来顺死不了,这么问也只是不想陶来顺活得太突兀,护士都说他有可能熬过去,那么他以后好了,就是自己熬过来的,不会让人质疑。“多谢护士同志。”

    “没事,这些人也倒霉,没想到遇到了那群天杀的,不过也算幸运,命保住了。”

    师墨扬了扬眉,“护士同志知道是谁伤了他们?”

    “你不知道?”护士有些奇怪。

    师墨笑笑,“我只接到他们受伤的消息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其他都还没来得及问。”

    “哦,”护士想了想也能理解,随即左右瞧了瞧,没看到可疑的人,才压低声音跟师墨说,“伤他们的是一伙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这群人战乱前是土匪,占山为王,抢夺财物,那时候还算有点人性,没有杀人。”

    “后来战乱结束,又遇到天灾,这些人在山上活不下来了,就下了山,要么入室抢劫,要么拦路抢劫,总会见血伤人,闹得人心惶惶。去年,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抢一个大户人家的时候,动了杀心,一家二十多口人,全给杀了,那家的姑娘还被他们给糟蹋了。啧啧,那家人可惨了,听说好些见过那场面的人,当时吞得昏天黑地,后来不断做噩梦,全是被吓的。”

    “这些人当土匪强盗这么长时间,有些本事,东躲XZ一直到现在都没能被抓到,就昨晚,好巧不巧的盯上了他们,怕也是因为知道他们是外地人,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再一个,我们这边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伙人,晚上一般都不出门,他们抢不到,又不敢入室抢劫,饿疯了,最终打上外地车队的主意。”

    “这些伤患来的时候半夜,开着货车,车上全是血,刚好我跟人换班在值夜,跑出去接的诊,现在回想起他们那惨烈样,都还心有余悸。抖着手叫来说有值班医生护士,给他们处理伤口,进行紧急救援,忙活了一晚上。伤得轻的几个一包扎好,顾不得休息,就跑去才去报案。”

    “公安同志来得倒是快,本来以为就是一件单纯的伤人抢货事件,细问之下才知道是他们一直在追捕的罪犯又犯事了,仔仔细细的询问了大半天,公安同志才走,根据车队的人提供的线索抓人呢,说是要尽快,要不然那些人跑了,又不知道去哪找,谁又会遭到祸害,尤其是那些人报复的可能性极大,车队的人很危险。”

    说着护士打量了师墨一会,“同志,别怪我没提醒你啊,那群人报复心重,有小道消息说之前那户被灭门的人家,就是因为无意间得罪了一个土匪,被报复杀害的。昨晚也有土匪受伤,而且还死了几个,逃跑的那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一个姑娘家,可得小心点。”

    师墨眸光闪动,来了正好。“我知道,多谢护士同志。”

    说完八卦,护士又变得正经起来,不在意摆摆手,“没事,你在这看着他们吧,吊水完了,记得叫我。”

    “好。”

    护士离开没多久,瑞塔就回来了,“夫人,其他人都安顿好了,我请了人帮忙炖些骨头汤和鸡汤,要一会才能好,我就先给他们买了些肉粥吃,这会吃完了,都睡下了。”

    “你安排得很好,他们看着伤得不重,也不能掉以轻心,多注意些。我刚打听到伤他们的人,现在应该往外地跑了,趁人没跑远,我去抓回来,这里你帮忙看着,这几人都吃过药了,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事,有什么突发情况就给他们喂保命药丸,等我回来。”

    “夫人,让我去吧,我嗅觉灵敏,能很快找到他们。”

    师墨摇头拒接,“他们人多,你去容易弄出大动静,放心吧,我很快回来,有事就通知我。”

    瑞塔有些着急,又不好强势反对师墨的决定,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师墨率先去了城外出事的地方,这里暂时被围了起来,由一人看守着,除了凌乱和血迹,看不出什么。

    师墨没有走近,只在远处看了一眼,放出精神力探索,随后又往矮丘陵后放毒烟的地方探了探,确认了那些人留下的气息后,转身朝着一个方向离开。

    刀疤一行人知道昨晚没有斩草除根,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这会肯定在被追捕,一路上不敢做任何停歇,连夜跑路,亡命徒也惜命,咬牙朝着西一省方向跑,他们的意思是西一省山多,只要进了西一省,就能躲进山里,谁也找不到,等风头过了,再出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想得很好,可惜伤错了人,估算错了对手的势力。

    肉体凡胎的刀疤众人跑了一夜,早就精疲力竭,他们的情况不可能大摇大摆的走大道,坐车,只能挑着人烟稀少的山路跑,路况不好多变,逃跑起来更艰难。

    没吃没喝,精疲力尽,还胆战心惊,十分煎熬,天刚亮,一个个就开始吐着舌头插着腰,艰难挪步。

    累得去了半条命也不敢停下歇一歇,怕这一歇,命就没了。

    奈何他们马不停蹄赶了一夜又大半天的路,师墨只用了十多分钟就追了上来。

    确认是这伙人后,直接上手,先打了个半死。

    一群人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全趴下了,倒地上哀嚎不止,紧随而至的又是一顿毒打,直到昏死过去,都没看到是谁打的他们。

    师墨拧了拧眉,太弱了,她都还没怎么出手。

    扬手一挥,将一群人捆成粽子,拖着回去。

    到了城里,拖离地面,弄上隐身符,到公安局。

    确认没有人发现,才撤掉隐身符,扔公安局门口。

    出勤的公安出门时,瞧见被捆在一起的一群人吓了一大跳,挨个拽着头发,仔细辨认猪头脸,良久才确认是他们正在追捕的罪犯,连忙跑去叫人,将刀疤一伙关进大牢。

    师墨确认这些人不会再逃跑,才回了医院。

    前前后后也不过才半个多小时,瑞塔见师墨没事,才放心。

    “刚刚医生来给他们换了药,暂时没什么事,夫人去招待所休息一会吧。”

    师墨看了眼众人,确认真没事才放心,“不用,你再守会,我去给堂叔打个电话,免得他们着急,顺便拿些吃用来。”

    “好,夫人要当心点。那群人抓到了吗?”

    “放心吧,抓到了,交给了公安,一会就会有消息传来。不用担心我,还没人能伤得了我。”

    瑞塔知道师墨强,但再强,也免不了让人担心。应了声好,目送师墨离开。

    师墨从医院出来,就去了邮局,打电话回严家大队。

    严大智凌晨得了消息后,整个人都是懵的,心口咚咚跳,不知道要不要通知家属,一方面觉得不能让家属们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一方面又盼着师墨那边传来好消息,免得让那些家属白担心,他说的时候,也不会开不了口。

    拿不定注意,就等在电话机旁,等师墨那边回消息。

    这一等,等了差不多快一天,很着急,眼看天色渐暗,准备离开,师墨的电话就来了。

    严大智一激灵,忙接起电话,“小墨吗?怎么样了?”

    “是我堂叔,别担心,都没事,不过他们有伤,得在医院躺两天,我到时候和他们一起回去,你可以跟大家说一说,让他们别担心,具体的事情,我回去后再详说。”

622商议

    听说都活着,严大智蹦到嗓子眼的心落了回去,“好好好,没事就好,小墨啊,你自己也要当心,这会天不早了,你一个人别在外走,不管去哪,都带上瑞塔,两个人做什么都有个伴。”

    “我知道的,堂叔放心吧。”

    两人又说了两句才挂电话,严大智揪起的心终于放下,这才去通知伤患家属。

    确认都不会有事,他说的时候也才有底气,说过两天就回来,家属们即便担心也没吵着要去看。

    师墨这边,打完电话,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拎了些吃用出来,再不急不缓的走回医院。

    她回去的时候,轻伤的众人醒了,帮忙熬鸡汤的人将东西送了过来,车队的人刚刚吃完。

    周国伟也赶到了,一脸疲惫和风尘仆仆。

    公安同志也在,是来传递消息的。

    病房里正热闹。

    “弟妹回来了?”周国伟见到师墨,揪了一路的心,稍稍松开了些,瑞塔虽然跟他说了大家都不会有事,可看着众人的伤,周国伟还是忍不住后怕。

    一个车队啊,十几个人,差点全死了,他都不敢想那个后果。

    师墨点头回应,“二姐夫赶了一路,饿了吧,我买了些吃的,你先垫垫,待会让瑞塔去请人做些饭菜送来。”

    “好,谢弟妹了。”周国伟也没客气,拿了个大肉包就啃,他是真饿,担惊受怕一路,坐车过来要耽误很多时间,他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一路上不断加速,都快超出极限了,完全顾不上害怕,只想快点过来。

    过来确认过情况后,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才松开,整个人又饿又累,疲惫得不行。

    师墨也给轻伤的几人和公安同志分了几个包子。

    轻伤的人想拒绝,他们刚刚喝了鸡汤,吃了鸡肉,不好意思再吃。

    师墨眼睛一瞪,他们就老老实实接过去吃了。

    公安同志也不要,师墨硬塞的,“我知道同志们为了我们的事忙碌一天了,怕是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就两个包子,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将就垫一垫吧。都是人,没道理你们当公安的就是铁打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两个公安被说得满心感动,接了包子,他们确实一天没吃东西了,罪犯穷凶极恶,不找到怎么都不安心,先是满世界找人,后来人被莫名其妙送回来了,他们又忙着审讯,什么都不顾上。

    这不,刚刚出结论,就跑过来报信,一分钟都没歇。

    “谢谢同志了,我们身上没粮票,只能给钱。”

    两人说什么都要给,师墨不要不行,也不好过多拉扯,最终收了。

    大家吃了包子,肚子里有货,人也精神了些,公安同志才继续道,“人是被谁送回来的不知道,总归是归案了,不用担心又犯事,你们也不用担心他们跑来报复,以他们犯的案,足够枪毙,这辈子都出不来,这事领导很关注,决定很快会下来,你们作为受害者,可以被允许去观刑。”

    “不过这群人都是亡命徒,有今天没明天的,不会存放钱财,可能没办法给赔偿,不过这事我们有也责任,领导说了,会给与适当的补贴。”

    补贴什么的师墨不在意,不过观刑可以,她没有直接要那些人的命,就是想让车队的人亲自看到他们的下场,能解心头之恨,“多谢同志费心了,这事怪不着谁,只能说自己倒霉遇上了,而且我们自己也有责任,不够警醒,做事也不够仔细。补贴就不用了,把这些钱用在更需要的地方,也算是我们为国家人民做贡献。就是那些人的判决最终定下来后,还请同志辛苦跑一趟跟我们说一声。”

    “这个是自然的,你们好好养伤,其他事情,我们肯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师墨道声谢,一个汉子战战兢兢走出来,颤声询问,“公安同志,我我我……我撞死人这事,怎么处理?”

    师墨挑眉,这事她还不知道。周国伟也不知道,师墨回来时,他也前脚刚到,话都没来得及多说一句。

    公安笑着安抚道,“放心,我们知道你是属于被迫行为,虽然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但我们会跟领导求情,从轻处罚,你先安心养伤,后续的事情,我们会来找你跟进的,也别有太大心理负担,不会有事。”

    “好,好,多谢公安同志了,太谢谢你们了,我当时真的被逼得没办法了。”只要不偿命,怎样都可以。

    汉子揪起的心落下大半,具体会怎么惩罚,他也不在意了,命还在,其他都可以忽视。

    两公安又安抚了几句,起身,“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都好好休息养伤,等我们的消息。”

    “好,同志慢走。”

    公安走后,车队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说什么。

    师墨挑环视了一圈,“你们跟我们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来这么久还什么都不知道,撞死人那事是什么怎么回事?”

