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2闵巧生产
人一走,石头小院就只剩下师墨,和铁憨憨小侄子。
姑侄俩对看一眼,都咧嘴露出傻笑。
师墨捏捏小家伙的胖脸蛋,“阳阳今天就和姑姑一起玩好不好?”
小家伙甩起肉胳膊想拍胸口,奈何只够得到肚子,但却不影响他的气势。
小奶音字正腔圆,“不玩,保护姑姑,奶奶说。”
任丹华昨晚千叮咛万嘱咐,让小家伙在家好好照顾姑姑和姑姑肚子里的小弟弟小妹妹,早上出门的时候,又嘱咐了好几遍。
小家伙责任感爆棚,小胸脯挺得高高的,表示没问题。
别看他平时唬,抱在怀里,小腿蹬得跟弹棉花似得有劲。
但对待姑姑时,可温柔了。
自己个子矮,扶不了姑姑,就将姑姑的手,放在自己脑袋顶上,给姑姑当手杖,挺着小身板,稳稳当当。
师墨哭笑不得,在小脑袋上狠狠揉了一把。
“咱们阳阳真棒,都能保护姑姑了,走,咱们去看看三婶婶。”
“好,姑姑,撑。”小家伙固执的将师墨的手掌放在自己脑袋上,给姑姑当支撑。
师墨也就由着小家伙,姑侄俩锁上门,朝村子里去。
如今家家户户的人都在山上忙着,今年收成不好,都盼着能多捡些山货饱肚子。
走在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师墨转了个道,去牛棚。
趁这个时间,把闵家人叫上,一道去看看闵巧。
闵巧预产期就这几天,平时村里人多眼杂,闵家不好上门,相互都念得紧,让他们一家人见一见,都能安心。
牛棚的人不被允许上山,现在地里没活,大多都在牛棚窝着,一部分人会去山脚捡柴火。
自从师家平反后,师墨很少来这边,这两年又来了不少新面孔。
“师同志来了?”莫老爷子在外面嗮太阳,莫存捡柴火去了,看见师墨笑着招呼。
孙子的变化莫老爷子看在眼里,家里的日子还一天比一天好,孙子不说,他也能猜到点,肯定跟师墨脱不开干系,对此,莫老爷子满心感激,也庆幸自己当初厚着脸皮,让暗自怂恿孙子往师墨家靠,要不然他们爷孙俩,怕是都成枯骨了。
师墨笑着回应,“莫叔好,身子骨可还好。”
“好好好,组织好,让我们来严家大队学习,改正错误,严家大队的村民认真教授指正,我们受益良多,谢谢组织,谢谢大家了。”
这里生人不少,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人情也不能表现出来,大家心里明白就行。
师墨了然,没有和莫老爷子多聊,瞧见熟悉的沈家人和叶家人,也都只是点头示意。
大家心里明白,谨慎些为好。
随后走到闵家门口,看到迎出来的闵红旗,道,“闵同志,大队有一处田坎垮了,你们家三人跟我来,去重新垒上,顺便帮忙抬些石头。”
闵红旗双眸闪动,“好,师同志稍等。”闵红旗回棚子里,低声跟闵家老两口说了几句。
老两口满脸激动,往怀里偷偷藏了些东西,收敛好情绪走出来。
“劳烦师同志带我们过去了。”
“为人民服,应该的,走吧。”
走出众人视线,闵母感激的对师墨笑笑,“让师家侄女费心了。”
“没事,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小巧快生了,可能会有些焦虑,伯父伯母和闵同志去看看她,让她心里舒坦些,生产轻松些,如今大家伙都在山上,倒是不怕被人瞧见。”
闵家老两口连连称是,“小巧那孩子,能遇上师家侄女,是个有福的。”
师墨笑笑,福祸相依,一件事,谁也说不上是好还是坏。
路上闵母和师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闵父和闵红旗在后面安静的听着。
闵红旗看着师墨的背影,只一眼就不敢再看,垂下眼眸,掩去里面的情绪。
师墨没有察觉到闵红旗的异样,却看到了李家门缝里的李二妞。
双眸微眯,寒光闪现,李二妞吓得闪身跑进屋里,浑身跟水浇过似得,湿了个彻底,心有余悸般,心口砰砰跳个不停。
师墨收回视线,继续和闵母闲聊。
“师同志,我帮你抱这孩子吧。”闵红旗突然出声。
师墨愣了愣,顺着闵红旗的视线看向有些气喘的小侄子。
小家伙小肉脸红彤彤的,额头还有些汗。
笑着问小家伙,“阳阳,让叔叔抱好不好?”
小家伙傲娇的挺起胸膛,“不要,保护姑姑。”
师墨无奈的拍拍小家伙的头,抬头笑着对闵红旗道谢,“谢谢闵同志了,小东西犟得很。放心吧,平时在家满院子捣腾,这点路累不着他。”
闵红旗被师墨的笑晃得眼晕,移开视线,不动声色道,“没事,小家伙要是走不动了,就交给我吧。”偷偷看了眼师墨挺起的大肚子,心下微酸。
“好。”
闵父闵母多多少少察觉到了儿子的心思,只是不说师墨现在家庭幸福,就算她孤身一人,他们也不能随便说合,他们的身份,限制太多了。
两人心疼儿子,却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严家,严老娘在家照顾孙媳妇,顺便收拾屋子,闵巧坐在院子里绣手帕。
她也是个闲不下来的,每天总得做点什么才踏实。
严利河季慧芳都依着她,只要不累着就行。
院门没关,师墨一行人还没进院子,闵巧就看见了。
高兴得慌乱起身,把严老娘吓够呛,“怎么了怎么了利河媳妇,是不是要生了?别怕别怕,奶奶是过来人,你先进屋躺着,奶奶去叫人。”
严老娘眼神不好,没看到师墨几人。
闵巧知道吓到了老太太,有些自责,“奶奶我没事,别担心,不是要生了,我是看到堂嫂和我爸妈哥哥他们来了。”
“真的?”严老娘转身,往门口快走了两步,果然瞧见了师墨和闵家人,欢喜的往里迎,“快来快来,利河媳妇正盼着你们呢。”
闵家人笑着跟严老娘问好,“亲家奶奶,您身体还是这么健朗,小巧让您受累了。”
“累啥啊,不累,利河媳妇好,懂事乖巧能干,是个好孙媳妇,我喜欢得紧呢。你们不常来,她也不好常去看你们,念得紧,你们快到屋子里坐着聊,我去做饭,中午就在这吃。”
严老娘也是风风火火的性子,闵家都来不及阻止。
他们是用借口出来的,可不能留在这里吃午饭,要是被发现了,还得连累严家和师墨,想追上去劝说。
师墨拦下他们,让闵家人和小巧聊,她去跟严老娘说。
闵家连连感谢,几人就去了屋子里。
师墨带着小阳阳进灶房,帮严老娘烧火。
不管留不留饭,严老娘和闵巧总归是要吃饭的。
严老娘很喜欢乖巧的晚辈,从橱柜里摸出两块油渣,塞给小阳阳。“快吃。”
如今家里不缺吃喝,严老娘也不再把吃食藏得过期生霉才拿出来。
家里这些孙子孙女,常在师墨家,隔三差五才回家。
严老娘稀罕得紧,孙子孙女一回来,她就把所有有好吃的,全给孙子孙女吃了,屋子里还真没多少存货。
肉食倒是不缺,常常有油渣,放以前,都是孩子稀罕的,现在倒就是个消遣的小玩意。
当然,这仅仅是对师墨家,严大智家而言,放其他人家,现在任何东西,只要是吃食,都是精贵的存在。
小阳阳是个小憨憨,一点不挑嘴,用小肉手接过来,不用师墨教,就乖乖巧巧的道谢,“谢谢祖祖。”
“哎哟,这小嘴可真会说,不用谢。”严老娘乐得咧嘴笑,年龄大了,掉了好几颗牙,一咧嘴就能看到豁牙的洞,模样有些好笑。
师墨笑着给小家伙擦汗,用帕子把后背也给他擦一擦,小家伙壮实,出汗多,动不动就一身的汗。
“他整天跟在哥哥姐姐们身后,从哥哥姐姐们手里哄吃的,可不得嘴甜。”
“小娃就得吃,能吃才能长得壮实,”严老娘手脚麻利的洗锅烧水,准备先打几个糖水蛋给闵家人。“小谨媳妇啊,听说你肚子里怀着三个呢?”
师墨点头,“对,是三个。”
严老娘低呼了一声,“你们师家可不得了,不是双胞胎就是三胞胎,羡慕了不少人呢,听说只有做了大善事,祖上积了阴德的人家,才能一胎生几个。当初安安康康出生,村子里的人好多都羡慕得眼红呢,龙凤胎可是吉胎。你现在又怀着三个,跟别人家比,省了老多事。都说多子多福,你们年轻,身体好,能生就多生几个。”
“以后不但安安康康有伴,有个亲手足帮忖,不会让外人欺负了去。你和小谨老了,也能有依靠。要是就一个孩子,他孝顺还好,不孝顺的话,哭都没地哭,瞧老向家就是,瞧瞧,一个不注意死绝了,也是造孽。多生几个,这个不好,总有个好的,就像我家,你那几个堂叔,以前都是好的,就是取了媳妇忘了娘。”
“娶妻娶贤,还得有孝心,要不然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儿子,全白养了,辛辛苦苦一辈子,临到老,落得个孤苦无依的下场才惨。”
严老娘打开了话匣子就停不下来,絮絮叨叨,也没个头尾,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师墨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给小侄子拿点吃的,倒也安逸。
老一辈的想法虽然不全对,但也有一定的道理。
这人的一生,最终会用什么方式走到尽头,谁也不知道。
不一定子嗣凋零的会凄惨,也不一定子孙丰茂的会昌盛。
这得分人。
483生了,严遇
糖水蛋快起锅时,师墨眉头一跳,给大黑送了个命令,再给师子传了个音。
“闵巧快生了,带上利河和堂叔堂婶回来,其他人继续。”
师子眉头跳了跳,冷不丁听到妹妹的声音,整个人都僵了。
好在见识多了,内心强大了,这点小风浪不在话下,很快调整好心态,跟其他人说了一声。
众人自然没意见,让他们快回去,这边不用操心。
严利河头重脚轻,跟在师子身后,脑子有些懵,“师三哥,我媳妇真要生了?”
师子点头,“小墨让大黑送来的信。”大黑就在不远处,严利河没有怀疑什么。
只是突然要当爹了,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紧张。
师子笑着拍拍他的肩,“别慌,先下山,我去找亲家婶和亲家叔,再去喊你三嫂拿药,家里还有小墨在,不会有事的。”
“诶诶,谢谢师三哥了,谢谢谢谢。”严利河蒙头蒙脑的往家跑,一路上跌了好几跤。
师子没有取笑严利河,自己第一次当爹的时候,虽然没他夸张,但也有些懵的,理解理解。
转头跟着大黑去找季慧芳严大智和蒙平英。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到山脚时,屋子里闵巧才忍不住出声。
肚子时隐时痛,下坠难受,婆婆说过,要生了就是这种感觉。开始感觉浅,她没觉得什么,刚刚猛然一阵坠疼,才让她反应过来。
“爸妈,我,我好想要生了。”
闵家人同时一愣,“真的?”
师墨端着碗进去,“别着急,叔婶和利河还有我三哥他们快回来了,小巧才刚发动,一时半会生不了,都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用具都准备妥当了,咱们慢慢来,不会有事的。”
闵红旗没见过生孩子,有些紧张。“还要等多久?”
“几个小时吧。”
闵父闵母都是过来人,从最开始的惊愕回神,也淡定起来了。
“是是,小巧这是投胎,一时半会生不出。谢谢了师家侄女,劳你费心了。你这怎么预料到小巧这会生,提前叫回亲家呢?”纯粹是好奇,并没有想着探索什么。
师墨笑道,“刚刚进院子,我就察觉到了,怕你们担心才没说,我在这方面有些经验。”
闵父闵母不怀疑师墨的话,有些人确实有独特天赋。
闵母感激的拉着师墨在旁边坐下,“真是辛苦了,你还大着肚子,快坐下歇歇。红旗,别杵在这,去灶房帮亲家奶多烧些热水,听亲家奶吩咐。”
闵母已经缓过来劲,利落的安排。
闵红旗同手同脚的出门,第一次经历这阵仗,久久不能平复。
闵母不管他,又指着闵父,“你也出去,帮师家侄女看着阳阳,免得待会吓着他。”
“好。”闵父倒是淡定,安慰女儿一声,就出了房门。
闵母看着闺女,“小巧,别怕,疼要忍着,别大喊大叫,要不然把力气用完了,后面不好生,先吃些东西,待会才有力气。”
闵巧吸口气,缓过那股疼痛劲,点点头,“妈放心吧,婆婆之前都跟我说过这些的,我知道,你也别担心,我不害怕,婆婆什么都跟我交代过,就是怕遇上他们不在家我突然发作的情况,家里什么都准备上了的。”
闵母由衷感激,只有真把儿媳妇放在心上的婆婆,才会教儿媳这些,“你婆婆是个好的,妈不担心,快吃吧,多吃点。产房是在这屋子里吗?”
“嗯,将柜子上的垫子铺在炕梢,在那生产,生产完我就移到炕头,不用担心弄脏褥子,也不用担心受寒凉。”
“好,妈来铺,你赶紧吃。”
闵巧笑笑,端着碗,小口小口的吃。
闵母利落的铺褥子,时不时询问闵巧东西在哪,闵巧都知道。
师墨要帮忙,闵母不让,怕她磕着碰着。
师墨也不勉强,就在旁边陪闵巧说话。
师子他们同时到家,季慧芳还没进院子就急问,“娘,小巧如何了,热水烧了吗?”
严老娘从灶房出来,“烧了烧了,亲家母在屋子里陪着小巧呢,没事,还早,慢慢把东西准备起来。”
“诶好,”季慧芳风风火火跑进屋子里,和闵母客套几句,就关心的看着闵巧,“小巧,别怕啊,师医生也在,我也接生了不少孩子,还有小墨在呢,不会有事的。”
闵巧点头,“我不怕,婆婆别担心。”
“好孩子,利河,赶紧进来陪着你媳妇说说话,你媳妇给你生孩子,九死一生可是遭大罪,你别想着捡便利,赶紧的。”
严利河浑身是汗,薄袄都浸透了,跟从水里捞起来似得。
傻愣愣的喊了声岳母,然后就手足无措的看着闵巧,双腿直哆嗦。
闵巧又好气又好笑,“行了,是我生孩子,我还没抖呢,赶紧去换身衣服去,你衣服都能拧出水了。”
“好,我换,小巧,我马上回来,别怕啊,别怕。”哆哆嗦嗦拿着衣服去了隔壁。,也不知道是谁害怕。
季慧芳嫌弃的骂了两声,安抚好闵巧,就去准备东西,顺便带走了师墨。
“你怀着孩子,别进产房,免得冲撞了你,去堂屋和你堂叔闵伯父坐着歇会,这一上午的,你也累够呛,肚子里三个娃呢,不能出差错。。”
师墨笑着应下,“婶子别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你顾着小巧就是。”
“好好。”
季慧芳一回来,就接手了家里所有事,有条不紊的开始接生。
师子去把过脉,没问题,顺产生就是。
蒙平英到产房帮忙,季慧芳,闵母都在里面。
十月初五,下午三点,小家伙出生。
是个小子,果真如师墨说的那样,生出来就白白嫩嫩的,十分壮实,小嗓门十分嘹亮。
生产时闵巧也没遭什么罪,很顺利。
名字早就取好了,叫严遇,意旨严利河闵巧的遇见,是天注定。
忙忙碌碌大半天,师墨帮着严老娘,简单做了一顿饭,吃过之后,送走了闵家人。
家里用不上师墨师子蒙平英,三人带着小阳阳也走了。
晚上,天擦黑前,大队伍浩浩荡荡的回来了。
女人们大袋小袋的山货,绝对收获丰富,各个高兴得牙不见眼。尤其是第一次上山的裴母,以前就听几个闺女和儿媳说好好好,她也体会不到好在哪,现在切身体会了,是真好。
男人也猎到了不少野物,虽然都是小型的野鸡野兔,獐子鹿子,其中大半还是王裕西的功劳,但也阻止不了男人们骄傲,不管多少,其中的功劳,总归是有他们一份的。
三个老爷子收获不多,几只野兔和两窝野鸡蛋,但这足够让老爷子们高兴,他们只在外围,运气好才能有这些收获。
小子们的组合收获很丰,猎到好几头野山羊,他们遇到一群野山羊,合力猎到的。
这让裴家几个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小子,发现了新大陆般兴奋,狩猎的兴致比他们亲爹还盛。
围在泽源几个身边,崇拜羡慕的语气里,带着向往,说明天还有继续玩。
满院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全都在说自己的丰功伟绩,各个兴奋得头脸通红。
师墨摇头失笑,进灶房准备晚饭。
女人们也赶紧来帮忙,任丹华问,“小巧生了?没出什么事吧?”
