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探夏大志家,给宋春刚送礼
入夜,其他人都已经熟睡,师墨严谨悄悄起身,在山洞里布设下精神力罩,用上身法,往县城去。
县城,宋春刚住的那片干部小院,夏大志也住在一片。
师墨严谨都没见过夏大志,不过从侧面打听多夏大志的长相,这一片,就只有一人附和外在特征。
两人到的时候,他还在和一个足够当他孙女的女人逍遥快活,发出的奇奇怪怪的声音,饶是严谨无法用精神力探查,也知道定然是畜生行为。
果真,两人潜进院子吼,辣眼睛得想直戳双目。
夏大志五十来岁,干瘦矮小,八撇胡子,脑门透亮,唯一的亮点,应该就是那双十分精明的眼睛,随时随地看过去,都像是在算计什么,让人十分不喜。
这人有些变态,女人被他吊在房梁上,呈大字型绑住四肢,脑袋耷拉着,看不清长相。
夏大志老眼泛着狼光,屋子里鞭子蜡烛什么的样样齐全,从新旧程度上判断,必定被经常使用,他这会正往女人身上招呼小皮鞭。
女人已经没了半条命,抽一下,哼一声,虚弱得好似下一秒就要断气。
夏大志却越来越兴奋,发出邪恶的笑声,在黑夜里特别渗人,又开始折腾蜡烛。
严谨黑着脸挡住师墨的视线,师墨在他背后龇龇牙,她不用眼睛也能看到。
不过免得自家男人暴走,师墨果断装乖,拿出照相机递过去,“阿谨,先照两张,不管有没有用,总是个证据。”
“好,你把眼睛闭好,转过身去。”
师墨耸耸鼻子,背了过去。
严谨黑着脸,拿着照相机将夏大志的丑态尽数照了进去。
随后打出几颗石子,将屋子里的蜡烛弹灭,昏昏沉沉的光线瞬间暗沉下来。
在夏大志还没反应过来前,一拳头打在他太阳穴,把人放倒。
吊着的女人他没动,只是扯了张床单扔过去,将人从头罩到尾,再一手刀砍晕,最后再用破被子将夏大志那俱丑陋的躯体盖上。
饶是四周漆黑,动作也行云流水,前后不足一分钟。确认没有遗漏什么伤眼睛的东西,才开口,“可以了墨墨。”
师墨的精神力看了全程,偷笑了一声,闻言转过身,打量屋子,“啧,真会玩。”
满屋子的道具设施,一看就是专门弄出来享受的,许多地方还留下了血迹和可疑黏液,空气里若有似无的散发着恶心气味。
严谨皱皱眉,“办完正事就赶紧离开,回去好好洗洗。”
师墨笑,“好。”
用精神力扫了一圈屋子,在横梁木上,发现几个不大的掏空的格子,“那里,里面有东西。”
严谨纵身一跃,跳上横梁,对着师墨指的地方敲打,果然是中空的,掏出匕首,暴力破开,里面是一叠书信,藏得这么严实,肯定有鬼。严谨也没着急看,都拿了出来。
师墨又指了一处,“院子里的石墩也是中空的,里面藏了一台发报机,小心点开。”
严谨跃下房梁,眉峰微挑,“夏大志还挺会藏东西,就放在明面上,谁能想到会有鬼。”快步过去,稍稍用力,就掰开了石墩一角,露出里面藏着的发报机一角。
师墨认同的点头,确实很会藏,“房子的泥柱子里,还糊有不少钱票呢。”
“呵,”严谨徒手掰开石墩,查看了一番发报机,很久没用了,应该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的。“多吗,不多的话就不动手了。”
“不算票,千来块钱,不是很多。”
但也不少,“拿着吧,到时候给二哥用,往后他那里成了,怕是要投不少资。”
行吧,师墨也不嫌少了,隔空将钱票收走。
屋子里再没藏什么可用的东西了,师墨伸手覆在夏大志头顶搜魂。
她没猜错,夏大志确实是袁杏的人,而且还是个倭国人,战乱那几年混进来的,他的上峰还是宋长鹏的直属领导,同样是倭国人。
这个倭国人藏得更深,其父亲那辈就开始蛰伏在国内了,倭国怕其父亲忘记自己的使命,特意给偷渡了一个倭国媳妇过来,这才有的宋长鹏的领导。
所以,那一家子都是倭国人。
那家子原以为倭国一辈子都用不上他们了,没想到前些年,突然有人找到他们,让他们注意师家。那时候只是看着,别让师家出什么幺蛾子,暂时没有行动指令。
这次出手,是因为夏大志得到了师林研究出了适合荒漠生长的植被的举报,而且直接越过他,往上级报了,才不得不配合夏大志出手,惩治师林一家。
上级要求彻查,到底是谁给师林一家提供了便利和帮助,是否有人敢阳奉阴违,叛出倭国。
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一家子已经习惯了安逸的生活,虽然生活环境差了些,但平静的日子很满足,本不想执行命令,却奈何对方能力太大,他们不得不听话。
夏大志又是个急功近利,一心想升官发财,办起这事来,特别积极主动,一家子被架在了半道上,不得不行动。
要查师林,马志翔是关键,所以这些天,夏大志一直在想如何撬开马志翔的嘴。
可马志翔不是一般人,哪怕抽筋剥皮,也无法让他松口。
而且还有宋春刚护着,一时半会问不出什么。
但也不是毫无收获,毕竟和马志翔来往密切的,除了严谨这群战友,就是宋春刚了。
师墨这两年给马志翔和师林寄东西,为了不让人察觉出不对劲,还是和以前一样,严谨和谭振国两人的名义交换着来,夏大志一时半会还没将重心放在他们身上。
却已经怀疑上了宋春刚,下一步,就是那家子倭国人,对宋长鹏动手,逼宋春刚交出背后的人。
行动计划已经做好了,明天就会行动,是师墨严谨两人今晚的行动,打乱了夏大志的计划,又救了宋长鹏一命。
那叠来往信件里,有这些消息和计划,倒是不怕宋春刚不知道小两口的恩。
夏大志的同伙除了宋长鹏的顶头上司,还有些小喽啰,师墨一一记录下来。别说,这些年没白藏,偷渡了十多个倭国人在北二省扎根,还策反了十多个本国人。
虽然那些人权利地位不大,但都是不可或缺的位置。仅这份名单,就能让宋春刚一举拿下北二省的掌控权。
搜完魂,师墨进了一趟空间,将照片加急洗出来。
离开时,看了眼吊着的女人,刚伸手,严谨就拽着她走了,“脏。”
……行吧,两人直接去了宋春刚家。
宋春刚这两天一直在琢磨师家的事,权衡其中的利弊得失,直至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还未睡沉,一道寒风灌进屋子,迷糊间看到两道黑影突然出现,吓得瞌睡全无。
看清是师墨严谨,吐了口浊气,“这大半夜的,差点被你们吓死。”大冬天的,他硬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师墨笑着递上包袱,“宋叔别恼,我们可是来给宋叔送喜的,往后宋家升官发财,可别忘了给我们封个大红包。”
宋春刚挑挑眉,将信将疑,接过师墨手里的包袱。
两人大半夜出现,他自然不会认为是无聊来消遣他的。
但也不觉得他们能有多大本事,得到些什么有大价值的东西。
可当看到包袱里的东西时,惊得半天没反应,说不出是喜还是惊,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些东西可是能让北二省重新洗牌的重证。
短短半天,他们是怎么弄到手的?
“这些东西……”
师墨勾唇,“宋叔放心,货真价实,我们可没本事造这样的假。”
宋春刚抹了把头上的汗,他需要缓一缓。
他确信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小看这两人,但此时此刻,他还是觉得自己小看他们了。
白天才说起的事,晚上两人就将夏大志查了个底朝天,不管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但有这样的能力,哪还需要他。
可他们现在又将东西送到他手上,是什么意思?
“你们……想如何?”
“不想如何,就是单纯给宋叔送个礼,希望你看在这份礼的份上,多关照关照我二哥一家。我们于这里来说,终究是客,再怎么做,都不如宋叔这个主人方便。我二哥因为什么,才会遭遇这次灾祸,想来宋叔也知道。他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只有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才会想着破坏。如宋叔这般清正廉明,一心为民的好官,自然会全力护卫,以后,不管是于国于民于己,都是好事,宋叔说对吗?”
宋春刚挑眉,这是跟他保证,他们没有插手北二省的心思,让他放心。
也告诉他,只要护着师林,他能从中得到不少好处,宋家可以屹立不倒。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原本如夏大志这些埋藏在暗处的人没有清理出来,他是不敢随便动的,师家的事,明显就是神仙打架,他们宋家就是北二省里的池鱼,不被殃及就是万幸,哪还敢主动参与。
可如今最大的威胁已经驱逐,他要是再不动就是怂。
况且,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抓住,他宋家以后怕是再难出人头地。
他亲兄弟虽然只有宋长鹏父亲这一人,但堂兄弟不少,彼此间也算和谐,相互扶持,共同进步。
宋家人都有野心,也都能忍,就为了等一个机会,机会来了,没人会丢掉。
再有,如果这些信件是真的,那么里面的计划,足够要他侄子的命,会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死得悄无声息,他们甚至连敌人是谁都不会知道。
这么算起来,他们又救了自家侄子一命。
而且,师家如今恐怕,仅仅就是搁浅的龙,等他们重新腾飞的时候,无人能高攀。
他现在抱紧这条腿,将来定然好处无数。
更何况,这两口子,让人摸不清,结善缘,比结恶缘更理智。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这份情,他得承,这个险他得冒。
377宋春刚的决定
想罢,宋春刚扬起笑脸,“自然,劳累侄子侄媳大晚上的来送礼,我要是这点事都不办,那就太对不起你们的这份辛劳了。放心吧,我这人没什么能耐,但一向讲义气,懂感恩,你们接连救我侄儿两次性命,这份恩情,是无论如何都该报的。再有,师林同志为人民所做的贡献,我也略知一二,我虽比不上那些名垂青史的青天老爷,但也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往后,只要他做的是为国为民的好事,我必将护卫到底,宋家倾全家之力,保他平安,决不让有心人有可乘之机。”
师墨勾唇,“如此,以后我二哥就麻烦宋叔了,我师家受人陷害,沉寂一时,但要不了多久,必将回归正途,宋叔的恩情,我们师家也会铭记于心。”
有师墨的承诺,宋春刚自然高兴,连说应该的。
师墨笑笑,“今晚我们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宋叔也得尽快行动,免得走漏风声,打草惊蛇,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名单上的人,宋叔尽管去抓,不会有一个是无辜的。我们俩也没别的本事,探听消息还算有些能耐,以后宋叔若想知道点什么,我们倒是能帮忙。”
宋春刚微微眯眼,是啊,他们探听消息的能力确实强,探听别人的消息强,同样,探听自己的消息也强。
这么些年,宋春刚自然不可能真的两袖清风,这是在给他打预防针呢。
不过无妨,只要师家不对宋家生出恶念,卸磨杀驴,那么宋家自然也会对师家以礼相待,真心相护,全心追随。
两家自然能和谐相处,共同进步。
“好啊,以后有需要可就要麻烦侄子侄媳了。”
事情办好,师墨严谨两人回了马家屯。
宋春刚也没闲着,穿好衣服,乘着夜色出门,先去找了秘书江寒,两人商讨了十来分钟,分开快速行动起来。
宋家祖辈生活的地方,确实有不少积累,行动起来,迅速果决,完全没有给对手反应的时间和机会。
一连三天,整个北二省的势力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生活在底层的人民并不知道这些,即便知道,也不会有什么感觉,毕竟这些事离他们太远了,他们就想好好活着。
师墨严谨回到马家屯时,天边已经开始出现亮光。
崽崽们早起起来锻炼,已经形成习惯,到点就醒了,不用师墨提醒,就自己出去锻炼。
师墨将小泽流也叫了起来。
“乖乖的跟着弟弟妹妹们去锻炼,姑姑教你变强,你以后好保护爸爸妈妈。”
小家伙睡眼朦胧,听了师墨的话瞬间清醒。
虽然不知道具体做什么,但保护爸爸妈妈的话,让他立马坚定决心,“知道了姑姑,我一定会好好锻炼的,再不让人欺负爸爸妈妈。”
师墨笑着揉揉他的脑袋,“乖,去吧,弟弟妹妹怎么做,你跟着做就好,不懂的就问。不能怕苦怕累,咱们师家的孩子,没有孬种。”
“嗯,”小家伙点着头,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跟着跑了。
师林卫静也醒了过来,以前这个时间点,都是刚刚找完水回来,将将躺下眯一会。
难得晚上睡个囫囵觉,早上神清气爽的起来。
看着小泽流的背影,夫妻俩欣慰又心疼。“泽流这次吓坏了,我们还真怕给他留下什么心理阴影,还好有安安康康他们陪着,他才能忘记当时的恐惧。”
“泽流平时看起来斯文细腻,好似没什么胆子,但他的心性很坚韧,并不如你们看到的外表那样柔弱,你们该放手,多让他独立面对一些事情。”
师林苦笑,“是我的错,其实你二嫂也常说我把孩子护得太严实了不好,可我就这性子,倒是耽误了泽流,以后我会改的。”
“二哥没错,爱之深护之切,泽流懂,也不会为此而弱了心性。泽流善解人意,心细如发,妥妥的贴心小暖男,他懂爸爸妈妈对他的爱,会为此而努力变强回报的。”
卫静叹口气,“我们不求他回报,只希望他能健康快乐的长大,少些灾难病痛。”
“会的,以后都会好的,有我在,不会再让你们受到伤害。好了,我跟阿谨去做饭,还得给孩子们熬药水,二哥二嫂赶紧练拳,孩子努力,你们也不能偷懒。”
两人脸色一囧,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被爸妈鞭策的年纪,“知道了,小管家婆。”
师墨吐吐舌头,转身去忙了。
吃过早饭,师墨严谨架着驴车,又去了县城,他们去接马志翔。
夏大志倒台,马志翔的去留也就是宋春刚一句话的事。
马志翔为了师林,遭了大罪,师墨严谨都很愧疚。
两人得了宋春刚的亲笔文件,直接进的看守所接人。
马志翔的情况还算好,只是最初抓捕的时候反抗受了伤,后被审问了一回,受了些折磨,之后一直被宋春刚护着,没再遭罪,又有师墨的药,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除了看起来狼狈点,没有大碍。
师墨直接给马志翔鞠了一躬,“谢了马大哥。”
如果没有马志翔拼死发电报,师墨不敢想后果,这声谢,不及马志翔恩情的万分之一。
马志翔不敢居功,反而万分愧疚,他答应了好好照料师林一家,结果,却因为他,让师林一家差点丧命,他是万死都赎不了这份罪。
赶紧躲开师墨的礼,忙道,“嫂子可别折煞我了,是我不好,没有做到承诺,反而让师林同志因我受到灾祸,如果不是宋县的人告诉我师林同志一家福大命大,已经没事,我真想以死谢罪。愧对这些年严队和嫂子对我的照顾,我没脸受你们的谢。”
“马大哥严重了,这不是你的错,这两年,要不是你照顾我二哥,他们哪能过得比旁人自在,也不会有精力研究植被。出现这样的意外是谁都不愿意的,但已经发生了,往后我们更加小心些就好。咱们是朋友,是兄弟亲人,就别再说什么赎罪的话了,我和阿谨不能一直在这边,我二哥还得劳烦马大哥照料呢。”
马志翔拍着胸口保证,“嫂子放心,只要我马志翔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让师林同志一家出事,马达那家子是我心慈手软才会害人害己,以后再不会了。”
“行,马大哥在这里受苦了,家里准备了不少好吃的,我们先回去吧。”
接上马志翔,直接回了山洞。
马志翔知道屯子里的情况,路过屯子外时,昏暗的眼底有化不开的怒气,他不急,总能加倍还回去的。
回到山洞,师林卫静好好的表达了一番对马志翔的感激。
马志翔连连摆手,表示受之有愧。
这次师子会出事,就是因为马达一家记恨他,后来又因为他隔三差五的能收到师墨寄来的包裹,家里好东西不断,更是让马达一家嫉妒红了眼。
刚好那家子全都是懒惰的,混吃等死,每天没什么事做,就蹲守在马志翔家外。
他们的本意是钻马志翔的空子,能悄无声息的拿走点好东西。
哪想,让他们发现了一个超级大的秘密,那就是马志翔竟然偷偷将东西给下放的人。
这个发现让马达一家几乎激动得昏死过去,但他们学聪明了,没有直接跑出去指认,而是继续偷偷观察,找到马志翔和师林来往的实际证据,让马志翔再无翻身的可能。
这一观察,就观察出了更多的东西,比如马志翔和师家来往特别密切,三天两头的去送东西。比如师家在偷偷的做什么东西,遮遮掩掩的一看就不简单。
师林在做什么,马达一家不懂,但他们知道,肯定是不能让人知道的东西,否则不会偷偷摸摸的来。
有了这个实实在在的罪证,当即就举报了上去,也就有了后来的事。
马志翔一被抓走,马达一家当即就占据了他家,这次也学聪明了,怕又出现孤立无援的情况,如之前那般吃闷亏,所以,忍痛把马志翔家的东西拿出一部分,分给了马家屯其他人,堵了他们的嘴,哪怕以后马志翔走狗屎运出来了,他也休想再用这些人镇压他们。
如此,他们正大光明的占据马志翔家,马家屯也没有一人有脸反对,甚至马志翔出事,也没有人出手敢帮忙。
这些都是马志翔后来在牢里,宋春刚的人偷偷跟他说的,马达一家马志翔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但马家屯的人,本来还有些情分,但经此一事,让马志翔彻底寒心。