    这事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将事情说明白。

    撞人的汉子到现在手脚都是软的,“当时看着兄弟们被砍得血肉模糊,那些人是铁了心的要我们的命,没办法,我只能下狠手。我这辈子就杀过鸡,杀人真是头一遭,也不知道会不会遭报应。”

    “什么报应不报应的,”周国伟拉着脸呵斥一声,“这话别乱说,再说了,你那是保命,是救人,对方又是要你们命的凶徒,手段不狠点,你们全死了,哪还有时间跟我们在这说话。这事你没错,别担心。”

    师墨也道,“是啊,公安同志都说了是正当防卫,虽然有些过了,但也不是不能理解,把心放肚子里,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

    汉子红着眼眶点头,他刚刚去睡觉,梦里全是车轮碾过身体,爆碎的碾压感,吓得他连眼睛都不敢闭,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颤抖。

    他不但害怕杀人的感觉,也怕身边的人因为他杀了人就疏远他,孤立他,认为他心狠手辣,甚至连累家人。

    现在有师墨和周国伟的话,总算能安些心。

    “我知道,多谢夫人,多谢大队长。”

    师墨笑笑,“没事,你们是我手底下的人,我自然要护着你们,别多想了,回去休息吧,早点养好身体,早点回家,免得家人担心。”

    汉子们站着没动,师墨疑惑问,“怎么了,你们想要那个补贴?”

    几人忙摇头,“不要我们不要,就是那些人真的被抓了吗?好像太容易了点,不会抓错人了吧?”凶匪当时穷凶极恶的样子,他们记忆犹新,总觉得那样的人,不容易落网。

    师墨勾唇,“放心,错不了。你们都还有伤,别杵在这了,都回去休息吧,待会瑞塔买了饭菜回来,都吃一些,鸡汤不饱肚一会就饿了。其他人晚饭时间应该也会醒,你们那时候再来看他们。”

    众人张了张嘴,发现没什么可说的,便回自己病房了。

    几人离开,师墨暗自琢磨,从他们描述的情况,和现场反应来看,这场灾祸应该是能避免的。

    所有的起因,都是因为陶来顺没昏睡,还叫醒了其他人,看见了匪徒的脸,使得匪徒不得不杀人灭口。

    但,这也只是猜测,即便猜测是对的,可谁又能保证,得了货物后,匪徒不会看上车。

    毕竟货不值钱,值钱的是车。

    可车的目标大,一时半会处理不了,得到车后,风声传出来前,需要将车子销出去,必定需要争取时间。

    最好的争取时间办法就是毁尸灭迹。

    车队是外来户,所有人都知道在外面跑车做事,晚几天回去,不会有人质疑,这几天就是他们销赃跑路的最佳时机。

    要让人不提前报案,给他们争取足够时间,灭口最稳妥。

    所以,没发生的事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也不一定如表面看起来这般。

    而且,这次,确实是陶来顺拼死保住了货,也护住了人。

    周国伟也在琢磨这事,吃了包子,又确认大家伙不会有事,放松了下来,人也有了点精神。

    这事琢磨来,琢磨去,都是无法避免的,毕竟那些人是真的杀人不眨眼,信他们只要财不伤人,还不如信盗贼不偷东西。

    忍不住摸出一根烟,抽起来,“弟妹,这事我的责任,这边的路线是我新规划的,之前顺风顺水的,我的安全意识也降低了,这边有个这么大的案子没破,我都不知道,也没提前打探这边的情况,就让他们过来,妥妥的成了肥羊,遭了祸事。”

    师墨不喜欢烟味,给自己弄了个精神力罩,隔绝气味,“这事谁也不愿意发生,吃一蛰长一智吧,以后都小心些就好。只是车队的人都伤了,必定是要多休息一段时间的,二姐夫这边可忙得过来?”

    “没事,又招了批人,龚大哥训练得差不多了,可以上岗。经过这事,我也很后怕,打算最近这段时间不开辟新路线,顺便整顿整顿车队,加重安全意识,能够忙得过来。但这些伤患,都算是工伤,我们是不是要表示点什么?还有陶来顺那事,这会大家心惊胆战的会不多想,以后回想起来,会不会怪他?”

623扛过来了,严家大队来人

    师墨往身后的椅背靠了靠,“如果有人有这样的想法,证明他的思想是有问题的,这样的人不适合继续留在车队,免得以后一旦出点事,他就会将责任推到别人头上,毫无担当,是非不分。况且,谁也没说,匪徒最开始的打算仅仅是劫财,一切不过是我们的猜测而已。”

    周国伟想了想也是,不过是自己瞎猜,而且有这样想法的人,证明心胸不怎么开阔,脑子也不太拎得清,他们的队伍不适合这样的人。

    师墨又道,“这次的事,陶来顺算头功,其他人没有临阵脱逃,相互扶持,不离不弃,这样的精神很值得大家学习,都应该奖励,加上工伤,我们确实要补偿,要出两份。”

    “再有,有功,也有过,警惕性太低,那么大一群人在旁边,没一个人发现,我去看过了,燃烧的毒烟味道很重,足够大家发现异样,可他们什么都没发觉,警惕性不高,观察力也低,这就是过,要全车队通报,其他人引以为戒,并且回炉重造,好好训练,保证不可再犯,否则也不能留了。”

    周国伟吐口烟圈,顺便吐掉胸口的沉闷,这次的事,是真的吓到他了,要是这些人死了,他的车队也差不多到头了,留下心理阴影,以后也不敢有新的开始。一些列的连锁反应,都将往坏的方向发展。

    “好,这事我回去后会安排,这方面的意识和能力必须加强,不过关的全部开除。他们现在的情况也开不了车,我叫了几个人过来把车开回去,他们得明天晚上才能到。就是这些伤员,需要在这边住几天?回去的时候,还是得安排车子送吧,赶车不太方便,尤其是几个重伤的,没有三五几个月养不好。”

    师墨想了想,“两天就能出院,小心些问题不大。等来接车的人到了,让他们休息一晚,大后天,一起回去,路上慢点,不会有事,家里人也担心,早回去,早安大家的心。”

    “行,他们路上受不得颠簸,我明天去多找些稻草铺车厢里。”

    这事师墨没意见,商议妥当后,瑞塔买饭回来了,一群人吃了饭,重伤的几人除了陶来顺都醒了,精神头不错。

    医生来看过,情况很好,比他预估的还要好,算是度过了危险期,好好养着就是。

    瑞塔拿来早准备好的肉粥,让轻伤的人帮忙喂了,又聊了一会,重伤的人迷迷糊糊睡过去,师墨就将轻伤的人又赶了回去。

    周国伟晚上想留下守夜,师墨劝住了,请了两个护工帮忙照看,尤其是照看陶来顺。师墨是知道陶来顺不会有事,其他却不知道,要是不重视点,说不定还要寒了这些人的心。

    处理好医院里的事,师墨瑞塔周国伟三人去了最近招待所休息。

    翌日一早,师墨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正在查房,便站在一旁没出声。

    轻伤的早早醒了,在重伤这边守着。

    几个重伤的人恢复得很好,睡了一晚上,精神头差不多就恢复了回来,就是伤口疼得慌,医生给用了止疼药。再观察一天,基本都能出院。

    最让医生震惊的是陶来顺,昨晚不但没发烧,更没有咽气,最可能出问题的伤口也没发炎,早上脸上竟还出现了血色,不像是回光返照,是真的好转起来了,意思就是说,他熬过来了。

    太过震惊,主治医师找了好几个外科内科的医生一同会诊,得出的结论一样,陶来顺是真的奇迹般的熬过来了。

    虽然无法解释,仍旧为陶来顺高兴,这算得上是医学奇迹,少不得要被记录在案,主要宗旨怕就是,论个人意志力在重症下的重要性,以供后来人参考。

    医生们关注的重点,车队众人不在意,也不懂,他们只知道陶来顺不会死了。

    这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喜事,沉重了两天的心情瞬间明媚。

    医生检查完,护士帮着挂上水,换了药都走了。

    众人忙围拢在一起,欢呼雀跃,师墨笑着让大家吃早饭。

    昨天味同嚼蜡,今天众人胃口大开。

    没多久,陶来顺悠悠转醒。

    看着有些斑驳的天花板,四周熟悉的面孔,微微愣神,一时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记忆也有些模糊,不知道自己在哪,为什么在。

    众人围在床边,大气不敢喘,静静的盯着陶来顺。

    师墨接着把脉的工夫,探了探陶来顺的身体,“没事了,不过外伤需要时间愈合,而且失去的血也需要时间补回来,需要养一段时间。”

    众人长长舒口气,忍不住笑了,“好样的兄弟。”

    “你真是吓死我们了。”

    “是啊,以后好好养,养好身体,咱们继续一起上班。”

    汉子们七嘴八舌,陶来顺还是懵的,不过意识正在逐渐回笼。

    瑞塔端来白粥,“他一天多没吃东西了,先喂他吃一些,再好好睡一觉,等醒过来,人就清醒了。”

    汉子们忙应好,笨手笨脚的喂陶来顺喝粥。

    陶来顺喝完没一会工夫就沉睡了过去,众人悄声出病房,没有打扰他。

    所有人都脱离了危险,也让周国伟揪起的心松开了,轻松舒口气,忙活着去处理后续事情,要找人清理车子,拉过来的货物也得交出去,要不然这一趟真就白忙活了。

    师墨带着瑞塔在江河省的省城水市闲逛,难得来一次,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吃用,准备带些回去。

    同一时间的严家大队,迎来了不速之客。

    季慧芳用余光,斜着看来人,一脸不喜,顾忌着什么,又不好翻脸,只能不咸不淡的招呼。

    “几十年不露面,不上门的贵客,今个是吹了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

    明里暗里的嘲讽,对方也不在意,同样用余光斜视季慧芳,“吹什么风都跟你没关系,赶紧说严谨他媳妇去哪了,哪有长辈来了,躲着不见的道理。”

    季慧芳差点暴起粗口破口大骂,长辈,呸,什么狗屁东西也算是长辈,没脸没皮的老货,真把自己当个人了,畜生都比她会做人,什么玩意。

    来人是严谨名义上那个妈的父母兄弟,也就是严谨名义上的姥姥姥爷舅舅们,一大群人,不声不响的就来了。

    之前季慧芳得到消息,知道他们在打探严家大队和严谨,就问过师墨,严谨对这些人的态度。

    师墨明确表示这些人对严谨来说可有可无,找来了也不用在意。

    都可有可无了,季慧芳自然不会再给这些人好脸色。

    但这些人现在还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为了不让外人说道师墨两口子不孝,不会做人,她耐着性子接待。

    结果这老不死的,还给她摆长辈的普,给脸不要脸。

    冷笑一声,“仔细风大,闪了舌头,一把岁数了,要点脸吧,是我都不好意思踩严家大队的地盘。还摆长辈的谱,笑死个人。当初那些难听的话,你是当成屎吃回去了?别以为小谨那时候小,什么都不懂,你们就当没说过,我可是给你们记得清清楚楚的。”

