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2贾票的团队,欠揍的伍六七
师墨看得惊奇,娇娇羞羞的猛汉,和刚刚那个霸气外露的猛汉一个天一个地,反差够大的,竟有种别样的萌,师墨觉得挺有趣。
“别怪他,我用了些小手段,存在感极低,不容易让人注意到。”
几人眼睛一亮,师墨的小手段他们可是见了不少,仓房里就有无数小手段,所有人惊奇不已。没想到还有能让人忽视的小手段,这个倒是有意思。
好奇归好奇,他们是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团队,贾票没开口,不能跃过上级跟领导对话,只会双眼闪闪发光的看着师墨,每一点眸光都在诉说着,看我看我。
师墨扶额,笑看向贾票,“看大家刚刚都很厉害,我都还不认识呢,给我介绍介绍吧。”
几人瞬间挺直腰杆,抬起胸口,介绍吧,他们准备好了。
贾票嫌弃的瞪了几眼,才笑着道。
“那个大个子叫原蟒,又憨又胆小,还喜欢害羞,我们叫他大莽子,他就个子看起吓人,能唬唬不了解他性子的人,真让他干点有胆色的事情出来,是做不到的。不过,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习武天分很高,夫人给我们的拳法,他练得最好。”
“大莽子和原珠,我们喊小怪怪的小姑娘是亲兄妹。小怪怪虽然长得娇娇小小,但天生怪力,胃口极大,小时候因为吃得多,一岁能搬动磨盘,被亲爹娘当成怪物赶了出来,连同她长得过高的哥哥一起。他俩是他们村子里有名的怪物,被我捡回来有十一二年了。小毛病一大堆,大毛病没有。”
师墨看着兄妹俩,贾票介绍的时候,原珠满脸骄傲,原蟒满脸羞涩,师墨无语极了,羞涩还能理解,骄傲是从哪来的?小姑娘的反差也挺大,和她哥哥不管是长相性子,全都反着来。
唯一相同的,就是都是心思单纯的孩子。
“这个总爱穿长衫,梳油头的叫伍六七,因为过抠,不被家里人待见,倒是没被赶出家门,就是家里谁都不喜欢,把他当隐形人,让他自生自灭。当然,他也不在意就是了,他在意的,是怎么抠。”
“抠到什么地步呢,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以后夫人相处过就知道了。他虽然抠得令人发指,但算账极快,从不出差错,精确到一分一厘,坚决不会让买家占到一丝一毫便宜,甚至有时候还会从买家手上抠点回来,很适合给咱们做账房,就是有点费交情,我赔罪出去的东西,比他抠回来的这点更多。”
师墨看出了伍六七的算账天赋,就是这抠门的毛病,还真没看出来。
穿得周周正正,一丝不苟,可不像是抠门人该有的打扮,“抠得应该不严重吧?”
贾票愣了愣,看到师墨打量的眼神,才明白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夫人有所不知,他只对别人抠,除了自己外的所有人,不管认不认识的。”
师墨扬了扬眉……“没挨过打吗?”
伍六七……
贾票忍不住乐,“挨过,怎么没挨过,因为抠门的毛病,从小被家人打到大,爹妈多吃一口饭,他都得念叨,这不挨打老天都看不过去。去年夏天,走大街上,他看一小媳妇穿了两件衣服,说大夏天的这么热,两件衣服热就算了,还浪费,费钱费布料,汗出多了,洗衣服费水,喝水费水,总之哪哪都是浪费,死活要人家脱一件。说外面那件可以留到秋天穿,或是以后再穿,免得穿坏了浪费。人家小媳妇里面穿的是个小褂子,怎么脱?当即就气得叫上家里几个哥哥把伍六七胖揍了一顿,要不是我们求饶,就以流氓罪送进去了。”
师墨眉心跳了跳,确实该打。不管人家里面穿的什么,都没道理让人脱衣服,这毛病有点严重啊。
伍六七不觉得自己有错,梗着脖子嘀咕,“我是为她好,不识好人心。”
抬头又盯上了师墨,“夫人,我真是好心,就你这衣服上的绣花,真不该要,绣线要钱,绣花针要钱,绣花多用的布料,同样要钱,绣花这个东西又不重要,没有不是照样穿。”
“你这鞋,鞋帮子太高了,是皮子做的鞋吧?一个鞋帮子就能做一个鞋面了,你一双鞋够做两双鞋面,鞋帮有没有又不碍事,为什么要浪费在这个上面呢,多一双新鞋子不是更好?”
“还有您这头发,太长了,洗的时候浪费水,梳的时候浪费时间,绑的时候浪费头绳,瞧人家那些女同志,剪成短发多省事省钱。还有啊……唔?唔唔?啊?”
伍六七疑惑的指着自己的嘴,为什么发不出声了?
师墨收回手,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竟然哪哪都不对。
撇了伍六七一眼,“以后好好算账吧,别说话,别人揍你一顿,可能就是躺两天的事,我揍你一顿,可能会让你躺一辈子。”
贾票几人捂嘴幸灾乐祸,他们早就想让这货闭嘴了,奈何做不到。
伍六七急得跳脚,他以后不会都说不了话了吧?
师墨呵了声,“看你表现。”
伍六七焉巴了,垂着脑袋像是被抽去了魂魄似得。
样子是可怜,但大家都觉得解气,无情的嘲笑着。
贾票正了正神色问,“夫人,您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特别的事,送些东西过来,你们待会去做登记,还有就是带裕西过来认认门,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就跟他说,不出意外,货也是他送,以后他也会根据你们各自的情况,进行定制训练,你们都好好配合。”
几人看向清清冷冷的少年,没看出他有什么特别的。
不过师墨的话他们不会反驳,恭敬应下。
“夫人放心,我们肯定会听从……我们该怎么称呼?”
“我号愿生。”
师墨转头看王裕西,什么时候有个号了?
清冷的少年咧嘴冲师墨笑,“突然想起来的。”
师墨……行吧,“你们就叫他愿生公子吧。”
贾票从善如流点头应下,“是,我们以后一定听从愿生公子的命令,配合公子工作。还有一事,我想听听夫人的建议。”
“你说。”
“咱们的生意不错,现在已经牢牢把控住了倡廉市,我想着不能就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过活,得往外扩张。往省城是必然的,只是省城大势力不少,我担心后院起火,所以想着先把县镇收拢,一是免得被人背后插刀,二也是练练手。第一个地方就试试禺山县,夫人觉得如何?”
师墨对这些决策性的东西早就说过,不会插手,贾票想做,师墨自然没什么意见,“你要是有完整的规划,也做足了准备,有足够的信心,就尽管去做,我没意见,这些事你可以自己做主,拿不准主意也能跟裕西商议,需要什么也跟他说就是,只要不过我的底线,都可以放手去做。”
贾票大喜,“谢夫人,这事我盘算了很长时间,可行性很高,夫人放心,我肯定按照夫人的规矩将事情办好。只是,我听说禺山县有个谭局,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不好说和,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师墨想了想谭振国的为人,“在公事面前,确实一向公事公办,不讲什么情分。但他这人正气归正气,却不迂腐,只要是利国益民的事,在合理的情况下,会酌情通融。实在不行,我会去信,他和阿谨是兄弟,这事不是坏事,他会同意的。”
贾票大喜,他将倡廉市下的几个县城都研究了个透彻,确认其他地方没问题,就这个禺山县的谭局不好搞定。
如今师墨这么一说,他就放心了,“那就没问题了,今年之内,我肯定将整个倡廉市拿下,就是要辛苦夫人多弄些货物来,要不然光拿下,拿不出东西,多没面子。”
师墨也没质疑贾票说大话,贾票凭一己之力,拿下倡廉市,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放心吧,东西少不了你的。”
贾票笑着说好,又询问了些细节,临近晌午,想请师墨去吃饭,师墨看又来了客人,便婉拒了,带着王裕西离开。
这会时间还早,师墨看了眼安安静静的小少年,“要不要逛逛?”
王裕西眼前一亮,连连点头。
师墨带着他去国营商店,很久没来了,这里的东西倒没什么增减。
本想给少年吃穿用都买些,难得来一趟。
结果指一样拒绝一样,所有的理由都是没她做的好,他不要。
这意思是都要她亲手做的,吃穿全要。
师墨也是纵着她,不要就不要吧,抽空多给他做一些,免得总用哀怨的眼神看她。
随后去食品柜台给崽崽们买了些吃食。
看到合适的小时钟买了两个,回去研究研究,自己炼制,这东西和手表差不多,放家里能当摆设,也能看时间。
看到合适的茶盅,给严大智买了两个,家里的都缺胳膊断腿了。
一圈下来,看实在没什么可买的,就结账离开。
出了国营商店,带着王裕西去国营饭店吃午饭,“想吃什么?”师墨看这个墙上的手写菜单,今天的菜还挺不错,好几个肉菜。
王裕西对吃没什么特殊偏爱,“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师墨不打算指望他了,就跟下山的小和尚似得,无欲无求,瞧着无奈,也有些心疼。
根据少年平时的口味,点了两个肉菜一个汤,一个素菜,一人一碗米饭。
少年的胃口还算好,三菜一汤没剩下什么。
吃完饭,两人慢悠悠的往家赶,路上一前一后安安静静的走着,没有特意说点什么,周边充斥着平淡的温馨。
453古墓出事
到了县城外,王裕西有些犹豫,他想去,又担心被人说道。
师墨看他两眼,“安安康康的爸爸应该快回来了,到时候会直接回家,一时半不会来县城。”
王裕西一喜,“真的快回来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见见安安康康的爸爸,以前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还好,自从知道了之后,想见的念头每日递增。
师墨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应该快了吧。”
“那我们快回家吧,万一他已经到家了呢。”少年迫不及待的想回去看看,又有些类是近乡情怯的胆怯,一时间变得焦虑起来。
师墨无奈一笑,回是肯定要回的,但现在绝对没到家。
看少年焦虑的样,不由得羡慕起自家男人的魅力来,都还没见面呢,就让人牵挂了,见了面还得了。
两人不急不缓的往家走,到石头小院外,少年又迟疑了。
师墨哭笑不得,拍拍少年的肩,“放心吧,没回来。”随即笑着走进院子。
王裕西紧张激动的心情瞬间冷去,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
“裕西回来了,事情忙完了?”任丹华自从感受到师墨和王裕西之间诡异的母子氛围后,也不自觉的代入成了姥姥,把这个少年当成亲外孙疼。
失落的王裕西又精神了,回家,是回家了,抿着唇点点头,“嗯,忙完了。”
“忙完就好,这才多长时间,怎么瘦了这么多,晚上姥姥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
少年乖乖巧巧的笑着回应,“好,谢谢姥姥。”
任丹华揉了揉少年的头,“不用跟姥姥客气,进去找你姥爷玩吧。”
少年欢欢喜喜的进屋,师墨在师义锋旁边逗着胖乎乎的小侄子。
师义锋在自己跟自己下棋,见到王裕西赶紧招手,“裕西,快来,刚好,我这自己跟自己下不得劲,咱爷俩来几局。”
王裕西看师墨就在旁边,便乖乖巧巧的过去,陪着师义锋下棋。
王家大队古墓里,小助手一脸惊恐跑到老教授身边,压低声音道,“教授,工程队的人说古墓有些不稳,让我们先出去,等他们排查了危险再进来,让快点离开,前边已经塌了一角了,耽误不得。”
原本不在意的老教授手一顿,急问,“塌了?压着文物了吗?”
小助理忙摆手,“没有没有,塌的是一处空地。”
老教授松了一口气,又转过头继续忙活,“没压着就好,你去提醒他们,好好检查清楚,尤其是有文物的地方,不能出一点意外,我把这个取出来就出去。”
小助理一急,“不行啊,老啊……”话没说完,墓穴里猛然晃动起来,荡秋千似得,人一下子就脱离地心,东倒西歪,虽然只有短短一秒钟,但晃动力道十分明显。
小助理白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去扶老教授,“教授,您没事吧,赶紧先跟我出去,这里太危险了。”
老教授推开小助理,又蹲了回去,“不急不急,很快就好,你先出去吧,我马上就好。”
“哎呀不行,必须马上出去,教授……”小助理急得跳脚,老教授完全不搭理他,死活要先把手里的文物完好取出来。
正当小助理无奈之际,“轰隆”一声,墓穴塌了大半。
“啊……”
“压到人了,快救命啊。”
“快来人。”
“救命啊。”
一时间,墓穴乱成一片,惊呼呐喊,此起彼伏。
老教授豁然起身,看着坍塌的地方,“快,快去救人,赶紧去。”着急的推着傻愣着的小助理。
小助理回神,一把拽住老教授,“不不,我的任务是保护教授,我先送您出去了再来,教授,赶紧,走。”
老教授不答应,甩开小助理的手,“我好好的不用你保护,赶紧去救人,你这小年轻分不清轻重,赶紧去,别墨迹,快去快去。”
别看老教授年龄大了,力气不小,小助理又不敢跟老教授硬拉扯,只能跺着脚先跑去帮忙。
教授赶忙蹲下去,继续掘古物,这一件古物,绝对拥有特殊意义,他不明白为什么,就是有这种感觉。
墓穴又断断续续晃动了几次,垮塌了两处,老教授一直没挪动地方,全神贯注的挖掘。
看着露出全貌的古物,老教授激动的双眼通红,这是一根通体碧绿的玉簪,没有任何花纹装饰,上扁下尖,绿得幽深。
这古墓他们推测过,至少有千年历史,可这根玉簪,崭新得像是刚刚放进去的似得,让人惊奇不已。
老教授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将它从土里捡出来,入手冰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瞬间,古墓再次剧烈的晃动起来,老教授握着玉簪,摇摇晃晃往外跑。
“轰……”巨响过后,古墓化作废墟。
严家大队,严大智白着脸召集人手,“快,拿上铁锹绳子各种工具,跟我去王家大队救人,赶紧的。”
“哗……”顷刻间,大雨倾盆落下。
严大智被突来的大雨浇得有一瞬间的愣神,来不及担心地里的庄稼,带着人翻过山岭往王家大队跑。
师墨站在游廊下,看着黑压压的天幕,眉心紧蹙。
屈指算了算,脸色骤变。
“怎么了,快别在外面站着了,这么大的雨,仔细着凉。”任丹华拽着师墨往屋里带。
师墨反握住任丹华的手,“裕西,赶紧去县城通知谭振国带人到王家大队救援,要快。回来的时候,把孩子们带回来。雨太大,记得穿好雨衣雨鞋,回来时不要在路上停留。”
“好。”王裕西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很不喜欢。听出师墨话里的郑重,不做停留,穿上雨衣就冲进了雨幕里。
师墨话里的沉重,师义锋任丹华也听了出来,师义锋从堂屋出来,皱眉问,“出什么事了?”
师墨没做隐瞒,“王家大队危。”
师义锋任丹华震了震,看向师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师墨叹口气,“是因果,也是劫数,爸妈,你们别出这间屋子,孩子们回来后,也让他们老实待在家里。”
任丹华担忧问,“你要去救人,有危险吗?”
师墨看着黑气冲天的王家大队方向,微微眯眼,“它还伤不了我。”
师义锋任丹华听不懂“它”是什么,听着师墨的语气,总觉得心惊肉跳。
师义锋将小孙子塞进任丹华怀里,小家伙感受到了紧张的氛围,老老实实的没有乱蹦跶。“小墨,爸和你一起去,我这把老骨头还有点用。”
师墨摇头,“人力做不了什么,爸去了也只是多一个让我担心的人,放心吧,我很快回来。”
任丹华眉心狠狠的跳了跳,“小墨,那个……到底是什么?”
“积攒千年的怨气。”
怨气?
两老睁大双眼,完全理解不了师墨的话。
师墨也没时间详细解释,“爸妈,放心吧,我就去看看,不会有事的,你们安心在家等我回来。”
任丹华抖着嘴唇说不出话,师义锋默了默,最终叹息一声,“小心点。”
“我会的。”师墨纵身跃出院落,严大智带着人刚跑到王家大家,师墨就到了。
王家大队的青壮年都在古墓处帮忙救援,古墓已经完全塌陷,大部分人都被埋在了里面,外面的人也没逃过,被滚落的石头砸伤大半,现场一片混乱。
王柏树一把年纪了,蓑衣都没穿一件,站在雨幕里,指挥帮忙的人,声音都喊哑了。
严家大队离王家大队最近,最先得到消息赶过来,看到这样的场景,顾不得多想,严大智挥手,让所有人都赶紧去帮忙。
师墨在人群里找到严大智,“堂叔。”
严大智一愣,随即大急,“小谨家的,你怎么来了,胡闹,快回去,这里不用你,赶紧走。”二话不说,推着师墨回家。
师墨无奈阻止严大智的动作,严肃道,“堂叔,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你听我说,救了人赶紧往山上跑,越快越好,不要在王家大队停留,让王家大队留在家里的老弱妇孺也赶紧上山,一定要快。”
“为什……哎?”
