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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炏     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txt下载     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52贾票的团队,欠揍的伍六七

    师墨看得惊奇,娇娇羞羞的猛汉,和刚刚那个霸气外露的猛汉一个天一个地,反差够大的,竟有种别样的萌,师墨觉得挺有趣。

    “别怪他,我用了些小手段,存在感极低,不容易让人注意到。”

    几人眼睛一亮,师墨的小手段他们可是见了不少,仓房里就有无数小手段,所有人惊奇不已。没想到还有能让人忽视的小手段,这个倒是有意思。

    好奇归好奇,他们是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团队,贾票没开口,不能跃过上级跟领导对话,只会双眼闪闪发光的看着师墨,每一点眸光都在诉说着,看我看我。

    师墨扶额,笑看向贾票,“看大家刚刚都很厉害,我都还不认识呢,给我介绍介绍吧。”

    几人瞬间挺直腰杆,抬起胸口,介绍吧,他们准备好了。

    贾票嫌弃的瞪了几眼,才笑着道。

    “那个大个子叫原蟒,又憨又胆小,还喜欢害羞,我们叫他大莽子,他就个子看起吓人,能唬唬不了解他性子的人,真让他干点有胆色的事情出来,是做不到的。不过,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习武天分很高,夫人给我们的拳法,他练得最好。”

    “大莽子和原珠,我们喊小怪怪的小姑娘是亲兄妹。小怪怪虽然长得娇娇小小,但天生怪力,胃口极大,小时候因为吃得多,一岁能搬动磨盘,被亲爹娘当成怪物赶了出来,连同她长得过高的哥哥一起。他俩是他们村子里有名的怪物,被我捡回来有十一二年了。小毛病一大堆,大毛病没有。”

    师墨看着兄妹俩,贾票介绍的时候,原珠满脸骄傲,原蟒满脸羞涩,师墨无语极了,羞涩还能理解,骄傲是从哪来的?小姑娘的反差也挺大,和她哥哥不管是长相性子,全都反着来。

    唯一相同的,就是都是心思单纯的孩子。

    “这个总爱穿长衫,梳油头的叫伍六七,因为过抠,不被家里人待见,倒是没被赶出家门,就是家里谁都不喜欢,把他当隐形人,让他自生自灭。当然,他也不在意就是了,他在意的,是怎么抠。”

    “抠到什么地步呢,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以后夫人相处过就知道了。他虽然抠得令人发指,但算账极快,从不出差错,精确到一分一厘,坚决不会让买家占到一丝一毫便宜,甚至有时候还会从买家手上抠点回来,很适合给咱们做账房,就是有点费交情,我赔罪出去的东西,比他抠回来的这点更多。”

    师墨看出了伍六七的算账天赋,就是这抠门的毛病,还真没看出来。

    穿得周周正正,一丝不苟,可不像是抠门人该有的打扮,“抠得应该不严重吧?”

    贾票愣了愣,看到师墨打量的眼神,才明白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夫人有所不知,他只对别人抠,除了自己外的所有人,不管认不认识的。”

    师墨扬了扬眉……“没挨过打吗?”

    伍六七……

    贾票忍不住乐,“挨过,怎么没挨过,因为抠门的毛病,从小被家人打到大,爹妈多吃一口饭,他都得念叨,这不挨打老天都看不过去。去年夏天,走大街上,他看一小媳妇穿了两件衣服,说大夏天的这么热,两件衣服热就算了,还浪费,费钱费布料,汗出多了,洗衣服费水,喝水费水,总之哪哪都是浪费,死活要人家脱一件。说外面那件可以留到秋天穿,或是以后再穿,免得穿坏了浪费。人家小媳妇里面穿的是个小褂子,怎么脱?当即就气得叫上家里几个哥哥把伍六七胖揍了一顿,要不是我们求饶,就以流氓罪送进去了。”

    师墨眉心跳了跳,确实该打。不管人家里面穿的什么,都没道理让人脱衣服,这毛病有点严重啊。

    伍六七不觉得自己有错,梗着脖子嘀咕,“我是为她好,不识好人心。”

    抬头又盯上了师墨,“夫人,我真是好心,就你这衣服上的绣花,真不该要,绣线要钱,绣花针要钱,绣花多用的布料,同样要钱,绣花这个东西又不重要,没有不是照样穿。”

    “你这鞋,鞋帮子太高了,是皮子做的鞋吧?一个鞋帮子就能做一个鞋面了,你一双鞋够做两双鞋面,鞋帮有没有又不碍事,为什么要浪费在这个上面呢,多一双新鞋子不是更好?”

    “还有您这头发,太长了,洗的时候浪费水,梳的时候浪费时间,绑的时候浪费头绳,瞧人家那些女同志,剪成短发多省事省钱。还有啊……唔?唔唔?啊?”

    伍六七疑惑的指着自己的嘴,为什么发不出声了?

    师墨收回手,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竟然哪哪都不对。

    撇了伍六七一眼,“以后好好算账吧,别说话,别人揍你一顿,可能就是躺两天的事,我揍你一顿,可能会让你躺一辈子。”

    贾票几人捂嘴幸灾乐祸,他们早就想让这货闭嘴了,奈何做不到。

    伍六七急得跳脚,他以后不会都说不了话了吧?

    师墨呵了声,“看你表现。”

    伍六七焉巴了,垂着脑袋像是被抽去了魂魄似得。

    样子是可怜,但大家都觉得解气,无情的嘲笑着。

    贾票正了正神色问,“夫人,您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特别的事,送些东西过来,你们待会去做登记,还有就是带裕西过来认认门,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就跟他说,不出意外,货也是他送,以后他也会根据你们各自的情况,进行定制训练,你们都好好配合。”

    几人看向清清冷冷的少年,没看出他有什么特别的。

    不过师墨的话他们不会反驳,恭敬应下。

    “夫人放心,我们肯定会听从……我们该怎么称呼?”

    “我号愿生。”

    师墨转头看王裕西,什么时候有个号了?

    清冷的少年咧嘴冲师墨笑,“突然想起来的。”

    师墨……行吧,“你们就叫他愿生公子吧。”

    贾票从善如流点头应下,“是,我们以后一定听从愿生公子的命令,配合公子工作。还有一事,我想听听夫人的建议。”

    “你说。”

    “咱们的生意不错,现在已经牢牢把控住了倡廉市,我想着不能就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过活,得往外扩张。往省城是必然的,只是省城大势力不少,我担心后院起火,所以想着先把县镇收拢,一是免得被人背后插刀,二也是练练手。第一个地方就试试禺山县,夫人觉得如何?”

    师墨对这些决策性的东西早就说过,不会插手,贾票想做,师墨自然没什么意见,“你要是有完整的规划,也做足了准备,有足够的信心,就尽管去做,我没意见,这些事你可以自己做主,拿不准主意也能跟裕西商议,需要什么也跟他说就是,只要不过我的底线,都可以放手去做。”

    贾票大喜,“谢夫人,这事我盘算了很长时间,可行性很高,夫人放心,我肯定按照夫人的规矩将事情办好。只是,我听说禺山县有个谭局,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不好说和,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师墨想了想谭振国的为人,“在公事面前,确实一向公事公办,不讲什么情分。但他这人正气归正气,却不迂腐,只要是利国益民的事,在合理的情况下,会酌情通融。实在不行,我会去信,他和阿谨是兄弟,这事不是坏事,他会同意的。”

    贾票大喜,他将倡廉市下的几个县城都研究了个透彻,确认其他地方没问题,就这个禺山县的谭局不好搞定。

    如今师墨这么一说,他就放心了,“那就没问题了,今年之内,我肯定将整个倡廉市拿下,就是要辛苦夫人多弄些货物来,要不然光拿下,拿不出东西,多没面子。”

    师墨也没质疑贾票说大话,贾票凭一己之力,拿下倡廉市,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放心吧,东西少不了你的。”

    贾票笑着说好,又询问了些细节,临近晌午,想请师墨去吃饭,师墨看又来了客人,便婉拒了,带着王裕西离开。

    这会时间还早,师墨看了眼安安静静的小少年,“要不要逛逛?”

    王裕西眼前一亮,连连点头。

    师墨带着他去国营商店,很久没来了,这里的东西倒没什么增减。

    本想给少年吃穿用都买些,难得来一趟。

    结果指一样拒绝一样,所有的理由都是没她做的好,他不要。

    这意思是都要她亲手做的,吃穿全要。

    师墨也是纵着她,不要就不要吧,抽空多给他做一些,免得总用哀怨的眼神看她。

    随后去食品柜台给崽崽们买了些吃食。

    看到合适的小时钟买了两个,回去研究研究,自己炼制,这东西和手表差不多,放家里能当摆设,也能看时间。

    看到合适的茶盅,给严大智买了两个,家里的都缺胳膊断腿了。

    一圈下来,看实在没什么可买的,就结账离开。

    出了国营商店,带着王裕西去国营饭店吃午饭,“想吃什么?”师墨看这个墙上的手写菜单,今天的菜还挺不错,好几个肉菜。

    王裕西对吃没什么特殊偏爱,“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师墨不打算指望他了,就跟下山的小和尚似得,无欲无求,瞧着无奈,也有些心疼。

    根据少年平时的口味,点了两个肉菜一个汤,一个素菜,一人一碗米饭。

    少年的胃口还算好,三菜一汤没剩下什么。

    吃完饭,两人慢悠悠的往家赶,路上一前一后安安静静的走着,没有特意说点什么,周边充斥着平淡的温馨。

453古墓出事

    到了县城外,王裕西有些犹豫,他想去,又担心被人说道。

    师墨看他两眼,“安安康康的爸爸应该快回来了,到时候会直接回家,一时半不会来县城。”

    王裕西一喜,“真的快回来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见见安安康康的爸爸,以前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还好,自从知道了之后,想见的念头每日递增。

    师墨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应该快了吧。”

    “那我们快回家吧,万一他已经到家了呢。”少年迫不及待的想回去看看,又有些类是近乡情怯的胆怯,一时间变得焦虑起来。

    师墨无奈一笑,回是肯定要回的,但现在绝对没到家。

    看少年焦虑的样,不由得羡慕起自家男人的魅力来,都还没见面呢,就让人牵挂了,见了面还得了。

    两人不急不缓的往家走,到石头小院外,少年又迟疑了。

    师墨哭笑不得,拍拍少年的肩,“放心吧,没回来。”随即笑着走进院子。

    王裕西紧张激动的心情瞬间冷去,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

    “裕西回来了,事情忙完了?”任丹华自从感受到师墨和王裕西之间诡异的母子氛围后,也不自觉的代入成了姥姥,把这个少年当成亲外孙疼。

    失落的王裕西又精神了,回家,是回家了,抿着唇点点头,“嗯,忙完了。”

    “忙完就好,这才多长时间,怎么瘦了这么多,晚上姥姥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

    少年乖乖巧巧的笑着回应,“好,谢谢姥姥。”

    任丹华揉了揉少年的头,“不用跟姥姥客气,进去找你姥爷玩吧。”

    少年欢欢喜喜的进屋,师墨在师义锋旁边逗着胖乎乎的小侄子。

    师义锋在自己跟自己下棋,见到王裕西赶紧招手,“裕西,快来,刚好,我这自己跟自己下不得劲,咱爷俩来几局。”

    王裕西看师墨就在旁边,便乖乖巧巧的过去,陪着师义锋下棋。

    王家大队古墓里,小助手一脸惊恐跑到老教授身边,压低声音道,“教授,工程队的人说古墓有些不稳,让我们先出去,等他们排查了危险再进来,让快点离开,前边已经塌了一角了,耽误不得。”

    原本不在意的老教授手一顿,急问,“塌了?压着文物了吗?”

    小助理忙摆手,“没有没有,塌的是一处空地。”

    老教授松了一口气,又转过头继续忙活,“没压着就好,你去提醒他们,好好检查清楚,尤其是有文物的地方,不能出一点意外,我把这个取出来就出去。”

    小助理一急,“不行啊,老啊……”话没说完,墓穴里猛然晃动起来,荡秋千似得,人一下子就脱离地心,东倒西歪,虽然只有短短一秒钟,但晃动力道十分明显。

    小助理白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去扶老教授,“教授,您没事吧,赶紧先跟我出去,这里太危险了。”

    老教授推开小助理,又蹲了回去,“不急不急,很快就好,你先出去吧,我马上就好。”

    “哎呀不行,必须马上出去,教授……”小助理急得跳脚,老教授完全不搭理他,死活要先把手里的文物完好取出来。

    正当小助理无奈之际,“轰隆”一声,墓穴塌了大半。

    “啊……”

    “压到人了,快救命啊。”

    “快来人。”

    “救命啊。”

    一时间,墓穴乱成一片,惊呼呐喊,此起彼伏。

    老教授豁然起身,看着坍塌的地方,“快,快去救人,赶紧去。”着急的推着傻愣着的小助理。

    小助理回神,一把拽住老教授,“不不,我的任务是保护教授,我先送您出去了再来,教授,赶紧,走。”

    老教授不答应,甩开小助理的手,“我好好的不用你保护,赶紧去救人,你这小年轻分不清轻重,赶紧去,别墨迹,快去快去。”

    别看老教授年龄大了,力气不小,小助理又不敢跟老教授硬拉扯,只能跺着脚先跑去帮忙。

    教授赶忙蹲下去,继续掘古物,这一件古物,绝对拥有特殊意义,他不明白为什么,就是有这种感觉。

    墓穴又断断续续晃动了几次,垮塌了两处,老教授一直没挪动地方,全神贯注的挖掘。

    看着露出全貌的古物,老教授激动的双眼通红,这是一根通体碧绿的玉簪,没有任何花纹装饰,上扁下尖,绿得幽深。

    这古墓他们推测过,至少有千年历史,可这根玉簪,崭新得像是刚刚放进去的似得,让人惊奇不已。

    老教授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将它从土里捡出来,入手冰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瞬间,古墓再次剧烈的晃动起来,老教授握着玉簪,摇摇晃晃往外跑。

    “轰……”巨响过后,古墓化作废墟。

    严家大队,严大智白着脸召集人手,“快,拿上铁锹绳子各种工具,跟我去王家大队救人,赶紧的。”

    “哗……”顷刻间,大雨倾盆落下。

    严大智被突来的大雨浇得有一瞬间的愣神,来不及担心地里的庄稼,带着人翻过山岭往王家大队跑。

    师墨站在游廊下,看着黑压压的天幕,眉心紧蹙。

    屈指算了算,脸色骤变。

    “怎么了,快别在外面站着了,这么大的雨,仔细着凉。”任丹华拽着师墨往屋里带。

    师墨反握住任丹华的手,“裕西,赶紧去县城通知谭振国带人到王家大队救援,要快。回来的时候,把孩子们带回来。雨太大,记得穿好雨衣雨鞋,回来时不要在路上停留。”

    “好。”王裕西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很不喜欢。听出师墨话里的郑重,不做停留,穿上雨衣就冲进了雨幕里。

    师墨话里的沉重,师义锋任丹华也听了出来,师义锋从堂屋出来,皱眉问,“出什么事了?”

    师墨没做隐瞒,“王家大队危。”

    师义锋任丹华震了震,看向师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师墨叹口气,“是因果,也是劫数,爸妈,你们别出这间屋子,孩子们回来后,也让他们老实待在家里。”

    任丹华担忧问,“你要去救人,有危险吗?”

    师墨看着黑气冲天的王家大队方向,微微眯眼,“它还伤不了我。”

    师义锋任丹华听不懂“它”是什么,听着师墨的语气,总觉得心惊肉跳。

    师义锋将小孙子塞进任丹华怀里,小家伙感受到了紧张的氛围,老老实实的没有乱蹦跶。“小墨,爸和你一起去,我这把老骨头还有点用。”

    师墨摇头,“人力做不了什么,爸去了也只是多一个让我担心的人,放心吧,我很快回来。”

    任丹华眉心狠狠的跳了跳,“小墨,那个……到底是什么?”

    “积攒千年的怨气。”

    怨气?

    两老睁大双眼,完全理解不了师墨的话。

    师墨也没时间详细解释,“爸妈,放心吧,我就去看看,不会有事的,你们安心在家等我回来。”

    任丹华抖着嘴唇说不出话,师义锋默了默,最终叹息一声,“小心点。”

    “我会的。”师墨纵身跃出院落,严大智带着人刚跑到王家大家,师墨就到了。

    王家大队的青壮年都在古墓处帮忙救援,古墓已经完全塌陷,大部分人都被埋在了里面,外面的人也没逃过,被滚落的石头砸伤大半,现场一片混乱。

    王柏树一把年纪了,蓑衣都没穿一件,站在雨幕里,指挥帮忙的人,声音都喊哑了。

    严家大队离王家大队最近,最先得到消息赶过来,看到这样的场景,顾不得多想,严大智挥手,让所有人都赶紧去帮忙。

    师墨在人群里找到严大智,“堂叔。”

    严大智一愣,随即大急,“小谨家的,你怎么来了,胡闹,快回去,这里不用你,赶紧走。”二话不说,推着师墨回家。

    师墨无奈阻止严大智的动作,严肃道,“堂叔,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你听我说,救了人赶紧往山上跑,越快越好,不要在王家大队停留,让王家大队留在家里的老弱妇孺也赶紧上山,一定要快。”

    “为什……哎?”