“生了,是个小子,很顺利,母子平安,小家伙白白胖胖的,和咱们阳阳出生时一样。”
“那就好,这也是赶巧了。”任丹华本有些担心,季慧芳他们为了陪自家客人,让闵巧和严老娘独自在家,不管好坏,怕都会让闵家心里起疙瘩。
好在师墨发现得早,准备得充分,严家人回去的及时。
师墨知道任丹华心里的担忧,她也是有这方面的顾虑的,所以才那样着急忙慌的将师子他们叫回来。
“我们也算是赶巧了,洗三的时候,弟妹陪我们去沾沾喜气吧。”何云何尝没有这样的顾虑,遇见了去看一看,走个礼,表达一番心意,免得因他们的缘故,惹得师墨一家人遭人埋怨。
师墨没有拒绝何云的提议,点头应下,“行,咱们就当放假好了,休息一天。”
一群人说说笑笑,做好晚饭,吃完简单洗漱完,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昨晚没睡着,今天又累了一天,裴家人累得倒头就睡。
翌日,没再让严家人陪同,崽崽们和师义锋王裕西师子带着人上山,还是如同前一天的分组。
师墨拿了鸡蛋猪蹄鲫鱼,带上小侄子,去严家看闵巧。
闵巧气色很好,生产没遭罪,睡一觉就缓了过来。
“师姐姐,昨天都没来得及谢谢你,辛苦了。”
“不用跟我客气,你没事就好,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别隐瞒,跟我说,我给你配些药膳吃,把身体养好,以后生二胎三胎也容易,老了也不会遭罪。”
闵巧红着脸点头,虽然当妈了,但脸皮还是有些薄。
师墨笑着转移话题,“孩子乖吗,昨晚有没有哭闹?”
“没有,乖得很,吃了就睡,醒了会哼哼,伺候他换了尿片,喝了奶,自己又睡了,一点不磨人。”
“那就好,有奶了?”
“嗯,有了,婆婆说通奶会疼,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小家伙一吸就有了,肯定是师姐姐炖汤的缘故,谢谢师姐姐。”
师墨摆手,“没事,你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我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好,师姐姐慢走。”闵巧笑着目送师墨离开。
484大雪,提议
今天又是大丰收的一天,翌日崽崽们要去上学,裴家小子们,就并入了妇人队伍。
洗三这天,大家休息了一天,去严家送礼,吃了一顿,顺便将捡来的山货和猎物都简单清理一遍。
师义锋教裴家女婿们剥皮,裴家小子们也跃跃欲试。
不过裴家女婿外孙都没这方面的天赋,学了一下午,祸害了不少皮毛,一块合格的都没有,血糊糊的弄做一团,皮毛毁了,肉也毁了。
实在不好意思再下手祸害东西,只得死心,等崽崽们放假回来帮忙。
接下来的日子,裴家人每天早出晚归,捡山货,猎野物,忙得不亦乐乎。
有师墨暗中保驾护航,没有遇到什么毒蛇猛兽,更是干劲十足。
每天都大包小包的往家扛,不怕苦不怕累,比常年在地里干活的人,都精力充沛。
忙碌起来,就忘了初来时长见识的初衷,也没注意到家里师墨特意收拾出来的仓房,地窖和后院都堆满了猎物山货。
忙碌了五天,终于等到崽崽们放假。
如今温度不算低,猎物得尽快收拾,免得时间久了,放坏了浪费。
裴家人想帮忙,奈何越帮越忙,被崽崽们无情的赶去了山上。
裴开兵和一众妹夫们,羞得满脸通红,长这么大,竟被崽子嫌弃比了下去,这怕是以后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不敢强硬帮忙,老老实实的继续上山。
崽崽们人手足,动作熟练麻利,相互协作,两天时间就清理出了大半。
他们要去上学,剩下的,只能师义锋带着裴家人,抽时间慢慢祸害。剩下的不多,只当是练手艺了。
五天后,一觉醒来,竟然下起了雪,还没到十一月,竟然下雪了,下得猝不及防。温度也骤降,一夜起来,众人冷得直哆嗦。
整个西一省的人都有些懵,今年这天,是真不让人活啊。
山上是不能去了,每年都轰轰烈烈的秋猎,不得不提前结束。大雪天出不了门,所有人只能在家收拾山货和猎物,今年就这点东西,不能有丁点的浪费糟蹋。
大雪唰唰的下,积雪膝盖高,大雪封路,裴家人暂时也不能离开。
崽崽们提前放假,回了石头小院。
一时间,师墨家,倒是热闹非凡。
一大家子人,在堂屋烧着炕,清理山货,处理猎物,屋子够大,勉强能活动开。
没有太阳,只能用烘干的法子。
不仅师墨家,严家大队家家户户都是这么干的。
就是费柴火了些,好在大家都有提前囤柴火的习惯,倒是不怕不够烧。
大雪还在下,一点没有停的意思。
“看这样子,我们怕是还得多打扰几天。”裴母不好意思道,看着堆成山的东西,更是羞红了脸,“没想到山上的东西这么多,捡的时候没发觉,现在一看,还真是吓了一跳。”
裴三妹裴开珍笑道,“妈,这回你该信我们的话了吧,”裴三妹是活泼开朗的性子,转头跟师墨任丹华道,“上次我们大包小包,就跟山匪似得,拉了一大车东西回去,我妈念叨了我们整整半年,说我们脸皮厚,不会做事,眼皮子浅,什么东西都往自家扒拉,没脸没皮的,好一顿数落。”
“我们说不是故意的,捡的时候根本注意不了这些,捡完了才发现这么多。师姐姐又大方,什么都不愿意留下,全给了我们,不要不行,这不只好用车拉回去了。她始终不信,说我们肯定没脸没皮的把师姐姐家搬空了,山上东西再多也不能这么多,哪会捡起来没数,况且就我们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主,哪能捡回来这么多东西,还不是沾师姐姐的光,我们却心黑不知足,什么都没给师姐姐留下,让师姐姐吃了大亏,闹了好几次说要送回来,再不济,折成钱也行,反正就得送回来。”
“师姐姐诚心诚意送,我们怕妈往回送,坏了情分,一通拦,老太太可把我们骂惨了。饶是我们几姐妹和嫂子都拍着胸口解释,说山上东西多,师姐姐家不差这点,我们之间不能算得这么清,她也不信。瞧瞧,这回亲自体验了,能明白其中感受了。这捡起来真没个数,人就跟打鸡血似得,停都停不下来,我们也没办法啊。师姐姐家也是真的不缺这些,我这话可不是要得理所当然,我就是为自己叫屈啊,我们几姐妹和嫂子多冤啊。”
裴老娘没好气的拍了三闺女一巴掌,“就你有嘴,胡咧咧。”不过裴老娘是真信了,好家伙,以往走上几步就腰酸腿疼,没想到每天上下山,弯腰下蹲不停歇,又大包小包的扛东西,不但不累,反而越来越精神,真是好山好水养人得很,也有可能真的是难得看见这么多好东西,心里激动,跟着精神头也好了起来。
师墨暗自笑笑,灵泉水养人啊,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太太用了灵泉水,绕着严家大队跑上几圈,都不带累的。
“婶子确实错怪姐姐妹妹们了,那些东西可都是她们凭本事得来的,我就带了个路,理应全都带回去,再说,我家里也还剩了不少呢,全是托姐姐妹妹的福,省了不少力。就是去年姐夫妹夫们念叨得紧,让姐姐妹妹不得不回去,错过了不少好东西,今年大家都在,也不用念叨谁,可得多玩一段时间,等雪停了,还能在山脚看看,可不能着急回去。”
裴开兵和裴家几个女婿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实在的,当时他们听了自家媳妇的描述,看到摆在眼前的那些东西,第一个念头就是后悔。
虽然有些不知足的意思,但这是人的本能啊。
裴老娘笑着对师墨道,“我们这么一大家子都守在你家实在不像样,给大家伙添麻烦了。上次也确实是孩子们不懂事,就跟蝗虫似得,啥都没留下,说出来我都没脸。侄女也别给她们找补,我自己生的还能不知道。这次说什么都不能那样了,要不然我这哪还好意思再上你们家门。这些东西,我们每样带些回去尝鲜就好,其他的都留下。这次来本就是见识见识的,我们什么都不懂,全靠师老弟和师家侄子,裕西侄子,要不然怕是连山都爬不上去,更别说得这么老多东西了。学到的东西,增长的见识,就是收获了,其他的万不能要,没道理劳累了你们,反而又打一回秋风。”
旁边裴老爹也忙道,“是这个理,不能我们来好吃好喝住上十多天,让师老弟弟妹和侄女受累陪同,还跟貔貅似得只进不出,跟蝗虫过境似得片甲不留,这说出去,我这老脸没地搁。”
师义锋摆摆手,“裴老哥可别跟我们客气,山上的东西本就是无主的,没有你的我的之分,这些是你们辛辛苦苦弄回来的,理应都是你们的,没道理辛苦一回,全便宜了我们。再说,我们住在山脚,还能缺这些吃的?家里这些娃子上山一趟,我们能吃到吐,想吃新鲜的还是熏烤的,动动手的事,你这些留家里,不是给我们添累赘吗。”
“这次也是天公不作美,还有好些地方没去呢,老多好东西烂在了林子里,可惜得很,明年你们可得早些来,咱们多做些准备,多弄些回来。”
“师老弟,话不是这么说的……”裴老爹反驳,师义锋根本不听,俩老爷子挣得脸都红了,不知道的是两个老爷子为口吃的争论不休,知道的只能说东西多了也不是好事。
“要不这样吧,”裴家二女婿周国伟是运输队的,一句话成功让两老爷子停止了争论,其他人也齐刷刷的看着他。
周国伟还从未这么受过关注,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我想的是,这么多东西不管给谁,都吃不完,最后还是得卖掉。咱们就先卖,卖了之后来说分的事如何?”
办法不是个好办法,但是个轻松转移话题的好办法。
不过师墨倒是有了另外的计较,“我这也有个想法,不过还得商讨着来,柱子泽源,去把爷爷请过来。”
“好。”俩崽崽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
其他人看着师墨,满脸疑惑好奇。
师墨笑笑,没有说,问起了周国伟,“二姐夫在运输队工作?不知道是哪个单位?”
众人不明白师墨的用意,倒也没多问。
周国伟老实道,“咱们都是自家人,我也不说那些虚的,运输队是我自己组建起来的,只是挂在省城的国营食品厂。大家互惠互利,我也能自己在外接活,弟妹要是有需要,可以跟我说,咱们自己人,保证时效安全。”
师墨是有些意外的,不是因为挂国营厂,而是周国伟自己组建运输队。
组建运输队不仅仅是人员的问题,还有车辆。
这些车不是一般人能弄到,有关系,有财力,有实力。
弄到手,还得守得住。
真没看出来,少言寡语的汉子,竟有这样的本事。
果然,裴家女婿都是不简单的。
“我还真有需要二姐夫帮忙的地方,等今天这事商量完了,让裕西跟二姐夫好好聊聊咱们合作的事情如何?”
周国伟以为是捎带个东西,或是帮忙拉点什么。
可听师墨这意思,是要长期合作啊。
虽然不知道什么合作,周国伟还是满口应下,“好。”
485提议办厂
严大智来得很快,脚上穿着师墨给的筒靴,没有冻着脚。身上沾着些血迹,应该也是在家处理猎物。
因为下雪,不能再上山,下雪的第一天,严大智就分了猎物粮食,让村民各自在家忙活。
走得有些急,微喘着问,“小谨家的,是有啥急事?”
师墨将严大智迎进堂屋,“堂叔先坐,安安,给堂爷爷拿干爽的鞋子,燚燚小香小苗,给爷爷端热茶,拿热毛巾。”
“好,”崽崽们小身板蹿得快,手脚麻利,一会就将严大智伺候好了。
严大智顺着崽崽们的伺候,和师义锋裴父坐到了堂屋炕尾上,炕头是任丹华裴母师墨几个女人坐着,崽子和男人们在炕下。
炕烧得火热滚烫,暖和得很。
师墨看大家都等着,没再卖关子,道,“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堂叔还有大家帮着参考参考。”
众人洗耳恭听。
师墨笑笑,“如今虽然不允许私人买卖,但集体的不影响,所以我想以严家大队的名义开办一个工厂,这个厂就生产咱们平时吃的酱菜。”
严大智首先惊呼出声,“小谨家的,我们这些人哪是办厂的料啊,别赔得裤衩都没了。”太震惊,以至于说话都忘了分寸,跟侄媳妇说裤衩,羞得老脸通红,一时间有些无措。
师墨笑,她知道严大智的担忧,对他们这些祖祖辈辈都在地里刨食的庄户人家来说,办厂做生意,就是有钱有势有文化有本事的人才做的事,跟他们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堂叔别急,听我慢慢说,其实办厂没我们想的那么遥不可及,高不可攀。一个厂房的建立,首先一个就是厂房厂址,设备,这些硬件设施东西,而这些东西,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要弄来不难。”
“再有就是产品,我刚说了,做酱菜,王嫂子的手艺,在坐的都知道,也认可,拿出去卖,不比那些大厂子的吃食差。手艺有了,原材料也有,守着藏兽山,要什么吃食没有,选择方向也多,什么东西都能做成酱菜,十分便利。”
“其次,人员,既然是全村的共同厂房,人员自然就从村子里挑好的用,要多少有多少,咱们自己的东西,做得好,就得的多,我想他们会上心的。”
“这些都解决了,厂子办起来只是时间的问题,堂叔觉得呢?”
严大智脑子有些懵,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思考,迟疑道,“厂子是个没影的事,没做过,更没得过好,大家都在地里刨惯了食,突然让他们开厂子,做生意,他们怕是不会愿意。”
“没关系,我相信总有人愿意的,目光长远的人,定然能看到这事的长景,知道利弊。咱们也可以这样,愿意出钱的出钱,愿意出物的出物,愿意出力的出力,最后将这些折算成合适的份额,以后厂子的收益,扣除成本和周转资金后的钱,按照份额分,就像工分一样,付出的多,回报就多。当然,到厂子里干活的人,单独另算工钱,挑利索干净的人去干活,这样谁也不吃亏,大家都有动力。”
严大智想了想,法子是可行,只是即便全村都愿意,也筹不够那么多钱啊,何况还得有这方面经验的人来指导管理,反正自己是不行的,这人更是不好请。
他没开过厂,也知道好些东西有钱都弄不来,比如青砖,比如那些机器设备。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对他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来说,都是无法办到的。
“小谨家的,这可不是小数目,就算大家都投钱,也不一定凑得够,何况大家肯定都只愿意投物,谁都想空手套白狼,做没本的买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东西是做出来了,怎么卖出去啊?供销社即便愿意收,也吃不下,更何况,他们肯定不会愿意收。”供销社里买东西的售货员眼高于顶,那些进货的采购更是大爷,他们可得罪不起。
师墨笑,“钱票的事堂叔不用担心,给我预算,差多少,我补多少,算是回馈乡里,为咱们严家大队出一份力。到时候可以算成份额,也可以写借条,等工厂盈利了,分期还给我就是,不用利息。”
师墨不是做好事,只是明白,大家好自己才能更好,不能只她家富裕,让别人嫉妒。
自家再厉害,也得在人扎堆的地方生活,不能独立于世间。
也能算是替严大智分忧吧,今年收成不好,山货野物也没得多少,过了不到两年的好日子,怕又过之前吃草根的日子,严大智愁白了头发。
所花用的钱都是那些白得的不义之财,用在这些地方,也符合师墨的初衷。
众人震惊于师墨的家底,更震惊于师墨的大度,这一笔钱可不少,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说给,说借,完全不在意得失。
任丹华倒不怕自家吃亏,他们老两口虽然都没工作了,但师家这么些年的底蕴,即便遭过罪,也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比的,不过那些东西暂时用不上,就都藏起来了,所以她不在意这点花用。
只是这事是师墨临时起意,没跟严谨商量,这要是小两口意见不和怎么办?
“小墨啊,帮助村子是好事,得空的时候,给小谨打个电话,分享分享这个好消息吧。”
见亲娘这么小心翼翼,师墨不由得好笑,“妈放心吧,阿谨知道,我们之前就商量过这些事的,不拘于是办厂或是其他,只要是能帮大家过上好日子就行。”
师义锋猛的拍大腿,“咱小谨就是大度良善,亲家叔啊,你们把小谨教得好,他是个好孩子。”
严大智有与荣焉,笑呵呵的夸回去,“小墨也是个好的,亲家公亲家母教得好,懂事孝顺能干。”
俩亲家互夸得老脸笑开了花,众人也笑呵呵的附和几句,跳过这个话题,继续正题。
师墨继续道,“至于卖出去,这个更容易了。”笑看向裴开兵,“裴大哥,您觉得酱菜的市场如何?”
裴开兵一早就料到,自己的价值在哪。
不过真要卖酱菜,他还是有信心的,这些年可吃了师墨家不少酱菜。
百货商店里也有一些酱类食品,原本他觉得不错,可自从吃了师墨送的酱菜,就觉得百货商店里的哪哪都差点。
放到百货商店里,不会愁卖,“自然好,严叔,如果你们村能批量生产,保质保量,有多少我要多少,我能做主的可不仅仅是省城百货商店。”
严大智心中一喜,要是真行的话,这事可行度更大了。
自然是可行的,师墨从来不担心售卖,即便没有大商店,供销社售卖,她的黑市也能全吃下去。
“裴大哥既然都看好,那肯定是好卖的,售卖不是问题,设备什么的也没有问题,初期咱们需要的设备也不多。现在只需要村民们投入就行,这次秋猎得了不少东西,大家可能都来不及处理,刚好可以用来当投入份额,为咱们试水添砖加瓦。”
“只是,如果堂叔觉得这事可行,去跟大家伙说的时候,一定要提前说清楚,多投入多得,不要现在舍不得投,以后分得没有人家多,各种酸话不断,生事闹幺蛾子。份额的事咱们得走正规程序,以家庭为单位,出具证明,免得分钱的时候扯皮。”
严大智脑子急速转动,心里已经认可了大半,这可是严家大队崛起的好时机啊,要是真成了,他们严家大队绝对能成为十里八乡最体面的村子。
虽然大家伙可能不会同意投钱,但不痛不痒的投些秋猎得到的东西,或许会愿意。
“小谨家的,办厂的手续,还有那些设备材料真能弄下来吗?咱们这什么都不懂,真行?”