马志翔悔得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心口那股郁气始终没下去,这次回来,他定要让马达一家子付出代价。马家屯的那些人,他也不会再沾惹上关系,以前的照料,就用那些东西抵了,从此便两不相欠。
所以,面对师墨和师林一家的感激以及歉意,他是真的受之有愧,这些事都是因他而起,说到底,是他连累了师林一家。
好在一切都还有补救的机会。
双方来回客套了好一会,师墨做好了午饭,让大家上桌,这事才告一段落。
马志翔身上的伤虽然没有大碍,但也需要休养,师墨严谨给他单独找了一个山洞,收拾出来休息,等他养好,再亲自去马家屯算账。
一连三天,师林一家都在恢复和提升,马志翔养伤,师墨给他们进补,完全不闻窗外事,直到第四天一大早,卓吕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的来串门。
378为师林扫清障碍
师墨知道,他们是得到消息了,北二省的权利圈变革,对一部分人来说,无关紧要,但对这两人来说,很是关键。
这几天他们一直在关注师墨严谨两人,可他们整天待在山洞里,什么也没做,让他们不免生出师墨严谨不过是说大话之人,没怎么放在心上。
哪想,昨天半夜,他们突闻北二省成了宋家的天下,吓得冷汗连连。
里边的弯弯绕绕他们知道得不多,但却知道宋春刚和这两人,关系不错,要不然也不会护着马志翔。当然他们也猜测过是因为宋春刚和马志翔关系好的缘故。
但宋家早不掌权,晚不掌权,偏偏这两人来给师林出气的时候,才掌权,而且开刀之人就是背后黑手夏大志。
有脑子的都知道,这里边,有这两人的手脚,宋春刚和这俩人,关系匪浅。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能力毋庸置疑,尤其是在他们两人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办成,更是让他们胆战心惊。
就跟有人半夜拿着刀,悄无声息出现在他们床头一般。要他们的命,也就是抬抬手的事。
当即两人直奔县城,花了大半积蓄买了不少礼品,一大早就来了。
两人脸上笑开了花,全身上下都充斥着谄媚,为什么一目了然。
严谨黑眸冷然,没理会两人的狗腿,冷声道,“想明白了?我们这里没有辞工,只有因工身亡,甚至会殃及亲眷,沈贵已经瘫了,你们应该知道吧?那些心性不坚,心思太多之人,我们容不下,所以,想好了,这是你们我给你们的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
知道,当然知道,他们可是一直关注着沈贵的。
沈贵伤得如何,他们知道,不过当时并没有多想,毕竟伤了,治好就是,也就是断腿伤看起来严重些而已,最多就是瘸了。沈贵自己也是这般想的,还想着治好了伤,回来报仇。
那些送到医院后,医生一检查,发现整个背脊骨全裂了,这辈子是再也站不起来,以后还会有什么后遗症,难以预料。
沈贵根本不信,也就是被严谨踩了一脚后颈,并没有多疼,怎么可能整个脊骨都裂了。
不管他信不信,睡一觉起来后,真瘫了,除了脑袋,其他地方都动不了了。
原本靠着沈贵享受的家人,当即全都变脸,全当他是累赘。
媳妇三天时间就重新勾搭了一个人,现在正打得火热。
父母转投以前张嘴闭嘴都是窝囊废的大哥怀里,当没生过他这个儿子。
儿子女儿也不认他这个爸,骂他是废物,是拖累,是灾星。
钱被媳妇爹娘瓜分了,谁也没管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只好把破烂房子贱卖了,得口饭吃。
他一个人躺在医院,没有交医药费,没有人陪同照料,还因为以前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见天的跑医院去,对他落井下石,医院已经开始想法子把他扔出去了。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现在的沈贵,真是人间凄惨,
两人抖了抖,可他们知道,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说什么机会,不过是试探。
这俩人看起来好说话,但他们确信,只要拒绝,绝对没命活到明天。
这几天看似是给他们的考虑时间,实际上是看他们能不能有脑子,认得清现实,是不是蠢得无药可救。
两人心下酸楚,却也生出了希冀。
他们是狠,但也能,跟着他们混,只要他们不倒,自己不背叛,终能有出头之日的。
“想明白了,想明白了,两位同志都是能耐人,我们能跟着您二位,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怎么可能后悔。我们没什么能耐,您二位却不嫌弃,愿意用我们,我们肯定鞍前马后,这辈子都跟着您干,决不背叛,要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严谨淡淡挑眉,“行了,东西都带回去,过两天会给你们安排任务,我们不需要废物,能不能留下,还得看你们的能力。”
两人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连连应下,拎着东西走了。
师林卫静看得直叹息,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以前这两人在他们面前可是鼻孔朝天的,如今恨不得低到尘埃里。
师林问严谨,“小谨打算让他们做什么?”
严谨面对二舅哥,面容要柔和许多,“如今北二省势力圈改变,于我们有利,不用再像之前那样战战兢兢,束手束脚,所以,我和墨墨都觉得,要放开了做。”
师林皱皱眉,“怎么放开了做?”
“首先整合人员,从下放这群人开始。配合宋春刚的政策,改变下放人员的生活环境,改变他们的思想觉悟,将他们收编到一起,为二哥所用。随后再向当地居民和更广范围的人延伸收编,将整个荒漠人口,集结在一起。”
“这是一个长久且缓慢的过程,首先要做的是改变下放人员的生活环境和方式,让他们对活下去产生希望,而不是如现在这般,行尸走肉的活着。要做到这点,就要提供让他们赖以生存的东西,水,屋子,以及吃食,还有行动方向和目标。吃饱喝足有力气了,才能帮忙做事,有了事做,就能对生活产生欲想,有欲想,才能有希冀,才会激发动力,也才能一步步实现我们的计划。”
师林眉头皱得更紧了,“可宋春刚会给政策吗?咱们身份特殊,给我们便利,就意味着他要承担风险。而且仅仅是水这一项,就能让计划夭折,更别谈其他,这个预想太难实现了,仅仅是研究植被不行吗?”
严谨摇头,“自然是不行的,二哥也知道,一人计短,众人计长,你即便将植被研究出来了,也仅仅是个研究员,想要夺走你的功劳轻而易举,那么墨墨想要用这件事为你铺路,让你不再受人欺凌的初衷就白费了。所以,在改变荒漠的这条路上,必须每件事情都得有二哥你的影子才行,过程是很困难繁琐,但不管做什么,都会如此。”
“不过二哥放心,我和墨墨都已经商量好了,会帮你解决最难的问题,剩下的,你只需要花费些时间,就能做到。宋春刚那里更不会有问题,他想要政绩,就得配合,否则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哪怕他宋家执掌北二省了,也不得不依靠你。他们知道,一个漫天黄沙的北二省,比不上绿草成荫的北二省,宋家满足于现状,就会成为关在北二省这口井里的青蛙。”
“你的重心仍旧是搞研究,其他事情,恩威并施,收拢这里的人,交给他们做,这里边,仍旧是你的功劳,他们就会以你为主,受你差遣。卓吕两人做些无关紧要的琐事,老马帮忙做些机密之事,那五个打手,可充作护卫,不服者,不用客气,你建立起了威信,让人看到了能力,自然而然就会被你收拢。”
师林满心愧疚,他以前就是个老师,搞学术的,对其他事不上心,也无天赋,他果然是个废物,又是拖累妹妹妹夫的一天。“我知道了,辛苦了小谨,小墨有你照顾,我们很放心。”
严谨露出笑脸,“墨墨本就该由我照顾。”
师林摇头一笑。
翌日,宋春刚的文件就下来了,首先是马志翔,任命他为下放人员管理中的一员,卓吕两人保持原职不变。
宋春刚现在成了真正的一把手,这些事,他一句话就能安排下来,没人敢反对。
再有就是明朗了师林的研究,大肆夸赞了一番,说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已经上报,上头很重视,要求地方全力配合,给与最大的便利和权利。
师林可就研究事宜,自行安排人员和用物,下放人员要全力配合,听从命令,违抗者,可先斩后奏。
宋春刚的表面功夫做得很足,即便以后有人拿来做文章他也不怕,毕竟他都是为了人民和国家,没人敢说他做错了。
宋春刚的两份文件,除了已知的人,其他人都有些懵,还满是质疑。
荒漠寸草不生,已经刻入所有人骨血,没人相信能研究出在荒漠里自在生长的植物,要不然那些原本就存在的植被,不会一年年消退。
不管他们信不信,反正有了文件,师墨一行人就行动了起来。
最难解决的是水源,这事得靠师墨。
荒漠里的地下水很匮乏,和植被一样,随着时间,在减少,干枯,直至最后,枯竭。
师墨放出精神力,四处寻找最近的河流。
最近的河流在万里之外,北二省的边界处,从他国流经的一条河流支脉。
水流量不大,不过水源很丰富,不会出现断流的情况。
找准源头,师墨得凭借自身的能力,开辟出一条支流。
避免被当做异象,所以开辟的是地下河,沿途用上她自制的导管,避免蒸发、毁坏、淤堵。
这项工程十分浩大,以师墨如今的能力,需要半个来月,沿途每个地方,都要亲自开凿。
也就是说她得离开至少半个月,严谨肯定要陪同。
崽崽们从来没有跟爸爸妈妈一起分开这么久,怎么都不愿意留下,想要跟着一起去。
这一路上,师墨严谨肯定是没有功夫照顾他们的,而且他们还有教泽流锻炼的任务,师墨严谨细细劝说好久,才让他们留下。
当晚,小两口就背着崽崽们出发了,严谨帮不了忙,只能一路陪同,等师墨灵力耗尽时,护着她休息恢复,替她搭理吃住行。
师墨严谨离开这段时间,其他人也没闲着。
379老妈子式的操心
卓吕二人带着下放人员,在师墨圈出来的位置修建屋子,因为有吃用,能轻松使唤动人。
吃用全是师墨以邮寄的名义送来的,就摆在山洞外。
有人看得眼热,想抢,被五个打手暴力镇压,死了好几个人,其他人才终于老实下来干活,不敢再生出旁的心思。
这些东西不多,不能让大家敞开了肚子吃,但比以前三天两头滴米不进要好得多,至少每天每顿,都有吃食进肚子,也不用拖着残躯四处找水。那些体弱的也不用担心到手的吃食,被抢走。
难得的安宁,所有人都很珍惜。
马志翔养好伤,就去了马家屯,将马达一家子男丁的手脚全卸了,将马达弄瘫了,女人没动,她们得留着伺候这一家子的男人。
荒漠里的女人不敢跑,跑出去只有一个死,所以,哪怕她们不乐意,也得留下照顾马达一家子,至于照顾得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被马达家拿走的东西,马志翔全拿了回来,他们家本身存的钱票也洗劫一空。
严谨帮忙给他修建的屋子,被马志翔毁了,他的东西,绝对不会再便宜任何人。
马达一家哭天抢地,但却不敢对着马志翔撒泼。
他们企盼马家屯的人来帮他们,可那些人被马志翔煞神的样子,吓得门都不敢出,怎么可能会来帮他们。
马达一家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马志翔离开。
马志翔没有动马家屯那些人,虽然这些人伤过他,但也帮过他,说起来,这次也不过是袖手旁观而已。
再过分一些,也不过是分走了他的东西,那些东西他不准备要回来,算是全了这些年相帮的情分。
处理好这些,就搬离了马家屯,住到了下放人员处,特意为他准备的屋子里。
师林在忙活着准备研究的东西,为重新开始做准备。
崽崽们化思念为动力,带着泽流拼命锻炼学习。
整个下放人员片区,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足足二十天,师墨才将暗河开辟到指定位置。
他们回来的时候,房子已经修好小半。
下放的人来这里这么久,也就这些日子活得像个人,不用为了吃喝拼命,怕失去这样的日子,所以都铆足了劲干活,进程才会这么快。
崽崽们看到小两口回来,眼泪汪汪的控诉。
师墨严谨搂着安慰了许久,又好笑又心疼。
安抚好崽崽们,顾不得休息,招呼人在房屋中心的空地上打井。
打井?
虽然满心疑惑,但不敢反驳,这是衣食父母,这样的日子能过一天是一天,别说让他们打井了,就是开天辟地他们都乐意。
都不是专业的人,过程中走了不少弯路,越往后越艰难,几十米深了仍不见水,让不少人生了退意。
几十米的井下实在难受,哪怕他们轮流下去也难以承受。
师墨只是暗中出手,让他们不至于在井下被憋死,但却并没有插手打井的事。
唯有自己努力过得到的东西,才会珍惜。
不管这些人多难多苦,师墨都冷声让他们继续。
她不喊停,谁也不敢停下,好在每天吃喝都是足够的,这才没让人孤注一掷的反抗。
百米深,终于出水时,群情激奋,那种辛酸喜悦难以言表,不管这水他们能不能用上,都有一种无言的成就感。
师墨微微挑眉,找来卓吕二人安排,“弄些泥砖,将井口围上,以后只要不浪费,都能来这里取用。”
“都能?”卓吕两人又惊又喜,周围没有散去的下放人员也满脸震惊。
水在这里有多珍贵,这里生活过的人都知道,这么一口井,绝对是珍宝一般的存在。
卓吕两人猜测,他们两人可能会有机会用些水,但也只是偶尔,不敢奢求更多。
至于下放的人,他们从未奢求过可以用水,只要不像以前那般过得猪狗不如就好,他们就能满足。
可现在竟说,都能用,真的都能用吗?
卓时大吞吞口水,扫了眼四周的下放人员,问,“他们也能?”
师墨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平静点头,“都能,这口井是大家共同努力的成果,理应大家都享受。只是毕竟井水有限,所以大家在用的时候,以节约为主。”
“恩人,大恩人啊,谢谢,谢谢。”卓吕两人还未反应过来,下放人就已经跪在地上,哭着感激了。
他们是真的发自心底的感激,这口井虽然是他们共同努力的结果,但他们心底隐隐明白,没有师墨,即便他们挖上千米万米,这里也出不了水。
师墨微微蹙眉,不管这些人是真的罪有应得到的这,还是受人所陷,但他们此时此刻对生命的感恩,都是最纯净的。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我想你们明白,我要的是什么,你们也知道。要相信,我可以给你们希望,也能让你们绝望。”
“懂,我们懂,恩人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听从师林同志的安排,为他做事,决不做恩将仇报之事。”
众人积极表忠心,师墨不置可否,一口井,或许会让他们现在真心实意的感恩戴德,但她知道,这份感恩之心不会一直存在,但没关系,糖要一颗一颗的给。
水有了,屋子也快成了,至于吃食,前期需要师墨资助,这个对师墨来说不难。宋春刚那里也会拨一部分资助款,暂时不会有短缺。
后期的吃用,需要他们自己慢慢自给自足,这个得靠师林来解决。
所有准备工作算是做足,只等正式提上日程。
随后师墨将五个打手和卓吕两人叫到一起,每人给了一颗药丸。
七人忐忑不安,这是要用药控制他们?
可他们不敢背叛啊,这药是不是可以不用了?
但这话他们不敢说,只是迟疑着不敢吃。
师墨冷笑,“杀你们不过是抬抬手的事,我还需要浪费几颗药丸让你们听话?”
七人脸色讪讪,对看一眼,一咬牙,吞了。
当疼痛袭遍全身时,他们觉得离死不远了。
可当痛意散去,他们又觉得离成仙不远了。
这种感觉,就跟荡秋千似得,忽高忽低,不知道怎么表达。
“那,那个同志,这个是……”
师墨面容微冷,“可有什么感觉?”
“感觉很爽。”七人拥有同样的感觉,在荒漠这样的地方生存,身上多多少少都会带上些病痛。
卓吕二人感受没有五个打手强烈,五个打手在这里受尽磋磨,身体早就破烂不堪,能活着,全靠一股狠劲,他们又是有身手之人,对身体状况掌握得更准确。
以前破得随时能散架的身躯,现在觉得身轻如燕,活到一百岁不成问题,他们可以肯定,这药,是绝对的好东西。
当即跪下磕头,“多谢主人。”
卓吕两人一愣,也赶紧跟着跪下。
师墨看着,没有出声。
七人跪得越发恭敬,几乎匍匐在地。
良久,师墨才开口,“你们都是伤我二哥之人,按理说,我该用你们的血,来偿还我二哥一家所受的苦的。”
七人背脊一凉,忙道,“主人,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要打要罚,还请主人直说,我们绝无怨言。”
“错了,自然要罚,不过,我二哥他们如今的情况你们都清楚,正是用人的时候,我留着你们的命,让你们赎罪,做得好,比药好的东西我还会再给,要是做不好,你们信我,哪怕你们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能让你们重温噩梦。”
“是。”七人额头磕地,不敢有半点不敬。
师墨勾唇,“起来吧,以后我二哥才是你们的主。”
“是,恩人放心,我们懂。”
七人毕恭毕敬的站起身。
师墨指着五个打手,“你们的根骨练得不错,但如今全是靠着蛮力打斗,吃力不讨好。待会去找我家老大,他会教你们一套简易拳法,好好学,学好了,能力比如今强上十倍不止。我不问你们以前是做什么的,犯了什么事,又是什么样的心性,往后,我也不要求你们做个善良正直的人,唯一的要求是不准恃强凌弱,危害社会,可明白?”