    严大智一头雾水,不等他多问,师墨已经走远。

    严大智急得不行,想来想去,冲进人群找到王柏树,“老王,快去通知你们大队的人,往山上逃,救了人也别在山下停留,往山上跑,要快,晚了就没命了。”

    王柏树正指挥救人,一身的泥,雨水哗哗的下,淋得眼睛都睁不开,不知道来人是谁,只能从声音分辨。

    扯着嗓子回应,“为什么,只是古墓塌了,村里没事,不用跑。”

    严大智同样得用喊的才能听清彼此的话,太着急也没注意到和师墨对话时的细节,“有事,有大事,赶紧听我的,我不会害你,快去通知人,要快,要不然都会没命的。”

    王柏树纠结得很,想着严大智肯定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开玩笑,踌躇两秒,果断点头,“行,我去通知村里人,你帮我指挥这里,救人要紧。”

    “行行行,快去。”

    两人分头行动,师墨走到林子尽头,没有雨伞,没有雨衣,但身上却没有沾染上一滴雨水。

    双手结出一个个繁复的印结,打入地下。

    绿色的印结入地时,似被什么东西阻拦,迟迟不得寸进。

    师墨神色一凛,手掌猛然往下压,绿色印结一寸寸深入。

    地面荡开一层层无形波动,抵御绿色印结。

    两股力量,一退一进,缓慢移动。

    师墨控制印结,不急不缓,只要不被弹出就行,尽量给严大智他们争取时间。

454王家大队消失,千年怨

    天幕已经完全黑沉,大雨越来越汹涌,雨点打在人身上,就跟石子砸下来似得生疼。

    严大智看着那些死活不松开文物的考古人员,气得直喘粗气,“放开,快放开,命都快没了,还死扒着这些死物做什么,赶紧放开往山上逃命。”

    “不放,你懂什么,这是历史,是隗宝,是传承,它们所含的意义,那是人命不可比的,不能放,死都不能放,把这些都带走,一个都不能落下。”考古人员喊得脸红脖子粗,拼命往怀里扒拉东西,他们珍爱文物,重视文物,文物比他们命都重要。

    严大智气呼呼的,他不懂这些事,更不懂这些人,只得命人去帮忙,全带走。

    “救命,快来人救救老教授,快来人啊。”墓穴入口,小助理嘶声力竭的喊,浑身上下都是泥浆,墓穴塌时,他正送一个伤员出来,虽没被埋,但被落石砸得不轻。

    等回头时,正好看到老教授被埋,当即吓得魂不附体。

    他在这里挣扎了半天,都没能将老教授救出来,几乎快绝望了。

    正当这时,一抹黑影飞扑过去,拽住老教授的手。

    老教授已经昏迷,黑影拽了几下没拽动。

    小助理大喜,气弱的挪过来,连连感激,帮着一起拽老教授。

    黑影顿了顿,眼底划过一道阴沉,只得松开老教授的手,帮着小助理一起去扒砸在老教授身上的碎石头。

    碎石挪开的瞬间,黑影看小助理没注意到她,又去拽老教授的手,掌心一阵刺痛,红光一闪而逝。

    红光闪过的瞬间,小助理抬头,借着红光看清黑影,虚弱的笑笑,“是你啊小姑娘,太谢谢你了,你力气小,我和你一起将老教授拽出来。”

    小助理并没将红光放在心上,一心都在救老教授上。她认识李二妞,李二妞经常来古墓帮忙,虽然做得不多,但也给别人多少留下了些印象。

    李二妞会到古墓帮忙,也是冲着这些古物来的,她听别人讨论过,这些东西很值钱,只要捡一样,以后就能吃喝不愁。

    捏了捏掌心,咬着唇点点头,两人合力,倒是没怎么费力就拽出了老教授。

    严大智正好赶了过来,意外的看了眼李二妞,不明白她怎么在这。

    念头一闪而过,招呼他们带着伤员赶紧往山上跑。

    林子里,师墨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怨气,突然冲天而起,直奔她的印结。想要冲破印结,破土而出。

    怨气来得太过猛烈,以师墨现在的能力,竟是隐隐不敌,印结即将被击散,到时候整个王家大队都将不复存在。

    严大智他们还没离开,师墨一咬牙,注入神魂力,又狠狠往下压了压。脸色急速转白,无形的力量冲击周边的一切,方圆一米,拳头大的石头,都被推开。

    空间里,镇魂碑感受到空间震动,碑身一晃,做落到了空间中心,牢牢稳固着师墨的神魂。

    脑子里紧绷的弦松了松,刺痛感逐渐消失,师墨暗暗松开一口气,只盼着严大智他们再快一些。

    墓穴里,又垮塌了一次,有人惊恐的发现,地面裂开了一条缝。

    “这这这……”

    “别这了,快跑啊。”一人猛的拽了一把吓懵的人,两人踉踉跄跄往上山跑。

    严大智也看到了裂缝,裂缝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比地龙翻身还恐怖,无比庆幸听了师墨的话,“所有人赶紧跑,地裂了,快跑,赶紧跑,快啊……”

    严大智几乎破音的声音在瓢泼大雨里,被淹没大半。

    好在这样的情况,即便他不喊,众人也不敢停留,拼了命的往山上跑。

    就连那些将古物看做生命的考古人员,都开始选择性放弃大件拉不走的古物开始逃命。

    但仍旧还有一些固执的,死死抱住古物不撒手,誓要和文物共存亡。

    严大智看得额头上青筋直跳,顾不得这些人是不是都是有大学问,有大能力,有大贡献的,命人强拽,拽不动就打晕了扛着走,这时候没有比逃命更重要的事。

    师墨分不清自己脸上是汗还是雨,精神力一直关注着严大智那边的情况,确认严大智带着人跑到了山脚,仅凭一股意念强行压制的印结突然溃散,黑色怨气冲天而起,染黑天幕,地面轰隆巨响,整个王家大队开始龟裂。

    裂缝急速扩大,碎裂,跌落,缝隙成为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深渊。

    深渊又快速合并,成为一个不断扩大的深谷,两座山之间的王家大队彻底消失,古墓也随同一起,消失在深渊里。

    只留下一道存在两山之间,深不见底的山谷深渊。

    严大智众人吓得半晌没回神,裂谷碎裂到脚边时,才回神拼命往山上狂奔。

    这一幕实在震撼,每人都看得汗毛直立,后怕不已。

    严大智突然回神,脸色惊得煞白,急呼一声,“小谨家的?”扭身回转,就要往深渊扑。

    师墨一把将严大智拽住,“堂叔,我没事,咱们快走,注意脚下。”

    严大智几乎跳到嗓子眼的心,落回实处,“好好好,没事就好,走,快走。”严大智手脚有些发软,被师墨扶着,一步步往山上爬。

    大雨还在继续,天幕黑得诡异。

    黑夜里,众人站在山腰,清楚的看到比黑夜还黑的深渊,像是一只凶残的野兽,吞噬着王家大队。

    王家大队里,那些不愿意听信王柏树劝说的人,随着房屋,田地,树木,一同消失,惨叫声都没能传出。

    活着的人在黑夜里哭喊着寻找家人,得到回应的,相互抱头痛哭,没有回应的,只能独自哀伤。

    看着消失的家,众人忍不住悲恸,挣了大半辈子,最后竟是一无所有。

    王柏树坐在地上,看着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颓然无神,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他的家人,都还在身边,这应该是他最大的安慰了。

    严大智拍拍王柏树的肩,这时候任何话语,都很苍白无力,活着就是希望吧。

    谭振国带着人来时,只看到毁天灭地般恐怖的画面,惊得久久不能回神。

    师墨叹息一声,王家大队这几年确实遭受了不少磨难,如今终于雨过天晴,因果终了。

    地面停止震动的瞬间,大雨骤停,天幕亮开,如果不是眼前的深渊,众人会觉得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这会不过下午六点,落日余晖挥洒大地,生机悄然萌发。

    圆月借着余日光辉,慢慢爬上天幕,明天一定是个艳阳天。

    师墨看严大智帮着谭振国处理后续事宜,跟严大智说了一声,独自离开。

    回去的路上,将零碎飘散在各处的怨气清除。积攒千年的怨气为了了结因果,和天地浩气同归于尽,如果不是师墨插手,王家大队,怕是鸡犬不留。

    如今的结局,算得上是皆大欢喜了吧。

    走到山岭处,意外看到了李二妞,师墨挑了挑眉,“你怎么在这?”

    原本还想躲过所有人离开的李二妞,冷不丁被师墨发现,吓得浑身一颤,白着脸,惊恐的看着师墨。

    师墨用精神力仔细扫视着李二妞,她出现在这里,过于突兀,不得不让人多想。

    扫视结果没发现异常,师墨压下疑惑,收回精神力。

    作为女人,师墨对李二妞或许会同情。

    但作为旁观者,李二妞转嫁自己的不幸,剥削妹妹,用弟弟算计他人,师墨不喜。

    而且,她总觉得李二妞身上,有一道很诡异的气息,无意识时,偶尔会感应到,认真去查时,又消失无踪,一度让师墨觉得是错觉。

    师墨收回视线,不指望李二妞回答,大步离开。

    李二妞看着师墨的背影,惊恐逐渐变得诡异,垂着眼眸看掌心,上面有一团黑雾,不痛不痒,不像是长在手上,像是悬浮在掌心。

    黑雾时不时变幻成一张张恐怖的骷髅脸,带着浸人的寒意,让人胆颤。

    李二妞只一眼,就脸色惨白移开视线,继续游走在山林里,收集那些躲藏起来的零散怨气。

    这些,师墨并没发现。

    回到家,崽子们已经回来了,所有人都集聚在堂屋,被刚刚异常凶猛的雨水和漆黑的天幕吓得不轻。

    看师墨平安回来,众人才重重的舒口气。

    “小墨,刚刚到底怎么回事?王家大队怎么样了?”任丹华问。

    师墨安慰几句,再简单的说了王家大队的情况,众人听得唏嘘不已。

    “这么说,王家大队,没了?”崽子们惊呼。

    师墨点头,任丹华忍不住叹息感慨,“王家大队的日子刚刚好点,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

    “因果循坏,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师墨眸光幽深,这事,说不上谁对谁错,不过是弱肉强食,成王败寇,历史必然进程而已。

    师义锋一行人被师墨的话弄得一头雾水,疑惑的看着她。

    师墨淡声道,“那座古墓是千年前的亡国公主墓,公主招了一个小国王子做驸马。驸马狼子野心,一边骗取公主信任,一边夺取公主国家,最后自然成事了,登基称皇,斩杀了所有皇室之人。这便罢了,也不知道他从何处得了夺运的法子,将公主家人的尸体尽数用锁魂钉镇压,再辅以阵法,夺取气运,为己所用,企图创造千秋万世,国运不衰。”

    “被镇魂钉镇压过的死尸,灵魂无法投胎,需时时忍受炼狱之苦。亡国公主也是被镇压之一,不过她身份不同,被单独镇压,位置就是王家大队的古墓。并且还被派专人看守,永无出头之日。所派之人,必须是夺国王子的直系血脉亲人。王家大队的人,便是看守亡国公主之人的后代子孙。”

    “亡国公主因夺国之恨,杀亲之仇,镇魂之怒,集结怨气,日积月累,凝结成型。后因古墓阵法被破坏,怨气破土而出,找上王子后人,报国仇家恨。所以这些年,王家大队灾运不断。”

    这些是师墨镇压怨气时,从怨气里看到的画面。

    即便千年过去,有些仇怨,有些因果,该还的,始终要还。

455王家大队人的归属

    师义锋众人听得目瞪口呆,感觉师墨说了一场天书。

    严香颤声呢喃,“不是说,鬼神都是封建残余,是骗人的吗?那怨气是什么?”

    “这世上,真的有鬼吗?”严苗也白了脸,紧紧抱住严香的手臂,姐妹俩浑身打颤,总觉得后勃颈发凉。

    别说小姑娘,就是自诩是男子汉的柱子几个大男孩也有些胆寒,这世上真有鬼?什么是阵法?夺气运是什么意思?镇魂钉是用钉子钉死人?

    崽崽们越想越觉得渗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王裕西微微歪了脑袋,他好像知道这些,很久以前就知道,可他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会知道。

    师义锋不知道世上是不是真有鬼,但他知道有鬼这话不能乱说,“小墨,这些话今天说了就了了,以后别再提,还有你们,都把今天的话烂到肚子里,一个字都不许往外说,你们爸妈爷奶都不行,明白吗?”

    师义锋一板脸,崽子们就下意识的挺直背脊,“知道了。”

    师墨看着崽子们笑笑,“这世上很多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你们也不用太较真,我跟你们说这些,只是想让你们多些见识,以后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一直纠结这事。王家大队的事,只当做是一场天灾就行。”

    “我们明白了。”崽子们很懂事,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师墨严大智提醒,他们也能明白其中的重要性,不敢随意说出去。

    任丹华虽然留过学,但她是土生土长的本国人,心底对神鬼之事,天生存有敬畏,不论它是否真的存在。

    只是怨气什么的,鬼神报仇什么的,不适合拿出来讨论。

    转开话题,担忧的问,“那以后王家大队那些人怎么办?”

    师墨摇摇头,“暂时不知道,王家大队活着的人不多,村子没了,肯定会被安排到其他地方,具体的上面会根据情况安排吧。”

    任丹华想也是,只是好好的一个村子,说没就没了,无端让人心底发凉。

    接下来的几天,严大智都在帮着王家大队忙活。

    考古队的考古人员、护卫队、工程队的人,死伤失踪加起来近百。

    伤患全都送去县城医院治疗,死了的,天气热,放不住,会原地火化,送骨灰回去,那些被压在古墓里,没能出来,消失在深渊里的人,都被算作了失踪人员。

    其他大队包括王家大队到古墓帮忙的人员,一共有五十多,死伤失踪加起来三十多人,剩下的十多人,事发时都没在古墓,幸运逃过一劫。

    其中王建军的女婿,不幸却又幸运。

    邵元一直帮考古队干活,很得考古队的喜欢,出事的时候就在墓穴里帮忙。

    古墓第一波坍塌时,他不幸被砸伤。

    但也因此因祸得福,被及时救出古墓,逃过被埋的厄运。

    伤也不重,只是断了腿,多躺躺就好。

    古墓完全坍塌后,王建军随着严大智一起过来救援,第一时间就将暂时没人顾及到的邵元带到了安全地方,所以后面的危机,和他无关。

    因此,他不幸却又幸运。

    而王建军,等他安顿好女婿再回身时,王家大队顷刻间就落入了深渊。

    他眼睁睁看着爹娘和两个闺女,因为不听王柏树的劝说离开王家大队,而落入深渊。

    亲眼看着自家屋子消失,四个亲人惊恐的神情一闪而逝,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

    难过是有的吧,即便再寒心,总归是自己的亲人,至亲骨血。

    可要说多难过,好似被伤得太狠了,难过的情绪没有多强烈。只是感叹要多一些,好好的一个家,好好的家人,就这么分崩离析了。

    事情已经成定局,想再多也无用,王建军很快调节好心情,带着邵元了去县城。

    王家大队,经过几次天灾人祸,人数骤减。再经此一难,只剩下寥寥三四十人。

    其中包括和王柏树一起参与救援的二十多个青壮年,和愿意听信王柏树的话,提前跑上山的老弱妇孺。

    谭振国带人清点完人数,安排好后续,查探了一番古墓坍塌,和王家大队成深渊的原委,确认没有人为因素,确系自然灾害后,便带着人离开。

    同时送走了考古团队所有人,古墓成了深渊,不可能再考,虽然遗憾,可也没办法。

    王家大队剩下这些人的归属,不归谭振国管,由公社接手。

    王家大队消失,王家大队的人只能安排到其他地方。

    到城里是不可能的,如今城里人口泛滥,大量往乡下安排,支援农村建设,不会反道行事。况且城市户口难得,不会随便给一群没有贡献的乡下人。

    更不能安排到其他省市,禺山县,长青公社又不是安排不下,说出去让人觉得整个长青公社竟然容不下几个苦难群众,会被人戳穿脊梁骨。

    所以,只能安插进周围村落。

    但每个大队的土地就那么多,都是靠土地吃饭的人,多一个人分,分到人头上的就会少,谁也不愿意接纳这些人。

    严大智倒是有心帮忙,可他即便是大队长,也不能随便应下,到时候惹来社员众怒,他也吃不消,所以这事只能公事公办,不动声色的适时帮忖一把。

    协调人员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关系到温饱存活,一家老小的吃喝,不能大意。

    一连几天,公社都派人到各个大队协调,之后决定将王家大队的人分散安排到各个大队去。

    王家大队的人虽然心里不愿意,他如今是包袱,被所有人嫌弃,能有个去处就算谢天谢地了,没有资格提意见。

    王柏树看着自己这些人,像球似得,被人踢来踢去,就觉得心酸无比,临老了,竟是连个归属都没有。

    他想着,这辈子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为什么就落得这样的下场呢。

    这样的想法,王家大队所有人都有,不少人都忍不住偷偷抹泪。

    严大智看着老友佝偻的身影,无奈叹息。世事无常,人这一辈子真的说不准。

    分散安排的提议全体通过,至于谁到什么地方,各个大队又开始一轮争夺,大家都不想要只能养着吃白饭的老弱病残,想要青壮年。

    严大智无所谓,任他们挑那些壮年多的人家,剩下包括王柏树在内的十个老弱,他带着回严家大队。

    王柏树家还有两个儿子是壮年,王柏树没了媳妇,大儿媳病歪歪的,在之前的兽乱里伤得不轻,二儿媳刚娶回家没多久,还怀着孩子,有一个孙女,一个孙儿,不过六七岁的年纪。一大家子只有两个劳动力,所以被人嫌弃剩下了。

    还有三个王家大队的孤寡老人,没有青壮年家人,完全做不了活,是真的只能养着的老弱。

    十人只有两个劳动力,严家大队的人或许会不乐意,但也不是很难接受,严大智坚信自己这点威严脸面还是有的。

    人员分配好,各个大队各自带着人离开,往后的生活会如何,王家大队的人不知道,只盼着,苦难快点结束。

    严大智揽着王柏树的肩,“老王啊,往后咱哥俩串门可就方便多了。”

    王柏树扯了个艰难的笑,“是啊,方便多了。”他们一家子去严家大队落脚,让王柏树松了口气,这也算是件高兴的事了。

    王家大队消失的事,前前后后折腾了近一个月,终于落下帷幕。

    王家大队的十人,在严家大队安家落户,重新开始。

    时值阴历五月,天已经完全热了起来,两个多月时间,大大小小,下了十多场雨,地里的庄稼被涝死大半,长得稀稀拉拉。

    饶是严大智冒着风雨带人补种补苗,也没能挽救回来多少。

    师墨的灵泉水稀释得很彻底,做不到在天灾里保全粮食不受灾害,只能辅助粮食生长,增强它们的抵抗力,尽量让活着的庄稼一直活下去,不至于到最后颗粒无收。

    严大智每天都去地里转悠,这收成,怕是又得勒紧裤腰带了,这才过几天好日子啊。

    愁的不仅仅是严大智,整个禺山县甚至倡廉市的人都愁。他们比严大智更愁,没有师墨的灵泉水相助,几乎到了颗粒无收的程度,许多人现在就开始屯粮了,每天游走在黑市。

    贾票已经写了好几封信来提醒师墨,一定要提前多囤一些吃食,今年的收成已经成定局,到时候能大赚一笔。

    师墨倒是没有发灾难财的想法,只是想着缺吃少喝的人肯定会增多,藏兽山里的吃食,能解燃眉之急。

    有了计划,师墨上山勤快了起来,每天送走崽子们,就和王裕西上山,有时候师义锋也会跟着去。

    山里的动植物并没有因为雨水多,受到太大的影响,只是毒蛇猛兽更强悍了一些,今年秋猎,怕是又不会有太多收获。

    “吃这个,”今天只有师墨和王裕西上山,两人直接往深山跑,这里还是第一次来,长了不少新鲜东西。

    王裕西塞了一颗野草莓到师墨嘴里,跟讨夸赞的狗子似得,用湿漉漉的眼睛,满含希冀的看着师墨。“好吃吗?”