裴开慧笑道,“手续的事交给我啊,真要成了,我以后吃酱菜可就方便了。”裴开慧自认这点事还是不难的,走正规程序,不贪不骗,就是抢占了个先后位置,省了些时间而已。
“设备的事可以交给我。”裴开兵也道,他和不少厂房有合作,关系都好,食品厂也熟悉,弄来简单设备不难。
如此严大智彻底放心了,只是这么承裴家的情好似不太好。
转头去看师墨,看她有没有什么章程。
师墨早就有了计较,笑道,“先谢谢裴姐姐裴大哥了,既然你们出了钱出了力,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用这些当份额,也参与一个如何?可能挣不了大钱,挣点零花也行啊。还有这些山货猎物,要是吃不完,也可以用来当份额,算姐姐妹妹们一起入的,到时候得多得少,你们自家姐妹自家算也简单,怎么样?”
别说,裴家人都有些心动。
他们自己办是不成的,但加入集体没有问题。
他们对办厂的事成功与否,是对半概率的猜测,可他们也加入的话,这事就绝对能成。
就算严家大队的人都不参与,他们也能借严家大队的名义开办,只要做酱菜的人加入,其他都不是问题。
“好,那我们也参与一个。”裴开慧笑着率先表态。
“我们也参与。”何云接上,何云信师墨,几乎没有任何迟疑。
裴开兵是支持媳妇的,“这些东西投入算份额,可能抵不了多少,我再以设备为份额加入吧。”
486试营
“要不我以运输加入?”周国伟看向裴二妹裴开秀。
裴开秀温柔贤惠,说话温温柔柔的,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不知道师妹子会不会嫌弃。”
“那我就以会计身份加入如何?”裴四女婿瞿东,在国营厂子里做会计,斯斯文文一个年轻小伙。
和腼腆的裴四妹裴开雪很合拍,裴开雪点头表示赞同自家男人的提议。
裴三妹急了,“那我们以什么加份额?”
裴三女婿白治仁是公安,好似还真没什么可加入的,不可能去当保安吧?
白治仁笑道,“要不,我给你提供法律法规普及?”
裴家老两口看孩子都这么积极,也笑着附和了一声,“我们老了,不参与这些,你们小年轻玩。”
裴家人都表完态,师墨笑道,“姐姐妹妹,姐夫妹夫们的提议都很好,你们能来,我们欢迎之至,不管你们是以物,以钱,以技术和帮助参与,都行,我们都很需要。等堂叔统计了村子里要参与的人数,和物品钱数后,请四妹夫帮忙合计合计,份额怎么定,定好了,再谈具体事宜如何?”
“行。”大家伙都没意见,难得合伙做一件事,很有兴致。
师墨笑看向严大智,“堂叔瞧,人员资金什么都到位了,这事您说能成吗?”
严大智心口咚咚的跳,怎么不能,太能了,就是来的有些突然,他这会飘着呢。
“行,肯定行,我这就去召集村民开会,争取明年开春前弄出第一批酱菜。厂房这些倒是不急,趁着现在有货物,先弄酱菜,开始的投入也就是一些缸和瓶子。”
“好,辛苦堂叔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好好好。”
严大智也是个急躁性子,随口应着,人已经蹿下了炕,去召集村民开会,说这事。
师墨让柱子几个跟着,别让老爷子太激动,出现什么差池。
对于转型,村民们需要一个接受和考虑的过程时间,一两天定不下来。
师墨不着急,仍旧在家和裴家人继续忙碌,收拾猎物和山货。
雪下了三天,雪停后,积雪已经到了大腿处,出门很艰难。
不过裴家人说什么都不再待了,得回去。一大家子在师墨家,生生待了近一个月,这脸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
师墨任丹华师义锋劝说无果,只得同意裴家男人和裴家老两口先回去,男人们得上班,顺便联系办厂的事,老两口惦记家里,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裴家女人和孩子留下,孩子们自然是为了玩,女人们等着参与做酱菜的事,怎么说也算是自家产业,不说当监工,至少得知道大致流程。虽然留下来有些不好意思,但这事也不是天天有,相互交好,不用计较得太明白。
裴家男人走的时候,将家里的猎物和山货带走了些,留下大半用来抵份额。
办厂的事严大智在第一时间已经广而告之,下雪的这三天,刚好给村民一个思考商量的余地。
办厂的事提出的一瞬间,几乎整个大队都是拒绝唱衰的声音,严大智也不着急,不急不缓的将师墨他们说的话,做的规划转述一遍,也说了利害得失,和基本的规章制度,然后让他们自己考量。
三天时间,为了这事,严家大队都议论翻了,哪怕大雪没过膝盖,都阻挡不了他们东家串西家走的步伐,相互之间询问,分析,看风向,思考自己要不要参与。
陆陆续续有人想通,去严大智那里报名,第一个去的,是乔家,不但用猎物参与,还主动拿了一半的存款一百块钱投入份额。
这绝对的大手笔,饶是严大智都不由得咋舌。
季慧芳还劝了几句,让他们多想想,别冲动。
这话不是不信任师墨他们,季慧芳是信的,甚至拿了两百块钱投入,三个儿子和自家老两口,一家五十。
当然就是这么打算,没有细说,暂时只算作他们老两口的。
严利山几兄弟各自还出了份额钱,也是百来块,他们同样信任师墨。
劝乔家,是怕他们一时冲动,到时候要是亏了,怨怪师墨。
乔家人倒是想得明白,也豁达,说左右不过一百块钱,他们还是赔的起,亏了赚了都是自己选的,不怨人。
话说的明白,他们是真想清楚了的。
实则乔家能这么豪爽的拿出一百,绝大部分原因,是师墨牵的头,他们信任师墨。
不过这话没说,免得让严大智他们多想。
乔家人都这么说了,季慧芳不再劝说。
有了乔家的好开端,随后又陆陆续续来了人。
少数人家以货物为份额参与,又额外给了一块到五十块不等的现钱做份额。
剩下的大多数人家,想跟着发财,又怕吃亏赔本,所以都只给了些货物。
多多少少的,严大智都不嫌弃,照单全收。
师墨家,是严大智给做的主,投入算作份额,不能让师墨吃亏,师墨也没意见。
至于严建林家,办厂这事的关键在王燕,所以,他家以技术参与,会占一个大数份额。
这事严大智亲自上门说过一次,师墨又去了一次。
严建林倒还好说,很看好自家媳妇,同时也很感谢师墨,他明白,这是照顾他们家呢。
王燕却很忐忑,活了几十年,第一次被委以重任,心里担忧得很。
紧张害怕到几乎夜不能寐,几天时间,肉眼可见的瘦了。
师墨见了,哭笑不得。
为了让王燕适应,也为了第一批酱菜能够及时做出来,试试市场反应。
在严大智再三确认没有人再增加份额后,师墨就请裴四女婿瞿东,帮忙核算出了份额和各家占的比例,以及各项开支预算。
王裕西和裴开慧找来的人,陪着严大智跑公社,跑县城,有熟人好办事,前前后后只花了三天时间,就将所有手续办齐。
回来后第一时间在打谷场召开了全村大会,公布各家的出资和所占份额,所有钱票和物品以及个人各家投入了什么,都明明白白的张贴了出来,谁有意见,可以提。
随后又宣读了各种条条框框,大家必须遵守的规矩,以及从白治仁那里得来的关于厂房开办的法律法规,读给大家伙听,这个也会张贴出来,时不时给村民上一课,免得他们因为蠢害人害己。
文件读完后,众人没有疑问,就将份额证明分发下去,这个是公证过的,具有法律效力,丢失毁坏涂改都无效,只能份额单上的持有人才有资格使用,在年底领取份额分红。
持有人中途出现意外或是其他问题,出具证明,调查后没有问题,可以更改。
但不能随便更改,免得有人三天两头就上门要求换人,所以除了不可抗拒的自然因素外,随意更改需要交纳份额单上,所占份额三倍的手续费才行。
这些规定也都再三强调过,免得有人装聋作哑,出现各种纷争。
普及知识这事花了十天时间,才算弄完,这事可不小,丑话说在前头,就是这个意思,免得到时候有人钻空子,生是非,烦人,接下来就是制作酱菜。
村子里暂时没有合适的屋子,地面被冻也不能建房,严大智就将制作的地方暂时安置在空置的仓房里。
怕王燕紧张害怕,师墨全程陪同,时不时安抚,“其实就跟平时一样,怎么做,你跟大伙说,我们都听你的安排。嫂子别紧张,你瞧都是一个村子的熟人,大家相互都熟悉,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燕看着二三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自己,还真有些慌。
不过正如师墨所说,都是一个村的,相处了十来年,都熟悉,倒不再紧张害怕。
再三给自己打气后,开始安排活制作酱菜。
男人们做重活,女人们做洗洗切切的轻巧活。
外面大雪覆盖,屋子里热火朝天。
裴家女人们帮了一天忙,反倒越帮越忙,最后不好意思的退居幕后了。
全村的猎物和山货加起来不少,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月,到了十二月初,酱菜才全部下缸。
村子里的人都很重视,也很紧张,这期间会时不时过来瞧一眼。按理说,做酱菜这事,大家伙都会,不明白为什么就只让严建林家的去做。
不少人说酸话,得红眼病。
不过这事他们做不得主,也不敢闹,谁让出钱的人就看好王燕呢,他们这些心理冒酸的,都只是沾光捡便宜的。
做吃食的地方,师墨最开始就提了意见,写进了规章制度里,严格要求干净卫生,非工作人员不能进工作间。
工作人员也得保持自身干净清洁,穿戴同意服侍帽子,这些都是师墨提供的。
所以来看热闹的,只能在远处瞧一眼。
除了服饰,师墨还找人定制了一千个两百斤容量的大缸,屋子里摆不下,摆在了打谷场,用简单的篱笆围起来,场面十分壮观。
可缸看着多,酱菜装下来,才堪堪够用,这还只是试做阶段,真到开办的时候,还得再买。
酱菜做好,需要腌制一段时间,来帮工的人又忙活了几天将仓房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留下几个人守着大缸,之后还需要他们打包装车。
忙碌下来是一个多月,按照规定,这些人每人可得十块钱的工钱,这些工钱也是师墨垫付的,算进了份额里。
等工厂正式开办起来,一年四季都能做酱菜,会一直有活,到时候就按月结工资,正式员工每个月可得八块钱。那时候工资就不用师墨垫付,从这次的出产里支出就是,当然这些都是之后的事。
487建议,第一批酱菜
十二月二十这天,裴开兵送来了包装机器。
原本大家计划用玻璃瓶做包装的,但玻璃瓶成本高,机器难弄,而且数量有限,他们要得急,一时半会弄不来。
后师墨提议用不漏油的油纸袋装。
这个倒是可行,裴开兵跑了十来天,找到合适的油纸袋,又找到封口机器,这天就给送了过来。
之前帮工的人来帮忙打包,每包半斤的量,一包包装袋。
这事办得急,油纸袋上什么都没有,而酱菜种类多,又没有印刷机,只能手写分类。
这事落在了严利河身上,他的字还算不错。
不过这么多,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又请了牛棚闵红旗,叶宗青,和几个知青来帮忙,王建军女婿邵元也在其中。
闵红旗当老师的,字不错。
叶宗青家的叶樊也是和安安康康玩得好的小哥哥,父子俩慢吞吞的性子,在牛棚里算是特别的存在,这么些年过得不温不火的,瞧着也挺自在。虽然性子让人捉急,但字着实不错。
知青点都是读书人,找几个写字好的不难。
至于邵元是自荐来的,古墓没了,他没了额外收入,又因为受伤在家休养几个月,日子更是过得紧巴巴的,听说招人写字就来了,他的字还算可以,就留下了。
师墨看着五花八门的字,空荡荡的就矗立在油纸袋上,简陋得像过家家似得,也是很无语,这可真是货真价实的三无产品了。
实在是时间太赶,他们也没办法。
裴开兵想在过年的时候看看市场反应,所以包装的事加班加点的做,花了五天才弄完。
包装好的当天,周国伟就带着车队来将东西拉走了。
师墨也将承诺给帮工的十块钱,和写字的人一天五角钱的工资给结了。
拿到工钱的人,欢天喜地,可把那些只能远远瞧着的人羡慕坏了。
师墨瞧着那些人欢喜,笑了笑,走到愁眉苦脸的王燕旁边,“嫂子怎么了?”
王燕笑笑,“没事,就是有些担心。”做活的时候不觉得,闲下来,就开始各种担忧。
怕卖不出去,怕制作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自己没发现。
就是各种不安和负面想法。
师墨拍着她的肩安慰,“嫂子别担心,咱们都做得很好,没有问题的,即便呢自己有什么不确定,但我在旁边看着呢,见识了这么多年,虽然不会做,但步骤,需要注意的这些都多少知道点。”
王燕笑,师墨这样说,她倒是放心了不少,“弟妹啊,这酱菜人人都会做,真能卖出去吗?”她对自己的手艺不说嫌弃,但是要让别人花钱买回去吃,还是没信心。
师墨笑道,“当然啊,一样的菜,百人做,能做出百种口味,酱菜虽然大多数人都会,但他们做出的味道可没嫂子做的好,而且,他们也没咱们这么多口味啊,咱们用料足,种类多,寻常人家谁能这么弄,不但麻烦,做多了也不好收整,还不如买着吃方便,咱们卖的又不贵。”
严大智刚好过来,听了师墨的话也不由得点头赞同,“建林家的,别担心了,信小谨家的没错,把心放肚子里就是。再说,这事已经告一段落,结果咋样,如何担心都没用,忙了这么久,先好好休息过个好年。”
王燕是信师墨的,就是不太信任自己,而且师墨的话她也觉得有道理。
叹口气不再杞人忧天,“我知道了队长叔,对了弟妹,有件事我一直想说来着,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适。”
师墨笑笑,“没什么合不合适的,嫂子想说就说。”
王燕迟疑着道,“是这样,我觉得用烧制的瓦岗装酱菜味道可能会更好,也能保存更久。你们用油纸袋这个,我觉得有些不太妥,酱菜容易失味,而且也保存不了太久。”
说完,王燕担忧的看向师墨和严大智,怕他们觉得自己站着说话不腰疼,瓦罐和油纸的花费谁轻谁重她还是知道的,自己一分钱一点货没出,反倒占了大份额,心里一直不安。
要是什么不得了的祖传秘方还好,可这酱菜人人都会做,不过是味好味坏的区别。别人如何认为王燕不知道,但她自己觉得是不值钱的。
严大智皱皱眉,“瓦缸可不便宜,咱们也找不到这么多啊。”烧制瓦缸的窑厂也不是谁去都能订到货的。
师墨想了想,用瓦缸的话,成本确实要提高很多,而且运输方面也会增加难度。
不过,师墨倒是觉得可以自己炼制,普通瓦缸炼制起来不难,还能根据自己的需求,增加些功能作用,重要的是不怕摔。
王燕见两人都不说话,知道自己的要求可能过分了,忙道,“其实我就随便说说,弟妹大队长叔别放在心上。”
师墨摇头,“嫂子说得很对,这个问题我会解决,等裕西回来,我就让他去找烧制瓦缸的地方,烧一些小瓦缸。以后有什么忌讳和要注意的东西,你也多跟我们提提,这方面你是专家,你说了算,要是可以的话,还请嫂子将这些注意事项都记下来。”
自己的提议被认同,王燕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忙笑道,“没问题,我回去就让金石帮我写。”严金石是严建林和王燕的大儿子,今年九岁了,在公社读小学,是严家大队送孩子去读书的少数人之一。
小家伙和他爹一样的性子,诙谐幽默。
师墨点头应下。
严大智皱眉,“可是这得花不少。”师墨家再有钱也不能这么祸害,而且这是个长期支出,得多少钱才能填这么大个窟窿。
师墨笑,“没事,前期的投入本来就大,慢慢就好了,这些钱我还是拿得出来,堂叔别担心。以后有了收益,慢慢回本就行。到时候咱们还能低价回收瓦缸,能省不少,堂叔别担心。”
严大智沉吟了一瞬,不再说什么。
师墨又道,“堂叔,得空的时候,你将建厂的地方先选出来,裴大哥送信来说,青砖和其他建房材料会在大年十五之前运过来,等天气一好转,就直接开工,早些将厂子建起来,早些进入正轨。建筑工人他们会找专业的来,如果村子里有人愿意帮忙做零碎活也可以去。”
“这么着急啊?”严大智还想着等酱菜都卖完了,才能决定后面的安排,冷不丁的,什么都准备好了,实在反应不过来,太快了,心里没底。
师墨笑,“裴大哥他们对咱们的酱菜有信心啊,对了嫂子,做酱菜你内行,也知道温度空气什么的对酱菜都有影响,所以建厂的时候,你跟建筑师傅也说说注意事项,选址的时候,也帮着堂叔提供些参考意见。”
“好好,没问题。”被委以重任,王燕又紧张了起来,不过没有第一次的慌乱,倒是有了些激动和期盼。
严大智也回声应着,看师墨抱着肚子微微皱眉,忙道,“小谨家的,往后的事放心交给我们,你好好在家安胎,瞧瞧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还到处跑,要是出点什么事怎么办。有需要你拿主意的,我们会去你家找你的,你别出门了。”
王燕也看向师墨大得过分的肚子,有些担心,“弟妹这不止一个娃吧?”