    严谨名义上外家姓易,姥爷易得钱六十多快七十了,姥姥文二丫是易得钱的继室,也就是严谨名义上亲妈的后娘,如今才五十多。

    老太太长得瘦小,三角眼,高额骨,一看就不是个好相处的。

    因着比易得钱小许多,又一口气生了三个儿子,在易家,是说一不二的存在,易得钱就是个妻管严,什么话都听媳妇的。性子也软,闷葫芦。

    所以当初给自己前妻留下的姑娘说婆家的时候,即便知道严大强不是个良人,也没反对,任由继室做主,嫁了出去。

    后来亲闺女死了,不闻不问,亲外孙受苦,也不闻不问,甚至任由继室对外孙各种辱骂。

    对一个不知事的孩子,咒骂的话恶毒至极,季慧芳听了都差点气晕,易得钱这个亲姥爷就跟聋了一样,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会来严家,他也是不言不语的当隐形人,任由文二丫做主。

    文二丫听了季慧芳的话,气得咬牙,刚要骂回去,就被大儿子拽了拽衣袖。

    文二丫回神,深吸口气,把火气压了回去,“我不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把严谨他媳妇叫来。还有,我们去严谨家等,你这破地方,待着恶心。”

    说着就要带着儿孙走人。

    季慧芳怒从中来,一把拍在桌子上,“文二丫,给你脸了,不要脸勾引有妇之夫上位的贱人,还敢跟老娘说恶心,这世上有比你更恶心的人吗?一身屎臭味,还敢用屎喷别人,说别人臭,你是在屎里待久了,只能闻见自己的味了是吧?老娼妇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文二丫确实是在易得钱前妻还没死的时候,勾搭上的易得钱。那时候的易家还算有点家底,而且易得钱好拿捏,前头那个又是能干的,置办了不少家底,对天天在家受挫磨的文二丫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归属,所以起了心思,仗着自己年轻,勾引易得钱。可以说易得钱的前妻,就是被这俩不要脸的货,气死的。

    这事当时闹得厉害,知道的人很多。不过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提起的人不多。

    冷不丁被季慧芳揭了老底,文二丫气得撸起袖子就扑过去和季慧芳撕扯。

624打起来了

    这事不管文二丫当时做得多么理直气壮,这些年尽量不提及,但也知道,她没理,不少人明里暗里用这事戳她脊梁骨,家里孩子也跟着受排挤,所以这是文二丫的逆鳞,碰不得,一碰就要张牙舞爪的咬回去。

    文二丫长得矮小精瘦,吃得没有季慧芳好,也没有师墨提供带灵气的食物滋养身体,完全不是季慧芳的对手,刚出手,就被季慧芳薅了个倒栽葱。

    易得钱见了,吓得脖子一缩,躲角落里,更没存在感了。

    文二丫的三个儿子却是眼睛一瞪,凶神恶煞的要去打季慧芳。

    季慧芳也不傻,知道自己不是三个男人的对手,当即一嗓子嗷了出来,“来人啊,快来人啊,打死人了,老易家跑我严家大队打人了,快来人啊。”

    这会外边来来回回的人可不少,季慧芳刚喊出声,就有人跑了过来。

    “婶子,咋了,谁要打人?谁敢在我严家大队打人?”

    进来的年轻汉子刚好对上易家三兄弟扬起的拳头,这还得了,“我操你个畜生,连妇人都打,老子废了你。”紧随其后的老大爷老太太也不管不顾的往上冲。

    易家老老少少也不怂,全都扑过来,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咒骂,怎么难听怎么来。

    闹哄哄的又引来不少人,也不管为什么,欺负严家大队的人就不行,二话不说扑上去揍。

    得,人多得堂屋都装不下了。

    严老娘脚下生风往地里跑去找大儿子。

    严利山几个听说老娘被打了,拎着锄头就往回跑。

    严大智脸色很沉,“娘,你去阿谨家待会,家里乱,仔细伤着你。”

    “诶诶,我知道,老大啊,易家不是人,你可不能让他们占便宜,还敢在我们家动手,不能轻易放过他们。”严老娘身体好了后,脾气也见长,放在以往,她都是和气生财。

    “娘放心。”严大智不急不缓的往回走,他知道在严家大队的地盘上,自家人不可能吃亏,慢慢的走回去,让他们多打一会。

    到家时,群殴已经结束,他到家的前一分钟,护卫队赶来,将拎着锄头砸的严利山两兄弟拦住了,要不然真得出人命。

    这会护卫队将易家人围在中间,严家大队的老老少少挤在院子里,没受伤,就是衣服头发有些乱,自家老妻也好好的,脸上还有得意,跟斗胜的公鸡似得骄傲。

    严大智嘴角抽了抽,好歹装一装。

    没吃亏就行。

    易家人就惨了,鼻青脸肿,衣服破烂,男人女人孩子都在嗷嗷哭。

    严大智觉得,伤得还行,没出人命,事不大。

    淡定的咳了一声,“怎么回事?”

    最开始跑进来的汉子一脸怒气,“大队长,这些人不要脸,三个大男人,打婶子一个妇道人家。”

    严大智眯了眯眼,看向易家人。

    易家大儿子易富气得哭都忘了,龇牙咧嘴的喊,“老子没打。”

    汉子瘪瘪嘴,“那是你没来得及打,你拳头都举起来了,我要是来晚点,我婶子怕是都去掉半条命了。”

    “就是,你们这三个畜生不是人,心黑着呢,多亏了柱娃子,要不然老娘命得没了。”季慧芳呸了一声。

    易老二易福磨牙,“是你先打我娘的。”

    季慧芳瞬间炸毛,“老娘呸你祖宗十八代,倒霉玩意,你瞎啊,是你娘那个老娼妇先动的手,自己技不如人,还不允许别人打回去啊,没用的废物,一家子窝囊废。”瞅了眼角落的易得钱,爹怂怂一窝,真是千古名言。

    “谁让你骂我娘。”易老三易发财气得直喘粗气,老东西胡搅蛮缠。

    季慧芳瘪瘪嘴,“小瘪犊子,老娘那是说实话,这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你娘是个贱货,勾引有妇之夫,气死正室,怀着野种登堂入室,磋磨前头留下的孩子。也是大家心善,要不然就她这种肮脏货,得扒光了游街,扔臭鸡蛋,弄去沉塘,要不然哪来的你这几个瘪三。”

    文二丫被打得喘气都疼,根本说不了话,听着季慧芳的话,竟是眼睛一翻,气晕了过去。

    “娘?”三个孝顺儿子急得眼睛通红,顾不得自己疼,拼命摇文二丫。

    三个汉子的手劲不小,文二丫那小身板,差点被摇散架,旁边看着的人都替文二丫难受得慌,有三个大孝子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文二丫被晃醒了,感觉自己要登天,嘴唇哆嗦,“别……摇。”

    三个儿子一点不懂亲娘的痛,倒是不摇了,扑在老娘身上跟哭丧似得嚎啕大哭。

    文二丫差点被压死,就……很憋屈。

    别说旁边看热闹的人,就是易家几个儿媳和孙子孙女,都忍不住抽嘴角。这三个大孝子有多孝,他们这些朝夕相处的人,可是深有感悟,要不是有违人。伦,他们都要和亲娘。睡一床,不娶妻,不生娃,生生世世和娘过。

    张口闭口都是我娘,我娘说,听我娘的,三个儿媳妇就很无语。

    严大智等闹剧结束,才幽幽开口,“我不管你们产生了什么口角,动手就不对,这事是你们易家先动手,但你们伤得比较重,这事就抵消了。不过你们在我严家大队的地盘上撒野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会给你们大队长去信,让他过来带人。还有,你们以后不准再踏进我严家大队的地盘。”

    “凭什么?”文二丫也不知道被触及到了什么点,爆发出极大的潜力,一把推开三个孝顺儿子,直愣愣立起来,怒视严大智,“我是严谨他姥姥,是他长辈,我凭什么不能来,你严大智以权谋私,老娘要去告你。真以为当个大队长了不起,还不是个泥腿子,我呸。”

    “文二丫,你个老娼妇,老娘给你脸了,敢吐我男人,老娘撕了你。”季慧芳暴脾气忍都忍不住,尖着爪子就上去挠。

    文二丫被打怕了,脸色一变,就往后缩。三个孝顺儿子赶紧挡在老娘面前,倒是不敢再对季慧芳伸手,毕竟这么多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们也怕疼。

    严大智一把拽住季慧芳,“行了,来几个人把他们带去仓房,等他们大队长来。”又对文二丫道,“要告就去告,我严大智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你告,但你们破坏我严家大队的和谐,休想再踏进一步。带走。”

    护卫队的人二话不说上前带人。

    易家人吓得哇哇大叫,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叫得厉害了,还被堵了嘴。

    易得钱从头到尾都在角落里,这会见易家人被带走,赶忙追出来,老老实实跟在后面走。

    严大智眼底闪过嘲讽,挥手道,“都去忙吧,没事了,今天辛苦大家了。”

    “没事,我们严家大队可不能让外人欺负。”

    “就是,什么玩意,撒野也不知道挑地方。”

    “以后有事,大队长尽管招呼啊。”

    众人七嘴八舌,陆陆续续散去。

    院子里就剩下严大智一家人,严利山兄弟还满脸怒气,“我该跟在妈身边的,易家人太不是个东西了,今天要是外边没人,妈还不得被欺负死。”

    季慧芳感动又好笑的瞪了眼两个儿子,“你妈可不蠢,也不弱,他们想在我家欺负我,做梦呢。你们忙什么尽管去忙,我没事。”

    “亲家婶,真没事?”消息得的晚的任丹华师义锋还有严大草以及其他相熟的人,跑进院子,满脸担忧打量季慧芳。

    季慧芳笑道,“怎么都来了,我没事,多大点事啊,哪值当你们跑一趟。”

    严大草呵呵两声,“也就在我们这些脾气好,心地善良的人面前能耐,瞧瞧,稍微来个狠点的,直接让人欺负到家门口了。”

    严老娘没好气的拍了严大草一巴掌,“这孩子,关心大嫂就好好关心,嘴硬什么。”

    严大草瞬间炸毛,“谁关心她了,我是来看她有多蠢的。”

    季慧芳也知道严大草的德行,虽然嘴讨厌,但是还算有良心,不像那几个,住隔壁的,全村的人都知道了,都来帮忙了,他们到现在愣是一个影子都没瞧见。

    任丹华怕这姑嫂两人又杠上,忙笑道,“人没事就好,以后可得当心了。这易家什么来头啊?”

    严大智蹙了蹙眉,“易家是小谨的外家,当年小谨娘死的时候,他们没出现,后来严大强对小谨百般磋磨,我就去易家问了问,看他们愿不愿意接小谨过去照看一二。他们当时不同意,还骂得十分难听,我就再没去过。这些年,易家也一次也没出现过。之前我得知他们在打听小谨的消息,有所防备,后来又一直没反应,以为他们不会来找事,没想到今天就来了。”

    任丹华师义锋愣了愣,这还跟他们家有关了?

    “那他们是什么意思,要钱啊?”