    师墨勾唇笑笑,“嗯,不错,很甜,多吗?多的话都摘回去,给弟弟妹妹们吃,吃不完的我给你们做草莓酱,做点心也好,泡水喝也好,都不错。再挖几棵植株,种空间里。”

    “好,有一大片都是,”少年得了肯定,双眼亮晶晶的,欢欢喜喜的去摘草莓。

    清清冷冷的少年,也只有在师墨面前,才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拎着篮子摘草莓,边摘边吃,装满一篮子就往空间送,本来是件无聊的小事,少年做起来,像是得了个有趣的玩具般开心。

    师墨看他一个人玩得挺好,便不理他,将一大片野苹果摘了。

456水果林,严谨回

    藏兽山她撒过灵泉水,所有动植物都增强了体质,好些植物还有所变异,就如野草莓野苹果,比精心种植的还要个大味甜。

    这一大片野苹果林足有三四十亩,结的果个个一斤多,又红又脆,又香又甜,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会在这个时候成熟,但绝对的高产种类,亩产达万斤往上,几十亩地,能摘几十万斤苹果。

    也没有被鸟雀祸害多少,看起来十分喜人。

    师墨直接挥手往空间收,这感觉有些爽。摘完果子又挖了几棵树,才算完。

    收了苹果,王裕西草莓也摘得差不多了,两人继续往里走,又找到一片黄桃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师墨的灵泉水对植物类效用更大的缘故,黄桃林也有些微变异,成熟时间提前了不少,个头和味道都有所提升,看起来水灵灵的诱人。

    黄桃林不大,只有几亩,果子师墨不准备卖,留着给崽崽们做黄桃罐头吃。

    同样挖了几棵树移栽到空间,以后想吃随时有。

    出了黄桃林,陆陆续续又找到好几种变异野果,看来这一片以果树为主,倒是可以记下来,以后外面缺水果了就过来摘。

    中午,两人没回去,师墨拿出烧烤架,给王裕西烤了几只斑鸠和一些蔬菜,就着摘来的水果,少年吃得很高兴。

    下午换了一个方向走,这个方向是大片大片的针叶林,各种菌类特别多,十分繁茂,其中不乏珍惜菌类。

    今年雨水多,长得成群结队的,长时间没有摘,坏了不少。

    师墨分门别类的收进空间,晚上可以做蘑菇汤,鲜美可口,崽子们和老人都喜欢。

    每个种类,师墨都弄了些菌种进空间,单独开辟出一块地来种植。

    下午四点左右,两人开始往回走,到山脚时,师墨突然激动起来。

    严谨回来了。

    顾不得跟王裕西说什么,撒丫子往家跑。

    王裕西愣了愣,瞬间明白,能让师墨这么激动的只有一个人。

    不知怎么的,自己开始紧张起来,揪着衣襟,迟疑着不敢往家走。

    石头小院,严谨察觉到师墨回来了,起身等在院门口。

    看到飞奔过来的小女人,张开手臂迎上去,搂进怀里,背着师义锋老两口,偷偷的亲了好几下,凑在师墨耳边说话,“墨墨,我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师墨埋在严谨怀里,点头,小脸羞得通红,“想。”

    严谨愉悦的笑了起来,笑得胸口一震一震的,师墨有些羞恼,在严谨腰间掐了一把。

    严谨赶紧握住小手,小声求饶。

    两人的小动作自以为藏得好,结果跟出来的老两口一点不落的全看眼里了,老脸都羞红了。

    任丹华忍不住笑骂了一声师墨没个姑娘样,她倒是不舍的骂才回来的女婿,一年多不见,她也想啊。

    师义锋倒是呵呵笑得满意,“年轻就是好啊,小阳阳,你说是不是啊?那是姑父,可得记住了,以后跟着姑父学,知道吗?”

    小家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严谨瞧,好奇极了。“啊啊”两声配合爷爷说话。

    任丹华拍了师义锋一巴掌,瞪着他,“没正行的老不羞,把我孙子教坏了,老娘扒了你的皮。”

    师义锋被抽得倒吸一口凉气,抱着小孙子赶紧躲,“你这老婆子,咋是非不分呢,我让小阳阳学他姑父报效祖国,怎么就教坏了?”

    任丹华老脸蓦的羞得通红,老东西真是这个意思?

    骗鬼的吧,“呸,老娘还不知道你,滚滚滚,抱着阳阳进去,别看了。”

    师义锋啧啧两声,偷偷跟小孙子嘀咕唯小人与女子难养。

    小家伙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就咯咯直乐,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师墨被小侄子的笑声惊回神,想起爸妈还在,赶紧从严谨怀里出来。

    见男人笑得得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突然回神,想起自己忘了一个人,赶紧用精神力找。

    结果小少年正在转角处踌躇不前,伸长脖子偷偷往这里瞧,那模样有些蠢萌。

    师墨忍不住好笑,至于吗?

    拉过严谨的手,神秘一笑,“我给你介绍个人。”

    严谨挑挑眉,笑道,“好啊,墨墨要给我介绍谁?”

    师墨朝身后喊了两声,“裕西,快过来,不是早就想见见安安康康爸爸了吗,快点过来啊。”

    严谨用眼神询问,这人是谁。

    师墨笑,“你感觉感觉,会不会发现什么不同。”

    严谨有些好奇,盯着转角处,看一个皮肤白得过分的少年,怯生生的偷偷看了他一眼,然后揪着衣襟,红着脸,一步步往这里挪,边挪边偷看他。

    严谨心下微惊,他从这个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亲近,疼惜,和喜爱,是对安安康康的那种喜爱。

    不可思议的看向师墨,师墨耸耸鼻子,“有吧?我也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裕西真的是个很让人疼惜的小孩。”

    确实让人疼惜,严谨看他小心翼翼看自己,一步步忐忑靠近的样子,就忍不住心疼。

    微微伸出手招呼少年,“过来。”

    少年一喜,欢快的跑了过来,站在严谨身边,仰起俊秀的小脸,眼巴巴瞅着严谨。

    严谨伸手揽过少年,淡薄的身体,让他更加心疼。

    个子倒是高,都快赶上自己了。

    拍了拍少年的背,松开手,“你叫裕西?多大了?”

    王裕西激动得眼睛里都蕴满了水汽,闪闪发光,“我叫王裕西,本名叫姒巳新罗裕西,今年十九岁。”

    “不错,以后多吃点,太瘦了,”严谨在少年脑袋上揉了揉,“走,咱们先进去。”

    “好。”王裕西欢欢喜喜跟在严谨身边,小心翼翼的扯着严谨的衣袖,和小幼崽见了爹似得,就差摇着尾巴打转。

    师墨不禁有些酸,这家伙和安安康康一个德行,爹不在家,满眼都是她这个妈,爹一回来,妈是谁都忘了。

    严谨看媳妇没跟上来,回头就瞧见她撅着嘴捻酸的样,不由得好笑,回身牵过小手往屋里带。

    师墨瘪瘪嘴,乖顺的跟着。

    王裕西一点没察觉师墨的怨念,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严谨身边,用湿漉漉的眼睛追随严谨的身影,严谨跟他说句话,他能高兴得笑成傻子,就连师墨都没这待遇。

    别说师墨酸,师义锋任丹华都看得啧啧称奇。

    原本还担心严谨会多想,现在……他们自己不得不多想了。

    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缘分?

    晚上崽子们回来,更是上演了一出眼里心里,满满的只有你的画面。

    几个崽子,全成了严谨的跟屁虫。张口闭口的姑父,堂叔,爸爸,眼里没别人。

    师墨狠狠的磨着后牙槽,决定今晚让严谨跟崽子们睡,去亲热个够。

    任丹华看师墨做饭都撅着嘴,不由得哭笑不得的拍了她一巴掌,“多大个人了,还跟小谨吃味,孩子们这么长时间没见他,想亲近亲近也是应该的,要是哪天小谨回来,孩子们把他当陌生人,你才该着急。”

    师墨耸耸鼻子,“我才不是吃味,我是心寒,一群小东西,都是白眼狼,妈,你瞧见了没,小没良心的从回来到现在,可像之前那样围在我身边,婶婶长,姑姑短,张嘴闭嘴喊妈妈的,有没有?没有吧?”

    任丹华简直要被自家闺女笑死,没好气的戳了她脑袋一下,“还不是吃味呢,听听,酸得我牙都倒了。小孩子就爱新鲜,多大点事。行了行了,别在这杵着,和小谨去请亲家和你汪伯伯一家过来吃饭,崽子们全留家里给我帮忙。”

    师墨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我不去,让你女婿自己去,他又不是不认识路。要不就让他带着那群小没良心的去,瞧那股亲热劲,我可不做坏人,去拆散他们。”

    任丹华忍不住又拍了师墨一巴掌,“越说越没边了,赶紧的,”一把拽着师墨出灶房,冲屋子里的严谨喊,“小谨,和小墨去请你堂叔一家和汪伯伯一家来吃饭,孩子们都过来给我帮忙,裕西也来。”

    严谨被崽子们缠得早就一个头两个大了,闻言赶紧跑出去,拽着媳妇就走。

    崽子们想跟都没机会,被任丹华赶去了灶房。

    铁憨憨小阳阳,路都不会走,也跟在哥哥姐姐们身后闹腾。

    师义锋喝着茶,看闹腾的崽崽们,笑得老脸开花,这才是日子啊。

    路上没人,严谨搂着媳妇,狠狠的亲了两口,幽怨的靠在师墨脖子根,“墨墨,你都不心疼我,我被崽子们围攻,躲得远远的,看我笑话。”

    师墨都气笑了,没好气的推着男人的大脑袋,“我看你享受得很,还怪上我了,你瞧瞧,你一回来,那一个个的小白眼狼,谁眼里还有我?你这是恶人先告状是吧?”大脑袋推不动,师墨气闷的在俊脸上不轻不重的揪了两下。

    严谨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媳妇真可爱。

    捧着小脸,在小嘴上,叭叭的亲了好几口,亲得师墨脾气都没了。

    “乖,他们对我的亲热,是建立在有你的基础上,没有你这样的好妈妈,好姑姑,好婶婶,他们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所以啊,对他们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对我来说,你是我的命,咱不生气啊,气坏了我得多心疼啊。”

    师墨被逗得嘴都撅不起来了,嗔怪的瞪了眼严谨,“就你能说,赶紧的,待会堂叔他们自己做饭了。”

    “得嘞。”严谨笑着牵紧师墨的手往严大智家去。

    师墨拽了几下,拽不出来,只能由着他了,好在这会路上没什么,要不然两人得被人吐口水。

457小两口闹矛盾

    对于严谨的回归,大家伙自然是欢喜。

    严利河跟个傻弟弟似得,咧嘴凑在严谨身边,师墨看得眼睛疼,自家男人这该死的魅力,她身为女人都嫉妒。

    严谨拍了拍严利河的肩,“结婚了,是个男人了,等几个月又要当爸爸了,可得成熟起来,担起养家的重任,不能再跟以前似得,毛毛躁躁,做事不动脑子。”

    严利河乖巧得很,“我知道堂哥,吃过教训了,不会再傻乎乎的犯同样的错。”

    “你知道就好,你结婚我没赶回来,给你带了些礼物,待会回去的时候,记得拿上。”

    严利河把严谨当成比自己亲哥还亲的哥哥,不会跟他客气,欢喜的点头应下,“谢谢堂哥。”

    “傻小子。”严谨笑着揉揉严利河的脑袋。

    严大智看兄弟俩这么亲热,老怀欣慰,“小谨,这次休多久的假?”

    严谨笑道,“没有突发任务的话,可以在家休两个月。”

    严大智乐呵呵的笑,“那可不错,这都离家一年了,趁休假,好好陪陪孩子和小墨,也多孝顺孝顺你岳父岳母,他们为了照顾你这个小家,操了不少的心。”

    师义锋连连摆手,“我们哪操什么心,每天吃好喝好,孩子听话,日子过得不知道多舒心。这些啊,还得全靠像小谨这样无私奉献的人,在外面打拼,护住我们的大家,要不然哪能有小家。”

    严大智拍着桌子附和,“是这个理,亲家也是舍小家护大家的功臣啊,来来来,走一个,汪亲家一起,一起。”

    汪鲁士也是个爱酒的,端起酒杯就和俩老爷子碰起了杯。

    三亲家说着说着就喝上了,严谨完全插不进嘴。

    三亲家母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也没多劝,就让他们喝,师墨酿的酒不醉人,还有助于身体健康,多喝点也没事。

    严谨几兄弟也喝上了,严利山几兄弟从小就在严家大队,从未出过禺山县,对外面的世界很向往,他们很喜欢听严谨说外面的世界。

    在亲近的人面前,严谨态度不冷,大家喜欢听,他就挑些能说的跟他们说,几人听得津津有味,就连汪家的男人们,也听起了兴致,凑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上了。

    女人们就凑在一起说家长里短,说衣服鞋子。

    孩子们早早的下桌了,跑屋子里去闹腾,严谨给他们带回来不少礼物,小家伙们欢喜得很。

    一顿饭吃到晚上十点,才各自回家休息。

    严谨花了不少功夫,才将缠着他的崽子们全都打发掉,迅速钻进师墨的屋子,锁上门,免得崽子们突袭。

    师墨没有睡觉,在打坐修炼,听到响动睁眼,看严谨一副贼兮兮的样子,哼了哼,“回来干嘛?”

    严谨笑,三两下扒掉衣服,朝师墨扑过去。

    师墨惊得反应都来不及,就被严谨吃干抹净。

    “墨墨,咱们再生两个孩子可好?”

    师墨累得抬手的力气都没了,闻言顿了顿运转灵力的动作,这事还记得呢?她以为男人整天忙得说话的工夫都没有,该是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才是。

    “生两个?”

    严谨努力耕耘,笑道,“就一胎,有几个算几个。”

    师墨没好气的在他腰上拧一把,“你当我是猪呢,一胎还能有几个。”

    严谨笑着亲上去,亲得师墨腾不出工夫开口说话。

    也不再运转灵力阻拦受孕,男人想要孩子,她就生。

    翌日,师墨日上三竿才醒,院子里静悄悄的,连小侄子的啊啊喊都没有。

    撑着酸软的腰起身,龇龇牙,这就是男人和女人天生的差异,饶是她神魂再强,也赢不了严谨,啧,真是气闷。

    穿戴好,在院子里洗漱,严谨一身湿漉漉的从外面回来。

    “做什么去了?”

    严谨笑着过来,在师墨嘴角亲了一口,“水潭里的鱼死了好几条,我刚好路过,看到堂叔在捞,就跳下去帮忙。腰还难受吗?你去坐着,我去端饭,再端些热水给你敷一敷。”

    师墨顺势坐到了一旁,“端饭就行,不用热敷,我待会用灵力敷一敷就好,爸妈他们呢?”

    “爸妈怕小侄子吵着你,带出去散步了,裕西回县城,说要买什么东西。”

    师墨脸色囧了囧,两老肯定知道她为什么晚起,故意躲出去的,瞪了眼严谨。

    严谨笑着进灶房,端了任丹华特意给师墨炖的蛋羹,肉粥和小包子。

    “墨墨先简单吃一些,妈说你要补一补,炖了鸡汤,在锅里,中午就能吃。”

    师墨狐疑的看着严谨,“妈为什么给我补,是不是你口无遮拦,说了不该说的?”

    严谨凑过去讨好笑,“我说的都是该说的,爸妈听说我们准备再要个孩子,很是高兴。”

    师墨鼓了鼓脸,臭男人这么积极的往外说,肯定是怕她反悔,所以先斩后奏拉同盟,让她找不到反悔的机会,这是不相信谁呢?

    严谨笑嘻嘻的凑过去,“墨墨别生气,你要是不想生,咱就不生,我去跟爸妈说好不好?”