严大智一头雾水,不等他多问,师墨已经走远。
严大智急得不行,想来想去,冲进人群找到王柏树,“老王,快去通知你们大队的人,往山上逃,救了人也别在山下停留,往山上跑,要快,晚了就没命了。”
王柏树正指挥救人,一身的泥,雨水哗哗的下,淋得眼睛都睁不开,不知道来人是谁,只能从声音分辨。
扯着嗓子回应,“为什么,只是古墓塌了,村里没事,不用跑。”
严大智同样得用喊的才能听清彼此的话,太着急也没注意到和师墨对话时的细节,“有事,有大事,赶紧听我的,我不会害你,快去通知人,要快,要不然都会没命的。”
王柏树纠结得很,想着严大智肯定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开玩笑,踌躇两秒,果断点头,“行,我去通知村里人,你帮我指挥这里,救人要紧。”
“行行行,快去。”
两人分头行动,师墨走到林子尽头,没有雨伞,没有雨衣,但身上却没有沾染上一滴雨水。
双手结出一个个繁复的印结,打入地下。
绿色的印结入地时,似被什么东西阻拦,迟迟不得寸进。
师墨神色一凛,手掌猛然往下压,绿色印结一寸寸深入。
地面荡开一层层无形波动,抵御绿色印结。
两股力量,一退一进,缓慢移动。
师墨控制印结,不急不缓,只要不被弹出就行,尽量给严大智他们争取时间。
454王家大队消失,千年怨
天幕已经完全黑沉,大雨越来越汹涌,雨点打在人身上,就跟石子砸下来似得生疼。
严大智看着那些死活不松开文物的考古人员,气得直喘粗气,“放开,快放开,命都快没了,还死扒着这些死物做什么,赶紧放开往山上逃命。”
“不放,你懂什么,这是历史,是隗宝,是传承,它们所含的意义,那是人命不可比的,不能放,死都不能放,把这些都带走,一个都不能落下。”考古人员喊得脸红脖子粗,拼命往怀里扒拉东西,他们珍爱文物,重视文物,文物比他们命都重要。
严大智气呼呼的,他不懂这些事,更不懂这些人,只得命人去帮忙,全带走。
“救命,快来人救救老教授,快来人啊。”墓穴入口,小助理嘶声力竭的喊,浑身上下都是泥浆,墓穴塌时,他正送一个伤员出来,虽没被埋,但被落石砸得不轻。
等回头时,正好看到老教授被埋,当即吓得魂不附体。
他在这里挣扎了半天,都没能将老教授救出来,几乎快绝望了。
正当这时,一抹黑影飞扑过去,拽住老教授的手。
老教授已经昏迷,黑影拽了几下没拽动。
小助理大喜,气弱的挪过来,连连感激,帮着一起拽老教授。
黑影顿了顿,眼底划过一道阴沉,只得松开老教授的手,帮着小助理一起去扒砸在老教授身上的碎石头。
碎石挪开的瞬间,黑影看小助理没注意到她,又去拽老教授的手,掌心一阵刺痛,红光一闪而逝。
红光闪过的瞬间,小助理抬头,借着红光看清黑影,虚弱的笑笑,“是你啊小姑娘,太谢谢你了,你力气小,我和你一起将老教授拽出来。”
小助理并没将红光放在心上,一心都在救老教授上。她认识李二妞,李二妞经常来古墓帮忙,虽然做得不多,但也给别人多少留下了些印象。
李二妞会到古墓帮忙,也是冲着这些古物来的,她听别人讨论过,这些东西很值钱,只要捡一样,以后就能吃喝不愁。
捏了捏掌心,咬着唇点点头,两人合力,倒是没怎么费力就拽出了老教授。
严大智正好赶了过来,意外的看了眼李二妞,不明白她怎么在这。
念头一闪而过,招呼他们带着伤员赶紧往山上跑。
林子里,师墨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怨气,突然冲天而起,直奔她的印结。想要冲破印结,破土而出。
怨气来得太过猛烈,以师墨现在的能力,竟是隐隐不敌,印结即将被击散,到时候整个王家大队都将不复存在。
严大智他们还没离开,师墨一咬牙,注入神魂力,又狠狠往下压了压。脸色急速转白,无形的力量冲击周边的一切,方圆一米,拳头大的石头,都被推开。
空间里,镇魂碑感受到空间震动,碑身一晃,做落到了空间中心,牢牢稳固着师墨的神魂。
脑子里紧绷的弦松了松,刺痛感逐渐消失,师墨暗暗松开一口气,只盼着严大智他们再快一些。
墓穴里,又垮塌了一次,有人惊恐的发现,地面裂开了一条缝。
“这这这……”
“别这了,快跑啊。”一人猛的拽了一把吓懵的人,两人踉踉跄跄往上山跑。
严大智也看到了裂缝,裂缝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比地龙翻身还恐怖,无比庆幸听了师墨的话,“所有人赶紧跑,地裂了,快跑,赶紧跑,快啊……”
严大智几乎破音的声音在瓢泼大雨里,被淹没大半。
好在这样的情况,即便他不喊,众人也不敢停留,拼了命的往山上跑。
就连那些将古物看做生命的考古人员,都开始选择性放弃大件拉不走的古物开始逃命。
但仍旧还有一些固执的,死死抱住古物不撒手,誓要和文物共存亡。
严大智看得额头上青筋直跳,顾不得这些人是不是都是有大学问,有大能力,有大贡献的,命人强拽,拽不动就打晕了扛着走,这时候没有比逃命更重要的事。
师墨分不清自己脸上是汗还是雨,精神力一直关注着严大智那边的情况,确认严大智带着人跑到了山脚,仅凭一股意念强行压制的印结突然溃散,黑色怨气冲天而起,染黑天幕,地面轰隆巨响,整个王家大队开始龟裂。
裂缝急速扩大,碎裂,跌落,缝隙成为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深渊。
深渊又快速合并,成为一个不断扩大的深谷,两座山之间的王家大队彻底消失,古墓也随同一起,消失在深渊里。
只留下一道存在两山之间,深不见底的山谷深渊。
严大智众人吓得半晌没回神,裂谷碎裂到脚边时,才回神拼命往山上狂奔。
这一幕实在震撼,每人都看得汗毛直立,后怕不已。
严大智突然回神,脸色惊得煞白,急呼一声,“小谨家的?”扭身回转,就要往深渊扑。
师墨一把将严大智拽住,“堂叔,我没事,咱们快走,注意脚下。”
严大智几乎跳到嗓子眼的心,落回实处,“好好好,没事就好,走,快走。”严大智手脚有些发软,被师墨扶着,一步步往山上爬。
大雨还在继续,天幕黑得诡异。
黑夜里,众人站在山腰,清楚的看到比黑夜还黑的深渊,像是一只凶残的野兽,吞噬着王家大队。
王家大队里,那些不愿意听信王柏树劝说的人,随着房屋,田地,树木,一同消失,惨叫声都没能传出。
活着的人在黑夜里哭喊着寻找家人,得到回应的,相互抱头痛哭,没有回应的,只能独自哀伤。
看着消失的家,众人忍不住悲恸,挣了大半辈子,最后竟是一无所有。
王柏树坐在地上,看着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颓然无神,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他的家人,都还在身边,这应该是他最大的安慰了。
严大智拍拍王柏树的肩,这时候任何话语,都很苍白无力,活着就是希望吧。
谭振国带着人来时,只看到毁天灭地般恐怖的画面,惊得久久不能回神。
师墨叹息一声,王家大队这几年确实遭受了不少磨难,如今终于雨过天晴,因果终了。
地面停止震动的瞬间,大雨骤停,天幕亮开,如果不是眼前的深渊,众人会觉得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这会不过下午六点,落日余晖挥洒大地,生机悄然萌发。
圆月借着余日光辉,慢慢爬上天幕,明天一定是个艳阳天。
师墨看严大智帮着谭振国处理后续事宜,跟严大智说了一声,独自离开。
回去的路上,将零碎飘散在各处的怨气清除。积攒千年的怨气为了了结因果,和天地浩气同归于尽,如果不是师墨插手,王家大队,怕是鸡犬不留。
如今的结局,算得上是皆大欢喜了吧。
走到山岭处,意外看到了李二妞,师墨挑了挑眉,“你怎么在这?”
原本还想躲过所有人离开的李二妞,冷不丁被师墨发现,吓得浑身一颤,白着脸,惊恐的看着师墨。
师墨用精神力仔细扫视着李二妞,她出现在这里,过于突兀,不得不让人多想。
扫视结果没发现异常,师墨压下疑惑,收回精神力。
作为女人,师墨对李二妞或许会同情。
但作为旁观者,李二妞转嫁自己的不幸,剥削妹妹,用弟弟算计他人,师墨不喜。
而且,她总觉得李二妞身上,有一道很诡异的气息,无意识时,偶尔会感应到,认真去查时,又消失无踪,一度让师墨觉得是错觉。
师墨收回视线,不指望李二妞回答,大步离开。
李二妞看着师墨的背影,惊恐逐渐变得诡异,垂着眼眸看掌心,上面有一团黑雾,不痛不痒,不像是长在手上,像是悬浮在掌心。
黑雾时不时变幻成一张张恐怖的骷髅脸,带着浸人的寒意,让人胆颤。
李二妞只一眼,就脸色惨白移开视线,继续游走在山林里,收集那些躲藏起来的零散怨气。
这些,师墨并没发现。
回到家,崽子们已经回来了,所有人都集聚在堂屋,被刚刚异常凶猛的雨水和漆黑的天幕吓得不轻。
看师墨平安回来,众人才重重的舒口气。
“小墨,刚刚到底怎么回事?王家大队怎么样了?”任丹华问。
师墨安慰几句,再简单的说了王家大队的情况,众人听得唏嘘不已。
“这么说,王家大队,没了?”崽子们惊呼。
师墨点头,任丹华忍不住叹息感慨,“王家大队的日子刚刚好点,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
“因果循坏,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师墨眸光幽深,这事,说不上谁对谁错,不过是弱肉强食,成王败寇,历史必然进程而已。
师义锋一行人被师墨的话弄得一头雾水,疑惑的看着她。
师墨淡声道,“那座古墓是千年前的亡国公主墓,公主招了一个小国王子做驸马。驸马狼子野心,一边骗取公主信任,一边夺取公主国家,最后自然成事了,登基称皇,斩杀了所有皇室之人。这便罢了,也不知道他从何处得了夺运的法子,将公主家人的尸体尽数用锁魂钉镇压,再辅以阵法,夺取气运,为己所用,企图创造千秋万世,国运不衰。”
“被镇魂钉镇压过的死尸,灵魂无法投胎,需时时忍受炼狱之苦。亡国公主也是被镇压之一,不过她身份不同,被单独镇压,位置就是王家大队的古墓。并且还被派专人看守,永无出头之日。所派之人,必须是夺国王子的直系血脉亲人。王家大队的人,便是看守亡国公主之人的后代子孙。”
“亡国公主因夺国之恨,杀亲之仇,镇魂之怒,集结怨气,日积月累,凝结成型。后因古墓阵法被破坏,怨气破土而出,找上王子后人,报国仇家恨。所以这些年,王家大队灾运不断。”
这些是师墨镇压怨气时,从怨气里看到的画面。
即便千年过去,有些仇怨,有些因果,该还的,始终要还。
455王家大队人的归属
师义锋众人听得目瞪口呆,感觉师墨说了一场天书。
严香颤声呢喃,“不是说,鬼神都是封建残余,是骗人的吗?那怨气是什么?”
“这世上,真的有鬼吗?”严苗也白了脸,紧紧抱住严香的手臂,姐妹俩浑身打颤,总觉得后勃颈发凉。
别说小姑娘,就是自诩是男子汉的柱子几个大男孩也有些胆寒,这世上真有鬼?什么是阵法?夺气运是什么意思?镇魂钉是用钉子钉死人?
崽崽们越想越觉得渗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王裕西微微歪了脑袋,他好像知道这些,很久以前就知道,可他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会知道。
师义锋不知道世上是不是真有鬼,但他知道有鬼这话不能乱说,“小墨,这些话今天说了就了了,以后别再提,还有你们,都把今天的话烂到肚子里,一个字都不许往外说,你们爸妈爷奶都不行,明白吗?”
师义锋一板脸,崽子们就下意识的挺直背脊,“知道了。”
师墨看着崽子们笑笑,“这世上很多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你们也不用太较真,我跟你们说这些,只是想让你们多些见识,以后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一直纠结这事。王家大队的事,只当做是一场天灾就行。”
“我们明白了。”崽子们很懂事,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师墨严大智提醒,他们也能明白其中的重要性,不敢随意说出去。
任丹华虽然留过学,但她是土生土长的本国人,心底对神鬼之事,天生存有敬畏,不论它是否真的存在。
只是怨气什么的,鬼神报仇什么的,不适合拿出来讨论。
转开话题,担忧的问,“那以后王家大队那些人怎么办?”
师墨摇摇头,“暂时不知道,王家大队活着的人不多,村子没了,肯定会被安排到其他地方,具体的上面会根据情况安排吧。”
任丹华想也是,只是好好的一个村子,说没就没了,无端让人心底发凉。
接下来的几天,严大智都在帮着王家大队忙活。
考古队的考古人员、护卫队、工程队的人,死伤失踪加起来近百。
伤患全都送去县城医院治疗,死了的,天气热,放不住,会原地火化,送骨灰回去,那些被压在古墓里,没能出来,消失在深渊里的人,都被算作了失踪人员。
其他大队包括王家大队到古墓帮忙的人员,一共有五十多,死伤失踪加起来三十多人,剩下的十多人,事发时都没在古墓,幸运逃过一劫。
其中王建军的女婿,不幸却又幸运。
邵元一直帮考古队干活,很得考古队的喜欢,出事的时候就在墓穴里帮忙。
古墓第一波坍塌时,他不幸被砸伤。
但也因此因祸得福,被及时救出古墓,逃过被埋的厄运。
伤也不重,只是断了腿,多躺躺就好。
古墓完全坍塌后,王建军随着严大智一起过来救援,第一时间就将暂时没人顾及到的邵元带到了安全地方,所以后面的危机,和他无关。
因此,他不幸却又幸运。
而王建军,等他安顿好女婿再回身时,王家大队顷刻间就落入了深渊。
他眼睁睁看着爹娘和两个闺女,因为不听王柏树的劝说离开王家大队,而落入深渊。
亲眼看着自家屋子消失,四个亲人惊恐的神情一闪而逝,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
难过是有的吧,即便再寒心,总归是自己的亲人,至亲骨血。
可要说多难过,好似被伤得太狠了,难过的情绪没有多强烈。只是感叹要多一些,好好的一个家,好好的家人,就这么分崩离析了。
事情已经成定局,想再多也无用,王建军很快调节好心情,带着邵元了去县城。
王家大队,经过几次天灾人祸,人数骤减。再经此一难,只剩下寥寥三四十人。
其中包括和王柏树一起参与救援的二十多个青壮年,和愿意听信王柏树的话,提前跑上山的老弱妇孺。
谭振国带人清点完人数,安排好后续,查探了一番古墓坍塌,和王家大队成深渊的原委,确认没有人为因素,确系自然灾害后,便带着人离开。
同时送走了考古团队所有人,古墓成了深渊,不可能再考,虽然遗憾,可也没办法。
王家大队剩下这些人的归属,不归谭振国管,由公社接手。
王家大队消失,王家大队的人只能安排到其他地方。
到城里是不可能的,如今城里人口泛滥,大量往乡下安排,支援农村建设,不会反道行事。况且城市户口难得,不会随便给一群没有贡献的乡下人。
更不能安排到其他省市,禺山县,长青公社又不是安排不下,说出去让人觉得整个长青公社竟然容不下几个苦难群众,会被人戳穿脊梁骨。
所以,只能安插进周围村落。
但每个大队的土地就那么多,都是靠土地吃饭的人,多一个人分,分到人头上的就会少,谁也不愿意接纳这些人。
严大智倒是有心帮忙,可他即便是大队长,也不能随便应下,到时候惹来社员众怒,他也吃不消,所以这事只能公事公办,不动声色的适时帮忖一把。
协调人员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关系到温饱存活,一家老小的吃喝,不能大意。
一连几天,公社都派人到各个大队协调,之后决定将王家大队的人分散安排到各个大队去。
王家大队的人虽然心里不愿意,他如今是包袱,被所有人嫌弃,能有个去处就算谢天谢地了,没有资格提意见。
王柏树看着自己这些人,像球似得,被人踢来踢去,就觉得心酸无比,临老了,竟是连个归属都没有。
他想着,这辈子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为什么就落得这样的下场呢。
这样的想法,王家大队所有人都有,不少人都忍不住偷偷抹泪。
严大智看着老友佝偻的身影,无奈叹息。世事无常,人这一辈子真的说不准。
分散安排的提议全体通过,至于谁到什么地方,各个大队又开始一轮争夺,大家都不想要只能养着吃白饭的老弱病残,想要青壮年。
严大智无所谓,任他们挑那些壮年多的人家,剩下包括王柏树在内的十个老弱,他带着回严家大队。
王柏树家还有两个儿子是壮年,王柏树没了媳妇,大儿媳病歪歪的,在之前的兽乱里伤得不轻,二儿媳刚娶回家没多久,还怀着孩子,有一个孙女,一个孙儿,不过六七岁的年纪。一大家子只有两个劳动力,所以被人嫌弃剩下了。
还有三个王家大队的孤寡老人,没有青壮年家人,完全做不了活,是真的只能养着的老弱。
十人只有两个劳动力,严家大队的人或许会不乐意,但也不是很难接受,严大智坚信自己这点威严脸面还是有的。
人员分配好,各个大队各自带着人离开,往后的生活会如何,王家大队的人不知道,只盼着,苦难快点结束。
严大智揽着王柏树的肩,“老王啊,往后咱哥俩串门可就方便多了。”
王柏树扯了个艰难的笑,“是啊,方便多了。”他们一家子去严家大队落脚,让王柏树松了口气,这也算是件高兴的事了。
王家大队消失的事,前前后后折腾了近一个月,终于落下帷幕。
王家大队的十人,在严家大队安家落户,重新开始。
时值阴历五月,天已经完全热了起来,两个多月时间,大大小小,下了十多场雨,地里的庄稼被涝死大半,长得稀稀拉拉。
饶是严大智冒着风雨带人补种补苗,也没能挽救回来多少。
师墨的灵泉水稀释得很彻底,做不到在天灾里保全粮食不受灾害,只能辅助粮食生长,增强它们的抵抗力,尽量让活着的庄稼一直活下去,不至于到最后颗粒无收。
严大智每天都去地里转悠,这收成,怕是又得勒紧裤腰带了,这才过几天好日子啊。
愁的不仅仅是严大智,整个禺山县甚至倡廉市的人都愁。他们比严大智更愁,没有师墨的灵泉水相助,几乎到了颗粒无收的程度,许多人现在就开始屯粮了,每天游走在黑市。
贾票已经写了好几封信来提醒师墨,一定要提前多囤一些吃食,今年的收成已经成定局,到时候能大赚一笔。
师墨倒是没有发灾难财的想法,只是想着缺吃少喝的人肯定会增多,藏兽山里的吃食,能解燃眉之急。
有了计划,师墨上山勤快了起来,每天送走崽子们,就和王裕西上山,有时候师义锋也会跟着去。
山里的动植物并没有因为雨水多,受到太大的影响,只是毒蛇猛兽更强悍了一些,今年秋猎,怕是又不会有太多收获。
“吃这个,”今天只有师墨和王裕西上山,两人直接往深山跑,这里还是第一次来,长了不少新鲜东西。
王裕西塞了一颗野草莓到师墨嘴里,跟讨夸赞的狗子似得,用湿漉漉的眼睛,满含希冀的看着师墨。“好吃吗?”