怀三胎的事,师家和严家人都没往外说,王燕还真不知道。
师墨点头,“三个,我没事,就是肚子大看起来吓人。”她是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每天灵气滋养着,肚子里的崽子比她还舒坦,完全不作妖。
她腰不疼,腿不酸,要不是被家人管束,她能一口气跑上山。
就是这肚子出奇的大,也沉,师墨不得不随时抱着肚子减轻下坠感。
因为要抱着肚子,不管是站立还是走路,双腿不自觉的就叉开了。
不管远看近看,她这模样都像个超大号的癞蛤蟆,很是滑稽。
王燕被惊得不轻,直愣愣的看着师墨,三个啊?
这也太神奇了。
颤巍巍的想伸手摸一摸师墨的肚子,又不敢,只能干干的感叹一句,“真好。”
师墨笑,对自己来说是好,有灵气滋养,不会累,不会难受,不会有危险,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怀孕本就辛苦,怀三个,辛苦不仅仅是成倍增加这么简单。
三人刚说着话,任丹华就急匆匆跑了过来,对着师墨的手臂就是一巴掌,劈头盖脸一顿训斥,“你个不省心的,我转个背的工夫,你就不见了人影,你自己瞧瞧你的大肚子,没过脚脖子的雪,你是想上天啊,闷头往外跑。”任丹华说得不解气,又在师墨额头上狠狠戳了一下。
师墨龇龇牙,不敢躲,也不敢反驳,老老实实的任由亲娘教训,垂着脑袋像个受气包小媳妇。
王燕看得可乐,随时见师墨都是温和淡雅的清贵模样,很少见她这么接地气的时候,原来,她也是和平凡人一样会被爹娘管,被爹娘训,十分接地气。
严大智倒是有些心疼,忙劝任丹华,“亲家母,小谨家的知道错了,她还怀着孩子呢,可不能打坏了,也是我不好,我没用,啥事都得小谨家的帮忙拿出主意才行,怪我怪我,你消消气。”
任丹华哭笑不得,她就做做样子,哪就真的打坏了。
不过也很感激严大智对自家闺女的维护,“亲家叔可别惯着这臭丫头,她那性子我还能不知道吗?劳你跟着担心了。”
“没有没有,小谨家的懂事能干,让我省了不少心才是。”
俩亲家亲亲热热的,关系融洽,王燕看得羡慕。
自家婆婆算不上恶毒,但要和严大智季慧芳比,实在不敢,自己也不敢有什么奢求,相安无事的过着自家小日子就好。
488严家酱菜,新年
师墨被任丹华逮回去后,就没再被允许过出门。她倒也不在意,每天在家,没事的时候就到空间炼制瓦缸。
炼了好几个规格,半斤的,一斤的,两斤的。
外形没有太多创新,就和外边百多斤容量的大瓦缸一样,做旧的土黄色,加了个盖,加上特制的封条。
封条贴上去,不故意撕不会开,倒立也不会漏油漏水。
封条拆开后,再不能粘上,也是防止有人以假乱真,造假卖假,坏了自家名声。
自家的东西,还是得有个保障为好,免得叫人使手段祸害,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封条有生产序列号,代表生产日期和生产批次,也写有酱菜种类名称,以及产品该有的产地用料保质期限等等基本信息。
三指宽,绕着瓶口和瓶盖边沿封贴。
序列号和其他东西现在需要师墨弄上去,等弄回来印刷机器,师墨只提供封条,其他由厂房印刷。
瓶底内外,都刻有一个严字,也是用来防造假的。
瓶身是酱菜厂名称,十分接地气的“严家酱菜”四个字。
这是之前就商量好的,办手续的时候,名字也都落在了文件上。
师墨炼制的瓦缸肯定比窑厂烧制的要好,用起来也更放心。
更重要的是,瓶身里都有极小的聚灵阵,只作用于瓶子内部,汇聚的灵气也可以忽略不计,但就这十分不显的一点点灵气,日积月累,能让装在里面的酱菜更好吃,保存得也更久。
每个规格做了百万个,也只花费了几天时间。
大年三十,严家,师家,汪家全都在师墨家团年。
大年初一是个好天气,阳光普照,驱散了冬日的寒凉,又是新的一年。
初六这天,裴开兵定的红砖运来了。
严大智厂址选在了河边,离水源近,地势高,位置宽敞,十分合适。
师墨也没意见,只是提醒严大智一定要保护好水源,那些脏水污水要单独处理,不能随便排放到河里,大家平时都会用河水洗衣浇灌,脏了环境不好,也影响日常生活。
严大智也明白其中的重要性,表示到时候会请教建筑师傅,修建个处理污水的地方,平时也会叮嘱大家都注意点。
运来的红砖暂时堆放在河滩边上,找人守着,免得有眼皮子浅的,左摸一块,右摸一块,这些可都是师墨花钱买的,绝对不能浪费。
等雪一化,就要开始建厂,要是刚好就缺那么一块两块的,也麻烦。
大年十五,元宵节,元宵一过,天天都是大太阳,温度缓缓升高,竟然开始化雪了。
严家大队顾不得天气是否反常,严大智组织人手开始清理河岸边的空地,为建厂做准备。
一月二十,裴开兵找的建筑队来了,带着其他建筑材料,都是远地方的人,要管饭,晚上就在工地边搭窝棚。
花用师墨出,请人帮忙的事,季慧芳出面。
地里的活,还得等几天才开始,建筑队开工时,全村都来帮着干些杂活,不要工钱。
虽说第一批酱菜卖得怎么样还不知道,工厂能不能办起来,自己会不会有收益都不知道,但自家大队要建厂了,用结实的红砖建,十里八乡都没见过的事,落在了自己家门口,说出去都有脸面,来帮过忙,也能出去吹这厂是我建的,多有面子。
即便仅仅只是看一眼红砖建的房子,也能感觉此生无憾。
所以自发来的人真不少,一时间河岸边上极其热闹。
刚开始本就杂活多,有这些人的加入,进程快了许多。
二月初,崽崽们上学了,严大智带着人下地春播了,建筑队紧锣密鼓的正式开始建造工厂,师墨的肚子更大了。
她的预产期在三月初,但多胎都会提前发动,所以家里人都紧张得不行,身边时刻不离人。
任丹华已经搬去跟师墨住了,一眼都不错开。
季慧芳每天早中晚要跑上三趟过来看师墨,时不时拎些吃食用物。
师子蒙平英将可能用上的用具用药准备了好几份,每天拿出来摆弄查看。
崽崽们早上出门要问候,晚上回家要问候,时不时中午也要跑回来看一眼,跟肚子里的崽崽说话,让他们乖点,不能欺负师墨。
就连铁憨憨也不皮实了,跟条小尾巴似得,和师墨寸步不离,拽着姑姑的衣摆,说要保护姑姑。
王裕西这段时间也没走,一直在师墨家守着
裴家,贾票,张黑狗这些人,都会时不时传信过来问一声。
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的,只有师墨最闲。
她知道自家崽子,不在肚子里待够日子舍不得出来,这话跟家里人说了无数遍,没人信她,她只能任由大家折腾。
唯一不高兴的是,严谨还没回来。
师墨坐在院子里嗮太阳,摸着大肚子叹气,“你们爹是不是把你们忘了啊。”
肚子里的小崽崽也不知道是不是长太胖了,或者想着快出来,正加班加点的吸收母体的营养和灵气,最近都不怎么喜欢动弹,偶尔心情好了,才回应师墨一下,小性子用那么点傲娇。
闵巧抱着三个多月的严遇笑着过来,“堂哥忘记谁也不会忘记小侄子啊,指不定都快到家门口了。”
师墨笑着招呼,“快进来坐,地面有些滑,你怎么过来了,还带着小遇遇,天还有些凉,别冻着小家伙。”
小家伙这会很精神,扭着脖子左右看,对什么都好奇。
闵巧掂了掂儿子,“在家待了一个冬了,看天气好,带遇遇出来走走,晒晒太阳,好久没来看师姐姐了,顺道来看看。”
“劳烦你记挂了,”任丹华给端了杯热豆浆出来,“喝些暖暖,早上刚磨的。”
“谢谢师伯母,”闵巧笑着接过,里面放了糖又香又甜,夸赞道,“师伯母手艺真好。”
任丹华笑道,“这哪需要什么手艺,就是豆子好,你要喜欢待会带些回去,慢慢喝。”
豆子在师墨空间里放过,有灵气自然好。就是还不敢给大家吃空间里种的东西,要不然味道更好。
闵巧没有客气,笑着应下。
三人坐在院子里闲聊,师义锋带着小孙子遛完弯回来,铁憨憨第一件事就是迈着小短腿跑师墨跟前,撅着小嘴亲师墨肚子,煞有介事的用小胖手拍师墨肚子,“弟弟乖乖,赶紧出来哥哥带你们玩,不能欺负姑姑,要不然哥哥打屁屁。”打屁屁这事,是他跟自家爷爷学的,自家小屁屁可是被亲爷爷练到了城墙厚度。
这一幕几乎每次分别后都会出现,哪怕分别不过十分钟,也阻挡不了小家伙的思念之前,和深厚的兄弟扶持之心,大家见怪不怪。
师墨笑着揉了把小家伙的脑袋,给他嘴里塞了颗糖。“咱们阳阳真棒。”
转头对师义锋道,“爸,把折叠矮床搬出来吧,铺张皮毛,让阳阳带着遇遇到上面玩。”
“好。”师义锋任劳任怨去堂屋搬床。
矮床是真矮,也就两三寸高,专门做来给崽崽们玩的,展开后十分宽大,十来个在上边玩都能玩开。
是师墨炼制的,外形是竹制物形状。
小阳阳很喜欢在上面打滚,师义锋一搬出来,就甩开鞋子扑了上去,崛起小屁屁拱。
师义锋忍不住在他小屁屁上拍上一巴掌,“臭小子。”
铁憨憨一点感觉都没有,挥着小爪爪,“遇遇弟弟快来。”
“好。”闵巧笑着将小遇遇放上去,小家伙还捆着包被,只有脖子能动,根本玩不不了什么。
但不妨碍小阳阳逗弄弟弟玩。
俩崽崽也不知道是怎么交流的,没一会就发出咯咯的欢乐声。
大人听得可乐,没去打扰两个小豆丁的玩闹。
闵巧腾出手,就帮着任丹华一起做针线,一边说话,难得悠闲。
“尿片够了吗?我那还有不少没用上的,都是平时奶奶在家做的,遇遇乖,大多数时候想尿了会哼哼,倒是剩下不少没用上。”
“够了,足够了,”师墨抢在任丹华前头道,“你不知,我妈恨不得通宵达旦的准备尿片,你去看我那屋,都快堆成山了。”
任丹华没好气的戳了师墨一把,“你还说夸张点,也就平时没事的时候做了几张,哪就能堆成山。肚子里三个娃,可不得多弄些,真到要用的时候,什么都没有,那不得抓瞎。”
闵巧笑着附和,“确实,孩子多,是得多备上些,他们出生的时候,天还没彻底暖和,可不能穿湿的受凉。”
“对吧,”任丹华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跟闵巧讨伐师墨,“人家当妈的,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孩子,偏她当得轻松,什么都不做,就做了几身小衣服,小孩子拉了尿了没个数,换起来的时候,十套八套都不够,何况还是三个孩子,我寻思她不动弹,我就多做点,得,我还被埋怨上了,小巧,你来评评理,有她这么狠心的娘吗?”
闵巧捂嘴乐,对上师墨欲哭无泪的表情,更是笑出了声,“师姐姐可能就是太累了,怀着三个孩子,精力全给孩子了,哪还有精力做衣服,不让伯母做,也是怕累着你。衣裳不够没关系,我那还有呢,遇遇一个人穿不了多少,待会我就让孩子爸送过来。”
任丹华连连摆手,她就是随嘴说一说,可没有打闵巧家衣服的主意。“不用了,我做了不少,我就不乐意她那态度而已,衣服是够的,你的留着,等生二胎三胎的时候,都用得上。”
二胎三胎什么的,让闵巧红了脸,倒是没再执意送衣服。
489地蚕丝,大赚
任丹华闵巧聊到衣服上去了,又说孩子穿什么好,什么料子适合,倒是没有师墨插嘴的份。
不过听着她们的谈话,师墨脑子一闪,倒是想了一件被她忽视的事。
之前一直做天蚕丝衣甲,天蚕丝是偶然得到的,在异世用处不大,空间里存货不少。
后来用了一些,还有许多闲置没用,也用不上。
她没怎么在意,这东西一人有一件就好。
只是突然听两人聊布料种类的话,恍然想起,除了天蚕丝,还有地蚕丝。
地蚕吐的丝韧性不及天蚕,也没什么防御功能,但却极其柔软。
不用炼制,用最原始的方法纺织成布,布匹轻柔透气,纯白的颜色,却不容易沾染上脏污,想要染色也容易。
虽然没有防御能力,但普通利器也无法刺破裁剪,是做衣服的最好料子。
师墨记得空间里好似有地蚕卵,可以趁生产前这个月,弄些地蚕丝织布,给崽崽们做衣服,家里人也能穿。
想罢,师墨迫不及待就要进屋到空间里翻找。
门口突然响起汽车声,几人还没来得及起身出门查看,车子就停下了,裴开兵欢喜的开门下来,快步走进院子,满脸喜色,急不可耐开口,“弟妹,好事啊。”
师墨扬眉,瞬间就明白了好事是什么,笑道,“裴大哥先坐着歇会,什么话咱们待会说。妈,让裕西去请堂叔来一趟,麻烦小巧到灶房给裴大哥端碗豆浆解渴。”
“诶,好,”两人大概也猜到了,脸上都是欢喜。
师义锋和王裕西在后院翻地,听了喊声,忙迎出来。
王裕西去地里叫人了,师义锋招待裴开兵说话。
严大智来得很快,激动又担心,人一进院子,就忙道,“裴侄子,辛苦你来回跑了。”
裴开兵忙道,“这哪辛苦,我也是有份额的,沾了叔和严家大队的光,这回可挣了不少。”
一听这话,严大智心稳了,又开始好奇挣了多少。
裴开兵也不卖关子,开始报账,“咱们一共有二十万斤酱菜,除开耗损和必要的市场开拓赠送,肉类酱耗费三百斤,素类酱耗费两百斤。咱们算上材料成本,人工,和包装运输各项费用,肉类定价一块钱一斤,素类定价五角一斤。”
严大智倏的睁大眼睛,“这么贵,有人买吗?”
闵巧也有些咋舌,她家以前也算是温饱之家,想吃点什么,不用精打细算,但要买这么贵的酱菜,是万万舍不得的,更别说现在,生活更加拮据。
师墨一家倒是淡定,多多少少的他们都见过,如今家里的吃食,没有一样是比这个便宜的。
裴开兵笑道,“自然是有的,堂叔安心,能去咱们百货商店买东西的人,一般不缺钱票。我弄了些样品给他们品尝,又给一些相熟的人家送了些,让他们代为宣传,酱菜的口碑一出去,生意立马就好了起来,咱们半斤一包,肉类的一包才五毛,里面可是有实实在在的肉,可一点不亏。而且味道绝对好,没点手艺的人,可做不出来。”
师墨想着那些堪称敷衍的包装,能卖出这个价确实有些贵,不过酱菜味道好也是真的,加上稀有的调味料,紧缺的肉,菜,油,买的人也不亏。更何况,用的水,师墨都加了极少量的灵泉,更不会吃亏了。
严大智不太算得清这个账,反正换做是他肯定不会买的,五毛钱,能买一斤肉了,你那半斤的酱菜里,肉只占一半,其他都是调料,虽然调料也能吃,也不便宜,但总归没有全是肉看起来实惠,吃起来饱肚子。
不过,怎么说都是自家生意,严大智不可能傻傻的说太贵了,在有人愿意买的情况下还要求降价售卖这么缺心眼的话。既然有人买,肯定还是有它的价值的。
至于价值在哪,他是不知道的,“咱们的酱菜好吃。”算是个中肯的评价,酱菜做好之后,每家每户都分了一点回去尝味,不能自家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味。
所以严大智吃过,是真好吃。
村子里没有人跳出来说王燕功不至此,也是因为他们吃过酱菜,确定自己做不出来,输得心服口服。
其实王燕的手艺好这点没错,但点睛之处还是师墨的灵泉水,不过这事只有师墨知道。
裴开兵笑道,“对,好吃,所以咱们才能大赚啊。肉类的卖了九万多,素类的卖了两万多,加起来有十一万多。”
严大智惊得差点晕过去,浑身都在哆嗦,瞪着眼睛问,“多少?”