    师墨气不顺的塞了个包子到男人嘴里,瞪着他,“我什么时候说不想生了,我什么时候生气了,就你话多,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

    严谨被噎得翻了翻白眼,知道媳妇是真气了,赶紧三两口吞了包子,蹲在师墨跟前,搂着她的腰讨好求饶,“墨墨,我错了,以后再不耍小心思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师墨哼了两声,扭头不看男人,“你根本就不信我。”

    严谨捧过媳妇的小脸,“我信,真信的,就是不太信自己,容易患得患失。”

    师墨微微拧眉,“我做什么了,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我没说过不乐意生孩子的话吧?之前不是你说不想我生吗?”

    严谨有些囧,还有些自责,捧着师墨的脸亲了亲,“之前不想你生,是担心你的身体,我错了墨墨,对不起,我就是害怕,有时候你明明就在我身边,我却总感觉你离我很远,好似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我想追上你,想护着你,但好像总会差一点,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师墨不得不自省,自己是不是太强势独立,才让男人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所以患得患失?

    可她行事比异世时柔和许多,甚至有些软绵,不至于让男人自卑吧?

    想不明白,只能以后多注意些男人的情绪。

    拧了拧男人的俊脸,“后来我身体好了,怎么也不说?”

    严谨略带幽怨的瞅着师墨,“你一直没提,家里又有这么多孩子,我想着顺其自然有了就行,不用特意提,后来我发现有没有孩子,得媳妇你同意才行。一直没有,就是媳妇一直没同意,我以为你不想生,所以就不敢起这个话头。”

    “去年你主动提及,我才顺着说出自己想法,可昨晚看你好像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似乎对生孩子不怎么乐意,所以我才……墨墨,我真的错了,我说的是真心话,要是你不愿意,咱就不生了,有安安康康我很知足。”

    师墨没好气翻个白眼,“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跟头蛮牛似得,我话都没说,你就知道我不高兴了,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一早就说过,你想要孩子我就生,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事,结果呢,你想什么从来不说,就让我猜,我怎么猜,你一年到头不在家,我和谁猜去?”说到后面,师墨是真委屈上了,红着眼,饭也不想吃了。

    她家安安好的不学,就学到亲爹这闷葫芦性子,气人。

    严谨心底一慌,搂着师墨安抚,“墨墨,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只要我说,你就愿意给我生孩子,可那是为我生,不是你自己想生,我不想你受委屈才不敢随便说,我保证,以后有什么想法,一定说出来,不让你猜好不好,乖,别生气了。”

    师墨锤了严谨两下,“你现在就让我受委屈了,我现在就委屈了,我很委屈。”

    “是是是,我的错,墨墨尽管打,我不疼,”严谨揽着师墨,任她发泄。

    他知道师墨心里的委屈,不仅仅是他今天做错了事,还有他一走一年多,让她独自承担一切。

    师墨打了两下就下不去手了,男人身上肌肉结实归结实,可她打着全是骨头,比以前瘦多了,忍不住心疼。

    靠在严谨怀里,闷声道,“以后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出来,我不愿意的话会直接拒绝,不会为了你委屈自己的,别傻乎乎的再惹我生气了。”

    严谨搂着媳妇笑,“好。”

    小两口闹了一场,又很快和好,任丹华师义锋回来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高高兴兴的给师墨补身体,不让她干重活,也不让她抱调皮捣蛋的小孙子,免得万一怀上了,被小家伙伤到。

    师墨有些无奈,她真没这么脆弱。

    但老人不听,她只能被迫享受。

    以后想要一个人上山是不可能了,重活累活也轮不上她了,她只能安安静静的做个小废物。

    师墨怨念横生,瞪着严谨。

    严谨咧嘴讨好的笑。

    下午,严谨难得在家,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下地去了。

    要说他们家没分村子里的粮食,可以不用理会这些。

    但谁让严大智是大队长,严谨不想让严大智季慧芳难做,在家的时候,就尽量下地做活,反正又不累,吃点亏不要紧。

    也免得媳妇孩子在家,总被人拿闲言碎语说道。

458清理海岛,去市里

    “嘿,小谨回来了?”严建林刚帮着拉了一车土肥过来,远远瞧见严谨,立马从拖拉机上跳下来,欢喜的迎上去。

    严谨起身,刚好看到严建林意气风发的模样,扬唇笑道,“建林哥,不错啊。”

    严建林不好意思的摆摆手,“我这算什么,你媳妇才厉害呢,我们都算得上是你媳妇的徒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晚上到哥家里喝酒,让你嫂子多炒两个好菜,把弟妹和叔婶孩子都叫上,热闹热闹。”

    “我昨天下午到的家,家里事情还多,吃饭就算了,等忙完了,咱哥俩再好好喝一杯。”

    严建林敲了严谨胸口一拳,“你这才回来,有啥可忙的,吃顿饭的工夫都没有啊?”

    严谨笑着揉胸口,“我得好好陪陪媳妇,带回来的东西也得收整收整,孩子们也闹腾粘人。”

    严建林一脸坏笑,“陪媳妇才是主要吧?董董懂,哥哥懂,行吧,你先好好陪弟妹,等忙完这阵,可一定得到哥家里吃饭,你家人都去,早就该请了,你这一直不在家,我又不好单请弟妹。弟妹教会我开车,可是大恩,要不然我也不能有今天。”

    严谨哭笑不得,懂什么了?“这才多大点事啊,我们家每年都劳烦嫂子帮忙做酱菜都没好好谢谢你和嫂子呢。”

    严建林揉着眉,“可别说酱菜了,哪年做酱菜不是在你家又吃又拿,拖家带口去吃饱回家的,我们都不好意思了。今天咱可说好了,今年做酱菜别拿了,要不然我就不让孩子他妈去了。”

    严谨笑着说好,到时候给不给的,再说。

    严建林满意的拍拍严谨的肩,“那咱就说好了,过几天到家吃饭,大家伙都来。”

    “行,到时候我们一定去。”严谨干脆的应下。

    “严建林,赶紧的干活了。”

    “诶,来了来了,”旁边有人喊,严建林应了声,着急叮嘱严谨几句跑走了。

    严谨笑笑,拎着桶继续挑粪肥。

    晚上,师墨做了一大桌好吃的给严谨补身体。

    崽子们一回家,仍旧围在严谨身边亲热,赶都赶不走。

    吃过饭,严谨带着他们学习锻炼,把这群小祖宗伺候好了,才能去亲热媳妇。

    过程是真的痛并快乐,回到屋子里,就从师墨身上找安慰,用他的话说是要努力耕耘,早日开花结果。

    师墨翻着白眼,倒也没推开男人,瞧他猴急的模样,该是素得慌了。

    至于结果的借口,她也就听听,昨天晚上就结上果了,真不用他再耕耘。

    不过今晚,她没太纵着男人,两次过后就喊停。

    严谨意犹未尽,却不敢太疯,上午才惹媳妇生气,晚上可不能再惹祸。

    狗腿的给师墨用温水擦洗一遍,然后搂着香香软软的媳妇,靠在炕上说话。

    师墨在严谨怀里蹭蹭,摸着男人精瘦的腰身,还是忍不住心疼,“出去没遇着麻烦吧?接二连三的执行任务,歇口气的工夫都没有,都快瘦脱相了,空间里那么多吃食,怎么不多吃点?”

    严谨笑着亲亲媳妇,捉住作乱的小手,“吃了,看着瘦,但我身体好着呢,媳妇不是感受最深吗。”

    师墨浑身一僵,气得想拧男人的腰。

    严谨笑得胸口震荡,赶紧讨好求饶,“好墨墨,我错了。咱们说正事,去年一直忙,回来那段时间也没得空,宫殿和收集到的各种东西都没来得及给你,媳妇,你赶紧都拿过去,我岛上都堆不下了,这一年多,我又收到不少东西,外国的水果苗,水果,粮食什么的也收了不少,但我都没吃过,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看着试一试,不好吃扔了就是。还有不少活禽,繁衍得实在太快,杀了又不好放,都快泛滥了。”

    严谨的空间不保鲜,死物存放不了太久,只能一直养着。

    空间似乎还有些特殊能力,里面的生长周期要比外面短,家禽长成,只需要一两个月。

    师墨意识进到严谨空间,看着跟狗窝似得海岛,惊得半天没回神。

    以前的海岛还有几分神秘感,现在的海岛就是大型家禽家畜养殖场,要不是上面的树木多,面积大,新陈代谢快,怕是得被牲禽的屎尿堆成山。

    “你对它做了什么?”

    严谨不好意思笑笑,“一直忙,就让它自由发展,没想到一不小心就成这样了。”

    师墨哭笑不得,将上面养的各种牲禽宰杀大半,放到自己空间。“你先睡,我给你整理整理。”

    “不用,我改天抽时间弄就是,你把那些珠宝首饰钱票和黄金宫殿搬走,能空出一大片地,够它们活动了,到时候慢慢弄就是。”

    “让你睡就睡,眼窝子都能养鱼了,还不知道爱惜自己。我修炼不用睡觉,别跟我犟。我今晚清理一些出来,明天去一趟市里,给贾票送去,你这里有不少新鲜东西,今年雨水多,收成不好,正愁吃用呢。等收拾出来,再开片地种粮食。”

    严谨被师墨瞪得心虚气短,“行吧,墨墨也别弄太晚,咱们一天清理一些,弄不了多长时间的。”

    师墨点头应好,督促严谨睡觉。

    等严谨睡沉了,她仔细巡视了一圈海岛。

    上面多了很多新物种,出任务期间,严谨没少往里捣腾。

    就是过于繁乱,乱七八糟的,看起来惨不忍睹。

    师墨叹口气,撸起袖子开始干。清理了大部分成年牲禽,收进自己空间,只留下繁衍用的,海岛一瞬间空旷不少。

    清理过后,再将海岛进行简单的整体规划,各种家禽牲口分到单独区域,围上炼制的栅栏,互不干扰,再种上它们各自要吃的草料食物,以后喂养,省时省力省粮食。

    仅仅是个大类别的分区,就分了三百多个出来。

    许多细致类别没分,比如鸡,小种类有几十个,师墨都弄在一个大类里,牛羊一类的家畜也是,等以后有时间了再细分。

    分完牲禽,清理掉杂草树木,整理出一片大概有百亩的土地,种一半大米,种一半麦子,用精神力耕种,倒是快捷方便,就是人不累,脑子累。

    岛上的土地肥沃,不用特意施肥,用意念浇些水就好。

    种完地之后,师墨又将拥挤的海域打捞一遍,捞起来的鱼移到自己空间。

    一番忙碌,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

    师墨看了眼身边沉睡的男人,亲了一口,悄悄起身,盘算着着抽空炼制一座房子出来,以后严谨他们在深山老林出任务的时候,也能用上,还得多备些吃用。

    快六月的天气,到了一年里最热的时候,崽子们中午带饭去吃,容易馊,师墨特制了两层的铝饭盒,下面一层放饭菜,上面一层放水果糕点。

    都是加大号特制的,比普通铝饭盒多装一倍,崽子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很能吃。

    再弄了个小小的阵法,可以保持饭菜新鲜。

    没有特殊情况,师墨都会早起给崽崽们做些好吃的。

    也不能太好,这年代,家家户户都困难,他们家每天都大鱼大肉的带也不现实。

    今早师墨准备做些卷饼,切些黄瓜白菜丝,蛋饼丝,再配上肉酱,不出众,也能让崽子们吃好。

    一个饭盒放上四个卷饼,再放上六个鸡蛋大小的饭团。即便崽崽们胃口大,四个卷饼,六个饭团也足够吃饱,加上水果点心,足足的。

    饭团里剁了肉沫,特殊炒制过后,颜色变了,和米饭混合在一起,看起来像杂粮饭,这个味道不错,还很饱肚。

    师墨经常做这样的饭团,变着花样的剁不同的肉沫在饭团里,崽崽们都很喜欢吃。

    十多个孩子的午饭,一家人的早饭,做起来就是一大堆,也就师墨手脚麻利能短时间做好。

    任丹华收拾好出房门的时候,师墨已经全部做好,端上了桌。

    “你这孩子,怎么起怎么早,你现在可不能累着,以后不能再做了,孩子们有我呢,饿不着。”

    师墨无奈一笑,现在就紧张成这样,她宣布怀上了,怕是连路都不让走了,师墨觉得,她得晚些时候宣布。

    “没事,我昨晚睡得好,一点不困,做饭也不累人,妈别担心。剩下的妈帮忙弄弄吧,孩子们应该快训练完了,我去看看阿谨醒了没。今天我和阿谨要去一趟市里,中午不回来吃饭,你和爸不用等我们。”

    任丹华知道小两口想单独去玩,他们感情好,她乐见其成。“行,我知道了,你们路上慢着点,坐大黑的板车,还是骑自行车去车站啊?要不让你爸送,反正他也闲着。”

    “我们走路去,事情不急,慢慢走着就行。”

    任丹华一喜,“走路好,走路好,走路稳妥,你们俩在市里好好玩,住一宿都行,别累着,家里有我们呢,不用惦记。”

    师墨叹口气,亲妈已经入魔了,摸了摸肚子,崽崽啊,你们爸害苦了你们妈了,她认命。“好。”逃似的跑出灶房,跑回屋子。

    任丹华笑骂一声。

    严谨已经醒了,看媳妇窘迫的样子,忍不住勾唇。

    “咱妈就是担心你。”

    师墨瞪了眼严谨,“就怪你多嘴。”

    严谨赶紧求饶,“是是,是我的错,我带你出去多玩几天,当赔罪好不好?”

    “好什么好,我可不想被崽子们埋怨死。”

    严谨倒突然幽怨了起来,在媳妇心里,孩子比他重要吧。

    师墨没搭理男人,换了身衣服,催促男人,“别杵着了,吃了饭,我们和孩子们一起出门。”

    严谨叹息一声,确认了,他没孩子重要。

459准备请吃饭,不打不相识

    崽子们得知师墨严谨要去市里玩,都眼巴巴的瞅着他们。

    师墨无情的拒绝,“你们要好好上课,等放假了,再带你们去,别磨蹭,上课要迟到了,快点拿书包饭盒出门。”

    崽子们哀嚎一声,拎上自己的东西,嗷嗷喊着往外跑。

    师墨严谨笑着跟在后面,在县城外和崽子们分别。

    崽子们可怜兮兮的看着小两口走远,哀怨得很,耷拉着脑袋去学校。

    师墨严谨两人没了崽子们拖累,速度急速提升,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市区。

    同样没有惊动贾票,放了一批货到仓房。这次放的都是家养的牲禽肉类,少量粮食,也算是给大家换换口味。

    从仓房出来,师墨探了探,贾票竟没在市里。

    不在就算了,留了信就和严谨离开。

    “有没有需要办的事?”师墨问严谨。

    严谨摇头,“没什么事要办,不过,咱们回县城吃午饭吧,请上振国兄弟他们。他们帮了咱们不少,利河的事欠了人情,他还给你善了不少后,上次回来太匆忙,没顾得上。这次难得有时间,顺便去县城的新家看看,我都还没去过。”

    给自己善后这事,师墨是不承认的,她这么能耐,哪需要别人帮着善后。

    不过谭振国确实帮了他们不少忙,还有房子,“对啊,咱们县城的房子你还没见过呢。这样吧,也别单独请振国兄弟了,把张黑狗贾票几个都请一块,相互认认,都算是咱们的人,别以后大水冲了龙王庙。而且你这个庄主都还没露过面呢,正好看看咱们的生意做得如何。”

    “还有崽子们合力猎的熊掌没吃呢,堂叔堂婶咱爸妈都说要留着你回来一起吃,啧,可真是好待遇。”

    师墨忍不住又酸了酸,严谨哭笑不得,自家小媳妇好似越来越喜欢吃味,是自己疼爱得太少了?

    严谨决定,晚上再多努力努力。

    师墨看严谨眼神越来越幽深,直觉不太好,赶紧转移话题,“咱们做个全熊掌宴怎么样?堂叔他们都叫上,都还没吃过熊掌呢。”

    严谨笑看着小媳妇安排,“好,都听墨墨的,不过四个熊掌,这么多人,怕是不够,咱们还得去趟山里。”

    “不用,兽乱的时候,我收了不少,几十个呢,管够。”

    兽乱的事,严谨回来当晚,就从大家的闲聊里知道了,还有王家大队的事。

    他没想到一年多竟发生了这么多大事,其中好似都有自家媳妇的身影。

    有心劝劝媳妇别去冒险,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无用。

    最后所有话都只变作叹息,“行,需要再买些什么吗?”

    师墨想了想,“倒不用特地去买什么,咱们晚上请客,时间也来得及,可以先随便逛逛,有合适的东西就买点。”

    “好,去国营商店逛逛吧,看看收音机怎么卖,合话的话买两个回去给咱爸和堂叔解闷。”

    “收音机?”好像在商店有看到卖,不过当时没怎么放在心上,也就没特意留意过。“它是用什么动能的,咱们家没电,可以用吗?能听到新闻吗?”