师墨勾唇笑笑,“嗯,不错,很甜,多吗?多的话都摘回去,给弟弟妹妹们吃,吃不完的我给你们做草莓酱,做点心也好,泡水喝也好,都不错。再挖几棵植株,种空间里。”
“好,有一大片都是,”少年得了肯定,双眼亮晶晶的,欢欢喜喜的去摘草莓。
清清冷冷的少年,也只有在师墨面前,才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拎着篮子摘草莓,边摘边吃,装满一篮子就往空间送,本来是件无聊的小事,少年做起来,像是得了个有趣的玩具般开心。
师墨看他一个人玩得挺好,便不理他,将一大片野苹果摘了。
456水果林,严谨回
藏兽山她撒过灵泉水,所有动植物都增强了体质,好些植物还有所变异,就如野草莓野苹果,比精心种植的还要个大味甜。
这一大片野苹果林足有三四十亩,结的果个个一斤多,又红又脆,又香又甜,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会在这个时候成熟,但绝对的高产种类,亩产达万斤往上,几十亩地,能摘几十万斤苹果。
也没有被鸟雀祸害多少,看起来十分喜人。
师墨直接挥手往空间收,这感觉有些爽。摘完果子又挖了几棵树,才算完。
收了苹果,王裕西草莓也摘得差不多了,两人继续往里走,又找到一片黄桃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师墨的灵泉水对植物类效用更大的缘故,黄桃林也有些微变异,成熟时间提前了不少,个头和味道都有所提升,看起来水灵灵的诱人。
黄桃林不大,只有几亩,果子师墨不准备卖,留着给崽崽们做黄桃罐头吃。
同样挖了几棵树移栽到空间,以后想吃随时有。
出了黄桃林,陆陆续续又找到好几种变异野果,看来这一片以果树为主,倒是可以记下来,以后外面缺水果了就过来摘。
中午,两人没回去,师墨拿出烧烤架,给王裕西烤了几只斑鸠和一些蔬菜,就着摘来的水果,少年吃得很高兴。
下午换了一个方向走,这个方向是大片大片的针叶林,各种菌类特别多,十分繁茂,其中不乏珍惜菌类。
今年雨水多,长得成群结队的,长时间没有摘,坏了不少。
师墨分门别类的收进空间,晚上可以做蘑菇汤,鲜美可口,崽子们和老人都喜欢。
每个种类,师墨都弄了些菌种进空间,单独开辟出一块地来种植。
下午四点左右,两人开始往回走,到山脚时,师墨突然激动起来。
严谨回来了。
顾不得跟王裕西说什么,撒丫子往家跑。
王裕西愣了愣,瞬间明白,能让师墨这么激动的只有一个人。
不知怎么的,自己开始紧张起来,揪着衣襟,迟疑着不敢往家走。
石头小院,严谨察觉到师墨回来了,起身等在院门口。
看到飞奔过来的小女人,张开手臂迎上去,搂进怀里,背着师义锋老两口,偷偷的亲了好几下,凑在师墨耳边说话,“墨墨,我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师墨埋在严谨怀里,点头,小脸羞得通红,“想。”
严谨愉悦的笑了起来,笑得胸口一震一震的,师墨有些羞恼,在严谨腰间掐了一把。
严谨赶紧握住小手,小声求饶。
两人的小动作自以为藏得好,结果跟出来的老两口一点不落的全看眼里了,老脸都羞红了。
任丹华忍不住笑骂了一声师墨没个姑娘样,她倒是不舍的骂才回来的女婿,一年多不见,她也想啊。
师义锋倒是呵呵笑得满意,“年轻就是好啊,小阳阳,你说是不是啊?那是姑父,可得记住了,以后跟着姑父学,知道吗?”
小家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严谨瞧,好奇极了。“啊啊”两声配合爷爷说话。
任丹华拍了师义锋一巴掌,瞪着他,“没正行的老不羞,把我孙子教坏了,老娘扒了你的皮。”
师义锋被抽得倒吸一口凉气,抱着小孙子赶紧躲,“你这老婆子,咋是非不分呢,我让小阳阳学他姑父报效祖国,怎么就教坏了?”
任丹华老脸蓦的羞得通红,老东西真是这个意思?
骗鬼的吧,“呸,老娘还不知道你,滚滚滚,抱着阳阳进去,别看了。”
师义锋啧啧两声,偷偷跟小孙子嘀咕唯小人与女子难养。
小家伙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就咯咯直乐,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师墨被小侄子的笑声惊回神,想起爸妈还在,赶紧从严谨怀里出来。
见男人笑得得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突然回神,想起自己忘了一个人,赶紧用精神力找。
结果小少年正在转角处踌躇不前,伸长脖子偷偷往这里瞧,那模样有些蠢萌。
师墨忍不住好笑,至于吗?
拉过严谨的手,神秘一笑,“我给你介绍个人。”
严谨挑挑眉,笑道,“好啊,墨墨要给我介绍谁?”
师墨朝身后喊了两声,“裕西,快过来,不是早就想见见安安康康爸爸了吗,快点过来啊。”
严谨用眼神询问,这人是谁。
师墨笑,“你感觉感觉,会不会发现什么不同。”
严谨有些好奇,盯着转角处,看一个皮肤白得过分的少年,怯生生的偷偷看了他一眼,然后揪着衣襟,红着脸,一步步往这里挪,边挪边偷看他。
严谨心下微惊,他从这个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亲近,疼惜,和喜爱,是对安安康康的那种喜爱。
不可思议的看向师墨,师墨耸耸鼻子,“有吧?我也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裕西真的是个很让人疼惜的小孩。”
确实让人疼惜,严谨看他小心翼翼看自己,一步步忐忑靠近的样子,就忍不住心疼。
微微伸出手招呼少年,“过来。”
少年一喜,欢快的跑了过来,站在严谨身边,仰起俊秀的小脸,眼巴巴瞅着严谨。
严谨伸手揽过少年,淡薄的身体,让他更加心疼。
个子倒是高,都快赶上自己了。
拍了拍少年的背,松开手,“你叫裕西?多大了?”
王裕西激动得眼睛里都蕴满了水汽,闪闪发光,“我叫王裕西,本名叫姒巳新罗裕西,今年十九岁。”
“不错,以后多吃点,太瘦了,”严谨在少年脑袋上揉了揉,“走,咱们先进去。”
“好。”王裕西欢欢喜喜跟在严谨身边,小心翼翼的扯着严谨的衣袖,和小幼崽见了爹似得,就差摇着尾巴打转。
师墨不禁有些酸,这家伙和安安康康一个德行,爹不在家,满眼都是她这个妈,爹一回来,妈是谁都忘了。
严谨看媳妇没跟上来,回头就瞧见她撅着嘴捻酸的样,不由得好笑,回身牵过小手往屋里带。
师墨瘪瘪嘴,乖顺的跟着。
王裕西一点没察觉师墨的怨念,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严谨身边,用湿漉漉的眼睛追随严谨的身影,严谨跟他说句话,他能高兴得笑成傻子,就连师墨都没这待遇。
别说师墨酸,师义锋任丹华都看得啧啧称奇。
原本还担心严谨会多想,现在……他们自己不得不多想了。
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缘分?
晚上崽子们回来,更是上演了一出眼里心里,满满的只有你的画面。
几个崽子,全成了严谨的跟屁虫。张口闭口的姑父,堂叔,爸爸,眼里没别人。
师墨狠狠的磨着后牙槽,决定今晚让严谨跟崽子们睡,去亲热个够。
任丹华看师墨做饭都撅着嘴,不由得哭笑不得的拍了她一巴掌,“多大个人了,还跟小谨吃味,孩子们这么长时间没见他,想亲近亲近也是应该的,要是哪天小谨回来,孩子们把他当陌生人,你才该着急。”
师墨耸耸鼻子,“我才不是吃味,我是心寒,一群小东西,都是白眼狼,妈,你瞧见了没,小没良心的从回来到现在,可像之前那样围在我身边,婶婶长,姑姑短,张嘴闭嘴喊妈妈的,有没有?没有吧?”
任丹华简直要被自家闺女笑死,没好气的戳了她脑袋一下,“还不是吃味呢,听听,酸得我牙都倒了。小孩子就爱新鲜,多大点事。行了行了,别在这杵着,和小谨去请亲家和你汪伯伯一家过来吃饭,崽子们全留家里给我帮忙。”
师墨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我不去,让你女婿自己去,他又不是不认识路。要不就让他带着那群小没良心的去,瞧那股亲热劲,我可不做坏人,去拆散他们。”
任丹华忍不住又拍了师墨一巴掌,“越说越没边了,赶紧的,”一把拽着师墨出灶房,冲屋子里的严谨喊,“小谨,和小墨去请你堂叔一家和汪伯伯一家来吃饭,孩子们都过来给我帮忙,裕西也来。”
严谨被崽子们缠得早就一个头两个大了,闻言赶紧跑出去,拽着媳妇就走。
崽子们想跟都没机会,被任丹华赶去了灶房。
铁憨憨小阳阳,路都不会走,也跟在哥哥姐姐们身后闹腾。
师义锋喝着茶,看闹腾的崽崽们,笑得老脸开花,这才是日子啊。
路上没人,严谨搂着媳妇,狠狠的亲了两口,幽怨的靠在师墨脖子根,“墨墨,你都不心疼我,我被崽子们围攻,躲得远远的,看我笑话。”
师墨都气笑了,没好气的推着男人的大脑袋,“我看你享受得很,还怪上我了,你瞧瞧,你一回来,那一个个的小白眼狼,谁眼里还有我?你这是恶人先告状是吧?”大脑袋推不动,师墨气闷的在俊脸上不轻不重的揪了两下。
严谨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媳妇真可爱。
捧着小脸,在小嘴上,叭叭的亲了好几口,亲得师墨脾气都没了。
“乖,他们对我的亲热,是建立在有你的基础上,没有你这样的好妈妈,好姑姑,好婶婶,他们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所以啊,对他们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对我来说,你是我的命,咱不生气啊,气坏了我得多心疼啊。”
师墨被逗得嘴都撅不起来了,嗔怪的瞪了眼严谨,“就你能说,赶紧的,待会堂叔他们自己做饭了。”
“得嘞。”严谨笑着牵紧师墨的手往严大智家去。
师墨拽了几下,拽不出来,只能由着他了,好在这会路上没什么,要不然两人得被人吐口水。
457小两口闹矛盾
对于严谨的回归,大家伙自然是欢喜。
严利河跟个傻弟弟似得,咧嘴凑在严谨身边,师墨看得眼睛疼,自家男人这该死的魅力,她身为女人都嫉妒。
严谨拍了拍严利河的肩,“结婚了,是个男人了,等几个月又要当爸爸了,可得成熟起来,担起养家的重任,不能再跟以前似得,毛毛躁躁,做事不动脑子。”
严利河乖巧得很,“我知道堂哥,吃过教训了,不会再傻乎乎的犯同样的错。”
“你知道就好,你结婚我没赶回来,给你带了些礼物,待会回去的时候,记得拿上。”
严利河把严谨当成比自己亲哥还亲的哥哥,不会跟他客气,欢喜的点头应下,“谢谢堂哥。”
“傻小子。”严谨笑着揉揉严利河的脑袋。
严大智看兄弟俩这么亲热,老怀欣慰,“小谨,这次休多久的假?”
严谨笑道,“没有突发任务的话,可以在家休两个月。”
严大智乐呵呵的笑,“那可不错,这都离家一年了,趁休假,好好陪陪孩子和小墨,也多孝顺孝顺你岳父岳母,他们为了照顾你这个小家,操了不少的心。”
师义锋连连摆手,“我们哪操什么心,每天吃好喝好,孩子听话,日子过得不知道多舒心。这些啊,还得全靠像小谨这样无私奉献的人,在外面打拼,护住我们的大家,要不然哪能有小家。”
严大智拍着桌子附和,“是这个理,亲家也是舍小家护大家的功臣啊,来来来,走一个,汪亲家一起,一起。”
汪鲁士也是个爱酒的,端起酒杯就和俩老爷子碰起了杯。
三亲家说着说着就喝上了,严谨完全插不进嘴。
三亲家母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也没多劝,就让他们喝,师墨酿的酒不醉人,还有助于身体健康,多喝点也没事。
严谨几兄弟也喝上了,严利山几兄弟从小就在严家大队,从未出过禺山县,对外面的世界很向往,他们很喜欢听严谨说外面的世界。
在亲近的人面前,严谨态度不冷,大家喜欢听,他就挑些能说的跟他们说,几人听得津津有味,就连汪家的男人们,也听起了兴致,凑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上了。
女人们就凑在一起说家长里短,说衣服鞋子。
孩子们早早的下桌了,跑屋子里去闹腾,严谨给他们带回来不少礼物,小家伙们欢喜得很。
一顿饭吃到晚上十点,才各自回家休息。
严谨花了不少功夫,才将缠着他的崽子们全都打发掉,迅速钻进师墨的屋子,锁上门,免得崽子们突袭。
师墨没有睡觉,在打坐修炼,听到响动睁眼,看严谨一副贼兮兮的样子,哼了哼,“回来干嘛?”
严谨笑,三两下扒掉衣服,朝师墨扑过去。
师墨惊得反应都来不及,就被严谨吃干抹净。
“墨墨,咱们再生两个孩子可好?”
师墨累得抬手的力气都没了,闻言顿了顿运转灵力的动作,这事还记得呢?她以为男人整天忙得说话的工夫都没有,该是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才是。
“生两个?”
严谨努力耕耘,笑道,“就一胎,有几个算几个。”
师墨没好气的在他腰上拧一把,“你当我是猪呢,一胎还能有几个。”
严谨笑着亲上去,亲得师墨腾不出工夫开口说话。
也不再运转灵力阻拦受孕,男人想要孩子,她就生。
翌日,师墨日上三竿才醒,院子里静悄悄的,连小侄子的啊啊喊都没有。
撑着酸软的腰起身,龇龇牙,这就是男人和女人天生的差异,饶是她神魂再强,也赢不了严谨,啧,真是气闷。
穿戴好,在院子里洗漱,严谨一身湿漉漉的从外面回来。
“做什么去了?”
严谨笑着过来,在师墨嘴角亲了一口,“水潭里的鱼死了好几条,我刚好路过,看到堂叔在捞,就跳下去帮忙。腰还难受吗?你去坐着,我去端饭,再端些热水给你敷一敷。”
师墨顺势坐到了一旁,“端饭就行,不用热敷,我待会用灵力敷一敷就好,爸妈他们呢?”
“爸妈怕小侄子吵着你,带出去散步了,裕西回县城,说要买什么东西。”
师墨脸色囧了囧,两老肯定知道她为什么晚起,故意躲出去的,瞪了眼严谨。
严谨笑着进灶房,端了任丹华特意给师墨炖的蛋羹,肉粥和小包子。
“墨墨先简单吃一些,妈说你要补一补,炖了鸡汤,在锅里,中午就能吃。”
师墨狐疑的看着严谨,“妈为什么给我补,是不是你口无遮拦,说了不该说的?”
严谨凑过去讨好笑,“我说的都是该说的,爸妈听说我们准备再要个孩子,很是高兴。”
师墨鼓了鼓脸,臭男人这么积极的往外说,肯定是怕她反悔,所以先斩后奏拉同盟,让她找不到反悔的机会,这是不相信谁呢?
严谨笑嘻嘻的凑过去,“墨墨别生气,你要是不想生,咱就不生,我去跟爸妈说好不好?”
