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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炏     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txt下载     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6崽子们进医院

    蒙平英想扶起师墨,却被师墨拒绝了,流着眼泪抬头对着师子蒙平英摇头,又凑近安安耳边轻声呼喊。

    灵力不断的渡进小小的身体里,人群里不断响起叹息,都道不成了,不成了。

    师墨充耳不闻,感受小家伙的心跳,听着逐渐有力的噗通声,哭着笑了。

    “噗……”小安安喷出一口水,眼皮也动了动。

    师墨无力的瘫坐在地,搂着安安又哭又笑。

    严谨抱着康康小丫头,顾不得别人是否会说闲话,将师墨搂进怀里,给娘三个支撑。

    师子上前,给安安把脉,“没事了,不过呛了水,还是得进医院吊水,放心会好的。”

    这话对严谨说的,严谨点点头,“谢谢。”

    师子笑笑,又去看小严树,“我能给他看看吗?”

    季慧芳连连点头,“能能,劳烦您给看看,这孩子怎么了?”

    师子把了脉,又看了脸,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这孩子伤得有点重,被扇了一巴掌,不但造成了脑震荡,还可能伤了耳膜,具体的要到医院检查,我现在没有仪器也没有药,什么都做不了,你先让孩子平躺,我给他按按穴位,减轻痛苦。”

    季慧芳气得差点厥过去,怎么就伤得这么重呢,“该死的混蛋,让老娘知道谁伤我孙子,老娘要撕了他,医生,您快按,怎么按,您说,可一定要救救我孙子啊。”

    师子点头,“别担心,会好的。”师子手法娴熟,快速的在严树身上摁了几下,小家伙就不吐了,也不喊着难受了,只是哼哼唧唧的睡了过去,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小脸也惨白如纸。

    周琴和严利山赶来,看着昏睡不醒的儿子,急得眼睛都红了。

    严大智还算稳得住,只是脸色十分难看,“老大,去看看驴车套的怎么样了,老大媳妇,赶紧回家拿钱票,我去开介绍信,去县里医院看看。”

    “是爹。”

    三人风风火火的走了,师子又去给莫存看,莫存没有伤,“这孩子是被吓着了,还有些力竭,喝碗安神汤药,睡一觉就好。”说着话,在小少年虎口处有规律的按了几下。

    呆愣的少年悠悠回神,看到身边的爷爷,第一次嚎啕大哭,“爷爷,我救不了弟弟,我真没用,我救不了弟弟。”

    莫问询心疼极了,搂着孙子安慰,“小存乖,弟弟没事了,别担心。”

    师子拍拍小少年的头,这才起身去看自己儿子。

    小家伙被爷爷奶奶安抚得不哭了,只是还在打嗝,看到爸爸,伸出手要抱。

    师子抱着小家伙,给他擦眼泪,顺便检查脸上的伤,是被挠出来的,撸开袖子,身上也有,还有掐痕。

    垂下的眼眸里,闪过暗光,今天这事,没完。

    “泽长是男子汉了,不能总是哭鼻子知道吗?”

    小泽长打了个嗝,“泽,泽长不哭,爸爸,她们坏,坏,欺负我们,还,还打弟弟,我,太小了,哇……”似乎太小了是小家伙的伤心事,眼泪忍不住又哗哗的流了下来,止都止不住。

    师家人又好笑又心疼,确实小,才六岁呢。

    驴车终于姗姗来迟,几个孩子都被送上了驴车,严谨师墨带着安安康康,莫问询带着莫存,师子带着泽长,季慧芳周琴带着严树,严利山赶驴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县城去。

    严大智留在家里,调查事情始末,今天这事,肯定是不能善了的,不说其他,就是他孙子被人一巴掌扇出脑震荡就不能忍。

    车上,几个孩子都没哭了,只是之前哭得太狠,还在抽泣,窝在亲人怀里,恹恹的,看着心疼。

    师墨时不时亲一口小安安,小家伙没醒,身上的湿衣裳被师墨脱了下来,裹的是严谨的外套。

    小身子在睡梦里还在颤抖,师墨心疼得心口揪在一起。

    严谨握住师墨的手,给她安慰。

    师墨轻轻的靠在严谨肩上,救安安那会,精气神都消耗得差不多了,这会只觉得浑身发软。

    车上人见两人这么亲近,也没多说什么,毕竟除了莫家爷俩,都是亲近的人。

    莫老爷子也不是个话多的,且很有眼色。

    车上很沉默,一路到了县里。

    进急诊,找医生,泽长和莫存不严重,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也住一晚院。

    严树和安安是必须得住的,严树不用说,安安呛了水,小孩心肺弱,也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有没有伤着脑子。

    医生简单的检查了过后,脑子没伤着,不过,被扯过的耳朵倒是伤得不轻,和严树一样,似乎伤了耳膜。

    具体情况,得等他醒了才能判断。

    师墨气得,想在异世一般,毁了一切。

    严谨牵紧师墨的手,不让她着急。

    康康小丫头不哭了,靠在爸爸怀里,伸手给妈妈拍拍脸,“妈妈不气,坏人拧哥哥耳朵,康康咬,可疼可疼了。”

    师墨笑着接过康康,小丫头也吓得不轻,她只顾着安安了,还没来得及安慰她。

    “康康真棒,都能保护哥哥了,哥哥会好起来的,康康不怕啊,以后爸爸妈妈会陪着康康和哥哥,再不让人伤害你们了。”

    小康康娇娇软软的靠在妈妈肩上,“康康不怕,妈妈,康康疼。”

    师墨心下一慌,小丫头别是有内伤吧?“康康哪里疼,告诉妈妈?”

    严谨也急了,他抱了小丫头一路,竟是没发现她也有伤。

    “康康哪里疼?”

    小丫头无力的看着自己的小短手,“手手疼。”

    小两口看着小丫头一直耷拉着的手臂,轻轻掀开肩上的衣服,发现小肩膀处已经红肿了,骨头往外凸着,整个小肩膀都变了形。

    严谨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懊恼得恨不得掐死自己,“我怎么这么蠢。”

    师墨被他那一巴掌扇得心口疼,这傻男人,“阿谨,不是你的错,别自责,先找医生给康康看手。”

    严谨抿着唇点头,这动作,跟小安安一模一样,“我去找医生。”

    说着就垂着眼眸出去了,冰冷的俊脸,被煞气覆盖,见者纷纷退避。

    师子跟医生交流了一番几个孩子的情况,又去买了些吃的回来,在门口和严谨面对面遇上。

    结果他打招呼,严谨竟没看到,垂着脑袋就走了。

    心下奇怪,“他怎么了?”

    莫问询微微掀了掀眼皮,这熟悉的语气,可不像是陌生人。

    如此,也能解释师家人的东西和药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了。

    摸摸睡着了的小孙子,和师家人保持现在的关系,往后,他们爷俩也算是有了帮衬了。

47探望

    师墨把康康的肩给他看,“康康手臂脱臼了,阿谨没发现,在自责。”

    师子看到小康康的伤,眉头紧蹙,“伤得这么重?”心里也对严谨有些责怪,这么久都没发现,当什么爸爸。抬头看着小丫头不哭不闹靠在自家小妹肩上的样子,心疼极了,小丫头这么大点就这么忍得,倒是跟她妈妈小时候一样倔得厉害,“康康真棒。”

    小丫头没了精神,在师墨脖子上蹭了蹭,想睡觉。

    师墨在小丫头背上拍了拍,小丫头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师墨用精神力让小康康进入深沉睡眠,隔绝痛意,待会正骨免得受罪。

    师子的正骨手艺不错,不过,这里是医院,他不好随意出手,只能等严谨叫来专业医生。

    师家人的身份,不适合出头,师墨也是担心师子又被人扣上什么帽子,所以才让严谨去叫医生。

    没多久,严谨带来了医生,只是脱臼,这时候医疗水平不行,正骨过后,只是用绷带吊着,亲属看着别乱动就是,药都不用开。

    师墨也没多要求,师子帮着完善了一番,师墨用精神力固定,再抹上之前给师义锋的药膏,要不了多久就会好。

    严利山去寄存驴车了,季慧芳和周琴办理了住院手续回来,莫家和师家是下放人员,没钱没资格,只能他们帮着办,这钱算是借的。

    今天几个孩子算是生死之交,季慧芳也没小气。

    都知道牛棚里的孩子救了她孙子,还救了大队里的孩子,他们回报一二,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即便有人说三道四,他们也有正当的理由。

    “都办好了,今晚让孩子们好好休息,我们没有床位,只能在旁边将就将就。”

    “已经很好了,多谢季同志,这钱,还请您在工分里扣除。”莫问询道,他们下放人员唯一的收入,就是薄弱的工分,这钱只能慢慢还。有人倒是会有好运,会有亲朋好友送钱送粮,可他的儿子媳妇孙子都被自己害得在受苦,全都无能为力。

    季慧芳摆摆手,“没事,只要孩子好了就行。”

    师子递上买的吃食,“刚刚在医院外买的,大家都没吃午饭,将就垫点。”几个杂粮馒头,勉强能填饱肚子。

    众人也不客套,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相互帮衬没毛病。

    几个孩子这会都睡着,暂时没事,师墨让严谨去给孩子们买一身换洗的衣服,再买些新鲜吃食,去熟人家借锅灶,自己做,孩子得吃点好的补补。

    严谨不放心,“你一个人照顾得过来吗?”

    “我能行,快去吧,还有大家呢。”

    严谨看了眼两个孩子,点头,“行,我先去叫大山子过来帮忙跑跑腿。”

    “好。”

    严谨的钱,都在师墨身上,师墨偷偷给他塞了一把钱票,“能买些鸡骨头鱼什么的最好,早去早回。”空间里今天得了不少吃食,可不适合直接拿出来,师墨想着什么时候偷偷加进去。

    严谨快步跑走了,先去不远的邮局打电话叫人,再去供销社买成衣,一个孩子一套,再买些糕点糖果,然后再去买生食。

    严谨还没回去,谭振国和大山子就已经到了医院,找到了师墨。

    两人敲响病房门,“嫂子。”

    师墨笑着回应,“你们来了,又要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应该的,孩子们都没事吧?”

    “没事,就是得在医院养养。”

    “那就好。”

    季慧芳看侄媳妇和两人熟悉,赶紧端了两杯水过来,“天热,喝口水,去去暑。这两位同志是?”问的师墨。

    师墨跟大家介绍,“他们都是阿谨的好兄弟,在公安局上班,帮了我们很多忙。”

    公安局啊?

    季慧芳眼睛一亮,没想到自家堂侄子还有这么能耐的兄弟,脸上的热情更甚了,“哎哟,那可得好好谢谢你们,快坐,快坐。”

    谭振国一张扑克脸没什么表情,大山子笑呵呵的应承,两人都坐了下来。

    师墨道,“这是我们堂婶。”

    “原来是婶子啊,谨哥经常跟我们提起您呢,说您是个大好人,谨哥从小就受您照顾。”

    季慧芳被说得心花怒放,“嘿,我哪做什么啊,不过这位同志眼熟,是不是小谨翻新房子那阵,小同志去过?”卡车去的时候,季慧芳在忙,没工夫看热闹,还真没和大山子说过话,就远远的看了一眼。

    大山子亲热的和季慧芳拉家常,“婶子好记性,给谨哥拉材料的卡车师傅不认识路,我帮着带过路,那天着急忙慌的,都没来得及跟婶子问好,婶子可别怪罪。”

    “那哪能呢,原来材料是你们帮的忙啊,真是太谢谢了。”

    “不客气不客气,是我们老大出的力,我就帮着跑跑腿。”大山子还没被嘚瑟冲昏头,知道自家老大在旁边虎视眈眈呢,不能抢功劳。

    谭振国撇了大山子一眼,他会屑与干这么幼稚的事?