    “应该是能的,有用电池的,咱们先去看看,合适就买,不合适就算了。之前就听说四大件,但觉得好似没多大用处,就没关注,这次回来时,在火车上听人吹牛,感觉还不错,想着买两台试试。”

    这种买两台试试的话,也就私下说说,要不然被人听见了,得用口水喷死他。

    不过,小两口都没这样的意识,毕竟买两台收音机什么的,对他们来说,真不算个事。

    师墨也乐意弄些东西回去给老人解闷,免得闲得狠了,胡思乱想,就如之前的任丹华,“好。”

    小两口直接去国营商店,收音机属于奢侈品,买的人不多,进的货也不多,摆放在一个小区域里。

    寥寥五台,外观看起来有些笨重,购买需要工业票,价格比自行车都贵。

    没什么选择的余地,师墨不太喜欢。

    售货员说,因为他们市收音机的购买力不强,他们只进了几台货试水,结果一台都没卖出去,成了滞留品,又不能降价处理,亏不起。

    既然没看上,小两口也没多留,到其他地方随意逛着。

    “收音机是东海市那边生产的是不是?”师墨问。

    严谨对这些不太了解,想了想,“东海市的各种电子化东西,比其他地方发展得确实要好。墨墨要是有兴趣,咱们可以过去一趟看看。”

    师墨想了想,“可以去看看,如果那边的收音机便宜的话,咱们多买些回来,让贾票卖,便宜些,不要票,款式选择多一些,我想应该能卖的不错,而且还能再看看其他东西,什么手表,闹钟这些,买回来便宜卖,肯定很紧俏。”

    做生意,卖出去的东西,师墨没想过自己炼制,危险不说,她空间无法再生这些原材料,太浪费。

    做生意的事,严谨不怎么在意,只要媳妇喜欢就行,“好,将家里安排安排,咱们就能去,孩子们也快放暑假了,要不要带着一起去。”

    师墨眼前一亮,“可以啊,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安安康康燚燚和自谦跟着我们,倒是走了些地方,其他孩子,尤其是柱子几个,县城都很少去。整天都待在这一亩三分地,见识很有限,就该多出去走走。到时候看爸妈堂叔堂婶他们去不去。还有裕西,那孩子肯定会去的。”

    严谨很喜欢看媳妇明媚的小脸,宠溺的捏捏小手,“好,这事先不跟孩子们说,免得他们没心思上学。”

    小两口逛了一圈,什么也没买,出了商店去国营饭店吃饭,随后再回县城,请张黑狗和贾票到家做客。

    这会的张黑狗和贾票可不知道,晚上他们会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正剑拔弩张的大眼瞪小眼呢。

    “同志,禺山县这地,可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能来插一脚,识相的赶紧离开,免得闹得没脸,大家都不好看不是?”张黑狗双手环胸靠在黑市入口,贼眉鼠脸的五官,带着痞气凶狠。

    身后熊赫几个怒目而视,随时准备往上冲,大干一架。

    贾票做生意,习惯了笑脸迎人,但当老大这么多年,不会没脾气,眼底全是冷意,“咱们是生意人,图的是和气生财,初来贵地,可是拜过山头的,据我所知,你张同志,和咱,不是一条道上的吧,这管得是不是宽了点?”

    贾票也是带了团队的,关三几个气势汹汹,也随时准备开干。

    张黑狗这人,他们来之前查过,街头混混,泼皮无赖,做些偷鸡摸狗的小事,最近不知道在憋着什么坏,低调了很多。

    不过确实没沾染黑市这块,贾票来之后也就没将他放在心上。

    没想到,一切顺利,竟是在他这里遇到了麻烦。

    张黑狗淬了一口,“老子当然和你不是一条道上的,但禺山县,我张黑狗罩着,没我的允许,天王老子也进不来。我不管你在倡廉市多能耐,进了我禺山县,是条龙都得给我盘起来。咱们禺山县现在的黑市生意做得不错,用不着你们来指手画脚,扰乱持续,惹起不必要的麻烦,老子忙得很,没工夫处理。我也不管你打什么主意,直接走人,咱既往不咎,要不然,你这生意,我保证它做一天,黄一天。”

    贾票蹙眉,张黑狗这样的地痞无奈,他以前见了不少,但胆子这么大,敢这么嚣张叫嚣的,还真没有。

    一个小混混,还企图搞黄他生意,当真可笑。

    贾票收起小脸,微眯着眼睛,“我是个生意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进军禺山县,做了不少准备,花了不少精力时间钱财,不能血本无归。你要玩,我陪你,看咱俩谁干得过谁。”

    双方瞪成了斗鸡眼,谁也不退让。

    世纪大战一触即发,师墨严谨跺着小步子,满脸带笑,悠哉悠哉过来,“哟,这么热闹啊。”

    双方同时一喜,站得恭敬笔直问好,“庄主,夫人。”

    双方……

    看向对方的眼神,充满了震惊。

    师墨笑,“本来打算晚上请你们吃饭,顺便介绍大家认识的,没想到你们自己先聊上了,你们看起来聊得还不错。”

    张黑狗是个二皮脸,不需要过度,直接变脸,一秒变狗腿,“是是是,我和贾同志一见如故,没想到还有这缘分呢,活该我们成为好朋友啊。”

    贾票想对着张黑狗翻个白眼,被旁边急出病的关三怼了一下,发什么愣,姓张的小混混都讨上好了,赶紧上啊。

    贾票被怼得直抽气,关三这一下是一点没惜力。

    顾不得疼,赶紧上前一步,不动声色挤开张黑狗,“夫人不知,张同志真是一个热情好客的好同志,我们一来,就带着人热情迎接,亲热劲,我们挡都挡不住啊。”

    张黑狗满脸嫌弃,谁跟丑男人亲热,恶心谁呢。

    师墨笑看着两人暗自较劲,有竞争力才有进步嘛,很好,“既然你们这么投缘,以后可要更加友爱,和平相处才是。我再给你们做个正式介绍吧,张惟干,帮忙收集消息,处理隐私事务。贾票,帮着掌管黑市,做物资买卖。以后你们有需要,可以找对方,自己介绍自己的团队,都是谨墨庄的人,一定要守望相助啊。”

    张黑狗贾票再不较劲,真心实意握了握手,双方队员也正式认识了一回。

    等他们认识完,师墨才继续道,“今天晚上,到家吃顿便饭,这么长时间,大家都辛苦了,我也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们,今晚都来,知道了吗?”

    两队人欢喜应下,“夫人放心,我们一定去。”

    “那你们忙,忙完了早点到,我们先回去准备。”

    “庄主,夫人慢走。”

460谨墨庄庄主,闲言碎语

    张黑狗贾票目送师墨两人离开,一群人里,除了贾票和关三,都是第一次见严谨。

    会喊出庄主,也是从师墨和严谨两人的亲近上看出来的。

    两人在的时候,其他人不敢多问,等两人一走,贾票和关三就被围攻了。

    “那个就是庄主?做什么的?看起来很能耐啊,以前还在想什么人能配得上咱们夫人,今天一见,确认了,是配的。”

    “我打不过,庄主身上的气势好强。”

    “我敢保证,庄主是沾过血的人。”

    “你们倒是说话啊,装什么哑巴。”

    贾票关三一脸无语,你们倒是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啊。

    贾票老神在在的咳上一嗓子,“你们可别瞎打听,咱夫人护犊子得很,可稀罕咱家庄主了,护得跟眼珠子似得,惹恼了夫人,没好果子吃。你们也别看咱庄主不管事,能耐可不小,别说你们其中一个,就是十个加起来都不是对手。咱们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吧,别好奇,好奇害死猫。来来来,先讨论讨论入住黑市的事,老张啊,给点禺山县黑市的消息。”

    张黑狗瘪瘪嘴,倒是没再好奇追问严谨,一本正经谈生意。

    “既然咱们同为谨墨庄的人,自然要守望相助,你们入住禺山县黑市,我们肯定会尽最大努力,给与支持和帮助。不过亲兄弟明算账,咱们虽然是一家人,但没吃一锅饭,该给的费用不能少。我这边能给的保证是,钱到位,消息有的是,没有的,我亲自去给你查,保证让你知己知彼,如何?”

    贾票也知道,师墨说他们都是谨墨庄的人,但介绍的时候是分开介绍的,说明他们属于谨墨庄不同分部门,理应各自为政,公私分明。

    “没问题,咱们跟着夫人做了这么久,不差钱。”

    这财大气粗的既视感,激得张黑狗团队直瞪眼,他们才刚刚起步,如今还是入不敷出阶段,没什么钱。

    贾票这是故意馋他们呢吧?

    几人暗戳戳的指使张黑狗,往死里收费,让他嘚瑟。

    张黑狗嘿嘿笑着,他也是这样想的,“不差钱好啊,有钱好办事不是。”

    伍六七拿着纸笔踱步上前,“钱这事大意不得,劳烦张同志给张价目表,我需要详细的价目细则,待确认过是否合理之后,再按价购买。如果收费不合理,我们需要到夫人面前,请夫人定价。”

    “我希望价目表尽量一目了然,条款清晰。比如,这人为什么会值这么多,他的所有消息中,什么最值钱,什么不值钱,什么可以作为赠送消息,赠予买主。你们是否有优惠活动,活动是怎么算的,什么时候开展活动,活动力度如何,我们如何购买才最划算。”

    “当然,一个人的价值不是固定不变的,他会根据社会,人物,事件的各种因素改变而改变。咱们买东西最忌讳一买完就降价,容易影响心情,所以,你们还得对他未来至少半年的价值进行评估,评估变率不能过高,变率大,就要重新定价。”

    “还有,作为买主,我们需要获得售后服务,服务时间需要明确规定,并且实时有效,在咱们交易期间,我们作为买主,应该具备优待权的,就比如……哎哎,我话还没说完,等等等等,关于钱的事,咱们还得再细说,售后我们是绝对不会再给任何费用的,你们必须无偿提供,还有,等等,走这么快干什么?”

    贾票几人捂着肚子乐,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自从伍六七被师墨禁言三天后,他就疯了,一逮到说话的机会就疯狂输出,简直走火入魔。

    这边的事,师墨严谨不知道,去了公安局,请谭振国和大山子吃饭,随后去看县里的宅子。

    严谨第一次来,第一眼,就很满意。位置很不错,这一片有不少人家,但他们三家好似被独立了出来,闹中取静。

    三家房子的正前方,有一片堆了不少小土坡的荒地,荒地有十多亩,和废弃公园以一条小河沟为界,左右分割。

    要是将荒地归纳入自己的地盘,和三家的屋子单独围起来,能弄成私家宅院,不论做什么都行。

    反正以现在三家的关系来看,是很亲近的,要纳成一家,也不是不行。

    只是圈地这事,不好办。

    严谨说了设想,师墨也很心动,以前没将注意力放在那片全是土坡的荒地上,倒是没想到这些。

    只是这事确实不好办,“让张黑狗注意着吧,以后有机会了,就归纳进来,咱们弄个训练场,弄个花园,甚至用来种粮食都行。”

    “好。”

    严谨应下,也将这事放在了心上。

    看完房子,两人找到王裕西。

    王裕西也没去哪,就在家捣鼓,也不知道捣鼓个啥。

    看到师墨两人,便扔开手里的东西,欢欢喜喜凑到严谨身边。

    严谨揉了把少年的脑袋,“今天晚上要请客吃饭,一起回去帮忙。”

    “好啊。”王裕西跟王家人说了一声,就跟着师墨严谨回了严家大队。

    到了家,严谨先带着王裕西去请客,请严大智一家,汪家,严建林家。

    严家大队的人看严谨和王裕西这么亲近的走在一起,那些编排师墨和王裕西的碎嘴婆子,忍不住又开始恶意嘀咕。

    说严谨头上绿油油了不自知,还高高兴兴的跟媳妇的姘头走一块,这乌龟王八当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亏得严大智一家口口声声说将严谨当亲儿子疼,结果眼睁睁看着儿媳妇出墙,屁都不放一个,还不都是些口花花能耐的人。

    一家子的不要脸。

    原本高高兴兴的王裕西听到这些话,瞬间冷了脸,垂着头,遮盖眼底的阴霾。

    严谨眉头微蹙,长了嘴的长舌妇,确实令人生厌,揽过少年的肩,“走。”

    少年疑惑的看向严谨,“去哪?”

    严谨勾唇,“做不到视若无睹,宠辱不惊,那就正面迎击,让别人痛。”

    少年有些懵,严谨已经带着他到了几个嘀咕的碎嘴婆子跟前。

    几个婆子看到脸色阴寒的两人,心底直发虚,说是非这事,只有背着人,才能理直气壮。

    眼神不自在的闪躲,“做,做什么?”

    严谨冷笑,“几位婶子家的儿子在家吗?”

    这话问得几个婆子一脸疑惑,摸不准严谨什么意思,狐疑的看着他,“问这个干什么?”

    “不在吗?”

    “在……在啊。”

    “在就好。”严谨带着王裕西转身,往地里去。

    几个婆子一愣,赶紧跟上,感觉严老大有些邪乎。

    地里,严谨找到几个婆子的儿子,拎一块,二话不说开揍。

    这些人在严谨手里,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被打得一脸懵。

    王裕西虽然没明白怎么回事,但看严谨揍人,心里很是爽快。

    几个婆子后知后觉,拍着大腿尖叫咒骂。

    “严老大,你个没爹没娘的畜生,凭什么打我儿子,还不快放开。”说着就扑上去抓挠严谨。

    王裕西冷着脸就要动手,严谨怕少年没轻没重,惹上官司。

    伸手将他拽到身后,侧身躲开婆子的攻击,又一脚踹在几个男人身上,不咸不淡的回应,“就凭母债子偿。”

    几个婆子顿了顿,闪过一瞬心虚,转瞬又被怒火占据,咒骂着往上扑,“放你娘的狗屁,老娘欠你啥了,敢打老娘儿子,老娘跟你拼了。”

    “老虔婆,你动我家小谨试试,老娘扒了你的皮。”

    季慧芳一声狮吼,震得地面都抖了抖,一阵风似得奔过来,截过几个婆子,上去撕扯。

    周琴郭雪闵巧三人紧随其后,闵巧要上去帮忙,被周琴往后拽了一把,“你大着肚子别添乱,顾好自己。”随即和郭雪冲上去帮忙。

    汪家婆媳见状,也二话不说也冲上去,几个妇人瞬间战做一团,战况十分激烈勇猛。

    闵母满脸焦急走到闵巧身边,在严家大队这么久,耳濡目染,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斯文秀气的教书老师了,打群架这事也能干,只是她身份不允许,上去只会添乱,成为别人攻击的话柄。

    “小巧,你快去跟你堂嫂说一声,可别出事了才好。”

    闵巧回神,“对对,妈,你帮忙看着点,别让婆婆出事。”

    “行行,你慢点,注意肚子,这里不会有大事,这么多人呢。”

    “诶好。”

    闵巧抱着肚子疾步走了。

    王裕西一脸呆滞看着前方的混战,他从来没见过这样打架的,刷新他对事物的认知。

    担忧的看向严谨,“我们不帮忙吗,堂奶奶她们受伤怎么办?”

    严谨也是有些无奈,没想到自家堂婶来得这么快,跟以前一样,宝刀不老。

    不过这样的场景,他见得多了,自然淡定,“放心,你堂奶奶厉害着呢,你瞧,她们是不是稳占上风?妇人打架,男人不能上前,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王裕西扫了一圈,果然,男人都走得远远的,就近看热闹的都是妇人。

    严大智黑着脸过来,暂时没呵斥,低声问严谨,“什么情况?”

    严谨简单说了原委,严大智脸更黑了,“这些碎嘴的老娘们,还是太闲了。”

    伸手在王裕西头上揉了一把,“别怕,有堂爷爷在呢。”

    王裕西阴郁的心情明朗了大半,“嗯,谢谢堂爷爷。”

    “傻小子。”严大智叹口气,也是个可人疼的孩子。

    等打得差不多了,严大智冷声呵斥,“都住手。”

    季慧芳带着儿媳和汪家婆媳麻利松手,跟战胜的公鸡似得,昂着胜利的头颅,鄙视地上几个惨不忍睹的婆子一眼,转身走开。

461没打人,在切磋

    几个婆子被打得很惨,露出的地方全是血痕,皮肉翻飞。没露出来的地方,全是青紫,被季慧芳他们下黑手时揪的。

    这会真是从里到外的疼,哀嚎着哭诉,“打死人了,没天理啊,老天爷救命啊,这要打死我们啊。”

    严大智厉声呵斥,“行了,嚎什么嚎,你们又在闹什么,地里的活一大堆,整天就知道找事,这次又是为了什么闹,来个人,跟我好好说。”

    一个婆子龇牙咧嘴站起身,怒视严谨,“我们怎么知道,严老大这个畜生……”

    “说人话。”严大智震声一吼,婆子抖三抖,吓得打了个嗝,憋屈的改口,“严老大,这个,这个……他无缘无故打我儿子,大队长,你可不能包庇啊,他严老大凭什么打我儿子?还有季慧芳,瞧把我们给打的。”

    季慧芳呵了一声,满眼鄙夷,“你们几个老娘们,合起火来欺负我家小谨一人,还不准我帮忙了?技不如人,哪来的脸嚎。”

    婆子们憋屈得直喘粗气,又要开口吼,被严大智冷飕飕的瞪了回去。

    严大智沉着脸看严谨,“为什么无缘无故打人?”

    严谨扫了眼几个妇人,嘲讽一笑,“我没打人。”

    “严老大,你还敢睁眼说瞎话,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闭嘴,”严大智瞪了眼婆子,又看向严谨,“那他们怎么回事?”

    严谨勾唇,“他们找我切磋,我不好拒绝,只能成全了。”

    “你放屁,”几个老婆子气得直翻白眼,哆嗦着手,直戳严谨鼻子。她们儿子什么情况她们能不知道,怎么可能找严谨切磋,一听就是假话。

    严谨凉凉一撇,“他们就是找我切磋。”

    一老婆子痛心怒斥,“严老大,你丧良心,你以前没吃没喝快饿死的时候,老婆子还给了你一块红薯救命呢,你就是这么报恩的?你无缘无故打我儿子,你没……”

    “行了,”严大智黑着脸瞪老婆子,“还敢提红薯?你当老子不知道呢,欺负小谨那会人小不懂事,丢块被狗嫌弃的烂红薯逗小谨玩,小谨不吃,你硬往他嘴里塞,要不是建林小子看到,我家小谨还不定被你害成什么样,你还有脸提红薯。”

    老婆子有些心虚,嗫嗫嚅嚅的小声嘀咕了些什么。

    师墨刚来就听了这话,面沉如水,她竟不知道,自家男人还受过这样的辱。

    王裕西脸色也变得尤为难看,握着拳头,眸色幽深,渐渐生出一股戾气。

    严谨握上少年的手,“干什么?”