师墨气不顺的塞了个包子到男人嘴里,瞪着他,“我什么时候说不想生了,我什么时候生气了,就你话多,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
严谨被噎得翻了翻白眼,知道媳妇是真气了,赶紧三两口吞了包子,蹲在师墨跟前,搂着她的腰讨好求饶,“墨墨,我错了,以后再不耍小心思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师墨哼了两声,扭头不看男人,“你根本就不信我。”
严谨捧过媳妇的小脸,“我信,真信的,就是不太信自己,容易患得患失。”
师墨微微拧眉,“我做什么了,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我没说过不乐意生孩子的话吧?之前不是你说不想我生吗?”
严谨有些囧,还有些自责,捧着师墨的脸亲了亲,“之前不想你生,是担心你的身体,我错了墨墨,对不起,我就是害怕,有时候你明明就在我身边,我却总感觉你离我很远,好似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我想追上你,想护着你,但好像总会差一点,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师墨不得不自省,自己是不是太强势独立,才让男人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所以患得患失?
可她行事比异世时柔和许多,甚至有些软绵,不至于让男人自卑吧?
想不明白,只能以后多注意些男人的情绪。
拧了拧男人的俊脸,“后来我身体好了,怎么也不说?”
严谨略带幽怨的瞅着师墨,“你一直没提,家里又有这么多孩子,我想着顺其自然有了就行,不用特意提,后来我发现有没有孩子,得媳妇你同意才行。一直没有,就是媳妇一直没同意,我以为你不想生,所以就不敢起这个话头。”
“去年你主动提及,我才顺着说出自己想法,可昨晚看你好像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似乎对生孩子不怎么乐意,所以我才……墨墨,我真的错了,我说的是真心话,要是你不愿意,咱就不生了,有安安康康我很知足。”
师墨没好气翻个白眼,“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跟头蛮牛似得,我话都没说,你就知道我不高兴了,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一早就说过,你想要孩子我就生,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事,结果呢,你想什么从来不说,就让我猜,我怎么猜,你一年到头不在家,我和谁猜去?”说到后面,师墨是真委屈上了,红着眼,饭也不想吃了。
她家安安好的不学,就学到亲爹这闷葫芦性子,气人。
严谨心底一慌,搂着师墨安抚,“墨墨,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只要我说,你就愿意给我生孩子,可那是为我生,不是你自己想生,我不想你受委屈才不敢随便说,我保证,以后有什么想法,一定说出来,不让你猜好不好,乖,别生气了。”
师墨锤了严谨两下,“你现在就让我受委屈了,我现在就委屈了,我很委屈。”
“是是是,我的错,墨墨尽管打,我不疼,”严谨揽着师墨,任她发泄。
他知道师墨心里的委屈,不仅仅是他今天做错了事,还有他一走一年多,让她独自承担一切。
师墨打了两下就下不去手了,男人身上肌肉结实归结实,可她打着全是骨头,比以前瘦多了,忍不住心疼。
靠在严谨怀里,闷声道,“以后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出来,我不愿意的话会直接拒绝,不会为了你委屈自己的,别傻乎乎的再惹我生气了。”
严谨搂着媳妇笑,“好。”
小两口闹了一场,又很快和好,任丹华师义锋回来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高高兴兴的给师墨补身体,不让她干重活,也不让她抱调皮捣蛋的小孙子,免得万一怀上了,被小家伙伤到。
师墨有些无奈,她真没这么脆弱。
但老人不听,她只能被迫享受。
以后想要一个人上山是不可能了,重活累活也轮不上她了,她只能安安静静的做个小废物。
师墨怨念横生,瞪着严谨。
严谨咧嘴讨好的笑。
下午,严谨难得在家,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下地去了。
要说他们家没分村子里的粮食,可以不用理会这些。
但谁让严大智是大队长,严谨不想让严大智季慧芳难做,在家的时候,就尽量下地做活,反正又不累,吃点亏不要紧。
也免得媳妇孩子在家,总被人拿闲言碎语说道。
458清理海岛,去市里
“嘿,小谨回来了?”严建林刚帮着拉了一车土肥过来,远远瞧见严谨,立马从拖拉机上跳下来,欢喜的迎上去。
严谨起身,刚好看到严建林意气风发的模样,扬唇笑道,“建林哥,不错啊。”
严建林不好意思的摆摆手,“我这算什么,你媳妇才厉害呢,我们都算得上是你媳妇的徒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晚上到哥家里喝酒,让你嫂子多炒两个好菜,把弟妹和叔婶孩子都叫上,热闹热闹。”
“我昨天下午到的家,家里事情还多,吃饭就算了,等忙完了,咱哥俩再好好喝一杯。”
严建林敲了严谨胸口一拳,“你这才回来,有啥可忙的,吃顿饭的工夫都没有啊?”
严谨笑着揉胸口,“我得好好陪陪媳妇,带回来的东西也得收整收整,孩子们也闹腾粘人。”
严建林一脸坏笑,“陪媳妇才是主要吧?董董懂,哥哥懂,行吧,你先好好陪弟妹,等忙完这阵,可一定得到哥家里吃饭,你家人都去,早就该请了,你这一直不在家,我又不好单请弟妹。弟妹教会我开车,可是大恩,要不然我也不能有今天。”
严谨哭笑不得,懂什么了?“这才多大点事啊,我们家每年都劳烦嫂子帮忙做酱菜都没好好谢谢你和嫂子呢。”
严建林揉着眉,“可别说酱菜了,哪年做酱菜不是在你家又吃又拿,拖家带口去吃饱回家的,我们都不好意思了。今天咱可说好了,今年做酱菜别拿了,要不然我就不让孩子他妈去了。”
严谨笑着说好,到时候给不给的,再说。
严建林满意的拍拍严谨的肩,“那咱就说好了,过几天到家吃饭,大家伙都来。”
“行,到时候我们一定去。”严谨干脆的应下。
“严建林,赶紧的干活了。”
“诶,来了来了,”旁边有人喊,严建林应了声,着急叮嘱严谨几句跑走了。
严谨笑笑,拎着桶继续挑粪肥。
晚上,师墨做了一大桌好吃的给严谨补身体。
崽子们一回家,仍旧围在严谨身边亲热,赶都赶不走。
吃过饭,严谨带着他们学习锻炼,把这群小祖宗伺候好了,才能去亲热媳妇。
过程是真的痛并快乐,回到屋子里,就从师墨身上找安慰,用他的话说是要努力耕耘,早日开花结果。
师墨翻着白眼,倒也没推开男人,瞧他猴急的模样,该是素得慌了。
至于结果的借口,她也就听听,昨天晚上就结上果了,真不用他再耕耘。
不过今晚,她没太纵着男人,两次过后就喊停。
严谨意犹未尽,却不敢太疯,上午才惹媳妇生气,晚上可不能再惹祸。
狗腿的给师墨用温水擦洗一遍,然后搂着香香软软的媳妇,靠在炕上说话。
师墨在严谨怀里蹭蹭,摸着男人精瘦的腰身,还是忍不住心疼,“出去没遇着麻烦吧?接二连三的执行任务,歇口气的工夫都没有,都快瘦脱相了,空间里那么多吃食,怎么不多吃点?”
严谨笑着亲亲媳妇,捉住作乱的小手,“吃了,看着瘦,但我身体好着呢,媳妇不是感受最深吗。”
师墨浑身一僵,气得想拧男人的腰。
严谨笑得胸口震荡,赶紧讨好求饶,“好墨墨,我错了。咱们说正事,去年一直忙,回来那段时间也没得空,宫殿和收集到的各种东西都没来得及给你,媳妇,你赶紧都拿过去,我岛上都堆不下了,这一年多,我又收到不少东西,外国的水果苗,水果,粮食什么的也收了不少,但我都没吃过,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看着试一试,不好吃扔了就是。还有不少活禽,繁衍得实在太快,杀了又不好放,都快泛滥了。”
严谨的空间不保鲜,死物存放不了太久,只能一直养着。
空间似乎还有些特殊能力,里面的生长周期要比外面短,家禽长成,只需要一两个月。
师墨意识进到严谨空间,看着跟狗窝似得海岛,惊得半天没回神。
以前的海岛还有几分神秘感,现在的海岛就是大型家禽家畜养殖场,要不是上面的树木多,面积大,新陈代谢快,怕是得被牲禽的屎尿堆成山。
“你对它做了什么?”
严谨不好意思笑笑,“一直忙,就让它自由发展,没想到一不小心就成这样了。”
师墨哭笑不得,将上面养的各种牲禽宰杀大半,放到自己空间。“你先睡,我给你整理整理。”
“不用,我改天抽时间弄就是,你把那些珠宝首饰钱票和黄金宫殿搬走,能空出一大片地,够它们活动了,到时候慢慢弄就是。”
“让你睡就睡,眼窝子都能养鱼了,还不知道爱惜自己。我修炼不用睡觉,别跟我犟。我今晚清理一些出来,明天去一趟市里,给贾票送去,你这里有不少新鲜东西,今年雨水多,收成不好,正愁吃用呢。等收拾出来,再开片地种粮食。”
严谨被师墨瞪得心虚气短,“行吧,墨墨也别弄太晚,咱们一天清理一些,弄不了多长时间的。”
师墨点头应好,督促严谨睡觉。
等严谨睡沉了,她仔细巡视了一圈海岛。
上面多了很多新物种,出任务期间,严谨没少往里捣腾。
就是过于繁乱,乱七八糟的,看起来惨不忍睹。
师墨叹口气,撸起袖子开始干。清理了大部分成年牲禽,收进自己空间,只留下繁衍用的,海岛一瞬间空旷不少。
清理过后,再将海岛进行简单的整体规划,各种家禽牲口分到单独区域,围上炼制的栅栏,互不干扰,再种上它们各自要吃的草料食物,以后喂养,省时省力省粮食。
仅仅是个大类别的分区,就分了三百多个出来。
许多细致类别没分,比如鸡,小种类有几十个,师墨都弄在一个大类里,牛羊一类的家畜也是,等以后有时间了再细分。
分完牲禽,清理掉杂草树木,整理出一片大概有百亩的土地,种一半大米,种一半麦子,用精神力耕种,倒是快捷方便,就是人不累,脑子累。
岛上的土地肥沃,不用特意施肥,用意念浇些水就好。
种完地之后,师墨又将拥挤的海域打捞一遍,捞起来的鱼移到自己空间。
一番忙碌,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
师墨看了眼身边沉睡的男人,亲了一口,悄悄起身,盘算着着抽空炼制一座房子出来,以后严谨他们在深山老林出任务的时候,也能用上,还得多备些吃用。
快六月的天气,到了一年里最热的时候,崽子们中午带饭去吃,容易馊,师墨特制了两层的铝饭盒,下面一层放饭菜,上面一层放水果糕点。
都是加大号特制的,比普通铝饭盒多装一倍,崽子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很能吃。
再弄了个小小的阵法,可以保持饭菜新鲜。
没有特殊情况,师墨都会早起给崽崽们做些好吃的。
也不能太好,这年代,家家户户都困难,他们家每天都大鱼大肉的带也不现实。
今早师墨准备做些卷饼,切些黄瓜白菜丝,蛋饼丝,再配上肉酱,不出众,也能让崽子们吃好。
一个饭盒放上四个卷饼,再放上六个鸡蛋大小的饭团。即便崽崽们胃口大,四个卷饼,六个饭团也足够吃饱,加上水果点心,足足的。
饭团里剁了肉沫,特殊炒制过后,颜色变了,和米饭混合在一起,看起来像杂粮饭,这个味道不错,还很饱肚。
师墨经常做这样的饭团,变着花样的剁不同的肉沫在饭团里,崽崽们都很喜欢吃。
十多个孩子的午饭,一家人的早饭,做起来就是一大堆,也就师墨手脚麻利能短时间做好。
任丹华收拾好出房门的时候,师墨已经全部做好,端上了桌。
“你这孩子,怎么起怎么早,你现在可不能累着,以后不能再做了,孩子们有我呢,饿不着。”
师墨无奈一笑,现在就紧张成这样,她宣布怀上了,怕是连路都不让走了,师墨觉得,她得晚些时候宣布。
“没事,我昨晚睡得好,一点不困,做饭也不累人,妈别担心。剩下的妈帮忙弄弄吧,孩子们应该快训练完了,我去看看阿谨醒了没。今天我和阿谨要去一趟市里,中午不回来吃饭,你和爸不用等我们。”
任丹华知道小两口想单独去玩,他们感情好,她乐见其成。“行,我知道了,你们路上慢着点,坐大黑的板车,还是骑自行车去车站啊?要不让你爸送,反正他也闲着。”
“我们走路去,事情不急,慢慢走着就行。”
任丹华一喜,“走路好,走路好,走路稳妥,你们俩在市里好好玩,住一宿都行,别累着,家里有我们呢,不用惦记。”
师墨叹口气,亲妈已经入魔了,摸了摸肚子,崽崽啊,你们爸害苦了你们妈了,她认命。“好。”逃似的跑出灶房,跑回屋子。
任丹华笑骂一声。
严谨已经醒了,看媳妇窘迫的样子,忍不住勾唇。
“咱妈就是担心你。”
师墨瞪了眼严谨,“就怪你多嘴。”
严谨赶紧求饶,“是是,是我的错,我带你出去多玩几天,当赔罪好不好?”
“好什么好,我可不想被崽子们埋怨死。”
严谨倒突然幽怨了起来,在媳妇心里,孩子比他重要吧。
师墨没搭理男人,换了身衣服,催促男人,“别杵着了,吃了饭,我们和孩子们一起出门。”
严谨叹息一声,确认了,他没孩子重要。
459准备请吃饭,不打不相识
崽子们得知师墨严谨要去市里玩,都眼巴巴的瞅着他们。
师墨无情的拒绝,“你们要好好上课,等放假了,再带你们去,别磨蹭,上课要迟到了,快点拿书包饭盒出门。”
崽子们哀嚎一声,拎上自己的东西,嗷嗷喊着往外跑。
师墨严谨笑着跟在后面,在县城外和崽子们分别。
崽子们可怜兮兮的看着小两口走远,哀怨得很,耷拉着脑袋去学校。
师墨严谨两人没了崽子们拖累,速度急速提升,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市区。
同样没有惊动贾票,放了一批货到仓房。这次放的都是家养的牲禽肉类,少量粮食,也算是给大家换换口味。
从仓房出来,师墨探了探,贾票竟没在市里。
不在就算了,留了信就和严谨离开。
“有没有需要办的事?”师墨问严谨。
严谨摇头,“没什么事要办,不过,咱们回县城吃午饭吧,请上振国兄弟他们。他们帮了咱们不少,利河的事欠了人情,他还给你善了不少后,上次回来太匆忙,没顾得上。这次难得有时间,顺便去县城的新家看看,我都还没去过。”
给自己善后这事,师墨是不承认的,她这么能耐,哪需要别人帮着善后。
不过谭振国确实帮了他们不少忙,还有房子,“对啊,咱们县城的房子你还没见过呢。这样吧,也别单独请振国兄弟了,把张黑狗贾票几个都请一块,相互认认,都算是咱们的人,别以后大水冲了龙王庙。而且你这个庄主都还没露过面呢,正好看看咱们的生意做得如何。”
“还有崽子们合力猎的熊掌没吃呢,堂叔堂婶咱爸妈都说要留着你回来一起吃,啧,可真是好待遇。”
师墨忍不住又酸了酸,严谨哭笑不得,自家小媳妇好似越来越喜欢吃味,是自己疼爱得太少了?
严谨决定,晚上再多努力努力。
师墨看严谨眼神越来越幽深,直觉不太好,赶紧转移话题,“咱们做个全熊掌宴怎么样?堂叔他们都叫上,都还没吃过熊掌呢。”
严谨笑看着小媳妇安排,“好,都听墨墨的,不过四个熊掌,这么多人,怕是不够,咱们还得去趟山里。”
“不用,兽乱的时候,我收了不少,几十个呢,管够。”
兽乱的事,严谨回来当晚,就从大家的闲聊里知道了,还有王家大队的事。
他没想到一年多竟发生了这么多大事,其中好似都有自家媳妇的身影。
有心劝劝媳妇别去冒险,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无用。
最后所有话都只变作叹息,“行,需要再买些什么吗?”
师墨想了想,“倒不用特地去买什么,咱们晚上请客,时间也来得及,可以先随便逛逛,有合适的东西就买点。”
“好,去国营商店逛逛吧,看看收音机怎么卖,合话的话买两个回去给咱爸和堂叔解闷。”
“收音机?”好像在商店有看到卖,不过当时没怎么放在心上,也就没特意留意过。“它是用什么动能的,咱们家没电,可以用吗?能听到新闻吗?”