师义锋赶紧给老亲家拍胸口,可别乐极生悲,厥过去了。“放松放松,没多大点事,裕西,赶紧给你堂爷爷端水。”
“好。”王裕西手脚麻利端了碗豆浆出来,喂严大智喝下去,严大智涨红的脸才渐渐消退。
深吸口气,讪讪道,“不好意思,一辈子在地里刨食,一千块钱都没见过,十多万啊,我都不敢想。”
裴开兵被严大智刚刚的样子也吓得不轻,赔笑道,“我刚拿到账单也惊了一跳,这是我四妹夫做的账,绝对没错,咱们确实卖了这么多,但开销也不少,所以真要说赚多少是没有的。”
“比如红砖,是我去的联系,买却是弟妹给的钱,一块红砖一分钱,暂定的二十万块砖,就是两千,建筑工人们是包工活,按平方算,每平得五十,咱们厂房至少五百平,算下来就得两万多。还有水泥钢筋,等等各种材料,算下来也是上万。这只是初步预估,往后只多不少。”
“另外,置办的刀具,框,篓子,桶,案板等等这些零碎物件,也花了上千块钱。大头是大缸,两百斤的大缸,一个就得十块钱,咱们买了一千个,一千个就是一万,以后还得买。”
“包装的油纸袋,那也是钱,还是个消耗品,不贵但要得多。包装机器,虽然是暂借的,但也得付租金,用一天一块钱,就算是放在那不用,也得给这个钱。”
“咱们还没算那些调料,肉,菜的钱,因为秋猎,用这些抵份额的多,暂时不算。可以后每一次做都得用买的,那也是钱。”
“还有最要紧的,酱菜定价是一块,五角,但这是卖价,百货商店也得挣钱,所以进价不会这么高,这还得去掉两成,毕竟咱们那样的包装,又没客户积攒,别人愿意买,敢买,也是看在商店的份上。”
“这么一算下来,就没剩下什么了,再按份额一分,每家每户到手头的钱票也就几块,份额少的,也就一块来钱。”
严大智听着裴开兵算的账,逐渐冷静了下来,听到最后的结论,也不失望,很知足了,不管是十块,还是一块,这可都是额外收入,总比分文没有好,严大智十分满足。
“不错,还是不错的,况且这才第一次试卖,这个结果很好了,能卖出去不亏本,我都能谢天谢地,赚不赚的还是其次。谢谢你了裴侄子,真是太谢谢你了。”
裴开兵摇头道,“堂叔别忙着谢,这次会这么多,一是因为新奇,二是因为有熟人照顾生意,大份量购买,三也是因为过年,大家伙舍得。之后再做,卖得可能不会有这么好,拖的时间也会更长,分得的也有可能会更少。”
“没事,没事,有一分算一分,对于我们这些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的人来说,第一次做生意,有这样的成果,已经足够了,要是没有你们,我们哪能得这些,想都不敢想的事,我是真心实意的跟你道谢的,你们帮忙忙前忙后,什么事都办得妥妥帖帖的,没让我们操半点心,按理说,这些钱,我们都分得亏心。”
裴开兵无奈一笑,没再争执谢不谢的事。
但吃亏什么的,肯定没有,虽然前期所有事情都是他们在跑,但这是一次性的事,只要酱菜卖得好,以后他们只需要坐着收钱就是。
所以啊,都是等价的买卖。
师墨看他们算完,让王裕西去屋子里拿三个小瓦缸出来。
那些瓦缸都放在王裕西空间里,到时候也会由他假装联系人购买回来。
裴开兵拿着小缸打量,质地很细腻,质量也好,做工精细,不由得满意,“你们在哪找到的,是准备用这个装酱菜?款式形状不错,很有农家味道,符合咱们的酱菜,价钱如何?可以批量生产吗?能供应得上吗?”
师墨笑道,“是打算用这个装酱菜,王嫂子说油纸袋不好,影响口感,而且我也觉得太简陋了,时间长了,容易被客人挑剔,所以就让裕西去找了窑厂,这个是个偏僻地方的小厂子,平时没什么生意,我们谈下来了,以后可以专门为我们烧制瓦缸,数量跟得上。不管大小,一律九角一个,带盖,算是给的优惠。大瓦缸以后也从他那里订,价钱会低一些,供应上不成问题。”
师墨打算之后的大瓦缸也自己炼制,开始没想到这点,倒是费了不少功夫去找。当然,师墨炼制的瓦缸真正价值不止这点,说无价都是可行的,只是如今得根据市场价值来定,多多少少的,师墨也不在意,反正成本也不高,她也就浪费点灵力而已。
490瓦缸,严谨回
“九角会不会贵了?”严大智也拿着一个瓦缸细看,大缸暂时不考虑,就是这个小瓦缸,东西是好东西,就是太费钱,这个买下来,得多少啊,想想就心疼得厉害,鸡蛋才多少,肉、面才多少?不当吃喝的东西,比精贵东西都贵了。
师墨笑笑,“很合算了,这是手艺活,每一个都是他们一个个辛辛苦苦捏出来,烧制成的,费时费力,大冬天的都在摸冰凉的泥,值这个价,为了感激我们救了他们厂子一命,算得十分便宜,在外面,这个价买不到。”
严大智很尊重手艺人,就如同来帮忙造房子的建筑队师傅们,疼惜他们辛苦,也敬佩他们有这门手艺,所以让季慧芳每天做饭都用点心思,多弄些有油水的。
听师墨这么说,就不再心疼钱了,确实值得,而且也确实比外面便宜,家里也买过瓦缸,知道价钱。
裴开兵也是觉得合适的,“弟妹,用这个成本就高了,我们的定价肯定要提高。”
师墨点头,“每个品类涨一块钱吧,瓦缸可以回收,我们以八毛钱一个回收,不论大小,保证缸盖齐整。”
“这么贵能卖出去?”严大智有些担心,两块钱一斤的酱菜,这怕是吃的是金子。
师墨笑道,“肯定能的,瓦缸能退,算起来也就多了两角钱,能在百货商店买东西的人不会在意这两角。而且咱们的缸好用,不容易碎,堂叔可以试试,大力往石头地上掷也不会碎,做工好,严实,好些人家说不定还会留着自己用呢,一块钱买个瓦缸多划算。”
严大智迟疑的打量瓦缸,“真能摔?”
“能的,堂叔要是舍不得,让裕西帮忙摔。”
不用严大智开口,王裕西直接拎了个小缸往地上砸。
师家人见识过,没什么反应。严大智裴开兵闵巧都没见过,心跟着揪了一下。
随后瞧着落地上砰砰响的瓦缸完好无损,连点划痕都没有,惊得连连称奇。
裴开兵欢喜的拿着瓦缸又打量了许久,“这缸真不错啊,单独卖都能好卖。弟妹,要不跟他们商量商量?”
师墨摇头,“瓦缸不单卖,这个挣不了多少钱,太费神,浪费时间,还容易耽误事,咱们现在把酱菜生意做起来才是要紧,别到时候缸卖了,酱菜没地装。”主要是师墨不想每天都在空间炼制瓦缸,她没这个耐心,也不缺这点钱,完全没必要。
裴开兵点头,“也行,到时候我还能拿瓦缸来做噱头,酱菜一定好卖,这些交给我来安排,你们别操心。”
这些事情师墨是不会去操心的,严大智操不来这个心。
师墨又让王裕西把封条演示给裴开兵和严大智看,说了封条上可以写的东西,又临时加了个回收瓦缸的字样上去。
严大智裴开兵看得惊奇极了,不明白怎么还有这么神奇的封条,这好似就是普通的纸。
师墨笑笑没解释,两人也没多问。
有了这个封条,就更放心了。
裴开兵道,“那我还得去找找印刷机器,封口的机器可以运回去了,早一天就能省一块钱。”
师墨想了想,道,“封口机可以送回去,印刷机先别忙,等我生了,和裴大哥一起去看看,我观察观察它的运行原理,试着做一做,看能不能做出来,能省一点是一点。”
别说裴开兵,严大智师义锋他们都惊奇了,从来没发现师墨还有制造机器的本事啊。
“弟妹,这你都能?”
师墨龇龇牙,“可以试一试,或许能成呢。”
行吧,裴开兵觉得不管什么事,到了师墨严谨手里,都能成似得,他就坐等结果好了。
事情都商量妥当,裴开兵和严大智一起去了打谷场,召集村民开会,内容就是把刚刚给严大智算的账再算一遍。
再将具体细账一条条列举清楚明白,粘贴到墙上,有疑问的进去看。
至于钱,等瞿东休假的时候,再来给大家发。
瞿东管着账,这事就得他来。好歹是个正规厂,就得有正规手续和程序。
只是,这管理上,还得再寻些人来,师墨是临时的,裴开兵也是临时的,严大智又不能胜任。
不过不急,等厂子正式办起来再说不迟。
村民们全程听得晕晕乎乎的,但谁家有多少钱,什么时候发钱,这话听得清清楚楚,更是满心激动,这是真的赚钱了?
感觉跟做梦似得不真实。
他们这些祖祖辈辈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竟然也能像那些富豪地主一般办厂做买卖挣钱了,这真的没问题吗?
激动中带些隐忧,最终还是激动战胜一切,人人都欢呼了起来。
投入少的那些人,免不得开始后悔,想着是不是能再增加些份额。
这事师墨他们之前也商讨过,一次机会不给也不行,容易让有些人心底生怨,惹出事端。
所以等工厂正式定下,还会有一次增加份额的机会,但也仅此一次,不能别人一闹,他们就加,显得儿戏,也容易养大野心。
这些事师墨是不再管的,现在一心在孵化地蚕上。
倒也简单,用灵气催生就是。孵化出来后,开一片地,让它们自己生长,地蚕一般生活在土层里,只有吃食和吐丝的时候会爬出来。
它们有专门吃的灵植,种些在土蚕生长的土层上就是,既能食用,以后结茧也会在这些灵植上。
以后它们全都能自主繁衍生长吐丝结茧,师墨只需要收茧洗丝就行。
至于织布,这个需要学一学,应该是不难的,织布机器严家就有一个,虽然老旧破败,但不妨碍师墨从那上面弄清它的原理,自己炼制一个全自动的。
地蚕的生长周期不长,加之有空间和师墨灵力双重催生,半个月就能吐丝。
生孩子前,能够织出布给崽崽们做身衣服。
地蚕成长的这半个月,师墨需要弄出织布机,专门裁剪缝制地蚕丝布的用具,事情虽不多,但没做过,需要些时间实验。
师墨独自忙碌的时候,瞿东来了一趟严家大队发钱。
拿到钱的村民更是欢天喜地,做起活来,干劲十足,精力充沛,忙完了地里,还能跑去工厂帮忙,都想赶紧把工厂建起来,以后每个月都能有钱领了,整个严家大队喜气洋洋的。
入夜,严家大队正在沉睡当中,此时严谨正踏着夜色,快速往家赶。
师墨猛然睁眼,翻身坐起来。
吓得最近一个踏实觉都没睡成的任丹华也跟着惊醒,“怎么了,要生了?别急,妈先去准备,你再躺会。”
师墨拽住任丹华,老太太让自己别急,自己却急得手都在抖,或许是因为三胎的缘故。古往今来,多胎都容易出事,所以一直以来,家人都十分紧张担忧。
师墨安抚的拍拍任丹华的手,“妈别急,我没事,这会不会生,是阿谨回来了。”
“真的?”任丹华大喜,顾不得刚刚被吓的余悸还没散去,满心惊喜,那股子提起的劲,都落进了肚子里。
严谨就跟她的主心骨似得,回来了她就能踏实了,“怎么这会回来,怕是连夜赶的路,这孩子,我去给他烧些热水,煮些吃的,你别动,就在炕上待着。”
“不用妈,我空间什么都有,你回爸那休息吧,这段时间都没能好好休息。我去门口等阿谨,有他在,你安心睡,我没事的。”师墨倒是能让亲娘和家人睡熟,就怕他们醒过来懊恼自责后怕。
严谨回来,任丹华确实很安心,“我和你一起等,我这会也睡不着,等会,我给你拿件衣服穿上,别着凉了。小谨走到哪了?”
师墨顺手将衣服穿上,“山脚了。”
“这都到了,那快走,我去开门,你慢慢来,注意脚下。”
师墨笑看着任丹华风风火火的背影,哭笑不得,慢慢跟在她身后。
这段时间,家里所有人都睡不踏实,母子俩一有动静,他们都醒了,纷纷出来询问。
任丹华笑着说严谨回来了,大家伙齐齐松口气,满心欢喜的等在门口。
师墨看得无语极了。
严谨到家时,院子里大亮,门口齐刷刷的站了十多人,吓得他愣生生停住了脚,这阵仗有些骇人。
任丹华笑着上前拽他,“这孩子,咋到家门口了不进屋呢,泽源,快把姑父的行礼接过去,康康燚燚,端热水。安安,你们几个,去你妈妈那给爸爸把吃的端过来。”
“诶,”崽崽们脆生生的应了一声,积极热情的行动起来。
严谨被任丹华摁在石桌边坐下,被大家伙的热情惊呆了,无措的看向师墨。
师墨耸耸肩,她也爱莫能助。
师义锋笑着拍拍严谨的肩,“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师子也过去拍拍,“妹夫,等你很久了。”
严谨回来,他们父子终于能摆脱任丹华的摧残了。
严谨一脸懵,总感觉有个大阴谋等着他。
不管严谨怎么想,大家伙热情的将他伺候周到后,默契的,整齐的,消失了。
刚刚还热闹的院子,一下子就剩下师墨和严谨两人。
严谨额角抽动,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师墨笑着给男人擦擦脸,“别傻愣着了,快吃吧,这段时间大家担心我的肚子,没睡个囫囵觉,你一回来,他们就感觉交了差似得,放松下来,都去补觉了,所以对你这么热情。赶了大半晚上的路,肯定饿了,多吃点,空间里还有,我做了不少。吃完洗个澡,再好好休息。”
严谨从师墨手里接过帕子,看着师墨大得出奇的肚子,也担忧得不行,小心翼翼的搂着师墨亲了亲,“让墨墨和大家受累了,别害怕,我回来了,我会守着你们母子的。”
“我没事,放心吧。”
小两口腻腻歪歪吃了饭,洗了澡,才一起回房休息。
491严谨推荐人才,生了
翌日,崽崽们放假,石头小院集体赖床了。
这段时间都绷着神经,确实累得慌。
师墨就当是给崽崽们放个假,没有催他们起来锻炼。从空间拿出不少吃食,让严谨给大家伙送屋子里去,今天,一家子一起偷懒。
严谨是乐意的,送完吃食,就回来和媳妇窝在炕上,捧着媳妇的大肚子说话。
“你怀安安康康的时候,肚子没这么大,但也十分吓人,主要是你那时候昏睡,吃不了什么东西,没有营养,人瘦得厉害,瞧着就担心。好在一切都顺当,如今安安康康都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
师墨笑着摸摸严谨的脸,日子轻松,心里高兴,就会觉得日子过得格外欢快。
看严谨消瘦的脸,他这段时间应该是不好受的,要担心家里,要加快进度完成任务,还得拼命往家赶,人都瘦了一大圈,本就立挺的五官,更骨络分明了,瞧着更硬朗。
“能在家待多久?”
“至少得等你生了,再照顾你几天,你怀孕这么辛苦,我不能陪在身边,你生了,我不能什么都不做,总要做点什么的。”
师墨也没拒绝,男人心疼她,她受着就是。
小两口靠在一起,絮絮叨叨的说起相互间的事。
严谨听师墨的意思要找管理工厂的人,便想到了自己战友。
“需要门卫吗?”
“要啊,咱们虽然是集体厂,可以说整个严家大队的人都是厂主。但也不能每个主子都随便往里蹦跶。做吃食的,必须得谨慎干净。等厂子建好,正式开工的时候,去做工的人肯定得仔细挑选一番,以后也不能和其他厂子一般,做工名额可以顶替买卖,要不然挑选的意义就没了。”
“所以,到时候挑选工人,管理工人需要专业的人,负责厂子安全得要专业的人。咱们厂还小,暂时就找这两个方面的,裴家四女婿帮咱们做会计,省了大头,要不然还得麻烦,现在的会计不好找。阿谨是有推荐人选吗?”
“嗯,我有个战友,伤了腿,有些跛,但身手还在,为人十分正直负责,做事细致,他来做门卫,管安全,绝对没问题。”
“那很好啊,你给他去个信,说说咱们厂子的情况,其他地方什么工资我们也同样,提供吃住,看他愿不愿意离家。现在厂子小,一个人足够,以后要是厂子能扩大,还能再招人。等效益好起来,还能将他家人接过来,安排简单的活计。”
“好,我写信问问。”
师墨在严谨怀里蹭蹭,应了声好,她对严谨很信任,对他介绍的人不会有质疑,“你要是有管理方面的人才,也可以推荐过来。我觉得,这些管理人,还是不要用咱们村的为好,要不然抬头低头的不是表亲就是堂亲,个个都让讲情分,咱们的工厂就没法开了。管理人顾忌这些三姑六婆的关系,也难按规矩办事,容易乱套。”
严谨对这些不感兴趣,但也明白师墨的担忧不无道理,想了想,倒是想到一个人,“墨墨觉得徐成海的堂弟徐木林怎么样?”