    王裕西拳头一松,看向严谨,“我生气。”

    严谨叹口气,“犯不着,都过去了,以后没人再敢欺负我们了。”

    王裕西闷闷的应一声,垂下眸子。

    师墨走到两人身边,严谨意外道,“墨墨怎么来了?”

    “听说这里很热闹,过来看看,咱家裕西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王裕西委屈的瘪瘪嘴,“他们欺负……谨叔叔。”少年偷偷瞟了眼严谨,他从未称呼过师墨严谨,不是不想,是不知道怎么称呼。

    严谨笑着在少年头上揉了一把,“谨叔叔没被欺负。”

    称呼被接纳,少年害羞的笑了笑。

    师墨勾唇,“没关系,有墨姨和谨叔叔,谁也欺负不了我们,别生气了。”

    少年眼睛又亮了亮,乖巧的喊了声,“墨姨。”

    师墨笑,看向几个婆子,眸色逐渐深沉。

    严大智看婆子心虚,也没打算追究过去这么多年的事,沉声道,“小谨说,是你们儿子找他切磋,到底是不是,问问他们几个就知道,你们在旁边又吵又闹的做什么?”

    老婆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大队长,你瞧不见吗,我儿子都快被打死了,怎么开口说话?”

    严大智瞅了眼地上只能喘气的几个汉子,暗道严谨下手确实狠了些。

    面上倒是云淡风轻,“年纪轻轻的身体就差成这样,以后还怎么撑起一个家?往后可得好好锻炼锻炼。既然他们暂时说不了话,那就先散了,这事空了再说,都赶紧下地,该干什么干什么,马上就要夏收,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整天闲的蛋疼,没事找事。”意有所指的扫了几个婆子一眼。

    婆子正怒,没领会到严大智的意思,“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严老大必须给我个交代,我儿子不能白挨这顿打。”老婆子不依,拦在严大智跟前,和季慧芳打了一架,衣衫不整,蓬头垢面,还面容狰狞,像个疯婆子。

    严大智皱眉,严谨勾唇上前,“我也觉得事情不能这么不明不白,想要人开口说话很容易。”

    跺着步子上前,走到几个汉子身边,伸出手往汉子身上随意一压。

    “啊……”

    “严老大,你个畜生,快放开我儿子。”老婆子嚎叫一声,赤红着眼扑向严谨。

    师墨身形一闪,拦在老婆子跟前,扣住老婆子手腕,笑道,“婶子可得小心点,年纪大了,一不小心摔了,会要命的。”

    “放,放,放开,放开,疼疼疼死我了。”老婆子疼得脸色惨白,汗水哗哗的掉。

    众人看得惊奇,严老大媳妇也不像是用了劲的样子啊,老虔婆不会是装的吧?

    师墨眼底冰凉,甩开老婆子的手,站在严谨身边,不让人靠近。

    老婆子疼去了半条命,看了眼手腕,连个红痕都没有,可疼是实实在在的,到现在都还在疼,疼得浑身发颤,不敢再扑严谨。

    严谨又在汉子身上不轻不重的拍了拍,汉子被生生疼醒,脑子还有些懵,分不清现在状况。

    严谨问,“是不是你找我切磋的?”

    汉子一头雾水,刚要摇头,就感觉到浑身的肉跟针扎似得疼时,顾不得多想,连连点头,“是是,是我找你切磋,是我找你切磋。”

    严谨满意的移开手,又去招呼下一个。

    几个汉子,没人受得了这种单纯的肉痛,找不到摸不着,难受得要死,个个点头表示是他们主动要求切磋的。

    严大智老神在在的瞅着几个婆子,“你们也瞧见了,他们自己也说是切磋,你们要是再闹腾,今天的工分都别要了。”

    几个老婆子不服,还要说什么,严谨手掌随便往汉子身上一放,几个汉子就嗷嗷喊。

    那喊声凄厉又痛苦,吓得几个老婆子迟迟不敢开口。

    严谨勾唇,“知道自己能力不足,以后就不要随意找别人切磋,当心……祸从口出。”幽蓝的眸光,从几个婆子脸上掠过。

    老婆子心口一滞,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家儿子会突然挨一顿揍。

    严谨起身,牵上王裕西胳膊,“这孩子,是我的家人,孩子胆子小,受不得刺激,往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编排王裕西和师墨的人,严家大队里参与者不少。

    突然听严谨这么正式介绍,都有些不自在。

    严谨不管他们什么反应,跟严大智和汪家人都说了一声晚上到家吃饭的事,就带着师墨和王裕西走了。

    严大智冷着脸哼了几声,“散了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回去的路上,师墨严谨王裕西三人都没说话。

    师墨严谨其实是不太在意这些事的,会出手教训人,只是不想王裕西一直憋在心里难过,自己把自己气病了,借此发泄一下。

    王裕西垂着头,有些自责,虽然惩治了那些长舌妇,但这事仍旧存在,师墨的名声仍旧有损,他觉得全是自己的错。

    师墨严谨对看一眼,这孩子也是个心思重的。

    “裕西,等弟弟妹妹们放假了,我们一起出去玩吧,去东海市那边,去看看收音机,要是不错的话,多买些回来卖好不好?卖得好,以后就经常去进货,你觉得怎么样?”师墨揉着王裕西的后脑勺,轻声询问。

    王裕西个子高,为了配合师墨,特意曲着腿,歪着脑袋。“好啊,听说那边的衣服也不错,还有很多需要工业卷才能买的东西也好,而且比咱们这边都便宜,可以多进一些。”

    少年能有心事思考这些事,师墨严谨稍稍松了口气,“是吗,那我们可得好好看看了,以后这些事都归你管,你看着合适的,咱们都买些回来。”

    “嗯。”少年乖巧的应着。

    三人说着话,没一会就到家了。

    师义锋任丹华忙迎出来,“没事吧,小谨没伤着吧?”

    严谨笑着摇头,“爸妈放心,没事,事情已经说清楚了,咱们进去做饭吧,时间不早了。”

    “诶诶,没事就好。”

    一家子说着笑,到灶房里忙碌起来,今晚熊掌宴,也算是团圆宴。

    没多久,张黑狗贾票一行人和谭振国大山子相携到来,一人手里拎了些吃食水果,又带了酒肉。

    放学后,崽崽们打打闹闹到家。

    没多久,严家,汪家和严建林一家也收工到了。

    石头小院一片欢腾,熊掌一上桌,更是热闹非凡,推杯至盏,一直吃到大半夜。

    酒桌上,没有身份之别,大家都是朋友,勾肩搭背的,亲热得很。

    都喝了酒,师墨担心路上出事,将贾票张黑狗和谭振国他们都留在家里住下。

    石头小院住不下,还有师子家的院子,足够了。

    众人也没犟着离开,吃饱喝足,倒下就睡。

    翌日,除了谭振国大山子忙着回去上班,张黑狗贾票两队人都是第一次来严家大队,对藏兽山很向往,想上去看看,自己又没胆,就旁敲侧击拾掇师墨严谨。

    师墨如今被禁制上山,只能严谨陪着,带着几人上山逛了一圈,猎到不少好东西,一行人心满意足离开。

462带着崽子出门长见识

    严家大队的夏收,开始了。

    严谨师义锋崽崽们,有空的时候,都会去帮忙,师墨和任丹华就在家里,给大家伙做好吃的。

    今年雨水太多,庄稼被损坏了不少,收成没有去年好,严大智有些犯愁。

    好在也不是颗粒无收,比起其他大队,和灾荒那些年要好得多,省着点,不会饿死人。

    庄稼不好,收割起来好似也要快一些,加上有拖拉机,不到二十天,里里外外都忙完了。

    六月初,崽崽们放暑假。

    晚上,师墨邀请严家到家里吃饭,顺便说带着崽子们出去见世面的事。

    “孩子们难得放长假,阿谨也在家,有时间,我和阿谨商量了一下,准备带着孩子们出去走走看看,长长见识。地里也暂时没什么活,爸妈堂叔堂婶,也一起去,咱们去东海那边,那边繁荣,还有海,我和阿谨带大家去看看海,怎么样?”

    崽子们一听,立马欢呼了起来,高昂的嗓门,差点把屋顶掀翻,亏得石头小院离别家远。

    严大智忍不住笑骂几声,“你们心意我和你堂婶领了,只是家里的活实在放不下,等以后我们老两口干不动了,再跟着你们出去走走,这次就算了。”

    师墨料想到老两口舍不下家里的一切,倒是没多劝,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严大智又道,“孩子们太多了,闹腾到一块,不方便,你们几个大人看顾不过来,出门也不放心,这次柱子兄妹几个就不跟着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高高兴兴和弟弟妹妹说出门的事的柱子几个,一听这话,瞬间白了脸。

    他们都是懂事的孩子,不会当众反驳爷爷,只是心情低落,伤心的垂下了头,一时间气氛有些沉凝。

    其他崽崽有些着急,他们吃住都在一起,出去玩也想一起,急切的看着师墨严谨,希望他们劝劝。

    严大智看孙子孙女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但出门一趟,不是嘴上说的这么轻松,吃穿住,样样都是钱,他们家的情况,虽然不至于吃不起饭,但绝对经不住这么消耗。

    更加不可能厚着脸皮全让师墨他们掏,在家的时候让师墨养着已经够亏心了。

    而且这么多孩子一起出门,闹腾起来没个轻重,大人根本看顾不过来,要是出点什么事,大家心里都不安。

    所以只能委屈孙子孙女了。

    严利山严利水两家明白严大智的意思,他们心疼孩子,也明白道理,欠师墨家的够多了,哪还好意思装聋作哑的让师墨帮着养孩子,带孩子出去长见识。

    “是啊弟妹,这次就算了,刚好柱子几个经常不在家,我们也没尽到当爹妈的责,趁这段时间,好好陪陪我们。”

    师墨叹口气,她知道严大智他们的顾虑。

    “柱子,堂婶婶借给你十块钱,你是让你爸妈帮你还,还是自己挣钱了还?”

    柱子偷偷抹了抹眼泪,抬起头,声音有些哑,“我借的,肯定我自己还。”

    师墨笑着摸摸他的头,又问存在感比两个姐姐都还低的严实,“小实,你觉得堂婶婶带着你们兄妹几个,和安安康康他们一起学习,一起生活,对你来说,是不是恩情呢?”

    严实是个很沉默的小孩,平时话很少,在一群孩子里,并不突出。

    不过师墨看得出,这孩子条理很分明,虽然话不多,可眼神很清亮。

    说话时,很认真严肃,“当然是恩情,是天大的恩情。我知道,要是没有堂婶婶,我和哥哥姐姐弟弟们,最多只会在镇子上的小学上学,读完小学有极大的可能辍学。辍学后,要么在家跟着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下地干活,要么他们花钱,给我们找个学徒工。以后我们会做着自己不喜欢,不擅长的工作,挣刚刚够一家人吃喝的微薄工资,过一眼看到底的生活。即便小学不辍学,也会止步初中,我们兄妹不管是性子,还是脑子,都不是读书和在外面出人头地的料。”

    “堂婶婶的恩情,是让我们兄妹几个得到了重生,不但锻炼了身体,也锻炼意志,改变了性子,丰富了学识。我们拥有了更多选择的机会和可能,拥有充满无限希望的未来,不论我们做什么,都有底气,有能力成为佼佼者。那时候,我们可以选择我们喜欢的,擅长的做,工资,对我们不再重要,因为工资,会成为我们工作中,最微不足道的存在,说成唾手可得也不为过。我们的人生意义,将会是奉献,是功成名就,是受人敬仰。”

    “所以,堂婶婶对我们兄妹,是再生之恩,我们兄妹几人,要一生铭记堂婶婶的恩情,绝不做忘恩之人,成为一个报恩父母,报效国家的有能之人。”

    这样的话,让严大智季慧芳和严利山几兄弟都很震惊,严实的沉默,是从小持续到大的,不管对谁,他总是很少说话。

    身为严实最亲密的家人,都不曾听到他说这么长的话,更没听他说这么老成条理分明,充满激情的话。

    他们已经习惯了严实的沉默和内向,对他以后也没抱太大希望,只盼着他能拥有好身体,挣到满工分,找个老实媳妇,安安稳稳过一生。

    再好一点,也就去找个需要识字认字的小工作,比在地里刨食轻松一些,但每天也是起早贪黑,为一家人的口粮奔波。

    但从为想过,他能被人羡慕,被人敬仰,为国为家,做出贡献。

    此时此刻,听着他话里的激愤,热血,他们好似能看到充满希望、无限可能和光彩夺目的未来。

    这样的震撼,让老严家久久不能回神。

    师墨又笑着揉了揉严实的头,小家伙年龄不大,心思很清明,不管什么事情,心里都明明白白。

    对于严家人的震惊,师墨只能说,反差造成的效果,确实很大。

    “小香,小苗,小树,你们认同小实的话吗?”

    三个崽崽毫不迟疑,一脸庄重,“认同,我们会永远记得堂婶婶的恩情,努力学习,努力锻炼,将来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不让堂婶婶失望,不辜负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厚望。”

    “都是好孩子,”师墨笑看向严大智,“堂叔,你瞧见了,孩子们都是好孩子,自己的债,自己的恩,都会自己还,你们何不放手让他们学会承担呢?”

    严大智眼眶通红,自家的孩子,自家知道。

    柱子几个以前确实懂事孝顺,但绝对不会有现在的认知见解和心性,这些都是师墨教会的。

    他也懂师墨的意思,师墨在意的不是几个孩子的那点回报,是让他们看清孩子的心性,明白有些事,不能只在乎眼前得失。

    “好好好,小谨家的,堂叔谢谢你,替我们一家谢谢你。”

    “我们是一家人啊。”

    严大智朗声一笑,“是是,我们是一家人,是一家人。”

    师墨看崽崽们还没太明白,便笑着拍拍柱子几个,“咱们后天出发,明天我给你们一人一个包,你们自己收拾要带的东西,可能会在外面呆一个多月。柱子,你们几兄妹今晚回家和爸爸妈妈好好亲热亲热,免得离家太久想念。”

    “堂婶婶?”

    柱子几个还有些懵。

    师墨笑着冲他们挤挤眼。

    几人秒懂,蹭的起身,欢呼,扑向严大智,“爷爷最好了。”

    安安康康几个也懂了,跟着扑过去,抱着严大智蹭,满嘴的小马屁,拍得严大智晕乎乎的。

    严大智忍不住笑骂,“一群猴崽子,赶紧走开。”

    看着祖孙笑闹,季慧芳牵紧师墨的手,满眼感激。

    周琴郭雪也红着眼眶看师墨,不知道说什么好。

    闵巧摸着肚子,暗道有些可惜,不过,想来以后,他也能跟着哥哥姐姐一起,在堂婶婶的带领下,茁壮成长。

    师墨给崽子们一人准备了个小背包,外表都是用军绿的布做的形,里面是炼制的皮,崽崽们装些换洗的衣服,和自己的水壶,纸笔,以及用惯的小东西。

    还给每人准备了一个小包,不过半个巴掌大的小荷包,里面装的是应急的钱票,药物,和自家地址,免得走丢了,回不了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荷包贴身放着,不管做什么都不摘下来。

    除了这些,还一人准备了一个防身的小武器,都是平时师义锋教他们的小暗器,根据他们的喜好制作成。外表都是一块竹制的小手环,不怕人惦记。

    东西准备好,师墨又给崽崽们做了个出行培训,在外面要注意什么,要学习什么,要做到什么。

    崽子们都很乖巧,认真的听,仔细记下,老实照做。

    出发这天一大早,严大智送来一叠介绍信和钱票。

    虽然师墨不需要钱票,但严大智一家不能心安理得的真不管,所以,尽了一份心意,送了些来。

    师墨没有拒绝,让严大智一家安心不少。

    大黑小黑拉着十三个崽崽,师墨严谨王裕西,和带着小阳阳的师义锋任丹华老两口,浩浩荡荡离开。

    严大智一行人挥手告别,满心担忧。

    到了市里,师义锋任丹华带着小阳阳去帝都,随后再去西北看师林两口子,不跟着师墨他们一起去玩。

    老两口现在身体很好,师义锋的能力也几乎回到巅峰,师墨不担心他们安全,两老高兴,就随他们去了。

    送走老两口,十三个崽崽加三个大人,正式开启出门之旅。

463教崽崽们成长第一步

    这次出门,是为了锻炼崽崽们的能力,和增长见识,所以,一路上严谨师墨都尽量将事情交给崽子们办。

    比如买票,吃饭,住宿,这些,都交给了崽子们,分工安排,怎么安排,他们自己商议,两人就把握大方向做监工,王裕西偶尔担任崽崽们的狗头军师。

    崽子们跃跃欲试,激动又兴奋。

    第一次买票,崽崽们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好在最后都顺利上车了。

    只是,崽崽们买的是站票,便宜归便宜,就是遭罪。

    坐火车到省城需要一天一夜二十四个小时,他们得和一大群人在走廊里挤一天一夜。

    师墨严谨都没说什么,让崽崽们自己体会。

    崽子们刚开始还挺激动,不觉得站票有什么不好,热热闹闹的挤在一起,挺新奇,崽子们还能有心情打闹。

    可一两个小时新鲜劲过去之后,哪哪都不痛快了。

    一大群人,挤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车厢里不透气,大热的天,各种味道扑面而来,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憋着呼吸,不敢喘气,人都快憋傻了。

    挤过道的,大多都是穷苦人,饿了全靠生扛。

    崽崽们吃东西时,别人就眼巴巴瞅着。

    有脸皮厚的会出声讨要,有不要脸的会直接上手枪。

    崽子们开始心软,别人一卖惨,他们就给。

    一开头就停不下来,崽子们差点被这群人生吞活剥了。

    到最后,谢字没得到一个,倒做好事做出了错来。错得还稀奇,大家都穷,凭什么就他们有,有就算了,凭什么不喂饱他们。

    崽子们惊呆了,做人还能这样?