    病房里的其他人都不怎么好介绍,师墨就没再开口,等一老一少寒暄完,才说正事。

    “事情具体怎么回事,我们还不太清楚,但唯一能肯定的是孩子们都是两个知青伤的,到时候恐怕还得麻烦振国兄弟跑一趟。”

    “对对对,”季慧芳也回归了正题,“那两个小贱人把我孙子一巴掌扇成脑震荡,医生说差点扇傻了,现在耳朵什么情况还不知道,该死的贱人,老娘绝对不会让她们好过。”

    “妈,”周琴拽拽婆婆的衣摆,人家公安呢,说话注意点。

    季慧芳脸色一僵,刚刚和大山子说得太嗨,忘了他们身份,“那个,两位同志,可不能轻饶了两人,我侄孙被扔进塘里,差点没命,还有这几个孩子,你看看,都伤成啥样了,那心是真狠啊。”

    “婶子放心,这事我们一定调查清楚,不让几个孩子白白受苦。”谭振国一脸严肃,浩然正气挡都挡不住。

    “好好,谢谢,谢谢啊。”

    谭振国又待了一会,留下大山子走了。

    严谨还没回来,中途严利山停好驴车来了一趟,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又被季慧芳打发了回去,把这里的消息带回去,还让带些钱票和换洗的衣裳,严树的情况怕是得住好几天院。

    严利山只能眼巴巴的远远的瞅了一眼儿子,就又驾着驴车回了。

48借锅灶

    严谨回来,大包小包提了不少东西。

    “怎么买这么多?不过日子了?”季慧芳上去一看,就瞪了严谨一眼。

    师墨赶紧讨好笑,“堂婶,是我让阿谨买的,孩子们遭了罪,得补补,这些衣裳让孩子擦洗过后换上也能舒服些,天热,已经够遭罪了,换干净的衣裳清爽些。”

    行吧,师墨都这样说了,季慧芳还能说啥。“等回去,婶子把钱补给你们。”

    “对对,要补上的,不能全让你们家破费。”周琴话不多,但很拎得清,很有长媳风范。

    师墨摆手,“不用,婶子和嫂子可别跟我客套,你们要是算得这么清,阿谨和孩子们,我们一家子受你们的照顾,怕是得补好大一笔。”

    季慧芳嗔怪的瞪了师墨一眼,“你这孩子,跟小谨一样,嘴皮子利索,婶子说不过你们,但就这一回,可不能再这么大手大脚了。”

    “好,都听婶子的。”

    莫问询踌躇上前,“我替孩子谢谢你们,只是这钱……”

    “老爷子不用提钱,今天几个孩子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了,我当姨的,送孩子一点东西,不值当什么。你们也是。”师墨顺带捎上了师子。

    师子心里暗笑,面上倒是感激,“如此就多谢了,我没什么本事,就会些医术,往后有个头疼脑热的,可以来找我。”

    “好。”

    “那可好了,往后我们大队也有医生了,不用往公社跑,方便得多,今天我看这同志的医术不错,往后就要麻烦你了。”季慧芳本来对牛棚的人就心存怜悯,先不说他们是不是真的十恶不赦,单看这老弱病残的就让人不忍心。

    今天几个孩子确实算是生死之交了,这同志也算是救过她孙子,她给些善意,理所应当,往后也不怕人给他们使绊子。

    师子笑得温和,“能为人民服务,是我的荣幸。”

    莫问询看师子这么干脆的接受了,不管他们是否有什么关系,面上倒是让他自在许多,也跟着应和,“我就先谢谢大家了。”

    师墨笑笑,“不客气,阿谨,你和大家去打热水给孩子们洗洗,我去做饭,借了谁家的锅灶?”

    “我我我,嫂子,去我家,我家近,样样都有,我妈在家呢,我带你去。”大山子赶忙凑上来。

    严谨点头,“去大山子家吧,他带你去,不远。”他们小两口,必须得留下一人照看孩子,要不然他就自己陪着去了。

    师墨没意见,季慧芳推出周琴,“侄媳妇,让你嫂子陪你一起,给你打下手,两人快一些,也轻省一些。”

    “好,那我们就先走了,孩子们就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快去吧。”

    师墨和周琴跟着大山子去他家,确实不远,步行过去也不过十多分钟。

    大山子的娘吴英,不过四十多岁,是个乐观热情的中年女人。

    经大山子介绍之后,就热情的领着师墨和周琴进屋。

    “快来快来,需要什么跟吴婶说,家里没有的,让大山子去供销社买。孩子身子弱,不能马虎。”

    师墨笑,“谢谢吴婶,东西我们都买了,不够再找您借。”

    “别说什么借不借的,随便用,大山子可总是跟我叨叨他谨哥和嫂子,我早就想见见了,可见今天巧了,要做什么跟吴婶说,我也来给你打下手。”

    “那可真是太好了,”师墨没客气,知道吴婶不是说的客套话,自己太客气,反倒让人心里不舒服。

    三个女人在灶房忙碌,大山子没事,跑屋子里把自行车票揣上,这个他可一直都记得。

    师墨趁两人不注意,往饭菜里加了些稀释过的空间水,对孩子们的恢复有好处,空间里的野菜蘑菇野味倒是没机会混进去。

    忙忙碌碌近一个小时,做出了三菜一汤,炖豆腐,鸡蛋炒韭菜,炒土豆丝,一个酸菜汤,用鲫鱼熬汤煮了一锅粥。

    还炖了只鸡,不过时间不够,鸡还在灶上,请吴英帮忙看着火,晚些时候让大山子跑一趟来拿。

    给吴英留下一份,大山子和师墨周琴回了医院。

    孩子们都还没醒,大人们先吃。

    怕吃不饱,路上师墨还去买了些馒头窝窝头。

    大人们刚刚吃完,孩子们就闻着味陆陆续续醒了过来。

    最先醒过来的是莫存,迷糊了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心心念念的想着弟弟妹妹们。

    师墨用铝饭盒端着饭菜送过去,“莫存别担心,弟弟妹妹们都很好,今天谢谢你了,快吃吧,吃完就不难受了。”

    十二岁的小少年很懂事了,听了感谢并没有高兴,反而很愧疚,“对不起姨姨,弟弟妹妹们都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没用,没能保护好他们。”

    “孩子,你先跟我们说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季慧芳过来,倒没有责怪莫存的意思,今天的事,她很想知道始末,这几个孩子,也就莫存大一些,能够说明白。

    莫存含着愧疚,说清楚原委。

    季慧芳气得浑身发抖,“好啊,我还道都是些读过书,知理有素质的人,没想到做事这么下作,连孩子都欺负,看老娘回去怎么收拾他们。”

    其他人同样气得不轻,尤其是莫问询和师子,他们没想到,孩子在他们看不见的时候,还受了这么多罪。可这些孩子都懂事,知道大人辛苦,受了苦,受了欺负,从来不说。

    心下更是愧疚,是他们太粗心,孩子被欺负了他们都没发现。

    师墨叹口气,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拍拍莫存的肩,“你是个好孩子,这事你没错,别自责,快吃饭吧。”

    莫存红着眼,哽咽着埋头吃饭,很久,没有人对他们这么友善了。

    莫问询偷偷抹了抹眼泪,孙子心里苦,他都知道。

    小严树第二个醒过来,还难受,连香喷喷的肉都不觉得香了,嘴里一直哼哼着难受。

    季慧芳周琴心疼得直掉眼泪,把艾淑仪黎美美又骂了个狗血淋头。

    师墨用精神力给严树缓解了些痛苦,脑袋没那么晕了,耳朵也不嗡嗡嗡乱叫了,也不想吐了,才堪堪吃下一碗鱼汤粥。

    小家伙吃完就睡了,季慧芳和周琴又抹了一回眼泪。

    小泽长被挠了满脸伤,身上也掐了不少青紫出来,不过都是些皮肉伤,精神心理都没受什么伤害,倒是能吃。醒过来后,吃了两碗鱼汤粥和清淡的菜。

49发烧

    师墨亲亲小家伙的脑袋,她走的时候,小家伙才两岁,胖嘟嘟的,总是喜欢抱着她的腿喊姑姑。

    师墨那时候虽然娇蛮,但对家里的侄子们却是真心喜欢,买了好吃的好玩的,都喜欢给他们带回去。

    现在就泽长在身边,也不知道那几个小家伙如何了。

    想着,师墨鼻子有些酸,忍了忍又亲了口小家伙,“谢谢小宝贝救了弟弟妹妹,以后常和弟弟妹妹玩,也可以到姨姨家来玩,姨姨给你做好吃的。”

    小家伙很心动,他知道这个是姑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不让他去找姑姑,不过他听话,说不让找,就不找。

    这会姑姑让他去,他可以去吗?

    转头去看师子,小眼神巴巴的,特别可怜。

    师子怎么忍心拒绝,看到严谨对他点头,便知道这事可行,也就对小家伙点了点头。

    小泽长高兴得差点蹦起来,直接往师墨怀里扑,以前的事他不记得,可他好喜欢姑姑身上的味道。

    小脑袋在师墨怀里蹭了蹭,“姨姨,我能叫你姑姑吗?”

    师子眉头一跳,想要阻止,被严谨制止了。

    季慧芳周琴没多想,莫问询却是恍然大悟,如此就说得通了。

    师墨搂着小家伙,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好,以后泽长就叫姨姨姑姑,严叔叔就是姑父,安安康康就是表弟表妹,你是大哥哥。”

    小家伙乖巧的喊姑姑姑父,又拍着胸口保证,“姑姑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安安康康的,不让人欺负他们。”

    “姑姑相信泽长。”

    季慧芳笑道,“得,这可是件喜事,等回去了,还得庆祝庆祝。”

    师子赶忙摆手,“亏得众位不嫌弃,才能纵着孩子,只是我们这身份,着实不能连累大家,私下里孩子叫叫没事,不宜声张。”

    季慧芳一高兴,把这事给忘了。不过倒觉得师子是个实在人,没有蹬鼻子上脸,自己也干脆的应了,“行,就让孩子私下里叫,要是有人敢嚼舌根,老娘动手撕了他,小泽长可是护着安安康康的,对孩子好点怎么了,不声不响的那才是白眼狼呢。老爷子,你家孩子也是个懂事的,往后多到家走动走动,小孩子玩得好,不碍事。”

    莫问询大喜,面上倒是淡定,“那就多谢季同志了。”

    师子也道谢,有了季慧芳的话,他们的交往名正言顺得多,不怕被人当做把柄找茬。

    没多久安安康康也醒了,安安小哥哥是被吓着了,一醒过来就找爸爸妈妈,师墨心疼的搂着他一顿安慰。

    小家伙又呛了水,吃东西难受,师墨就一点点的喂。

    康康醒了后,手臂感觉不到疼,没多难受,就是找爸爸妈妈和哥哥。

    死活不愿意自己一张床,要和哥哥睡。

    小哥哥即便难受害怕也想着顾着妹妹,见妹妹过来,牵紧妹妹的手。

    知道妹妹的手伤了后,又自责起来。

    师墨严谨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小丫头倒是有模有样的拍着哥哥的胸口安慰,“康康不痛哒,哥哥不哭。”

    只是红了眼,眼泪还没掉下来的小哥哥……他没哭,别乱说,他不要面子的吗?