师墨愣了愣,“徐木林?可他在林场做得很好,马同志很照顾也很器重他,前途一片光明,怎么会来我们这个看不到前景的新办小厂呢。”徐木林为人圆滑,也有本事,他要是来帮忙做管理,师墨还是很看好的,但这明显的对比差距,想徐木林那样有野心和追求的人,怕是不会来。
在林场奋斗这么多年,没道理说放弃就放弃。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舍不得,也难有这个魄力。
从头开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登天。
严谨觉得不能这么快小定论,“可以问一问,说不定他就愿意呢。”
师墨没抱什么希望,但也愿意试一试,“行啊,写封信过去问问,他要是愿意,我可以给他百分之一到五的份额。具体的得等厂建立起来,看其他人又投入多少决定,总归不让他吃亏就对了。”
如今的份额比例,师墨占百分之三十五,王燕有百分之二十,裴家总共百分之十,严大智有百分之五,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其他所有人按付出比例分。
如果增加份额,再往外匀。
但不管如何,师墨的份额都是最大的,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她虽然不在意这些钱,也不需要这样的权,但既然严大智让她按份额参与其中,就得好好办起来,过家家般一两年就垮了,说出去她也没脸。
所以,方方面面,师墨还是想做到最好。
到时候即便给徐木林分了份额,也不影响什么。
严谨应下,待会两封信一起写。
商量妥当一件事,两人又到空间逛了逛,查看家底。
严谨把自己空间的产出送到师墨空间,还有这次任务得到的各种稀罕物,杂七杂八的,种类不少。
师墨也不细看,暂时堆角落里。
带着严谨到空间的四合院里去,拿出炼制的屋子,给严谨认主。
“你试试,看看还需要再加点什么,或者有什么地方不合适,我再给改改。”
严谨如今面对师墨拿出的东西,已经很淡定了。
认主后试了试,觉得哪里都好,“不用改了,这就很好,墨墨想得很周到,辛苦了。”
“不辛苦,对你有用就好,以后出任务,别亏着自己,再忙再紧张的任务,吃东西的时间总归是有的。你在家这段时间,我还会再多做些吃食存放在屋子里,热水什么的,也都存些,洗漱的时候方便。”
严谨满心柔软听师墨絮叨,“都听墨墨的,只要不累着你就好。”即便这屋子,不到关键时候不会用,严谨也不会拒绝师墨的关怀。
七兄弟那里,他没有刻意隐瞒什么,却也不想暴露太多。
接下来的几天,严谨陪着师墨在空间里织布做衣裳,安心等待生产。
有严谨在,其他人都解放了,该做什么做什么。
三月初一,师墨发动了,崽子们在妈妈肚子里,硬生生待够十个月,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师墨发动得很平和,有反应时,就让大家准备东西,随后自己躺产床上,悠闲自在的,比平时还随意。
不过半个小时,崽崽们就跟被下出的蛋似得,骨碌碌滚出来,一点不折腾人。
三个小子,每个间隔五分钟出生,真是一秒都不带多,不带少的。
师墨想,这三个小家伙一定是个守时的。
众人担心的事情没有出现,狠狠松口气。
看师墨精神头不错,一大群人就围着崽子清洗,穿衣,戴上王裕西特意做的玉牌。
玉佩上面刻有三个崽崽的名字,名字是早就取好的,师义锋一个,严大智一个,小两口一个。
老大严予勉,师义锋起的,希望他勤勉。
老二严予曦,这是严大智让严利河给翻着字典,一个字一个字读释译选出来的,希望崽崽像早晨的太阳一样,生机勃勃。
老三是师墨严谨一起选的,严予睦,希望一家子和和睦睦,小家伙和哥哥们和和睦睦。
三个崽崽长得一模一样,白白嫩嫩圆圆润润,做什么都整齐划一,默契十足。小小一个,明明是刚出生没有意识的崽,众人却能从他们身上看出一板一眼来。
戴上玉牌也是为了区分他们,免得弄混了。
大家伙是真没想到,三个小家伙会长得这么像,几乎一模一样,连点胎记痣都没有,无从分辨。
不过长得跟严谨很像,季慧芳说,就和严谨小时候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不仅长得像,脾气也像,小小年纪就跟个小老头似得。
其他崽崽也有玉牌,都是王裕西特意做的,他就是想给弟弟妹妹一个代表自己心意的东西。
一大块羊脂玉,被他粗鲁的弄成十多个指头大的小玉牌,除了刚出生的三个崽崽的玉牌上只有名字外,其他崽崽上面都刻了他们的画像,十分精致秀珍,画像更是惟妙惟肖。
王裕西很有画画天赋,平时崽子们玩闹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画,画面十分温馨静谧。
玉牌比师墨弄的木牌体面多了,也精致多了。
不过王裕西弄的玉牌,是个纯粹的装饰物,除了好玉养人外,没什么作用。
但也不影响大家喜欢,用师墨特制的天蚕丝线穿起来挂在脖子上。
崽崽们不懂玉的贵重,只珍重王裕西的心意。
其他人忙碌三个崽子时,严谨一心一意伺候自家媳妇。
清洗身体,换衣服喂吃食,全都不让别人动手,饶是师墨自己,都不能动手。
师墨无奈得很,其实她一点都不累,现在就能出去跑两圈。
但严谨把她当瓷娃娃,只能老实躺着。
师墨生产后,陆陆续续有人来送礼看望。
严谨担心师墨月子坐不好,不管来的是谁,全都挡在了房门外,崽子可以随便看,媳妇不行。
一时间,三个刚刚出生的小崽崽被迫远离亲娘的怀抱,每天在外营业。
亲爹心狠,完全不在意他们新生儿的体质有多娇弱。
好在三个崽崽身体倍棒,炙羊奶和师墨的混合着吃,小身板一天一个样,胖乎乎的十分讨喜。
家里哥哥姐姐将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三崽崽身上,一会不见就念得慌,一有时间就来逗弟弟玩。
失宠的铁憨憨也不吃醋,反而是这群人里,最欢实的,借着不用上学的便利,一天到晚都陪在弟弟们身边,晚上睡觉都要守着弟弟,谁的话都不好使,姑姑都不好使了。
不过,三崽高冷极了,不管谁逗弄,都只有一个凉悠悠的小眼神,谁都不搭理。
崽子们也不在意,哪怕没得弟弟一个笑脸,也热情不减。
师墨哭笑不得,也不掺和他们兄弟姊妹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相亲相爱去。
492七兄弟到,徐木林到
任丹华季慧芳想晚上帮着带孩子,师墨没答应。
安安康康就算了,她没办法,错过了很多东西。
但这三个崽崽,她还是想多尽些母亲的职责。
何况也不能累着两个老太太。
崽子们乖,吃了就睡,尿了有特制的尿片,跟师墨做的月事带同样原理,不用换,孩子舒服,大人省事。
季慧芳任丹华做的那些尿片,就用来做掩饰。
所以师墨一个人照顾三个,完全不是问题,何况还有严谨。
严谨也不想劳累长辈,也不会让师墨受累,将照顾崽崽们的活全揽了过来。
小两口都固执,老爷子老太太也没法,只能变着法的给他们做好吃的,补身体。
师墨养没养胖不明显,严谨是肉眼可见的胖了。
以至于七兄弟紧赶慢赶,来庆贺严谨师墨喜得贵子时,瞧见严谨的模样,差点惊掉下巴。
“老大,你怎么了?”侯力夸张的模样,就跟严谨换了张脸似得,惊奇中,带着幸灾乐祸。
严谨脸有些黑,想到来自堂婶和岳母的爱,不由得心情沉重,即便他每天加跑二十公里,都驱散不了那样厚重。
揭人不揭短,侯力往他伤口上撒盐呢。
严谨瞪他一眼,“你们怎么来了?”
“看侄子啊。”七兄弟一股脑将手里拎着的礼品往严谨怀里一塞,就抬腿往院子里钻。
严谨几乎被大包小包的东西淹没,接得手忙脚乱,气怒的瞪着几人,“全部都有,立正。”
七兄弟下意识的挺直背脊,昂头挺胸收腹,站得笔直。
严谨哼了哼,收拾不了你们。
任丹华不轻不重的拍了严谨一下,“这孩子,同志们好心来看娃,你这是干什么,休息时间,别把工作里的那套带回来,大家走了一路了,肯定又累又渴,赶紧让他们去院子里坐,我给端水去。”
严谨不敢反驳岳母大人,只能不甘不愿的喊解散。
七兄弟喜得摇头晃脑,果然,一物降一物啊。
欢欢喜喜的往灶房冲,殷勤的帮着任丹华端茶倒水,逗得任丹华哈哈直乐。
严谨嘴角抽抽,不想搭理这些蠢货。
师墨在屋子里看得分明,严谨进来,就笑道,“把孩子们都抱出去吧,让兄弟们看看。中午吃过午饭休息一会,下午带他们去山上玩会。”
严谨不乐意,“我没空,让他们自己玩去。”兄弟们过来了,严谨知道在家待不了多久了。
这点时间他不用来陪媳妇,陪几个臭小子算怎么回事。
师墨也舍不得严谨,便没劝说,“拿些空间里的鱼,让妈做水煮鱼,兄弟们口味都重,让妈做辣口的,多做一些,正好这几天给他们都补补。”
严谨瘪瘪嘴,倒是没在拒绝。
“三个兔崽子吃过了?”
师墨没好气的瞪了眼严谨,“你要生的,生出来你又嫌弃,有你这么当爹的吗?他们是兔崽子,你是什么?”
严谨心虚的摸摸鼻子,“我想要闺女。”
师墨哼了哼,“那可由不得你,都吃过了,刚刚醒,正精神,抱出去吧。”
严谨讪笑两声,把三崽放在特制的小推车里,并排躺着推出门。
正在狼吞虎咽的七兄弟立马扔下筷子凑过来,“哟,小东西这身肉可真实在。”王振一开口,就成功得罪了三个崽,得到整齐划一的小白眼。
王振乐了,“哎哎,你们瞧见没,这么大点的小东西,能听懂话了,刚刚是在对我翻白眼吧?我没看错吧?还知道好话歹话呢?小豆丁,叔叔刚刚是在夸你们呢,知道不?”伸出魔抓想去戳崽子的小嫩脸。
徐成海嫌弃的一巴掌拍开王振的熊掌,“得了白眼你还挺骄傲,小孩子什么都懂,不懂的是你。”
王振啧啧两声,“一个老光棍真当自己啥都懂了?还小孩子都懂,说得自己多明白似得。”
徐成海脸一黑,磨着后牙槽,“你不是老光棍了?”
王振咧嘴呵呵笑,“你比我老。”
徐成海难得被噎,他确实是队伍里最老的,三十好几了,女人是啥味都不知道,反正他也想知道,就这么过着自在。
曲中杰推开大眼瞪小眼的两人,“你们别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给教坏了。小宝啊,我是曲叔叔,大神医,长得英明神武,以后叔叔带你们玩啊。”
“呸,就你这个熊样,英明神武,恶心谁呢,让开,让开,”桑以恒一屁股顶开曲中杰,凑崽崽们面前献宝。
几兄弟开始了新一轮的挣宝大战,严谨在第一时间,就抛弃亲子,跑到了战圈外,冷眼旁观。
崽崽们默契闭眼,不想看这群蠢叔叔表演。
任丹华从灶房端出一大盆刚刚出锅的炖肉,笑着招呼,“行了,别玩了,赶紧吃,别凉了,午饭还有一会。”
“诶,谢谢伯母。”七兄弟一扭头,直奔桌子,毫不留恋的抛弃了崽子,干脆利落的模样,一点看不出他们刚刚还为了崽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男人就是善变。
严谨面无表情的把崽子们推回去,营业完的崽子终于能清清静静的继续睡觉了。
下午,刚刚把闹腾得厉害的七兄弟赶出院子,让他们自己去山上玩,熊赫就带着一人到了师墨家。
饶是严谨,看到徐木林的时候,都不由得意外了一瞬。
徐木林笑,“严老弟,我以后可就跟着你们混了,还请多多关照。”
严谨更意外了,这是直接就辞了工作过来了?
心下佩服徐木林的果断干脆,也感谢他的信任。
勾唇笑道,“该是我们感激徐大哥帮忙才是,快先屋里坐。”严谨迎着徐木林往院子里走,侧头看向熊赫,“熊熊怎么和徐大哥一起过来了?”
熊赫笑得人畜无害还有些得意,“在汽车站看见这位同志问路,我反正没什么事,就带他过来了。”他没说,这可是和那几个大战了一回,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就想来看看夫人和小公子。
严谨不知道大战的事,人精一样的徐木林却知道。
他在县城问路,问的不是他,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头子,开始倒没察觉什么,直接问严家大队怎么走。
他敢肯定,那一瞬间,有十多双眼睛同时警惕的看了过来,要不是他心理素质好,怕是得当场吓得跑路。
老头眼底精光闪烁,就开始各种询问,东一句西一句,听起来没什么要紧,但句句都在套他的话。
徐木林更加心慌了,以为遇上了地头蛇,心下计较,想来严谨的身份应该能有所震慑,就报了名字。
结果震慑没起到,又被当成恐怖分子了,老头明目张胆的开始盘问他。
他瞧着老头往暗处打了不少手势,有人跑走,又有人跑来,给这边无声传信号。毫不遮掩的动作,让徐木林心凉,这是根本不怕他知道啊,更不怕他法抗。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原本警惕他的人,瞬间大变脸,热情得他招架不住。
这个小圆脸,就在人群里,和人一阵拉扯后,跟斗胜的公鸡似得,笑嘻嘻凑到他跟前说要给他带路。
老头和周围警惕的视线在小圆脸出来时,自动消失。
这训练有素的反应和纪律,徐木林肯定了,自己确实遇上了地头蛇。
就是看不懂这变脸是为什么,自己应该没什么值得他们先礼后兵的。
秉着不动声色,静观其变的打算,跟着小圆脸走。
他都已经做好了九死一生的打算了,没想到,找到正主了。
瞧双方的反应,还是熟人,严谨他们甚至是……蛇头。
啧……
徐木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严谨拍拍跟小奶狗讨喜似得的少年,“行了,去灶房找你婶子,中午做了不少好吃的,去吃一些,待会给大家也带一些,想看小家伙,就去找裕西。”
“诶,”熊赫欢欢喜喜的跑了,摇头晃脑的蠢样,哪有一点在车站是的精明样。
徐木林越发肯定了自己的选择,在林场是做得不错,如今马跃当家做主,他在马跃手里,日子轻松,权利也有,等资历年限一到,就能升职。
只是,以前看不到头,还觉得干劲十足。
可现在一眼望到头,即便前面是康庄大道,他都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所以一收到严谨的信,什么都没多想就辞职了。
当时或许有些冲动,在路上都还有些迟疑,不过如今见了严谨家这蛇头的本事,浮动的心,安了。
严谨带徐木林到了堂屋,端了茶水,又端了些吃食。
“火车上不方便,徐大哥怕是没吃好,先吃一些垫垫,正好成海他们上山打猎了,晚上咱们吃好的。”
徐木林一喜,“我堂哥也在这?”
严谨点头,“也是巧了,他们上午到的,在家待不住,就去山上打猎了。”
“那可太好了,我都好几年没见到堂哥了,打猎的地方远吗,我能去吗?”
“你不累吗,要不今天先休息,明天再去吧。”
“我不累,精神好得很。”
严谨笑,“那行,徐大哥先吃,吃完我让裕西带你去。”
“好。”
铁憨憨迈着小短腿哒哒的跑过来,抱着严谨的腿,仰起脑袋,奶声奶气的道,“姑父,姑姑让你去请堂爷爷堂奶奶晚上来吃饭饭。”
严谨笑着将小家伙拎起来,“姑姑是不是让你去,你转过头来又使唤姑父?”
小东西圆滚滚的一团,被拎在手里也不害怕,早就被哥哥姐姐们拎习惯了,胖手手还煞有介事的抱胸,奈何只抱到小肚肚,“阳阳忙,姑父整天就知道缠着姑姑,什么都不做,这是不对的,姑父,你要勤快点啊。”
徐木林听得哭笑不得,小人精真是个两岁不到的奶娃?
493走后门,懂土到
严谨也哭笑不得,在铁憨憨的肥屁屁上拍了两巴掌,“你小小一个忙什么?还教训起姑父了。”
“阳阳忙着照顾弟弟,姑父,你别转移话题,快点去干活。”小人还挺有气势,奶凶奶凶的。
徐木林伸手捏了把他的胖脸蛋,手感真不错。“你知道什么叫转移话题吗?”