“应该是能的,有用电池的,咱们先去看看,合适就买,不合适就算了。之前就听说四大件,但觉得好似没多大用处,就没关注,这次回来时,在火车上听人吹牛,感觉还不错,想着买两台试试。”
这种买两台试试的话,也就私下说说,要不然被人听见了,得用口水喷死他。
不过,小两口都没这样的意识,毕竟买两台收音机什么的,对他们来说,真不算个事。
师墨也乐意弄些东西回去给老人解闷,免得闲得狠了,胡思乱想,就如之前的任丹华,“好。”
小两口直接去国营商店,收音机属于奢侈品,买的人不多,进的货也不多,摆放在一个小区域里。
寥寥五台,外观看起来有些笨重,购买需要工业票,价格比自行车都贵。
没什么选择的余地,师墨不太喜欢。
售货员说,因为他们市收音机的购买力不强,他们只进了几台货试水,结果一台都没卖出去,成了滞留品,又不能降价处理,亏不起。
既然没看上,小两口也没多留,到其他地方随意逛着。
“收音机是东海市那边生产的是不是?”师墨问。
严谨对这些不太了解,想了想,“东海市的各种电子化东西,比其他地方发展得确实要好。墨墨要是有兴趣,咱们可以过去一趟看看。”
师墨想了想,“可以去看看,如果那边的收音机便宜的话,咱们多买些回来,让贾票卖,便宜些,不要票,款式选择多一些,我想应该能卖的不错,而且还能再看看其他东西,什么手表,闹钟这些,买回来便宜卖,肯定很紧俏。”
做生意,卖出去的东西,师墨没想过自己炼制,危险不说,她空间无法再生这些原材料,太浪费。
做生意的事,严谨不怎么在意,只要媳妇喜欢就行,“好,将家里安排安排,咱们就能去,孩子们也快放暑假了,要不要带着一起去。”
师墨眼前一亮,“可以啊,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安安康康燚燚和自谦跟着我们,倒是走了些地方,其他孩子,尤其是柱子几个,县城都很少去。整天都待在这一亩三分地,见识很有限,就该多出去走走。到时候看爸妈堂叔堂婶他们去不去。还有裕西,那孩子肯定会去的。”
严谨很喜欢看媳妇明媚的小脸,宠溺的捏捏小手,“好,这事先不跟孩子们说,免得他们没心思上学。”
小两口逛了一圈,什么也没买,出了商店去国营饭店吃饭,随后再回县城,请张黑狗和贾票到家做客。
这会的张黑狗和贾票可不知道,晚上他们会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正剑拔弩张的大眼瞪小眼呢。
“同志,禺山县这地,可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能来插一脚,识相的赶紧离开,免得闹得没脸,大家都不好看不是?”张黑狗双手环胸靠在黑市入口,贼眉鼠脸的五官,带着痞气凶狠。
身后熊赫几个怒目而视,随时准备往上冲,大干一架。
贾票做生意,习惯了笑脸迎人,但当老大这么多年,不会没脾气,眼底全是冷意,“咱们是生意人,图的是和气生财,初来贵地,可是拜过山头的,据我所知,你张同志,和咱,不是一条道上的吧,这管得是不是宽了点?”
贾票也是带了团队的,关三几个气势汹汹,也随时准备开干。
张黑狗这人,他们来之前查过,街头混混,泼皮无赖,做些偷鸡摸狗的小事,最近不知道在憋着什么坏,低调了很多。
不过确实没沾染黑市这块,贾票来之后也就没将他放在心上。
没想到,一切顺利,竟是在他这里遇到了麻烦。
张黑狗淬了一口,“老子当然和你不是一条道上的,但禺山县,我张黑狗罩着,没我的允许,天王老子也进不来。我不管你在倡廉市多能耐,进了我禺山县,是条龙都得给我盘起来。咱们禺山县现在的黑市生意做得不错,用不着你们来指手画脚,扰乱持续,惹起不必要的麻烦,老子忙得很,没工夫处理。我也不管你打什么主意,直接走人,咱既往不咎,要不然,你这生意,我保证它做一天,黄一天。”
贾票蹙眉,张黑狗这样的地痞无奈,他以前见了不少,但胆子这么大,敢这么嚣张叫嚣的,还真没有。
一个小混混,还企图搞黄他生意,当真可笑。
贾票收起小脸,微眯着眼睛,“我是个生意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进军禺山县,做了不少准备,花了不少精力时间钱财,不能血本无归。你要玩,我陪你,看咱俩谁干得过谁。”
双方瞪成了斗鸡眼,谁也不退让。
世纪大战一触即发,师墨严谨跺着小步子,满脸带笑,悠哉悠哉过来,“哟,这么热闹啊。”
双方同时一喜,站得恭敬笔直问好,“庄主,夫人。”
双方……
看向对方的眼神,充满了震惊。
师墨笑,“本来打算晚上请你们吃饭,顺便介绍大家认识的,没想到你们自己先聊上了,你们看起来聊得还不错。”
张黑狗是个二皮脸,不需要过度,直接变脸,一秒变狗腿,“是是是,我和贾同志一见如故,没想到还有这缘分呢,活该我们成为好朋友啊。”
贾票想对着张黑狗翻个白眼,被旁边急出病的关三怼了一下,发什么愣,姓张的小混混都讨上好了,赶紧上啊。
贾票被怼得直抽气,关三这一下是一点没惜力。
顾不得疼,赶紧上前一步,不动声色挤开张黑狗,“夫人不知,张同志真是一个热情好客的好同志,我们一来,就带着人热情迎接,亲热劲,我们挡都挡不住啊。”
张黑狗满脸嫌弃,谁跟丑男人亲热,恶心谁呢。
师墨笑看着两人暗自较劲,有竞争力才有进步嘛,很好,“既然你们这么投缘,以后可要更加友爱,和平相处才是。我再给你们做个正式介绍吧,张惟干,帮忙收集消息,处理隐私事务。贾票,帮着掌管黑市,做物资买卖。以后你们有需要,可以找对方,自己介绍自己的团队,都是谨墨庄的人,一定要守望相助啊。”
张黑狗贾票再不较劲,真心实意握了握手,双方队员也正式认识了一回。
等他们认识完,师墨才继续道,“今天晚上,到家吃顿便饭,这么长时间,大家都辛苦了,我也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们,今晚都来,知道了吗?”
两队人欢喜应下,“夫人放心,我们一定去。”
“那你们忙,忙完了早点到,我们先回去准备。”
“庄主,夫人慢走。”
460谨墨庄庄主,闲言碎语
张黑狗贾票目送师墨两人离开,一群人里,除了贾票和关三,都是第一次见严谨。
会喊出庄主,也是从师墨和严谨两人的亲近上看出来的。
两人在的时候,其他人不敢多问,等两人一走,贾票和关三就被围攻了。
“那个就是庄主?做什么的?看起来很能耐啊,以前还在想什么人能配得上咱们夫人,今天一见,确认了,是配的。”
“我打不过,庄主身上的气势好强。”
“我敢保证,庄主是沾过血的人。”
“你们倒是说话啊,装什么哑巴。”
贾票关三一脸无语,你们倒是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啊。
贾票老神在在的咳上一嗓子,“你们可别瞎打听,咱夫人护犊子得很,可稀罕咱家庄主了,护得跟眼珠子似得,惹恼了夫人,没好果子吃。你们也别看咱庄主不管事,能耐可不小,别说你们其中一个,就是十个加起来都不是对手。咱们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吧,别好奇,好奇害死猫。来来来,先讨论讨论入住黑市的事,老张啊,给点禺山县黑市的消息。”
张黑狗瘪瘪嘴,倒是没再好奇追问严谨,一本正经谈生意。
“既然咱们同为谨墨庄的人,自然要守望相助,你们入住禺山县黑市,我们肯定会尽最大努力,给与支持和帮助。不过亲兄弟明算账,咱们虽然是一家人,但没吃一锅饭,该给的费用不能少。我这边能给的保证是,钱到位,消息有的是,没有的,我亲自去给你查,保证让你知己知彼,如何?”
贾票也知道,师墨说他们都是谨墨庄的人,但介绍的时候是分开介绍的,说明他们属于谨墨庄不同分部门,理应各自为政,公私分明。
“没问题,咱们跟着夫人做了这么久,不差钱。”
这财大气粗的既视感,激得张黑狗团队直瞪眼,他们才刚刚起步,如今还是入不敷出阶段,没什么钱。
贾票这是故意馋他们呢吧?
几人暗戳戳的指使张黑狗,往死里收费,让他嘚瑟。
张黑狗嘿嘿笑着,他也是这样想的,“不差钱好啊,有钱好办事不是。”
伍六七拿着纸笔踱步上前,“钱这事大意不得,劳烦张同志给张价目表,我需要详细的价目细则,待确认过是否合理之后,再按价购买。如果收费不合理,我们需要到夫人面前,请夫人定价。”
“我希望价目表尽量一目了然,条款清晰。比如,这人为什么会值这么多,他的所有消息中,什么最值钱,什么不值钱,什么可以作为赠送消息,赠予买主。你们是否有优惠活动,活动是怎么算的,什么时候开展活动,活动力度如何,我们如何购买才最划算。”
“当然,一个人的价值不是固定不变的,他会根据社会,人物,事件的各种因素改变而改变。咱们买东西最忌讳一买完就降价,容易影响心情,所以,你们还得对他未来至少半年的价值进行评估,评估变率不能过高,变率大,就要重新定价。”
“还有,作为买主,我们需要获得售后服务,服务时间需要明确规定,并且实时有效,在咱们交易期间,我们作为买主,应该具备优待权的,就比如……哎哎,我话还没说完,等等等等,关于钱的事,咱们还得再细说,售后我们是绝对不会再给任何费用的,你们必须无偿提供,还有,等等,走这么快干什么?”
贾票几人捂着肚子乐,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自从伍六七被师墨禁言三天后,他就疯了,一逮到说话的机会就疯狂输出,简直走火入魔。
这边的事,师墨严谨不知道,去了公安局,请谭振国和大山子吃饭,随后去看县里的宅子。
严谨第一次来,第一眼,就很满意。位置很不错,这一片有不少人家,但他们三家好似被独立了出来,闹中取静。
三家房子的正前方,有一片堆了不少小土坡的荒地,荒地有十多亩,和废弃公园以一条小河沟为界,左右分割。
要是将荒地归纳入自己的地盘,和三家的屋子单独围起来,能弄成私家宅院,不论做什么都行。
反正以现在三家的关系来看,是很亲近的,要纳成一家,也不是不行。
只是圈地这事,不好办。
严谨说了设想,师墨也很心动,以前没将注意力放在那片全是土坡的荒地上,倒是没想到这些。
只是这事确实不好办,“让张黑狗注意着吧,以后有机会了,就归纳进来,咱们弄个训练场,弄个花园,甚至用来种粮食都行。”
“好。”
严谨应下,也将这事放在了心上。
看完房子,两人找到王裕西。
王裕西也没去哪,就在家捣鼓,也不知道捣鼓个啥。
看到师墨两人,便扔开手里的东西,欢欢喜喜凑到严谨身边。
严谨揉了把少年的脑袋,“今天晚上要请客吃饭,一起回去帮忙。”
“好啊。”王裕西跟王家人说了一声,就跟着师墨严谨回了严家大队。
到了家,严谨先带着王裕西去请客,请严大智一家,汪家,严建林家。
严家大队的人看严谨和王裕西这么亲近的走在一起,那些编排师墨和王裕西的碎嘴婆子,忍不住又开始恶意嘀咕。
说严谨头上绿油油了不自知,还高高兴兴的跟媳妇的姘头走一块,这乌龟王八当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亏得严大智一家口口声声说将严谨当亲儿子疼,结果眼睁睁看着儿媳妇出墙,屁都不放一个,还不都是些口花花能耐的人。
一家子的不要脸。
原本高高兴兴的王裕西听到这些话,瞬间冷了脸,垂着头,遮盖眼底的阴霾。
严谨眉头微蹙,长了嘴的长舌妇,确实令人生厌,揽过少年的肩,“走。”
少年疑惑的看向严谨,“去哪?”
严谨勾唇,“做不到视若无睹,宠辱不惊,那就正面迎击,让别人痛。”
少年有些懵,严谨已经带着他到了几个嘀咕的碎嘴婆子跟前。
几个婆子看到脸色阴寒的两人,心底直发虚,说是非这事,只有背着人,才能理直气壮。
眼神不自在的闪躲,“做,做什么?”
严谨冷笑,“几位婶子家的儿子在家吗?”
这话问得几个婆子一脸疑惑,摸不准严谨什么意思,狐疑的看着他,“问这个干什么?”
“不在吗?”
“在……在啊。”
“在就好。”严谨带着王裕西转身,往地里去。
几个婆子一愣,赶紧跟上,感觉严老大有些邪乎。
地里,严谨找到几个婆子的儿子,拎一块,二话不说开揍。
这些人在严谨手里,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被打得一脸懵。
王裕西虽然没明白怎么回事,但看严谨揍人,心里很是爽快。
几个婆子后知后觉,拍着大腿尖叫咒骂。
“严老大,你个没爹没娘的畜生,凭什么打我儿子,还不快放开。”说着就扑上去抓挠严谨。
王裕西冷着脸就要动手,严谨怕少年没轻没重,惹上官司。
伸手将他拽到身后,侧身躲开婆子的攻击,又一脚踹在几个男人身上,不咸不淡的回应,“就凭母债子偿。”
几个婆子顿了顿,闪过一瞬心虚,转瞬又被怒火占据,咒骂着往上扑,“放你娘的狗屁,老娘欠你啥了,敢打老娘儿子,老娘跟你拼了。”
“老虔婆,你动我家小谨试试,老娘扒了你的皮。”
季慧芳一声狮吼,震得地面都抖了抖,一阵风似得奔过来,截过几个婆子,上去撕扯。
周琴郭雪闵巧三人紧随其后,闵巧要上去帮忙,被周琴往后拽了一把,“你大着肚子别添乱,顾好自己。”随即和郭雪冲上去帮忙。
汪家婆媳见状,也二话不说也冲上去,几个妇人瞬间战做一团,战况十分激烈勇猛。
闵母满脸焦急走到闵巧身边,在严家大队这么久,耳濡目染,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斯文秀气的教书老师了,打群架这事也能干,只是她身份不允许,上去只会添乱,成为别人攻击的话柄。
“小巧,你快去跟你堂嫂说一声,可别出事了才好。”
闵巧回神,“对对,妈,你帮忙看着点,别让婆婆出事。”
“行行,你慢点,注意肚子,这里不会有大事,这么多人呢。”
“诶好。”
闵巧抱着肚子疾步走了。
王裕西一脸呆滞看着前方的混战,他从来没见过这样打架的,刷新他对事物的认知。
担忧的看向严谨,“我们不帮忙吗,堂奶奶她们受伤怎么办?”
严谨也是有些无奈,没想到自家堂婶来得这么快,跟以前一样,宝刀不老。
不过这样的场景,他见得多了,自然淡定,“放心,你堂奶奶厉害着呢,你瞧,她们是不是稳占上风?妇人打架,男人不能上前,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王裕西扫了一圈,果然,男人都走得远远的,就近看热闹的都是妇人。
严大智黑着脸过来,暂时没呵斥,低声问严谨,“什么情况?”
严谨简单说了原委,严大智脸更黑了,“这些碎嘴的老娘们,还是太闲了。”
伸手在王裕西头上揉了一把,“别怕,有堂爷爷在呢。”
王裕西阴郁的心情明朗了大半,“嗯,谢谢堂爷爷。”
“傻小子。”严大智叹口气,也是个可人疼的孩子。
等打得差不多了,严大智冷声呵斥,“都住手。”
季慧芳带着儿媳和汪家婆媳麻利松手,跟战胜的公鸡似得,昂着胜利的头颅,鄙视地上几个惨不忍睹的婆子一眼,转身走开。
461没打人,在切磋
几个婆子被打得很惨,露出的地方全是血痕,皮肉翻飞。没露出来的地方,全是青紫,被季慧芳他们下黑手时揪的。
这会真是从里到外的疼,哀嚎着哭诉,“打死人了,没天理啊,老天爷救命啊,这要打死我们啊。”
严大智厉声呵斥,“行了,嚎什么嚎,你们又在闹什么,地里的活一大堆,整天就知道找事,这次又是为了什么闹,来个人,跟我好好说。”
一个婆子龇牙咧嘴站起身,怒视严谨,“我们怎么知道,严老大这个畜生……”
“说人话。”严大智震声一吼,婆子抖三抖,吓得打了个嗝,憋屈的改口,“严老大,这个,这个……他无缘无故打我儿子,大队长,你可不能包庇啊,他严老大凭什么打我儿子?还有季慧芳,瞧把我们给打的。”
季慧芳呵了一声,满眼鄙夷,“你们几个老娘们,合起火来欺负我家小谨一人,还不准我帮忙了?技不如人,哪来的脸嚎。”
婆子们憋屈得直喘粗气,又要开口吼,被严大智冷飕飕的瞪了回去。
严大智沉着脸看严谨,“为什么无缘无故打人?”
严谨扫了眼几个妇人,嘲讽一笑,“我没打人。”
“严老大,你还敢睁眼说瞎话,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闭嘴,”严大智瞪了眼婆子,又看向严谨,“那他们怎么回事?”
严谨勾唇,“他们找我切磋,我不好拒绝,只能成全了。”
“你放屁,”几个老婆子气得直翻白眼,哆嗦着手,直戳严谨鼻子。她们儿子什么情况她们能不知道,怎么可能找严谨切磋,一听就是假话。
严谨凉凉一撇,“他们就是找我切磋。”
一老婆子痛心怒斥,“严老大,你丧良心,你以前没吃没喝快饿死的时候,老婆子还给了你一块红薯救命呢,你就是这么报恩的?你无缘无故打我儿子,你没……”
“行了,”严大智黑着脸瞪老婆子,“还敢提红薯?你当老子不知道呢,欺负小谨那会人小不懂事,丢块被狗嫌弃的烂红薯逗小谨玩,小谨不吃,你硬往他嘴里塞,要不是建林小子看到,我家小谨还不定被你害成什么样,你还有脸提红薯。”
老婆子有些心虚,嗫嗫嚅嚅的小声嘀咕了些什么。
师墨刚来就听了这话,面沉如水,她竟不知道,自家男人还受过这样的辱。
王裕西脸色也变得尤为难看,握着拳头,眸色幽深,渐渐生出一股戾气。
严谨握上少年的手,“干什么?”
