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救人
袁杏眯了眯眼,“现在说说煤矿的事,怎么暴露的?”
向聪明心口一跳,不敢说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只说是无意间被人发现了。
对方人数多,他们没办法全部灭口,所以只能选择保全实力,提前跑路。
小山吉充其实也不知道严利河是因为要逮向聪明的小辫子,才会蹲守在哪,所以,他也认为是意外。为此,向聪明现在这样说,他也没反对。
也正是因为他们跑了,并不知道招工的事也暴露了。
袁杏笑着走近向聪明,又矮黝黑的小个子,莫名带着一股高大的气场,向聪明吞吞口水,僵着腿不敢动。
“虽然这次的事你做得不好,但你的消息,我很满意。”
向聪明提起的心猛然放下,谄媚的躬着腰,“应该……呃……”
向聪明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一只黑短的手,没有任何外力的帮助下,刺透皮肉骨头,扎进他胸口。
他感觉到那只手抓住了他的心脏,狠狠的捏在手里,然后一点点的往外扯。
向聪明痛得双眼充血,往外凸出,勃脸涨红,鲜血从喉咙逆流涌出,滴在袁杏的手臂上。
“为,为什么?”
袁杏勾唇,“因为你是个废物,废物就该去死。”
啪的一声,拽出了一颗鲜活的心脏,滚烫的温度,还在袁杏的手里跳动了几下。
袁杏伸出舌头舔了舔,露出嗜血的笑,“给我派人出去,我要师家所有人,和师家有接触的人,都不得好死,尤其是那个该死的兵。”
没有他的多管闲事,怎么会多出这么多意料外的事,袁杏恨得想亲手撕碎了严谨。
小山吉充应下,转身离开。
袁杏看向手下,“给我去查,只要是坏了我好事的人,都用命来尝。把这个废物丢出去喂狗。”随手将还有温度的心脏,砸在向聪明带着恐惧和不敢置信的脸上。
手下点头,麻利的将向聪明拖走,将办公室清理干净。
袁杏又招来一人,“给我通知国内,做好防控,别被人钻了空子。还有,将帝都清理一遍,那些跳得厉害的,不管他们是什么人,都清理出来,我要让帝都,完全在我的掌控下。”
“是。”
倭国,在袁杏收到消息时,师墨他们已经抵达。
悄无声息的在一片死亡海域停靠,严谨没有让师墨下船,“和孩子在这等我们。”媳妇的能力,严谨知道,留在这里不会有危险,他很放心。
师墨应下,安安心心做一个撑船人。
严谨和七人小队,带了四十个人离开,留下十人做接应。
师墨虽然没有跟着一起,但却在悄悄给严谨提供消息。
倭国不大,她的精神力能覆盖一小半。
这一小半里,刚好有王建军他们的身影。
“一路往北,一百公里处的郊外,那里正在修建一个地下城堡,王建军他们被关在那里做工,除了我们的百多人,还有倭国本国的三百多人,都是有技术的工人,待遇和我们国人差不多,如果有机会,可以策反。”
这个地下城堡,也是袁杏的,根据倭国阴阳术,特意选定的地方。修建的目的,是为了存放她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自然的,修建这里的工人,没有一个可以活着离开。
严谨微微眯眼,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一行四十八人加速往北赶。
有师墨提供的郊外直线距离,既能避开人,又能节约时间。
一百公里,花了二十四个小时,饿了渴了,自己摸出干粮和水往嘴里塞,中途没有停歇过一分钟。
师墨说的那片郊外,严谨示意众人停下,“修整半个小时。”
“是。”
众人有条不紊的席地坐下,整理枪支弹药。
严谨站在众人跟前,压低声音道,“往前一公里的地方,正在修建一座地下城堡,我们的人就被扣在那里,其中还有个和他们同样待遇的倭国技术人员,以及一百五十个守卫,守卫全部击杀,不留一个活口。随后分做两个小队,二十个人护着国人离开,另外二十人将倭国技术人员带走,为我们所用。不依的,闹事的,就地击杀,不用客气。我们八人小队会机动协助,负责清理断后。你们原路返回,我们的人会在五十公里处接应,一路上没有补给和增援,还有拖累,所以大家小心点,务必,一个不落,安全回家。”
“是。”四十人塞了干粮喝了水,去了大小解,整装待发。
严谨一挥手,众人往目的地去。
地宫里,王建军拖着一条断臂,垂着眼眸,木楞的被守卫驱赶着。
王建军为了能够多挣钱,加入修路队后,极力展示自己,让那些人知道他有石匠手艺。
很幸运,第一个月结束后,管理主动找到他,表示会安排些技术工作给他,工钱会比其他人高五块。
听了这样的话,王建军当时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后悔,如果不是他贪心,不是他异想天开,就不会被带到这里,帮这些可恶的倭人办事。
他逃跑,闹事,罢工,什么都做了,最后仍旧得帮着干活,这条手臂,就是在受惩罚时,被打断的。
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最后一点用处,是和之前那些誓死不从的国人一样,为这座地宫祭献血肉。
王建军冷笑,这么阴毒残忍的人,还想住地宫,做梦,就是拼了这条命,他都不会让这些该下地狱的倭人如意。
握了握手里的东西,来这里这么久,他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将这里摸透了。
手里的东西,是他刚刚被暴打时偷偷从守卫身上拿的。
木楞的脸,露出嗜血的笑。
缓缓抬头,血糊糊的脸,在地宫昏暗的光线下,影影绰绰,十分渗人。
守卫一脚踹在王建军大腿上,一阵叽里呱啦的吼叫。
王建军踉跄了几步,不甚在意的继续走着。
看着前边越来越近的屋子,脸上的笑越来越大。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师墨眉心一跳,“阿谨,王建军要炸帝宫,和倭人同归于尽,赶紧。”
严谨皱皱眉,加快了速度,身后四十七人也紧随其后。
地宫里,王建军一把推开旁边的护卫,拼命往前跑,用嘴咬掉手雷的环扣,大笑着扑向堆满炸药的屋子。
“倭贼,下地狱吧,下地狱吧,哈哈哈……”
倭人急得冷汗直流,一阵手忙脚乱,去又不敢开枪,稍微一点火星就有可能引爆炸药,他们怕。
可看着王建军越来越近,手里的手雷即将炸开,一群人又不得不跑去阻止,奈何现在的一步之遥,也如同天涯海角,仿佛隔着一个天际,他们根本来不及。
王建军满脸疯狂,直接扑到了炸药上。
这炸药是用来开地宫的,分量虽然不多,但足够炸塌地宫,掩埋里面的人,绝不会有一人生还。
他已经做好了身死的准备,有这么多倭人垫背,还能毁了这个罪恶的地宫,王建军觉得很值。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手里的手雷久久不炸,甚至连嘶嘶声都没了。
王建军皱眉,拿手里晃了晃,看不出好坏来,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个。
抱头鼠窜的倭人也看出了不对劲,反应过后,庆幸又愤怒,举着大刀,朝王建军走了过来。
王建军不死心的又晃了晃手雷,仍旧没反应,绝望的扔掉,眼睁睁看着雪白的大刀,朝着他胸腹刺过来,带着倭人的狠辣和愤怒。
王建军凄然一笑,算了。
“砰……”一声巨响,吓得所有人都抖了抖。
举刀的倭人回头,竟是被一刀劈掉半边脑袋,轰然倒下,再无声息。
温热的血洒在王建军脸上,王建军皱着眉睁眼,竟看到了如神一般出现的严谨,满眼不敢置信。
严谨拍拍他的肩,“能自己走吗?”
王建军愣愣点头。
严谨一把将他拽起来,扯到自己身后,让王建军搭着自己肩膀跟着。
王建军愣愣的看着严谨的后脑勺,仍旧没反应过来,像是做梦一般不真实,但眼泪却流了下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特别想哭。
严谨没有看到王建军的反应,但他的感知很强,知道王建军的情绪。
还有国人等着营救,严谨没有时间安慰他。
一路往前,和护着国人的二十人小队汇合,将王建军交给了他们。“带着人马上撤离,这里交给我们。”
“是。”
王建军根本顾不上和严谨说话,随着人群冲出了帝宫,回头时,只能看到严谨沐浴在炮火里的背影。
另外二十人小队也带着倭国技术人员出来了,这些人或许是被折磨得失了希望,变得麻木了,不论被怎么样对待,被谁对待,都没有差别。
被小队带着,丝毫没有反抗,神情木然的跟着离开。
严谨八人走在最后,将追击过来的倭人全部击杀。
“你们先出去,我来点火。”
“是。”七人迅速撤离。
严谨跟着师墨的指引,在地宫奔跑,走到一处充满浓郁血腥味的密室。
密室里有几个奇怪的娃娃,娃娃身上涂满了鲜血。
密室中间,是一个血池,干枯和新鲜的血液混合,散发着恶臭,看起来恶心又渗人。
无数已经成了白骨的尸体躺在血池里,尸骨上有奇怪的血纹。
密室洞顶是一面如同八卦镜一般的铜镜,昏暗的黄,看不清人影,却清楚的映照出了血池里的一切。
只是,铜镜里照出来的血纹,成了一条条丑陋的长虫,如货物一般,缓缓爬行。
饶是在尸山血海里趟过的严谨,都不由得有些汗毛直立。
“墨墨可知道这是什么?”