    这事让崽子们受了不少打击,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多年的认知。

    哪怕是跟着出过门的安安康康自谦燚燚都有些接受不了,毕竟他们之前出门,吃穿住都是师墨严谨安排好的,那些找茬挑事的人也都杜绝在外,他们只需要安稳的在一旁看风景就行。

    哪知道现实里,还有这些黑暗的事。

    不但助人为乐上遭受打击,品性上也让崽子们狠狠见识了一把。

    人群里不乏有心思龌龊的人,心思龌龊之人不分贫穷富贵,年龄大小。

    因为大家挤在一处,心思龌龊的人就开始不老实,偷摸着对几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动手动脚。

    崽崽们吃了送吃食的亏,警觉不少,那些人一有动静,小男子汉们及时反应将姐姐妹妹护在中间,怒目而视。

    师义锋的训练很有成效,小男子汉气势十足,发起威来很有震慑力,那些人讪讪的老实下来,不敢再有动作。

    师墨严谨都看在眼里,并没有做什么,既然是给崽崽们提供成长的环境和机会,就轻易不会出手。

    晚上,长久的站立拥挤,身体疲惫不堪,困意袭来,崽子们倚靠在一起,东倒西歪。

    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更别提坐下躺下的地。他们又不想和其他人一样,一层层叠坐,不管认不认识,全都靠在一起。只能僵着身体站着,时不时还被人压个脚。

    好不容易熬到下火车,崽子们狠狠松口气。

    师墨严谨王裕西没怎么遭罪,他们站在靠墙位置,隔绝出一个单独的位置,还用精神力罩隔绝了气味,除了没地坐,其他都还好。

    看崽崽们跟霜打的茄子似得,师墨不厚道的笑了,“感觉怎么样?”

    崽崽们苦着脸,一点也不好,出门的激情都给浇灭了。这才刚出门,他们就打起了退堂鼓。

    师墨挨个在他们脑袋上撸了一把,“别灰心,这还是小场面,以后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难事,你们要学会调节自己的心情心态。通过这件事,你们有学到东西吗?”

    崽崽们苦哈哈的低应,“学到了。”学到太多了。

    师墨笑笑,知道崽崽们需要一个适应过程,她不强求他们瞬间接受所有,“学到就好,今晚睡觉前,每人都写一篇心得体会出来,好好收着,等回家我再一一检查。我们会在省城住一天,搭后天一早的火车去东海市,今天很晚了,明天带你们去做客。现在你们去找一家招待所,购买车票,还有上门做客要用的礼品,安排好时间,做好规划,能做到吗?”

    “能。”崽崽们扯起小桑门喊,第一次买票就出了这么大的错,遭了大罪,摩拳擦掌的要找回面子。

    师墨点点头,给出钱票,就和严谨当甩手掌柜。

    崽子们凑在一起商议,柱子道,“这样,咱们分三路行动,泽源哥长得最高大,看起来不像孩子,能唬人,工夫又最好,就陪着小苗小香小实去买明天做客用的礼品,小香小苗是姑娘,对送礼的事,比我们这些糙汉子懂,小实也是个心里明白的,他们去办这事合适。”

    “自谦弟弟安安弟弟,和燚燚康康妹妹,泽远哥,你们去找要住的招待所。自谦弟弟他们来过这里,对这里比我们熟,找起来方便,泽远哥可以保护他们。”

    “我和泽长弟弟,泽流弟弟,以及小树去买车票,你们看怎么样?”

    柱子不愧是孩子王,很有领导天赋,安排也比较合理,就是那句咱们都是糙汉子,让师墨忍不住笑,屁大点的小东西,倒是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

    对于柱子的安排,崽崽们都没意见,应了一声好,就各自分开行动。

    师墨三人就坐在车站等,用精神力看着崽子们,确保不会出事。

    这次显然比第一次有条理得多,崽崽们都有所进步。都是聪明的孩子,很会举一反三,寻找不足,及时弥补。

    看了眼旁边无欲无求的少年,“裕西也别沉闷的跟在我们身边,和弟弟妹妹们一起玩,顺便帮我们看着点他们,别出事了。”

    “哦,”少年兴致缺缺,应得倒是乖巧。

    师墨也不勉强他,他高兴就好。

    买票的柱子几个最先回来,“堂叔堂婶,裕西哥哥,我们买了卧铺票,后天早上六点的,不早不晚,时间不会赶。我们问过了,到东海市没有直达,需要转车,咱们得先坐到东省,坐三十多个小时,再买去东海市的火车票,那边只需要十多个小时就行,到时候我们可以买坐票。吃的车上都有,不过有些贵,我们可以在外面买一些。”

    师墨点头,打听得还挺齐全,“辛苦宝贝们了,车上的吃用,你们安排就行,坐一会等其他人回来吧。”

    得到夸赞的四个崽崽,欢喜的点头,在旁边坐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上车前买些什么吃的,在哪买,能吃的好,又能便宜。

    师墨严谨满脸带笑听着,相信这次的见识之旅,一定能让这群崽崽们成长一大截。

    没多久,泽远带着自谦几个回来,他们找的是之前住过的招待所,离车站不远,位置很不错,定了四个房间,师墨严谨一间,四个姑娘一间,九个小子加王裕西一共两间,住两晚,提供热水。床不够的可以加,虽然要钱,但比多开一间房便宜。

    “姑姑,自谦弟弟路过国营饭店的时候去问了问,饭店晚上六点关门,早上五点半开始提供早餐。这会五点五十多了,等咱们住下再去吃可能会晚,所以我们就先买了晚饭回来。”

    没有柱子几个在,自谦几个直接偷偷从空间拿的铝饭盒出来装的,十多个铝饭盒,一人手里拎了几个,是师墨给他们上学带饭时,特意炼制的。

    几个有空间的崽崽空间里,单独放了不少,方便随时取用。

    自谦的心思一向很细腻,会考虑到直接带饭回来,师墨意料之中,笑着夸了几句。

    只是从空间拿东西的事,隐晦的提了提,出门在外,考验的是他们的生存能力,要尽可能的不从空间拿东西出来用。

    而且,柱子虽然对铝饭盒的来源没有起疑,但也不能不注意。

    师墨想着,等时机合宜,空间法器的事,也得让柱子几个知道,他们朝夕相处,这事瞒不了。

    泽远安安康康几个被师墨一提醒,就反应了过来,乖巧的应下,保证认真改正。

    等了半个多小时,泽源带着严香几个回来了,他们去的最近的国营商店买东西。

    除了泽源,两个小姑娘和严实都是第一次进那样的地方,整个人都是飘忽的。

    好在有泽源坐镇,脑子里还一直重复师墨师义锋任丹华平时潜移默化的教导,三人才没有丢脸,镇定的挑东西,买东西。

    他们知道是去到过家里做客的裴叔叔家,裴家里有老人孩子,挑选礼物的时候,就紧着老人孩子来。

    给买了水果罐头,糖果饼干,买了烟酒,花了十来块,“堂婶婶,我们想再买点肉,但是天气热,而且国营商店没有,就想明天一大早去买。”

    几个崽崽忐忑的看着师墨,不知道买得好不好。

    师墨还算满意,“第一次能做到这样已经很棒了,明天除了买肉,看看有没有水果,也买一些就差不多了。”

    几个崽崽松口气,高兴的笑了,“知道了。”

    “宝贝们都很棒,做得很好,现在咱们先去招待所,好好洗漱,然后吃饭,吃完饭完成你们各自的任务作业,就早些休息,明天我们九点半出门去做客,九点半之前,你们要把东西准备齐全。”

    “好。”

    到了招待所,崽子们先给师墨严谨和王裕西打水洗漱,然后再是姑娘们,最后再是小子们。

    洗漱好,一起吃饭,吃完师墨和严谨就回房了,剩下的,让崽子们自己发挥。

464做客,何有才没死

    翌日一早,崽子们就结伴出门,排队买肉买水果,买早餐,事情做得有条不紊。

    九点半,师墨严谨,带着崽崽们和王裕西出门,去裴家做客。

    裴家老两口裴文静和何云在家,裴开兵上班去了。

    对师墨一家突然到访,裴家都十分惊喜。

    康康和文静两个小姑娘,许久没见了,抱在一起,亲热得很。

    裴老爹带着严谨王裕西说话,何云裴母陪着师墨,崽子们自己去玩。

    “妹子,你们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带这么多孩子出门?”

    师墨笑道,“难得有时间,阿谨也有假,我们就带孩子们出来走走看看,长长见识,整天待在一亩三分地里,不利于他们成长。”

    何云裴母都惊了惊,“就为了带孩子出门长见识?”这谁家也没这么带过孩子啊,带一个两个还行,一带十多个,这能照看得过来吗。

    师墨笑着点头,裴家婆媳不知道说什么好,先不说这样带孩子有没有好处,单说这笔开销,就不是一般人能承担得起的,他们对师墨家的家底,认知又上了一个台阶,更对他们的奇思妙想,表示佩服,也就这两口子才会这么带娃了。

    揭过这个话题,何云裴母都热情的邀请师墨一家,“在省城多住两天吧,难得来一趟,刚好让这些孩子到处都看看,身为西一省的人,不能连省城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师墨婉言拒绝,“不了,孩子们假期不长,我们准备多走些地方,以后有机会再来打扰。”

    婆媳俩劝说无果,只好放弃。

    中午裴家做了一大桌饭菜,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

    还想留师墨他们吃晚饭,师墨想带孩子们在省城好好逛逛,婉拒了。

    何云只好送师墨他们离开,路上,何云拉着师墨小声说话,“看你们家这么热闹,我原本也打算收养几个孩子的,只是公公婆婆不太愿意,他们不想裴家的东西,以后落在外人手里,也不想静静受委屈。我一想也是,收养的孩子,谁也不知道以后会长成什么样,万一和静静脾性不和,平白让靖静心里不舒坦,所以打消了这个念头。一个孩子也好,到时候给静静招赘,多生几个家里一样热闹。孩子爸没什么想法,都依着我们,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师墨理解裴家老两口的想法,老一辈都很注重血脉亲情,而且,养别人的孩子,养大了是个好的还好,要是不好,纯粹就是自己找气受,得不偿失。领养的,和亲生的,潜意识里,总有些差别,何况还是在有亲生孩子的情况下。

    当然,她家的自谦和燚燚是不一样的。

    “这事全看个人,也看缘分,不收养也好,我看静静是个喜静的性子,家里人多了反而闹心。静静现在身体好了,以后生孩子没问题。”

    何云欢喜的拍拍师墨的手,“是这个理,还得多亏师医生,静静现在的药减了大半,师医生说再过半年,就能完全停药,以后好好将养,会和普通人无异,跑跳都行。”

    说起小静静的身体,何云就忍不住高兴,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老天保佑。

    “这是大好事,等静静身体好了,到严家大队来玩,我带你们上山,山上空气好,静静会喜欢的。”

    “好好,说起上山,我那几个小姑子都念叨着想去呢,就是前年得了你太多好处,没这个脸再提。去年又出了那样的事,大家都有些害怕。”

    说的是兽乱的事,确实吓坏了不少人,裴家姐妹事出时万分庆幸自己没有厚着脸皮去王家大队。

    “那就是个意外,如今人都伏法了,不会再有那样的事。你跟几个姐妹说,想去直接就去就是,我能护得住你们,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大山里的都是无主的东西,谁有本事得到算谁的。”

    何云笑,“也就只有你这么大方了,我把话带过去,她们怕是要高兴疯。”

    两人一路聊到大路口,何云才停下。

    小文静眼泪汪汪的和康康告别,听说他们十多个人一起出来玩,很是心动。

    但她知道,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不会允许她跟着一起去的。

    “康康妹妹,你回来了要来找我玩,跟我说说去玩的事。”小姑娘今年七岁了,长得乖乖巧巧,亭亭玉立,长期生病的缘故,皮肤很白,说话轻声细语。

    康康抱着文静拍拍,“静静姐姐放心吧,我会给你带很多很多礼物的,等我回来,你到我家去玩,我跟你说一路上好玩的事。”

    “好。”

    姐妹俩依依惜别后,师墨带着崽崽们在省城好好逛了逛,买了不少东西,尤其是在车上吃的,几大包。

    晚饭去的国营饭店,吃完就回招待所。

    师墨照样给崽崽们布置了写心得体会的任务,就跟日记一样,每天一篇,以后出行的每一天,崽崽们都要写。

    翌日五点半到火车站,全程崽崽们安排的,慢慢上车,找位置,安顿下来,三个大人一点没操心。

    他们十多个人,直接拿下一个大车厢,没有外人在,自在许多。

    把吃用都摆放出来,崽子们就忍不住打闹了起来。

    师墨严谨也没多管束,只要崽崽们不出去妨碍影响到其他人就行,小两口窝在一处,安心享受两人时光。

    王裕西拿出一个本子和铅笔,靠在窗户边,悠闲的写写画画。

    此时,严家大队。

    何大美跟阴沟里见不得人的老鼠似得,整天畏畏缩缩躲在家里,每次出门都左顾右盼,神神叨叨的,看起来像个神经病。

    兽乱的事过去大半年,那些愤怒的人,怒气消了大半,已经不那么愤慨。

    陶来顺一家已经开始正常生活,陶来仓也终于摆脱噩梦,不再被追打。

    只有何大美,仍旧战战兢兢,总觉得有人想害她,杯弓蛇影。

    何大美怎样,严家大队没人在意,陶来顺都不怎么在意,只隔三差五去看上一眼,有吃有喝没有死就行。

    何大美在外面畏畏缩缩,在家却是骂天骂地,愤世嫉俗,感觉全世界都欠她,疯狂的模样,有几分渗人。

    “咚咚咚……”后窗低低的被敲响,骂得起劲的何大美浑身一激灵,吓出一身冷汗。

    不会被谁听见了吧?

    惊恐的看着后窗,迟迟没有反应。

    后窗又响了好几下,何大美见躲不过,才哆哆嗦嗦问,“是是谁?”

    “大妹,是我。”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何大美倏的睁大眼睛。

    这声音化成灰她都能听出来。

    三两步跑过去,推开后窗,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大大大大哥?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何有才瞪了何大美一眼,确认周边没人才松了一口气,“你小点声,赶紧去看看前边有没有人,这后窗太小,我翻不进去。”

    何大美又惊又喜,连连点头,“好好,大哥你等等,我这就去看看。”

    做贼心虚的人,做什么都心虚,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偏要缩头缩脚,贼兮兮的躲门背后瞅。

    这会都在地里干活,外面没人,何大美赶紧跑回去,“大哥,没人,快进来。”

    何有才老胳膊老腿还挺灵活,三两步跑到前门,钻进院子,拴好门窗。

    何大美看到活生生的何有才,眼泪汪汪的哭诉自己有多难过,有多害怕,有多惨。

    何有才听得不耐烦,“行了行了,放心,以后有我在,保证让你过好日子。我家里人都死了,就剩你这一个亲妹妹,以后咱们兄妹,相依为命,我会照顾你的。”

    何大美感动得眼泪哗哗的流,“我就知道,只有大哥对我最好,那两个白眼狼,都不是好东西,队伍不管不问,老娘可是他们亲娘,天打雷劈的玩意,不得好死。大哥,你能带我离开吗,我想去找青青。”

    何有才眉头一皱,“找什么青青,那也是个白眼狼,要不是她,妹夫能死吗?”说起陶青青,何有才就来气,不是她偷钱跑路,陶庆生不会死,自己的好日子就不会结束。

    何大美嗫嚅几声,“青青不是故意的,她还小,不懂事。”

    何有才懒得跟拎不清的争,“行了行了,先不说陶青青,我暂时也不能带你走,咱们得先挣到钱,才能考虑走的事,要不然身无分文去哪。”

    何有才是何大美最后的希望,何大美不敢把人得罪,何有才不喜欢,她就不再提陶青青的事,顺着何有才的话问,“大哥,怎么挣钱啊,我一出去别人就戳我脊梁骨,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有心狠的还会动手打我。下地挣工分,一年到头也没几个钱,怎么挣?还有大哥,都说你死在了兽乱里,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么长时间,你在哪啊?之前公安可到处找过,什么线索都没有。”

    说起兽乱,何有才还心有余悸,当时要不是他跑得快,怕是真的死了。

    想起何来福最后的眼神,何有才心口发寒,不想再提这事。

    “我命大,逃过一劫,其他你别问,以后有机会会告诉你的。咱们先说挣钱的事,我这有个生意,做得好了,咱们很快能挣到钱,到时候,大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去,离开严家大队这个山窝窝,过好日子去。”

    何大美心中一喜,“什么生意?”