    小丫头不懂哥哥的羞涩,撅着小嘴凑过去在小哥哥脸上亲了一口,“康康保护哥哥。”

    安安小哥哥抿着小嘴,耳朵都红了,牵着妹妹的手紧了紧。

    师墨严谨对看一眼,无声笑了。

    天暗了下来,大山子跑了一趟,回家把鸡汤拿了过来。

    喂了些给孩子,剩下的几个大人分了。

    几人无不感叹,孩子们受伤了,他们倒是补了一回。

    夜晚没什么事,几个大人轮流着休息。

    大山子没有回去,和严谨在病房门口聊天,顺便将放兜里的自行车票给严谨。

    “谨哥,听老大说,要乱了,虽然不明显,但已经有苗头了。”

    严谨不意外,自家媳妇说过了,黑暗就要来临,他查过,也分析过,大概明白了什么是黑暗。

    大山子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

    伸手拍拍大山子的肩,“没事,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

    大山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信任严谨,当即笑着点头,“好。”

    半夜,其他几个孩子还好,安安却发起了烧,还在做噩梦,小身子被汗水浸湿,挥着手喊爸爸妈妈。

    师墨心疼得不行,严谨要去找医生,师子拦住了,让他去端一盆温水,要是能找到酒就更好了。

    “我家有酒,我回去拿。”话落,大山子一溜烟跑回去了。

    师子用毛巾给安安擦身体,手心脚心,“孩子还小,能不用药就尽量不用,如果物理降温不行,再考虑用药。”

    师墨已经六神无主,人类情感真的很神奇,饶是你曾经多克制冷漠,可在真正关心在意的人面前,什么理智都会成为泡影。

    师子怎么说,师墨怎么听。

    搂着安安,亲着他汗津津的小脑袋,一声一声的唤,“宝贝别怕,妈妈在这,乖,没事了,没事了。”

    严谨也满心担忧,但他比师墨稳得住,守在小丫头身边,免得她被吓醒了害怕。

    安安小朋友很棒,大山子把酒送来,师子给他搓手脚心,搓背心,没多久就降了温,逐渐平静下来,呼吸变得平缓。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师墨给他用温热的帕子擦了一遍,换上干净的衣服,小安安慢慢的睡得安稳起来。

    一晚安然度过,吃过早饭,孩子们的精神都还不错,医生来挨个检查了一遍,莫存泽长都没事。

    康康的手臂回家休养就行,小孩子恢复能力强,只要不造成二次伤害,就没事,连药膏也没开,药品太紧缺,没办法。

    严树的脑震荡有些严重,需要在医院多躺几天,耳膜只是有一点损伤,恢复两天就好,不会影响听力。

    安安的耳膜损伤却很严重,被黎美美揪住,和几个孩子争抢的时候不但没松,还下意识揪紧了,如果恢复不好,可能会影响听力。

    以现在的医学水平,恢复不好是必然的。

    师墨得到答案,恨不得回去弄死那些蝼蚁,可恨自己现在就比普通人强一点,完全没有了一念成灰的能力。

    严谨也一脸寒霜,怕吓着孩子,才极力忍住爆发的怒火。

    师子恨得几乎掐断自己的手指,一切事情的源头,是他们的身份,而造成他们身份的罪魁祸首是袁杏,这笔账,他一定会算的。

50狗咬狗

    “小……同志,放心,我的医学水平还算可以,往后着重研究这方面,一定能治好安安的。”

    师墨坚信自己能恢复,治好安安不过抬手之间的事,她就是愤怒,自责。安安才两岁多,就承受了这样大的痛苦,当时被揪着耳朵,生生扯裂了耳膜,他该多疼。

    可这孩子从头到尾,一声也没吭。

    师墨心口堵得难受,搂着安安的小身子,双目赤红,哽咽道,“嗯,安安一定会治好的。”

    “妈妈不哭,安安不疼。”小家伙伸出胖乎乎的手,给妈妈擦眼泪。

    师墨再也忍不住,搂着安安无声落泪。

    其他人别开头,不忍心看。

    严谨抱着小丫头,又将母子俩搂进怀里,幽深的黑眸暗沉如寒潭,俊脸上覆着寒冰,看不清神情。

    可周身的煞气,怎么都掩藏不住。

    小康康不知道怎么了,看妈妈哭,哥哥难受,爸爸生气,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其他几个孩子不明所以,也跟着哭。

    整个病房全是哭声,隔壁听到声响过来看了一眼,发现是孩子,便退了回去。

    哭得累了,众人渐渐平复过来。

    季慧芳打了热水,让大家都洗洗脸。

    严利山带着衣服钱票来,听了消息也是怒不可遏。

    季慧芳让他带着莫家爷俩和师子父子俩回去,他们两家的孩子都没事了,没必要在医院里受罪。

    顺便再回去说说情况,黎美美和艾淑仪肯定得严惩。

    谭振国也来了,“这事我亲自跑一趟,绝对不让小家伙白受罪。”谭振国也是真佩服安安小朋友的,很有他爸爸的风范,即便割肉了,也不会出声喊疼。

    严谨拍拍谭振国的肩,“多谢了兄弟,得空了到家来,让你嫂子给你做好吃的。”

    谭振国不太会笑,扯扯嘴角,“那可说定了。”

    可怜严利山来回跑了两趟,都没能好好看看儿子,带着一行人快速离开,病房一下子空了不少。

    折腾一上午,又该晌午了,早上是在外面随便买的,师墨准备去做午饭,偷渡空间里的食材。

    季慧芳拦住了,“你们俩孩子离不了人,我去做,大山子给我带路。”

    师墨也没拒绝,看两个小家伙眼巴巴的小眼神,确实不忍心离开,“那就辛苦婶子了。”

    “这多大点事,行了,没事就休息一会,趁有床位,别到时候又安排人进来。”

    “好。”

    季慧芳离开,周琴和师墨在空床上躺着休息,几个孩子睡不着,就在一起玩玩具,是严谨买回来的,严谨在旁边守着。

    师墨突然起身,“阿谨,也不知道上次的老爷子和那位同志出院没有,我们还没来得及感谢他们,要不你这会去看看?”

    “不着急,你先休息,等婶子他们回来了,我再去看也一样。”

    师墨想想也是,“那行,有事就喊我。”

    季慧芳离开了一个多小时,拎着吃食回来,同行的还有大山子的亲娘。

    吴英和季慧芳很聊得来,不过一顿饭的工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大山子这个亲儿子都被遗忘到了一边。

    “吴婶来了,”师墨周琴听到声响就醒了,看到吴英笑着问好。

    吴英放下带来的麦乳精和水果罐头,“昨天该来的,就是请不到假,刚好今天休息,就过来看看,孩子们怎么样了?”吴英的丈夫和两个儿子都是烈。士,组织上给安排了屠宰场食堂的工作,每天上午和饭点最忙,昨天师墨他们去的时候是下午,吴英刚好忙完回家,倒是巧合,只是晚上又得去上班,就没跟着一起过来。

    师墨笑,“吴婶来就很好了,怎么拿这么多东西,孩子们没什么大问题,多躺几天就好。”

    吴英摆摆手,“东西给孩子们吃着玩,不是啥值钱的玩意。这回可遭了大罪了,得好好养。那些天杀的玩意,真不是东西,连几岁大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哎哟,老妹妹诶,你不知道,要不是我孙子离不得人,我现在就想回去撕了那两个小贱人,真是气死我了。”

    “那样的人可不能手软,要不然还以为咱怕他们呢,瞧瞧这心黑的,可不是啥知识分子。”

    “对对对……”

    两个新认的老姐妹凑在一起聊开了,完全没有别人插话的余地。

    大山子无奈的耸耸肩,瞧瞧,他这一路被无视得。

    把饭菜拿出来摆上,“谨哥,嫂子们快吃吧,今天运气好,遇到卖藕的,买了些,和昨天谨哥买的排骨一起炖的,香得很,还给小家伙蒸了肉沫蛋羹,是我妈的拿手好菜,快尝尝。”

    吴英的手艺确实不错,她在屠宰场食堂工作,虽不是大师傅,但也有两把刷子。

    几人欢欢喜喜的吃着午饭,严家大队气氛空前的凝重。

    知青点,黎美美和艾淑仪从昨天安安被甩进水塘就开始慌了。

    后来又发生一系列事,在师墨他们一群人带着孩子往县城跑的时候,她们就已经偷偷回到了知青点。

    两人手脚冰凉,不知所措。

    缓了许久,才想起来收拾东西跑路。

    可她们什么都没有,怎么跑?

    黎美美作为舔狗,第一次对艾淑仪产生不满,如果不是她懒,出了个抢牛棚孩子草的馊主意,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艾淑仪被捧惯了,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外面,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责怪她。当即怒骂,说黎美美自己蠢,连个孩子都收拾不了,不过是拿点草就弄出这么多事,一点用都没有。

    然后两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严大智送走师墨他们一行人之后,就找人了解了事情大概。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知道肯定跟知青点的黎美美和艾淑仪有关,立马带着人去找她俩。

    到知青点的时候,两人正打得激烈。

    跟着过来看热闹的人都惊呆了,黎美美在众人眼里就是艾淑仪的狗腿子,走哪跟哪,随时随地的摇尾巴讨好。没想到,不摇尾巴,亮爪子的时候,也是毫不留情。

    这也就算了,平时看谁都是尔等贱民,端得高高在上的艾淑仪,竟也能跟泼妇似得挠脸抓头发,龇牙咧嘴,面目狰狞。

    啧啧,女人。

    不过这俩打起来是真有看头,嘴里骂骂咧咧的,什么话恶毒说什么,口才了得。

    严大智正生气,看两人狗咬狗也不阻拦,等她们打累了,才让人分开带走。

51谭振国抓人

    严大智分开询问,两人早就被吓慌了神,后来又打了一架,精疲力尽,严大智问什么说什么,只是把自己说成无可奈何,对方才是罪魁祸首。

    因为不知道孩子伤得怎么样,严大智暂时也没处理她们。

    后来严利山回来,带回消息,还说这事公安会介入。

    严大智就按耐住暴躁,没处理,等着公安到来。

    黎美美艾淑仪两人一直被关着,关得都快神经错乱了。

    黎美美在家不受宠,从小就钻营怎么活得更好,内心强大不少,喊过几声过后,就安静了下来,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艾淑仪就不行了,没关两个小时,就嚷嚷着要出去,她要回家,说她爸爸是谁,她家有什么背景,她要严大智没有好下场。

    吵吵闹闹一整晚,除了送饭的人讥讽了她几句,没有人搭理。

    一直到谭振国到来。

    村民第一次见公安,都显得很局促不安。

    黎美美和艾淑仪也被带了来。

    谭振国为了震慑住众人,开口就定性为杀,人未遂。

    黎美美艾淑仪当即就吓傻了,半天没反应,村民也吓得不轻,平时有个偷鸡摸狗就了不得了,哪接触过杀人。

    谭振国本身一张扑克脸,不苟言笑,在这样的氛围里,更具震慑力。

    环视一圈,冷道,“现在,参与过这件事的都站出来,做笔录。”

    众人哪敢,集体往后退了一步。

    谭振国不意外,他下乡办过不少案,虽然都是些小案子,但不管大案小案,整天就知道土里刨食的社员同志都会对他们这些公安产生畏惧。

    这样的情况,对他们来说有利有弊,暂且不谈。

    谭振国沉默着,总要给众人些时间反应。

    果真,人群里,没多久走出来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是牛棚的,昨天出事的时候,也在一起,平时话少,很腼腆,叫沈雨婷。

    她和师家人隔壁老两口带的孙女段佳苗年岁差不多,同样话都少,是牛棚孩子里唯二的姑娘。

    不过,段佳苗的话少不是因为性格,至于为什么,没人知道。

    沈雨婷走出人群,见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她身上,小脸通红,局促不安,眼眶里也蓄满了的泪。

    可小姑娘即便害怕胆怯,也没退缩,仍旧站着。

    人群里,沈家人鼓励的眼神,让小姑娘多了些勇气。

    沈家和师家一样,都是一家老小一起被下。放的,老两口沈重如,赵世娟,和师义锋老两口年岁差不多。年轻两口子沈密、潘碧芳,要比师子年岁大上一些,带着一个女儿,就是沈雨婷。

    当初他们也是很中意那个单独的小牛棚的,沈雨婷是个小姑娘,也不知道会在这里待多久,小的时候还好,大了,住在混杂的地方实在不方便。

    不过,开口晚了一步,况且那时候师义锋的样子比他们凄惨多了,就没争取。

    看沈雨婷站出去,另一个小姑娘段佳苗看了眼爷爷奶奶,见他们摇头,便垂下脑袋,没有动。

    牛棚的另一个孩子,是个十岁的小男孩,跟着爸爸,父子俩同副造型,大黑框眼镜,遮住眼睛的长碎发,很瘦弱,却很白,即便夏收的时候每天都在地里被太阳灼晒,也没黑一点。

    父子俩都斯斯文文,脾气好得像是没脾气,爸爸叫叶宗青,儿子叫叶樊,存在感都极低,这会倒是站了出来。

    段佳苗见状有些着急,也想站出去,但段鹏和陆月,也就是小姑娘的爷奶拽住了她,冲她摇头。

    小姑娘抿着唇,又垂下了头。

    谭振国见状,扑克脸柔和了许多,走到两个孩子面前轻声询问。

    沈雨婷紧张害怕,叶樊是慢吞吞的软性子,好在事情经过都说得很清楚,还指认出了除了黎美美和艾淑仪外,另外两个抢他们草的知青,一个叫祁自求,一个叫文楚,祁自求瘦弱矮小,文楚高瘦。

    被两个孩子曝光后,阴测测的瞪了他们一眼,缩在人群没吭声。

    两个孩子具是一抖,但都坚定的站着,没退缩。

    严大智扫过去一眼,冷笑,在他的地盘上闹事,这是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啊。

    抢草这事,谭振国不好管,主要抓伤人的事。

    两个孩子把当时的情况说得很明白,谭振国问黎美美和艾淑仪,“你们俩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黎美美一个劲的哭求,说不是故意的,都是艾淑仪指使的,她是无辜的。

    艾淑仪就一个劲的叫唤说自己有什么背景,谁敢动她,她就让谁不好过。

    谭振国把两人的话都记录下来,两人都不否认,只是推责威胁恐吓而已,能直接定案,确认为伤人。

    两个知青都不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人,否则也不会吓得自相残杀,只是人品差了些而已,谭振国难得的心善了一回,没有定性为杀人未遂。

    问责清楚之后,谭振国带着两人离开了。

    严大智招手,让所有人都留下。

    众人知道严大智小孙子被知青伤了,心情正不好,一个个的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等他说话。

    严大智冷眼扫视了一圈,道,“我严大智平时为人如何,相信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我自认不是一个面面俱到的大队长,但也绝对不是一个是非不分,蛮不讲理,甚至心狠手辣的人。对社员,我都尽量做到照顾到每一个人,做到公平公正,按照大家的情况安排任务。只要在我严家大队的人,从没有特殊,不知道大家伙认不认同我的话?”