392地宫诡异密室
师墨皱着眉,“如果猜测得没错的话,这就是袁杏能够先知的秘密。”
严谨挑眉,师墨道,“这是倭国阴毒的阴阳逆转术,将死之人用百人血肉为祭,在月圆之夜,削骨割肉和这百人的血肉融为一体,全程必须亲力亲为,置身其中,哪怕身上的血肉割尽,也得活着,常人无法做到。血肉融合后,在符咒的加持下,坚持一夜不死者,就可用这些血肉重新塑造一个新的身躯。再用阴阳术,结合阴阳镜,重塑时间,回到过去的某个点,重活一世,这就是她提前知道一些事情的缘由吧。”
“但重生后活着的每一天,都必须弄一个这样的阵法,用活人献祭,续命,一旦中断,会在瞬间老去身死。如此坚持十年,就能从每天不得中断,减少到每月只需十次。阵法不毁,她便不死。”
“这不是异世的阵法,但却和阵法有异曲同工之处,原理就是利用鲜血和生人骨肉,刻画轮转符文,再用阴阳镜照射转化,呈现到铜镜里,成为阴毒的血虫,也可称作食尸虫,或是逆魂虫,以活人血肉和神魂为食,寄居被它们吞噬过的人骨上,看起来就像是血纹。”
“阴阳镜上有一个孔,会吸取每天子夜时,最阴寒之气,滋养这些血虫,血虫能释放养魂之气,拥有逆转神魂的作用,通过阴阳镜,反射到这些娃娃身上。这些娃娃的眉心处,定然有袁杏的骨,血,肉,魂,从而让袁杏如常人一般活着。”
“这样的法子,十分阴毒狠辣,一个人活,需要用成千上万的人命堆砌,我对倭国的阴阳术不太了解,但这样的法术不管放在什么地方,都应该是被明令禁止的禁术。”
严谨狠狠皱眉,这样的东西,他闻所未闻,看着渗人的血池,黑眸冰寒,“那么我毁了这里,她就活不长了吧?”
师墨摇头,“这里应该不是原始阵池,只是一个加持的分阵,她不会把自己的命放在一个没有安全保障的地方。不过从这里的位置来看,这里应该是她为将来准备的大本营。毁了这里,可以重伤她。”
严谨有些失望,但也没放过,扔下炸药包,一路往外走,沿途隔一段放一个,这些都是在石油岛上倭人仓库里收到的。
一直到入口,扔下一根点燃的火柴,转身离开。
“轰……”巨大的蘑菇云,冲击得整片地区都在颤抖。
倭国人民迅速的钻进桌椅底下,倭国常年有地动,他们已经习惯了。
京都。
“噗……”
袁杏抹掉嘴上的血,捂住疼痛的心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怒不可遏的吼着,“地宫处,立刻,马上,去把坏我好事的人统统杀了,用他们的血肉,给我祭奠,去,马上去。”
袁杏红着脖子嘶吼,吓得属下踉跄跑走。
护着国人离开的小队,刚跑出十公里,就遇到了追杀。
国人们和倭国本国工人,被长期奴役,身体虚弱,根本跑不快,一旦被追上,就会成为待宰的羔羊。
师墨看得直皱眉,放开精神力搜寻。
惊喜的发现,十公里外,竟然有一个隐蔽的小型军事基地。
“东北方向,十公里处,有个小型军事基地,里面有军用卡车和坦克,有大概五十人的留守军,你们有没有信心拿下?”
留下增援的十人微微凝眉,“有信心,但是没有严队的命令,我们不能私自行动。”
师墨挑挑,跟严谨说了情况,严谨当即发出求救信号,十人整装就要出发。
师墨拿出一张严谨亲笔指令,内容就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所有人听从师墨指挥行事。
十人虽然对师墨没有任何了解,也知道她不是基地的人,更没有作战指挥经验。
但他们接受的事听从指挥训练,这次任务的最高指挥是严谨,他们以严谨指令为主。
严谨让他们听师墨的指挥,他们就必须毫无质疑听从。
“请师同志下令。”
师墨微微挑眉,嘴角带了笑意,“西北方,直线距离十公里,你们一个小时内必须到达,这是地图,以及基地分布图,以抢夺车辆为主,不准恋战,随后往北行,前去接应。”
“是。”众人没有任何质疑,更没有探究地图的来历,转身就走。
这就是精英部队,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十人离开,四个崽崽有些意动,“妈妈,我们能做什么吗?”
师墨拍拍他们的脑袋,“你们还太小了,不急。”
四个崽崽有些失望,不过经过人贩子事件,沉稳了许多。闻言乖乖的跑进了船舱,他们要努力学习变强。
师墨笑笑,一直关注着两边情况,必要时候出手护住众人性命,除了生死,其他情况一般不插手。
精英小队的人陆陆续续挂了彩,被营救的人也伤了许多,好在那些倭国技术人员没有闹事,十分配合的跟着小队离开。
或许是因为在战斗里,面对自己人无差别攻击下,他们没有被抛弃,没有被牺牲。
以及地宫里长时间的奴役,他们失去了对国家的热爱和孺慕。
异国人给了他们热血,让他们感受到了温暖,所以愿意跟着离开,离开这个冰冷的国家。
奈何追杀的人越来越多,即便大家全力应对,也显得十分吃力,伤患越来越多。
严谨带着七兄弟,阻挡最激烈的炮火,满身的血,分不轻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往前面山坳里退,坚持两个小时,救援就会到。”
“是。”
众人战术性撤退,严谨带着七兄弟进行游击,给其他人争取时间。
京都,属下将文件递给袁杏,“袁主任,这次带队袭击石油岛的就是之前提及到的棘刺和他的小队。接应人员带着那些牲口离开时,还有一艘船往本国去了。如果推测不错,就是这个棘刺和他的队伍,地宫肯定也是他毁的,如今正被我们的人堵在石川吉坡的山坳处。”
“这个是他们小队的成员名单,我们查到,这个棘刺就是几年前被我们围堵过的特殊小队队长,在那次战役里,本该退了,销声匿迹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时隔三年,又出现了,还重新组队了。之前救援石油勘察小队的人,也是他带的小队。”
袁杏看着资料,上面除了小队成员的代号,真名、籍贯、长相、亲属都没有,她在帝都混了这么久,自然知道这种个人信息加密处里的人,有多重要,也拥有比常人更能耐的本事。
呵,棘刺啊,还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还有没有查到其他消息?”
“关于棘刺的没有,但是我们得到个东省连环山基地的消息。”
袁杏挑眉,“什么消息?”
“基地里,有个十分特别的七人队伍,享受了最高待遇,但却不归基地管辖,也不和其他人一通训练出任务,直接听命于最高领导,搞得很是神秘,知道他们情况的人不多。而这个小队的队长,叫严谨。”
袁杏瞳孔紧随,“消息属实?”
“绝对属实,有个刚刚投靠我们的江家,他家两个女儿,都毁在这个严谨手上,可畏是恨他入骨,江家还算有些根基,所以我们才会去招揽,招揽的时候,江家毫不迟疑就答应了,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将严谨和师墨,碎尸万段。”
“我们找人查了查,严家大队严大强的儿子,和这个同名的严谨各种动向,具表明,是同一个人无疑。当年那件事后,他沉寂三年,突然再次出现。那么这三年无疑是在照顾成为活死人的师家女,只是很奇怪,成为活死人的,少有人会清醒过来,师家女倒是个特列。”
袁杏微微眯着眼睛,面上看不出什么,内心却乱成一锅粥,她搞不明白,是自己的重生,改变了这一切,还是这个叫严谨的多管闲事救了师墨才改变的一切。亦或者,是师墨没有死在荒山野岭,成了改变的契机。
活死人昏睡三年,奇迹苏醒,是幸运,还是用其他特殊手段?
袁杏想到了南省袭击自己的人,毁掉神犬留存意识的人,会不会都是同一人?
是严谨,还是师墨?