王裕西拳头一松,看向严谨,“我生气。”
严谨叹口气,“犯不着,都过去了,以后没人再敢欺负我们了。”
王裕西闷闷的应一声,垂下眸子。
师墨走到两人身边,严谨意外道,“墨墨怎么来了?”
“听说这里很热闹,过来看看,咱家裕西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王裕西委屈的瘪瘪嘴,“他们欺负……谨叔叔。”少年偷偷瞟了眼严谨,他从未称呼过师墨严谨,不是不想,是不知道怎么称呼。
严谨笑着在少年头上揉了一把,“谨叔叔没被欺负。”
称呼被接纳,少年害羞的笑了笑。
师墨勾唇,“没关系,有墨姨和谨叔叔,谁也欺负不了我们,别生气了。”
少年眼睛又亮了亮,乖巧的喊了声,“墨姨。”
师墨笑,看向几个婆子,眸色逐渐深沉。
严大智看婆子心虚,也没打算追究过去这么多年的事,沉声道,“小谨说,是你们儿子找他切磋,到底是不是,问问他们几个就知道,你们在旁边又吵又闹的做什么?”
老婆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大队长,你瞧不见吗,我儿子都快被打死了,怎么开口说话?”
严大智瞅了眼地上只能喘气的几个汉子,暗道严谨下手确实狠了些。
面上倒是云淡风轻,“年纪轻轻的身体就差成这样,以后还怎么撑起一个家?往后可得好好锻炼锻炼。既然他们暂时说不了话,那就先散了,这事空了再说,都赶紧下地,该干什么干什么,马上就要夏收,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整天闲的蛋疼,没事找事。”意有所指的扫了几个婆子一眼。
婆子正怒,没领会到严大智的意思,“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严老大必须给我个交代,我儿子不能白挨这顿打。”老婆子不依,拦在严大智跟前,和季慧芳打了一架,衣衫不整,蓬头垢面,还面容狰狞,像个疯婆子。
严大智皱眉,严谨勾唇上前,“我也觉得事情不能这么不明不白,想要人开口说话很容易。”
跺着步子上前,走到几个汉子身边,伸出手往汉子身上随意一压。
“啊……”
“严老大,你个畜生,快放开我儿子。”老婆子嚎叫一声,赤红着眼扑向严谨。
师墨身形一闪,拦在老婆子跟前,扣住老婆子手腕,笑道,“婶子可得小心点,年纪大了,一不小心摔了,会要命的。”
“放,放,放开,放开,疼疼疼死我了。”老婆子疼得脸色惨白,汗水哗哗的掉。
众人看得惊奇,严老大媳妇也不像是用了劲的样子啊,老虔婆不会是装的吧?
师墨眼底冰凉,甩开老婆子的手,站在严谨身边,不让人靠近。
老婆子疼去了半条命,看了眼手腕,连个红痕都没有,可疼是实实在在的,到现在都还在疼,疼得浑身发颤,不敢再扑严谨。
严谨又在汉子身上不轻不重的拍了拍,汉子被生生疼醒,脑子还有些懵,分不清现在状况。
严谨问,“是不是你找我切磋的?”
汉子一头雾水,刚要摇头,就感觉到浑身的肉跟针扎似得疼时,顾不得多想,连连点头,“是是,是我找你切磋,是我找你切磋。”
严谨满意的移开手,又去招呼下一个。
几个汉子,没人受得了这种单纯的肉痛,找不到摸不着,难受得要死,个个点头表示是他们主动要求切磋的。
严大智老神在在的瞅着几个婆子,“你们也瞧见了,他们自己也说是切磋,你们要是再闹腾,今天的工分都别要了。”
几个老婆子不服,还要说什么,严谨手掌随便往汉子身上一放,几个汉子就嗷嗷喊。
那喊声凄厉又痛苦,吓得几个老婆子迟迟不敢开口。
严谨勾唇,“知道自己能力不足,以后就不要随意找别人切磋,当心……祸从口出。”幽蓝的眸光,从几个婆子脸上掠过。
老婆子心口一滞,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家儿子会突然挨一顿揍。
严谨起身,牵上王裕西胳膊,“这孩子,是我的家人,孩子胆子小,受不得刺激,往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编排王裕西和师墨的人,严家大队里参与者不少。
突然听严谨这么正式介绍,都有些不自在。
严谨不管他们什么反应,跟严大智和汪家人都说了一声晚上到家吃饭的事,就带着师墨和王裕西走了。
严大智冷着脸哼了几声,“散了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回去的路上,师墨严谨王裕西三人都没说话。
师墨严谨其实是不太在意这些事的,会出手教训人,只是不想王裕西一直憋在心里难过,自己把自己气病了,借此发泄一下。
王裕西垂着头,有些自责,虽然惩治了那些长舌妇,但这事仍旧存在,师墨的名声仍旧有损,他觉得全是自己的错。
师墨严谨对看一眼,这孩子也是个心思重的。
“裕西,等弟弟妹妹们放假了,我们一起出去玩吧,去东海市那边,去看看收音机,要是不错的话,多买些回来卖好不好?卖得好,以后就经常去进货,你觉得怎么样?”师墨揉着王裕西的后脑勺,轻声询问。
王裕西个子高,为了配合师墨,特意曲着腿,歪着脑袋。“好啊,听说那边的衣服也不错,还有很多需要工业卷才能买的东西也好,而且比咱们这边都便宜,可以多进一些。”
少年能有心事思考这些事,师墨严谨稍稍松了口气,“是吗,那我们可得好好看看了,以后这些事都归你管,你看着合适的,咱们都买些回来。”
“嗯。”少年乖巧的应着。
三人说着话,没一会就到家了。
师义锋任丹华忙迎出来,“没事吧,小谨没伤着吧?”
严谨笑着摇头,“爸妈放心,没事,事情已经说清楚了,咱们进去做饭吧,时间不早了。”
“诶诶,没事就好。”
一家子说着笑,到灶房里忙碌起来,今晚熊掌宴,也算是团圆宴。
没多久,张黑狗贾票一行人和谭振国大山子相携到来,一人手里拎了些吃食水果,又带了酒肉。
放学后,崽崽们打打闹闹到家。
没多久,严家,汪家和严建林一家也收工到了。
石头小院一片欢腾,熊掌一上桌,更是热闹非凡,推杯至盏,一直吃到大半夜。
酒桌上,没有身份之别,大家都是朋友,勾肩搭背的,亲热得很。
都喝了酒,师墨担心路上出事,将贾票张黑狗和谭振国他们都留在家里住下。
石头小院住不下,还有师子家的院子,足够了。
众人也没犟着离开,吃饱喝足,倒下就睡。
翌日,除了谭振国大山子忙着回去上班,张黑狗贾票两队人都是第一次来严家大队,对藏兽山很向往,想上去看看,自己又没胆,就旁敲侧击拾掇师墨严谨。
师墨如今被禁制上山,只能严谨陪着,带着几人上山逛了一圈,猎到不少好东西,一行人心满意足离开。
462带着崽子出门长见识
严家大队的夏收,开始了。
严谨师义锋崽崽们,有空的时候,都会去帮忙,师墨和任丹华就在家里,给大家伙做好吃的。
今年雨水太多,庄稼被损坏了不少,收成没有去年好,严大智有些犯愁。
好在也不是颗粒无收,比起其他大队,和灾荒那些年要好得多,省着点,不会饿死人。
庄稼不好,收割起来好似也要快一些,加上有拖拉机,不到二十天,里里外外都忙完了。
六月初,崽崽们放暑假。
晚上,师墨邀请严家到家里吃饭,顺便说带着崽子们出去见世面的事。
“孩子们难得放长假,阿谨也在家,有时间,我和阿谨商量了一下,准备带着孩子们出去走走看看,长长见识。地里也暂时没什么活,爸妈堂叔堂婶,也一起去,咱们去东海那边,那边繁荣,还有海,我和阿谨带大家去看看海,怎么样?”
崽子们一听,立马欢呼了起来,高昂的嗓门,差点把屋顶掀翻,亏得石头小院离别家远。
严大智忍不住笑骂几声,“你们心意我和你堂婶领了,只是家里的活实在放不下,等以后我们老两口干不动了,再跟着你们出去走走,这次就算了。”
师墨料想到老两口舍不下家里的一切,倒是没多劝,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严大智又道,“孩子们太多了,闹腾到一块,不方便,你们几个大人看顾不过来,出门也不放心,这次柱子兄妹几个就不跟着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高高兴兴和弟弟妹妹说出门的事的柱子几个,一听这话,瞬间白了脸。
他们都是懂事的孩子,不会当众反驳爷爷,只是心情低落,伤心的垂下了头,一时间气氛有些沉凝。
其他崽崽有些着急,他们吃住都在一起,出去玩也想一起,急切的看着师墨严谨,希望他们劝劝。
严大智看孙子孙女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但出门一趟,不是嘴上说的这么轻松,吃穿住,样样都是钱,他们家的情况,虽然不至于吃不起饭,但绝对经不住这么消耗。
更加不可能厚着脸皮全让师墨他们掏,在家的时候让师墨养着已经够亏心了。
而且这么多孩子一起出门,闹腾起来没个轻重,大人根本看顾不过来,要是出点什么事,大家心里都不安。
所以只能委屈孙子孙女了。
严利山严利水两家明白严大智的意思,他们心疼孩子,也明白道理,欠师墨家的够多了,哪还好意思装聋作哑的让师墨帮着养孩子,带孩子出去长见识。
“是啊弟妹,这次就算了,刚好柱子几个经常不在家,我们也没尽到当爹妈的责,趁这段时间,好好陪陪我们。”
师墨叹口气,她知道严大智他们的顾虑。
“柱子,堂婶婶借给你十块钱,你是让你爸妈帮你还,还是自己挣钱了还?”
柱子偷偷抹了抹眼泪,抬起头,声音有些哑,“我借的,肯定我自己还。”
师墨笑着摸摸他的头,又问存在感比两个姐姐都还低的严实,“小实,你觉得堂婶婶带着你们兄妹几个,和安安康康他们一起学习,一起生活,对你来说,是不是恩情呢?”
严实是个很沉默的小孩,平时话很少,在一群孩子里,并不突出。
不过师墨看得出,这孩子条理很分明,虽然话不多,可眼神很清亮。
说话时,很认真严肃,“当然是恩情,是天大的恩情。我知道,要是没有堂婶婶,我和哥哥姐姐弟弟们,最多只会在镇子上的小学上学,读完小学有极大的可能辍学。辍学后,要么在家跟着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下地干活,要么他们花钱,给我们找个学徒工。以后我们会做着自己不喜欢,不擅长的工作,挣刚刚够一家人吃喝的微薄工资,过一眼看到底的生活。即便小学不辍学,也会止步初中,我们兄妹不管是性子,还是脑子,都不是读书和在外面出人头地的料。”
“堂婶婶的恩情,是让我们兄妹几个得到了重生,不但锻炼了身体,也锻炼意志,改变了性子,丰富了学识。我们拥有了更多选择的机会和可能,拥有充满无限希望的未来,不论我们做什么,都有底气,有能力成为佼佼者。那时候,我们可以选择我们喜欢的,擅长的做,工资,对我们不再重要,因为工资,会成为我们工作中,最微不足道的存在,说成唾手可得也不为过。我们的人生意义,将会是奉献,是功成名就,是受人敬仰。”
“所以,堂婶婶对我们兄妹,是再生之恩,我们兄妹几人,要一生铭记堂婶婶的恩情,绝不做忘恩之人,成为一个报恩父母,报效国家的有能之人。”
这样的话,让严大智季慧芳和严利山几兄弟都很震惊,严实的沉默,是从小持续到大的,不管对谁,他总是很少说话。
身为严实最亲密的家人,都不曾听到他说这么长的话,更没听他说这么老成条理分明,充满激情的话。
他们已经习惯了严实的沉默和内向,对他以后也没抱太大希望,只盼着他能拥有好身体,挣到满工分,找个老实媳妇,安安稳稳过一生。
再好一点,也就去找个需要识字认字的小工作,比在地里刨食轻松一些,但每天也是起早贪黑,为一家人的口粮奔波。
但从为想过,他能被人羡慕,被人敬仰,为国为家,做出贡献。
此时此刻,听着他话里的激愤,热血,他们好似能看到充满希望、无限可能和光彩夺目的未来。
这样的震撼,让老严家久久不能回神。
师墨又笑着揉了揉严实的头,小家伙年龄不大,心思很清明,不管什么事情,心里都明明白白。
对于严家人的震惊,师墨只能说,反差造成的效果,确实很大。
“小香,小苗,小树,你们认同小实的话吗?”
三个崽崽毫不迟疑,一脸庄重,“认同,我们会永远记得堂婶婶的恩情,努力学习,努力锻炼,将来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不让堂婶婶失望,不辜负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厚望。”
“都是好孩子,”师墨笑看向严大智,“堂叔,你瞧见了,孩子们都是好孩子,自己的债,自己的恩,都会自己还,你们何不放手让他们学会承担呢?”
严大智眼眶通红,自家的孩子,自家知道。
柱子几个以前确实懂事孝顺,但绝对不会有现在的认知见解和心性,这些都是师墨教会的。
他也懂师墨的意思,师墨在意的不是几个孩子的那点回报,是让他们看清孩子的心性,明白有些事,不能只在乎眼前得失。
“好好好,小谨家的,堂叔谢谢你,替我们一家谢谢你。”
“我们是一家人啊。”
严大智朗声一笑,“是是,我们是一家人,是一家人。”
师墨看崽崽们还没太明白,便笑着拍拍柱子几个,“咱们后天出发,明天我给你们一人一个包,你们自己收拾要带的东西,可能会在外面呆一个多月。柱子,你们几兄妹今晚回家和爸爸妈妈好好亲热亲热,免得离家太久想念。”
“堂婶婶?”
柱子几个还有些懵。
师墨笑着冲他们挤挤眼。
几人秒懂,蹭的起身,欢呼,扑向严大智,“爷爷最好了。”
安安康康几个也懂了,跟着扑过去,抱着严大智蹭,满嘴的小马屁,拍得严大智晕乎乎的。
严大智忍不住笑骂,“一群猴崽子,赶紧走开。”
看着祖孙笑闹,季慧芳牵紧师墨的手,满眼感激。
周琴郭雪也红着眼眶看师墨,不知道说什么好。
闵巧摸着肚子,暗道有些可惜,不过,想来以后,他也能跟着哥哥姐姐一起,在堂婶婶的带领下,茁壮成长。
师墨给崽子们一人准备了个小背包,外表都是用军绿的布做的形,里面是炼制的皮,崽崽们装些换洗的衣服,和自己的水壶,纸笔,以及用惯的小东西。
还给每人准备了一个小包,不过半个巴掌大的小荷包,里面装的是应急的钱票,药物,和自家地址,免得走丢了,回不了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荷包贴身放着,不管做什么都不摘下来。
除了这些,还一人准备了一个防身的小武器,都是平时师义锋教他们的小暗器,根据他们的喜好制作成。外表都是一块竹制的小手环,不怕人惦记。
东西准备好,师墨又给崽崽们做了个出行培训,在外面要注意什么,要学习什么,要做到什么。
崽子们都很乖巧,认真的听,仔细记下,老实照做。
出发这天一大早,严大智送来一叠介绍信和钱票。
虽然师墨不需要钱票,但严大智一家不能心安理得的真不管,所以,尽了一份心意,送了些来。
师墨没有拒绝,让严大智一家安心不少。
大黑小黑拉着十三个崽崽,师墨严谨王裕西,和带着小阳阳的师义锋任丹华老两口,浩浩荡荡离开。
严大智一行人挥手告别,满心担忧。
到了市里,师义锋任丹华带着小阳阳去帝都,随后再去西北看师林两口子,不跟着师墨他们一起去玩。
老两口现在身体很好,师义锋的能力也几乎回到巅峰,师墨不担心他们安全,两老高兴,就随他们去了。
送走老两口,十三个崽崽加三个大人,正式开启出门之旅。
463教崽崽们成长第一步
这次出门,是为了锻炼崽崽们的能力,和增长见识,所以,一路上严谨师墨都尽量将事情交给崽子们办。
比如买票,吃饭,住宿,这些,都交给了崽子们,分工安排,怎么安排,他们自己商议,两人就把握大方向做监工,王裕西偶尔担任崽崽们的狗头军师。
崽子们跃跃欲试,激动又兴奋。
第一次买票,崽崽们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好在最后都顺利上车了。
只是,崽崽们买的是站票,便宜归便宜,就是遭罪。
坐火车到省城需要一天一夜二十四个小时,他们得和一大群人在走廊里挤一天一夜。
师墨严谨都没说什么,让崽崽们自己体会。
崽子们刚开始还挺激动,不觉得站票有什么不好,热热闹闹的挤在一起,挺新奇,崽子们还能有心情打闹。
可一两个小时新鲜劲过去之后,哪哪都不痛快了。
一大群人,挤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车厢里不透气,大热的天,各种味道扑面而来,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憋着呼吸,不敢喘气,人都快憋傻了。
挤过道的,大多都是穷苦人,饿了全靠生扛。
崽崽们吃东西时,别人就眼巴巴瞅着。
有脸皮厚的会出声讨要,有不要脸的会直接上手枪。
崽子们开始心软,别人一卖惨,他们就给。
一开头就停不下来,崽子们差点被这群人生吞活剥了。
到最后,谢字没得到一个,倒做好事做出了错来。错得还稀奇,大家都穷,凭什么就他们有,有就算了,凭什么不喂饱他们。
崽子们惊呆了,做人还能这样?