    严大智的话大家伙自然是认同的,虽说会有人总是嘀咕严大智这样那样的不好,但他们心里明白,在做大队长这事上,整个严家大队只有严大智能胜任,其他人要么蠢,要么奸,要么小心思比他们这些社员加起来还多,总之没有一个能做到像严大智这样,尽可能的为大家伙想的。

    “大队长,这话还用说吗,我们自然是认同的。”

    “对,你就是我们严家大队公认的唯一的大队长,除了你,谁也做不了。”

    “你可是咱长青公社出了名的公正人。”

    众人七嘴八舌,一溜的马屁,拍得啪啪响。

    严大智木着脸听,并不沾沾自喜,这些人心里想啥,他都知道,但他不在意。

    等众人都说够了,才开口,“既然大家认同我这个大队长,认同我安排的任务,那么那些阳奉阴违,甚至欺凌弱小的人,是对我的安排不满吗?”不轻不重的问话,众人下意识把视线投向被沈雨婷和叶樊暴出来的两个知青。

    两个知青脸色很难看,他们并不认为抢草这事有什么错,也不觉得凭这件事,这些泥腿子能对他们做什么,只是,这样的眼神他们不喜欢。

52严大智的怒火

    祁自求怒目而视,“看什么看,不就几背篓草有什么了不起的?”

    文楚同样道,“多割几背草而已,那是看得起他们。一个个的小杂种,还给脸不要脸的讲条件,不知所谓。”

    严家大队的人对这些看着斯斯文文,好似十分有学问的知青,简直惊呆了,认识也提升了一个新高度。

    说实在的,那些人,他们只觉得是个陌生人而已,没有恨没有怨,别人说他们做了多么可恶的事,但自己没有亲眼见过,没有亲身经历过,更没有直接损害他们的切身利益,是真的一点也感受不到好恶。

    那些人干起活来可比知青强多了。实在想不明白这些知青,怎么就这么大的恨意,自己偷懒还理直气壮。

    是他们思想觉悟不够高,还是这些知青心胸太过狭隘?

    村民们想不通。

    严大智却不顺着这俩人的话进套,冷笑一声,“看来你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我严大智是严家大队的大队长,安排社员上工是我的任务,在严家大队的人都得听我安排。我不管你们是知青还是住牛棚里的人,站在我严家大队的地盘上,就得听我安排。我给你们安排割草,你们不但毫无作为,还理直气壮的耍小聪明,这是对我安排的挑衅,是对我严大智,对我严家大队的挑衅。”

    “你……”两个知青被严大智说得脸色青白,想要开口反驳,严大智没有给他们机会,继续道。

    “这些同志,是组织安排的,组织给了他们改正错误的机会,就是认可了他们”

    两人脸色瞬间惨白,怒指严大智,“你别血口喷人,我们什么时候不满了?”

    严大智满眼鄙夷,还想跟他斗,不知所谓,“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心思,你们现在在我严家大队的地盘上,那么就做好一个严家大队社员该做的事,我给你们安排什么任务,你们就做什么,再敢耍小聪明,别怪我不讲情面,”抬头又环视一圈,“你们也一样,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直接当面说,别搞这些小动作,丢人现眼。今天我话就撂这了,谁敢再犯,决不轻饶。还有,知青同志们看不上割草的活......以后,社员同志们怎么上工,你们也怎么上工。”

    牛棚里的人大喜,割草和其他活比起来,真不算是累人的活。

    知青们就傻眼了,可他们不敢跟发怒的严大智讲条件,只能咬牙暗恨知青点里的几颗老鼠屎。

    祁自求文楚哪还敢说什么,严大智那么大一顶帽子戴下来,差点要他们的命。

    严家大队的社员们没什么反应,反正这事跟他们没多大关系。

    不过,还是有些人忍不住嘀咕了几句,他们也想要割草的活,奈何谁也不敢这时候触严大智的霉头。

    县城医院,师墨几人吃过午饭,严谨就去了之前住的病房,发现里面的人都换了,又问了护士,知道两人都出院了便回了自己的病房。

    师墨听了消息,微微蹙眉。

    老爷子什么情况,他们不太清楚,但中年汉子的情况他们知道,没个两三个月出不了院,即便待不了这么久,也不会这么早出院才是,太冒险了。

    想罢,师墨琢磨着什么时候去看一看,把用普通药材配置的续骨膏做出来。异世做的药膏自然不会送人,她又不傻。

    三个小家伙在医院里住了一周,期间谭振国来了一趟,说了黎美美艾淑仪的情况。

    除了季慧芳婆媳骂了一阵,师墨严谨都没开口,谭振国是明白他们的心情的,私下里会让人好好招呼牢里的俩人。

    严树小朋友已经活蹦乱跳,康康的胳膊也早就好了,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一直吊着,医生凭借经验摸骨,没发现什么异样。

    唯有安安小哥哥,他的耳朵医院表示无能为力,注定要聋了。

    几个小家伙不懂这代表什么,大人们却知道。

    师墨只对严谨说过没问题,能治好,季慧芳周琴不知道,替安安心疼的同时,又将黎美美艾淑仪骂了个狗血淋头。

    现在小安安在别人说话的时候,总喜欢歪着小脑袋,侧耳听,因为听不太清的缘故。

    师墨搂着安安亲了亲,安慰婆媳俩,“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安安的,婶子,我们想先不回大队,去一趟市里医院看看。”去市医院自然是借口,他们想趁这次出来了,就去市里把事办了,免得又请一次假。

    季慧芳满口答应,“应该的,去吧,钱票够不够,你们大堂哥带来的没用完,我拿给你们。”

    “够的,婶子别担心,劳烦跟堂叔说一声,我们不定什么时候能回得去。”

    “这事包我身上,你们放心去治病,介绍信还能不能用?”

    “可以的,堂叔不知道我们会在医院待多久,没有写日期。”

    季慧芳满意的点头,“老家伙倒是做了件讲究事,行,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看紧两个孩子。”

    “知道了。”

    出院后,师墨一家和季慧芳一家在医院门口分别。

    严谨抱着安安,师墨抱着康康,一家人去了汽车站。

    这时候汽车并不多,每天就一班,上午六点的。

    这会已经八点,显然是不能走了。

    买好第二天的车票,一家人找了家招待所住进去。

    “阿谨,现在没事,我们去看看老爷子吧,正好空间里有野鸡野兔,提两只就能当谢礼。”用肉当谢礼,绝对是很有诚意了。还有野猪肉,也能提一条。

    严谨自然没意见,当初老太太给他们留了地址,严谨的记性好,即便只说了一遍,他也能记住。

    “行,也不知道他家有没有孩子,我再去供销社买点糖果。”

    师墨笑,“还是我家阿谨想得周到,你去吧,我带着俩孩子。”

    严谨有些忍俊不禁,小媳妇倒是把他当孩子哄了,“你们就在招待所,我很快回来,别出去,外边热得很。”

    “知道知道。”师墨连连摆手,男人每次出门都啰嗦得很。

    “爸爸,康康要去。”严谨还没出门,小丫头就抱着爸爸的腿,扬起小脑袋,眼巴巴的瞅着。

    严谨一把将小丫头拎起来架在脖子上,“好,带康康去。”

    小丫头啊啊叫,牵着爸爸的耳朵,别提多高兴了。

53上门探望

    父女俩走了,安安小哥哥满脸羡慕,他也想骑大马,可他不好意思跟妹妹抢。

    师墨亲亲小哥哥的小脑袋,“等会爸爸回来了,就换安安坐。”

    小安安歪了歪脑袋,才听清妈妈的话,被看穿心思,瞬间羞红了脸,“让妹妹坐。”

    师墨心疼又欣慰,“安安康康都能坐,耳朵疼吗?”

    “安安不疼。”其实是疼的,可小家伙从小就有男子汉情怀,总是不愿意示弱,更不想爸爸妈妈担心。

    师墨无奈一叹,怎么可能不疼。

    严谨只出去了二十几分钟,买了供销社里常见的糖块和饼干,架着舔棒棒糖的康康小朋友回来。

    康康一进门,就挣扎着下地,把另一只手里的棒棒糖献宝似得给哥哥,“吃,甜甜。”

    安安小哥哥不喜欢吃甜的,哪怕他还是个孩子,可他拒绝不了妹妹的热情,只能绷着小脸吃了。

    小丫头高兴得很,用黏糊糊的小嘴,在哥哥脸上亲了一口。

    小哥哥一点都不嫌弃妹妹,淡定的擦掉口水。

    师墨看着两个小家伙互动,眉眼都是笑。

    严谨趁两个小豆丁不注意,在师墨嘴上亲了一口,“该出发了。”

    师墨惊得小脸都红了,见两个小家伙没看见,才嗔瞪严谨一眼,借着窗帘遮挡,从空间各拿出两只野鸡野兔,死的虽然不吉利,但把它看成肉就很不错了。“野猪肉拿吗?”

    严谨想了想,“算了,这些差不多了,如果他们家的人值得来往,以后再拿就是。”

    师墨一想也行,便叫上两个小家伙出门。

    这里过去不是太远,走上半个小时就能到。

    找到老两口说的地方时不过九点半,时间刚刚好,不会太突兀。

    敲响门,开门的是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扬起满头汗的脑袋,盯着师墨四人,也不怕生,“你们找谁?”

    严谨的冷脸,不会因为对方是个孩子,就变得温暖,淡声道,“这里是姚成名老爷子家吗?”

    姚成名?显然小男孩对自家爷爷的大名很陌生,想了想才想起是爷爷的名字。

    也不回答严谨的话,转头就往屋里跑,“爷爷,有人找。”

    站在门口的一家四口无奈对望一眼,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有年轻的女人在问小男孩是谁,小男孩说不知道。

    女人笑骂一句,来到院门口,见是不认识的四口人,便问,“你们找我公爹?不知道几位同志是有什么事吗?”

    师墨怕严谨的冷脸得罪人,笑着上前一步道,“前段时间,我和老爷子一间病房,得了老爷子仗义执言,特地来感谢的。”

    女人脸上闪过讶异,显然是知道这件事。当时公婆说这两口子是有情有义的,她却不以为意,不过,现在看来,倒是自己狭隘了。

    “是你们啊,快请进,公公婆婆都在家。”

    师墨道了声谢,和严谨一起进了门。

    姚家的院子还算大,三合院的格局,有前后院子。

    老两口刚刚在后院,这会才被小孙子带出来。

    看到严谨师墨,少不得要惊讶一瞬,随即大喜。

    “哎哟,是你们啊,小同志身体这是大好了?”于老太太热情的拉过师墨打量。

    师墨有些疑惑,觉得这俩老热情得有些过分,毕竟他们才是施恩的一方。

    面上倒是不显,笑着回应,“已经大好了,这段时间一直没得空,到现在才来感谢您二老,实在不该,还请见谅。”

    “嘿,说这干啥,你们能来我们老两口就高兴得很,这是你家孩子?”