“多谢恩人,我们明白。”
“行了,你们去忙吧。”
七人离开,师墨又找来马志翔,自然也是为他改善身体,并将完整的拳法教给他。
“我二哥二嫂和泽流都在学,二哥二嫂的要简化一些,泽流的药复杂些,这是根据你们的身体情况安排的。他们都是初学,你有学武基础,往后,还得请你多指点指点他们。”
身体一系列的变化,让马志翔激奋不已,朦胧的视线也更加清楚了。
自是万分感激,真心保证,“嫂子放心,我会好好教授师林同志他们的,也会好好护卫他们,我用这条命去护卫他们,绝对不会再出任何差错。”
师墨相信这样的保证是发自真心的,但很多时候,世事变迁,会出现什么变故,谁也不知道,就连师墨自己都不能保证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控中。
所以,只是收了马志翔的心意,并没多说什么。
“好,多谢,那五个人你平时多观察观察,看看是否得用,咱们不问出处,只要他们忠心,也不是不能为己用。如今咱们还只是收拢这些下放人员,人手暂时够用,往后却不行了,所以还得劳烦你多培养些可用的手下。我二哥身边的人我都无法相信,哪怕是宋春刚也不能完全放心,毕竟我们和他牵扯在一起的是利益,如果将来别人给他的利大过我们给的,难免不会倒戈,我能信的就只有马大哥你了。”
马志翔听得感动又责任感爆棚,红着眼点头,“嫂子信任我,我肯定不会让嫂子严队失望,这事我会好好办的。”
“好,辛苦了。”
一圈交代下来,该轮到师林一家了,师墨觉得自己和老妈子越来越接近。
但这是为家人,她不觉厌烦。
380给师林一家的保障
师墨为几个哥哥侄子嫂子都准备了适合他们的法器。
师林的近视早就被师墨的改善药丸治愈,不过他已经习惯了眼镜的存在,所以一直戴着。
师墨便给炼制了一副别样的眼镜,可无限放大看到的东西,也能无限缩小,拥有望远镜的能力,千米之外,清晰可见。
除此之外,变形,护主,攻击的能力一样不少。
卫静的是一支钢笔,她是老师,一直以教书育人为己任,即便身处这样的境地,也没改变过初心,一心想要教化荒漠里的孩子,让他们改变人生,走上不一样的人生道路。
师墨很佩服这些忘我的奉献工作者,哪怕身陷囫囵,也不改初心。
这支笔,除了基本的能力外,不需要墨,书写出来的字具有提神醒脑的作用,卫静作为书写者,更能被师墨炼制在里面的养神木滋养,养护身体。
而泽流的木刻外形吊坠,因为他前几天掉了一颗牙,加上如今他们的情况特殊,泽流又是一个懂事心细的小家伙,没有泽长那么跳脱,所以师墨重新炼制了一番,做成了和自谦的本命法器相同的法器,也是泽流的本命法器。
师墨教他们滴血结契印认主,等他们自己消化。
一家三口足足摆弄了五分钟,才终于淡定下来。
“这也太神奇了。”卫静感叹,“谢谢小墨,我很喜欢。”
师墨笑,“二嫂喜欢就好,大哥大嫂那我准备好了,三哥三嫂那也已经给了,你们可以安心的用,护好自己,别让爸妈担心,咱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才好。”
师林满心感触,他们从小呵护到大的小妹,真的不一样了,“好,我们会好好用的,你让爸妈别担心。”
师墨应下,又道,“三个哥哥和嫂子,我暂时都没办法助你们修行,只能教你们保命之术,所以你们一定要坚持锻炼。我给你们的保命之物,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平时就当个平常物件用,也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师林卫静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一直没有生出过懈怠的心思,闻言又保证了一遍。
“我们会的,放心吧。”
师墨笑笑,“哥哥嫂子们暂时不行,但泽流几个孩子可以,他和安安康康他们一起练的,就是修行之术,每天坚持,打好基础,等我替爸爸平反后,再将泽流带在身边教授,以后泽源泽远泽长都会一起。”
“好,我们会监督泽流的。”
小家伙有些不乐意,拍着小胸口保证,“姑姑,我自己会努力,不用爸爸妈妈监督。”
师墨笑着揉揉他的脑袋,“姑姑知道泽流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你好好努力,等着姑姑来接你。”
“好。”小泽流喜欢姑姑,满满的喜悦抱着师墨手臂撒娇。
师林卫静看得哭笑不得,小东西就是个小白眼狼,有了姑姑就忘了爹娘。
师墨被小家伙依赖得满心柔软,不过始终还是个十岁的孩子,不得不多嘱咐几句,“姑姑知道泽流是个心细的孩子,知道什么东西可以让人知道,什么不可以,但你还小,要多谨慎几分,姑姑放在你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吃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别让有心人发现它们是凭空出来的,你还小,可以让爸爸妈妈帮忙,知道吗?”
泽流紧紧的捏着吊坠,严肃点头,“姑姑放心,泽流懂,一定会好好藏起来的,不让人发现。”
“真乖,”师墨亲亲小家伙的额头。
师林卫静却有些愣,“什么空间?”他们两人的东西没有空间,刚刚也只顾着好奇自己的了,还真不知道空间这回事。
泽流一乐,难得有他懂爸妈却不懂的东西,颠颠的就过去给他们解惑了。
师林卫静听得目瞪口呆,看着泽流凭空拿出,收走东西,更是惊得合不上嘴。
等小家伙炫耀够了,师林才吞吞口水,“小墨,泽流还小,这个东西放在他那是不是不妥当?”
小家伙小脸一鼓,瞪着师林,哪不妥当了,他这么懂事。
卫静一巴掌薅开,她也是这样认为的,担忧的看着师墨。
泽流气得双手一抱,扭头生闷气去了。
师墨无奈一笑,“这也是没办法的,这片天地没有灵气,人类无法修习灵力,而空间的进出需要灵力支撑,所以普通人并没有办法使用空间,我即便给了你们,你们也用不了。”
“至于泽流能用,是因为我取了他的牙齿,作为基础,炼制的本命法器。牙齿是泽流身体的一部分,炼制时,收入他的气息和精魄,便能以身体为引,开合空间。其实牙齿不是最好的中介,最好的是骨头,但完全没必要以自残来弄一个作用不大的空间,所以,还在换牙的小东西,才能得此便利。”
师林卫静理解不了深层意思,但字面意思是懂了,如果空间是必备物,他们倒是能舍得一根骨头。
但于他们而言,空间不但不是必备,还是一个他们守不住的祸源,没有倒更安心。
不过,师墨既然给了泽流,他们没有拒绝的心思,毕竟这是师墨的心意,何况,里面还有很多他们不适合放在明面上的东西,只要小心一些,倒是不妨事。如今也不担心有人敢来他们屋子里随便翻找,家里有什么,别人也不知道。
“泽流的吊坠和我们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本命法器,是能够和主人一起成长的伙伴,你们的守护法器,也就是一个身外之物,如锄地的锄头,切菜的刀一般,就是一个工具而已。”
两人懂了,但也更震惊了,今天师墨说的一切,都和他们的认知相悖,怕是得消化许久。
师墨怕两人心里惦记,便道,“二哥二嫂,你们如果感兴趣也别着急,我会想办法找到替代品,或者研究出其他可使用空间的途径,到时候给你们也制作一个合用的。炼器一途上,我都是自己摸索过来的,很多东西需要慢慢实验。
两人连连摆手,他们是真不敢要,泽流的这个,就够让他们操心了,何况自己也拥有了超凡的东西,每一个都感觉是个炮弹,一不小心炸了,伤到自己倒是无事,可要是连累了师墨和其他家人可怎么好。
想到这些,两人都有些惴惴不安,想让师墨收回去,又担心这话伤了师墨的一片好心。
师墨看出了两人的心思,虽说她现在确实没有一战天下的能力,拿出的这些东西,也确实是隐形危险,一不小心暴露出来,会带来灭顶之灾。
但这并不足以让他们战战兢兢,藏头缩尾。万事皆有危险,不能因噎废食。
她有能力护住家人,便要不计一切代价相护,至于后果,谁也说不清是好是坏,何必杞人忧天。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也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二哥二嫂,你们只需要知道,活着,才是根本。这些东西安心收下,关键时刻也别怕暴露,只要我们都活着,只要我们一家人一条心,努力强大,再大的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师林叹息一声,揉了揉师墨的头,“小墨,辛苦了,二哥不会让你失望的。”
师林知道,越是不凡,要付出的努力和辛苦就会更多,他们从小呵护长大的妹妹,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吃尽了苦头。
如今,还要她几次三番,不辞辛苦的来护他们,操碎了心。
师林第一次生出了对能力和权利的渴望,他想变得强大,想护着师墨,不再让她辛苦。
师墨笑着靠在师林肩上,“不苦,想到你们,我满心的甜,所以三哥,你要加油啊,我们都一起努力,为将来。”
“好。”
接下来的几天,师墨带着崽崽们,和师林一家拍了不少照片,带回去给师义锋他们看。
也留了一台师墨根据照相机原理,炼制出的同理论的小法器相机,除了相机制造不同外,其他都一样,拍照片要胶卷,洗相片要药水暗房。
不过拍出的质量,相机质量,都比普通的好,泽流很喜欢,说要把荒漠的变化,全都拍下来。
除了相机,师墨还给留了不少炼制的日常用物,锅碗瓢盆,衣服鞋子,尽可能的让他们在荒漠里过得舒心。
已经进入腊月,不知不觉,师墨他们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师林一家已经没有危险,研究事宜也进入了正轨,不论是研究,还是日常事务,师林卫静都已经完全上手。
师墨想着去一趟帝都,严谨不放心,必须陪着,所以就得在他收假前去。
还要顺道去看看师翰,为此,就得和师林一家告别了。
“不能等过了年再走吗?”师林卫静不舍,泽流也不舍,一听说师墨要走,就扑进师墨怀里哭。
“姑姑,过了年再走好不好,泽流都好久没和姑姑一起过年了。”
师墨给小家伙擦干眼泪,搂着他拍,“姑姑也想陪着泽流过年啊,可是姑姑还有事,泽流乖,等姑姑给爷爷平反了,就接泽流一起生活好不好?”
小家伙很懂事,即便心里百般不愿,也还是点了头,“那泽流等姑姑,姑姑要小心啊,泽流不是很着急的。”
他虽然人小,但也知道这事危险。
师墨笑着亲了他一口,“好,姑姑知道了,泽流别担心,姑姑保证,很快,姑姑就能让泽流离开这里,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嗯。”
师墨有事要做,师林卫静也不好强留,他们知道,现在的生活想要长久,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小墨,小谨,你们注意安全,爸的事不用着急,我们如今都过得很好了。”
“我们知道,二哥放心吧。”
381火车上抢人
师墨一家和师林一家分别,踏上了去北一省的路途。
离开前,去了趟绿荫县,跟宋春刚辞行。
宋春刚仍旧在绿荫县任职,北二省的其他重要位置,宋家其他人顶上了。
宋家掌权北二省的事,宋春刚是头功,最大的职位理应他去坐。
不过,他考虑到师家在绿荫县,怕宋家其他人慢待了师林,所以选择放弃高职位,留在原地。
反正他的功劳,没人敢忘,宋家,还是他说了算,在哪,担任什么职位无所谓。
对此,师墨承他的情,送了一颗药丸,他吃也行,送人也行,注明是改善体质的,信不信全在宋春刚。
回程并不是很赶时间,所以,一家六口老老实实的坐火车。
崽崽们对坐火车已经失去了兴致,一上车,就乖乖的坐在铺上学习,让师墨严谨这俩当爸妈的特别省心。
或许是临近年关的缘故,火车上的人很多,大多数都是赶回家和家人团聚游子。
卧铺车厢的走廊里,都蹲满了人,全是大包小包的,挤得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铺位有些紧缺,他们六人,只买到三张卧铺票,倒也勉强住得下。
一家子除非必要,都不离开自己的铺位,饭菜是严谨一个人去餐车买回来吃的。
好在是冬天,即便挤在一起,味道也不浓郁。
一连三天,都窝在铺上,除了上厕所,一步也没动过。
师墨担心崽崽们闷坏了,在火车中途停靠休息的时候,带着他们下车走了走。
没走远,就在车厢旁,其他人都不愿意动弹,在自己的位置上窝着,下车一点不挤,走几步就是车门。
严谨没跟着,他得守着铺位,免得被人霸占。
虽然占不走,但弄脏了还得收拾。
他在窗口边也能看到外边的母子几人,不用担心出事。
“妈妈,炒栗子。”
站台旁,有小贩偷偷的卖吃食,就跟做贼似得,遮遮掩掩,偏叫嘴馋的小康康见到了。
师墨笑,“去吧,买一些尝尝就好,咱们自家也有。”
“知道了。”小丫头拽着燚燚就跑了过去。
小贩高兴得很,难得有人敢买,舍得买,还是两个好忽悠的小丫头。
偷偷的摸了热乎乎的茶叶蛋出来,问两个小丫头要不要。
这事小丫头根本不用考虑,连连点头。
买了一包炒栗子,十个茶叶蛋,小姐妹手拉手欢欢喜喜的跑了回来。
火车响起鸣笛,催促大家上车。
师墨张开手等着姐妹俩过来。
“妈妈,等等康康啊。”小丫头拽着燚燚的手,小短腿甩得飞起。“姐姐,跑快点。”
小燚燚倒是能眨眼就跑进车厢,为了配合妹妹,艰难的迈着步子,呼呼的跑,逗得小丫头嗷嗷的追。
师墨哭笑不得,“慢点,不着急。”
好不容易跑到门口,小丫头作怪的,假装累得扑进师墨怀里狂撒娇。
师墨点点她的小脑袋,牵着她的小肥爪上车。
等在门口的自谦安安自动从姐姐妹妹手里接过东西。
五人刚踩上火车踏板,鸣笛声就停了,车门缓缓关上。
哪想从突然车里蹿出一个人,夺了燚燚和自谦交接的茶叶蛋就跑下了车,一眨眼消失不见,炒栗子被撞得满地都是。
“哎呀……”小康康下意识去捡。
车厢里突然出现一双手,拽着安安就往旁边车厢跑。
自谦赶紧去追弟弟,燚燚也赶紧将小康康拽回来,想让她别捡了。
车外的人突然伸手,对着姐妹俩,猛然一拽,两人齐齐从车上掉落,车门也恰好被关上,哐当哐当缓缓驶离。
师墨被车厢里突来的哄乱阻碍了动作,看着关上的车门,面色阴沉。
一切发生得太快,严谨发现这边的不对劲时,家里四个孩子已经被分开,师墨也被人群堵了。
沉脸上前,将人群里哄闹得最起劲的几人一手一个掐着脖子拎出来,砸在车壁上,“滚。”
哄乱的场面瞬间平息,众人不知道刚刚怎么回事,就是突然有人挤了起来,他们被迫跟着挤而已。惊恐的看着煞神一般的男人,自动给他让开一条路。
师墨一掌将一个企图对她用药的男人拍得吐血,再一脚将人踹开,冷眼环视一圈。
众人赶紧缩着脖子躲开她的视线。
师墨收回视线,看向严谨,“阿谨,你去找安安和自谦,我去找康康和燚燚。”
“好,小心点,有事别冲动,等我到了再说。”
“知道。”话落,师墨直接从飞速行驶的火车窗口处,纵身跳了下去,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严谨微微眯眼,拎上仅有的一包行礼,往安安自谦被带走的车厢走去。
小两口一离开,车厢发出阵阵倒吸凉气声。
车外,站台,已经没有了康康和燚燚的身影。
师墨在意识里召唤燚燚,“宝贝,你们在哪?”
“妈妈,坏人抓了我和妹妹,说要把我们带去卖了,有好多好多小朋友一起,卖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妹妹说要把坏人全都打跑,救回小朋友,所以我们就跟着一起走了。”
师墨无奈一笑,小丫头还有侠义心肠。“好,妈妈知道了,你们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们都好好的,妈妈放心。”
“行,照顾好自己,妈妈会偷偷跟着你们的,别怕。”
“知道了妈妈,我会照顾好妹妹的,你不用担心。弟弟们呢?回来了吗?”