不管是什么,都得死,挡她路的,都得死。
袁杏阴沉着眸子道,“加派人手,务必将他们留在国内,上一次他运气好,这一次,就没那么好运了。”她倒要看看,那个男人是不是有三头六臂,一次次坏她好事。
“是,还有一事。”
“说。”
“有人闯进了您家,被神犬拿下了,但在那之前,他发了消息出去,我们暂时还没查到他发了什么,发给了谁。”
袁杏皱眉,该死的贱种,总是有人跟她作对,“给我审,抽筋扒皮也给我审出来,没用后剁碎了喂狗。再派些人去西一省,北一省,北二省,通知小山吉充,加快速度将师家人尽数杀了,一个不留,那些和他们有关的一个都不放过,做到斩草除根。”
“是。”
属下离开,袁杏还是觉得心口堵着一团气,不上不下,十分难受。血池被毁,即便不是原始血池,也对她伤害极大,怕是又得养上一段时间。
重活一世,就为了完成伟大的帝国大业,受了那么多的苦难,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决不。
393胜利回国,严家大队的危机
倭国,严谨一众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少,唯一庆幸的,没有一人牺牲。
只是他们如今已经被逼到了角落,等倭国人彻底围拢,就成了瓮中鳖,想要杀出去,根本不可能。
但严谨一如既往的沉着冷静,让他们焦躁的心平静了不少,也有了平静应战的底气。
追杀的人在增多,是从最近的基地调派过来的。
严谨内心并不如表面平静,耳里听着师墨的消息,俊脸逐渐黑沉。
行啊,既然都来了,他就送分大礼给他们。
“其他人守在这里,给我死守,坚持半小时,救援就会赶到。”
“是。”众人对严谨的话,没有任何质疑。
“你们跟我来。”严谨招呼上七兄弟,卸掉身上所有的负重,留给四十人小队,每人只带着自己的背包和一把匕首离开。
四十精英看着八人离开的背影,羡慕又担忧。
人群里,王建军同样担心得不行,又无比羡慕,他也想和这些战士一样,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
但是没机会了,他没这个能耐,现在还是个累赘,哪敢想那些。
八人闪身进了树林,七兄弟知道严谨有空间,严谨也没藏着掖着,拿出许多炸药枪支,分给七兄弟。
在地上画出简易的地图,“有大部队从这个方向过来,之前的人分散在这里和这里。狐狸,鼻翼,猴子,你们去这里,做下埋伏,截断他们的队伍。千手,神医,去这里,多埋些雷,随后绕到后方,继续做陷阱,阻断他们的退路。眼镜,猛虎,你们去将狐狸他们截断的人赶到千手神医做的雷区,各个击杀。”
“是。”
七人带上东西,火速离开。
严谨看着拥有短暂平静的树林,俊脸神情变化,随着师墨的指引,去了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军事基地。
他要来个釜底抽薪,断他们源头。
以严谨现在的能力,悄无声息潜进一个军事基地,轻而易举。
先来到他们的军火库,收走里面的军火,再留下几个炸药包,随后穿梭在各个隐秘的角落,没有久留,前后不过半个小时,就出了基地。
早就被点燃的炸药包引线嘶嘶的燃着,严谨身形出现在一里外时,整个基地轰隆一声巨响后,陷入了漫天火光中。
倭国人哇哇喊叫着,在其中穿梭。
严谨勾唇,“这是利息,等着吧。”
飞速往回赶,十人的增援已经赶到。
倭国大部队的追杀人员被七兄弟打散,死伤过半。
十个精英开着军用卡车,接上了所有人,一路往回打。
严谨回来时,倭人正在进行最后的反扑。
七兄弟给五十精英和几百被救人员打开一条血路,让他们先走。
以一敌百般,阻挡倭人的疯狂进攻。
严谨从后面反攻,用收取到的倭国武器,击杀倭国人,发泄心中那股积攒已久的郁气。
最后的反扑进行了半个小时,严谨确认五十精英带着人已经走远,倭国人再也追不上,才下令撤退,迅速消失。
这次追杀严谨他们的倭人足足有上万人,最后剩下的不足千人。
看着跑得无影无踪的入侵者,倭人军官气得当场吐出一口鲜血,仰头倒下。
严谨拿出收进空间的军用卡车,追着前面的队伍跑去。
这一场营救战,前前后后花了三十八个小时。所有人都累得手脚发软,身上伤口密集,鲜血还在淌,但脸上却都是止不住的喜色。
他们不但一人未陨,救回国人,还带回了倭国技工,重创倭国军队,真是大快人心。
严谨靠在车窗上,看着这片罪恶的土地,“安息吧,我的兄弟。”
师墨深吸一口气,放下了提起的心。这场战役,她虽然没有身临其境,但也是从头到尾参与的。
全程看着在严谨身上落下的每一个伤口,她从未出手阻止,即便心疼,也老老实实的做个旁观者。
每个人的路,都得自己走,别人替代不了。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国泰民安,真的是最美好的期盼。
回到船舱,招呼崽崽们出来帮忙,给叔叔们烧水做饭,准备好伤药用具。
崽崽们积极行动,小表情异常认真严肃积极。
回程有车,只花了三个多小时。
师墨在船口迎接众人归来,崽崽们热情的给叔叔们端茶倒水,安排吃用,忙得小短腿飞起。
一群兵兄弟和被救回人员既好笑又感激。
师墨牵上走在最后的严谨,白嫩的小手,蹭蹭严谨粗糙带伤的掌心,对着他笑。
严谨握紧掌心柔夷,回一个爱意浓郁的微笑。
轮船缓缓起航,趁众人不被,严谨将丢弃在岸边的卡车坦克收进空间,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帝都,当袁杏收到严谨他们逃出了倭国,并且毁掉了两个基地,且击杀了上万军士的消息后,气得又喷出了一口血。
黝黑的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显得很是粗矿狰狞,“给我紧急传信,严家大队的人,一个也不准放过,全都给我陪葬,全部,噗……”
属下手忙脚乱的将昏过去的袁杏送回家,交到巨犬手里,随后飞也似的跑了。
他还有些庆幸,庆幸袁杏晕了,要是袁杏不晕,自己今天怕是不能活着走出办公室。
只是,往后的日子怕是更加不好过了。
禺山县,在车站混的张黑狗发现最近这几天来了许多陌生面孔。
鼠目小眼闪了闪,让小弟在车站里守着,自己一溜烟跑到了公安局,在门口遇到了大山子。
大山子很不待见张黑狗,毕竟,警贼有别。
张黑狗贱兮兮的一点不在意大山子的黑脸,龇牙笑,还哥俩好的搂上大山子的肩,论做贼的嚣张,张黑狗算是头名。“老弟啊,升官发财的好机会来了。”
大山子磨着后牙槽,一把拍开张黑狗的手,怒吼,“小毛贼,叫谁老弟,是不是皮痒痒了,要不老子给你松松?”
张黑狗啧啧两声,一点不怵,不过是个纸老虎而已,他才不怕。
嬉笑着,脚下一转,就跃过大山子跑进了办公室。
大山子怒瞪他一眼,抬脚跟上。
今天谭振国没出外勤,一开始就听到了外面两人的呛声。
张黑狗进去,他也没抬头,继续专注自己手里的文件。
向聪明帮助倭人以招工的名义,拐卖国人的事,文家已经下来了,其中牵扯深广,有不少人下水,整个倡廉市都乱成了一锅粥。他忙得焦头烂额,其他事情都交给了其他兄弟。
张黑狗笑呵呵的凑过去,“谭局啊,大事。”
谭振国扑克脸上毫无反应,淡声道,“说。”
张黑狗已经习惯了谭振国的反应,狗腿笑道,“最近来了不少生面孔,我观察他们的动向,似乎是往严家大队去的,而且,不出意外,那些人,都是……倭人。”
谭振国倏的抬头,目光如炬,“当真,你怎么判断是倭人的?”
张黑狗瘪瘪嘴,“还能怎么判断,矮冬瓜,盘腿腿,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动不动就嗨嗨嗨,就这个狗德行,除了倭人还有谁?这群小鬼子自以为藏得好,其实老子都看到好几回了,他们在无人的巷子密谋,可惜,老子听不懂他们的鸟语。”
谭振国神情凝重,倭人偷偷来禺山县,目标是严家大队,他直觉是冲着师家去的,或者有更恐怖的计划。
“你有多少人?”
张黑狗瞬间直起腰,警惕的看着谭振国。
谭振国鹰眼回视,“给你记功。”
张黑狗立马狗腿,“哎呀,咱们都是好同志,为人民服是应该的,应该的,有什么事,谭局您尽管说。”
旁边的大山子哼了声,不要脸。
张黑狗心情好,一点不在意。
谭振国也不在意张黑狗的势利,反正谁做了贡献都会记功,他现在缺人缺得紧,张黑狗又还有些能耐。
“让你的人守好各个出入口,尤其是车站这些地方,一旦发现可疑人员,全都记下,摸清他们的动向。找个不容易被人怀疑的人,去严家大队报信,我担心倭人有内应,我身边有内奸,不敢打电话,以免打草惊蛇。你让人直接找严大智或是师义锋,听他们安排。”
张黑狗这会也干脆,拍着胸口保证,“得嘞,放心吧,我的人机灵得很,保证出不了差错。”
张黑狗离开,谭振国皱着眉沉思。
大山子有些着急,“老大,我们呢,我们做什么?咱得赶紧行动起来,严哥和嫂子他们都不在,万一家里出了问题怎么办?”
谭振国沉默着,良久才道,“倭人这么光明正大的来,我们什么消息都没得到,没有内部接应,说出去谁信。只是队里的人已经清查了一遍,很难猜测谁有嫌疑。”哪个有嫌疑,对谭振国来说,都是痛心的损失。
大山子也凝重了,“那怎么办?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吧?”