    师墨点头,“对,”教着两个小家伙喊人。

    安安康康乖巧的牵着爸爸妈妈的手,奶声奶气的喊人,得到一顿夸赞。

    “俩孩子长得可真好。”

    师墨听到这些话只能用笑回应,心里虽然高兴自家孩子被夸,但得淡定矜持。

    寒暄过后,严谨把带着的东西送上,“一点心意,别嫌弃。”

    糖果饼干不说,姚家人看到两只野鸡两只野兔,加起来足有近二十来斤,就不能淡定。

    姚老爷子是个要强的,一辈子没占过别人的便宜,当即就推拒让拿回去。

    “这是自家上山打的,不值什么钱,你们别嫌弃是死的就好。要是没有你们的仗义执言,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这点东西,放心收下吧。”

    姚老爷子确实犟,师墨好说歹说才同意收下。

    一行人移步去了堂屋,姚老爷子的三个儿子都在,今天周末,他们正好来看老两口,平时都是老两口自己居住。

    除了开门的小男孩,还有五个孩子,最大的十一二岁,最小的还在吃奶。

    师墨很庆幸严谨买了糖果饼干。

    姚家的孩子都不熊,就是有些跳脱,拉着安安康康去玩。

    两个小家伙倒是有些认生,窝在爸爸妈妈怀里不愿意。

    师墨虽然想让孩子们多和其他小朋友玩,提高胆量,但也不想勉强他们,何况安安还受着伤。

    姚家的孩子倒是大方,弟弟妹妹不出去玩,他们就陪在堂屋里一起,分吃糖果饼干。

    师墨分出心神看了眼,姚家的孩子都很知礼,大的让小的,不争不抢。从孩子能看到大人,这家子,是能结交的。

    姚老爷子的几个儿子儿媳也都挺健谈,堂屋的氛围很和谐。

    “小安安是不是脖子不舒服啊,要不要拿热毛巾敷一敷?”黄茉莉是老姚家的二儿媳,儿媳里最细心的,看到小安安好几次歪脑袋,以为是脖子不舒服。

    小安安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歪了歪脑袋去听。

    师墨揉了揉安安的小脑袋,“前几天伤了耳朵,听力不太好,这次就是顺路去市里看看的。”

    姚家人惊了一瞬,忙问,“严重吗?需要帮忙吗?”态度很诚恳。

    师墨笑,果然这家子心性都不错,严谨听了真诚的担心,冷脸都暖了不少。

    师墨道,“不严重,能治好,谢谢大家关心。”

    “那就好,孩子小,马虎不得,你们当爸妈的可得上点心。”于老太太忍不住念叨一句。

    师墨严谨都虚心受教,这次确实是他们大意了。

    几人聊着,说起了张家人。

    姚老爷子觉得张家人的下场真是大快人心,“张家一系一夜之间全都倒了,往日的那些狗腿子瞬间销声匿迹,哼,所以啊,做人还是别太丧心病狂,要不然到头来没好下场。”

54坐汽车去市里

    于老太太瞪了眼老爷子,“你这头犟驴还好意思说,这次是运气好,遇见严小子,严小子是个有能耐还有心的,换一个人你试试,咱们全家都得被你害死。”老太太想想这么说话也不对,毕竟老爷子犟着帮忙,帮的就是严谨师墨。

    人两口子特意来感谢,她话里话外好似都不应该帮似得,老脸有些挂不住,“那个,老婆子人老了,说话不中听,别介意,我不是说老家伙……不是,那个,我的意思是这老家伙什么事都犟,一把年纪了还做事冲动,我是真担心啊,我们老两口一把年纪了,死了就死了,可这一屋的子孙受了连累可怎么好。”老太太是真愁,想到那些可能,眼睛都红了。

    几个儿媳妇赶紧安慰。

    老爷子梗着脖子,一点不觉得自己有错。

    还暗道娘们就是胆子小。

    师墨能明白老太太的想法,笑道,“于婶别担心,姚叔为人正直,是有大福报的,你们一家都会平安顺遂。”

    虽然现在都不允许说妖魔鬼怪封建迷信,但人们都会在潜意识里相信这些美好的祈愿,于老太太瞬间好受了不少。

    “借你吉言了,我啊其他不盼,就盼着这一家子能平平安安。当时你们一出院,第二天张家就倒了,我们就知道一定是你们的功劳。好啊,张家掌着联防队,整个禺山县都不得安宁,你们做了大好事,好多人都偷偷跟老天爷称赞你们呢,要不是世道不允许,都给你们立长生牌了。”这也就是姚家老两口这么热情的原因,不说严谨为民除害了,就是他们小两口有这么大的本事,也值得他们家相交,往后有个一灾二难的,也能找得到人帮把手。

    师墨哭笑不得,哪有这么夸张。

    “张家人不过是时候到了,报应来了而已,孩子他爸没做什么,当不起这么大的恩情。现在大家都好过了就好。”

    “是啊,都好了就好。”

    一群人说着话,师墨顺口问了句帮她的汉子情况。

    说起汉子,老两口真是一言难尽。

    “你们出院的第二天,汉子就要求出院,你们垫的药钱让医院退出来还给你们。那汉子是个好的,打听到了谭同志,让她媳妇去送钱。可他媳妇根本没去,自己拿着钱到外面晃悠了一圈就回来了,我可是看得真真的。汉子不知道,以为还了,药都不让医院开,自己杵着拐杖就回家了。那婆娘看着是个心疼男人的,可男人要出院,不让开药,还要自己走,她愣是一句话也不说,就依着男人。即便不拿昧下的钱,自己原本带着的也该给男人喊辆驴车才是,可这女人什么都没做,跟木偶似得跟男人身后,冷眼看男人折腾得浑身汗。啧啧,这女人怕是担心男人死了,人财两空,索性一分钱不花,就让男人自生自灭呢,心可真狠。”

    于老太太说起汉子的媳妇,真的是满眼嫌弃,之前看着只是个胆子小的,好在真心疼男人,后来瞧见,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哎哟,可怜了那汉子,一心为家里,却没一个对他好的。

    师墨微微蹙眉,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汉子如何了,看来,从市里回来,就得去看一看。

    这个话题并不怎么舒心,师墨没再继续,而是说起了严谨之前提过,于老太太在纺织厂工作过的事。

    “于婶,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要是麻烦的话,你可以拒绝。”

    “你说说啥事。”

    “孩子他爸说您之前在纺织厂工作,有熟人,能弄到不少布,我们想请您帮帮忙,看能不能弄到一些。”

    于老太太一挥手,“我还道什么事呢,我以前在纺织厂当女工,后来退了下来,工作给了老大媳妇,她管着仓库,你需要多少跟她说,准能给你弄来。”

    欧春荣是个有些刻板的中年女人,留着一头短发,脸盘子有些方,让人看着,有些严厉。听了婆婆的话,笑道,“库房里积压了些还没处理旧布料,颜色质量都不怎么好,我的权限能弄来不少。好的布料也能弄,但不会太多,看看你们需要些什么。”

    “那真是太谢谢嫂子了,有多少我们要多少,只要不给嫂子带去麻烦就好,需要多少钱票嫂子只管说,我们不能让嫂子为难。”

    欧春荣心下满意师墨的话,点头应下,“行,什么时候要,我给带爸妈家还是你们到纺织厂拿?”

    “从市里回来的时候吧,具体时间定不下,大概一两天,劳烦嫂子辛苦一躺,送来叔婶家,免得到时候我们去纺织厂,给嫂子带去不好的影响。”

    欧春荣点头,“没问题。”

    师墨一家被热情的留下吃了顿午饭,下午回了招待所。

    下午没事,师墨就打坐恢复。

    晚上谭振国和大山子过来了,一起吃了顿饭。

    翌日五点多一家人就起身收拾去汽车站。

    夏天,这时候天已经亮了,到车站时,人还挺多,去市里的汽车已经坐满了大半。

    一家四口找好位置坐下。

    车里的气味并不好闻,师墨给弄了个精神力罩,顿时舒服了许多。

    也不担心有人做什么,四人靠在一起补觉。

    六点十分,客车才轰隆隆的晃晃悠悠出发,严谨睁开眼看了看,母子三人长相相似,就连睡相都相差无几,靠在一起温馨幸福。

    严谨笑了笑,把小丫头露出的小肚子遮上,又把怀里小哥哥歪到一边的脑袋掰正,这才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即便知道有媳妇的精神罩,能第一时间发现有人靠近,但他还是担心,自然不会安心睡觉。

    去市里客车需要走上四五个小时,主要是中途还要上下客很耽误时间。

    一走一停的,好多人都受不住,吐得昏天黑地。其他没吐的人,被这样的味道一熏,也岌岌可危。

    师墨四人在精神力罩里,很好的隔绝了气味,倒是安然无恙。

    两个小家伙睡了一个多小时就醒了。

    早上迷迷糊糊的被爸爸妈妈抱着上车,小脸没洗,早饭没吃,醒过来后就喊饿。

    师墨把买来的豆浆和馒头拿出来,馒头是二合面的,豆浆装在军用水壶里。小哥哥喝了一口,就小脸通红的不张口了。

    师墨以为小家伙是因为耳朵疼得吃不下,轻声哄着,“安安乖,吃得饱饱的就不难受了。”

    小安安抿着小嘴,小脸通红,就是不张嘴。

    最后实在忍不住,凑近爸爸耳边,“爸爸,要尿尿。”

    严谨听得忍俊不禁。

55国营商店买自行车

    在汽车上,有不少小孩,想尿了拉了,都直接在车上解决。

    讲究的解决在垃圾桶里,不讲究的直接就地解决。

    严谨想让小家伙像其他孩子那样,可看小家伙即便说都说得羞涩无比,要真当众解决,怕是得哭。

    “等等,爸爸拿件衣服。”

    师墨看得一脸懵,严谨凑过去低声说了一遍,师墨忍不住想笑。才多大点的一个小豆丁,就知道害羞了,那些三四岁的小豆丁都还光着小屁屁到处跑呢。

    不过回头想想,师墨惊讶的发现,自家儿子真的太自立,早上起来自己去茅厕,自己穿衣洗漱,自己洗澡,有时候做不了的都只叫爸爸,从来不让她插手。

    啧啧,小家伙这早熟得让她这个当妈的毫无成就感啊。

    严谨拿了件衣服出来,抖开后遮住小安安,让他在垃圾桶里解决。

    小豆丁虽然还是害羞,可有了遮挡物,感觉有安全感许多。

    红着小脸尿完,师墨用浸了水的棉布给他擦干净手,继续吃早饭。

    小康康跟哥哥完全相反,一点不害羞,喝了一肚子的豆浆,也嚷着要尿尿,扯着小裤裤就要蹲下去。

    师墨可不敢让她这么豪放,小姑娘得矜持,即便两岁多的小姑娘也得注意。

    严谨又拿出衣裳,把小丫头遮得严严实实才让她尿。

    折腾大半晌,吃饱喝足的兄妹俩开始对大汽车,和大汽车外面的东西感兴趣。

    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各种自说自话,又连带上爸爸妈妈和哥哥。

    师墨严谨适时的给小丫头解惑,小哥哥全程陪护,安静的聆听妹妹的稚言稚语,绝对的忠实小听众。

    汽车上闹腾的孩子不少,两个小豆丁不突出,也就没引来关注。

    一家四口坐在最后一排,土石公路晃悠得厉害,两个小家伙对新鲜事物失去兴致后,又开始昏昏欲睡。

    再醒来,已经到了市里。

    倡廉市,不是要塞,也无名人事迹,更无地域特色,不在繁华大城市之列,所以,除了比禺山县看起来大数倍外,没什么不同。当然,这年代,不管什么地方,看起来都不是繁华的样。