“爸爸去找弟弟们了,没事的。”
小燚燚说知道了,母女俩悠悠的聊着天。
人贩子赶着一辆牛车,车上载着燚燚康康和其他十个昏睡的小女孩,飞速往郊区跑。
师墨不急不缓的跟在后面。
车里,燚燚和康康咬着小耳朵,小丫头不见一丝害怕,反而特别兴奋。
师墨精神力见了哭笑不得。
火车上,人贩子扛着安安不管不顾的往前跑,自谦在后面追。
只追了三个车厢,自谦就被两个男人挡住了去路。
跟他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就想强拉着他走。
自谦满眼鄙夷,这些弱智手段,他都玩烂了。
“安安,揍他丫的。”
“知道了自谦哥哥。”被扛着走软乎乎的小家伙,小身子一扭,就挣脱了男人的钳制。
男人一惊,反手去拽,安安就跟滑手的泥鳅一般溜走。
等他再扑上去,软绵绵的小手手一掌拍过来。
男人根本没当回事,哪想,小巴掌落在他大腿上,发出咔擦一声脆响,腿折了。
“唔……”男人痛得眼泪狂飙,磨着后牙槽怒吼,“小兔崽子,老子要弄死你。”拖着断腿往前扑。
安安肉嘟嘟,萌呼呼的小圆脸,带着鄙夷,小胖手快准狠的拽着男人的小手指反向一拧。
又是咔擦一声,听得周围不明所以的人都觉得骨头疼。
男人又是一声惨叫,不过众人觉得男人一定是在作秀,一个小孩拧一下,也就是关节骨头响了响,哪会痛。
男人浑身都在哆嗦,痛得冷汗直冒,要是知道众人的想法,怕是得冤枉得气死。
安安继续绷着小脸,有股奶凶味,小脚脚一脚踩在男人完好的脚腕上,咔擦过后,男人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自谦对战两个男人,傲娇的小家伙出手时带着股戏耍的痞气,手法刁钻,气得两个大男人黑了脸。
对看一眼,眼底都有相同的狠厉。
再出手时,两人手里竟然一人拿了把刀。
“哎哟,小心啊。”心软之人忍不住惊呼提醒自谦。
原本觉得是大人陪着小孩闹得玩的人,看出了事情的不对劲,赶紧去找列车员。
一些人人惊恐的后退,免得被殃及。
还有些人试图去帮忙,不过,还未动作,就见小家伙动了。
自谦收起漫不经心,眉头一挑,凭着身形小的优势,灵活的跃到两人身后,迅速出拳,击在两人尾椎上。
两人背脊一颤,整个人竟是毫无预兆的软了下去,满脸惊恐的发现浑身都动弹不了。
自谦勾唇冷笑,这还是跟自家爸爸学的,一招打裂脊骨,保证再没有站起来的可能。
外人去看不明白,只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严谨冷脸上前,“自谦安安,过来。”
“爸爸。”
两个小家伙飞奔过去,路过三人时还下黑脚狠狠的踩了几下,踩得三人吐血。
严谨摸着两人的脑袋,“受伤没?”
“没有。”俩崽崽摇头。
严谨表情柔和了些,“走,找妈妈和姐姐妹妹去。”一手捞一个,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下,纵身跳下火车,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等列车员赶来,只看到众人震惊到怀疑人生的瞪视。
另一边,人贩子赶着牛车到了指定地点,已经有三辆牛车停在了那里,都正在往大货车上装孩子。
清一色的女孩,从两岁到十五六岁不等。
师墨微微眯眼,看到燚燚和康康他们也在被转移。
想了想,终是没插手崽崽的决定,她们要继续跟,就跟好了。
手表响起,严谨找来了。
师墨放出精神力给严谨指路。
严谨的速度也很快,前边刚刚装完车,他就捞着两个崽崽赶到了。
“墨墨,有没有受伤?”
“妈妈,姐姐和妹妹呢?”
父子三人同时出声,听听,一听就能听出重点来。
师墨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个小崽崽。
俩崽子情商不错,当即跑过去抱着师墨的腿,装傻充愣,讨好卖乖,“妈妈,我们可担心你了,看到妈妈没事,真是太高兴了。”
382崽崽的狭义心
师墨笑着一人给了一个一指戳,“行了,两个小坏蛋,姐姐和妹妹准备拯救世界,咱们做她们的坚强后盾,你们乖乖的,知道吗?”
俩崽崽一听,小眼神亮晶晶的,他们也想参与。
师墨哼哼两声,“别想了,他们只要长得好看的小姑娘,你们不行。”
安安自谦失望的瘪瘪嘴,老老实实的做后盾了。
严谨笑等母子三人闹腾完了才询问什么情况。
师墨将看到的都告诉他,“我猜这可能是个大团伙,他们分工明确,行动迅速,有组织性,纪律性,还有大手笔的货车,团伙不但大,且存在的时间肯定也不短了。”
严谨点头,“看他们老巢在哪,我到时候去找当地公安配合抓捕,孩子想玩,我们就不插手了。”
“好。”
人贩子已经做完交接,牛车陆陆续续离开,师墨在他们身上留下记号,放出大黑小黑,追着货车去。
这个方向是往西二省的,大货车上拉了百多个女孩,都戴上了脚链,保证她们逃不了。
一路上,每天只给一个馒头保命,让她们生不出逃跑的心思。或许是怕上厕所麻烦,也很少给水。
倒是有人情味的扔了十多床棉被在车厢里面,免得这群女孩被冻死。
女孩们刚开始会吓得嗷嗷大哭,吵闹着回家,要亲人,后来被跟车的四个男人打了一顿,就再也没人敢大哭打闹,实在害怕难受里,就躲在被窝里哭。
四个男人自己吃食,也是随意糊弄两口,轮流开车,除了解手,都不停车。
专挑僻静,没有关卡的小路走,日夜兼程。
大卡车在这样的小路上跑不快,师墨四人骑着大黑在后面,跟得慢悠悠的,还有心情和工夫做其他事。
车厢里,燚燚带着康康缩在最角落,两人偷偷摸摸的吃好吃的,燚燚用点小手段将气味掩盖。
车厢里整天都是昏暗不清的,没人会发现。
因此,除了在车上颠得难受,没有遭其他罪。
师墨时不时跟两个小丫头聊几句,但一句也不提她们该怎么做的话。
见小丫头因为四个男人,虐待这些女孩儿而怒火滔天时,也没有多劝。
要如何做,全看她们自己。
孩子们被她和严谨护得太好,师墨担心他们对外界没有深刻的认知,等放手让他们自己去闯的时候,容易吃亏。
趁现在,让他们多见识些黑暗,多经历些失败,才能更好的成长。
卡车行驶了三天,到了西二省地界。
严谨眉头一跳,他们推测没错,确实是到的西二省,如今这个方向,最有可能的是换乘河道,“他们想走河运,如果中途不停,很有可能是入海,我们得在他们上船前拦住,要不然会受制于他们。墨墨,你们就在后面跟着,不管发生什么事,只需要护着孩子和自己就行,别冲动,让孩子们也别轻易动手,我去找人。”
“好,你小心点,谁知道这里有没有他们的内应,做了这么多年,当地人不可能发现不了端倪的。”
“放心,我知道,西二省有战友,我会去找他帮忙,很快就会回来,乖乖等我。”
“知道了。”
严谨跃下大黑的背,几个跳跃消失。
自谦看得羡慕极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这么厉害,“妈妈,待会姐姐和妹妹动手的时候,我可不可以也参加?”
安安眼睛一亮,扭头看着师墨,奶呼呼的小肉脸全是希冀,“妈妈,安安也想去。”
师墨在安安的小肉脸上亲了一口,“去吧,都小心点,别受伤,打完了,给我写一篇千字的心得,姐姐和妹妹到时候也得写。”
兴致勃勃的兄弟俩……
师墨暗笑不已。
人贩子确实要走河运,西二省境内有一条河,会直接汇入东海,入西二省后,只需一天时间就能到交接的河口。
师墨的精神力已经看到了等在河口的可疑人。
为了给严谨争取时间,师墨扎爆了卡车轮胎。
男人手里的方向盘一歪,就开进了小沟里。
四个男人骂骂咧咧的下车处理。
车里,康康小声问燚燚,“姐姐,是不是到地点了?”
“没有,是车子坏了,康康饿不饿?”
“不饿,姐姐,康康想拉粑粑。”
别人吃得少,又没水喝,这几天愣是一点需求都没有。
康康的小嘴就没停过,每天照常拉撒。
车子行驶时,都是燚燚偷偷拿着小桶给她接着的。
燚燚闻言,又赶紧把小桶拿出来,将小康康护在最角落里,用棉被遮好,让她解决。
小丫头和安安的害羞一点不一样,真是到哪都能大大方方的吃喝拉撒。
师墨无语得很,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这会车子停着没动弹,颠了好几天的一群女孩忍不住伸伸手脚,站起来活动活动。
康康正拉得爽,冷不丁被个十多岁的大姑娘凑过来吓了一跳。
燚燚懵懵懂懂的眼神一变,将康康护在身后,直勾勾的盯着凑过来的姑娘。
这姑娘是被抓的女孩里,年龄最大的,今年十六。
透过车厢里昏暗的光线,看到燚燚极具侵略性的眼神,吓得浑身一哆嗦。
再去看时,燚燚又变成了那个呆萌的小姑娘。
麻捷秒怡甩了甩脑袋,暗想可能是自己看错了,这么呆萌的小丫头怎么会有如野兽一般凶狠的眼神。
随即又吸了吸鼻子,皱起眉头,“怎么有股屎,你们谁拉裤子了?”
燚燚康康心里一虚,刚想解释两句,麻捷秒怡又摆摆手,“这个不重要,小家伙,我观察你们很久了,绝对是车上除了我外最淡定的人,内心一定很强大,这样,大姐姐交给你们一个艰巨的任务,好不好?”
两个小丫头完全没有被人观察过的后怕,更没可能被发现了偷吃的小秘密的紧张,反而被陌生大姐姐的话吸引走了注意力。
燚燚懵懂的歪了歪脑袋,想了想,不怎么感兴趣。
小康康已经擦干净了小屁屁,从燚燚身后探出脑袋,大眼睛眨啊眨,显然很感兴趣,“大姐姐,什么任务啊?”
麻捷秒怡左右看了看,随后凑近姐妹俩,神秘兮兮道,“跟你们说,姐姐很厉害的,我不是被他们抓来的,是故意跟着他们走的,目的就是要看看这群坏人到底想做什么,还有多少同伙,准备把他们一网打尽。”
麻捷秒怡的神情异常慷慨激昂,握起小拳头挥,有大杀四方之势。
康康的小眼神一亮,同道中人啊,胖乎乎的小身子从燚燚身后挤出来,小表情也带着激动和激昂。
燚燚赶紧把康康肉乎乎的小身子抱住,不让她和奇怪的大姐姐靠太近。
小康康顺势就窝在姐姐怀里,龇着小米牙问,“我们要做什么?”
麻捷秒怡看小家伙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话引起了她的兴致,高兴得很,赶紧趁热打铁。
“是这样的,姐姐没想到坏人会抓了这么多小朋友,我虽然有能力有信心打跑坏人,但是却没办法分散心思照顾她们。所以,你们的任务是,在我和坏人打的时候,让你们跑,你们要带着其他人赶紧跑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不能被坏人抓住,知道吗?”
小丫头撅起小嘴,连连摇头,“不要,康康要打坏人,康康才不跑。”
麻捷秒怡哪会把一个四岁小崽崽的话当真,只当她是人小心大,只得耐心劝说,“不是跑,是保护大家,你看看这些姐姐妹妹们,一个个吓得腿软,肯定不敢跑,到时候你要鼓励她们,让她们不要慌,不要怕,跟着你们到安全的地方去,就不会有事了。要是有坏人抓你们,你就负责把坏人打跑。”麻捷秒怡表示,她是不可能让坏人跑出自己手心的。
小康康听得似懂非懂,好像是可以打坏人,又好像是不可以。
不管了,扬起小拳头又申明了一遍,“康康要打坏人,要救小伙伴,康康很厉害的,对不对姐姐?”
燚燚姐姐是个憨姐姐,被康康妹妹带得小脑瓜比以前还迷糊,妹妹说什么都是对的,“对,康康很厉害的。”
麻捷秒怡看两个小家伙呆呆傻傻的,好玩极了,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一定会好好捏捏俩崽崽。
“是是,你们都很厉害,所以要做最难的事,又要护着小伙伴,又要把坏人打跑,其他人都做不到,只有你们才行。”
小康康连连点头,“对,只要康康才行。”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待会他们就交给你们了。”
“没问题,”小丫头拍着小胸口保证。
师墨扶额,看自家崽崽被人忽悠的找不到北,康康这丫头平时看起来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候这么憨呢。
不过这姑娘倒是让师墨有些意外,她身上的气息不似普通人,倒有些像自谦身上的隐世家族气息。
不管这姑娘是什么来历,只要她对两个孩子没有恶意,师墨就不打算探究。
轮胎很快被补好,四个男人常跑这样的路,轮胎破损很常见,行动起来有条不紊,十来分钟就完事。
就是将车从小沟里移出来,多花了些时间。
再次上路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师墨算着时间,推测严谨应该安排得差不多了,路上没再出手。
一路晃晃悠悠到河岸时,天都快黑了。
卡车有规律的闪烁几下灯光,原本无人的河岸边突然亮起灯,一条大船缓缓驶来,周围的草丛里,钻出了十来人。
383让人震惊的小孩
领头的面色不虞,皱眉看向四个男人,“怎么晚了这么久?”
“别提了,晦气得很,又扎胎了,还落进了沟里。”
领头谨慎问,“确认是意外?”
“放心,绝对是意外,哥几个干了这么些年,是否是意外还是能分辨的。”
领头不再多说,“行,验货卸货,交接。”
“老规矩,车厢里,尽管验。”开车四人让开身,船上下来的二十来人和岸上的十多人同时行动。
麻捷秒怡和康康燚燚都在最后,确认所有人都下车后。
麻捷秒怡一声大喊,“跑。”啪嗒一声,挣断脚链,朝最近的男人扑过去。
众人都有些懵,包括人贩子们。
反倒是小康康积极响应,不过,她明显属于猪队友类型的。
也一把挣断脚链,气势汹汹的朝另一男人扑过去。
燚燚的责任是保护妹妹,挣断脚链紧随其后。
其他人傻愣愣的都没有动作,看着三个小丫头,类似以卵击石的愚蠢行为。
直到被麻捷秒怡放倒的男人发出一声惨叫,众人才后知后觉。
女孩们有胆大的,尖叫着拔腿就跑,即便跑的方向是虎口,但至少跑了,值得鼓励。
有些吓得只会在原地嗷嗷大哭,甚至直接尿了,画面直让人捂脸。
最小的小豆丁却是一脸懵,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无措的站着,瘪着小嘴,要哭不哭。
人贩子们大怒,“给老子将这几个闹事的乱棍打死,其他的带船上去,快。”
“是。”
人贩子没有将三个小丫头放在眼里,哪怕被麻捷秒怡放倒一个,也只当是意外,只分出三个人对付她们,其余人都去抓其他女孩往船上带。
麻捷秒怡看得着急,“喂,你们俩个丫头,咱说好的,带着她们跑啊,你们在干嘛?别打了,赶紧带着他们跑,这里有我。”
小康康鼓着小肉脸,“哼,康康要打坏人。”
胖爪爪一挥,人高马大的男人,直接砸了出去。
惊得麻捷秒怡让她别添乱的话都吞了回去。
更惊的还在后面,小燚燚一脚出去,跟串串似得,踹飞了两人,听声音,不死也残。
妈呀,这是什么小怪物?
麻捷秒怡自认自己强到无人能敌,但如今,她发现自己好似不敌这俩小丫头。
直觉不能丢脸,嗷的一嗓子,放倒一个男人。
人贩子大惊,没想到这三个丫头这么能打,“一半人过来将她们拿下,其他人赶紧送上船离开,别磨蹭。”
“是。”
瞬间围了二十多人过来,小康康战意浓郁,看着那些被拽上船,哭得撕心裂肺的小伙伴,怒了。
小奶音一吼,“放开她们。”然后跟小炮弹似得冲了过去,有拦路的,挥着小肉拳砸开。
燚燚赶紧跟上,把那些企图对小丫头下黑手的人一一踹开,护在妹妹身后。
虎虎生风的样子让一众人傻眼,这是个什么虎妞?
麻捷秒怡后知后觉,让两个小丫头抢了风头,脑子一热,就往人多的地方扎,救人不能落后。
安安自谦看得火热,眼巴巴的瞅着师墨。
师墨扶额,她都养了些什么崽子出来,一个比一个好战。
这混乱的场面,到底是为了救人,还是为了泄愤,亦或者为了展示自己武力值强?
那个说得头头是道的小姑娘也不靠谱,跟着两个孩子起哄。
好在没有把希望放在崽子们身上,严谨带着人差不多快准备好了。
师墨有些心累,拍拍兄弟俩的小脑袋,“去吧,注意安全。”
“知道了。”俩人一阵风似得加入了战局,就怕慢了,少打一个坏人,小短腿甩得差点飞起,打得人贩子们怀疑人生。
最近的小孩都怎么了?