“当然不,不过要行动,得先把这人找出来,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做最后的肃清。将计就计,你去安排人守住各个要道,就以抓拐卖漏网人员的名义。暗中观察谁有异动,不管他是谁,做了什么,都先抓起来关上,等将倭人收拾了再审。”
“好。”
严家大队,严大智和师义锋收到消息,面色凝重,两人在屋子里商议了良久,才分开。
当天下午,卖豆腐的方家,来了两个远方客人,多年未见,方家人都十分热情,留下过夜。
394多方遇袭
众人看着笑开了话的方家媳妇,啧啧称奇,方宝来媳妇的抠搜吝啬,可是村子里排得上号的,没想到还能有这么热情好客的时候。
不过,这就是一桩微不足道的笑谈,没人放在心上。
入夜后,深冬里的严家大队,万籁俱静。
两个黑影在村子里穿梭,走到村口打响暗号,十多个黑影从林子里钻出来。
一群人低语一阵,分散开去,再次在村子里穿梭起来。
每人手里都拎了一个铜壶,所到之处的柴草剁上,都留下了油渍。
一人刚要发暗号点火,就被一刀砍掉了脑袋。
紧接着就是接连不断的惨叫。
谭振国带着人飞速赶来,砰砰的枪声不断响起。
屋子里的人被吵醒,抱在一起不敢发出声响,更不敢出门去看个究竟,战战兢兢的缩在炕头,等着外面的混乱结束。
严大智坐在炕上一口接一口的抽旱烟,他已经很久没抽了,今晚心里实在平静不下来,才又拿了出来。
季慧芳没有阻拦,她这会也平静不下来,坐在旁边,看着外面被白雪映亮的黑夜,脑子里一片空白。
“还好师墨母子不在。”
轻声的嘀咕,就连她自己也没听清。
师家,师义锋带了几个,村子里的青壮年帮忙捉拿,这些人都是每年跟着严大智山上秋猎的人,还算有些身手,只要不是专业杀手,都有一战之力。
而来人显然没有料到一群泥腿子,会有这么能耐的时候,所以派来的,只是一般的人,身手是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
他们低估了目标的能力,更没想到他们早有准备,自己早就暴露了。
蒙平英听着外面的动静跃跃欲试,被任丹华拽住,“听话,你大着肚子呢,你爸不会有事的,还有谭同志他们呢。”
蒙平英不敢强行推开婆婆,只能忍了。
师子来回踱步,暗恨自己实在没用,让一把年纪的亲爹出去杀敌,躲在屋子里避难,实乃不孝子。
随着时间推移,再也待不住,蹭的起身,“妈,你帮我看着平英和泽长,我出去看看。”
任丹华张了张嘴,到底没阻拦。
蒙平英看着师子的背影,羡慕极了,垂眸看了眼肚子,嫌弃得不行。
肚子里的崽崽……他何错之有?错的只是他爹而已。
今晚,严家大队不平静,地广人稀的荒漠也不平静。
这里地域广垠,人口稀少,导致很多地方疏于管理,想要钻空子,容易得很。
所以,宋春刚接到消息的时候,杀手已经到了师林他们新建的下放人员村子外。
因为都知道师林一家,是师家最弱的存在,所以来的人并不多,十人而已。
这里没让大开杀戒,只需要杀了师林一家,那些和他走得近的人,顺手处理了就行,按照以往的消息分析来看,十人是可以轻松完成任务的。
哪想,他们的消息太过落后了。
被改造过的五个打手和马志翔,感官都有所加强,杀手一走进新村,就感应到了。
倏的睁开眼睛,厚棉袄都没裹,悄无声息推门出去,隐在阴影里,在村里,他们比杀手熟。
泽流推了推熟睡的师林卫静,在他们出声前,捂住他们的嘴,冲他们小声的嘘了一声。
师林卫静明白后,泽流才松开手。
“怎么了儿子?”师林压低声音问。
“有杀气。”小人这段时间的锻炼成效显著,伸手虽然还没展现出来,但感应增强了,能感应到普通人感应不了的气息,比如杀气。
师林卫静两人不太懂杀气这个东西,他们是最最普通的普通人,只能从别人的脸色和态度分析这人是否对他们有恶意,杀气这东西,太过抽象,但是并不怀疑泽流的话。
“多吗,我们要不要做什么?”
“不多,马叔叔他们能对付,你们藏好,别出来,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在哪间屋子里,只要不出去,不发出声,都是安全的,我去看看。”
“不行,”师林一把拽住泽流,“你也乖乖的在这待着,不是说马叔叔他们能行吗,那你就别掺和。”
泽流求救的看向卫静,卫静拧拧眉心,拍拍师林的手,“让孩子去吧,我们没本事,护不住他,如果还阻碍他进步,就不该了。”
师林愣了愣,又想起了师墨的话,终是松了手,“小心点,别让爸爸妈妈担心。”
泽流咧嘴一笑,第一次情感热烈的搂了一下师林卫静,“爸妈,我爱你们。”随后红着小脸跑了出去。
两口子好笑又叹息,孩子终究是长大了。
外面响起了若有似无的惨叫,久久之后,又归于了平静。
东北林场,今晚,门卫李老实要请师翰吃饭喝酒,徐木林作陪。
这两年,因为师墨严谨时常寄东西,徐木林每次都会分一些给李老实,一是需要他行方便,二也是拉拢的意思。
渐渐的把李老实喂熟了后,开始或多或少的透漏了些关于师翰的事给他知道。
李老实接受良好,他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明白身为同类型人的徐木林会做的事,其中好处肯定多,就如每个月都寄来的那些东西,所以,没有任何迟疑的和师翰走近。
加上马跃对师翰的关照,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所以李老实心照不宣的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师翰虽然刚直,但并不莽撞愚蠢,知道怎么做才能对自己好,对家人好,不辜负师墨的苦心。
这两年也投喂了李老实不少东西。
李老实不蠢,明白只进不出的关系不长久,所以偶尔会回请师翰徐木林喝酒吃肉。
师翰和徐木林一忙完就来了,李老实买了不少好酒好菜招待,热情周到。
如往常一般,一上桌就先来几杯,喝得爽了,再吃肉闲聊。
酒一杯接一杯的喝,三人都喝得昏昏欲睡的时候,李老实突然拔刀,刺向师翰。
师翰浓郁的醉意瞬间消失,刚毅的脸上,只有冷意。默然问,“李哥这是何意?”言语见,没有任何慌乱和意外。
震惊的徐木林没发现师翰的反应有什么奇怪,酒意也清醒了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李老实,“对啊李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老实不知道师翰是真醉还是假醉,顾不了那么多了,咬咬牙,猛的将酒杯砸在地上,发出响亮的碎裂声。
徐木林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喷洒了一大股热血,鼻翼间全是刺鼻的血腥味,惊得半天没回神。
师翰冷漠的扔掉刚刚吃剩的一截断骨,上面带着的鲜红的血迹,证明了它刚刚的作用。
师翰在李老实绝望的视线下,夺过他手里的刀,转身迎上冲进来的杀手。
徐木林傻愣愣的看着李老实。
李老实一手捂住脖颈处喷洒鲜血的伤口,一手朝伸向徐木林。
徐木林下意识的跑过去接住李老实倒下的身体。
李老实使劲拽着徐木林的衣服,艰难的道,“放,放过我,家家人,我是,被……被逼的。”染血的手重重垂落,无奈的停止了呼吸。
徐木林抿着唇,抬手替李老实将眼睛合上。
师翰轻松解决掉十来个杀手,身上沾了不少血,看向徐木林,“走吧,这里不安全。”
徐木林看了看地上的李老实,“师大哥?”
师翰淡漠的扫了一眼,“不管他是心甘情愿,还是被逼无奈,他总归是做了敌人的狗,他家人不知情还好,知情的话,谁都护不了。”
徐木林吃惊的看着门外的黑衣人,“他们是……?”
师翰点头,“走吧。”
徐木林没再说什么,紧跟着师翰离开。
破木屋里,泽源泽远将汪秋霞护在身后,小小少年用单薄的身体护住母亲,面对强大的敌人毫无惧意,相似的两张俊秀的小脸和他们父亲一样刚毅,果决,不畏艰险。
任由杀手如何凶狠,都靠近不了分毫。
马跃带着人赶到,护着母子三人远离危险,又将佟世民,麻亮拿下,再去对付那些杀手。
佟世民大怒,“姓马的,你想造反吗?”
马跃冷笑,“我可没你这么大的本事,自己看看吧。”扔了一袋文件过去。
里面是佟世民这些年敛财,害命,和麻亮一起作奸犯科的证据,眼前这些杀手就是最有力的证人。
佟世民麻亮脸色惨白,如丧考妣。
师翰回来时,这边也接近了尾声。
马跃担忧的问,“有没有受伤?”
师翰拍拍他肩,“没事,别担心。暗中的人抓了吗?”