小家伙骄傲的扬起脑袋,“可知道了,阳阳什么都知道。”
任丹华又端了些吃食进来,没好气的瞪了眼小孙子,“徐同志,你别搭理小东西,惯会蹬鼻子上脸,你但凡夸上一句,他尾巴能翘上天。累了一路,快吃。”
“谢谢伯母,辛苦您了。”
“不辛苦,你能来啊,我们才该感谢呢,往后就劳你多操心了。”请人的事,师墨严谨一早就跟家里人说过,徐木林来得突然,但大家都知道为什么而来,意外的同时,也很感激。
换一个不信任的人,谁会这么义无反顾的过来。
徐木林客套几句,就端着碗认真吃饭,是真的饿了,车上乱哄哄的,他心里也有些慌,没胃口,所以没吃什么东西。
又来来回回转车,走路,耗费了不少体力。心里的石头落了之后,累倒是其次,就是饿得慌。
严谨没有打扰徐木林,抱着铁憨憨去跟严大智打声招呼。
如今工厂完成差不多大半,再有半个多月,就能竣工。
那时候,工厂就要正式运转起来。
在那之前人员得先到位,熟悉熟悉这边的环境和工作流程。
人员问题,严大智一直在担心,奈何自己没有人脉,见识也有限,只能干着急。
徐木林的到来,算是安了严大智的心。
过两天,严谨的战友应该也能到。
所有人员到位,工作就能顺利开展起来。
严大智欢欢喜喜的应下,就打发严谨赶紧回去陪着师墨。
严谨带着小阳阳回去的时候,徐木林已经随着王裕西上山了,把粘人的小憨憨拾掇去照顾三个崽崽,严谨就粘到了师墨身边。
晚上,严大智和季慧芳一下工就来了,季慧芳帮着任丹华做好饭,让男人们和崽崽们在堂屋吃,妇人们带着小姑娘在师墨屋子里,陪着她一起吃。
饭桌上,严大智一个劲的给徐木林敬酒,感激,言语间全是激动。
在严大智的认知里,像徐木林这样的成功人士,愿意来他们这个穷乡僻壤,绝对是带着扶贫的心意来的,是做善事,是大好人。
徐木林在严大智的热情里,觉得水深火热的。
要说平时还好,他也是个善交的,绝对能跟严大智肩搂肩,称兄道弟,喝得人事不知。
可今天同桌还有自己敬佩的堂哥在,而且他还以小辈的身份存在,安安静静,存在感极低的吃饭喝酒,和在家时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完全不一样。
以往自己在堂哥面前一向是伏低做小的跟屁虫,冷不丁被推到了他脑袋上,这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偷偷瞅了一眼,果真,堂哥正望着自己笑呢,这笑,就跟以往每次要阴自己时一模一样。
徐木林心里苦,嘴里也苦,可他不知道怎么说,以至于喝严大智敬来的酒,喝得苦大仇深。
严大智一点没发现徐木林的苦,兴致正高,接连举杯,不带歇气的,那阵仗,比草原汉子,还要豪爽。
也是仗着季慧芳不在,残酒了,想要翻身,喝个痛快。
严谨担心老爷子喝晕乎,老太太找他算账,赶紧不动声色夺过严大智的酒杯。
“堂叔,徐大哥刚来,对咱们这里不熟,趁这两天地里活不多,你带他熟悉熟悉环境,去工地看看,再商讨商讨住宿的事,看是住在工厂里,还是找一家人借住,或者新起一间。”
准备抢酒杯的严大智被转移了注意力,他还没喝迷糊,知道正事要紧,“没问题,我明天就带徐同志去。”
严谨说好,又提醒道,“堂叔暂时别跟大家说徐大哥是新来的厂长,你带着徐大哥熟悉环境的时候,也观察观察村民,选一选可以到工厂里做活的人,尽量每家一个,实在选不出的再另做打算,总之不能某一家全家都去,其他人家一个也选不上。”
严大智认同的点头,“这个我懂,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还有一个,墨墨跟我说,让堂叔问问堂哥堂弟和嫂子弟妹们,看看他们有没有中意的位置,咱们走个后门,也不怕人说道,没道理辛辛苦苦一场,自家人一点便利都没有。墨墨是相信他们的,知道他们不管选择什么都能做好,也知道选自己擅长的。”
严大智是真的公正无私,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家走后门的事。不过严谨师墨这么一说,他又觉得有些道理。
只是自家几个儿子怎么想,他还真不知道。“那我回去问问,一般的位置可以给他们,他们要是心大,认不清自己的能力,让小墨也别搭理,咱们不能自己给自己拖后腿。”严大智是真将工厂当做一项伟大事业在做,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搞破坏,就是自己亲儿子都不行。
“堂叔放心吧,我们信任大家,才会让他们走后门,利河他们也是心里清楚明白的人,不会乱来的。”
严大智笑着应好,说了正事,又端起酒杯喝酒。
徐成海似笑非笑的看着徐木林,“徐大哥?”
徐木林脖子一僵,虽然严谨比他小点,这么叫没毛病,但被自家堂哥这么一说,总觉得哪哪都是错。
狗腿的给夹了个鸡腿过去,“堂哥,您辛苦了,多吃点。”
徐成海呵了一声,“谢了,徐大哥。”咬着后牙槽的狠劲,聋子都能听出惊悚来。
徐木林……
翌日一早,严大智就来接徐木林,中午没回来,带着他在村子里转悠,又去了工地看进程,其他人问起,严大智就说是亲戚来串门。
众人觉得奇怪,倒也没多问。
过了两天,严谨的战友也到了。
是个跛腿的汉子,衣服上全是补丁,洗得虽然干净,但在路上折腾这么久,早就埋汰了。
满脸沧桑,双手上全是劳作留下的深壑和硬茧,骨节粗大变形,看得出,他的日子不好过。
但双目清明正直,脚跛了,不影响他挺直背脊,一张脸和在队伍里一样,庄严肃穆,不苟言笑。
见到严谨,红着眼眶敬了一礼,“严队,多谢。”语气生硬简洁,熟悉他的人都懂他,情感不在言语间。
严谨抱着拍了拍他的背,“过来就好,不用说其他。”
汉子点头,又是那个一板一眼,刚正不阿的铁血汉子。
徐成海几个,对这些伤退的前辈很敬重,打从心底里敬佩,敬了礼。“同志好。”
汉子愣了愣,赶紧回了一个,“同志们好。”
从他伤退后回家,因为跛脚,家里又穷,身上衣服破旧又埋汰,没人知道他的曾经,也没人在意他的曾经,在看到现在的他,都会露出鄙夷嫌弃,许久没得到这样的礼遇了,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严谨笑笑,“你们都不用客气,老董,他们是我现在的队友,能力都很不错,以后有时间,你们可以多交流交流。”
汉子点头说好,有些羡慕七兄弟,他再也不能和严谨一起出任务了。
严谨转头又对七兄弟道,“你们前辈,懂土,弹片伤了膝盖,卡进了骨头里,拔不出来,导致跛脚。即便如此,身手也是了得,以后可以切磋,老董尤其擅长枪法。”
七兄弟由心敬佩,弹片卡进骨头里的痛楚他们知道,只有拔出来才能止痛,只要在里面一天,就会痛一天,那种痛是抓心挠肝的。
可懂土除了有些跛脚,其他地方毫无异样。
明德挑眉,对懂土敬上一礼,“狙击手,眼镜,有机会向懂同志请教。”
懂土也不怯场,同样回礼,“狙击手,千里眼,随时恭候同志。”
两人眼神噼里啪啦的迸发出火花,众人看得饶有趣味。
严谨拍了拍两人的肩,“行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先进院子。”
火花四溅的氛围瞬间散去,几人笑闹进院子。
严谨带着懂土和家里人都认识了一遍,瞧他眉宇间有疲惫,带着他洗漱吃饱后,歇下了。
晚上,严谨给师子写了封信,让他有空回来的时候,帮懂土看看腿。
师子和蒙平英在师墨生产后第三天,就被谢老给催了回去,一天都不让多待。
又是两日,严谨收拾好行囊,和师墨不舍告别,回基地了。
师墨焉巴了好几天,三个小崽崽好似感受得到亲妈的情绪,乖乖巧巧的,难得给了笑脸。
师墨喜得搂着狠狠亲了几口,亲得三个小崽崽悔不当初,就不该给亲妈好脸色,要不然得寸进尺。
三月底,厂房竣工,红砖大瓦房,高大宽敞气派,矗立在河岸边上,引得村民和周围好几个大队的人都跑来看稀罕。
应师墨要求,不惜材料,工钱,墙壁全都粉刷成大白墙,地面全浇筑水泥,双层厚实院墙三米多高,上设尖锐的玻璃碎渣。
大铁门厚重,力气稍微小点的一个人根本推不开,平时进出都走旁边小门。
大门一侧,有门卫室,专门供懂土居住值守。
另一侧是员工的换洗室,男女分开,设置淋浴室。
494工厂福利
每人都有专属工作服,工作帽,工作鞋。
根据工种,衣服颜色稍有不同,每件衣服上都有名字工种,就是徐木林懂土也得换上。
师墨特制的服饰,易洗易干,还有自动除菌的作用,进入工厂换上,出来时换下。
工厂里有水井,又弄了自来水管,接通河水,找专业人士,弄了虑水装置,用水方便。
工厂格局不复杂,仓库,有原材料仓库,用品仓库,和成品仓库。
随后是食材处理间,清洗间,半加工间,加工间,以及两层办公楼。
办公楼现在用不上,只是先建好,免得又麻烦一次。
还有剩余的砖头,师墨又做主给徐木林修建了一座不大不小的砖房,三间正屋,一间侧屋,院子用石头围起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很是精致。
建在师子家隔壁,离河边工厂也不远,平时师墨他们也能照应。
村子里的第一座砖瓦房啊,虽然不大,但精致明亮,城里人才能住的气派屋子,羡慕了一大批人。
有人想闹腾,争房子,但这是人家师墨出钱出力请人建的,他们也就想想而已。
徐木林也是意外的,他没想到自己还能住上这么好的砖瓦房,总觉得受之有愧。“弟妹,其实我和老董一样,住工厂里就行,这房子还是算了吧。”
师墨还有几天才出月子,但严谨一走,她就飘了,没人能压制得住她,完全不顾任丹华季慧芳的黑脸,跑院子里透气。
“徐大哥可别和董大哥挤,董大哥那屋不大,就一个小隔间睡得下一个人,工作的值班室也不可能给你住,工厂里面更加不可能。”
徐木林无奈道,“随便找个地方借住也行,我这还什么都没做,就给了这么大的福利,心里慌得很。”
师墨笑道,“我认识的徐大哥可是个干脆人,我们请你来的前提,是信任你,自然不需要你用业绩证明自己的能力后,才能给与便利。房子安心住,只要你在咱们这工作一天,这房子就属于你一天,将来你要是愿意工作到退休,这房子就给你养老。当然,真到退休那天,这房子也是不能再入得了徐大哥的眼了,到时候,我再找个宽敞的地方,给徐大哥建座大房子。”
徐木林哭笑不得,“弟妹这饼画得,我都流口水了。行,就冲你们的这份信任,我豁出命去干,绝对不让你们失望。”
师墨扬唇,“那就辛苦徐大哥了。对了,不知道徐大哥家嫂子侄子方不方便过来,我想着你一个人在这,吃住也得有个人照应,要是嫂子方便,看她愿不愿意过来。”
徐木林前两年结的婚,师墨他们没去,但随了礼,结婚当年就有了一个大胖小子。
两人结婚不久,也算是新婚,正是腻歪的时候。
只是徐木林辞职的决定做得匆忙,根本没跟家里说,也不敢说,一时间有些迟疑。
师墨也看出来了,不在意道,“不方便也没关系,等这边稳定下来了,再接嫂子他们过来玩也行。”
徐木林点头,想着等这边发工资了,看到钱了,再跟家里人说,他们也能容易接受一些。
师墨又对懂土道,“董大哥也是,因为现在厂子刚健起来,门卫只需要一个,董大哥得辛苦每天都待在厂里,所以即便嫂子他们来了,你也不能回家。不过别担心,等厂子稳定下来,我会再找两个人,到时候三人轮班守夜,嫂子们愿意来的话,董大哥再将嫂子他们接过来,这段时间我也会找人再建些屋子的,算是给咱们厂工作的人工作福利。”
懂土话很少,为人也很刻板,随时都是一张严肃脸。
听了师墨的话很动容,面色柔和了些,“多谢嫂子,我能有个工作已经很感谢了,其他不强求,孩子娘在家挺好,一大家子人离不了她,不用麻烦。”
他因为瘸腿,没人要他去工作,只能一家子都在村子里种地。可家里接连灾祸,即便有补贴,也入不敷出,很是拮据,要不是严谨时常接济,根本活不下去。如今严谨师墨还不嫌弃他,让他过来工作,懂土是把严谨师墨当再生父母感谢的,一心想把厂子收好,没有任何其他要求,也坚决不要其他任何福利。
师墨笑笑,这事到时候再说,反正才刚开始,不着急。
“那徐大哥董大哥,你们是自己开火做饭还是就和我们一起吃?我的建议是和我们一起,也就是添两双筷子的事,你们自己做太麻烦了。”
“我还是自己做吧,”懂土率先道,师墨家吃得多好,这几天他亲身体会,虽然对师墨家来说是家常便饭,但对他来说,是过年过节都吃不起的奢侈饭,他没脸占这样的便宜,自己一个人,随便一口就能解决。“我就在墙根搭个小灶,有个瓦罐就行,一个人吃,简单方便,就不劳烦嫂子家了。”
徐木林也是这样的意思,“我一个人在林场的时候,也是自己做饭自己吃的,习惯了,还是自己做自在。”
师墨想了想点头应下,“那也行,锅碗瓢盆我会让人准备,每个月都提供定量的柴火木炭,董大哥那里,我再找人在旁边建间灶房。吃食用物,每个月也会定量供应,这些都不用你们操心。”
两人张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都没开口。
师墨又说了些生活工作上的琐事,就让两人去住的地方,熟悉熟悉,看看还缺点什么。
翌日,严大智召集全村开会,选工人。
这可是大事,之前工作一个多月得了十块钱的人,让其他人羡慕得很,这段时间都在暗戳戳的准备招工这事,势必一定要选上。
严大智站在高处,敲敲手里的铜锣,让大家伙安静。
“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想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废话了,现在先给大家介绍两个人。”严大智抬抬手,“一个是懂土同志,以前是人民战士,因伤退了回来,以后会担任我们厂的门卫,护卫工厂和大家的安全,大家欢迎。”
乡亲们还是很给力的,巴掌拍得啪啪响,虽然有些不满名额被外人得了一个,但也不敢闹,毕竟这人一看就很厉害,面容严肃得他们心底发怵。
严大智挥手示意大家停下,又介绍徐木林,“这位是我们特意请来的徐木林同志,将担任我们的厂长,徐木林同志之前在东北林场,管着百十号人,是有大能耐的领导。顾念着曾经和师翰同志的情分,才屈尊降贵过来帮我们,当个没什么前途的厂长,带领大家努力发展进步,为人民服务,为组织做贡献,大家以后好好听话,听从管理,谁要是不听,咱们就按规矩办事,绝对不轻饶。大家欢迎。”
惦记厂长位置的人可不少,虽然知道自己没希望,但也想试试,这是个肥硕又体面的工作。
冷不丁被个外人截胡,怒火瞬间就起来了。
又听说以前在林场管了百多人,怒气立马就散了,成了敬畏。都是在土里刨食的人,一辈子没出过远门,没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心里对那些不熟悉的,总是存在点敬畏。
老老实实的鼓掌欢迎,心底也在唏嘘,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好好的工作不要,跑他们这穷地方来抢饭吃。
“好了,现在请两位同志讲话。”
徐木林让懂土先,懂土应下,挺着背脊,一脸严肃,“以后,在我职责范围内的事,没有任何交情可讲,我只按规矩办事,请大家配合。”
言简意赅,语气生硬,多年出任务的铁血气势一出,具有强大的威慑,没人敢生出不满。
徐木林就要温和得多,笑眯眯的,看起来像没脾气的老好人,被懂土唬了一跳的人,精神立马松了,吐了口浊气。
徐木林扬声笑道,“我这人很好说话,只要大家都各司其职,做事认真,不找事挑事,其他的都好说,平时大家有什么需求建议,都可以跟我提,工作上,咱们是上下属,生活里,可以当朋友,以后我也会在严家大队生活,还得仰仗各位照应。”
众人笑了,果然是做过大事的人,就是会说话。
有胆子大的得了徐木林的话,嬉皮笑脸的扯着嗓子问,“徐厂长,那咱们什么时候选人啊,我这腿都站僵了。”
徐木林笑,“别急,马上就开始。”
众人一见他这笑,更肯定了徐木林是个很和煦没有脾气的人,吵闹声大了起来。
“徐厂长,怎么选啊?”
“是不是比力气?我力气可大了,百十斤的缸都能扛动。”
“我切肉快啊,徐厂长,选我啊。”
“我干活利索,徐厂长,你选我,选我。”
一时间,打谷场热闹成了菜市场。
徐木林始终好脾气的听着,嘴角带笑,时不时还点点头,似在附和大家的讨论。
严大智有些着急,这脾气太好了可管不住人。
但师墨说了,一切都听徐木林的,不用插手。
所以他再着急都没站出去。
吵闹持续了十多分钟,大家感觉自说自话没有回应,觉得没意思,才渐渐安静下来。
徐木林嘴角的笑又扬了起来,慢条斯理道,“今天第一次和大家正式见面,咱们随便聊聊,就先聊点我个人喜好吧。我这人没什么特别大的爱好,就是喜欢在谈论工作时,我说话的时候,没让人开口,那么就请都闭嘴。”
495选工人
骤然凌厉的话语让众人心口一颤,感觉刚刚那一瞬间是错觉,因为徐木林脸上始终带着笑。
徐木林挑着眉,“如果有人想发言,请举手示意,我让你说了,你再开口,这样我才能听清你们每一个人的声音。大家听明白了吗?”