    放眼望去,除了红色标语,全是灰黑的色彩。

    街上行人匆匆,或步行,或人力三轮,或畜力三轮,亦或者骑自行车,看起来有种车水马龙的热闹感。

    市里比县里还有一个好处是,有公交车。

    太阳顶在头顶,晒得人头晕眼花,一家四口找了间离车站近的招待所,要了一间房。

    临近中午,严谨去国营饭店买了饭菜回来,在招待所吃的,吃完之后又睡了个午觉。

    下午,太阳更是火辣辣。

    严谨早就打听出了国营商店的位置,出了招待所就招手租了一辆畜力三轮,往国营商店去。

    小家伙这会都精神得很,看什么都瞪大了眼睛,发出惊叹的哇哇声。

    师墨严谨一人抱一个,笑看他们对世界充满好奇。

    半个小时后,四人在国营商店门口下车。

    这时候正是逛商店的高峰期,国营商店里人不少。

    商店很大,分两层,下层卖吃食,上层卖日用。

    一家人先上了二楼,东西很齐全,不过,小两口后知后觉的发现,很多东西他们都没票。

    严谨拿出来的那些票大多都是吃食粮油,要么就是肥皂香皂这样的日用品,什么铁锅水壶这些要的工业卷都没有,恰恰他们想买的就是没有的。

    两人囧了一瞬,去自行车区看了看,准备把有票的先买了。

    自行车区摆了十来辆,外观看都大同小异,二八杠的大自行车,看起来结实耐用。

    师墨以前在家也有一辆,不过是师义锋为了哄她高兴,特意花大力气买来的女士自行车,十分小巧。

    不过这里没有,自家那辆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师墨可惜了一瞬,让严谨选。

    严谨很实在,选了辆看起来最大的,按照他的想法是,母子三人都能一车拉走。

    找来售货员问价。

    售货员一早就看到了一家四口,没太过在意,他们和常来看稀奇的人没有什么不同,真正会买的可能很小。

    听了要问价,神色也是淡淡的,“两百八加一张自行车票。”这时代都很实在,外形决定价格,体型最大的,价钱也最贵。

    小两口都是没有什么价值观的人,不觉得是贵还是便宜,反正他们需要,兜里的钱也够买,这就行了。两个小豆丁就更不用说了,什么是钱都不懂。

    旁边路过的人听了却是咋舌,他们隔三差五的来看一回,过过眼瘾,却从来没能鼓起勇气问一声多少钱。在这个普遍工资一二十的年代,两百八,他们得不吃不喝存一两年,还没算自行车票在里面。

    问了价,严谨就让售货员开票。

    售货员愣了愣,“你们要买?”

    严谨微微蹙眉,不买他看什么,又不是闲的,冷着脸,点了点头。

    售货员震惊过后,忍下雀跃,平静道,“两位同志稍等,马上就好。”快两个月没开张了,售货员是真高兴,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想蹦一蹦。

    师墨严谨两口子体会不到售货员的兴奋,开好票就去给钱,然后推着自行车干脆走人。

    售货员看着走远的一家四口,嘴角的笑止都止不住,这个月绝对是销售第一,少不得要得些奖励夸赞。

    旁边的同事羡慕的用肩靠了靠她,“傻了?也就一辆自行车,至于吗?”至于的,只是嫉妒心作祟,嘴上不承认。她卖的收音机,也快两个月没开张了,再这么下去,肯定得挨批,唉,真烦。

    真羡慕那些供销社的销售员,不用业绩,还能完全不把顾客看在眼里。

    当然,女同事也就自己在心里吐槽一番,真要让她去供销社上班,她是不乐意的,供销社里挣的钱没这里多啊,而且也没这个体面有前途。

    供销社去的都是些普通老百姓,来国营商店的,大多都是有钱人,可不能比。

    卖自行车的售货员得意一笑,当然至于了,她再也不是垫底的了。

    师墨一家四口出了国营商店,就去了人烟稀少的小巷子,严谨牵着两个小豆丁守在巷子口,师墨推着自行车进去,没多久出来,自行车就不见了。

    两个小家伙歪着脑袋看妈妈身后,刚刚买的车车呢?

56票贩子

    师墨撸了把两个小家伙细细软软的头发,毫无心理压力的忽悠,“妈妈把车车寄放在好心爷爷家了,等回去的时候再来拿。”

    严谨黝黑的眸子里带着戏谑,他在想等俩孩子大了,自家媳妇又该怎么来圆谎。

    师墨看到男人的笑,小脸一红,瞪了他一眼,看自己的笑话很有趣吗?

    严谨摸摸鼻子,一本正经道,“我先送你们回招待所,然后去弄点票,钱不多了,墨墨给我拿两块黄鱼,我去换一些。”

    师墨挑挑眉,“你要去黑市?”

    严谨点头,靠供应,日子不好过,人们没办法就私下里偷摸的进行交易,形成了黑市。

    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当领导的,都会去黑市换钱票吃食,所以,只要不闹到明面上来,领导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谁也受不住饿肚子的苦,黑市还是很安全的。

    师墨也想去看看,以前家人都不准她去,怕她人小,遇到危险。

    可现在,却是不怕的,“我也去。”

    严谨下意识就拒绝,虽然明面上黑市没危险,但那地方人蛇混杂,谁知道会遇到什么人,他们还带着孩子呢。

    “下次行吗,下次就我们俩来。”

    师墨看了眼一脸懵懂的小家伙,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市里。县城公社虽然都有黑市,但肯定没有市里的大。

    “孩子背在背篓里,用上隐身符,不会有人看到的。”师墨有很多符咒,都是在异世购买的,隐身符是她踏入修仙界最初换取的,那时候修为低,不能自己隐身,只能借助符咒。

    这些符咒不用灵力驱使,拍在身上就行。

    严谨听得一脸震惊,真有这么玄幻的东西?

    师墨为了提高自己话语的可信度,背着两个小家伙从空间拿出背篓,让他们坐进去,直接将隐身符拍在背篓上,严谨眼睁睁看着两孩子和背篓消失。

    师墨抓着严谨的手摸,“看看,孩子在这。”

    两个小家伙好奇的看着爸爸在他们身上一顿瞎摸,还以为是在玩游戏,高兴得一边闪躲,一边咯咯直乐。

    严谨俊脸一黑,这样感觉更危险,“墨墨,看不见人,却能听见声音,还能碰触到,要是被人发现,我们会被抓走关起来的。”

    师墨脸色讪然,没办法,低级的隐身符就这点不好,不能屏蔽声音。“没事,我能用精神罩将孩子们罩住,声音传不出来,只要注意别被人碰到,就没事。”

    严谨知道,自家媳妇是打定注意要去了,行吧,“那咱们快去快回,不能在那里久待。”

    师墨连连点头,她就是想去看看,长长见识。

    严谨背上背篓,带上师墨,去了最近的一个黑市。

    不用特意问,只需要看人流就知道黑市在哪。

    两个小家伙并不知道爸爸妈妈对他们做了什么,坐在背篓里,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外面看。

    小康康还嗷嗷喊着,跟哥哥分享自己看到的稀奇。

    严谨听得小心脏怦怦跳,就怕自家媳妇的东西突然失效,两个小家伙在人前渐渐显露出来,他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

    师墨淡定的很,对自己的东西很有信心。

    一路上都注意着黑市里的情况。

    卖东西的不少,买东西的也多,大家都很遵守次序,买卖完就走,并不多停留,多交流,看来,心底对这里还是挺畏惧的。

    严谨为了尽快离开,在人群里搜寻票贩子的踪迹。

    凭借他过人的眼力,自然能轻松找到。

    带着师墨往墙角过去,低声道,“我们要些工业票有吗?”

    票贩子是个矮胖的男人,背了个军绿色的斜挎包,穿得不好不坏,至少半新旧的衣服上没有补丁,蹲在角落,不是熟人根本不会知道他是票贩子。

    可这个陌生的男人竟一眼就认了出去,票贩子有点慌,他很确信,今天一整天都没交易过,不可能会让这个男人无意看见。

    那么,这男人是怎么知道他是票贩子的?

    票贩子眼珠子滴溜溜转,脑子里设想了无数可能。

    严谨却没工夫看他脑补,又问了句,“有工业票吗?”

    票贩子一脸警惕,故作镇定,“你们找错人了。”不管如何,先跑为上,转身就要走。

    严谨看过,这一片,就这一个票贩子,肯定不能让他走,一把就将人拎了回来,冷声道,“跑什么,最后再问你一遍,有没有工业票。”

    票贩子大惊,遇上硬茬子了。

    绿豆小眼一转,就和旁边一脸急色的小子对上了暗号,赶紧去叫人。

    严谨冷眼扫了小子一眼,任由他跑,没搭理,冷视票贩子。

    票贩子心思急转,想着怎么拖住这人。

    严谨没了耐心,想动手。

    师墨一瞧,误会就是这么产生的,对男人的外交能力真的很捉急。

    上前一步笑道,“大哥别误会,我们是真想换些工业票,我男人性子急,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如果您有工业票,还请换些给我们,实在是有急用,这一片也就大哥您能帮忙了。”

    票贩子眼神落在娇滴滴的美媳妇脸上,看她的样子,确实不像是找茬的,可这男人实在是太冷了些,让他不得不防。

    师墨怕事情闹大,本来就是个误会,没必要惹出麻烦,利落的摸出一把钱,“大哥您看看,工业票要怎么换。”

    票贩子看了眼钱,林林总总的怕是有百多,心里稍稍有了些底,试探问,“你们真是想换票的?”

    “自然,”师墨点头,满脸真诚,“您看有没有工业票,有的话咱们赶紧换了,不少人看过来了。”

    票贩子看周围若有似无的打量,也知道他们惹人注意了。“你们先跟我换个地方,放心,我不跑。”

    师墨笑,她不担心他跑,有他们两口子在,这人也跑不了。

    严谨松开手,随着票贩子换到另外一个角落。

    票贩子暂时不管这俩人是怎么发现他身份的,反正他今天是跑不了了,就正经做买卖。

    “你们想要些什么票?”

    “水壶铁锅一类的,其他的也行,多多益善,如果方便,大哥您有什么票让我们都看看,合适都换。”

    票贩子心下有些怀疑,莫不是想抢他?

    看了眼小子已经带着人过来了,暗暗打个手势,让他们躲在一旁,先别出来。

    这才有了底气,拿出一把票,“看看,你们要些什么。”

    票贩子的票确实多,五颜六色的还挺好看。

    康康很喜欢这些颜色鲜艳的东西,趴在背篓里眼巴巴的瞅着,不过很懂事,知道这不是自家的,没有吵着要。

57豪买

    师墨接过来一张张看,吃穿用行都有,大多都是地方的,全国的很少。把时间宽松的都挑了出来留下,快过期的退回去。

    票贩子看了一眼,提醒道,“快过期的要便宜一些,你们不是急用吗?快过期的正好。”

    师墨笑笑不语,“就这些吗,有铁锅的吗?”自行车,收音机,缝纫机,水壶,还有其他各种吃用和工业票,都有,就是没有铁锅。

    票贩子摇头,“没有,那东西不好弄。”

    师墨有些遗憾,让票贩子算了钱,干脆的付了走人。

    票贩子见俩人还真是换票的,心里安定了不少,拦住两人道,“你们要买铁锅?”

    师墨挑眉一笑,“是想买。”

    票贩子嘿嘿笑,“那玩意少得很,即便你们有票,国营商店里或者供销社里都很难等到有货。不过,我们有啊,不要票,要不要去看看?”

    师墨转头看向严谨,见他点头,才应道,“好啊,劳烦你给带路。”

    票贩子想着这俩人给钱的干脆劲,有发展成长期客户的可能,心里高兴,面上就热情。

    引着两人在胡同里钻。

    师墨严谨也不怕他把他们卖了,平静的跟在后面。

    票贩子怕两人多想,凑到严谨身边,“两位别介意,干咱们这行的,要比别人小心一些才能命长,放东西的地方自然就隐蔽,不远了,前面一点就是。”

    严谨淡淡的点头,“你走前面。”他怕这人不小心碰到了背篓。

    票贩子只当这人跟他一样小心,不是江湖人常说不能把后背暴露出来嘛,他懂,笑着应好,走到了严谨前面,他才不怕把后背留给陌生人,自己后面可跟着一大帮兄弟的。

    师墨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跟在后面藏头藏尾的人,发现和票贩子一伙,也没打什么歪主意,便任由他们跟着。

    自己在严谨旁边落后半步,护着背篓。

    毫不起眼的暗朱色大门前,票贩子有节奏的敲了敲,一个老大爷来开门。

    看了眼票贩子身后的师墨严谨两人,没说什么,直接侧开身,让三人进去,显然,票贩子经常这样带陌生人来这。

    三人进去后,老大爷直接关上院门,就去旁边的屋子待着了,对外面的事并不参与。

    票贩子带着两人穿过角门,去了后院。

    前院看着不怎么样,后院倒是大得出奇,有一亩多的空地和一长排高大宽敞的屋子。

    地方看着神秘,却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屋子里最多有些破破旧旧的无用家具,大门敞开着,一目了然。

    严谨师墨都不觉得搞这么大阵仗,会什么都没有。

    师墨用精神力一扫,就发现了屋子后面别有洞天。

    屋子后面是围墙,围墙下面有一个狗洞,那里,是地库的入口。

    这么显眼的入口,很容易被人忽视。

    而地库,就在整片后院和那排房子下面,这排房子,就是障眼法。

    师墨不觉得意外,在这条道上混的,总会有些别人难以想象的手段。

    票贩子看两人表情淡淡,猜不到他们心里所想,便没再试探,从一堆破家具里拎出一口锅,“看看,行不行,虽然不是全新的,但也没用过几回,绝对完好。”

    师墨可是看到地库里有不少好东西,既然来了,那就不能空手离开。

    不动声色的给严谨递了个眼色,只看了一眼锅,就移开了视线,“一口恐怕不够,还有吗?”