“抓了,一个也没跑掉。”
“那就好。”
热闹的一晚过去,朝霞从天边缓缓升起,红得耀眼。
严家大队,方家众人被押在打谷场,谭振国带着人清点杀手尸体,免得有漏网的。
张黑狗带着人拦截了不少企图逃跑的杀手,这次的事,立下不少的功劳。
方家人痛哭流涕,祈求原谅,求严大智帮忙求情。
严大智黑着脸没说话。
旁人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震惊后怕愤怒时,对方家人怒目而视。
“我呸,你想杀了我们全村的人,还想要大队长帮你求情,做什么白日梦呢。”
“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们糟了难,我们勒紧裤腰带都拿着东西去慰问,结果呢,是喂不熟的白眼狼,黑心肝,不得好死的东西。”
“之前怎么没被陶庆生打死呢,打死了就不会来祸害我们了。”
“你是怎么狠下心啊,我们这么多人,大家祖祖辈辈生活在一起,多少都该有些情分的,你一个也不放过,就不怕遭报应吗?”
395收到消息,前往帝都
众人后怕不已,越想越怒,恨不得直接上手撕了方家人。要不是公安同志在旁边看着,手里的烂菜叶只就砸出去了。
方家人痛哭流涕,说他们不是故意的,他们也是卑鄙无碍,他们是无辜的。哭着喊着,他们怕死,他们不想死。
严大智哑着嗓子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帮忙办事的?他们许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甘愿做这么狼心狗肺的事?”
方家人吓破了胆,不敢有丝毫隐瞒,问什么答什么,“是被陶庆生带走的时候,向聪明说,只要我们答应他帮忙办事就放了我们,还给我们钱,以后还能进城,过好日子。是向聪明骗我们的,是他的错,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就是害怕,我们只是想活着啊。”
“噗……”
向学马金玉老两口听了方家的话,竟是气得齐齐吐血,当场咽了气。
老人们叹息,养儿不教,害人害己啊。
东省,师墨控制船,花了一天时间,在东省港口停靠。
百多人重新踏上自己的国土,激动得趴在地上痛哭流涕。这种死里逃生,回归故土的感受,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体会。
三百多技工,却是一脸忐忑。
和异国人相处的这段时间,他们没有被虐待,没有饿肚子,享受到了在自己国家从未享受过的待遇,麻木的神情缓解了许多,也对生活,重新有了期望。
只是第一次来异国他乡,难免有恐惧和迷茫。
原孔修笑着迎上来,拍着严谨的肩,连胜夸赞,“好,好样的,不错,我就知道你小子能行。”转头又对着其他兄弟,一顿夸赞,一张老脸笑开了花。
这次的任务情况,原孔修已经知道,大快人心。
严谨很淡定,七兄弟也没多少感觉,任务这事,做得多了,就能平静面对。
但第一次和严谨出任务的五十个精英,即便这么久了,还没从振奋中缓过来。
果然,严队和传说中一样,运筹帷幄,绝处逢生,化险为夷,过程刺激又振奋。
都暗暗下决心努力考核,通过测试,加入严谨小队。
严谨呵呵,对于运筹帷幄这事,他有那么点心虚,毕竟他有个媳妇做外挂,实在不敢当啊。
剩下的事,原孔修会安排,严谨带着任务小队回基地休息。
只是没想到,刚到基地,就收到好几个地方传来的急信。
第一封是帮忙在帝都查消息的田昭发来的。
看完,严谨黑眸猛沉,“墨墨,我得去一趟帝都。”
“怎么了?”
“田昭夜探被袁杏住所,找到了可以为咱爸洗脱冤情的证据,但却被发现,拼死将消息送出来,人却被抓了,我必须得去看看。”
师墨皱眉,“我也去,不说袁杏的诡异,就说田同志是为了我爸的事出事的,我不能不去一趟。”
严谨将另外几封信递给她,“家里和大哥二哥那也有信,说不定有什么急事,你先看看再决定去不去帝都吧。”
三封信都是用加急电报发过来的,他们靠岸前十分钟才发过来。
严谨倒希望是有急事,这样师墨就不用去帝都,毕竟那里是龙潭虎穴,他还没有完全摸清,轻易不踏足为好。
而师墨看了三封电报后,更坚定了去帝都的决心。
脸色冰冷,眼眸里是黑不见底的煞气,“袁杏找人暗杀我爸妈哥嫂,甚至想屠杀整个严家大队,如果不是大家警觉,后果不堪设想。袁杏,她找死。”
严谨惊得不轻,拿过电报细看,越看越心惊,惊出了一身冷汗,好在家人都平安无事。
黑眸里,蓝光闪烁,越发幽深诡异,“怕是我们的事让袁杏迁怒,才会不管不顾的对爸妈哥嫂他们出手,如此胆大妄为,心狠手辣,确实该死。”
师墨严谨拒绝七兄弟陪同,一家六口家都没来得及回家,又转身往帝都赶。
家里人都没事,倒是不用担心,就是田昭,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是否还活着。
东省到帝都,坐火车三天多,他们赶时间,直接骑的大黑小黑赶路,不过十个小时就到了。
六人一踏进帝都地界,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锁定。
僻静小院,血腥漆黑的地下室,袁杏猛然睁开眼睛。
她被气晕后,还没恢复过来,一直在地下室恢复。
去往三地刺杀的人尽数被抓,没人传递消息,这边人没有她的命令,也没去探听消息,所以还不知道自己的人全军覆没的事,要不然又得吐一回血。
帝都是袁杏辛苦十多年盘踞下来的势力范地盘,里面的每个人,都被袁杏悄无声息的打上了标记。
只要有不合法闯入的人,她就能感应到。
而合法进帝都的人,她也能知道,每个地方都是她的眼线。
在严谨还不知道袁杏有特殊能力前,就察觉到帝都的不太平,那时候师墨还未完全康复,哪怕她比普通人强,也难以躲过或明或暗无数击杀。为此,严谨才不允许师墨前来。
刚刚师墨严谨一家突然走进帝都,碰触到了特殊能量圈,产生了能量波动,瞬间让袁杏察觉到有外人闯入。
这时候能突然闯入的,只有他们。
袁杏伸出舌头,舔干净嘴边的鲜血,露出嗜血的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这次,我看你有什么能耐跑。”
一刀割破掌心,用鲜血在地面绘制图纹,黑色雾气从成型的图纹里缓缓溢出,越来越多,直至覆盖住整个帝都。
普通人看不见黑雾,师墨一家都已经脱离了普通人体质,将头顶突然出现的黑雾,看得分明。
他们知道了袁杏的诡异,会出现这些东西并不奇怪。
师墨冷笑,随手布设下精神力罩,又拿出法器,将四个崽崽笼罩其中,“燚燚,护好弟弟妹妹,待会不管看见什么,听到什么,都紧守灵台,待在大黑小黑背上,不准乱跑。”
“知道了妈妈。”
崽崽们都乖巧点头,师墨严谨一人牵头驴,缓缓往前,黑雾越渐浓郁,如同浓雾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但不管是师墨还是严谨,都丝毫不受影响,目不斜视,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一只骷髅手突然伸了出来,直奔师墨心口。
师墨屈指一弹,骷髅是转瞬化作粉末,消失不见。
紧随其后,无数骷髅手伸了出来,对着他们一家上下其手,发出嘎吱嘎吱刺耳的声响。
稍微胆小一点,定会被吓得哇哇大叫,怕是就会被当成疯子带走。
在其他人普通人眼里,今天的天气甚好,太阳照射在白雪上,晶莹剔透,下午的阳光带上了些橘色,万物就像披上了一层淡橘色的光,好看极了。
不少人因为难得的眼光,出来散步嗮太阳。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师墨没有任何回归故里的感慨,有的,只有杀意。
崽崽们有保护罩,骷髅手无法靠近,只能疯狂朝师墨严谨扑过去。
师墨浑身涌出一层淡金色火焰,靠近的骷髅手,纷纷被焚成粉末,黑雾也被灼得远远退开,不敢靠近。
师墨身上的这层光,就跟落日余晖打在人身上似得,没有引起别人的质疑。
严谨存在丹田里没有完全被炼化的灵珠,在骷髅和黑雾靠近时,主动护主,涌出银白的光,将骷髅和黑雾尽数绞杀,都不用严谨做什么。
袁杏怒,又在掌心割了一刀,血色泛黑,还有淡淡的恶臭,流进刚刚绘制的图纹里。
黑光大盛,原本落日辉煌的天空,突然暗沉下来。
众人大惊,“快下大雪了,赶紧回家。”
不多时,熙熙攘攘的街道,空无一人。
天空彻底暗沉下来,变成黑夜。
京都外的玉皇山,麻捷秒怡大惊,“爷爷,不对劲,刚刚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你快来看看,是不是有邪祟作孽。”
头发花白,仙风道骨,一身道士打扮的老人背着手踱步出来,眯着眼睛看天幕。
果真,天生异象,隐隐带着煞气,必然是邪祟作怪。“我要亲自去看看,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不要,爷爷我也要去。”
麻捷龙卒瞪她一眼,“罚抄的明心咒都抄完了?”