    季慧芳摆摆手,“不知道,来这后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一副了不得的样子,张口闭口让小谨家的过来见他们,还要住进小谨家,我不同意,她就跟我横,我就只好揭她老底了,后来就打起来了。”

    “不管他们要什么,反正没好事就是了,亲家,你们可不能给他们脸,虽然他们是小谨的外家,但小谨的态度是把他们当陌生人,所以什么立规矩,孝敬长辈这些鬼话别搭理,等小墨回来了,也多叮嘱她,遇到易家人,走得远远的,别脏了眼。”

625黑市里的小姑娘

    对方是严谨外家,师义锋老两口还是有些顾忌的,虽说不至于如同季慧芳说的这样不管不顾,当做陌生人看待,见面了该有的招呼和礼节要有,得把自己这边的理占住了。

    自然的,自己也不是软柿子,任由他们拿捏欺负。

    “我们知道了,小墨回来,我们会跟她说的,亲家叔,亲家婶不用担心。”

    江河省水市。

    师墨和瑞塔两人做了简单的伪装,去黑市看看,顺便学学别人的经验。

    进去很顺利,结果很失望。这里的黑市不大,也不热闹,管理也不规范,稀稀拉拉的人流,和毫无保障的买卖交易,怎么看怎么像自由发展起来的散市。

    不过对贾票来说,这事好事,要接手这里的黑市会容易许多。

    这里买卖的大多都是水产,各种熏鱼,风吹鱼干,小鱼干,咸鱼干,鱼片干,特别多,买的人没几个,卖的人占一大半,价钱十分便宜,可以称得上是贱卖。稀缺珍贵的东西,不是常有,只有碰运气,一年或许会出现一两次。

    可以看出这边的水产确实很丰富,工厂里做的鱼肉酱需要大量鲜鱼,村子里水潭的产量供应不上,鱼肉酱的产量也就不高,这也是贾票率先往这边发展的原因之一。

    师墨买了一些各种鱼干,准备回去尝尝味,好吃的话,工厂里也能多一个口味,做成成品吃食销售,利润应该会很好。

    买好东西,两人又逛了逛,在角落看到一个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的小姑娘,十一二岁的模样,脏兮兮的蹲着卖泥鳅黄鳝螺丝虾蟹。东西混在一起,有大半桶,十多斤。

    泥鳅黄鳝看着还行,手指头粗细,有点肉。

    螺丝虾蟹就不行了,很小,全是壳,没二两肉,做出来也不好吃,一股土腥味,不是饿得吃土的年成,没人会花钱买这个吃。

    这年头一文钱掰成两文花,有钱自然是往好了挑。

    小姑娘可怜兮兮的蹲守着,半抱着水桶,看着来来往往移动的脚,一个询问的人都没有,神情低落。

    师墨路过时,听到小姑娘肚子咕噜噜直响,该是饿得狠了。小姑娘自己好似已经习惯了饥饿,一点不在意,只是孤零零的蹲着。

    师墨看了眼她桶里的东西,很新鲜。

    家里孩子们也常去摸这些回家,她不会扔掉孩子辛苦劳动所得,全都做成了吃食,不在意油盐佐料,做出来的东西很好吃,孩子们挺喜欢的。

    不过严家大队那边也不知道是地理位置原因,还是气候上的差异,个头比小姑娘桶里的小得多。

    “这个怎么换?”

    小姑娘愣愣的看着停在跟前的小皮鞋,这时候想的不是卖东西,而是这双鞋一定很贵。

    猛的回神忙抬头看向问话的人,是个好看的姐姐,身上像是有光,让她感觉到亮,感觉到暖。

    她守了大半天,看都没人看一眼,已经放弃了,冷不丁被问,差点以为幻听。

    “我,我……不知道。”小姑娘手足无措,她没来卖过东西,不知道别人是什么价钱,也不知道自己这点东西能不能值钱。

    她想把东西卖出去,又不知道该卖多少,脏兮兮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本就破旧的衣服,一不小心又扯开一个口子。

    布料撕开的声音使得小姑娘更急了,还自卑得想找条缝钻进去,不敢再扯衣服,眼泪在眼眶边缘晃动,赶紧伸手擦掉。

    师墨叹口气,笑道,“别急,那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或者最缺什么?”

    小姑娘猛的抬头,“药,我想要药,我爹病了,快死了,我不想让爹死,我想要药。”

    “你爹什么病?需要什么药?”

    小姑娘张张嘴,说不出话来,她也不知道。

    眼里刚刚出现的光瞬间熄灭,垂下头,闷声道,“对不起,这些送给姐姐吧,我得回家守着我爹。”小姑娘抹了把眼睛,扭身就跑了。

    师墨愣了愣,和瑞塔对看一眼,都有些无语。

    “把东西拎上吧,去查查这姑娘家在哪。”

    “是夫人。”

    师墨没再逛,和瑞塔出了黑市,将东西收进空间后,她去医院看看,瑞塔去找小姑娘。

    医院里汉子们都没什么事,有护工照看着,也不缺什么,师墨慰问了几句,就回了招待所。

    瑞塔快晌午的时候才回来,“小姑娘家住得远,她是一路走回去的,走了三个多小时,我只能慢慢的跟在她身后,这才耽误了时间。”

    “没事,她家什么情况,见到她爹了吗?”

    瑞塔跟着小姑娘到她家时,大概看了看,又在村子里偷偷打听了一番。

    原来小姑娘家以前是那里的小地主,村子里的大片田地都是他们家的,村子里的人也都是她家的佃户。

    后来斗地主,她家所有东西都充公了,家里爷奶,亲娘,哥哥弟弟,都被打死了,只有她和亲爹活着。

    或者是对地主的痛恨,也或者是对小姑娘家曾经拥有的产生了嫉妒,村子里的人十分排斥孤立这父女俩。

    村子农田不多,主要还是靠打渔为生。

    小姑娘爹养尊处优长大,以前被人尊称为少爷,现在成了人人厌弃的剥削者,本来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挣得就不多,还得分出一半交公,说是对他们以前作恶的弥补。

    父女俩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又因为生活上,地位上,以及别人态度上的落差,心里生了郁气,久而久之,成了病。

    今年冬天,小姑娘爹受了寒,就再也没爬起来过,看样子没几天好活了。

    师墨顶了顶腮帮,“她家是地主的时候,剥削乡里了?”

    “这个不太清楚,但整个村子的人,好似都很仇视她家。”

    师墨挑了挑眉,曾经要尊称为少爷的人,如今被他们踩在脚底下,这种反差产生的欢喜心理,不可能每个人都有。

    嫉妒和不甘是人之常情,身份上产生变化后,会有态度上的改变,或是得意,或是嘲讽,但不可能全都产生仇视。

    要么她家真的为祸乡里,一旦遭殃,让大家痛快。要么全村都是白眼狼。

    “下午没什么事,我们去看看吧。”

    “好。”

    吃过中饭,师墨瑞塔两人就不急不缓的往村子里去。

    这边地势平坦,不用翻山越岭,但要过河。

    有些河道湍急没有桥,只有一根攀着过去的铁索。

    有些地方河道狭窄陡峭,路在峭壁上,每一步都万分艰险。

    有些地方是嶙峋的碎石滩,长了不少水荆棘。

    师墨记得,小姑娘是光脚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从这些地方走过的。

    一路过去,就跟探险似得,老人孩子根本做不到,需要什么东西,只能村子里的年轻人,结伴而行,一年到头出去个两三次,集中购买。

    小姑娘独自一个人跋山涉水跑市里卖东西,也不知道鼓起多少勇气才踏出的门。

    不管她家是不是真的十恶不赦,但小姑娘的这份勇气,和对亲爹的孝顺,值得人感动。

    师墨两人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到了小姑娘家在的村庄。

    村庄在河湾深处,有些偏,和外界隔绝。

    这会下午两点左右,家家户户都在田里忙碌,给秧苗追肥拔草。

    村子不大,村民也不多,大大小小加起来百十号人。还有十多个知青和下放的人,总共加起来不到一百二。

    村子里的田地不多,每年的出产,交了公粮后,剩下的,他们全部换成粗粮,勉强够一家人混个半饱,坚持到来年。

    其他大多数的食物,还是水产。

    比如那些卖不出的鱼虾蟹,饱肚子就靠它们。

    但偏偏,小姑娘家所在的村子外的河流,又深又急,这些村民连卖不出去的鱼虾蟹都弄不到多少,只能饿着肚子混日子。

    这个村子穷,很穷,物质上穷,精神上也穷。

    村子就这么大,来了两个陌生人,没多少工夫就传遍了。

    黑瘦的汉子,朝她们走了过来,眼含打量。

    师墨两人身上的衣服虽然看起来不怎么华丽,也不像是好布料,但却半新旧,没有补丁,和这里全是补丁衣服的人比起来,汉子知道,是他们无法高攀,得罪不起的人。

    尽量放柔语气,不自觉的弯着腰,“两位同志好,我是大水大队的大队长,我姓水,村子里大多数人都姓水,两位同志面生,不是我们村的人吧?是有什么事吗?”

    汉子也在暗忖,那样艰险的路,这两人是怎么脸不红气不喘的走过来的。

    师墨点头问好,“大队长好,我们是来找人的,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今天在市里帮我找回了丢失的钱袋,我还没来得及感谢,她就跑了,多方打听,才知道是你们这里的人,所以就来看看。”

    汉子微微拧眉,村子就这么大,今天谁出去了,都知道,对方又言明了是个小姑娘,想不知道是谁都难。

    只是那家人,他不乐意看他们好。

    这两人明显是有钱人家,感谢必定给好处,那家人凭什么得好处。

    汉子想说找错了,但在师墨清冷不见任何涟漪的注视下,说不出假话。

    只能僵着脸道,“应该是水乐贡家的水仙,同志顺着这条道走到底,那个没有栅栏的茅草屋子就是。”

626上门道谢

    师墨道了声谢,就和瑞塔走了。

    在地里伸长了耳朵听他们对话的人,忙围向汉子。

    “大队长,你怎么跟他们说实话?那家子丧良心的,凭什么得好处。”

    “就是,黑心肝的祸害,死了倒是为民除害。”

    “大队长,我就说不要让水仙那个小贱人出去,她不出去,哪来的这些事。”

    “对对,小贱人运气这么好,还能遇到贵人,真是老天没眼。”

    汉子脸色沉了沉,他同意水仙出去,也是因为道路艰险,容易出意外,谁知道……

    “行了,也不一定有好处,即便有,他们父女俩也没资格得。”

    众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啊,他们可是戴罪之身。

    师墨瑞塔将众人的对话听在耳里,唇角勾起。

    不用查,她就能断定,是白眼狼无疑了。

    往小姑娘家的路还挺远,在村子的最尾端,靠近翻滚的大河,夏天凉爽,但蚊虫多,冬天河风对着呜呜的吹,冷死人。

    茅草屋破旧不堪,到处都是洞,一点不保暖,冬天的时候,水乐贡将家里所有的衣服,都穿在闺女身上,自己才会受寒,加上沉积在身体里的病灶同时爆发,一病不起。

    没有院门,师墨在屋外喊,“水仙,在家吗?”

    回应师墨的是几声虚弱的咳嗽。

    师墨放出精神力看了看,家里只有躺在稻草堆里,看不出人形的男人,脸色灰白,眼窝深陷,身上瘦得只剩下一层皮,看起来像个有皮的骷髅人。

    张着嘴喘气,不知道身上哪疼,表情很痛苦。

    水仙小姑娘这会正在屋子后边的峭壁下,抓小鱼小虾。

    峭壁下,是一小片堆着碎石头的河滩,一到夏天,河水消退后,这些石头下面,就会有虾蟹,小小一个,没肉,但却是他们父女俩唯一的口粮。

    村子里的粮食没有他们的份,村民不会带着他们打鱼,他们自己也打不到鱼,只能抓这些小虾小蟹吃,偶尔能偷偷去小丘陵或者有草的河岸边找些野菜换口味。

    小姑娘从中午回来就一直在这抓,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只有抓到才能填肚子。

    这么久,小木桶里,也才不到一斤的虾蟹。

    师墨跳动眉尾,自己都快饿死了,竟还大方的送她那么大一捅东西,那些东西怕是小姑娘省吃俭用很长时间才省下来的。

    小姑娘瞧着够吃了,就起身,拎着桶回来。

    饥饿加曝晒,瘦弱的小身板晃了晃,紧紧抱着桶,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小脸惨白如鬼,唇色都是白的。

    随后若无其事往上爬,一步步挪回家。

    刚从屋子后绕过来,就看到了师墨两人。

    小姑娘眨眨眼,又晃了晃脑袋,确认自己没有眼花,也没有出现幻觉,才忙迎过来,“姐姐,你们怎么来这了,怎么找来的?是找我吗?是有事吗?”