这事让崽子们受了不少打击,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多年的认知。
哪怕是跟着出过门的安安康康自谦燚燚都有些接受不了,毕竟他们之前出门,吃穿住都是师墨严谨安排好的,那些找茬挑事的人也都杜绝在外,他们只需要安稳的在一旁看风景就行。
哪知道现实里,还有这些黑暗的事。
不但助人为乐上遭受打击,品性上也让崽子们狠狠见识了一把。
人群里不乏有心思龌龊的人,心思龌龊之人不分贫穷富贵,年龄大小。
因为大家挤在一处,心思龌龊的人就开始不老实,偷摸着对几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动手动脚。
崽崽们吃了送吃食的亏,警觉不少,那些人一有动静,小男子汉们及时反应将姐姐妹妹护在中间,怒目而视。
师义锋的训练很有成效,小男子汉气势十足,发起威来很有震慑力,那些人讪讪的老实下来,不敢再有动作。
师墨严谨都看在眼里,并没有做什么,既然是给崽崽们提供成长的环境和机会,就轻易不会出手。
晚上,长久的站立拥挤,身体疲惫不堪,困意袭来,崽子们倚靠在一起,东倒西歪。
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更别提坐下躺下的地。他们又不想和其他人一样,一层层叠坐,不管认不认识,全都靠在一起。只能僵着身体站着,时不时还被人压个脚。
好不容易熬到下火车,崽子们狠狠松口气。
师墨严谨王裕西没怎么遭罪,他们站在靠墙位置,隔绝出一个单独的位置,还用精神力罩隔绝了气味,除了没地坐,其他都还好。
看崽崽们跟霜打的茄子似得,师墨不厚道的笑了,“感觉怎么样?”
崽崽们苦着脸,一点也不好,出门的激情都给浇灭了。这才刚出门,他们就打起了退堂鼓。
师墨挨个在他们脑袋上撸了一把,“别灰心,这还是小场面,以后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难事,你们要学会调节自己的心情心态。通过这件事,你们有学到东西吗?”
崽崽们苦哈哈的低应,“学到了。”学到太多了。
师墨笑笑,知道崽崽们需要一个适应过程,她不强求他们瞬间接受所有,“学到就好,今晚睡觉前,每人都写一篇心得体会出来,好好收着,等回家我再一一检查。我们会在省城住一天,搭后天一早的火车去东海市,今天很晚了,明天带你们去做客。现在你们去找一家招待所,购买车票,还有上门做客要用的礼品,安排好时间,做好规划,能做到吗?”
“能。”崽崽们扯起小桑门喊,第一次买票就出了这么大的错,遭了大罪,摩拳擦掌的要找回面子。
师墨点点头,给出钱票,就和严谨当甩手掌柜。
崽子们凑在一起商议,柱子道,“这样,咱们分三路行动,泽源哥长得最高大,看起来不像孩子,能唬人,工夫又最好,就陪着小苗小香小实去买明天做客用的礼品,小香小苗是姑娘,对送礼的事,比我们这些糙汉子懂,小实也是个心里明白的,他们去办这事合适。”
“自谦弟弟安安弟弟,和燚燚康康妹妹,泽远哥,你们去找要住的招待所。自谦弟弟他们来过这里,对这里比我们熟,找起来方便,泽远哥可以保护他们。”
“我和泽长弟弟,泽流弟弟,以及小树去买车票,你们看怎么样?”
柱子不愧是孩子王,很有领导天赋,安排也比较合理,就是那句咱们都是糙汉子,让师墨忍不住笑,屁大点的小东西,倒是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
对于柱子的安排,崽崽们都没意见,应了一声好,就各自分开行动。
师墨三人就坐在车站等,用精神力看着崽子们,确保不会出事。
这次显然比第一次有条理得多,崽崽们都有所进步。都是聪明的孩子,很会举一反三,寻找不足,及时弥补。
看了眼旁边无欲无求的少年,“裕西也别沉闷的跟在我们身边,和弟弟妹妹们一起玩,顺便帮我们看着点他们,别出事了。”
“哦,”少年兴致缺缺,应得倒是乖巧。
师墨也不勉强他,他高兴就好。
买票的柱子几个最先回来,“堂叔堂婶,裕西哥哥,我们买了卧铺票,后天早上六点的,不早不晚,时间不会赶。我们问过了,到东海市没有直达,需要转车,咱们得先坐到东省,坐三十多个小时,再买去东海市的火车票,那边只需要十多个小时就行,到时候我们可以买坐票。吃的车上都有,不过有些贵,我们可以在外面买一些。”
师墨点头,打听得还挺齐全,“辛苦宝贝们了,车上的吃用,你们安排就行,坐一会等其他人回来吧。”
得到夸赞的四个崽崽,欢喜的点头,在旁边坐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上车前买些什么吃的,在哪买,能吃的好,又能便宜。
师墨严谨满脸带笑听着,相信这次的见识之旅,一定能让这群崽崽们成长一大截。
没多久,泽远带着自谦几个回来,他们找的是之前住过的招待所,离车站不远,位置很不错,定了四个房间,师墨严谨一间,四个姑娘一间,九个小子加王裕西一共两间,住两晚,提供热水。床不够的可以加,虽然要钱,但比多开一间房便宜。
“姑姑,自谦弟弟路过国营饭店的时候去问了问,饭店晚上六点关门,早上五点半开始提供早餐。这会五点五十多了,等咱们住下再去吃可能会晚,所以我们就先买了晚饭回来。”
没有柱子几个在,自谦几个直接偷偷从空间拿的铝饭盒出来装的,十多个铝饭盒,一人手里拎了几个,是师墨给他们上学带饭时,特意炼制的。
几个有空间的崽崽空间里,单独放了不少,方便随时取用。
自谦的心思一向很细腻,会考虑到直接带饭回来,师墨意料之中,笑着夸了几句。
只是从空间拿东西的事,隐晦的提了提,出门在外,考验的是他们的生存能力,要尽可能的不从空间拿东西出来用。
而且,柱子虽然对铝饭盒的来源没有起疑,但也不能不注意。
师墨想着,等时机合宜,空间法器的事,也得让柱子几个知道,他们朝夕相处,这事瞒不了。
泽远安安康康几个被师墨一提醒,就反应了过来,乖巧的应下,保证认真改正。
等了半个多小时,泽源带着严香几个回来了,他们去的最近的国营商店买东西。
除了泽源,两个小姑娘和严实都是第一次进那样的地方,整个人都是飘忽的。
好在有泽源坐镇,脑子里还一直重复师墨师义锋任丹华平时潜移默化的教导,三人才没有丢脸,镇定的挑东西,买东西。
他们知道是去到过家里做客的裴叔叔家,裴家里有老人孩子,挑选礼物的时候,就紧着老人孩子来。
给买了水果罐头,糖果饼干,买了烟酒,花了十来块,“堂婶婶,我们想再买点肉,但是天气热,而且国营商店没有,就想明天一大早去买。”
几个崽崽忐忑的看着师墨,不知道买得好不好。
师墨还算满意,“第一次能做到这样已经很棒了,明天除了买肉,看看有没有水果,也买一些就差不多了。”
几个崽崽松口气,高兴的笑了,“知道了。”
“宝贝们都很棒,做得很好,现在咱们先去招待所,好好洗漱,然后吃饭,吃完饭完成你们各自的任务作业,就早些休息,明天我们九点半出门去做客,九点半之前,你们要把东西准备齐全。”
“好。”
到了招待所,崽子们先给师墨严谨和王裕西打水洗漱,然后再是姑娘们,最后再是小子们。
洗漱好,一起吃饭,吃完师墨和严谨就回房了,剩下的,让崽子们自己发挥。
464做客,何有才没死
翌日一早,崽子们就结伴出门,排队买肉买水果,买早餐,事情做得有条不紊。
九点半,师墨严谨,带着崽崽们和王裕西出门,去裴家做客。
裴家老两口裴文静和何云在家,裴开兵上班去了。
对师墨一家突然到访,裴家都十分惊喜。
康康和文静两个小姑娘,许久没见了,抱在一起,亲热得很。
裴老爹带着严谨王裕西说话,何云裴母陪着师墨,崽子们自己去玩。
“妹子,你们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带这么多孩子出门?”
师墨笑道,“难得有时间,阿谨也有假,我们就带孩子们出来走走看看,长长见识,整天待在一亩三分地里,不利于他们成长。”
何云裴母都惊了惊,“就为了带孩子出门长见识?”这谁家也没这么带过孩子啊,带一个两个还行,一带十多个,这能照看得过来吗。
师墨笑着点头,裴家婆媳不知道说什么好,先不说这样带孩子有没有好处,单说这笔开销,就不是一般人能承担得起的,他们对师墨家的家底,认知又上了一个台阶,更对他们的奇思妙想,表示佩服,也就这两口子才会这么带娃了。
揭过这个话题,何云裴母都热情的邀请师墨一家,“在省城多住两天吧,难得来一趟,刚好让这些孩子到处都看看,身为西一省的人,不能连省城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师墨婉言拒绝,“不了,孩子们假期不长,我们准备多走些地方,以后有机会再来打扰。”
婆媳俩劝说无果,只好放弃。
中午裴家做了一大桌饭菜,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
还想留师墨他们吃晚饭,师墨想带孩子们在省城好好逛逛,婉拒了。
何云只好送师墨他们离开,路上,何云拉着师墨小声说话,“看你们家这么热闹,我原本也打算收养几个孩子的,只是公公婆婆不太愿意,他们不想裴家的东西,以后落在外人手里,也不想静静受委屈。我一想也是,收养的孩子,谁也不知道以后会长成什么样,万一和静静脾性不和,平白让靖静心里不舒坦,所以打消了这个念头。一个孩子也好,到时候给静静招赘,多生几个家里一样热闹。孩子爸没什么想法,都依着我们,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师墨理解裴家老两口的想法,老一辈都很注重血脉亲情,而且,养别人的孩子,养大了是个好的还好,要是不好,纯粹就是自己找气受,得不偿失。领养的,和亲生的,潜意识里,总有些差别,何况还是在有亲生孩子的情况下。
当然,她家的自谦和燚燚是不一样的。
“这事全看个人,也看缘分,不收养也好,我看静静是个喜静的性子,家里人多了反而闹心。静静现在身体好了,以后生孩子没问题。”
何云欢喜的拍拍师墨的手,“是这个理,还得多亏师医生,静静现在的药减了大半,师医生说再过半年,就能完全停药,以后好好将养,会和普通人无异,跑跳都行。”
说起小静静的身体,何云就忍不住高兴,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老天保佑。
“这是大好事,等静静身体好了,到严家大队来玩,我带你们上山,山上空气好,静静会喜欢的。”
“好好,说起上山,我那几个小姑子都念叨着想去呢,就是前年得了你太多好处,没这个脸再提。去年又出了那样的事,大家都有些害怕。”
说的是兽乱的事,确实吓坏了不少人,裴家姐妹事出时万分庆幸自己没有厚着脸皮去王家大队。
“那就是个意外,如今人都伏法了,不会再有那样的事。你跟几个姐妹说,想去直接就去就是,我能护得住你们,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大山里的都是无主的东西,谁有本事得到算谁的。”
何云笑,“也就只有你这么大方了,我把话带过去,她们怕是要高兴疯。”
两人一路聊到大路口,何云才停下。
小文静眼泪汪汪的和康康告别,听说他们十多个人一起出来玩,很是心动。
但她知道,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不会允许她跟着一起去的。
“康康妹妹,你回来了要来找我玩,跟我说说去玩的事。”小姑娘今年七岁了,长得乖乖巧巧,亭亭玉立,长期生病的缘故,皮肤很白,说话轻声细语。
康康抱着文静拍拍,“静静姐姐放心吧,我会给你带很多很多礼物的,等我回来,你到我家去玩,我跟你说一路上好玩的事。”
“好。”
姐妹俩依依惜别后,师墨带着崽崽们在省城好好逛了逛,买了不少东西,尤其是在车上吃的,几大包。
晚饭去的国营饭店,吃完就回招待所。
师墨照样给崽崽们布置了写心得体会的任务,就跟日记一样,每天一篇,以后出行的每一天,崽崽们都要写。
翌日五点半到火车站,全程崽崽们安排的,慢慢上车,找位置,安顿下来,三个大人一点没操心。
他们十多个人,直接拿下一个大车厢,没有外人在,自在许多。
把吃用都摆放出来,崽子们就忍不住打闹了起来。
师墨严谨也没多管束,只要崽崽们不出去妨碍影响到其他人就行,小两口窝在一处,安心享受两人时光。
王裕西拿出一个本子和铅笔,靠在窗户边,悠闲的写写画画。
此时,严家大队。
何大美跟阴沟里见不得人的老鼠似得,整天畏畏缩缩躲在家里,每次出门都左顾右盼,神神叨叨的,看起来像个神经病。
兽乱的事过去大半年,那些愤怒的人,怒气消了大半,已经不那么愤慨。
陶来顺一家已经开始正常生活,陶来仓也终于摆脱噩梦,不再被追打。
只有何大美,仍旧战战兢兢,总觉得有人想害她,杯弓蛇影。
何大美怎样,严家大队没人在意,陶来顺都不怎么在意,只隔三差五去看上一眼,有吃有喝没有死就行。
何大美在外面畏畏缩缩,在家却是骂天骂地,愤世嫉俗,感觉全世界都欠她,疯狂的模样,有几分渗人。
“咚咚咚……”后窗低低的被敲响,骂得起劲的何大美浑身一激灵,吓出一身冷汗。
不会被谁听见了吧?
惊恐的看着后窗,迟迟没有反应。
后窗又响了好几下,何大美见躲不过,才哆哆嗦嗦问,“是是谁?”
“大妹,是我。”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何大美倏的睁大眼睛。
这声音化成灰她都能听出来。
三两步跑过去,推开后窗,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大大大大哥?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何有才瞪了何大美一眼,确认周边没人才松了一口气,“你小点声,赶紧去看看前边有没有人,这后窗太小,我翻不进去。”
何大美又惊又喜,连连点头,“好好,大哥你等等,我这就去看看。”
做贼心虚的人,做什么都心虚,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偏要缩头缩脚,贼兮兮的躲门背后瞅。
这会都在地里干活,外面没人,何大美赶紧跑回去,“大哥,没人,快进来。”
何有才老胳膊老腿还挺灵活,三两步跑到前门,钻进院子,拴好门窗。
何大美看到活生生的何有才,眼泪汪汪的哭诉自己有多难过,有多害怕,有多惨。
何有才听得不耐烦,“行了行了,放心,以后有我在,保证让你过好日子。我家里人都死了,就剩你这一个亲妹妹,以后咱们兄妹,相依为命,我会照顾你的。”
何大美感动得眼泪哗哗的流,“我就知道,只有大哥对我最好,那两个白眼狼,都不是好东西,队伍不管不问,老娘可是他们亲娘,天打雷劈的玩意,不得好死。大哥,你能带我离开吗,我想去找青青。”
何有才眉头一皱,“找什么青青,那也是个白眼狼,要不是她,妹夫能死吗?”说起陶青青,何有才就来气,不是她偷钱跑路,陶庆生不会死,自己的好日子就不会结束。
何大美嗫嚅几声,“青青不是故意的,她还小,不懂事。”
何有才懒得跟拎不清的争,“行了行了,先不说陶青青,我暂时也不能带你走,咱们得先挣到钱,才能考虑走的事,要不然身无分文去哪。”
何有才是何大美最后的希望,何大美不敢把人得罪,何有才不喜欢,她就不再提陶青青的事,顺着何有才的话问,“大哥,怎么挣钱啊,我一出去别人就戳我脊梁骨,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有心狠的还会动手打我。下地挣工分,一年到头也没几个钱,怎么挣?还有大哥,都说你死在了兽乱里,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么长时间,你在哪啊?之前公安可到处找过,什么线索都没有。”
说起兽乱,何有才还心有余悸,当时要不是他跑得快,怕是真的死了。
想起何来福最后的眼神,何有才心口发寒,不想再提这事。
“我命大,逃过一劫,其他你别问,以后有机会会告诉你的。咱们先说挣钱的事,我这有个生意,做得好了,咱们很快能挣到钱,到时候,大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去,离开严家大队这个山窝窝,过好日子去。”
何大美心中一喜,“什么生意?”