人贩子直觉不好,果断弃货,“给我打。”
船上突然站起十来人,举着枪,对准人群就要扫射。
师墨双眼微眯,恰好,严谨带着人赶到,率先对着船上的人开枪。
河面上也出现了两条船,将人贩子包围。
人贩子的枪口不得不移开,回击公安。
岸上一群公安扑过来,用最快的速度将女孩们带离战场,但仍旧伤了好几个。
安安康康自谦燚燚和麻捷秒怡还打得火热,一点没有停手的意思,哪怕枪炮齐鸣,也没让他们生出休战的心思。
严谨想了想,到底没没打扰他们的雅兴。
师墨用精神力罩护着四个崽崽,免得被子弹误伤,至于麻捷秒怡,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领头咬牙暗恨,趁人不备,就想逃跑。
黑夜里,一个小豆丁嗷的一嗓子扑过去,直接将他扑得踉跄倒地,河岸边到处都是碎石,磕碎了门牙,磕断了鼻梁,磕破了脑袋,硌在石子上,骨头都快断了,眼泪血水流了一地。
康康小脚脚一踩,领头晕死。
小公安同志吞吞口水,肉团子实在生猛,捧开肉嘟嘟的小脚丫,“小同志真厉害。”
小丫头咧嘴一乐,太激动了,呲溜掉了一串口水。
小康康吓了一跳,赶紧用胖爪爪捂住嘴,偷偷去看小公安叔叔,应该没看到吧?
小公安偷笑,默默移开脸,对,他什么都没看到。
“走了康康,爸爸妈妈过来了。”
燚燚牵上妹妹的手,往旁边飞奔。
小丫头瞬间忘记刚刚的丢脸,迈着小短腿扑向师墨。
“妈妈,康康厉害。”
师墨准备唱黑脸,没有抱小丫头,把她推开,严肃的看着她,“知道错了吗?”
小丫头脖子一缩,胖爪爪握在一起,放在肥肚肚上,垂着脑袋,“妈妈别生气,康康错了。”
“错哪了?”
小丫头眼珠子转了转,偷偷瞟向两个哥哥,这事只有两个哥哥知道。
两个哥哥这会靠不住,自身难保的缩在爸爸身边。
师墨假意一咳,小丫头立马摆正态度,“康康不应该跟着坏人叔叔走。”
“还有呢?”
“康康不应该去打架。”
“继续。”
“康康,康康……”康康想不出来了。大眼睛眨啊眨,金豆子凝结成型。
师墨一点都不心软,让崽崽们看受伤的小伙伴,“都看好了,康康,你自己说的要救小伙伴,要打跑坏人,你看看,做到了吗?还有安安自谦燚燚,你们当时在想什么?”
四个崽崽看着被公安叔叔抱走,哗哗流血的小伙伴,愧疚的低下了头。
“妈妈,对不起,康康错了。”小丫头垂着脑袋,是真的很愧疚。
“妈妈,我们不应该仗着自己会武,就争强好胜,没有考虑到旁人,以后不会了。”安安自谦也知道错了,他们刚刚就想着打架了,打架好玩,感觉特别牛气,他们骄傲自满了。
燚燚眨眨眼,她一直护着妹妹来着,不知道对不对,疑惑的看着师墨。
师墨揉揉燚燚的脑袋,四个小家伙,也就燚燚最安分,可能跟她跟了师墨上万年,过了最开始的浮躁,同时也失去了对大多数事情的新奇有关,现在能激起小家伙兴趣的事很少,如今唯一的一件就是护着妹妹吧。
小家伙没做错什么,但却助长了康康小丫头的野心,变得天不怕地不怕,知道自己身后有靠山,有保障,做什么都不管不顾。
“戒骄戒躁,严禁骄傲自满,严禁逞凶斗狠,严禁哗众取宠,小伙伴的伤,是你们的争强好胜,骄傲自满造成的,事后去亲自道歉,知道了吗?”
“知道了。”崽崽们乖巧听话,点头保证。
师墨又道,“现在,谁来跟妈妈说说,你们最大的错误是什么?”
“还有错吗?”没见过别人教孩子的麻捷秒怡,在旁边看得热闹,听了师墨的问话,脑子一转,完全想不到还有什么错啊,不自觉就问出了声。
师墨淡漠转头,看向麻捷秒怡。
明明是平淡的一眼,却让麻捷秒怡瞬间冷汗连连,脸色惨白,踉跄着倒退好几步,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滚的血气,惊得半晌没回神。
这人好强的威压,可明明是个普通人啊?
师墨收回视线,看向崽崽,也不催他们回话。
崽崽们没有发现麻捷秒怡的反应,他们是乖宝宝,妈妈的问题,必须得严肃认真的回答。
想了半晌,四个崽崽同时摇头。
师墨倒是没有责怪他们,冷声道,“坏人举枪的时候,为什么不躲?是觉得自己强到可以不畏惧子弹,还是觉得身后有爸爸妈妈在,即便子弹过来了,也伤不到你们?你们是依赖自己的能力,还是依赖的爸爸妈妈或者是燚燚姐姐?在基地,军人叔叔们教过你们枪的,你们知道枪的威力有多大,别跟妈妈说你们不懂。”
崽崽们一愣,随即认真的思考起来,他们知道枪的厉害,知道自己现在的能力,对抗不了子弹,没有躲,是因为知道爸爸妈妈和燚燚姐姐在,会护着他们。
这个不对吗?
三张精致奶萌疑惑的小脸望向师墨。
师墨严肃道,“不对。爸爸妈妈,燚燚姐姐爱你们,护你们,是我们对你们的情谊,但这并不是你们自我嘚瑟的根本。一个人,只有炫耀自己的成就,才会被人称赞,炫耀别人的能力,只会让人鄙夷。妈妈不是让你在意别人的看法,而是要告诉你们,只有自己拥有的,才是最稳妥的,如果爸爸妈妈和燚燚姐姐一时疏忽,没能护住你们呢?如果以后你们长大了,独自出去闯荡了呢?还要依靠别人吗?”
384教孩子,贺家
“哇……”小丫头扯着嗓子就哭了起来,扑进师墨怀里,伤心欲绝,“妈妈,康康乖,康康听话,别不要康康,康康不离开妈妈,康康错了,妈妈别不要康康。”
师墨哭笑不得的搂着小丫头,亲她掉的金豆豆,还是太小了。“乖,不哭,妈妈没有不要康康,妈妈在教康康道理呢,康康现在不懂没关系,但是要记在心里,时刻提醒自己,知道吗?”
小丫头连连点头,也不知道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知道,康康知道,妈妈别不要康康,康康乖乖的。”
胖爪爪紧紧的抱着师墨的脖子,就怕一松手,就被扔掉了。
师墨满脸无奈,看向安安自谦,“你们懂妈妈的意思吗?”
“懂了,妈妈,我们懂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安安很早熟,自谦很聪明,两人都懂师墨的用意,想到刚刚的骄傲自满,羞愧得很。
师墨摸摸他们的脑袋,又看向燚燚,“知道错在哪了吗?”
燚燚一脸懵,乖巧的摇头,“不知道。”
师墨无奈得很,傻精灵,“燚燚错在太纵容弟弟妹妹了,你是大姐姐,要有是非观,要有底线,弟弟妹妹做错了,你要指出来,必要的时候可以惩罚。燚燚很厉害,但却把弟弟妹妹护得太好了,你要学着放手,让他们摔跤,多摔几次,才能长大。”
小燚燚完全听不懂,师墨也不勉强她,“听不懂没关系,以后做什么事的时候,问问爸爸妈妈就好,爸爸妈妈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你从中学习,总有一天会懂。”
“好。”
训完四个崽崽,做了总结,“这次的事,妈妈希望你们能从中得到教训,学到东西,回去后好好写一份检讨,一份心得,要深刻认识到这次事情里的对错,找出不足,明白从中都学到的道理,不得少于千字,要用毛笔写。”
四个崽崽……
不是说好只写心得吗?为什么还要用毛笔?
找严谨求救,严谨觉得夜色很美。
师墨哼哼,小样。
贺祖业看师墨严谨教完了孩子,才带着一个黑壮的汉子过来。
“严队,嫂子。”
严谨给师墨介绍,“这就是贺祖业,我的战友。”
师墨知道贺祖业,以前十二人小队队员,在任务中断了一条胳膊,被迫转业,如今在西二省省城,帮着公安局处理些简单事务。
虽然因为战斗英雄的称号,很受同志敬重,也有一份收入,但家里有病弱父母,身带残疾的儿子,痴傻的女儿,媳妇也只是个普通的妇人,没有收入来源。
一家子全靠他支撑,过得很艰难,如果不是师墨严谨的资助,家里四个病人早就断药了,如今怕是只有他和媳妇活着。
师墨知道他的情况时,感慨了许久,一个人怎么能运衰成这样呢,满打满算是五个病号。
师墨寄过药效最温和的健体药过来,想着增强他们一家子的体质,减小病痛伤害。
吃过药,两个老人和残疾儿子症状缓解了许多,就连痴傻的女儿,好似都能听得进话了。
贺祖业一到变天就痛得抽搐的断臂,也缓解了许多。
师墨之前还想着当面看看他们能承受住什么程度的丹药,只是一直没有时间。
“贺同志好,家里叔婶和孩子们可都好?”
贺祖业激动得连连点头,“好,都好,多亏了嫂子的药,谢谢嫂子,真是太谢谢你了,现在我爹娘和孩子,晚上都能有好觉睡了,以前难受得整宿整宿睡不着。”
“没事,药有用就好,要是方便,带我去亲自看看他们吧,因为没见到面,我不敢随便给他们用药,给的是最简单的药丸,药效不强。”
“方便,方便,严队和嫂子随时去都方便,以前的药已经很好了,我不敢强求,嫂子也别太担心。”
“好。”
贺祖业平复了一下,指着旁边的汉子介绍,“严队,嫂子,这是西二省公安局的杜局杜一如,杜同志,这次的事,他想亲自感谢你们,也想问问具体情况。”
杜一如是个四十来岁的黑壮汉子,师墨严谨对杜一如点头问好。
杜一如性子温和,对师墨严谨笑笑道,“咱们省和北省经常丢失人口,开始数量小,大家都没太重视,近两年,丢失数量与日俱增,数目巨大,我们才意识到事情不对。但这么长时间,对方早就形成了成熟的拐卖体系,异常狡猾,导致我们一直没有收获,这次还得多亏两位同志,将歹人抓获,要不然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孩童和家庭遭难。只是我们没料到对方竟然还有枪,这事怕是不简单,所以还得劳烦两位跟我们仔细说说,将他们的同伙全部抓捕归案,解救这些受害同志。”
严谨点头,“应该的,军警一家,这是身为一个军人的职责,那些同伙我们都有认真记下长相特征,到时候会给杜局画画像,火车上也有一些,被我们重伤,一时半会好不了,肯定跑不了,要抓捕很容易。”
“那就好,天寒地冻,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到局里暖和暖和。”
“好。”
一行人收拾好准备离开,草丛里突然蹿出一个人,往师墨这边踉跄奔走,“师姨,你是师姨吗,你是严家大队的师姨吗?”
公安吓了一跳,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跑过去两人,将来人扣住。
来人拼命挣扎,哪怕挣脱不开半分,也没放弃,仍旧拼命大喊,“师姨,我爸是林成功,师姨,你认识吗,我爸是林成功。”
师墨眉头一跳,她早就看到草丛里的少年了,只是他身上没有恶意,她以为只是一个误入的小乞丐,便没多理会,哪想竟是熟人,“你是小栋?”
林栋突然停止挣扎,无力的被两个公安扣着,嚎啕大哭,“是我,是我,师姨是我,我是林栋,真的是你师姨,师姨救我,救救我。”
“这是同志的熟人?”杜一如问。
师墨点头,“劳烦杜局放了他,还是个孩子。”
“没事,误会而已。”摆摆手,两个公安同志松开了林栋。
林栋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刚刚冲出来,已经耗尽了他所有力气,这会孱弱得呼吸都浅了,仍旧止不住的嚎哭。
师墨严谨快步过去,严谨脱下身上的棉袄,将林栋裹上。
火热的温度让林栋有了丝力气,红着眼看向严谨,“严叔叔。”
严谨点头,“是我,别怕,没事了。”
林栋点点头,昏睡了过去。
师墨给他喂了颗药丸,不好随意拿出热水吃食,只能等回去再说。
严谨抱着林栋,随着杜一如一行人离开。
被师墨吓破胆,半天没缓过来的麻捷秒怡暗戳戳的也跟在后面。
师墨没搭理她,不过是个行事冲动,没被社会毒打过的小丫头而已。
回到省城公安局,根本不用师墨严谨做什么,自谦就有条不紊的将事情经过还原。
四个崽崽,一人几幅画像,就将人贩子团伙落网的人都画了出来,惟妙惟肖,一抓一个准。
公安同志们都一脸的一言难尽,感觉还不如个孩子能干,如今的孩子,真是比不得。
杜一如只问了师墨严谨可否有补充的,严谨表示没有,就准备安排他们去招待所。
贺祖业赶忙拒绝,强烈要求师墨严谨去他家。
师墨严谨也没拒绝,他们想尽快弄清林栋的事,顺便去看看贺祖业家的病患。
至于麻捷秒怡,一到省城就不知道去了哪,众人也没在意,连公安同志都没想起要询问她事情经过的事,主要是被四个崽崽打击到了。
贺祖业媳妇早早的就得到了贺祖业送回来的消息,把家里收拾好,等着客人上门。
从下午一直等到半夜,一个人顶着寒风,双手揣在袖口里,在门口跺脚,视线落在巷子口。
见到贺祖业,就知道他旁边的是客人,赶紧迎上去。
“严队和嫂子来了,快快屋里进,这大晚上的,冻坏了吧,孩子们还好吧?”
贺祖业媳妇巩英子,和贺祖业一样,都是三十来岁,但看起来却像四五十岁,一件打满补丁的旧棉袄洗得发白,露出里面发黑发硬的棉花,双手全是皲口,头发都白了许多。
看到师墨严谨,打从心里感激高兴,自己一家子能整整齐齐的活到现在,全靠他们。
巩英子是贺祖业的童养媳,没有自己的爹妈兄弟姐妹,小时候是贺祖业爹妈把她当自家孩子养大的,即便那时候穷得吃土,也没让她这个外人受过委屈,待遇比贺祖业这个亲儿子都好。
巩英子很感激老两口,这些年,老年扣因为年轻时候遭了太多罪,四十来岁就倒在了床上起不来,老两口在床上瘫了近十年了,巩英子就无怨无悔,细心周到的伺候了近十年,端屎端尿,大冬天的洗被褥,给两老擦洗,受苦受难的没有一句怨言。
她能够体会到两老的痛苦,有时候心疼得恨不得自己代替他们,所以照顾的时候越发用心,也越能感受到师墨的药,让老两口多少受了多少罪。
真真是打从心底感激两人,比起贺祖业,更加感激。
师墨笑着道,“嫂子好,你叫我名字就行,贺同志跟着阿谨唤我嫂子就算了,我可不好意思再占嫂子你的便宜。我们从公安局过来,就走了几步路,不冷,嫂子别忙活。”
385林栋的话
巩英子还是挺担心师墨嫌弃她的,不过见师墨毫不在意的牵她的手,高兴得眼眶都红了,“不是占便宜,你就该是嫂子,我没文化,不会说话,我这心意是真真的,你当得起嫂子的称呼,咱不说这个,快屋里坐,这大冬天的,在外面露个脸就直哆嗦,哪会不冷,几个孩子小脸都冻红了,家里烧了热水,都先泡泡,饭做好了,吃了饭再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咱们明早起来再说。”
师墨也没跟巩英子争,笑着说好。
贺家院子不大,像是在人家外墙的巷子里,自己随意搭建起来的,屋顶是东拼西凑的各种破烂,下面是用废弃木板做的支撑,弄了三间屋子出来,每间也就几平大小。
一间两个老人住,除了一个普通床大小的炕外,就一个落脚的小过道。
一间他们两口子带着孩子住,炕要大一些,能睡得下四个人,过道仍旧小得可怜。
还有一间做灶房和杂物房的,里面杂七杂八堆满了东西,应该是本该在主屋的东西,为了迎接师墨他们,特意搬过去的。
小小的一个窝棚,没有前后院子,进门就是贺祖业两口子住的大卧房。
虽然破破烂烂的,但收拾得很干净。
屋子里烧了炕,很暖和,巩英子和贺祖业看师墨一家没有露出嫌弃,才稍稍放心。
“严队,嫂子,你们坐着,我去端水,你们先洗洗,炕都擦干净了的,火也一直烧着,热乎得很。”
师墨怕两人觉得他们嫌弃,便没有拒绝,任由他们忙活。
贺家的老人和孩子,身子都不好,早早的就睡了。
贺祖业两口子在灶房忙活,严谨将林栋放下来,给他检查身体。
原本壮硕,十二岁看起来像十五六岁的孩子,现在瘦得皮包骨头,浑身上下都是冻伤,骨头都冻变形了,许久没有进食,胃抽搐着疼,昏睡中都难受得皱紧了眉头。
能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穿着一件单薄的夏衣,饿着肚子活这么久,实属奇迹。
也是他命不该绝,遇上了师墨他们,要不然什么时候一睡不起都没人知道。林成功还盼着儿子回家呢,要是悄无声息的死了,又是一桩惨事。
贺祖业知道带回来的孩子需要清洗,特意给他端了热水来,还拿来了自己唯一好些的衣服,“严队,这孩子没事吧,需要去医院吗?”