麻捷秒怡笑嘻嘻的扯着老爷子衣袖撒娇。“完了完了,都抄完了,爷爷,你就让我去吧,我肯定听话,再不冲动好战了,求求你了。”
麻捷龙卒无奈一叹,如今的隐世家族都已经凋零,他们护龙族这些年也日渐衰败,如今嫡系也就他和这个总是长不大的孙女好好的,儿子儿媳被旁系迫害,昏迷不醒,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苏醒的一日。
他知道孙女的性子不适合做护龙族族长,她自己也不喜欢被约束的生活,可这孩子是百年来,麻捷一族,血脉最为纯净的,将来修炼功成,定然能成为麻捷一族最为厉害的驱邪人。
自己老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他想让孙女快速成长起来,所以让她一个人出去历练,哪想会闯下祸事,好在有贵人相帮,没有酿成大祸。
她自己愧疚害怕,颠颠的跑了回来,换做以往,怕是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拉都拉不回来。
他能说什么,只能慢慢来,避免祸害他人,自己努力活着,亲自教。
“走吧,到时候必须听话,要不然就给我闭关,一年不准出门。”
396袁杏的手段
麻捷秒怡一抖,她是跳脱性子,待不住,闭关什么的,比要她命还痛苦。赶紧点头保证,“爷爷放心,我一定乖乖听话,不给爷爷惹麻烦。”
麻捷龙卒虽然对孙女的保证不抱什么信心,但也没多说什么,带着她往帝都赶。
帝都街道上,黑雾凝结成实质凶兽,朝着师墨他们攻击过来。
这些虚无的死物,在师墨看来,还没一只鸡有杀伤力,挥手甩出灵力,轻松打散。
严谨面色一凝,手腕一转,手里出现两把手枪,快准狠打在飞速过来的子弹上,碰撞发出刺眼的火花。
又接连打出两枪,一枪阻退子弹,一枪击穿暗中人的眉心。
紧随其后,无数子弹飞速而来,严谨已经练出了气劲,扬手一挥,所有子弹被无形力量阻挡,反弹回去,反杀袁杏派来的普通狗腿,一个不留。
一串沉重的脚步声,快速由远及近,伴随着野兽嘶吼,隐隐还有腥臭血腥味。
师墨微微眯眼,“是被控制的傀儡人,饮血为生,不怕痛不怕伤,不死不灭,唯有斩头可控制,小心点。”
严谨点头,收起手枪,翻手拿出一把砍刀,这是师墨给他用的初级法器。
纵身一跃,钻进黑雾里。
他看不见,全凭感觉击杀,一刀一个,干脆利落的砍掉傀儡人的脑袋。
百十个傀儡人蜂拥而来,尖利的黑爪带着致命毒素,它们也不受黑雾影响,可以凭借活人气息,准全找到严谨的位置。
严谨飞身避开,游刃有余。
师墨护在崽崽没身边,微微侧头,一掌击散一根融在黑雾里的黑色毒针,勾紧五指,形成一个漩涡,将所有毒针吸附在掌心,银白的光球逐渐变成黑色,五指一收,黑球骤缩,被挤压成粉末,消失不见。
突然,无数黑爪从地底伸出,拽上了大黑小黑的腿。
“吁……”大黑小黑一声长鸣,四蹄跃起,再狠狠跺下,黑爪尽数散去。
“啊……嗯……”两头驴示好的蹭蹭师墨。
师墨拍拍它们的头,迎向严谨。
严谨提着刀回来,刀上还有黑色血迹,带着恶臭。
“走,”师墨一挥手,金色火焰喷涌而出,驱开黑雾,一家六口加速往袁杏藏身的地方去。
袁杏恨得吐血,是她小瞧了这家人,竟是连畜生都不一般。
“神犬,我需要你帮助。”
巨犬从黑暗里走出来,口吐人言,“开启血煞阵。”
“好。”
巨犬缓步走出地下室,师墨严谨他们已经到了小院外,漆黑的天幕瞬间变成血红,映照得周边的一切都阴森森的,带着刺的血腥味。
巨犬在红色天幕下,身形快速放大,直到如同一头成年野牛大小才停下,獠牙和毛发,都显得刚硬尖利,一双血瞳,带着深深恶意,居高临下看着师墨一家,忖得师墨一家十分渺小。
唾液顺着龇开的獠牙往下滴,恶臭扑面而来。
师墨让大黑小黑退开一些。
严谨微微眯眼,紧了紧手里的刀。
“墨墨,我来。”
“好,小心点。”
严谨点头,缓步上前。
巨犬被两人的视若无睹激怒,喷出一股浊气,嚎叫,“愚蠢的蝼蚁,受死。”
严谨刚要上前,就被一声历喝抢了先,“大胆孽畜。”麻捷爷孙俩跃然而至,“皇城脚下,龙气相护,好大的胆子,速速就擒,否则让你魂飞魄散。”
“老杂毛,又是你。”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院子深处传来。
师墨眯眼,是袁杏无疑,自己的精神力被这里的奇怪阵法屏蔽了,不能准确探知到袁杏的位置,她自己倒是率先出声了。
麻捷龙卒沉着脸呵斥,“何处鼠辈,何时见过老夫,藏头缩尾作甚,滚出来。”
这声吼,麻捷龙卒带上了气劲,想要试试对方深浅,显然,比自己想象的深,对方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袁杏冷哼一声,想起前世,气得磨牙,真想就这么冲出去,撕碎这老杂毛。
上一世,就是他在最后坏了自己好事,要不然她不会选择最痛苦的死法。
不过,也是他让自己知道了这世上竟然还有超脱自然的存在,从而关注起了她从不相信的阴阳术,才能有机会重生。
这一世,她回来后一直在寻找这老杂毛的身影,有神犬在,完全可以无惧老杂毛。
但这些隐世家族有自己的本事,除非主动现身,要不然别人根本找不到。
现在倒好,主动送上门来了。
不过,她还有理性,知道自己重伤未愈,恢复的关键时候,不能中断,“等你要死的时候,我自然会去见你的,神犬,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麻捷龙卒眯眼,“秒怡,退后,这孽畜不简单。”
麻捷秒怡赶紧往后退,退到大黑小黑旁边,冲四个崽崽乐,“好巧啊,别怕,我爷爷很厉害的。”说着就想靠过去,结果不知道被什么阻挡了。
想伸手拍拍,康康忙道,“大姐姐不可以啊,会受伤的。”法器护主,一旦受到攻击,就会反弹,麻捷秒怡好奇的一巴掌,说不定反弹的力道能把她送走。
麻捷秒怡满心好奇,倒是不敢动了。她还记得师墨不轻不重的一眼呢,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
麻捷龙卒已经和巨犬对上,暂时平手,不过双方都没尽全力。一时间劲风翻滚,吹得周边树叶,唰唰作响。
师墨挑眉,“龙息?”
麻捷秒怡眼珠子一转,笑着凑了过去,“对啊,美人姐姐,是龙息,你竟然能看到龙息,真是太厉害了。这龙息可是我麻捷家族独有的,我的血脉里含有的龙息是百年来麻捷家族里最为浓郁的。龙息可除邪祟,护国安,你们别担心,我爷爷是这一代麻捷家族的族长,很厉害,这个小孽畜不是他的对手。”
“噗……”麻捷龙卒被巨犬一掌拍飞,喷出一口鲜血。
麻捷秒怡……打脸来得如此迅速。
飞奔过去扶起麻捷龙卒,“爷爷,你怎么样,还好吗?”
麻捷龙卒抹掉嘴角的血迹,心口猛沉,“秒怡,赶紧离开,不将麻捷家族术法参透,不准出来。快走,走。”
麻捷秒怡跺脚,“我不走,爷爷,是不是这个畜生很厉害?没关系,我来。”
话落,完全不顾麻捷龙卒的怒喊,拎着麻捷家族的法棍,冲了出去。
麻捷龙卒差点气死过去,“回来,臭丫头,回来,”他就不该信她,不该带她出来。
麻捷秒怡根本不是巨犬的对手,不过一招就被打飞了出去。
不过这孩子顽强,呸掉嘴里的血沫,翻身爬起来又扑了上去。
麻捷龙卒简直了,老脸气得惨白,奈何巨犬那一掌震碎了他的內腑,一动弹就痛得五官扭曲,想呵斥一句都提不起气。
麻捷秒怡被打飞了三次,疼得龇牙咧嘴,狠狠咬牙,一把将法棍插进地面,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双手结印,“护龙族麻捷秒怡,以血为誓,叩请神龙,助我除邪。”
鲜红的血逐渐转化成金色,强大的龙息翻滚而出。
麻捷龙卒惊得又吐了一口鲜血,急喊,“停下,秒怡停下,你现在还不足以支撑请神龙,会被反噬的,赶紧停下。”
麻捷秒怡丝毫不顾,专注结印,誓要将这头畜生弄死,谁让它伤她爷爷。
印结下,龙息逐渐成型,金灿灿的五爪金龙散发着强大的威压,巨犬四爪狠狠扎进地里,抵挡威压,一双血红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麻捷秒怡,誓要将她吞吃入腹。
地下室的袁杏能知道外面的情况,见状气得牙痒,就憎恶这些多管闲事的狗屁隐世家族,没事总喜欢跑出来蹦跶。
不过她能感觉得到,这小贱人能力不足,即便凝聚出了神龙也坚持不了多久,伤不到神犬。
麻捷秒怡脸色迅速惨白,身上血气急速流逝,师墨皱眉,继续下去,她得血尽而亡。
麻捷龙卒面如死灰,后悔不已,不该带她来的,他悔啊。
呕出一口淤积在心口的污血,咬着牙,盘腿坐下,如麻捷秒怡那般,用血结印,企图将神龙转移到自己身上。
师墨看得出,老人的血脉不如小姑娘,且身受重伤,强行结印,死得比这姑娘还快。
随手一挥,无形力量打散麻捷龙卒的印结。
麻捷龙卒愣了愣,看向师墨,有疑惑,有震惊。
师墨抬腿走向麻捷秒怡,伸手从她手里接过龙息。
麻捷爷孙同时惊得半晌回不过神,怎么回事?