    票贩子不觉得意外,笑问,“你们想买几口。”

    “两口吧。”确实两口,家里的灶台有三个灶眼,一大一小两个铁锅,还有一个用来放瓦罐的小灶眼,平时一家人熬粥或者炖汤都行。

    铁锅灶眼用来炒菜炖菜蒸米饭,两口锅分开来节省时间。

    “有倒是有,不过是口新的,价钱要贵一点。”这里的任何东西,虽然不要票,但价钱会比国营商店和供销社里贵上一倍多,就如那口旧铁锅,就要比新的贵。

    师墨虽没来过黑市,但这里的行情还是懂的,没有意见,“没事,要是有两口新的最好,我们不太喜欢用别人用过的,尤其是锅碗瓢盆这类东西。”

    票贩子挑挑眉,对着暗处的人点点头。

    师墨的精神力就看到有人饶过屋子去了后墙的狗洞处。

    狗洞外是一条很窄的胡同,不到半人宽,无法通行,临着别人家的院墙。院墙很高,根本没有人会来这里,也没办法看到这里。

    那人在狗洞下敲了敲,翘起一块砖,对着翘起的砖往下压,出现一个四五人大的洞口,就在院墙下。

    师墨看着那人拎出两口新锅出来,又关上入口。

    那人到了跟前,师墨收回精神力。

    票贩子问锅怎么样,师墨满意的点头。

    “你这里是只能用钱交易,还是能用其他东西换?”

    票贩子咧嘴露出大黄牙,“同志想用什么换?”

    师墨从掩人耳目的斜挎包里摸出一根金条,“这个行吗?”

    票贩子接在手里掂了掂,又检查了一番纯度,“纯度很高,一两重,第一次做生意,两位同志都是干脆的主,我也不跟你们按照黑市的价钱算,就按照现在银行的金价算,值一百,用这个换可以,如果只买两口锅的话还有剩。两位是再需要点什么,还是我给找零。”

    “我们想买的东西很多,不拘于吃穿用,你们这有些什么?当然,钱也不拘于这一根金条。”

    票贩子眼睛亮了,他果然有过人的眼力,一眼就能认出大主顾。“东西自然有,这样,您二位到前边稍坐,我让人拿些样品,您们看着选,如何?”

    “好。”

    师墨严谨两人去了前院,票贩子招呼之前跟在后面的小弟去库房,看着合适的东西都拿一点。

    没多久,一群人抱着一堆东西到了前院。

    师墨严谨两人都挑了挑眉,这人的买卖做得真不小。

    吃的,主要是各种粗细粮,各种熏肉腊肉罐头,高档营养品,连糖果饼干这些都有。

    用的也就锅碗瓢盆,自行车录音机手表缝纫机这些,还有不少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

    穿的衣服鞋子帽子,成衣布匹,针头线脑也不少,重要的是还有棉花。

    师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棉花,不管在什么时候,棉花总是短缺的,他们家里现在一床好棉被,一件好棉衣都没有。

    “棉花,有多少要多少。”

    票贩子愣了愣,“同志,我们棉花可不少,而且,不用跟你男人商量商量?”

    师墨还未开口,严谨就道,“不用,我家我媳妇做主。”

    票贩子夸了一遍严谨是个好男人,又说师墨有福气,笑得花枝乱颤,“同志,棉花我们有一百斤,而且价钱不便宜。”

    师墨点头,“都要。”

58交接

    行吧,卖谁不是卖,票贩子没耍心眼应下了,“得嘞,您二位是个办大事的主,小的姓贾名票,大家伙给面子,叫声票爷,家里排行三,两位不嫌弃,可以叫我贾三,除了棉花,两位还需要些什么?”

    “我男人姓严,粮食你们有多少?我想买不少。”

    “严同志好,”贾票热情的跟严谨打了声招呼,得到一个冷淡的嗯也不在意,道,“粮食可不少,各种粗粮细粮加起来,得有两千多斤,二位要是要得多,可以便宜些,就当交给朋友,往后有需要了,就来找我。”

    两千多斤也不是拿不下,放空间里慢慢沾染灵气,有益无害,师墨只沉吟了一瞬,就全要了。“都要了,往后我可能会找你多要些细粮,如果有的话,麻烦给我们留一留,我们有空来市里,就会来找你。”

    贾票高兴得牙不见眼的,倒是不担心师墨他们做二道手贩子,来抢生意,毕竟他的出货价就不低了,他们要是再卖出去,卖低了不划算,卖高了没人买。“没问题,肉要不要来点?咱这肉都是好肉,熏肉的手艺也不错。”

    师墨想了想,可以少买点尝尝味,好吃了下次再来,反正他们靠山,不缺肉吃,“肉来一百斤就行,其他罐头营养品多要一些,尤其奶粉。”这些送礼也好,留给孩子和家人吃也好,放空间里不担心变质。

    贾票懂了,这家子是不缺肉的,“行,两位要是有多余的肉,吃不完的可以给我送来,咱这不仅卖,也买。”

    空间里有不少野物,在县城的时候,师墨没找着合适的机会拿出来,倒也不是不可以卖。“确实有些野味,野鸡兔子什么的,你要是需要的话,明天我们给你送来。”

    “那可太好了,您继续挑,看上的我都给你们算便宜点。”

    师墨淡笑不语,算不算便宜的,她是真不抱希望,又挑了不少布料,成衣没买,她看不上,自己做就行。为此还特意买了一抬缝纫机,针头线脑少不了。

    杂七杂八的用品也买了不少,什么水壶,瓷盆,剪刀,肥皂,火柴,蜡烛油灯,灯油,一大堆。师墨想着一辆自行车怕是不够,又买了一辆。

    严谨想阻止,两辆自行车他还怎么载媳妇。

    可又不好扫媳妇的兴,只能忍了。

    买完后,贾票和一众小弟算钱都算了半个小时。

    师墨看两个孩子等得昏昏欲睡,偷偷的塞了些糖果饼干给他们。

    两个小家伙乖巧的吃着,也不闹着要下来,他们知道爸爸妈妈在忙。

    算完之后,花了小两千。

    严谨还以为自己上千块钱的存款挺多的,可现在看来,赚钱迫在眉睫啊。

    师墨没打算用现金,从掩人耳目的包里掏出十根金条,“我身上没带这么多,这是定金,让我男人和你们把东西运到一个无人的巷子里,我去找人拉货,再把余款带来,你们收款后再带我去找我男人,行不?”

    这么安排很合理,贾票自然同样,可严谨不乐意,“我和你一起去,东西他们搬就行。”

    “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很快就回来。”

    严谨很坚持,可不能让媳妇离开自己的视线。

    师墨无奈一叹,问贾票,“可以吗?”

    “没问题,放心,我一定把东西给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你们只管去拉。”

    “好,半个小时可够?”

    “自然是够的。”

    两方人商议妥当,师墨一家人就离开了。

    他们没走多远,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让两个孩子下来活动活动,在背篓里可憋坏了。

    “妈妈,康康饿了,哥哥也饿了。”

    小哥哥小脸红红的,显然因为被妹妹说中心思,囧的。

    师墨亲亲两个小崽崽,“是爸爸妈妈不好,饿着我们的宝贝了。”

    这会已经不早了,天色暗沉,也不知道国营饭店还有没有饭卖,“阿谨,我们去国营饭店看看吧。”

    现在不用隐身符,四人往最近的国营饭店去,这会已经没人来吃饭了,服务员懒洋洋的坐在店里。

    师墨上前问,“请问还有饭菜吗?”

    服务员看了眼师墨,淡声道,“只有几个馒头,半斤米饭和咸菜,要不要?”

    “要,麻烦打包。”师墨递上铝饭盒。

    服务员不情不愿的起身,给师墨装吃的去了。

    态度算不上好,算不上坏,师墨也没在意,拿了东西付了钱就走。

    一家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师墨拿出之前没吃完的炖肉,和馒头米饭咸菜一起对付了一顿。

    吃完又把两个小家伙放进背篓里隐身,到贾票的宅子去,时间刚刚好。

    贾票看到两人,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了,等师墨付清全款,更是高兴得牙不见眼。“走,两位同志,我带你们去放货的地方,不远。”

    确实不远,不过十分钟,就到了地,黝黑的巷子里,堆满了师墨要的东西,用精神力查探了一遍,贾票还算实诚,没有坑他们。

    不过,想来也是因为小心,这里只留了一个看守的人,免得师墨他们心存不轨,把他们一锅端了。贾票估算着,真要被坑了,他们就两人,死不认账,大不了就舍些货物。哦不对,货也不会舍,他可是收了全款的。这么一想,贾票淡定得很。

    贾票看师墨他们也并没有带拉货的人来,显然也是出于同样的考量。

    “两位同志去验验货,要是没问题,咱就走了,这里安全得很,你们尽管找人来拉货,保证没问题。”

    师墨早就验过了,但面上却大气,“不用,我们信你们。你们去忙吧,接下来我们自己来就行。”

    贾票一听,更觉这俩人绝对的心胸宽广的最佳客户,拍着胸口保证,“二位信任,我贾票也不做那毫无诚信之人,货物你们放心,绝对错不了,小弟就先走了,您二位要是有事的话,就到之前的宅子找我,我虽然不住那,但守门的人知道我在哪。”

    “好。”

    贾票和守货的兄弟离开,师墨用精神力查看一番,确认周围没有人,背着两个孩子,一挥手,将东西都收进空间,然后一家四口急匆匆回了招待所。

    两个孩子已经昏昏欲睡了,师墨打了热水给他们擦洗,自己和严谨也简单的擦了擦,上炕休息。

    师墨想起答应贾票的野物,“明天一早就去找辆推车把东西送去,然后就买票回家了。”

    严谨应了一声,“明天我去就是,你们就在招待所,还不知道票是什么时候的,你们就别出去晒了,这段时间太阳太毒了。”

59摘桃花

    师墨没跟他争,趁这个时间,她可以进空间做些吃的。

    空间的四合院里面什么都有,只是之前的东西不适合肉。

    体凡胎的他们用,现在买了这么多东西,可以随便做。

    小两口低低的说了几句话,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天还没亮开,严谨就起身了,师墨跟着睁眼,把准备好的野物用麻袋装好,递给他。

    一两百斤的东西,严谨能提得动,出了招待所就找了辆推车推着去了贾票的宅子。

    贾票不在,不过守门的大爷经常帮着收东西,能够直接算账。

    卖了东西,严谨就去车站。

    很不巧,回程的车每天也只有一趟,早上来,下午回。

    严谨买好票回到招待所,两个小家伙还在睡。

    师墨一直用精神力看着,知道严谨回来就从空间出来,还端了早饭,“先吃吧,票买了吗?”

    “买了,下午一点的,咱们上午要去逛逛吗?”