众人愣怔的点点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话。
徐木林笑道,“现在可以开口说话,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倒是整齐划一,徐木林很满意。
“那行,一个小爱好,让大家受累了,都记一记,别忘了,现在,我念到名字的,站过来。”
徐木林掏出一张纸,上面是人名,三十个,有男有女。
“这些人,是我选出来的工人,往后会长期在工厂里干活,他们做得好,就能一直留下,做不好,我会让他们离开,重新选人。”
“凭什么?你说是他们就是他们,我们呢,你凭什么不选?这还没比呢,大家都是一样的,凭什么选他们?”一大婶气怒大喊。
徐木林勾唇,“就凭你甩了鼻涕过后不洗手,继续揉面,面盆从来不洗,上面全是生霉的老面。”
大婶脸色涨得通红,周围全是哄笑,气得胸口直颤,“你胡说,你知道我是谁吗就胡说八道。”
“陈有根家的婶子,你每天上午都会在家门口揉面,和人闲扯,看见的人,可不止我。”
“对,我也看到了。”一个年轻后生扯着嗓子吆喝,语气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我有一次还看到陈婶子的鼻涕没甩出去,落进了盆里,她也不管,继续揉,可把我恶心得够呛。”
陈有根家的人……
哄笑声更大了,大婶子一扭头钻出了人群。
人群里颤巍巍举起一只手,徐木林点头示意,“请说。”
“我为什么选不上?我干活认真,也爱干净。”是个年轻媳妇,头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紧张得脸色通红,声音都在颤。
“你三步一喘,我不敢请。”
年轻媳妇一愣,她身子骨确实弱,但也不到不能干活的地步啊。只是不敢再说话,垂下了头。
之后,陆陆续续不少人举手问为什么没有选中自己,徐木林几乎没有任何停顿说出了他是谁,存在什么毛病,所以才会落选。
举手的人少了,他们怕自己像之前那些人一样,毛病被徐木林当众说出来,让人看笑话。
不过也因为徐木林这一手,让众人彻底信服了他。
严大智也不由得竖起大拇指,严谨他们请的人果然不一般,这才多久,不但记住了人名,还找到了他们的不足和优点,全记在脑子里,换做自己肯定不成。
徐木林看没人举手了,也暗暗松口气,这几天他做了不少准备,就是为了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能烧到位,看效果还是不错的,第一步算是圆满了。
工人选定,师墨让休假在家的泽流,拿着相机,给这些人照相,照齐肩膀的大头照,用来制作工牌。
好家伙,活了一辈子的人从来没照过相,当选工人了,竟还有这好处,众人激动得比当选工人还甚。
那些没选上的,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改掉那些坏毛病,争取下一次选上,不为挣钱,就为了照这么一次相。
不经意间,严家大队的生活风气,竟是节节攀升。
一块红布面前,当选的工人把家里最好最干净的衣服穿了出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紧张得同手同脚,就是不敢站过去。
徐木林作为厂长,要起到带头作用,笑道,“我先来,你们别紧张,就是往这一站就行。”说实在的,徐木林也有点慌,他也没拍过照啊,没想到师墨会搞得这么大阵仗,有些招架不住。
没瞧见就连冷硬的懂土都偷偷整理了一下衣服,挺了挺背脊吗,这事是真让人振奋。
徐木林心里慌得一批,面上淡定如水,让不少人竖起大拇指,厂长就是厂长,见过大世面的人就是不一样,瞧给气派得。
泽流很温和,笑道,“叔叔婶婶们别紧张,旁边有梳子镜子剪刀,你们可以用,收拾精神了,咱们慢慢来。”
大家伙讪笑着,相互帮忙拾辍起来。生平第一次照相,确实要收拾精神。
泽流举起相机,率先给徐木林照了,也算是给大家一个定心丸。
其实也不过一瞬间的事,徐木林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泽流一说好,他就僵着手脚走到一旁,面上还得保持礼貌的微笑,是真累人。
随后是懂土,铁血汉子,难得别扭,衣裳整了又整,总觉得不对劲。
这身衣裳是师墨给他新做的,他的每一件衣服都是补丁,一个叠一个,惨不忍睹。
懂土不愿意要,师墨说这是工作需求,他是工厂的门面,不能太寒酸。
听了这话,懂土才愿意要,今天正式和大家见面,就穿了出来。
这会是庆幸的,要不然穿自己以前那些衣服,他都没脸往镜头前站。
有了带头的人,后面一个接一个,大家放松了许多,很快照完。
严大智作为副厂长,也是照过的,不过以前被崽子们照了不少,淡定得很,“好了,今天就到这,三天后,咱们厂正式开工,公社,县里,甚至有可能市里的领导都会来,大家都准备准备,别给咱们大队丢脸。”
那么多领导要来?
村民们惊得炸响,嗡嗡的议论开了。
严大智也没理会,一行人去了师墨家。
师墨的月子还有两天,她虽然蹦跶出了屋子,但院子的门,是死活不允许踏出去的。
被任丹华寸步不离的守着,半步不敢动。
她只能无奈的在家守着三个崽,和铁憨憨斗嘴玩。
远远瞧见严大智他们,笑着往里招呼,“事情还顺利吧?”
“顺利,顺利得很,”严大智激动得满脸通红,“小谨家的,你是没看到,徐同志可是真有本事,一句话震得那些嘴碎的,半个字都不敢吭,啧,我算是佩服的。”
徐木林不好意思的笑笑,他也是赶鸭子上架,装腔作势而已,心里慌得跟什么似得,“我就是个空架子,还是老董厉害,从头到尾都稳得住。”
严大智连连点头,“对,懂同志浑身气势,唬得大家伙一愣一愣,我都吓得不轻呢,两位同志都是能耐人,咱们厂以后有他们啊,肯定错不了。”
徐木林连连谦虚,懂土不会说话,几次张嘴都不知道说什么客气话,最后只能沉默。
师墨笑着听严大智激奋的夸赞,觉得现在的日子是真好。
任丹华端了水出来,也坐在一旁听。“那些人没为难懂同志和徐同志吧?”
严大智摆手,“他们不敢,就是群窝里横的主,真遇上有能耐的,老实得跟鹌鹑似得。”
任丹华笑,“那倒是省事了不少。”
没多久季慧芳也风风火火的来了,还没进院子就扬声道,“我刚刚跟他们说了,让家家户户都好好收拾收拾,别领导来,到处都埋汰。小墨啊,三天后,领导会来吧?”
师墨招呼季慧芳坐下,“会的,这可是大事,上边都重视呢,到时候裴大哥他们也会来。”
“那就好,那就好,那咱们要不要准备饭菜?中午得留他们吃饭吧?”
师墨想了想,“倒是不用,领导们不会到群众家吃饭的,他们有规定,而且他们也忙,来视察过后就会离开。”
“这样啊,也行,茶水要准备吗?”
“这个要的,到时候领导会讲话,鼓励大家,还有工作上的指示,可能需要点时间,茶水要准备。”
“什么茶好,我待会去供销社看看,也不知道供销社有没有。”这玩意她也没买过,心里没底得很。
“不用太昂贵,也用不了多少,婶子不用去买,我家里拿一些自制的就行,准备几个搪瓷缸,大队上有吗?”
“有,”严大智忙道,“这个有,咱们大队这两年都是先进,得了不少奖品,我都好好收着呢。”
“那就好,再有就是红绸,桌椅板凳都准备好,其他倒是不用了,就这些足够。即便还有什么我们没想到的,裴大哥他们肯定也能想到,叔婶安心。”
“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第一次办这事,心里都没底,慌得很。
师墨笑笑,又问,“堂叔,堂哥堂嫂他们真不去工厂干活吗?”
之前严谨让严大智询问严利山几个,他们都表示拒绝不去,师墨想再问一问,免得以后后悔。
严大智点头道,“不去,咱们家占了大份额了,不好再争抢其他,要不然容易遭红眼病,反正也不吃亏,以后耳根子清静,咱们不能不知足。而且你几个堂哥堂嫂对工厂里的活也不喜欢,现在这样就好。”
虽说师墨不在意这些,但严大智和严利山他们的顾虑也不无道理,不去就不去吧。
“堂哥堂嫂和利河他们有什么打算,我们在县城还是有些关系的,要是他们想去外面做工,可以托人帮忙问问。”
季慧芳拉着师墨的手摇头,“小墨,你的心意叔婶都知道,只是救急不救穷,你堂哥他们的日子,让他们自己过去,他们要是需要什么,就来请你帮忙,合理的咱就伸把手,过分了的,就当没听见。其他的别管,你大度,什么都不在意,连孩子都替他们养着,替他们往好了安排,继续纵着他们,人容易被养野了心,变得不知足。”
这话是真心为师墨考虑的,师墨没再说什么,点头说好。
496工厂成立
第三天一早,清扫得干净整洁的村口大道上,迎来了六七两小轿车,季慧芳一招手,欢快的锣鼓声就响了起来,大红布上,写着欢迎领导视察几个字。
师墨想着不弄这些,但严大智他们重视,觉对这是大事,不能太潦草,其他村民也想要热闹,师墨就不再说什么了,热闹热闹也行。
小轿车从新扩宽的村里大路上,缓缓开到工厂前,工厂前面一大块空地,师墨也用了水泥,平整干净得很。
领导们陆续下车,其中还跟了报社的记者,拿着照相机跟拍。
这事师墨是不知道的,所以安排了泽流拍照。
不过倒是不影响,各拍各的。
裴开兵也在来人里,意外的是,他将华城也请了来。
师墨眉头一挑,让王裕西去严大智身边帮忖着点,免得他惊吓过度,做错事,事后后悔。
徐木林作为厂长,带头走前面迎接。
裴开兵作为双方的引荐人,替徐木林介绍来人都有谁。
华城是首位,还有市里的领导,县城的领导,公社的领导,全都来齐了。
徐木林心口一颤,娘诶,市里的来都是意料之外了,咋还来了省城的。
心里慌得很,但他不能退缩,所有人都看着呢,他退了,以后怎么服众。
强打起精神,扯出笑脸,上前一一问候,“多谢各位领导不辞辛苦,前来严家大队严家酱菜厂视察工作,我姓徐,徐木林,担任严家酱菜厂厂子一职,身后都是今后为酱菜厂工作的工人们。”
徐木林身后,隔半步距离的是严大智,之后是穿着整齐划一工作服饰的三十个工人以及挺得笔直的懂土。
虽然都激动紧张,但面上看起来都精神饱满,大方妥帖,热情洋溢。
华城及其他领导看过去,眼底露出满意,原以为是小打小闹的小厂子,能勉强有个样子就差不多了。
这些年周边也建了些各种各样的厂子,初始资金设备和各种东西,总有差少的,看起来不怎么规整,其中大半最后收益都不怎么样,被迫关闭了。
如今见到严家大队这个,心里难得看好了几分,就冲这份精气神,就能高判两分。要是带头的一直能拎得清,东西也没问题,以后能走得长远。
能走得远,就能多为西一省做贡献,领导们是高兴的,为此,脸上的表情更加温和了,看起来和蔼可亲。
“他们胸前挂的,是照片?”华城笑问,像是唠家常似得,让人觉得亲近。
对工牌是第一次见,好奇也是真的。
徐木林解释道,“是工牌,正面有每个人的照片,名字,工种,背面是厂规厂律,一人一牌,只有人和牌同时存在,才能进厂。咱们是做吃食的,干净健康是首要。这些工人同志是我们经过精挑细选,选拔出来的,不能让人冒认了进去,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们都担不起这个责。”
华城笑道,“你们想得很周到,也考虑得很到位,不错,小徐啊,好好干,我们都看好你。”
徐木林精神一震,努力不让自己谄媚,表现得刚正大气,“多谢领导肯定,我们一定努力工作,为人民,为集体不辞辛苦,创新发展。”
“好,”华城满意的点头,看向严大智,“老同志就是严家大队的大队长吧?听说办厂这事是你提起的,思想觉悟高,有魄力,有眼光,不错。”
这么大个领导跟自己说话,严大智激动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还是王裕西在旁低声提醒,才勉强镇定,“都是应该的,应该的,亏得咱们社员同志齐心,这事才能成。”
华城点头,“老同志说的对,听说严家大队连续被评先进,果真没错,你们这样团结,思想觉悟高的大队,当之无愧的先进。”
哦吼,严家大队的人都骄傲了,一个个振奋得跟喝了二两酒似得,面红耳赤。
以后他们严家大队,绝对是十里八乡,最体面的大队。
大领导都夸了的大队,错不了。
寒暄过后,徐木林领着众人进厂巡看。
如今厂里除了基本设备,比如缸,菜刀篓子这些,没有食材,没有调料。
看着空荡荡的,倒也不影响什么。
一边走,徐木林一边跟领导们解说,什么地方做什么,酱菜的制作流程这些。
领导们会时不时问上一句,又会点头对这里的一切表示肯定和赞扬。
一圈下来,也就十来分钟,随后出来,在工厂外早就摆好的座椅上坐下。
徐木林担任主讲,客套几句开场白。
随后是厂规厂律的宣读,再三强调这些规定是重中之重,一旦触犯,全部开除,没有情分可讲,也不会有从轻处罚的二次机会。
再之后是任命,徐木林是厂长,严大智是副厂长。
严大智平时不管事,关键时候协助徐木林,毕竟严大智在严家大队积威甚久,大家都信服他,有些事情由他出面比较方便。
工厂的其他事宜,全都由徐木林处理,这是必然的。
除此之外,王燕是技术指导,王裕西暂代采购,裴开兵暂代销售,瞿东是会计,周卫国暂代运输,懂土门卫。
这些是主要管理人员,至于人事一类的细分暂时还不需要,全部暂时由徐木林担任,工厂做大了,忙不过来了再招人。
随后是三十个人的细分工,谁洗,谁切,谁帮王燕打下手,谁做搬运的重活等等。
人员不多,念完也没用多少时间。
最后就是领导们讲话,鼓励,宣告严家酱菜厂正式成立。
人群一阵欢呼,周围其他大队的人都跑来看热闹,现场可谓是人山人海。
领导们没多留,事情结束就走了。
严大智让三十个工人到仓房里各站一个位置看着,然后放村民们进去看看热闹。
等工厂正式运作的时候,他们就不能再进去了。
不管是哪个大队的,全都欢喜的往厂里奔。
懂土守在门口,关上大门,只留小门,每次就放百来个人进去,别人出来了才能进去看。
要不然碰坏了什么,顺手摸走了什么,里面三十个人也看不住。
这边就交给了懂土,严大智带着人收拾东西。
师墨推着三个崽崽随着人群回家,师义锋任丹华牵着小憨憨跟在旁边。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师义锋,都不由得为今天的场面生出几分感慨。
“这事办得不错,往后严家大队一定会好起来的。”
任丹华不客气白了师义锋一眼,“还用你说,我闺女就没办不好的事。”
师墨忍俊不禁,被亲妈这么夸,她该高兴的,但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好意思。
“我就出了个主意,这事还是得靠大家,要不然也成不了。”
师义锋也不在意老婆子的白眼,笑道,“小墨脑子灵活,其他人齐心,好事,都有功劳。也亏得你堂叔把严家大队带领得好,要不然换做其他全是小心思的大队,绝对成不了事。”
这话没错,人心不齐,个个都是算计,哪能成事,“堂叔公正,一心为民,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心里就服他,少了算计,人心就齐了。”
几人回到家没多久,看热闹的崽崽,忙碌的裴开兵严大智一行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到了石头小院。
看着大家脸上的激动,师墨笑着给他们端了些降火的凉茶。“都歇歇吧。”
季慧芳端着茶一口闷,重重的舒口气,“小墨啊,你是不知道,那群老娘们声音大得很,我都喊破嗓子了,别人也听不见,一个劲往前挤,我就怕冲撞了领导,给我气的。”
要比声音大,还真没几个人能胜过季慧芳,不过这话众人不敢说,只笑着说她辛苦了。
师墨又给季慧芳倒上一杯,“堂婶多喝点,别气,大家高兴才激动,一时间收不住。”
季慧芳也不是真气,笑骂两句,这事就过了。
裴开兵笑问,“接下来就要开始制作了,瓦缸,肉、菜,调理这些,可都齐全?需不需要帮忙?”
购买东西的事,王裕西在跑,不过也就是做个样子,空间里什么都有,闻言点头,“都齐全了,已经商量好,给了定金,到时我会带周叔叔去拉。”
周叔叔就是周国伟,搬运的活都归他,算是以运输入份额。
“那就好,”裴开兵是不质疑王裕西的能力的,少年看起来寡言少语,但办事很仔细周到,没出过差错,转而看向师墨,“那我们抽个时间去看看印刷机?是不是还得租一台,即便你能做,也是需要时间的。”
“明天就能去,不用租,到时候我会请人帮忙,一定在使用前做出来,不耽搁销售。”
“那行,有需要跟我说就是。”
“好,”师墨应下,跟严大智道,“堂叔,如今地里不忙,您多跑跑其他大队,问问他们要不要集体多养些鸡鸭猪鱼,多种些菜什么的,咱们都收。就当是促进共同发展,不能我们自己生活好了,别人还不能饱腹,也得带带才是。”
严大智眼前一亮,“小谨家的这注意不错,我之前还在担心,什么都到别的地去买,成本高得多,而且咱们大队工厂办得红红火火的,其他大队眼红,时间长了怕是要生事,有了小谨家的这主意,他们肯定能消停,还会感谢我们,我下午就去跑。”
“对了,咱们鱼塘也有几年没起鱼了,你们看要不要第一批弄点鱼来做?就是之前没做过,不知道建林家的会不会。”
师墨问,“鱼肥吗?不等到冬天,会不会不划算?”
“这倒是不会,都好几年了,那些鱼差不多都长足了,现在起了,还能趁天气好,去抓些鱼苗放进去。”
“那行,可以去问问王嫂子,要是她做得好,就起了,要是不行就先养着,她慢慢研究,这事不着急,我们也不缺这点鱼,以后这些事,就要劳烦徐大哥多操心了,村子里出产的东西,你看着合适的,可以跟堂叔商量着来。”
“我知道,这些事放心交给我就是。”徐木林应下。
大家伙又商量了一会,中午在师墨家吃的,下午就各自忙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