麻捷家族特有的龙息,怎么可能直接被人拿走?
拿走不说,龙息还能不散。
不散就算了,还好似特别听话。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过是师墨用灵力支撑着而已。
麻捷家族血脉里隐含的龙息,其实不过是龙族那点微薄的血脉而已。
麻捷家族的祖上,怕是有人和龙结合,诞下子嗣,一代代延续,血脉越渐淡薄。
麻捷秒怡有血脉返祖的迹象,不过并不浓郁。
麻捷家族为什么被称作护龙族,其使命又是什么,师墨不知道,也不感兴趣,不过他们家族的功法倒是奇特,有点像提取血液中龙血的意思。
龙血至阳,自是除邪祟的好东西,加上功法加持,形成威压,可以事半功倍。
只是麻捷秒怡现在的血气不足,功法不到家,所以会被反噬。
师墨撤掉灵力,龙形缓缓散去。
397斩杀袁杏
麻捷秒怡白着脸,不解的看向师墨,“美人姐姐,为什么不扔那个畜生身上。”
师墨收回掌心,淡声道,“对它来说不痛不痒,何必费事。”
麻捷秒怡一瘪嘴,这么弱的吗?
“咳咳咳……”麻捷龙卒狠狠咳出几口血,麻捷秒怡赶紧跑过去,给自家爷爷顺气,顺道把自己弱这事忘了。
师墨看向巨犬,巨犬也看着师墨,“上次是你。”师墨用灵力的时候,巨犬就知道了,在南省出手的是她。
师墨冷冷勾唇,“是啊,可惜当时太着急,没有观察清楚敌情,让你们侥幸逃过一劫。”
巨犬得了肯定,不敢再大意,凶恶的血眸,隐隐带上了忌惮。
上一次师墨虽然是对袁杏出手,巨犬没有和师墨正面打过,没有探知道彼此的高低。
但它出其不意阻止师墨再次出手时,是用了七成实力的,能在自己七成实力攻击下完好无损的人,可见她实力,比它强许多。
袁杏也惊了惊,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那时候不知道师墨还活着,没有往她身上想。现在知道她活着,似乎就觉得这世上能伤自己的,只有她,这种感觉很莫名其妙,可自己就这样觉得。
眼底迸发出浓烈的恨意和妒意,还有审视,“贱人,你不是师墨,你到底是谁?”袁杏怒喊,是不甘心自己算计了两世,还会在这个贱人手里栽跟头。也是想诈一诈,看看眼前的师墨,是不是被人占了躯壳的孤魂野鬼。
师墨眯眼,冷喝出声,一掌拍入地下,“滚出来。”
师墨一掌,可比麻捷龙卒那一声试探的吼声有威力得多。
“轰……”地底翻滚,地面毫发无伤,袁杏所在的地下室瞬间倒塌。
袁杏大惊,没想到师墨会一言不合就动手,来不及反应,只得狼狈逃窜出来。
严谨可算是见到了传说中的袁杏了,长相不谈,天生地养的,谁也做不了自己的主。
但那样心机深沉的人,怎么说都该有点过人之处才是,结果大失所望。
平平无奇,甚是丑陋,还不如个普通人看起来有气势,有内涵,有气质。
严谨脸上的嫌弃太过明显,袁杏想不注意都不行。
几乎是瞬间,曾经的记忆喷涌而出,想起了以前和师墨走在一起,别人看她的眼神,就是这样的。
嫌弃,鄙夷,嘲讽……
她恨,她怒,她嫉妒得发狂,可长相怎么变?
重活一世都没能改变外貌,她能怎么办?
只有将那些对她露出异样眼神的人,杀了。
“你找死。”五指成抓,如魅影一样消失又出现,伸手去掏严谨心脏。
严谨满脸不屑,不过是倭人忍术而已,以前他或许还会忌惮一二,现在只觉得弱智。
反脚一踹,隐身中的人就倒飞了出去,砸在院墙上,呕出老大一口血。
不过这一脚倒是没让袁杏更加愤怒,反而让她突然冷静了下来。
老杂毛和师墨突然出现,激出她过往许多不好的记忆,被愤怒占据理智,失了分寸,歇斯底里的像个疯子。
刚刚疼痛使得她猛然回神,这俩人总归是要死的,和他们有关的人也都得死,不用着急,曾经不重要,往后如何才重要。
想罢,擦干嘴角的血迹,缓缓起身,脸上带上了若有似无的笑。
严谨挑眉,这会才看出点坏人该有的气势。
师墨勾唇,“真是……好久不见啊。”
“确实,”袁杏默默算了算,时隔两世,加起来得有几十年吧,真是难得,没想到还能见到。果真,讨厌的人,不管什么时候见,厌恶只会越来越多。
师墨嗤了声,对她来说,可不是几年,几十年,而是上万年。
万年的恨,凝聚成了实质,重新回来,本来被严谨和两个孩子淡化了不少,却又因为袁杏一次又一次的作死,深了回来,比之前更甚,她也是怒的,祸害真能遗千年。
两人心思各异,但目的相同,都是要对方的命。
“咱们的账好好算算吧。”
袁杏笑得张狂,满脸讥讽道,“想找我算账的人很多,可有本事的却没有。”
“是吗?”话落,师墨徒然消失,再出现时,就到了袁杏身后。
袁杏浑身汗毛直立,凭借忍术的感知,迅速反应,躲开师墨的攻击。
面上不显,心底却是震撼,这贱人这些年还真是学到了些能耐。
讥讽出声,“不伦不类的手段,差得远。”袁杏也突然消失,想像师墨那样,突然出现在师墨身后,给师墨重击,找回场子。
可师墨哪会给她这个机会,在她还隐身的时候,就直接伸手,一把掐住了袁杏脖子,单手拎起来。
冷笑勾唇,“现在呢,差得还远吗?”