    师墨笑道,“我买了你的东西,还没给钱,你的桶也没带走,特地给你送来。”

    小姑娘连连摆手,“我说了,是送给姐姐的,不要钱,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卖也卖不出去,平白耽误了姐姐的时间,算是给姐姐的赔礼。桶也是破桶,哪值得姐姐跑这一趟。过来的路很危险,姐姐不该来的。”

    “没事,反正都来了,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茅草屋只有一间,她爹正躺在里面的稻草堆里。旁边搭了个棚子当灶房,小姑娘满脸窘色,不知道该不该请师墨进去坐。

    师墨不等她回话,自己就走了过去,在棚子外边的木墩子上坐了下来。

    “我走了一路,午饭也没吃,饿得不行。过来时就带了点米面,没有熟食,能不能借你的锅灶煮煮?”

    “能,能的,”小姑娘回神,赶紧跑过去,“姐姐不嫌弃我做得不好我帮你做吧。”

    “不用了,瑞塔做饭很不错,让瑞塔做,你把锅灶借给我就行。对了,你这些小虾小蟹看起来不错,能卖给我吗,一起做了吃。”

    “不用买,姐姐不嫌弃,拿去吃就是,我来洗吧。”

    明明是自己的口粮,饿得恨不得吃土了,小姑娘也十分大方的往外送,半点不迟疑,还勤快的倒在木盆里清洗。

    倒不是她有菩萨心肠,舍己为人,而是因为师墨大老远的给她送钱送桶,虽然她没想过要,但师墨这份心,就值得她全心全意回馈。她没有值钱的东西,这些不值钱的师墨不嫌弃,她自然不会吝啬。

    自己饿肚子事小,反正饿习惯了,多饿一顿也没什么。

    师墨不知道小姑娘所想,说了声谢,顺势接受了。

    瑞塔在棚子下做饭,小姑娘认认真真洗虾蟹,师墨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小姑娘闲聊。

    小姑娘现在已经十五岁了,瘦弱的缘故,看起来比同龄人小,读过书,识得字,说是以前村子里有大船,出入很方便,每天乘坐大船来回就行,她那时候五六岁,出去读了一年。村子里只要稍微有点余钱的家庭,都会送一个两个孩子去读。或许是因为在这里被困得久了,都想通过读书走出去。

    后来大船没了,出入不方便,她家也没了钱,就再也没上过学,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她爸空闲的时候会教她,小姑娘的学识还不错,没比同龄人落下多少。

    听说她爸学问很好,当初还是地主的时候,水家老爷子是把儿子当状元培养的,只是那时候不科举了,连皇帝都没了,老爷子遗憾的同时,也不愿意让儿子丢了学问,一直有请先生教,直到家里出现变故。

    家里出事的时候,小姑娘才刚刚记事,出事前的事忘得差不多了,感悟也不深,说起的时候,看不出有多伤心难过,只是对于亲人还记忆尤深。

    本该难过的,可生活压得她喘不过气,根本没有功夫难过。

    说着话,小姑娘还会时不时跑进去给亲爹喂水,看看亲爹活没活着。

    小身子瘦弱得不堪一击,但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气,拼了命的支撑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亲人都没了,只剩下他们父女,她也是害怕的,害怕亲爹也没了,她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一个孤身的花季姑娘,在这个群狼环伺的地方,要么被欺辱致死,要么自我了结保全清白。

    反正不管如何,都没办法完整正常的活着。可她想活着,活着很难,就因为难,所以不甘心,就因为难,她才要反抗命运,活得更好,比任何人都好,让老天爷,让所有人都看看,再难,她都能活下去。

    这些话,小姑娘没有说出口,但师墨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是个倔强不屈敢向命运抗争的姑娘。

    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会用命去抓。

    “船去哪了呢?”师墨问。

    小姑娘动作一顿,眼底闪过怒气,随即又若无其事继续洗虾蟹,“烧了,被我爹烧了。”

    这船有故事啊,应该也是村子里的人怨恨水仙家的原因。

    师墨没有追问,瑞塔煮了粥,已经好了。

    粥香满院子飘,水仙肚子咕噜噜狂叫。

    响声有些大,她自己不在意,但怕在师墨面前丢人,就狠狠的捂住,若无其事的继续做活。

    瑞塔将粥装进碗里,她们来的时候手里拎了大桶,用布盖着,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想拿点什么出来都方便。

    装粥用的碗筷就是从桶里拿出来的。

    端了一碗递给师墨,“夫人,粥好了,当心烫。”

    师墨笑着说了声谢,水仙却因两人的称呼愣了愣,夫人?

    回神时,粥香就在鼻尖下,慌了一瞬间,忙往后躲,“不不,不用了,我吃过午饭了,我不饿,谢谢婶婶。”

    瑞塔很温和,笑道,“说谎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快吃吧,吃完就去给你爹喂点,这会粥还烫,等你吃完刚好可以喂。”

    水仙脸有些红,但还是拒绝。

    瑞塔直接塞她手里,“接受别人的好意,也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技能。人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也不可能永远活在尘埃里,活着才能改变现状。”

    水仙心口一滞,眼眶瞬间红了,家里出现变故后,除了爹以外,她没有感受过来自任何人的温暖和善意,也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些鼓励宽慰的话。

    她以为,她会一直挣扎到死,孤独又冷寂。

    抬眼去看师墨,对上一双含笑温柔的眸子,“吃吧,瑞塔婶婶的手艺很好的。”

    水仙喉咙哽了哽,在眼泪滚出眼眶的瞬间垂下了头,眼泪滴进了粥里,“谢谢姐姐,谢谢婶婶。”

    瑞塔拍拍她的头,“不客气,快吃吧,不够锅里还有。”

    水仙低低的应了一声,大口大口的喝粥,真的好香啊,她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吃过了,这味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小姑娘也不怕烫,几口喝完,就不再吃了,忙端着碗去喂她爹。

    师墨没多劝,小姑娘好强。

    水乐贡现在已经病入膏肓,身体各个器官都在急速衰竭,靠一口气撑着,应该也是放不下闺女。

    昏昏沉沉的对外界感应不是很清楚,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候,知道闺女在他喂吃的,即便吞咽难受,也强逼着自己吞,只想多活一天是一天。

    只是饿得太狠了,胃都饿小了,只吃了一两口就吃不下了。

627留宿,救治

    水仙忍住难过,将粥放好,打算待会再喂。

    服侍亲爹躺下,跑出来争着洗碗收拾。

    瑞塔也没和她抢,让她做了。

    师墨看了眼天色,“不早了,这会怕是也走不到市里,水仙,我们能在你家住一宿吗?”

    水仙当然愿意,只是看着自己破败的家,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哪有地方住宿。

    “姐姐,我我……”小姑娘愧疚得眼眶通红,拒绝的话说不出口,留下的话更说不出口。

    师墨好似没看出她的纠结,笑道,“我觉得棚子里就不错,弄些干净的稻草铺上就能睡,如今天也不凉,棚子里睡着也没事,晚上还能吹吹河风,肯定惬意。”

    水仙咬着唇道,“可是,这里蚊虫很多。”

    “没事,我带了驱蚊的药包,哦对了,我会些医术,要不我给你爹看看吧。”

    水仙眼睛一亮,忘了住宿的事,惊喜道,“真的吗?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师墨笑笑,“不用客气。”

    水仙带着师墨进屋子,屋里的味道并不好闻,水仙有些窘迫。

    师墨脸上没什么反应,好似根本没闻到,水仙放心了。

    “姐姐,我爹的情况我明白,不管姐姐能不能治,您都是我的恩人,我会用命报答您的。”

    “不用这么夸张,我虽不是医生,但因为会医术,什么叫救死扶伤,也想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先让我看看吧。”

    “好。”

    水仙让开身,师墨过去,借着把脉的动作探查水乐贡的情况。

    确实很糟糕,在现世,算得上是药石无医,时日无多,医生会让弄回家准备后事。

    “没有大碍,只是风寒拖太久,加上没有营养,所以才会一直昏睡不起,只要治好风寒,再弄些吃的养着,很快就能恢复。”

    水仙大喜,她爹病后,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消息了,“谢谢姐姐,太谢谢姐姐了。”

    师墨笑笑,拿了一颗促进生机的丹药给水仙,“这是随身携带的治疗风寒的药,就这么给你爹服下就行。药丸效果比较好,一颗就足够了,剩下的粥,隔两个小时喂一次,明天早上,你爹就能清醒。”

    “我知道了,谢谢姐姐。”水仙接过药,没有迟疑,喂进亲爹嘴里。以为还需要喂些水,没想到药丸入口就化了,都不用自家爹吞咽,就顺着喉管往下。

    水仙低垂的小脸上全是坚定,她不傻,自家爹什么情况她知道,根本不是风寒,或者说不仅仅是风寒,一般的药救不活,这颗药一看就不普通,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接触到的。

    帮她的,是仙女姐姐,她一定会用命报恩的。

    师墨见水乐贡吃了药,就没多待,出了屋子。

    外边,瑞塔已经抱来了干净的稻草,扑在棚子一角。

    随即又转身去了河边,准备弄条鱼晚上吃。

    这边的鱼师墨还没吃过,正好可以尝尝味道,看适不适合做鱼肉酱。

    水仙安顿好亲爹也追了出来,“瑞塔婶婶,我们这边的河水很急,很危险,但我知道有一个地方能抓到鱼,那里水流不急,我爹以前都是在那抓的鱼,别人不知道。”

    这点水流,对瑞塔来说,算不得什么,倒也没拒绝小姑娘的好意。

    “好啊,劳烦水仙带路了。”

    “没事没事,本来就该我去抓鱼的,姐姐和婶婶帮了我这么多,我什么回报都给不了。”

    师墨也没在家待,跟着一起去,闻言笑笑,“会有你有能力回报的一天的。”

    三人说着话,从屋后的峭壁下去,一直往旁边的荆棘丛里走。

    师墨看着小姑娘光着的脚丫,微微蹙眉,却没说什么做什么。

    有些恩,捡要紧的施就行。太面面俱到,恩会变味。

    穿过荆棘林,前边有一个小夹缝,只够一个瘦弱的人侧着身体通过。

    外边看着夹缝很长,进去之后才知道,不过几米远,过了之后,就是一个小涧谷,二三十平大小,四周都是淌着水流的峭壁,长满了青苔。

    下面是一个不大的水潭,连接水潭的是条河沟,河沟一直延伸到夹缝外面,和湍急的河流相连,偶尔会有鱼从河沟里游进来,掉进水潭。

    水仙爹在一次快要饿死时偶然发现的这里,在里面捉到了鱼,救了父女俩的命。

    后常来这里瞧,偶尔会发现有鱼进来。

    水仙欢喜的走到水潭旁,看着里面游来游去的鱼,脸上全是笑,“姐姐,婶婶,这鱼是前段时间下雨,河里涨水,从河沟游进来的,家里暂时还有吃的,我就没动,这些天我每天都给它喂吃的,一点没瘦,今晚我们能好好吃一顿。”

    难得见小姑娘脸上有这么明媚的笑,师墨也扬起了唇角,“这里别人不会找来吗?”