    师墨看了眼睡得呼呼的小安安,“东西暂时不缺,我想尽快恢复,给安安治耳朵。”

    严谨看着儿子,黑眸里闪着幽光,“行,你安心恢复,我会照看好两个孩子的。”

    一上午,师墨都在恢复中,严谨带着两个孩子在一旁玩。

    两个小家伙很懂事,知道妈妈有事,就乖巧的在一旁,不去打扰。

    中午,师墨拿出早上在空间做好的吃食,一家四口简单的吃了一顿,就收拾东西去车站。

    有些必须放在明面上的东西,比如自行车,一些大件的锅碗盆,布料棉花这些,昨晚进招待所之前就都收拾了一些拿在手里的,这会同样带着出去。

    六七月的天,热得人发毛。

    两辆自行车,一辆驮两个孩子,一辆驮东西,师墨把在贾票那买的油布伞给两个孩子打上,这伞还是严谨心心念念要买的,宽大结实,挺有用。

    到了车站,众人看这一家子一下子买两辆新自行车,羡慕得不行,时不时用眼神打量平平无奇的一家四口。

    师墨目不斜视牵着两个小家伙坐上客车最后一排,把所有探视隔绝,严谨把东西放车顶绑好,俊脸微冷,也坐到后座。

    天热,车厢里没有任何降温措施,全靠开窗通风。

    可这么多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窗户根本没用。

    大人热得抱怨,小孩热得嗷嗷哭。

    师墨用精神力将一家四口罩住,有效的隔绝了气味和热浪。

    两个孩子习惯了午睡,刚刚骑自行车满心兴奋,没了睡意,这会安静下来,瞌睡也来了,在爸爸妈妈怀里,一会功夫就睡着了。

    严谨把水壶递给师墨,“喝一口,天热。”

    虽然师墨现在的能力完全不能像在异世一样,不惧冬寒夏暑,但让自己不受酷热侵袭还是能做到的,并不觉得多热。

    但也不会拒绝男人的好意,喝了一口,甜滋滋的,笑问,“放蜂蜜了?”

    严谨点头,这是在贾票那买的,仅此一罐,听说女人喝了美颜养身,他特意给买来的,以前也买过,在师墨昏睡期间喝完了,这东西不好买,这次运气好。“多喝点,孩子们还小,不用喝,你都喝了。”

    师墨哭笑不得,她空间里还有灵蜜,那个更好喝,对身体更好,只可惜他们现在的身体都承受不住。

    看来,在恢复神魂和精神力的同时,还得把肉。

    身强度提升,要不然有好东西都只能看着。“我喝不完,你帮我喝一些。”

    严谨知道是媳妇心疼他,只小小的喝了一口,就全给媳妇留着了。

    师墨也不管这傻男人,闭上眼睛恢复。

    客车一路晃晃悠悠,中途捡了不少人,整个车厢被挤得满满当当,叫骂,吵闹,哭喊,简直比村子里的妇人们聚在一起吵架还热闹。

    师墨没心思理会,反正他们坐在最后一排,波及很小。

    哪想一女人一路挤,一路挤,竟都快挤进严谨怀里,坐严谨腿上了。

    严谨怀里的小安安被挤得醒过来,小脸难受得惨白惨白的。

    严谨俊脸漆黑,拳头握得青筋暴起,他想动手。

    可这么多人,又这么拥挤,好似发生什么都是情有可原,严谨要是动手,就是不顾集体,只顾自己,思想觉悟不高的人,容易被唾沫星子淹死。

    企图坐严谨腿上的女人也这般想着,才有恃无恐,嘴角对着严谨,若有似无的翘起,眼波流转,说不尽的魅。

    惑。

    师墨微微眯眼,精神力往女人脚腕一扎。

    女人疼得尖叫一声,就想借势倒进严谨怀里。

    师墨勾唇,精神力往外一推,女人就被推到了另一边,早就对她有所图的油腻中年男人怀里。

    男人心猿意马,丝毫不受汗熏的人群,和拥紧的空间影响,不动声色搂住女人,嘴里全是好意,“同志当心些,你就靠这站吧,很稳妥。”

    女人察觉到了腰上不老实的手,还有不断蹭。

    自己的……羞愤得脸色爆红,可她不敢声张,怕被说成不要脸的破鞋。

    客套的推拒着,“不用不用,我站这边就好。”说话间,还满眼委屈的看向严谨,似乎在控诉严谨的狠心和毫不怜香惜玉。

    师墨本想着只小小教训一番,就将她解救出来。现在一看,倒是不用,这女人自己也挺享受的。

    严谨抱着安安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根本没看女人一眼,更不知道,自家媳妇醋意大发,替他收拾了一朵烂桃花。

    好不容易到了县里,一家人在人群后,慢慢下车,师墨牵着两个孩子,严谨去拿行李。

    被蹭了一路的女人手脚发软,扶着墙站着,视线随着严谨移动。

    看到严谨推着两辆新自行车,眼神无比火热。

    严谨把东西分开驮到自行车上,两个孩子,和师墨一人怀里绑一个,准备骑车回去。

    路过女人时,女人娇嗔的瞪了眼严谨,差点没把严谨恶心吐。

    师墨觉得自己重生回来后,心变软了。冷笑一声,和严谨骑着车,离开车站。

    精神力观察着女人,看她缓步从台阶上下来,唇角一勾,放出精神力攻击她腿弯。

    女人一声惊呼,从十多米高的台阶上直接滚下去,又砰的一声撞在路边的石墩上,顿时人事不省。

    师墨笑着收回精神力,不死也残。

    严谨随时都关注着自家媳妇,见她笑,自己心情也好了不少,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带来的恶心也淡了许多。“墨墨,咱们忘了买大缸。”

60家被占了

    师墨一愣,确实忘了,“我们先去一趟姚家,然后去供销社买,我记得那里有,找一辆驴车送回去。”

    “行。”

    他们虽然在贾票手里买了不少布,但再多都不嫌多,家里这么多人,需要的布料可不能少。

    到姚家时,只有老两口在。热情的把他们一家迎进去,看到两口子一人推一辆新自行车,暗暗咋舌,他们家四个工人,可才两辆。

    师墨觉着出来这么久了,想早些回去,便没有过多寒暄,送了礼就问布料的事。

    老两口也不墨迹,抱了一堆出来,只看重量的话,得有二三十斤,不算少了。

    该多少钱,师墨没让姚家吃亏,还多给了不少。

    于老太太很喜欢小两口的会做人。

    姚老太爷要强了一辈子,不愿意占人便宜,死活不收。

    师墨笑笑,留下钱就和严谨离开了。

    天不早了,还得去买缸。

    去供销社的路上,严谨就找好了驴车,直奔供销社。

    看准买了五口大缸,直接离开。

    这会已经下午五点多,到家得将近七点。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前到了山脚。

    原本冷清清的院子,这会竟热闹得不行。

    小两口对望一眼,师墨探出精神力,瞬间脸黑如墨。

    严谨直觉不好,先打发走了驴车师傅,师墨把大缸收进空间。

    小两口推着自行车往自家走。

    小院里,季慧芳气得浑身哆嗦,她回来两天了,因为一直忙着照顾孙子,没有过来。今天难得有时间,想着来收拾收拾,严谨两口子回来能轻松一点。

    哪想,来的时候不但大门大开,里面还有说话声。

    严大强一家子都在这,人家正围着桌子吃饭呢。

    季慧芳脑门嗡嗡的,二话不说冲进去,挨个屋子查看,朱桂花看到她来,想拦都拦不住。

    等季慧芳查看一圈下来,发现每间屋子里都住了人,并且把师墨家原本的东西都占了去,灶房,仓房的粮食这会正在桌子上摆着呢。

    看这架势,这家人住进来不是一天两天了。

    季慧芳在心里把严大智骂了一顿,没用的老东西,看间屋子都看不住。

    严大智委屈得不行,孙子出事,他得担心,牛棚知青点的事,他得处理,大队上的事,他得管,种下去的粮食冒新芽了,天气热,他得看着让人浇水,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事,忙得脚不沾地。

    家里也是一团乱,季慧芳不在,几个弟媳就放飞自我,饭菜弄出来连猪食都不如,吃不好睡不好,还得忙碌,他这段时间,过得是真惨,哪会想到有人鸠占鹊巢。

    季慧芳才不管这些,骂了一通严大智,就对着严大强一家子破口大骂,还跑到门外,把刚刚下工的社员们,全招来了。

    然后转身回去,就冲进屋子里,把这一家子的东西全扔了出来。

    季慧芳怒气冲冲,动作又快,严大强家好几个人,愣是没拦住,眼睁睁看着自家东西被扔了一院子,门外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人。

    季慧芳还不依不饶,张嘴就跟打机关枪似得,一个劲的突突突骂,不带歇气的。

    严爱国扬起沙包大的拳头,就要去打季慧芳。

    季慧芳可不傻,硬碰硬。

    嗷的一嗓子就冲了出去,遇上带着儿子儿媳匆匆来的严大智,顿时底气十足。

    拍着大腿骂,“该死的玩意,杀千刀的东西啊,没大没小,对着我一个堂婶动拳头,这是要打死人了。严大强这一家子豺狼鼠辈,明抢不到就来暗偷,东西没偷着,被老天收拾进了医院,当了残废,现在又来强。占,不要脸啊,报公安,赶紧报公安,一家子强盗,不要脸,这是要逼死小谨一家啊。人家两个孩子还在医院里住着嘞,黑心肝烂下水的玩意,不得好死啊。”

    严大智季慧芳知道偷师墨家青瓦的是严大强一家子,本想着好好收拾一顿,可看着这一家瘸了一个,觉得也算是受到了惩治,就没多说什么。

    哪想,这家子不要脸的程度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众人也没想到严大强一家子竟然这么不要脸,纷纷鄙夷。

    残了的严爱党满脸阴沉,知道自己治不好之后,整个心理都已经扭曲了,迁怒的恨上了整个严家大队的人。

    严爱国还想挥着拳头去揍整个生产队的人,这么大群人嘞,可不怕严爱国这种欺软怕硬的怂货,越加肆意的讥讽鄙夷。

    朱桂花不管其他人,就和季慧芳对骂,她这一辈子都被季慧芳踩在脚下,憋屈得不行。

    严爱桃每每这种时候,能上就上,不能上就躲起来,事不关己,很有眼色。显然,这时候是不能上的,早早的就躲起来了。

    康琼一直是个隐形人,刚刚桌上没她的位置,她的位置在灶房一角,端个破碗,被施舍了一晚清水一样的粥。

    这会也是个隐形人,垂着的眼眸看着往自己身后躲的严小宝,这是她生的儿子,却把她当牲口对待。康琼混浊的眸子里闪着不知名的光,没有护着严小宝,也没有把他推开。

    严大强缩在一旁,吧嗒吧嗒的抽旱烟,好似一切都和他无关。

    严大智听了一会对骂,觉得差不多,没必要纠缠下去,开了口,“行了,别吵了,大强,你说说,这是什么情况。”

    严大强要喊严大智一声堂哥,严大智对这个堂弟是万分失望的,只是心里还存着侥幸,觉着或许他哪天想通了,不被朱桂花牵着鼻子走了,就好。

    不过,这一天可能不会有。

    严大智开口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季慧芳在外面还是很给自家男人面子的,对着朱桂花哼了一声,站到了一旁。

    朱桂花呸了一声,她也怵这个堂哥,回到了严爱党旁边。

    严大智看着严大强,等着他回话。

    严大强好似后知后觉一般,缓慢的抬头,长满褶子的老脸,带着几分憨傻和怯弱,道,“我家房子漏雨,爱党身子不好,就住过来了。”

    师墨严谨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话。

    师墨微微挑眉,严大强说这话时的理所当然,可和他表现出来的懦弱无能完全不搭啊。

    转头去看严谨,并没有看到意外,显然这男人早有所觉。

    两人挤进人群,有人喊出他们的名字,众人赶忙让开,“严老大和他媳妇回来了,快让让诶。”

    社员们倒是热情,怕小两口不知道事情始末,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安静的场面,瞬间又热闹了起来。

    师墨笑着道谢,迎上跑过来的季慧芳。

    “孩子如何了?”

    季慧芳看着两人怀里的两个小家伙。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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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介绍:
师墨家养了个父亲战友的遗孤,是个面甜心苦的白莲花,挑拨师墨和家里的关系,负气离家出走,被卖进山里,遭受一年的苦难折磨,后终逃出深山被严谨所救,又因体弱昏睡三年。
这三年,师墨胎穿异世修仙界,修仙万年,飞升时,因心魔未除,被劫雷劈得粉身碎骨,神魂穿过时空裂缝,回到原来世界。
异世万年,现世不过三年。
重生回来,师墨有仇报仇,有恩报恩,顺便养养包子修修仙。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