“不用,墨墨有药,我给他擦擦就是,衣服你也拿回去吧,自己穿上,别傻冻着,我带得有多的。”
贺祖业了解严谨的脾气,知道他不是嫌弃,是心疼自己,高兴得咧嘴笑,“行。孩子他妈给嫂子和孩子也拎了热水来,都先泡泡,我去拿吃的。”
抱着衣服,贺祖业走了。
师墨带着两个小丫头背过身泡脚,安安自谦帮着严谨给林栋擦洗,上药,穿上干净暖和的衣服。
贺祖业巩英子掐着时间送来吃食,准备了白生生的大米饭,和腊肉炖萝卜,还特地给林栋煮了一碗稀粥,怕是把家里的好东西都用上了。
“严队,嫂子,快吃吧,东西简陋,你们将就着吃些,填饱肚子。”
师墨严谨应下,招呼贺祖业两口子一起。
两人摆着手说吃过了,师墨严谨也没勉强。
三两下吃完,给林栋喂了粥。
贺祖业两人收走碗筷,就让严谨他们休息,有事喊一声就是。
送走两人,师墨布下精神力罩,让崽崽们睡觉,她给林栋用精神力梳理一遍身体。
皱着眉的林栋缓缓放松,沉沉的睡了过去。
师墨严谨两人进了空间。
翌日,天还未亮,严谨就出门了,崽崽们也起来锻炼。
师墨进了灶房,拿了不少吃食出来,又做了简单的早饭。
她给祝家人都用了精神力,让他们好好睡,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天亮开时,严谨回来来,崽崽们锻炼结束,师墨的早饭也做好了,才让贺祖业两口子醒过来。
贺祖业巩英子头一回睡得这么死,倒是没怀疑什么,觉得可能是最晚谁太晚的缘故。
只是来客人了,他们当主人的睡得像猪,让客人做饭,羞愧得不行,看着满满的灶房,就知道什么情况,更是没脸。
师墨假装没看到两人的窘迫,笑着招呼他们洗漱吃饭。
感激的话拒绝的话两口子都没脸说,这些年他们得师墨严谨的帮助已经不少了,现在才想着拒绝太假,这份情,他们记下就好。
吃完饭,林栋也醒了过来,看着陌生的地方,还有些愣怔,再看到师墨严谨,记忆才缓缓回笼。
“师姨,严叔叔。”十二岁的小少年红着眼抽泣,哭得不能自抑。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是后怕的恐惧,再成熟懂事,也还是个孩子。
师墨拍着他的背,等他哭累了,才给他端来肉粥和蒸蛋。
吃饱喝足有了精神,师墨严谨询问他情况。
“不是在修路吗?怎么一个人到了这里?”
林栋眼眶一红,冻烂的脸惨白如纸,后怕不已。
“骗子,都是骗子,严叔叔,师姨,他们都是骗子,根本就不是修路。”
严谨眉头一皱,不是修路,这事可大可小啊,“小栋,仔细说清楚。”
贺祖业因为昨天下班太晚,今天被允许休息一天,也在旁边旁听。
之前严谨大概解释了一遍,说着孩子是被招修路工带走的,本不该出现在这里,没想到却以那样的方式出现在众人眼前,不得不让人意外。
招工修路这事贺祖业知道,不过这事不归他们管,他们也没太在意,就是闹得挺轰轰烈烈的。
现在一听林栋的话,跟着正视起来,修路是假的?
林栋抹了把眼泪,道,“刚开始一个月,确实在修路,都是去些深山老林里,清理一条路出来,我们不知道那些地方有什么可修的,没人住,也没人过。不过,上面怎么安排,我们怎么做就是,为了每天三个杂粮馒头,一顿一碗稀粥,我们都下蛮力努力干。”
“一条路修得没头没尾的,三天两头就换地方,也没多在意,我们只求有吃有喝就行。一个月期满之后,上头发了工资,摸着实实在在的二十多块钱,大家伙心里高兴极了。后来,那些人让我们写平安信回家,随便把钱寄回去,免得放身上弄丢了,反正我们这里也用不上。不会写的,有人代笔,很是周到。大家伙都高兴,所以我们都写了,也把钱寄了回去。”
“没多久,又来了一批人,那些人说是因为看到我们寄回去的信和工资来的,各个干劲十足。”
“那天,我们在一个荒山上待了两天,又要换地方,都习惯了,就没多想,吃了馒头和稀粥,就在车上睡了过去。”
“我明明感觉睡了很久,可其他人都没醒,自己昏昏沉沉的,以为是梦魇了,头一歪,又睡了过去。随后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其他人也一样。我以为是梦太长,所以才会觉得过了很久。有人给我们馒头,也都以为是梦。浑浑噩噩的吃下去,又继续睡。”
“如此过了好几天,这个梦不但长,还来来回回的重复,我终于发现不对劲,强忍着昏沉的意识,没再吃馒头,果真渐渐清醒了起来。这才发现,我们原本在北省,竟然已经到了西省,走了多久不知道,但车一直没停过。”
“我不敢有动作,忍住饥饿,饿狠了才撕掉表皮,吃两口垫肚子,馒头里面的药效要弱一些,我没再昏睡,如此混在人群里,又走了十天,终于到了目的地,就是河口。”
“那里停靠了好几艘大船,那些人将我们所有人一个个的抬上船。我不知道要带我们去哪,要做什么,其他人不再如同之前那样昏昏沉沉,现在是彻底昏死了过去。我吓坏了,趁人不备,偷偷滑进水里,一直憋着气等他们离开。”
“只是没想到,那个河口一直有人守着,各个路口也有眼线,我不敢走,只能龟缩在那里,饿了就喝水吃草根。好在运气好,一直没被发现,可也不敢跑出去,因为我听说外面也有他们的人,我害怕,我不知道他们的人谁,是不是会认出我,所以只能躲在那里。”
“整整躲了三个多月,天冷了,冻得直哆嗦也不敢走,我以外我会死在那里,没想到会遇到师姨和严叔叔。”
小少年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师墨严谨贺祖业都听得面色凝重,这件事不简单啊。
“小栋,你知道被船运走的人有多少,有没有听他们说起什么?”
林栋摇头,“多少人不知道,但是我们来修路的所有人都在,还有其他地方来修路的,好多好多人,我不知道有多少。他们很少交谈,我只恍惚听到出海两个字,其他什么也不知道。”
师墨蹙眉,“就我们长青公社,前后两次,就有近两万人相应招工,如果真如小栋说的,所有人都被带走的话,那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且还有其他地方的人,数量无法估量。到底是谁,想做什么?”
贺祖业拧着眉,“之前我大概听了一耳朵,说我们整个西二省,有足足十万人相应招工离开。”
严谨面色黑沉,“不管是为什么,所谋绝对不小,老贺,去通知杜局,将所有参与招工的工作人员都抓起来,速度要快,我去打个电话,这事怕是牵连巨大。”
“好。”贺祖业起身就走。
林栋突然道,“严叔叔,带我们走的人,好像和拐女孩的人贩子是一伙的。”
严谨点头,“知道了,你乖乖在家休息,别害怕,你安全了。”
林栋点头,严谨贺祖业离开。
师墨叹息一声,“小栋,要不要给你爸爸打个电话,他很担心你。”
林栋眼前一亮,“可以吗?”
“可以,穿好衣服,咱们去邮局。”
“好。”
386震惊的消息
禺山县,严利河躺在医院里,伤得极重,好在没有性命危险,只需要多养一段时间就好。
张黑狗环着胸靠在门框上,听里面谭振国问话。
“严同志,你现在能跟我们说说具体情况吗?”
严利河点头,鼻青脸肿靠在棉被上,吸一口气就痛得直龇牙,“我,我意外发现向聪明这人行为有些异常,所以就偷偷的跟踪他,跟了许久,才发现他竟然在禺山县外的藏兽山北面,找到了煤矿。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上报,也没有找人挖掘,我以为他是不认识,没想到过了半个多月,他带了几十个人去了那个矿脉,藏头藏尾,偷偷摸摸的,一看就不正常,而且他们白天都躲起来休息,夜里无人的时候,才会偷偷挖掘。”
“我不敢跟太近,只能远远看着,在煤矿外蹲守了一个来月,终于在一天凌晨,看到他们将挖掘出来的煤炭偷偷运走了,对方是大货车,我跟不上,不知道运到了什么地方,只能继续蹲在矿脉外,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消息。昨天天刚刚暗沉的时候,我蹲的地方,正好有两个旷工过来撒尿,无意中听到他们交谈,他们说的什么我听不懂,但我肯定,那是倭国话。”
“因为太吃惊,不小心弄出了响动,被两人发现,我吓得转身就跑,可他们手脚很利索,很快就追了上来。一顿毒打后,他们想杀我灭口,因为一群出来找吃食,准备回去的老人,弄出的响动,惊了一瞬。我就是趁那一瞬间,滚下山坡,躲了起来。”
“但那些人太谨慎,一直在周围寻找,天已经完全暗了,我怕得要死,更冻得要死,以为就要交代了。弄出响动的老人竟然偷偷找到了我,带着我从一个小夹道逃生离开。老人身体不好,将我带出来后就没了力气跑,让我自己走,我拖着重伤悄悄跑进城里,遇到张同志,随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谭振国脸色凝重,“你是说向聪明带着倭国人去偷偷挖煤矿,那几十个人全是倭人吗?能不能看出向聪明在其中担任的什么角色?是领头的还是被胁迫的小喽啰?”
严利河咬牙怒道,“我不确定那些人是不是都是倭国人,但我肯定向聪明就是领头,他……他本就是个混蛋渣渣,卖国求荣不足为奇。”
谭振国挑眉,又问,“他们有多少辆车,那些车有什么特点吗?每次都是一样的车,还是不一样,开车的人有没有看清?”
严利河想了想,“我前前后后总共遇到两次拉煤,两次的车都差不多,光线太昏暗,细节不是很清楚,应该是固定的大货车,破破烂烂的,车牌都被糊了,看不清,开车的人从来没下过车,相互之间也从来不会交谈,我看他们的样子都在三四十岁左右,身形特点不清楚。”
谭振国皱眉,应该是个训练有素的组织,向聪明这人是个很重要的突破口。
“严同志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严利河张了张嘴,终是摇摇头。“对了,谭同志,劳烦你帮忙去找找那个帮我的老人,我当时太害怕了,没能顾得上他。”
谭振国又挑了挑眉道,“没问题,需要通知家里吗?”
严利河连连摆手,“别,别告诉我爸妈,我不想他们担心。我已经没事了,再休息两天就能出院,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那好,你安心修养,向聪明和煤矿那里我们都会派人去,别担心。”
“好。”
谭振国离开,张黑狗也没多留,跟严利河招呼一声,也走了。
严利河心里有些担忧,但到底扛不住睡意,没一会就睡沉了。
谭振国派去煤矿和找向聪明的人,都扑了空,明显人跑了。严利河说的老人也没见到踪迹,周围没有尸体,应该是自己走了,谭振国没太在意。
下令紧急封锁各个车站路口,务必要将人拦下。
几十个倭国人到了眼皮子底下他都不知道,这事,还真是让人窝火。
“老大,严哥的电话。”
谭振国起身,接起了电话。
严谨将事情前因后果跟谭振国说完,让他尽快将参与的人抓回来审问。
谭振国吓了一跳,要真有问题,那可是几万人的大案啊。
“好,我马上让人去安排,对了严哥,我这边也有事,向聪明跑了。”
“跑了?”严谨蹙眉,难道他提前得到了消息?
“对,”谭振国说了严利河的事,“我感觉严利河还有隐瞒的,但他不说,我不好用审问手段。”
严谨脸色沉了沉,混小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他现在什么情况,伤重不重?”
“伤是重,但不伤及性命,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死不了就行,让人把他抬到公安局,我亲自问。”
谭振国勾唇,“好。”
严利河一脸懵被抬到了公安局,手里塞了一个电话,电话里是严谨泛冷的声音,“把事情交代清楚,敢隐瞒一个字,我回去卸了你骨头。”
面对严谨,严利河委屈又害怕,莫名想哭。“堂哥,我都受伤了,骨头都断了好几根。”
严谨……
叹了口气,“利河,这事很严重,你要把你知道的都交代清楚,我们才好抓人,堂哥一直相信,你是个有血有肉的华夏人,正直善良,明是非,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告诉我,为什么去跟着向聪明,之前你嫂子就说你总是早出晚,是不是那时候就盯上了向聪明?”
严利河偷偷抹了抹眼睛,当着这么多人哭鼻子,怪不好意思的,“堂哥,对不起,我错了,我就是害怕。”
“别怕,有什么事哥给你兜着。”
严利河鼻子一酸,又想哭了。使劲揉揉眼睛,“堂哥,向聪明威胁我,他发现我和闵同志……所以威胁我替他办事,要不然就把这事闹大,不但会害了闵家,还会害了爸妈,我不敢反抗,哥,我没用。但我知道向聪明这人坏到骨子里了,肯定不会做人事,所以想偷偷跟着他,找到他的把柄,把他送进公安局,这样就威胁不了我了。”
严谨眉心跳了跳,傻小子可别做什么傻事啊。
“他威胁你做什么了?”
“没有太大的事,就是拿了几张白纸,让我偷偷盖上爸的章,和大队的章。”
严谨想狠狠敲敲这傻小子的脑袋,“你读过书,也教过书,不知道这事可大可小吗?要是向聪明拿着这些盖过章的纸,做了什么危害人民的事,你就是帮凶,你想过后果吗?如今向聪明还和倭国人扯上了关系,一个叛国罪扣下来,你逃得了吗?”
严利河吓得脸色倏的惨白,浑身都抑制不住颤抖,“哥,亲哥,我不知道,我就是为了稳住向聪明才去盖的,我没想到他会和倭国人有来往啊,哥,这些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谁也不知道,你一定要救救爸妈,他们是无辜的,我错了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严谨无奈一叹,傻小子还不错,关键时候知道护住爸妈。“知道错了就好好改,争取将功补过,把你知道的,都跟振国说清楚,一个字都不准落下。以后有什么事别傻乎乎的自己扛,你找不到我就去跟你嫂子说,免得又像这次,惹下这么大的祸事。堂叔堂婶那里有我,你顾好自己就是。”
“知道了哥,我都听你的,再也不犯蠢了,我肯定一个字都不落下,全说了。”
“行,抓紧时间,我这边还有事,等忙完了,会回去一趟。”
“好。”
严谨挂断电话,心情有些凝重,又给原团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找秦团查一查海面情况。
原孔修很重视这件事,亲自跑去海军基地,找秦本强查。
这一查两人都面色凝重,给严谨回电话。
“途径西二省的河流入海处,确实有大船通行的痕迹,只是入海后,再难查询他们的行踪。河流入海的汇口处,有好几处大的支流,地势险峻,一般不会有人乘船经过,一直是我们疏忽的薄弱区,他们稍稍用点心,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过。”
“我们找当地人问过,听说曾经有个醉汉,凌晨时在入口处看到有大船出海,不过那醉汉的话没有人信,众人也就没当回事。我们找到那个醉汉询问,他自己也记不清,说就跟做梦似得,梦到好几艘大船哗哗的过。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次应该就是招工那些人。按照时间推断,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目的地,是否被分散,活着是否还活着都不可得知。”
“按你的话说,已知的就有十万人,那肯定还有许多未知的的,加起来,数目大得难以想象。那么多人被带走,要做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是敌国所为。那么多国民,我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找回来,并且给敌人一个沉痛的打击,免得他们以为我们好欺负,竟然敢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实在猖狂。具体是哪国,你们可有线索?”
严谨也怒得脸色阴沉,“从严家大队向聪明和倭国人来往,以及西二省抓到的人贩子口中审出的一些零碎消息,可以判断,是倭国人无疑。”
原孔修忍不住破口大骂了几句,该死的牲口,哪都有他们。“这事我会向上报,你做好回来出任务的准备,还有,跟你媳妇说一声,我们需要征用大船。”
“好,”严谨没有迟疑,挂断电话就往邮局去。
387劝说林栋,一起出任务
师墨带着林栋给林成功打了电话,没有说遭遇生死的事,就是报了个平安。
林成功得到儿子的消息,提起的心终于放下。
打完电话,师墨问林栋,“我们还有事,暂时不会回长青公社,你的身体没有大碍了,等完全好了,我让人送你回去如何?”
林栋刚要说什么,严谨就过来了,“墨墨,收拾收拾,出发去东省,有任务,我去给兄弟们打电话。”
“好,”师墨想这事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看向林栋,“你暂时在这里住两天,以免回去遇到危险,等该抓捕的抓捕了,身体也完全好了再回去。如今没有人知道你在西二省,很安全,这里还有贺叔和杜局,你别怕。”
林栋有些着急,忙道,“师姨,严叔叔,我想当兵,我可以当兵吗,你们能带我去当兵吗?我不怕苦,不怕累,经历过这次的事,我想变强,我想把那些坏人全都抓起来,可以吗?”