    “不会,听说这里以前摔死过人,大家都说这里有鬼,而且这边也捕不到鱼,所以没人回来,这就是我和我爹的秘密鱼塘。”这里没外人,小姑娘说话也没顾忌。

    师墨笑,这便是柳暗花明吧,老天总会给自认为在绝境中的人一条生路,就看你抓不抓得住了。

    “那挺好,鱼怎么抓?”

    小姑娘跑去旁边的石头缝里掏出一个网兜,看准时机一捞,鱼就上来了。身手很利落,一看就是做惯了的。

    鱼很大,有四五斤,小姑娘这小身板拽着网,被蹦跶的鱼压得左右晃,好似随时都会被反拽下去。

    小姑娘使劲拽住,拎起来给师墨瞧,眼睛亮晶晶的。

    师墨不吝啬夸赞,“水仙很厉害。”

    小姑娘红了脸,“姐姐,我们在这把鱼收拾好了再回去,家里我不敢留东西,刀子和其他能用的东西,都藏这呢。”

    小姑娘还挺有心眼,师墨说好。

    瑞塔从小姑娘手里接过了东西,去收拾鱼,小姑娘这细胳膊,她可不敢让她动刀。

    是条大白鱼,肉质很细嫩,在冰原生活几十年的瑞塔,最常吃的就是鱼,最擅长弄的也是鱼,仅一眼就知道怎么做好吃,“夫人,这鱼做鱼片不错,爽滑细嫩。骨头可以炖汤煮粥或下面条,脑袋可以做剁椒鱼头。”

    “你的手艺没问题,看着安排就行。”

    “好。”

    听着两人对话,水仙偷偷咽了咽口水,想到自家没有佐料,刚要开口,又想到师墨他们可能带了,便什么都没说,在旁边帮瑞塔的忙。

    收拾好后,又将东XZ好,三人说着笑回家,太阳开始西沉,瑞塔在做饭,水仙帮忙烧火,师墨迎着河风看落日。

    院子里很快飘来了香味,瑞塔在炸中午水仙抓到的虾蟹,裹上面粉,放上佐料炸,当做零食吃,很香。以前家里的崽崽们找回来的这些东西,大多都是这么做的,简单还好吃。

    一口下去嘎嘣脆,骨头都不会吐。

    不远处的树干后,不少人探头探脑,师墨嘴角勾着嘲讽的笑,没有搭理。

    这些人心毒,但胆子小,否则也不会用孤立下绊子这些阴招,要父女俩的命,而是直接动手了。

    全村人,弄死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是很容易的。

    可他们有贼心没贼胆啊,以至于现在被馋得差点咬掉舌头,也不敢上前一步。

    瑞塔做饭很快,即便水仙家就是几块破石头搭起的小灶,配上一口破洞的陶锅,也没影响她的速度和做饭质量。

    三人在院子里,用破背篓倒扣着,扑上师墨盖桶的布当饭桌,围坐在一起吃。

    小姑娘再克制,这时候都忍不住狼吞虎咽起来,她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之前自己和亲爹煮的东西,她形容不来,反正就是闭着眼睛塞嘴里,吞下肚,不至于饿死而已,吃的时候,从来不敢贪味,就怕吐出来。

    师墨仔细尝了鱼肉味,确实很嫩很鲜,刺也不多,用来做鱼肉酱不错。

    一条鱼,三种做法,加上炸的虾蟹,另外就是半下午剩的粥,师墨和瑞塔都没吃多少,大多数都是水仙吃的。

    她自己没什么意识,又饿又馋,不自觉就吃多了。

    即便这样也还有剩,放水里冰着,明天还能吃。

    吃完饭,水仙又去喂她爹。

    水乐贡呼吸强了不少,吞咽也轻松了些,比下午多吃了半碗粥,小姑娘高兴得很。

    晚上没什么娱乐,小姑娘奔波一天早累了,又难得吃一顿饱的,喂完亲爹就在旁边打瞌睡。

    师墨让她去睡觉,她们也准备睡了。

    水仙和水乐贡都睡屋子里的草堆上,屋子虽然不大,但足够他们躺开。晚上也能更方便她照顾亲爹。

    小姑娘几乎秒睡,师墨瑞塔却没睡,坐在棚子下的草堆上。

    瑞塔有些心疼师墨,“夫人,您空间有床,要不放出来用吧。”

    “没事,我不困,今晚打坐,你睡吧,这两天你也辛苦了。”

    “我不睡,我给夫人守夜,免得那些不长眼的冲撞了您。”

    师墨看了眼外边的大树,那些人到现在都没走,破草屋周围的饭菜香久久不散,他们闻着受煎熬也舍不得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打着待会来偷的打算,师墨却是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的。

    “无妨,他们不敢过来,你安心睡就是。”

    瑞塔不睡,师墨也不强求,盘着腿在稻草上打坐,弄了精神力罩,蚊子近不了身,很清静。

    外边的人是在院子里的菜香味完全散开后走的,走的时候骂骂咧咧,说的话十分恶毒。

628离开,帮忙买东西

    翌日,水仙神清气爽的苏醒,真是从来没有过的舒服。

    以前每天晚上都被饿醒,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第一时间去看旁边的爹。

    水乐贡脸上多了点活人气色,呼吸很平缓,水仙几乎能听到亲爹若有似乎的呼噜声,一直冷冰冰的手脚也有了温度,小姑娘喜得牙不见眼的。

    欢快的跑出屋子,师墨坐在院子里看书,瑞塔在做早饭。

    水仙顿时愧疚了,“对不起姐姐,婶婶,我睡过头了。”

    瑞塔笑道,“没事,小孩子就要多睡才能长个,快去洗洗脸吧,马上就能吃早饭了。”

    “好,”水仙在旁边的破瓦缸里舀了些水,快速洗漱,又抽空说话,“姐姐,我爹好了很多,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就会醒,谢谢姐姐。”

    “不用一直说谢,你爹会好的,待会吃了饭,再给你爹喂些粥,他就能醒了。”

    “嗯,我知道了。”

    十五岁的姑娘,之前被生活压得背都挺不直,这两天全是好事,少女的性子逐渐显露了出来,朝气,欢快,充满活力。

    蹦蹦跳跳的去帮着瑞塔洗碗,舀粥,端上临时餐桌。

    早上瑞塔做的鸡蛋饼,还煮了几个白鸡蛋,又煮了肉粥。这些东西都是瑞塔从拎来的桶里拿出来的,小姑娘半点不怀疑一个桶能装下这么多东西。

    反正在心里已经认定,师墨是天上的神仙,特地来帮助她的。

    小姑娘没矫情,跟着一起吃得饱饱的,收拾好后,又跑去喂她爹。

    以为跟之前一样,亲爹会在昏睡下被投喂。

    哪想她刚有动作,水乐贡就悠悠睁开了眼睛。

    长睡不醒,一时间有些愣怔,眼睛茫然无神,呆呆的望着前方没反应。

    水仙却喜的想要大叫,生生忍住了,咬着手不让自己发出声,免得吓着爹。

    眼眶里续满了泪,看着门外站着,冲她笑的师墨,满满的感激。

    师墨道,“我们该回去了,你们的秘密基地里,我留了些米,不多,给你爹养身体的。以后有事就去市里的黑市,拿着这个找我,会有人帮你解决问题的。好好学习,健康长大。”师墨放了一根黑色的看起来十分陈旧的手绳在木墩子上,和瑞塔转身离开。

    水仙一急,就想追上去,可亲爹还靠在怀里,她脱不开身,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

    泪水再不受控制啪啪的掉,落在水乐贡脸上。

    水乐贡眨了眨眼,喉咙暗哑干涩,“别哭。”

    师墨瑞塔出了村子后,用身法赶路,到市里不过花了十来分钟。

    师墨从空间里拎了些吃的在手里,和瑞塔直接去医院。

    这会人都在,周国伟迎上来问,“弟妹事情忙完了吗?需要帮忙吗?”

    师墨昨天离开的时候,给周国伟留了信。

    周国伟隐约知道师墨拥有不一般的能力,并不是很担心她的去向。

    师墨笑着摇头,“没什么事了,大家恢复得如何?”

    “都很好,陶来顺也醒了,这会精神头不错。”

    师墨应了声,走向陶来顺,“好好养伤,其他别担心,有我们。”

    陶来顺鼻头一酸,赶紧垂下眸子,点点头,想到自家以前的行事,羞愧得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师墨一家都不计前嫌,没有故意针对他,还给了他这么好的前程,他这辈子都回报不了。

    这次生死边缘徘徊一圈,更是感受了一番他们的照顾,没有责备和怨怪,只有关心,这份不离不弃的恩情,他愿意用命来回报。

    师墨不知道陶来顺在想什么,本想问问判决什么时候下来,公安同志就来了。

    说是下午两点,到时候有人来带他们去。

    周国伟感激的将人送走,回来跟众人道,“我知道你们这次遭了罪,心里都有怒气,但观刑这事还是要考虑清楚,胆子小的最好别去,免得以后做噩梦。”

    确实有胆子小的,原本咬牙切齿的要去看那些人的下场,结果周国伟这么一说就胆怯了。

    几番迟疑后,表示不去。

    有几个胆子大的,伤得重的,表示一定要去,不亲眼看着那些人自食恶果,怎么都消不了这口气,其中包括陶来顺。

    师墨和周国伟都没有多劝,只要不害怕就行。

    中午照样请外面的人帮忙做的午饭,炖了鸡,其他东西也都是清淡有营养的吃食,几个汉子从来没被这么精细的照顾过,又都是健康壮硕的身体,两天时间,肉眼可见的红润了起来。

    下午来接他们的车子到了,周国伟带着想去的人去的,师墨没去。

    地点在郊外特定的场地,闲杂人不准靠近。

    有人即便知道这里是用做什么的,也不会好奇的跑来看,觉得晦气,也煞气,容易受冲撞,很多人忌讳这些。

    周国伟几人到时都已经准备就绪,所有的匪徒都在这里。

    陶来顺一眼就看到最前方的刀疤,两人视线在半空交汇。

    刀疤眼底有不甘,有愤怒,有凶狠,看到陶来顺时,这些情绪达到顶点,嘶吼着想过来活吞了陶来顺。

    陶来顺勾唇冷笑,那晚他不怕,现在更不怕了,动着嘴,无声说:你输了。

    刀疤瞬间挣扎得青筋暴起,双目充血,死死的盯着陶来顺,企图化作厉鬼,来找他索命。他凶狠了大半辈子,竟然栽在这些杂碎手里,怎么想都不甘心。

    他甘不甘心,结局都已经这样了。

    师墨没去观刑,等在医院里,众人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个个脸色惨白,头重脚轻,一副失了魂的样子。

    周国伟将他们带过去后,没有观刑,倒是很精神,“都吓着了。”

    没去的人大呼幸好,要不然他们肯定更惨。

    师墨一人给了颗药丸,“安魂助眠的,吃过晚饭好好睡一觉就好了,明天我们就回去,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有的话可以跟我说,我帮你们去买。我们已经通知你们的家人了,他们会在那边接,回去后好好养伤,上班的事,等通知,不用着急,不管什么事,都没有身体重要。”

    一个汉子红着脸道,“夫人,听说这边的鱼干不错,还特别便宜,我之前就打算买些回去给家里人尝尝,好吃的话以后跑车就能经常买。那个,您能不能帮我买一些,不用太多,一两斤尝个鲜就行。”

    “没问题,其他人呢,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吃用,玩的都行,家里有孩子的,需要带些好玩的小玩意什么的也行,有吗?”