何有才勾唇一笑,“大生意。”
465杨涛被药,到东海市
何大美一脸惊奇,等何有才说完,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摆着手惊慌后退,“不不不,不行,这是犯法的,冯寡妇死得多惨,我可是亲眼瞧见的,不行,真不行,哥,咱换一个。”
何有才瞪她一眼,“别没出息,我们和冯寡妇不一样,她那是拐卖,是伤天害理。我们是合理合法买卖,好那些不想要孩子,养不起孩子的人家,主动卖给我们,我们买下来,给孩子找个好去处,过好日子,是做好事,不犯法,还能挣大钱,做得好了,一个孩子咱们能得一二十,挣个千八百的,就能去过好日子,你自己算算,多划算。”
何大美还是怕得不行,她不知道是不是真如何有才所说,是做好事,她只知道买卖孩子会犯法,会跟冯寡妇一样吃枪子,哆嗦着不敢答应。
何有才皱着眉,耐心劝说,“你不是要去找青青吗,也不知道她在外面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吃苦,她没出过严家大队,对外面不熟,过得肯定不会好,咱们早点挣到钱,早点去找她,也能让青青少受点苦,要不然真有个什么万一,你后悔一辈子都无济于事。”
陶青青是何大美的软肋,一听这话,迟疑的心动摇了起来。
何有才再接再厉,又劝了几句,何大美一拍大腿,咬牙应下了,“行,我做,”为了去找青青,她豁出去了。“只是大哥,该怎么做啊。”何大美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就凭她现在的名声,人家话都不会跟她说,更别谈其他。
何有才笑,凑到何大美耳边低语,“你这样。”
何大美听得又激动,又害怕。
何有才离开后,她一改常态,积极主动的出门参加生产劳动。
大家都只当她是想通了,想好好过日子了,没多想其他。
赵棉花在何大美手里吃过太多亏,踩过太多坑,看她这么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总觉得心惊肉跳。
“孩子爸,你最近多去那边走动走动,别出什么事才好。”
陶来顺倒是为何大美的改观而高兴,虽然不待见这个亲娘,平时也不走动,但她名声好了,自己也能得些好。
现在亲娘变好了,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去怀疑,觉得赵棉花想多了。
不过,也能理解赵棉花的心思,没有直接说自己的想法,敷衍的点头应下,“放心吧,我会时常过去看看的,出不了事,别担心。”
赵棉花捂了捂胸口,能感觉到胸膛咚咚咚的想。
想着没有依靠的何大美,应该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点了点头,没再多想。
今年天气奇怪,前半年大雨不断,从夏收开始,到现在已经近两个月没下过一滴雨了。
严大智每天带着人在地里挑水浇地,刚出的苗,被晒得奄奄一息,严大智又急上了火,背着手在地里巡逻。
远远瞧见踉踉跄跄挑着水过来的杨涛,皱着眉喊了声,“杨涛,你怎么又在挑水?”招呼小家伙到身边来。
离得近,和水桶一对比,更能看出孩子的瘦小来,还没水桶高,怎么能挑水。
杨涛抹了一把汗,笑道,“大队长爷爷别担心,我只挑小半桶,挑得动。”
严大智黑着脸从杨涛手上拿过水桶扁担,“挑得动也不行,你还在长身体,压狠了不长个,去拿个瓢浇水,记得戴上草帽。”
杨涛也没犟,乖巧的去浇水了。
严大智看着跑远的小背影,又看了眼和何大美凑在一起嘀咕的甘凤枝。
上次偷鸡事件,不了了之,甘凤枝挨了一顿打,养了几天就能出门了。
行事一点没收敛,嘴越来越碎,东家长西家短说是非,和赵冬梅见天的大吵小闹,没个消停。
为了多一个工分,让不足十岁的孩子去挑担子,心可真够狠的。
自己就在地里磨洋工,耍嘴皮子。
这会和何大美两人说得亲热,不知道又说到了谁家的是非,夸张的笑,让严大智直皱眉头。
何大美也是个不省心的,开始两天还以为改好了,按时按点的下地干活,不抽风找事。
结果不到三天就露馅,做活磨洋工,偷懒,说小话,到处和人站堆闲聊,不干正事。
自己的活没做完,返工一大半,说了几次都没改,扣工分也不怕,成了老油条了,软硬不吃。连带别人的活也给耽误了。
亏得现在不忙,要不然严大智得动棍子抽。
严大智觉得心累得很,叹口气,去了另一片地里。
入夜,满天繁星,杨涛训练完,跳进河里洗了澡,踏着夜色回家。
杨家一片静谧,他已经习惯了。
翻过低矮的院墙,走到自己的草窝里,准备睡觉。
房门被悄悄打开,在静谧的夜里,发出低沉的声响。
杨涛倏的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清是自己亲大哥,杨勇。
杨涛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哥哥比他大五岁,今年十四,就是杨勇。
性子和杨老大杨铁树一模一样,是个畏畏缩缩的老实木头,存在感很低。
平时他们俩没交集,也没冲突,对这个哥哥,杨涛无感,只当个陌生人处着。
本想闭上眼睛继续睡觉,没想到从未主动跟他说过话的哥哥竟然悄悄的靠了过来,拽他衣服。“
“二弟,二弟?”
杨涛皱皱眉,睁开眼睛。
杨勇咧嘴露出憨憨的笑,“吃,给你吃,我偷偷留的,这个是我捡的。”
杨勇漆黑的手,拿着半个鸡蛋,热情的往杨涛嘴边递。
杨涛满心狐疑,这个哥哥吃错药了?
对上杨勇希冀热情真诚的眼神,杨涛觉得自己太小人之心,质疑松了松,有些愧疚,迟疑着接过,小口小口的吃了。
月光很亮,杨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月光打在杨勇的脸上有些诡异。
脑子变得昏沉,杨勇伸出手推了推,“二弟?二弟?”
杨涛想回话,但发现张不开嘴,浑身无力,眼皮子似有千斤重,不断往下沉。
杨勇推了好几下,杨涛都没反应,赶紧起身冲门内喊,“爸妈奶奶,睡了。”
几间屋子大门齐齐拉开,杨涛眼睛沉,看不到都有谁,但此时耳朵异常灵敏,他能听到分辨所有脚步声,家里几口人,一个不落全出来了。
他们在讨论,在兴奋,在激动,甚至在为了怎么分钱而争吵。
杨涛明白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被下了药,被家里唯一不厌恶憎恨的大哥下的药,全家合起火来,想卖了他。
呵,还真是用心良苦,用来药他的药,应该也不便宜吧,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他跟着婶婶练了武,所以才下这么大的本钱绑他。
听他们谈话的意思,自己竟能卖一百,啧啧,竟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值钱,果然值得人出手,连他自己都有些心动。
杨涛悲凉的想着,随着粗鲁的搬动,彻底陷入沉睡。
东省,师墨一行人顺顺利利的下了火车。
几天卧铺,没有磨灭崽崽们的热情,仍旧生龙活虎。在火车上没有遇到糟心事,下火车心情随着飞扬
不用师墨提醒,崽崽们自己就开始安排后面的行程。
师墨严谨王裕西坐在大厅里,等崽崽们回来。
“阿谨,都到东省了,要不要带孩子们去队里玩几天?你要不要也回去看看?”
严谨想了想,“算了,等回程的时候再带他们去住几天。”
“也行。”
没多久,崽崽们拿着一叠车票回来,柱子道,“堂婶婶,到东海市坐火车需要十个小时,最早一班车是今天晚上九点。明天最早的是早上五点。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坐晚上九点的,十个小时,只需要睡一觉,明天早上七点就能到。这会出去逛一逛,吃个晚饭过来,时间刚刚好,明早一下车就能吃早饭,然后找住的地方,时间很宽裕合适。如果坐明早上那趟的话,太早了,还得去找招待所浪费钱,晚上也睡不踏实,下午不早不晚的到,更不好安排住宿。再往后延迟买票的话,又太浪费时间。”
师墨听得点头,“你们安排得很好,那么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得到肯定的柱子咧着最嘿嘿乐,“这会午时还没过,我们先去吃午饭,吃过午饭,可以先去商场逛一逛,等晚一点,太阳没这么毒的时候,就到街上逛一逛,到点吃晚饭,然后上车。”
“行,就依你们的安排,走前面带路吧。”
“好。”
崽崽们成就感满满,还责任感爆棚,特别小大人的走在前面,商量着安排行程,购买东西。
师墨严谨这对甩手掌柜当得很惬意,王裕西这个隐形人更加惬意,三人悠闲的坠在崽崽们后面缓缓踏步。
不用操心事,师墨严谨和王裕西就单纯的享受着旅途,累了渴了就使唤崽崽们,舒心得很。
晚上吃过晚饭,一行人晃晃悠悠坐上火车。
十个小时的硬座,不是很难熬,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一会,醒过来,基本上就到站了。
东海市虽是个市,但比内地省城更繁华,宽广。
各种车辆行人,来回穿梭,看得人眼花缭乱。
内地难以见到的四个轮子的车,这里满大街都是。
师墨用精神力大概看了一圈,周边有很多厂子,电子厂,服装厂,各种物品吃食厂,数目繁多。
崽子们第一次见到这么豪华的地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466找房子,被骗
师墨有心带崽崽们见世面,可以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拍拍手,“咱们在这里待上半个月,好好看看这里的风景,领略这里的风土人情。现在,你们去找住的地方,顺便大概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我们在前边的小公园等你们,注意安全,一个小时后,必须回来,不能跑太远,知道吗?”
“知道了。”
第一次见到这样繁华的地方,还要单独行动,崽子们有些心虚胆怯。
师墨就让王裕西跟着一起,她和严谨老神在在的等在小公园里,用精神力护着崽崽们,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我们什么时候去看那些电子产品?”师墨问严谨。
他们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进货,多多益善,不拘什么种类。
只是他们没有正规手续文件,货不好进,需要走其他道。
“明天吧,先住下来,找人打听一下这边工厂进货有什么样的流程,咱们再想办法弄。”
“好。”师墨拿出水果点心,和严谨边吃边聊。
崽崽们商议了一下,要住上半个月,住招待所不方便,不能自己做饭,他们人多,出入也不方便,所以想租个院子。
几人跑得满身汗,大街小巷找住的地方。
只是他们人生地不熟,又都是孩子,没人愿意租给他们。
一路下来碰了不少壁,崽崽们都有些心灰意冷。
王裕西跟着一起的作用,仅有壮胆这一条,其他时候都不参与。见崽崽们气馁,也没心软的帮着出主意。
“小同志们,你们要找住的地方?”面容慈善的中年女人,笑呵呵的走过来询问。
崽子们茫然的看着中年女人点头。
女人笑道,“怎么就让你们孩子出来找房子啊,你们家大人呢?是从哪来的?不是本地人吧?”
“我们是……”小严树傻愣愣的就要开口。
“小树。”柱子皱着眉喊了一声,顺带不动声色的瞪了他一眼。
严树伸出小胖手,一把捂住嘴,不敢再说了。
女人笑笑不在意,“你们想找什么样的房子,说说要求,说不定我能帮忙呢?”
崽子们有些谨慎,对看一眼,摇摇头,“多谢大婶,我们不找房子。”
女人无奈一笑,“你们把我当坏人了吧?我不是坏人,这一片都认识我的,不信你随便找个人打听。”
说着,女人随手拉了个过路的男人,“这位同志,我看你面善,是咱这一片的吧?”
男人爽朗一笑,“钟同志啊,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天您还帮我将老娘送回家呢,我家就在前边巷子,那时见过的。当时着急,也没来得及谢谢您,您可真是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啊,我老娘脑子不清醒,常常走丢,您可都帮着带回来三四回了,前几次是我家那口子在,所以你不熟悉我。”
钟春月拍拍额头,“是同志您啊,抱歉,当时有事着急离开,没太注意。”
“没事没事,我们都知道钟同志您是大好人,大忙人。对了钟同志,改天得空,您可一定得到家坐坐,让我家那口子做几个拿手好菜,好好谢谢您。”
钟春月摆摆手,“多大点事,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这还有点事,耽误同志您时间了,您忙。”
男人又客套感激了好几句,才离开。
钟春月看向崽崽们,“瞧见没,这里大多数人都认识我,我不是坏人,现在能跟我说说你们需要什么帮助了吗?”
崽子们已经信了大半,几人暗暗对了对眼神,泽源道,“我们想找个能租半个月的屋子,可以做饭睡觉,环境好一点的。”
“你们谁住啊,需要多大的,好好跟我说说,我看看哪里有合适的,这一片我很熟悉的,你们放心吧。”
泽源留了个心眼,“只有我们几个,能够住得下就行。”
钟春月想了想,“倒是有一处,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看看。你们怎么几个孩子出来租房子,大人呢,他们放心让你们出门?”
“谢谢大婶。”崽崽们只客套的道谢,对其他只字不提。
女人脸上带笑,也不在意。
路上,崽子们跟着钟春月穿过主街,走向后街,往住家密集的地方去。
钟春月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崽子们闲聊,崽子们满眼好奇的打量四周,没工夫回钟春月的话,敷衍的应和两声。
钟春月笑呵呵的很随和,崽崽们不答,她就换新话题,不过十来分钟,就带着崽子们到了目的地。
这一片都是四通八达的小巷子,巷子只有一人多宽,周围都是两人高的院墙。院墙常年不见阳光,又多雨水,上面长满了青苔和各种杂草,地面也坑坑洼洼。
走进巷子,能感受到一股阴寒的风,六月的天气,生生让几人打了个寒颤。
钟春月带着崽崽们在一扇锈迹斑斑的朱红色大门前停下,伸手敲了敲大门,扬声喊,“老沈叔,在家没,我带几个孩子来租房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回应,等了一分多钟,大门才被拉开。
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嘎声,一张苍老阴沉的脸从里面探出来。
眸光沉沉的看了眼钟春月,再一一扫视崽崽们。
严香严苗被这样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搓着手臂,躲到小子们身后。
康康燚燚倒是胆子大,直勾勾的,好奇打量老头的脸。
枯瘦如柴,双眼浑浊,带着阴寒。
老树皮一般的脸上,全是大块大块的斑点,背着光,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
老头收回打量崽崽们的视线,落在钟春月脸上,“你刚刚说什么?”
钟春月嘴角带笑,大声跟老头又说了一次来意。
回头低声跟崽崽们说,“老沈叔年纪大了,耳朵不灵便,所以得大声点说话。”
崽崽们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老头应了声,将大门全打开,让众人进去。
崽崽们迟疑的往里走,入眼是破败的房舍,和杂草丛生的院子,大门一样,透着荒凉斑驳。
“哐……”铁门被重重合上。
崽子们惊得回头,发现大门已经被锁上了。
笑容满脸的钟春月收起了笑,神情变得阴沉。
老头也直勾勾的盯着崽子们,打量货物一般打量他们,评估价钱,视线在四个姑娘脸上,多停留了好一会。
从后院又出来几个男人,同样用打量货物的眼神打量崽崽们,嘴里嘀咕着本地方言,从他们的神情上能分辨,大概是可以大赚一笔,很高兴。
其中一个男人开口,“钟大姐今天倒是好运,一次弄来这么多,个个都不错,底细查了吗?”
钟春月笑着点头,“外地来的,大人不在身边,没经历过什么世面。”意思是放心带走。
男人满意的点点头,视线落到王裕西身上,皱起眉头,“他怎么回事?”超过十五岁都不要的。
钟春月瘪瘪嘴,“一看他这德行,就知道是个脑子不清楚的,跟在这群孩子身后,一言不发,长得也奇怪,避免打草惊蛇,一起带过来了,到时候随便处置就行。”
男人见王裕西木木愣愣的,确实如钟春月所说,就没再关注。
王裕西磨磨牙,他忍。
男人指了指几个孩子,“都绑起来,不听话的,好好收拾一顿。”
“是,”其他人拿着绳子朝崽子们围拢过去,即便泽源泽远柱子几个长得人高马大的,几个男人也没太放在心上。
他们手上有些工夫,捉几个孩子,不在话下。
崽崽们脸色变得难看,小子们将姑娘们护在中间,怒视众人,“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男人不想跟几个毛孩子废话,挥挥手,让属下动作快点。
崽崽们对看一眼,眼底都带着怒气,在几人围拢过来时,快准狠出手。
七八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全被撂倒,一脸懵的相互看着。
崽崽们霸气的踩在他们背上,泽源沉声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想抓我们?”
钟春月一行人震惊得久久不能回神,这群孩子到底什么来头,竟还有身手?
“还不说?”小康康一个胖脚丫踹在钟春月脸上,彪悍的小模样,跟个小土匪似得,脸上的肉肉还因为踹脚的动作颤抖,师墨简直没眼看。
钟春月直接被踹掉一颗牙,鲜血哗哗的流,不敢相信是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做到的。
钟春月不应声,康康又想踹。
自谦无奈的拽着胖丫头走开,“康康,别脏了鞋子。”
小丫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脚脚,抱着小胖手点头,颇有女王架势,“行吧。”
钟春月一群人虽然震惊崽子们的实力,但内心并不慌乱害怕,毕竟只是几个孩子,他们大意才会被擒。
稍稍哄骗几句,就能被松开,到时候,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这群小杂种。
男人从阴霾转为和蔼,“小同志,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柱子哼了声,“你们都想抓我们了,还能有什么误会?赶紧老实交代,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还有什么同伙,要不然让你受受皮肉之苦。”
男人苦笑一声,“小同志真的误会了,我们不是想抓你们,我们是公安,正埋伏在这抓坏人呢,怕你们打草惊蛇,把坏人惊走,所以才想悄悄带你们离开,哪想造成这么大的误会。”
严树蹦过去,对着男人的脑袋就是一脚,“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呢,小爷都八岁了,说这么假的鬼话,瞧不起谁呢,再不老实,牙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