    何有才勾唇一笑,“大生意。”

465杨涛被药,到东海市

    何大美一脸惊奇,等何有才说完,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摆着手惊慌后退,“不不不,不行,这是犯法的,冯寡妇死得多惨,我可是亲眼瞧见的,不行,真不行,哥,咱换一个。”

    何有才瞪她一眼,“别没出息,我们和冯寡妇不一样,她那是拐卖,是伤天害理。我们是合理合法买卖,好那些不想要孩子,养不起孩子的人家,主动卖给我们,我们买下来,给孩子找个好去处,过好日子,是做好事,不犯法,还能挣大钱,做得好了,一个孩子咱们能得一二十,挣个千八百的,就能去过好日子,你自己算算,多划算。”

    何大美还是怕得不行,她不知道是不是真如何有才所说,是做好事,她只知道买卖孩子会犯法,会跟冯寡妇一样吃枪子,哆嗦着不敢答应。

    何有才皱着眉,耐心劝说,“你不是要去找青青吗,也不知道她在外面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吃苦,她没出过严家大队,对外面不熟,过得肯定不会好,咱们早点挣到钱,早点去找她,也能让青青少受点苦,要不然真有个什么万一,你后悔一辈子都无济于事。”

    陶青青是何大美的软肋,一听这话,迟疑的心动摇了起来。

    何有才再接再厉,又劝了几句,何大美一拍大腿,咬牙应下了,“行,我做,”为了去找青青,她豁出去了。“只是大哥,该怎么做啊。”何大美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就凭她现在的名声,人家话都不会跟她说,更别谈其他。

    何有才笑,凑到何大美耳边低语,“你这样。”

    何大美听得又激动,又害怕。

    何有才离开后,她一改常态,积极主动的出门参加生产劳动。

    大家都只当她是想通了,想好好过日子了,没多想其他。

    赵棉花在何大美手里吃过太多亏,踩过太多坑,看她这么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总觉得心惊肉跳。

    “孩子爸,你最近多去那边走动走动,别出什么事才好。”

    陶来顺倒是为何大美的改观而高兴,虽然不待见这个亲娘,平时也不走动,但她名声好了,自己也能得些好。

    现在亲娘变好了,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去怀疑,觉得赵棉花想多了。

    不过,也能理解赵棉花的心思,没有直接说自己的想法,敷衍的点头应下,“放心吧,我会时常过去看看的,出不了事,别担心。”

    赵棉花捂了捂胸口,能感觉到胸膛咚咚咚的想。

    想着没有依靠的何大美,应该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点了点头,没再多想。

    今年天气奇怪,前半年大雨不断,从夏收开始,到现在已经近两个月没下过一滴雨了。

    严大智每天带着人在地里挑水浇地,刚出的苗,被晒得奄奄一息,严大智又急上了火,背着手在地里巡逻。

    远远瞧见踉踉跄跄挑着水过来的杨涛,皱着眉喊了声,“杨涛,你怎么又在挑水?”招呼小家伙到身边来。

    离得近,和水桶一对比,更能看出孩子的瘦小来,还没水桶高,怎么能挑水。

    杨涛抹了一把汗,笑道,“大队长爷爷别担心,我只挑小半桶,挑得动。”

    严大智黑着脸从杨涛手上拿过水桶扁担,“挑得动也不行,你还在长身体,压狠了不长个,去拿个瓢浇水,记得戴上草帽。”

    杨涛也没犟,乖巧的去浇水了。

    严大智看着跑远的小背影,又看了眼和何大美凑在一起嘀咕的甘凤枝。

    上次偷鸡事件,不了了之,甘凤枝挨了一顿打,养了几天就能出门了。

    行事一点没收敛,嘴越来越碎,东家长西家短说是非,和赵冬梅见天的大吵小闹,没个消停。

    为了多一个工分,让不足十岁的孩子去挑担子,心可真够狠的。

    自己就在地里磨洋工,耍嘴皮子。

    这会和何大美两人说得亲热,不知道又说到了谁家的是非,夸张的笑,让严大智直皱眉头。

    何大美也是个不省心的,开始两天还以为改好了,按时按点的下地干活,不抽风找事。

    结果不到三天就露馅,做活磨洋工,偷懒,说小话,到处和人站堆闲聊,不干正事。

    自己的活没做完,返工一大半,说了几次都没改,扣工分也不怕,成了老油条了,软硬不吃。连带别人的活也给耽误了。

    亏得现在不忙,要不然严大智得动棍子抽。

    严大智觉得心累得很,叹口气,去了另一片地里。

    入夜,满天繁星,杨涛训练完,跳进河里洗了澡,踏着夜色回家。

    杨家一片静谧,他已经习惯了。

    翻过低矮的院墙,走到自己的草窝里,准备睡觉。

    房门被悄悄打开,在静谧的夜里,发出低沉的声响。

    杨涛倏的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清是自己亲大哥,杨勇。

    杨涛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哥哥比他大五岁,今年十四,就是杨勇。

    性子和杨老大杨铁树一模一样,是个畏畏缩缩的老实木头,存在感很低。

    平时他们俩没交集,也没冲突,对这个哥哥,杨涛无感,只当个陌生人处着。

    本想闭上眼睛继续睡觉,没想到从未主动跟他说过话的哥哥竟然悄悄的靠了过来,拽他衣服。“

    “二弟,二弟?”

    杨涛皱皱眉,睁开眼睛。

    杨勇咧嘴露出憨憨的笑,“吃,给你吃,我偷偷留的,这个是我捡的。”

    杨勇漆黑的手,拿着半个鸡蛋,热情的往杨涛嘴边递。

    杨涛满心狐疑,这个哥哥吃错药了?

    对上杨勇希冀热情真诚的眼神,杨涛觉得自己太小人之心,质疑松了松,有些愧疚,迟疑着接过,小口小口的吃了。

    月光很亮,杨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月光打在杨勇的脸上有些诡异。

    脑子变得昏沉,杨勇伸出手推了推,“二弟?二弟?”

    杨涛想回话,但发现张不开嘴,浑身无力,眼皮子似有千斤重,不断往下沉。

    杨勇推了好几下,杨涛都没反应,赶紧起身冲门内喊,“爸妈奶奶,睡了。”

    几间屋子大门齐齐拉开,杨涛眼睛沉,看不到都有谁,但此时耳朵异常灵敏,他能听到分辨所有脚步声,家里几口人,一个不落全出来了。

    他们在讨论,在兴奋,在激动,甚至在为了怎么分钱而争吵。

    杨涛明白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被下了药,被家里唯一不厌恶憎恨的大哥下的药,全家合起火来,想卖了他。

    呵,还真是用心良苦,用来药他的药,应该也不便宜吧,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他跟着婶婶练了武,所以才下这么大的本钱绑他。

    听他们谈话的意思,自己竟能卖一百,啧啧,竟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值钱,果然值得人出手,连他自己都有些心动。

    杨涛悲凉的想着,随着粗鲁的搬动,彻底陷入沉睡。

    东省,师墨一行人顺顺利利的下了火车。

    几天卧铺,没有磨灭崽崽们的热情,仍旧生龙活虎。在火车上没有遇到糟心事,下火车心情随着飞扬

    不用师墨提醒,崽崽们自己就开始安排后面的行程。

    师墨严谨王裕西坐在大厅里,等崽崽们回来。

    “阿谨,都到东省了,要不要带孩子们去队里玩几天?你要不要也回去看看?”

    严谨想了想,“算了,等回程的时候再带他们去住几天。”

    “也行。”

    没多久,崽崽们拿着一叠车票回来,柱子道,“堂婶婶,到东海市坐火车需要十个小时,最早一班车是今天晚上九点。明天最早的是早上五点。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坐晚上九点的,十个小时,只需要睡一觉,明天早上七点就能到。这会出去逛一逛,吃个晚饭过来,时间刚刚好,明早一下车就能吃早饭,然后找住的地方,时间很宽裕合适。如果坐明早上那趟的话,太早了,还得去找招待所浪费钱,晚上也睡不踏实,下午不早不晚的到,更不好安排住宿。再往后延迟买票的话,又太浪费时间。”

    师墨听得点头,“你们安排得很好,那么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得到肯定的柱子咧着最嘿嘿乐,“这会午时还没过,我们先去吃午饭,吃过午饭,可以先去商场逛一逛,等晚一点,太阳没这么毒的时候,就到街上逛一逛,到点吃晚饭,然后上车。”

    “行,就依你们的安排,走前面带路吧。”

    “好。”

    崽崽们成就感满满,还责任感爆棚,特别小大人的走在前面,商量着安排行程,购买东西。

    师墨严谨这对甩手掌柜当得很惬意,王裕西这个隐形人更加惬意,三人悠闲的坠在崽崽们后面缓缓踏步。

    不用操心事,师墨严谨和王裕西就单纯的享受着旅途,累了渴了就使唤崽崽们,舒心得很。

    晚上吃过晚饭,一行人晃晃悠悠坐上火车。

    十个小时的硬座,不是很难熬,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一会,醒过来,基本上就到站了。

    东海市虽是个市,但比内地省城更繁华,宽广。

    各种车辆行人,来回穿梭,看得人眼花缭乱。

    内地难以见到的四个轮子的车,这里满大街都是。

    师墨用精神力大概看了一圈,周边有很多厂子,电子厂,服装厂,各种物品吃食厂,数目繁多。

    崽子们第一次见到这么豪华的地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466找房子,被骗

    师墨有心带崽崽们见世面,可以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拍拍手,“咱们在这里待上半个月,好好看看这里的风景,领略这里的风土人情。现在,你们去找住的地方,顺便大概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我们在前边的小公园等你们,注意安全,一个小时后,必须回来,不能跑太远,知道吗?”

    “知道了。”

    第一次见到这样繁华的地方,还要单独行动,崽子们有些心虚胆怯。

    师墨就让王裕西跟着一起,她和严谨老神在在的等在小公园里,用精神力护着崽崽们,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我们什么时候去看那些电子产品?”师墨问严谨。

    他们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进货,多多益善,不拘什么种类。

    只是他们没有正规手续文件,货不好进,需要走其他道。

    “明天吧,先住下来,找人打听一下这边工厂进货有什么样的流程,咱们再想办法弄。”

    “好。”师墨拿出水果点心,和严谨边吃边聊。

    崽崽们商议了一下,要住上半个月,住招待所不方便,不能自己做饭,他们人多,出入也不方便,所以想租个院子。

    几人跑得满身汗,大街小巷找住的地方。

    只是他们人生地不熟,又都是孩子,没人愿意租给他们。

    一路下来碰了不少壁,崽崽们都有些心灰意冷。

    王裕西跟着一起的作用,仅有壮胆这一条,其他时候都不参与。见崽崽们气馁,也没心软的帮着出主意。

    “小同志们,你们要找住的地方?”面容慈善的中年女人,笑呵呵的走过来询问。

    崽子们茫然的看着中年女人点头。

    女人笑道,“怎么就让你们孩子出来找房子啊,你们家大人呢?是从哪来的?不是本地人吧?”

    “我们是……”小严树傻愣愣的就要开口。

    “小树。”柱子皱着眉喊了一声,顺带不动声色的瞪了他一眼。

    严树伸出小胖手,一把捂住嘴,不敢再说了。

    女人笑笑不在意,“你们想找什么样的房子,说说要求,说不定我能帮忙呢?”

    崽子们有些谨慎,对看一眼,摇摇头,“多谢大婶,我们不找房子。”

    女人无奈一笑,“你们把我当坏人了吧?我不是坏人,这一片都认识我的,不信你随便找个人打听。”

    说着,女人随手拉了个过路的男人,“这位同志,我看你面善,是咱这一片的吧?”

    男人爽朗一笑,“钟同志啊,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天您还帮我将老娘送回家呢,我家就在前边巷子,那时见过的。当时着急,也没来得及谢谢您,您可真是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啊,我老娘脑子不清醒,常常走丢,您可都帮着带回来三四回了,前几次是我家那口子在,所以你不熟悉我。”

    钟春月拍拍额头,“是同志您啊,抱歉,当时有事着急离开,没太注意。”

    “没事没事,我们都知道钟同志您是大好人,大忙人。对了钟同志,改天得空,您可一定得到家坐坐,让我家那口子做几个拿手好菜,好好谢谢您。”

    钟春月摆摆手,“多大点事,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这还有点事,耽误同志您时间了,您忙。”

    男人又客套感激了好几句,才离开。

    钟春月看向崽崽们,“瞧见没,这里大多数人都认识我,我不是坏人,现在能跟我说说你们需要什么帮助了吗?”

    崽子们已经信了大半,几人暗暗对了对眼神,泽源道,“我们想找个能租半个月的屋子,可以做饭睡觉,环境好一点的。”

    “你们谁住啊,需要多大的,好好跟我说说,我看看哪里有合适的,这一片我很熟悉的,你们放心吧。”

    泽源留了个心眼,“只有我们几个,能够住得下就行。”

    钟春月想了想,“倒是有一处,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看看。你们怎么几个孩子出来租房子,大人呢,他们放心让你们出门?”

    “谢谢大婶。”崽崽们只客套的道谢,对其他只字不提。

    女人脸上带笑,也不在意。

    路上,崽子们跟着钟春月穿过主街,走向后街,往住家密集的地方去。

    钟春月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崽子们闲聊,崽子们满眼好奇的打量四周,没工夫回钟春月的话,敷衍的应和两声。

    钟春月笑呵呵的很随和,崽崽们不答,她就换新话题,不过十来分钟,就带着崽子们到了目的地。

    这一片都是四通八达的小巷子,巷子只有一人多宽,周围都是两人高的院墙。院墙常年不见阳光,又多雨水,上面长满了青苔和各种杂草,地面也坑坑洼洼。

    走进巷子,能感受到一股阴寒的风,六月的天气,生生让几人打了个寒颤。

    钟春月带着崽崽们在一扇锈迹斑斑的朱红色大门前停下,伸手敲了敲大门,扬声喊,“老沈叔,在家没,我带几个孩子来租房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回应,等了一分多钟,大门才被拉开。

    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嘎声,一张苍老阴沉的脸从里面探出来。

    眸光沉沉的看了眼钟春月,再一一扫视崽崽们。

    严香严苗被这样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搓着手臂,躲到小子们身后。

    康康燚燚倒是胆子大,直勾勾的,好奇打量老头的脸。

    枯瘦如柴,双眼浑浊,带着阴寒。

    老树皮一般的脸上,全是大块大块的斑点,背着光,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

    老头收回打量崽崽们的视线,落在钟春月脸上,“你刚刚说什么?”

    钟春月嘴角带笑,大声跟老头又说了一次来意。

    回头低声跟崽崽们说,“老沈叔年纪大了,耳朵不灵便,所以得大声点说话。”

    崽崽们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老头应了声,将大门全打开,让众人进去。

    崽崽们迟疑的往里走,入眼是破败的房舍,和杂草丛生的院子,大门一样,透着荒凉斑驳。

    “哐……”铁门被重重合上。

    崽子们惊得回头,发现大门已经被锁上了。

    笑容满脸的钟春月收起了笑,神情变得阴沉。

    老头也直勾勾的盯着崽子们,打量货物一般打量他们,评估价钱,视线在四个姑娘脸上,多停留了好一会。

    从后院又出来几个男人,同样用打量货物的眼神打量崽崽们,嘴里嘀咕着本地方言,从他们的神情上能分辨,大概是可以大赚一笔,很高兴。

    其中一个男人开口,“钟大姐今天倒是好运,一次弄来这么多,个个都不错,底细查了吗?”

    钟春月笑着点头,“外地来的,大人不在身边,没经历过什么世面。”意思是放心带走。

    男人满意的点点头,视线落到王裕西身上,皱起眉头,“他怎么回事?”超过十五岁都不要的。

    钟春月瘪瘪嘴,“一看他这德行,就知道是个脑子不清楚的,跟在这群孩子身后,一言不发,长得也奇怪,避免打草惊蛇,一起带过来了,到时候随便处置就行。”

    男人见王裕西木木愣愣的,确实如钟春月所说,就没再关注。

    王裕西磨磨牙,他忍。

    男人指了指几个孩子,“都绑起来,不听话的,好好收拾一顿。”

    “是,”其他人拿着绳子朝崽子们围拢过去,即便泽源泽远柱子几个长得人高马大的,几个男人也没太放在心上。

    他们手上有些工夫,捉几个孩子,不在话下。

    崽崽们脸色变得难看,小子们将姑娘们护在中间,怒视众人,“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男人不想跟几个毛孩子废话,挥挥手,让属下动作快点。

    崽崽们对看一眼,眼底都带着怒气,在几人围拢过来时,快准狠出手。

    七八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全被撂倒,一脸懵的相互看着。

    崽崽们霸气的踩在他们背上,泽源沉声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想抓我们?”

    钟春月一行人震惊得久久不能回神,这群孩子到底什么来头,竟还有身手?

    “还不说?”小康康一个胖脚丫踹在钟春月脸上,彪悍的小模样,跟个小土匪似得,脸上的肉肉还因为踹脚的动作颤抖,师墨简直没眼看。

    钟春月直接被踹掉一颗牙,鲜血哗哗的流,不敢相信是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做到的。

    钟春月不应声,康康又想踹。

    自谦无奈的拽着胖丫头走开,“康康,别脏了鞋子。”

    小丫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脚脚,抱着小胖手点头,颇有女王架势,“行吧。”

    钟春月一群人虽然震惊崽子们的实力,但内心并不慌乱害怕,毕竟只是几个孩子,他们大意才会被擒。

    稍稍哄骗几句,就能被松开,到时候,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这群小杂种。

    男人从阴霾转为和蔼,“小同志,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柱子哼了声,“你们都想抓我们了,还能有什么误会?赶紧老实交代,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还有什么同伙,要不然让你受受皮肉之苦。”

    男人苦笑一声,“小同志真的误会了,我们不是想抓你们,我们是公安,正埋伏在这抓坏人呢,怕你们打草惊蛇,把坏人惊走,所以才想悄悄带你们离开,哪想造成这么大的误会。”

    严树蹦过去,对着男人的脑袋就是一脚,“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呢,小爷都八岁了,说这么假的鬼话,瞧不起谁呢,再不老实,牙打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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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3000/ 第一时间欣赏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最新章节! 作者:千炏所写的《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为转载作品,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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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介绍:
师墨家养了个父亲战友的遗孤,是个面甜心苦的白莲花,挑拨师墨和家里的关系,负气离家出走,被卖进山里,遭受一年的苦难折磨,后终逃出深山被严谨所救,又因体弱昏睡三年。
这三年,师墨胎穿异世修仙界,修仙万年,飞升时,因心魔未除,被劫雷劈得粉身碎骨,神魂穿过时空裂缝,回到原来世界。
异世万年,现世不过三年。
重生回来,师墨有仇报仇,有恩报恩,顺便养养包子修修仙。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