    “有,有的,夫人,我昨天听隔壁房病人谈话,说这边的麻布耐脏耐磨,很便宜,虽然很硬,但干活穿很不错,做鞋子也好,我想给家里爹妈买些,能请您帮我买些回来吗?我有票,布票,钱。”汉子慌手慌脚的掏,让师墨帮忙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江河省的气候比西一省的湿热,平均温度高上好几度,很适合麻生长,所以这边的麻制品是特色,很多,又便宜。

    师墨笑着摆摆手,“行了,别忙活了,我先去看看情况再说,钱票的事到时候再说。还有吗?”

    众人都摇了摇头,没了,他们是想给家里人买些吃用什么的回去,但这些东西太零碎,不好让师墨帮忙到处跑着买。

    师墨说行,让周国伟守着大家,她和瑞塔出去买。

    周国伟有点不放心,“我去吧,天快黑了,你们女同志出门不安全。”

    “没事,都已经入夏,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呢,你守着他们,我们很快就回来。饭送来了让他们吃,吃完早些休息,不用等我们,我们会直接回招待所,明天回去的时候再来接他们。对了,接车的司机二姐夫也要安顿好了,吃用都我们包,尤其注意他们的安全。”

    “放心吧,我都安排着,不会有问题的。”

    “二姐夫办事我放心,那我走了。”

    师墨和瑞塔出了医院,先去了趟黑市,另外一个较远的,较大的黑市。

    这会人还挺多,怕是都趁着监管的人下班了,夜色又容易掩护,所以过来交易。

    买卖鱼干的尤其多。

    对住乡下的人来说,这些东西不算稀罕,稍微勤快点,愿意吃苦的,就能弄到。不过乡下人不能私下明目张胆的卖,即便守着鱼也没什么进项,只能将主意打到黑市。

    城里的人也到处都能买到各种鱼,算不得昂贵,有点收入的就能吃得起。不过黑市里的尤为便宜,许多人还是愿意跑黑市来买。

    为此稀疏平常,毫不值钱的鱼干,在黑市里,还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因着卖的人实在多,即便买的人不少,看起来也没几个,整得鱼干市场表面看着很萧条。

    师墨轻松买到百多斤,准备每个伤员分十斤,算是她这个老板给的慰问品。

    随后又去找麻布,黑市里卖麻布的也有,都是小卖家,自己偷偷在家织了,拿来卖的。

    一人不过几尺,师墨嫌太零碎,没要,放出精神力找大卖家。

    很快找到一个不大不小的,专做麻制品买卖的小贩,小贩年龄不大,瘦高瘦高的,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一看就是个鬼主意很多的。

    他在这一片看起来挺吃得开,熟客不少,蹲守在哪一会功夫,就接待了好几个客人,个个离开时都满脸笑容。

629麻制品小贩

    他的经营策略就是偷偷从乡下妇人手里收零碎的麻布或麻制品,乡下人想进一趟城和难,开介绍信,什么的处处受限制,而且出门一天就要耽误一天功夫,少赚一天口粮,许多人都舍不得。

    即便家里存了偷偷织的麻布,也卖不出去。

    小贩用最低的价格从他们手里收,价钱比黑市交易的低一些,可不用耽误功夫,也不会有风险,许多人都愿意。

    小贩将收回来的麻制品再加工成整,提高价格卖出去,赚差价,以走量为主,薄利多销,生意不错,赚得不少。

    这想法其他人不是没有,但大多都嫌弃利润低放弃了。更多的是怕货砸手里,毕竟麻制品在江河省真的很普遍,家家户户都会做,需求量很低。

    如果运到外地卖,成本增加,赚不到不说,还会亏本。

    为此做的人不多。

    这个小贩倒是有魄力,敢想敢做。

    师墨带上瑞塔,出黑市,随后朝着麻布小贩的据点过去。

    这里是小贩平时接待客人的地方,不会长期固定在这里,也不会放货在这里,很谨慎。

    师墨两人过来时,小贩刚刚送走一个客人,远远瞧见她们两人,眼珠子转了转。

    小贩叫倪乙,今年二十五,在家就属于那种不务正业,整天上蹿下跳,异想天开的跳脱孩子,爹娘恨其不争,怒其不实,村子里人也说是个小混混,没有出息的人。

    按照倪乙自己的想法是,他不想和那些普通人一样,一辈子都陷在泥地里,他要干大事,要出人头地,要当人上人。

    做生意,赚大钱,就是成功路上的第一步。

    倪乙直觉这俩人是朝他来的。

    心里转了无数可能,因着师墨两人是生面孔,心底的警惕性高了许多。

    师墨不在意他的警惕,没有警惕心的人,她还不敢合作。没有什么套近乎的话,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你手里的麻制品我都买了,卖吗?”

    倪乙有胆识,也有点脑子和经商天赋,在麻制品的买卖上,还算成功。

    多年的生意经验告诉他,小心谨慎,生意才能长长久久,红红火火。

    所以,师墨表面上看起来像个大客户,能令所有商贩心动。但他并没有很开心,甚至愈发警惕。

    事出反常必有妖,一个陌生人,一点不掩饰的找上他,知道他是做什么的,这就很让人惊慌。还提出买他手里所有的货,怎么看怎么像个坑。

    瞬间拉下脸,粗声粗气的驱赶,“去去去,说的什么鬼话,小爷忙着呢,要买东西去供销社,去国营商店,跑我这来算怎么回事。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你可别害我。”

    陌生的面孔长得再好看,倪乙都表示不会掉以轻心,落进敌人的坑里。

    师墨也不恼,仿佛想起了第一次找贾票做生意的场景,何曾相识,这俩人说不定能成为好友。

    “拥有警惕心是好事,放心,我是真心实意的买家,没有什么隐藏身份,我也不是江河省的人。明天上午九点,城外,你要卖的话,就将货拉过去,不卖的话就算了。当然,你有胆量做这笔生意,我保证你以后生意兴隆,越做越大,如果没胆量,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说完师墨也不等回应,带着瑞塔离开,她坚信,对于一个有野心的人来说,是愿意为任何可能的机遇冒险的。

    倪乙确实有野心,因为师墨的话,纠结了一整晚,最后天一亮,就爬起来找兄弟,找车拉货。

    大不了就是舍一批货,他倪乙亏得起。

    师墨和瑞塔离开后又去买了其他东西,她记得每个手底下员工的个人资料,家庭大致情况。

    直接到国营商店,给每人买了些各自家里可能需要的东西,这些和鱼干麻布,都算作是慰问礼,一人一份。

    买完东西就回了招待所。

    翌日一早,和瑞塔吃过早饭再去的医院,周国伟已经帮忙办好了出院手续,其他人也都收拾妥当。

    来接车的司机帮忙将重伤的几个抬上车,车厢里弄了很厚实的稻草,还铺了厚被子,可能有点热,但不会颠着。

    准备妥当,一行人出发离开。

    到城外时,刚好九点,师墨让大家停一停。

    瑞塔下车,径直走向躲在旁边土沟里的倪乙,“东西都搬上车吧,多少钱?要票也行。”

    偷偷摸摸被逮了个正着,倪乙有些尴尬。

    瞧瑞塔好似一点不在意,公事公办的模样,也赶紧正视起来,“真的……都要?可不少啊。”

    “都要,放心搬,往后继续囤积,保证质量和数量,会有人来找你谈长期合作。”

    这边倪乙还有些晕乎,那边师墨已经让司机汉子去搬东西了。倪乙的几个兄弟看得一脸懵,他们到底阻不阻止?

    等搬完了货,给了钱,车队走了,几人还没反应过来,跟做梦似得,真卖了?压箱底的货都卖干净了?

    “倪哥,咋整?”

    倪乙一巴掌拍过去,“整个屁,赶紧催货去。”

    头车里,只有周国伟师墨瑞塔三人,周国伟道,“弟妹是准备做麻布生意?”

    师墨笑笑,“麻制品虽然粗糙,但很适合庄户人家用。供销社里或者国营商店里卖得不多,而且价钱也相对江河省贵许多,我买些回去试试,需要的人多的话,可以试着做做这生意。”

    周国伟啧了一声,“所以说还是弟妹有眼光,到哪都能发现商机,哪像我们,脑子笨,眼光也不行,只能干体力活。”

    “二姐夫做的可是技术活,那才是硬本事,我就是投机取巧而已,和二姐夫比差远了。”

    两人互夸了一阵,才换上其他话题。

    因为有伤员,路上不敢开太快,回去花了两天多时间,到严家大队时,是下午。

    伤员各地都有,一个地方一个地方送,路上耽搁太久,不利于他们休养恢复,所以都给拉来了严家大队。

    所有伤员家属都聚集在这里,离家远的,要是不愿意回自己家,师墨可以单独批一座院子给他们养伤。

    离家近的,住回自己家行,和其他人一起住也行。

    家属们提前得了消息,全都在村口翘首以盼。

    车子还没停稳,就红着眼跑去找自家人。

    能在车队工作的,基本上都是家里的经济支柱,支柱倒了,家也就倒了,所有人都很重视,也很担心。

    伤患们被扶下车,送到自家亲人手里。

    家属们看着包得奇形怪状的汉子,又心疼又庆幸,这会心里,就一个念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孩子爹。”赵棉花看着只能让人抬着走的陶来顺,心都揪碎了,整个人后怕得不受控制颤抖。

    严大智并没有跟她说陶来顺命悬一线的事,只说受了伤,不会有生命危险,免得赵棉花一家担心。

    赵棉花本来以为没多严重,可现在瞧着,是所有人里最严重的,眼泪止都止不住,“不去了,再也不去了,就在家种地吧,被人瞧不起也好,儿子一辈子娶不到媳妇也好,不去了。”

    这个男人她以前嫌弃他懦弱,嫌弃他愚孝,嫌弃他有几个不是东西的亲人,后来男人的改变,她没有多感动,只认为是理所当然,是他身为男人该做的事。

    可如今瞧着他浑身是伤的模样,后悔了,真的后悔了,这世上没有比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更重要。

    陶来顺的几个儿子也在,个个红着眼眶。

    陶家老大陶卫家沉声道,“爸,以后我来养家,我养你和妈和弟弟。”

    “我们也能养。”两个小的也不甘落后。

    陶来顺欣慰极了,也满足极了,以前孩子们和孩子妈看他的眼神冷漠得他心口发凉,如今浑身都是滚烫的。

    “不用,我就是些皮肉伤,看着严重,几天就好了。这事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遇见的,别担心,我们先回去吧,卫家,你们几个抬我回去,别劳烦两位叔叔了。”

    “好,”陶家几个孩子感激的从两个汉子手里接过陶来顺,小心翼翼的往家抬。

    赵棉花抹着眼泪跟在旁边护着。

    严建茂缩着脖子在旁边看热闹,嘴里啧啧直响,“还是我聪明啊,瞧瞧这一个个的,削尖了脑袋往车队钻,这不,命都差点搭上。”哪有他在村里开独一份的拖拉机好。

    周翠周大嘴白了自家男人一眼,贪生怕死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还真是无人能比。

    不过,她也是吓得不轻,真惨啊,果然这钱不是好拿的。

    伤员们陆陆续续离开,师墨让周国伟将准备的东西,都送上去。

    周国伟拍拍脑门,直道师墨想得周到,他什么主意都没有。

    师墨笑笑,周国伟本就不是个心细的性子,平时还有些冷,加上男人天生神经就比女人粗,能理解。

    同时提醒他,给去接车的司机发个红包,不能让别人白跑一趟,走公账。

    周国伟表示记住了。

    这边的事情,师墨全权交给周国伟处理,转身在人群里找自家爹娘,刚刚她瞧见了。

    人还没找到,就被一群不认识的人拦住了去路。

    瑞塔脸一沉,挡在师墨跟前,“你们什么人,有什么事?”