师墨微微蹙眉,“你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年龄不到,队伍不会收。而且这事得你爸妈同意才行,我们不能随便带你离开。你若真的有心,可以自己在家锻炼,到年龄,征兵文件下来的时候再去不迟。小栋,行事切忌冲动,你私自报名参加招工已经让你爸妈家人伤过一回心了,他们疼你爱你,并不是想束缚你,只是想让你做你这个年龄该做的事而已。你为家人的心大家都懂,经历过苦难,应该更懂父母恩,父母爱才是。”
林栋激奋的心情冷却了下来,想到这段时间的苦难,既怕又怒,还无比后悔,如果他再大一点,再强一点,就不会被生生熬死,什么都做不了。他还没报答爸妈家人的恩情,还没有实现自己的理想,还没有做到自己想做的事,他不甘心。
可再不甘心,也只能绝望的等死。
好不容易捡回条命,是该学到教训了,“师姨说得对,是我太冲动了,我会改的,我回家,以后好好锻炼自己,让自己变得强壮,等年龄一到就去参军,报答爸妈,惩治坏人。”
师墨笑,“你能听进劝就好,暂时就住在贺叔家吧,养伤这段时间,你帮着他们去找一个小院买下来,让他们搬进去,那个窝棚太冷,不适合老人养病,钱算我和你严树借的,你跟他们说清楚,让他们别多想。”
“还有这瓶药,是给他们家里四个病人的,以后有时间我们还会再过来。钱票你留一百,给自己买些吃穿,也算师姨借你的,天冷,别生病了,回去后给家人也买些礼物,苦难过去了,往后好好过。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就跟贺叔说,让他请人送你回去,别自己一个偷跑。我们没留东西在屋子里,就不回去了。”
林栋拿着师墨给的一把钱票,红着眼点头,“我会做好的,师姨放心,师姨回长青公社的时候,能不能跟我说一声,我想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感谢你们。”
“好,你自己要小心,一个人在外面多长个心眼。”
这里离贺家不远,师墨可以用精神力护送林栋回去,严谨打完电话,一家人就直奔火车站。
虽然赶时间,但也不能用特殊手段赶路。
坐上火车,晃晃悠悠走了六天,才到基地。
没来得及歇口气,就被原孔修叫去了办公室。
“上面已经回复了,这场救援行动全权交由我们,我已经派了三队先后出发探查情况,不过并没有收获。你们根据这个路线图行驶,除了你们小队,还配备了五十人的精英小队。师家侄女,船的事……”
“原叔放心,为组织出力,是我应该做的事,我会亲自架船,助大家完成任务。”
原孔修笑着感激,“师家侄女,仁心仁德,有乃父之风,是我们之幸,我代表组织,基地和战士,以及广大人民同志,感谢你。”
师墨无奈一笑,这帽子戴得也太高了,是怕她反悔吗?
“原叔过誉了。”
原孔修爽朗一笑,“其他人都已经归队,你们去整顿整顿,半个小时后出发。”
“是。”
师墨一家离开,没有什么可整顿的,只是手上拎了几个大包袱做掩饰用,免得到了船上,什么都不敢往外拿。
七兄弟已经背着自己的包等在了严谨师墨家门口,见他们来,齐齐迎上去。
“嫂子好。”
“你们好,回去和家人相处得好吗?”
七人面色讪讪,“挺好的。”
从休假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这群人很少在家待这么久,过了那阵近乡情怯的激动劲,就变得无聊起来,尤其是家里三天两头的让相看,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是逃脱这命运的,就从无聊变成了惊恐。仿佛那不是家,是狼窝虎穴。
多亏得严谨的这个电话,他们才能逃出魔窟,以后是再不敢回家待那么久了,媳妇什么的,真不在他们需求之列。
师墨不知道他们的想法,笑道,“应该的,你们常年在外,少有时间陪家人,这次难得有时间,还突然出现临时任务,以后要更加珍惜和家人相处的时间才是。这次我们出门匆忙,没能多带些好吃的来,等上了船,我亲自给你们做。”
七人眼神飘忽,和家人相处的时间他们确实珍惜,但回家什么的,还是算了,“嫂子也去?”
队伍有规矩,不该问的不问,听命令行事就好,所以他们不知道具体任务,具体人员。
听闻师墨也去,不由得有些意外。
师墨点头,“原叔要征用我的船,那船只有我能开,不去不行。”
七兄弟没多问,这是职业操守,“那敢情好,这次任务肯定会是最幸福的一次。”
严谨瞪了七人一眼,“想要幸福,回家找你们爹妈去,赶紧进来,我给你们说说任务。”
七人龇龇牙,冲师墨笑笑,正色起来。
师墨带着崽崽们坐一旁没插嘴,半个小时也不能做什么,只能安静的坐会。
时间一到,一行人就出发去海边。
秦本强等在船边,没有过多的客套,问道,“需要我安排几个船员和海军吗?”
严谨摇头,“多谢秦团,我们人员已经足够。”
秦本强点头,拍拍严谨的肩,“保重。”又捏捏四个崽崽的小脸蛋,“你们可要好好干活,不能丢了爸爸妈妈的脸。”
四个崽崽挺起小胸脯,“我们一定会好好努力,不会丢爸爸妈妈的脸。”
“行,去吧。”
严谨带着七兄弟和五十人的队伍以及师墨母子几人登上轮船。
一家六口直接去了驾驶室,轮船如离弦的箭驶了出去。
师墨扫了一遍轮船,上面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万材研究的时候很小心,没有在船上留下什么,自己住的地方也收拾得很干净,知道师墨要用船,都提前收拾好东西走了。
船上已经准备好了吃食用物,和枪支弹药。
五十个精英小队上船后就自发找房间住下,分队轮流站岗。
七兄弟放下行礼,清点了一番物资,跟到了驾驶室。
徐成海道,“食物给够了一个月的,枪支每人配备了一把步枪,一把手枪,十个手雷,十箱炮弹,以及长刀和匕首。只是这艘船不是战船,没有炮口,怎么安排炮台位置,还得老大去。”
师墨眨眨眼,“有炮台。”
有吗?
八人齐齐望向师墨,师墨看着严谨笑笑,抠开方向盘下方的一个外壳,里面有许多奇奇怪怪的按钮,师墨一顿猛操作,外面就响起了吸气声。
七兄弟跑出去看,乖乖,严丝合缝,用刀都劈不开的船身大变样,以驾驶室为最高点,船身变成了堡垒,前后左右排列了一圈炮台口,架上大炮就能开火。
严谨肯定,这是媳妇刚刚临时起意变的,不赞同的看着她。
师墨捏捏他的手,“没事,我运用了机关术的法子,不会让人发现异样的。”
严谨拽着师墨的手,轻咬了一口,“下不为例。”
师墨看到四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俩,俏脸偷偷红了,瞪了眼严谨,拽回了自己的手。
严谨笑,瞪了四个崽崽一眼,崽崽们懂事的赶紧移开视线,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七兄弟回来,脸上止不住的震惊,“嫂子,你这船神了。”
师墨笑道,“咱们国家文化博大精深,运用到极致,没有做不到的事,不过暂时没有人发现它的奇妙而已,这艘船如此神奇,都是先人们的智慧。你们要是感兴趣,闲下来了可以来研究研究,会发现很多有趣的东西的。”
七兄弟连连说好。
笑闹过后,继续说正事。
师墨带着崽崽们去了厨房,有兵兄弟在做饭。
“你们要是不嫌弃,我来掌勺吧。”
如今的兵兄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样样全能,所以出任务时,不会专门配备炊事员,都是大家轮流做。
第一批轮流的人里有夏小兵,和师墨算是混熟了,笑道,“早就听闻嫂子手艺一绝,嫂子愿意受累,我们求之不得,打下手的事交给我们,嫂子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师墨没客气的接受了赞誉,“行,我看看你们都准备了些什么。”
388找到
人多力量大,几十个人的饭菜,也不过半个多小时就搞定。
这是第一顿,大家都吃点好的,接下来就要全身心投入任务,吃饭只图饱肚子,不会再花费大量时满足口腹之欲间。
师墨为了让这些人有个好身体,好精力应战,在饭食里偷偷放了些稀释的灵泉水,一顿饭吃得众人舍不得放碗筷。
随后便是全速前进。
几个队伍所走的路线不同,师墨根据他们得到的航线图行驶,一路上精神力全开。
一直行了七天,却一无所获。
目的地近了,也没遇到其他队伍。
虽然他们是从不同方向出发寻找的,但地方就这么大,轮船全速行驶,转一圈用不了一天,按理说是怎么着都能遇上的。
严谨偷偷问师墨,“有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师墨摇头。
反常必有用,严谨让众人警戒。
果然,当晚就遇到了袭击。
五艘船,呈包围之势,火速朝他们驶来,来势汹汹。
他们一动,师墨就发现了,提醒严谨。
严谨黑眸微眯,“所有人,准备战斗。”
“是。”
严谨安排战斗,师墨观察着五艘船,发现即便离得这么远,在他们没有和自己相同的精神力情况下,竟也能准确的找到他们的位置。
这不正常。
手指一挥,就给船隐了身,果然,五艘船突然愣在原地,四处找他们的下落。
师墨勾唇,给严谨传音,“主动进攻。”
“好。”小两口的默契不用言明,师墨控制船靠近,严谨指挥其他人,听命令动手。
当一颗炮弹直接轰碎一艘船时,对方都没能找到对手在哪。
七兄弟和五十人精英小队虽然觉得奇怪,自己这么大坨,对方不可能看不到的,但也没多想,只当是自己船速太快了,看不到很正常。
这么打实在解气,要能一直这么打就爽了。
师墨控制船,如一道虚影,绕着剩下的四艘船穿梭,严谨看准时机,下令放炮,没有一个落空的,前后不过十分钟,轻松击沉五艘船。
打完就走,师墨发现了失踪人员。
轮船火速前进,不过十多分钟,到了一座附属小岛外。
师墨一直将船隐着身,即便靠近了,也没有人发现。
“所有人都在那座岛上,戴着脚手链,做苦役,岛上有十座探测塔分散在四周,每座塔里驻守了百人,有千人的巡逻队伍,以及几百人的管理。小岛三面被礁石环绕,只有一面可通行,但防守很森严,海底都设置了铁网,一下水就会被电。这一片海域还有大型海兽,其他三面没有电网,但也危险。”
师墨偷偷传的音,严谨蹙眉,这样的营救行动,是不适合让师墨出手的。
但凭借他们这些普通人,想要对付这里的人,成功营救又不大可能。
况且,他们的船也装不下这么多人。
当然,是在外人的认知里,这艘船是装不下十多万人的。
严谨悄声问,“被抓来的人在岛上做什么苦役?”
“在钻石油,除此之外,还养了不少女孩,应该就是人贩子拐走的那些,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严谨黑眸猛沉,还能做什么,反正畜生是做不出人事来的。
石油不是一天两天能钻完的,这些人怕是打着世世辈辈奴役抓来的人的主意,果真该死。
“墨墨,帮我看着他们,我给原团发电报,这么多人,我们即便救下来也带不回去,需要增援。”
“好。”
严谨离开,师墨又仔细在小岛上扫视了一圈,发现少了不少熟人,严家大队的人少了几个,王建军也不在,是死了,还是被送去了其他地方?
严谨很快回来,原孔修那边的人走直线过来,需要四天才能赶到。
这段时间,严谨会带着小队成员摸上岛,到时候里应外合。
“墨墨,你带着孩子们安心待在船上,轻易别出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责任和使命,你不能事事都揽身上。”
师墨在保证严谨他们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没准备插手太多,“我懂,你自己小心点,还有,我发现岛上少了好些人,你有机会查查那些人的去向,好提前做准备。”
“知道了,乖乖等我回来。”趁没人,严谨亲了一口自家媳妇,背着包,带着七兄弟滑进了水里,往小岛方向游过去。
岛上的守卫不会料到有船就停在他们岛外不足十海里的地方,更加不会料到,有人敢冒着被海里食人鲨啃食的危险,偷偷游上岛。
即便有人敢,他们也不担心。上了岛的人,不过是送羊入虎口罢了,这里有来无回。
所以,平时探查的时候,只会主意海面出现的大型船只。
严谨八人不知道守卫的自信,游上十海里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个事,曾经为了任务,他们在水里浅游了几天几夜,几个十海里都有了,也没缺胳膊少腿,仍旧活得好好的。
背包有浮力,累了还能在海面歇一歇,比以前一直潜在水里轻松许多。
海里生物因严谨身上的气息完全不敢靠近,安全得很。
被改造过的身体,比普通人拥有更好的体能和潜能,随着时间推移,速度没有慢下来,反而越来越快。
师墨一直用精神力跟随,如今已经是寒冬,虽然东省比不上西省北省那样冷,但仍旧冻人,冷冰冰的海水泡得久了也冻得刺骨。
看到严谨他们一直泡在水里,心疼极了,想着应该再改善一番天蚕丝衣甲。
足足六个小时,严谨他们终于在一处守卫最薄弱的暗礁面登上了小岛。
这会是凌晨,整个小岛都在熟睡中,只有偶尔巡逻的队伍走过发出些声响,小岛黑黝黝的,如同一个鬼窟。
八人躲在悬空的礁石下,也不去管滴水的衣服。
严谨道,“有十个探测塔,我负责三个,你们一人一个,偷偷潜进去,摸清状况,等增援一到,要用最快的速度将探测塔占领,实在占领不了就毁了,战斗开始后半个小时,不管什么情况,必须撤退,退下来护着我们的人撤离,都明白没有?”
“明白。”
“行动。”七人如夜里的幽灵,快速消失在黑暗里。
严谨环视一圈,走向最近的一个探测塔,耳边突然响起师墨的声音,“岛上的办公楼下,有一个仓库,里面有大量的枪支弹药。小岛下面,堆满了炸药,埋得很深,也很谨慎,平时碰触不到,炸药量足够将整个岛炸成粉末,应给是用来同归于尽的。”
严谨微微眯眼,低声道,“枪支弹药我会去收走,炸药墨墨帮忙看着,别让他们有点燃的机会,等我们的人完全撤离,我去点,将这里彻底毁掉。”
“好。”
师墨给严谨指路,去往办公楼的地下仓库。
有师墨的指引,严谨轻松避开巡逻和守卫,又悄无声息走进了仓库。仓库的锁对严谨来说不是个问题,甚至都用不到严谨,师墨一个念头就打开了。
里面确实堆满了枪支弹药,但严谨现在不能动,会打草惊蛇,等增援到了,再动手不迟。
查看完地形出来,外面有了响动,是管理用皮鞭抽着被奴役的众人起来干活。被抽的人像是已经麻木,身上鲜血直流,面上也没什么反应。
哪怕一鞭下去,抽爆眼珠子,那人也只是扯过脏呼呼的破衣服捂上一会。如同一俱木偶般,随着人群,一秒不敢耽搁的继续干活。
严谨看着被牲口一般对待的人,咬紧后牙槽,悄声躲进了比猪圈还不如的住所里。
白天这里不会有人来,只有晚上才会把人赶回来睡觉。管理嫌弃这里,不乐意随意踏足。
住处是简易的高楼,严谨在里面穿梭着,越走越愤怒。
农村的牲口棚,为了让让牲口长得好,住得舒服,会弄得干干净净,天冷了,会铺上厚厚的稻草,天热了会熏上艾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可住在这里的人,不论冬夏,只有一张冷硬的板床,几十个人挤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没有换洗的棉被衣服,到处都是散发着恶臭,生了黑莓的垃圾,哪怕是冬天,都有苍蝇嗡叫。
即便是高楼,也潮湿,没有窗户,没有灯,四处黑黝黝阴森森的像鬼屋。
没有厕所,随地可见大小便,简直不堪入目。
严谨退了出去,这地方,他必定毁得干干净净。
“阿谨别生气,该死之人,杀了就好,没必要气坏自己。”
严谨暴戾的心绪,听到师墨的声音,平静了许多。“我知道,放心吧,没事。你也别在看这里,影响心情。”
“好。”
师墨帮忙,严谨轻松避开所有眼线,在小岛上穿梭,摸透小岛规划和人员动向。
入夜后,把带着的炸药,悄无声息的埋进探测塔里。
他一个人,夺下三个不难,但守不住三个,所以就得毁掉两个。
位置最好的那个留下,到时候占据。
第四天夜里,师墨看到赶来的增援船只,通知严谨,“他们还有三个小时就到,再往前走二十海里,就会进入到探测范围,我要不要帮他们隐身?”