630收拾易家人

    易家人被赶出严家大队后,一直找机会再进来,这两天发现不少人到严家大队来,因为今天有车队回来,这些人是来接车队的,便浑水摸鱼,跟着进来了。

    刚刚找小孩偷偷打听过,这个年轻女人就是严谨的媳妇,长得妖妖娆娆的,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

    跟着一大群男人到处跑,不知道严谨头上绿成什么样了,真是个蠢货。

    为首的文二丫将嫉妒和嫌弃明晃晃的表现在脸上,直直的朝着师墨过去,带上了几分气势汹汹。

    冷不丁被一个中年女人挡了道,这女人好似跟自己差不多年纪,但看着白白嫩嫩,身形也好,和自己好似两辈人,就嫉妒得发狂。

    语气由内而外的恶劣了几分,“哪来的老娼妇,滚开,老娘不找你。”

    瑞塔不会骂人,狼族的高傲也不允许她跟泼妇似的和人在大街上对骂,只是看着文二丫的脸色又沉了几分,“有事说事,没事让开,如若再口出恶言,休怪对你不客气。”

    文二丫冷哼一声,放狠话谁不会,认得两个字真当自己是文化人了,说话文绉绉的恶心。

    满脸不屑,刚要张口,瑞塔猛然眯眼,身上气势骤升,压迫得易家几人心口直颤,忍不住想跪。

    文二丫的话哽在喉咙,不上不下,呛得肺都快咳出来了。

    任丹华师义锋在人群里瞧见陌生人拦住师墨,一猜就是易家人,赶紧挤过来,凑在师墨耳边道,“是易家人,小谨的外家。之前来过,被你堂叔叫来他们大队的大队长弄走了,没想到还不死心,又跑了过来。”

    师墨挑眉,“瑞塔,带他们到家里去。”

    “是夫人,”瑞塔收敛气势,等师墨几人走后,就领着易家人会石头小院。

    易家人尤其是文二丫,被瑞塔吓过之后,老实了许多,安安静静的跟着。

    回到家,小三崽和阳阳遇遇都在,师墨挨个亲了亲,送上小礼物,然后让他们和姥姥姥爷去后院玩。

    任丹华师义锋不放心,“我们留下来陪你。”

    师墨笑道,“不用,几个普通人而已,还能伤到我啊,再说,还有瑞塔在呢。”

    “不是这么回事,”任丹华揪着眉道,“他们是小谨的外家,是你的长辈,打不得骂不得,你容易吃亏,要不还是把亲家婶子请过来吧。”季慧芳战斗力强,重要的是是严家人,和严谨外家又是同辈,做什么都不怕落人口实。

    师墨勾唇,唇角带着些许嘲讽,“阿谨不认,他们什么都不是,打骂都使得,我不在意外边的评价。再说,阿谨不是他们的外孙,和他们没关系,长辈的身份,对我没用。”

    师义锋任丹华一愣,“什么意思?”

    “这事我回头跟你们解释,暂时别跟堂叔堂婶说,他们还不知道,这些人我也能对付,你们放心吧,我一会就能把他们打发走。”

    老两口一肚子疑惑,瞧见易家人进来了,没再多问,带着崽崽们去后院。

    易家人进院子后,就控制不住眼睛到处瞧。

    之前打听的时候,那些人将严谨家说得神乎其神,没想到住的地方这么偏僻,还是石头屋子,外边那么多,那么好的青砖大瓦房,一间没捞上,真有传言那么能耐?怕是只有传言一分本事。

    不过家里的东西倒是齐全,地里的菜长得也水灵,应该是不缺吃喝的。

    易家人暗暗吞吞口水,心思又活络开了。

    师墨将他们的心思尽收眼底,嘲讽一笑,也没将人请进屋里,直接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坐了。

    石凳子不够,也没让瑞塔搬凳子,坐不到的,老老实实站着吧。

    易家人全部心思都在算计上,坐不坐这事倒是还没顾得上。

    瑞塔一言不发站在师墨身后,死盯着易家人,眼里带着犀利的冷光。

    易家人腿一软,收了些心思。

    文二丫想想不对,自己可是长辈,量她再本事,也得敬着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悄悄的把背挺直,气势不能输。在师墨对面坐下,开始摆长辈的谱。

    “真是没教养,这么大半天,也没说端些吃喝来给姥姥姥爷。不孝的东西,就该天打雷劈。”

    师墨勾勾唇,动了动手,瑞塔有眼色的进灶房,给师墨端了杯茶出来。师墨接在手里,小口小口的品着。

    瑞塔也站回了师墨身后,没有其他动作。

    文二丫看得直瞪眼,这是没把她放在眼里啊。

    张嘴就要骂,师墨不咸不淡的开口,“我时间宝贵,有事说事,那些有的没的就算了。”

    文二丫刚长大的嘴,瞬间闭上,长辈的谱摆得足足的,用余光斜视师墨,尖着嗓子道,“呵,长着一张狐媚脸,勾三搭……”

    “啪……”

    瑞塔一巴掌扇掉文二丫一颗牙,人也跟破布似得摔出去几米远。

    瑞塔面无表情,用帕子擦擦手,若无其事的又站回师墨身后。

    易家人愣了半晌,直到文二丫嗷的一嗓子喊出来,她的三个孝顺儿子才一脸怒容,朝着瑞塔发难,“老东西,敢打我娘,老子抽死你。”

    说起老,瑞塔的表面年龄是三个孝顺儿子的一倍还多,可易家三子,硬生生长成了瑞塔的父辈面容,喊出一声老东西,搞笑极了。

    瑞塔缓缓抬眸,潇洒利落抬腿,一脚一个,将人踹出去砸在石头墙上,又反弹落地上,三人一人掉颗牙,痛得五官揪在一起,青筋暴起。

    准备在后面下黑手的易家三个儿媳,暗戳戳的就退了回去,和一直当隐形人的易得钱站一块,表示她们就是凑数的。

    师墨轻笑一声,看着还在哀嚎的文二丫,“你还有一次机会,别浪费了,给你一分钟说目的。错过这次机会,以后你怕是连长青公社的地界都踩不到了。”

    文二丫的哀嚎声猛然顿住,恶狠狠的看着师墨,“你个小……”

    瑞塔眼神一厉,文二丫生生改口,“你个不孝的东西,我可是你姥姥,今天这事,我肯定要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黑心肝的真面目。老娘这顿打不能白挨,我可是知道严谨一个大秘密,你要是不能让我满意,休想我告诉你。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断了严谨的前途,可别怪我没有提前招呼。”

    师墨挑挑眉,难得正眼看文二丫,清亮的眸子,冷气骤然凝聚,一把掐住文二丫的脖子,单手拎起来往前推,推得文二丫后背撞在石头墙上,直撞得文二丫五脏六腑翻滚。

    “啊……”

    易家几个儿媳和孩子惊声尖叫,吓得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易得钱甚至尿了,瘫在地上跟坨烂泥似得。

    师墨的动作又快又狠,脸上的煞气几乎要凝成实质,普通人根本受不住。此时看师墨,就像看厉鬼,心肝肺都在颤抖。

    文二丫的三个孝顺儿子都忘记了要孝顺,呆愣看着亲娘被掐得直翻白眼,老树皮一般的老脸涨得通红,吐着舌头,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下意识的吞着口水,缩了脖子,莫名感受到了疼痛和窒息。

    瑞塔冷声呵斥,“闭嘴。”

    尖叫声戛然而止,眼神越加惊恐。

    师墨似笑非笑的看着文二丫,“你在威胁我?”

    指尖就停在文二丫的颈动脉上,不轻不重的摁着,文二丫抖得跟筛子似得,又痛又难受。

    她比其他人更慌,能清晰的感受到脖子上的力道,她敢肯定,师墨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要她的命。

    不是吓唬她,是真的敢要她的命。

    惊恐下,连五脏六腑的痛都顾不上了,枯瘦的手,拽师墨的手,连连摇头,“不,不……我没有,没有。”

    师墨笑,一把扔开文二丫,用瑞塔递上的帕子擦手,又恢复了慵懒气息,“那就好,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威胁我,看来你是没什么重要的事了,瑞塔,送客,山路难行,众位还是少出门得好。”

    易家人都吓破了胆,半点不敢反抗,手忙脚乱,连滚带爬的往外走。

    文二丫却是个不知足,还不怕死的,忍住恐慌,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试图跟师墨讲价,“秘密,你……”

    “秘密,”师墨轻笑一声,“对了,你说关于阿谨的秘密,让我猜猜,或许是……阿谨不是严家血脉?”

    文二丫一愣,震惊的看着师墨,“你知道?”

    师墨看着文二丫,满脸嘲讽,“是啊,我知道,要不我也跟你说点关于你的秘密吧。”

    文二丫心下一慌,眼神闪躲,“我,我哪有秘密,我没有秘密。”

    “没有吗?比如你继女的死因?”

    文二丫瞳孔一缩,脸色瞬间惨白。

    师墨不动声色的挑挑眉,又道,“比如严大强给你的好处?”

    文二丫脸色几乎成了死灰色,这时候才是真的害怕。

    惊恐的看着师墨,她怎么会知道?

    她不可能知道的。

    师墨笑,是啊,她确实不知道,不过是猜的,看文二丫的反应,知道肯定猜得八九不离十。

    不过真相是什么,师墨不在意,只要这些人不上赶着找死,她懒得理。

    至于严谨名义上的娘,是否值得他们为她讨公道,等严谨回来自己看着办。

    “行了,滚吧。”

    易家人再不敢有丝毫停留,连滚带爬的跑了。

    放学回来的崽崽们瞧见了,一脸疑惑,见鬼了,跑成这样?

    鬼师墨……

    “妈妈。”

    “姑姑。”

    “堂婶婶。”

    崽子们知道师墨今天回来,还没进院子就嗷嗷喊。

    师墨收起浑身气势,笑着将扑过来的崽子们搂怀里,“这些天在家有没有乖?”

    “有,我们可乖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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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介绍:
师墨家养了个父亲战友的遗孤,是个面甜心苦的白莲花,挑拨师墨和家里的关系,负气离家出走,被卖进山里,遭受一年的苦难折磨,后终逃出深山被严谨所救,又因体弱昏睡三年。
这三年,师墨胎穿异世修仙界,修仙万年,飞升时,因心魔未除,被劫雷劈得粉身碎骨,神魂穿过时空裂缝,回到原来世界。
异世万年,现世不过三年。
重生回来,师墨有仇报仇,有恩报恩,顺便养养包子修修仙。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