严谨想了想,到底没同意,依靠师墨不是长久之事。“不用,我会通知船上五十人行动,给他们争取时间。墨墨,他们下船后就撤掉隐身,免得有人发现异常,配合船上的人开炮动船就行,其他别管。等增援到了之后,跟在他们身后过来。”
“知道了。”
389营救
严谨偷偷潜到仓库,一挥手收走所有枪支弹药。
随即跑去暗礁边投放信号。
信号是特制的远距离反光的银白石头,对上月光,调整好方,能让无遮挡的直线距离万米外的人看到。
船上的五十人一直关注着小岛,信号光过来,正好打在船身上,收到信号后,迅速行动起来,放下轮船上早早准备好的小船,三十人乘上小船,悄声靠近小岛,二十人在船上守着炮台随时增援。
黑夜静悄悄,探测塔上的人昏昏欲睡,没有注意到月光下,十艘小船,如同魅影飘来。
严谨预测着时间等在礁石滩上,十艘小船停靠在礁石滩上时,刚好一个半小时。
师墨撤掉隐身,一时半会,探测塔上的人并没有发现。
三十人上岸后,迅速汇拢,严谨在礁石边接应,指着这几天画出来的简易地图,低声道,“十个人守在这里,十个人守在这里,十个人守在这里,拦住他们的人,给增援争取靠岸时间,随后帮忙护着人登船离开,我们八人小队会机动帮忙,人员全部撤离后,由我们断后。”
“因为还有一部分人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我会带着小队成员乘胜追击,将人全都救回来,你们去不去全靠自愿。去的人,这里任务结束后仍旧登上我们的船,离开的人就随接应走,护送人民群众回家。如果待会有人受伤,必须跟着离开。选择留下或是离开没有对错之分,你们不用有心理负担。谁还有没有什么疑问?”
“没有。”三十人摇头。
“好,行动。”
三十人分散跑开,严谨在黑暗里打了几个他们小队自己的手势,随即跑进一个探测塔。
手起刀落,收割走还在梦里的守卫性命。
七兄弟也迅速行动,他们各自负责的地方,早就摸清,悄无声息中,就放倒一大半。
举着望远镜昏昏欲睡的守卫,脑袋一磕,有一瞬间清醒,习惯性的举起望远镜看了看四周。
敷衍的看过之后,就要继续打瞌睡,突然觉得不对劲,举起又看了看,狠狠揉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真有一艘船停在不远处的海面上,悄无声息,怎么看怎么诡异,瞌睡瞬间清醒。
守卫想不明白这艘船是怎么出现的,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他们什么都没发现,莫名的,觉得背脊生寒。
拉开探照灯照了照,距离太远,光线不是很足,看不分明。举起大喇叭,用倭语叽里呱啦吼了一阵。
轮船仍旧静悄悄的飘在海面,若隐若现,不见一个人影,像幽灵船,十分渗人。
这一操作吵醒了不少人,相互间一阵交流,派出一艘船出去探情况。
严谨八人在倭人注意力落在轮船上的时候,加快了动作。
守卫探查的轮船逐渐靠近师墨他们,离得近了,发现这艘船不但气氛诡异,长得也奇怪,竟是堡垒造型。
两船越靠越近,“轰……”
一颗炮弹,直接将守卫船只轰成渣,连声惨叫都没发出,就沉进了海底。
火光冲天,探测塔上的人终于看清了幽灵船的全貌,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出现得诡异,长得也诡异,一声不吭毁了他们一艘船,守卫气得吱哇乱叫。
一挥手,又驶出了两艘船,开到射程范围内,就带着怒火,对着师墨他们放炮狂轰,火光四起,照亮了海面,连漆黑的天幕,都映出一片红光。
师墨控制着船慢悠悠躲避,守卫的每一炮,都要差那么一点。师墨只是躲,偶尔会敷衍的回一炮,就是不正面打,逗着两船玩,气得两船又惊又怒,如跳脚一般开始新一轮的炮轰。
这边的动静,吸引走了岛上守卫的注意力,给严谨他们制造了便利。
严谨身形闪动,一改开始的谨慎,手起刀落,游走在探测塔下,快准狠放倒守卫,速度快得下面的人根本没有机会给塔上的人报信。
严谨一路往上,直至塔顶,手拿望远镜的守卫,面向大海,完全没有发现整座塔只剩他一人,严谨就手拿滴血的匕首站在他身后,直到死,他都没反应过来。
百人的探测塔,花了十分钟拿下。
严谨控制炮台方向,对准自己埋了炸药的两个探测塔,轰轰两炮,两座塔轰然倒下,里面的人不死也残。
巨大的声响,打响了战斗。
其余七座探测塔,紧随其后被七兄弟占领,控制着炮台和枪火。
守卫大惊,纷纷朝探测塔进攻。
严谨小队占据高处开枪,靠近的人全都击杀。
办公楼的地下仓库入口,无数守卫涌进去搬武器。
可进去后发现空空如也,愤怒跑出来时,大门轰然关上,门后的炸药包嘶嘶燃烧,在他们惊恐的瞪视下,响亮炸开,里面的人,一个也没跑掉。
十人小队得意一笑,快速转移战场,他们要去守在住宿楼,免得守卫狗急跳墙,那国人当挡箭牌。
另外两个十人小队守在必经的地方下黑手,打得守卫猝不及防,死伤惨重,等他们回过神,十人小队迅速改变位置,继续伏击。
探查的两艘倭船一见不对,就想回去救援,师墨控制船拦住他们去路,不要钱的放炮。
一时间,不管是海面还是小岛上,都炮火连天,好不热闹。
“快,加快速度。”秦本强和原孔修亲自带队来接应,远远的看到火光,催促加速。
轮船冲击出的海浪哗哗的往后倒退,船上的人已经做好了准备。
半个小时,原孔修众人赶到时,对付师墨轮船的两艘船已经被击沉,小岛上的打斗也进入了白热化。
“给我上,打,狠狠的打。”
原孔修一声令下,轮船从严谨他们为他们打开的缺口处,停靠在海岸边,上千兵士勇往直前,严谨小队和三十精英退居后面,护住国人,前后夹击倭守卫。
师墨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战争,真实感受到什么才是血肉之躯。
异世也有战斗,为了夺宝,为了地位,为了一切可以争夺的东西,两人,几人,几十人,几百人,甚至上万人的打斗都有。
修仙者的战斗,比凡人的战争,更加惊天动地,排山倒海,天翻地覆不过是常态,修行者之间的战斗,很少会见血,一向都是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和现世里的战争感受真的不一样。
现世的战斗,有血有肉,更接近符合人性。
四个崽崽站在她旁边,没有玩闹,平静的看着战场。
师墨摸着他们的脑袋,轻声问,“怕吗?”
崽崽们摇头,“不怕,我们以后也要打坏人,让国无害,人无忧。”
师墨笑,人不大,野心倒是不小,“那你们可得更加努力才行。”
“我们会的。”崽崽们声音洪亮,气息坦荡。
师墨笑笑,“我们去接爸爸。”
控制船,绕到后方礁石面。
这里藏了好几艘小船,领头的守卫知道大势已去,想趁乱逃走,顺便点燃埋藏在地下的炸药。
师墨一过来,船上的战士就看到了想逃的守卫,一炮过去,连个响都没听到,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岛上的战斗已经快接近尾声,开始护着国人登船。
不算死去的,包括哪些拐来的孩子,足足十二万。
其中大半是才被送来的,有一小半是以前陆陆续续零星拐来的。
每个人的神情都是麻木的,如提线木偶一般活着。看到熟悉的军人,才鲜活起来。
他们以为会跟那些被扔进海里喂食人鲨的同伴一般,被折磨至死才是他们最后的归宿,他们以为再也不回了家,再也见不到亲人。
他们挣扎过,反抗过,可结果仍旧不过是数不尽,没有尽头的折磨而已。
绝望过后就是麻木,麻木的瞪着死亡,等着解脱。
可国家没有放弃他们。
真好,国家不会放弃他们的。
现场哭成一片,为那些没能等到的同伴,为自己遭受的苦难,为国家不离不弃的情谊。
这一幕,刺痛了所有人的心,原孔修秦本强皱着眉叹息,他们知道得太晚了。
原孔修带了大大小小二十艘船来,勉勉强强能装完所有人。只是有十五艘速度慢,等前边五艘装满了,它们才到。
装载用了三个多小时,再三确认岛上没有人,严谨让原孔修他们先走。
“这座岛我要炸了,反正上面的石油我们又无法使用。还有一部分人被送去了其他地方,我们得去把他们救回来。”
原孔修皱眉,“有多少人被带走?”
“百多人,应该都是手艺人。”
“该死的贼子,去吧,小心些,我们得护送他们回去,不会有增援,一切只能靠你们自己,一定要平安回家。”
严谨黑眸微微眯起,幽蓝的光一闪而过,“同样的错我不会犯第二次,定然会带大家平安归来。”
原孔修拍拍严谨的肩,那场痛,他们谁都忘不了。
原孔修带着船队离开,等他们走出足够远的位置,严谨才打出一枪,射中岛上的炸药引线,师墨控制船飞速离开。
五十人小队,一个人都没离开,那些受了些轻伤的,请求严谨让他们留下。
严谨见他们脸上都是坚定和热血,便点头同意了。
众人看着若隐若现的火光,都愤恨的咬紧了牙。
“轰……”
火光冲天而起,罪恶和苦难都将化为乌有,成为过去,他们,强势崛起。
390向聪明的消息
帝都,手下面色凝重,敲响袁杏的办公室门,还未得到回应,就急匆匆推门进去,“袁主任,不好了。”
袁杏微微皱眉,脸色微沉,“慌什么,天塌了也轮不上你顶,有什么可慌的,没有的废物。”
属下被骂也不敢露出不满,缩了缩脖子,努力压制慌乱,道,“抱歉袁主任,实在是这事太大了,我一慌神就失了冷静。”
袁杏冷哼一声,没再追究,“什么事。”
手下左右看了看,低声道,“石油岛被毁了,那些牲口也全都被救走了,就在两个小时前。”
啪嗒一声,袁杏手里的钢笔被折成了两段,阴沉开口,“谁,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人找到,还会被悄无声息一锅端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你们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袁杏声音越来越冷,越来越怒,这座岛是她回来后,花费大量心血找到,建造,并且委以重任的地方,以后许多发展,和她的帝国梦,都离不开这座岛的支撑,它是能源,也是财富,更是希望。
她早就叮嘱过,要小心,必须小心,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袁杏满眼疯狂,手下很是害怕,颤抖着道,“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就让人去查了,但办这事的人全都失联了,不是叛变,就是被抓了,被抓的可能性要大些。所以为什么会暴露,会被抓,还,还没查到。”
袁杏目光阴沉沉的,手下狠狠的吞着口水,再说不出话来。
办公室门又被敲响,仍旧是袁杏的人,声音带着急切,“袁主任,我有急事汇报。”
袁杏冷冷扫视了办公室手下一眼,道,“进。”
来人推开门看了眼,发现氛围不对,不由得紧张起来,暗恼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袁,袁主任,小山吉充君回来了,带来一个人,说有要事汇报,需要马上见到主人您。”
袁杏眉头狠狠拧在一起,压抑着怒火,“不是让他别来这吗,有什么大事必须得找到这里来?”
“小,小的不知。”
袁杏满心怒火,找不到发泄的地方,一个个的都是些废物。
“让他们进来。”
“是。”属下赶紧出去带人进来,一踏出门口,就狠狠的吐了口浊气。在袁杏手里做事五六年了,每一时每一刻,都能感觉到窒息般的恐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之前被叫去袁杏家里的同事,再也没出来过,他们给袁杏办事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只是,知道又如何,他们不敢反抗,连逃跑都不敢,只能在这种恐惧里苟延残喘。
先前汇报事情的手下,偷摸看着出去属下的背影,羡慕极了,他也想走,真是一秒钟都不想面对袁杏。
可袁杏不开口,他动都不敢动一下。
没多久,离开的属下带着一个矮个子黄皮男人,以及另一个人进来,属下学聪明了,没有跟进来,就站在门口替他们守门。
黄皮矮个子男人就是小山吉充,面容带着股凶狠,这与他长年做阴暗,凶狠的事有关。
面由心生,可见心性也是个狠的。
简单的给袁杏行了一礼。
袁杏冷冷的看着他,“如果你说不出非来不可的原因,下场你知道的。”
小山吉充嗨了一声,平静道,“西一省煤矿的事被人撞破了,不得不舍弃,我们也不得不回来。”
袁杏冷笑,“怎么,任务失败,你还有脸了,敢不顾我的命令来找我,是想死快点吗?”
小山吉充躬着身,不敢起,道,“不是,这次是我的失误,我愿意接受惩罚,除了煤矿的事,我还带回来一个人,他是西一省禺山县长青公社的人,为我们办了很长时间的事,知道您想知道的消息。”
“哦?”袁杏挑眉,这才正眼看向向聪明,一个貌不出众,满眼奸猾,还没有自知之明不甘平凡的人。袁杏冷笑,这种人,最好掌控了。
向聪明从进来后就浑身在哆嗦,实在是第一次见这么大个官害怕,而且氛围气势也渗人。
他也就点窝里横的本事,一走出长青公社,什么能耐都没了。
“叫什么名?”
向聪明抖着嗓子结巴,“回,回袁主,主任,我我我……我叫向聪明。”
袁杏勾唇,“别怕,只要你说的消息我满意,少不了你好处,即便消息无用,看在你为我们辛苦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也会好好奖励奖励你的。”
向聪明大喜,他这辈子都被人看不起,说他不务正业,说他烂泥扶不上墙,就连他爹妈都看不起他,不是打就是骂,不管他做成什么,都得不到认可。
可他向聪明不认命,拼了命的往上爬,瞧瞧,这不就是遇到贵人了,以后也能出人头地,过人上人的生活,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都仰他鼻息。
小山吉充和属下看着抑制不住喜悦的向聪明,暗自冷笑,一个蠢货,连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都没弄清楚,就开始做美梦,想得倒是美。
袁杏手里,可没有奖励一说。
“是是是,我一定知无不言,袁主任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知道师家,熟得很。”向聪明一高兴,胆怯都好了。
袁杏挑挑眉,“先说说,知不知道一个姓谢的老人。”
“姓谢?”向聪明记性不错,而且这人给他留下的印象深刻,记得很清楚,“我倒是知道一个,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袁主任问的那人。就前两年,不少大人物陪着一个姓谢的老头去了我们严家大队,他去的时候,我刚好在,因为他的到来,还坏了我一桩任务,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袁杏微微眯眼,面上不显,内心却已经翻滚,不一样,和上一世都不一样了,姓谢的老不死的真的去找的师子。
上一世,老不死的没有离开过帝都,没有找到什么狗屁药。
师子也没那个本事弄出什么狗屁药,那个废物不可能有这个能耐的,否则不会直到最后都没能做出成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亲爹亲娘去死。
压下心里的惊骇,冷声问,“把你知道的师家所有事,事无巨细,都给我说清楚。一个字都不准落下,不管是师家的人,还是师家的事,尤其是和师家有过接触的人,都要交代清楚。”
向聪明不知道为什么袁杏会这么在意师家,不过就是说说情况而已,他口才不错,张口就就来。
从师家到严家大队,怎么过的,每天做的什么,又是怎么暴露出和师墨的关系的,怎么化险为夷,过上了和其他下放人员不一样的生活的事,都事无巨细说了。
袁杏瞳孔猛的张开,震惊的看着向聪明,“你说师墨?哪个师墨,师义锋的女儿那个师墨?”
向聪明被袁杏看得一阵心颤,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僵硬的点头,“是,是啊,就是师义锋的亲闺女,要不然也不会那么照顾师家啊,而且那娘们长得好,和任丹华那个老女人长得很像,绝对是亲生的。”
袁杏心口咚咚的跳,脸色煞白,不可能的,师墨不可能会活着的,上一世她死在了山上,逃跑的路上摔下山崖死的,死在师家下放之前。
正因为知道她会死,她才会在重生归来后,没有做什么改变,对师家的安排,也没有改变,她知道,师家都会死,成为不了她的阻碍,她便没有过多关注。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师墨没有死,还嫁了人,生了孩子,更巧合的是,也在严家大队。
师家其他人也都不一样了,这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
改变这一切的是自己重生产生的连锁效应吗?
不可能的,袁杏怎么都不信是自己的缘故,造成了改变。
事实上,也确实和她无关。
“师墨嫁的男人是什么情况?”
向聪明不敢有丝毫隐瞒和迟疑,袁杏现在的样子太过渗人,急忙道,“她嫁的男人姓严,是个当兵的,很少在家,其他没有什么特别。”
“在哪当兵?”
向聪明摇头,“那人有些神秘,我们整个村的人知道他除了是当兵的外,其他一概不知。不过,他那个爹,好像有问题,之前被人蹲了许久,就为了抓他,好像最后也没抓到,让他给跑了。”
“他爹叫什么?”
“叫严大强。”
“严大强?”袁杏看向手下,手下脑子一转,就出现了严大强的资料,“确实是我们的人,不过不受我们管制,是以前的长官,发展的培养出来的眼线,负责给制毒工厂传递消息,后来暴露了,工厂也毁了。人趁乱跑了,我们也没抓到他。他家确实有个当兵的儿子,资料上标明了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兵,没有特殊身份和能耐。他们父子关系不太好,几年前因为捡回来一个活死人媳妇,又因为手上暂退,没了津贴,严大强气怒下将这个儿子赶了出去。不出意外,这个活死人就是师家女。”
袁杏狠狠吸口气,才压下心口的戾气。
这么说,一切的改变,是从这个男人开始的,如果他没有救走师墨,师家人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好日子。
那么师家的好日子是师墨带来的,还是其他人带来的?
真是巧啊,巧得她想杀人。
“可还知道师家的其他事?”
向聪明狠狠想了想,摇头,“没了,师家在严家大队的生活很单一,除了和外嫁的闺女和亲家有交往外,就是和下放的人,没有可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