袁杏被掐住脖子,不得不现身,窒息使得漆黑的大盘脸涨得通红,血管暴起,双眼充血凸起,十分丑陋。
她低估这个贱人了,暗自磨着牙,身形诡异的扭动起来,发出咔擦咔擦声响。
师墨立马收紧五指,还是晚了一步,让袁杏扭曲成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从掌心逃脱。
袁杏飞扑到巨犬身旁,嘶哑暗吼,“融合。”
“吼……”
一人一狗纠缠在一起,扭曲变化,一会人脸兽身,一会兽脸人身,十分诡异。
扭曲时,形成强劲的罡风,吹在人身上,割得生疼,几人无法靠近。
离得远远的麻捷祖孙,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震惊的发现两头驴和四个孩子竟完全不受影响,这就有点打脸了。
师墨眯眼,和严谨对视一眼。
两人同时行动,攻向融合的一人一狗。
还未靠近,就跑出十二个奇异的怪兽,将两人团团围住。
这些怪兽没有实体,却拥有强大的魂体。
各个身上都散发着浓郁的血腥之气,其能量比之前黑气幻化的死物强大多了。
这才是袁杏的底牌吧,倭国阴阳师特有的式神。
师墨小声提醒严谨,“小心点,它们很强,物理攻击无用,用灵力和气劲,神魂攻击最有用,仔细别被它们划伤,他们对人能造成物理攻击,且含有强大的阴气,会侵蚀躯体。”
严谨点头,“我知道,你也小心。”随即,看准一只巨鼠,率先扑了过去。
双臂挥出,带着强大的气劲。
比一头成年猪还大的灰色老鼠,赤红着双目,浑身毛发炸起,长长的尾巴垂在身后,细细长长的,看似无力,却是一尾将严谨的气劲抽散,看起来毫不费力。
严谨眯眼,丑陋的耗子,尾巴是它的惯用攻击手段。
翻手拿出大刀,覆上灵力。
他刚刚修出灵力,不多,只能勉强使用,举刀砍下。
巨鼠同样挥动尾巴抵挡,但这一刀和刚刚的气劲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两厢碰撞,尾巴骨咔擦断裂。
“吱……”巨鼠痛得一阵凶狠吼叫,在原地转圈蹦跶。
纯净灵力对灵体的迫害,和大刀对躯体的迫害程度是一样的,尾骨断裂,就是真的尾骨断裂,短时间无法修复。
以尾巴为攻击主力的巨鼠像是被人砍掉一只手臂一般,又痛又怒。
严谨眯眼,偷偷甩了甩被震麻的手臂,知道巨鼠伤得比他重,再次将为数不多的灵力覆在刀刃上,当头砍下。
巨鼠愤恨迎过来,龇开獠牙,企图咬断严谨的刀。
可惜,它估算错误,这不是现世里普通铁刀,一口下去,直接碎掉一嘴的牙,流了一嘴的血。
崽崽们和麻捷祖孙看得牙疼,尤其是听到牙齿和大刀碰撞瞬间发出的声响,觉得后牙槽发痒,真真牙疼。
严谨冷笑,挥刀斩下,巨鼠身首分离。
“唔……”式神是袁杏养的,和她签有契约,式神死亡,她会跟着受到损伤。
咽回往外涌的血气,咬牙加快融合速度。
同一时间,师墨应对了三只式神,一岐蛇,一冥猫,一刺鸟,师墨神魂强大,还有镇魂石相助,直接涌出三道神魂攻击,缠上三兽。
双方都静立不动,外行看不出什么,内行才明白,师墨的神魂在绞杀三兽的灵体,这是比谁强的过程。
三兽拼命抵抗,可在师墨这个万年神魂的压制下,但都无济于事,灵体越来越弱,能量迅速流逝,直至轰然消散,连点灵魂碎片都没留下。
袁杏再次受到重创,恨得牙痒。
只是师墨也不轻松,神魂即便全部修复,还有镇魂石每天滋养守护,也终究和巅峰时差得多,想要回到异世巅峰,怕是千年内难成。
不过这不重要,再次放出神魂力,看准三个式神出手,严谨也正在对战其中两个。
剩余的式神伺机而动,企图偷袭两人。
崽崽们看得着急,跃跃欲试,可师墨没开口,他们不敢随便动手。
师墨严谨同时露出吃力神情,剩下式神见状,看准时机,疯狂扑咬过来。
师墨眸色一凝,“阿谨。”
严谨闻言,闪身避开式神攻击,抽身离开。
金色火焰自师墨掌心挥出,如一道火龙,席卷所有式神,只留下一声短暂急促的惨叫,便消失无踪。
“噗……”袁杏终于忍不住,喷出鲜血,融合被中断,变成了人不人,狗不狗的怪物,恨得咬牙切齿。
身形倒是十分巨大,不人不鬼的暗哑声音怒吼,“血煞阵,给我起。”
398袁杏死
血红的天幕出现一个深邃的旋涡,急速旋转起来,无数血珠被吸附上去。
麻捷祖孙感受到了身体里血气上窜,眼睁睁看着它们冲破血管和皮肉,朝着天空旋涡汇聚。
麻捷龙卒大惊,“她在吸食全帝都人的血,以血为祭,快阻止她。”
师墨皱眉,挥出一掌打在旋涡里,旋涡毫无反应。
袁杏哈哈狂笑,声音似人似兽,嘶哑晦涩,十分刺耳,“只要我不死,阵法就不会破,整个帝都的人都会为我所用,我若是死了,整个帝都的人都会为我陪葬。你以为我这么多年,白过了吗?想要救帝都的人,就乖乖受死,你们死了,我自然会撤了阵法,他们也能活命。几个人换几百万人,是不是很划算?”
师墨冷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了不相干的人牺牲自己?我来是取你命的,其他人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纵身跃起,凌空站立,和几乎与房子一般大小的怪物齐平,翻手拿出长剑,这是她异世常用的佩剑,回来后一直未用过。
挥剑斩出,长剑感受着主人久违的灵气,欢喜无比,默契十足的随主人意动,带着强大的灵气和剑气,落在怪物根根直立的毛发上,发出砰砰声响。
气势浩大的一剑,竟没有伤到怪物皮肉分毫,长剑有些愤怒。
师墨蹙眉,又快又狠,接连挥出几十剑,剑剑落在怪物身上,一次不落空,使得怪物完全没有回击的机会。
但即便怪物被打得连连倒退,却一点没有伤到它皮肉,连点血痕都没在它身上留下。
师墨并不气馁,唯快不破,她坚信,总能让它见血,拿下它命。
事实也是如此,袁杏能感觉到师墨每一剑都落在同一个地方,那里的防御已经岌岌可危。
可偏偏她根本找不到回击的机会,只能狼狈防御躲避,实在可恨。
愤怒一吼,身上毛发竟如钢针一般脱落,朝着师墨飞射过去。
师墨挥剑斩断,给了袁杏回击的机会。
亮出利爪,飞扑过来,直奔师墨心脏。
师墨横剑抵挡,瞬间拼上了气劲。
双方僵持在半空,谁也无法进退。
严谨闪身到崽崽们身边,护着他们后退,气劲的冲击,比刚刚的罡风还盛。
麻捷祖孙也相互搀扶着往后躲避,一人一怪的打斗称得上飞沙走石。
幸好周围只有袁杏一家,且有阵法遮掩,要不然明天还不定会出现什么诡异传闻。
师墨双眼一眯,精神力涌出,直奔怪物脑域。
袁杏看不见精神力,但能感觉到危险,迅速撤离。
师墨紧随其上,一剑刺过去,刺中怪物眼睛,剑尖一挑,普通人脑袋大的眼珠子就被挑了出来。
眼珠子被随意丢弃,眼窟窿里流出漆黑的血。
“啊……贱人,我要撕了你。”
袁杏又痛又恨,疯狂飞扑。
师墨一时不查,被袁杏占据了先机,一时间竟没有还击的机会。
一人一怪一来一往,下面的人已经看花了眼,只能看到一白一黑两道光影闪动。
严谨握紧双拳,还是太弱的,真是太弱了,弱得只能远远看着。
崽崽们也抿着小嘴,暗恼自己不够强,决定回去后要更加努力才行。
麻捷祖孙俩除了震惊,就是叹息,天外有天啊,他们原本还挺自豪的,如今,只有羞愧。
袁杏的院子已经被毁彻底,周围的树木也尽数碎成了渣,就连地面都翻了个转,除了严谨他们被师墨用结界护着,其他地方面目前非。
天空的旋涡没停,越来越多的血珠被吸走,为袁杏所用,师墨知道,不能再耽搁了。
将所有灵力覆在长剑上,又带上了金色火焰,挥出全力一击。
袁杏怒目而视,仰天一吼,身形再次胀大,头顶旋涡飞速旋转,浑身毛发尖锐直立,颗颗血珠从毛尖滴落。
不退反进,迎上师墨全力一击。
“轰……”
方圆十里,所有东西,尽数被摧毁,就像是遭受过原子弹侵袭一般,满目疮痍。
袁杏的怪物身躯狠狠砸在地上,砸出一个数十米的深坑。
师墨身形一晃,从半空跌落。
严谨飞身过去,将师墨接在怀里。“怎么样?伤哪了?”
师墨白着脸摇头,“没伤,就是力竭了。”
严谨暗暗松口气,扶着师墨起身。
师墨脸色突变,一把推开严谨,神魂之力尽数涌出,撞向一个血红的虚影,短短一秒,双方进行了千万招对战。
“唔……”师墨闷哼一声,涌出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滴落。
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看不见血红的虚影,严谨吓得俊脸惨白,“墨墨?”
师墨顾不上他,快步跑向深坑,双手结印,带着金色符文,打进里面的怪物身上。
“啊……”
惨叫响起,渗人无比。
庞大的怪物躯体随着金色火焰消失不见,可惨叫仍旧继续。
“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让整个帝都给我陪葬。”半空的血色旋涡隐隐有崩溃的迹象,这是袁杏想同归于尽。
师墨扬手又打下几个印结,脸色越渐惨白。
严谨和崽崽们担忧不已,又不敢靠近打扰。
惨叫越渐虚弱,师墨扬手一挥,将仅剩的那点灵体挥向空中旋涡,双手不断结印,她要用袁杏的残魂破阵。
足足半个小时,旋涡才缓缓停下,血红的天幕也逐渐散开,露出刚刚入夜的漆黑夜色,竟还有点点星光,恬静美好,一点没有刚刚经历过血战的痕迹。
残魂消失不见,师墨力竭,身软倒下,被严谨眼疾手快接在怀里。
倭国,极渊之下,一俱人骨制成的,手掌大的人形骨骇,上下颌不断张合,发出尖锐的吱吱声,无数阴气汇聚,涌进骨骇。
极渊下,阴气更甚,罡风阵阵,无人敢靠近。
玉皇山,麻捷家族祖宅客房,师墨在这里昏睡了三天,父子五人寸步不离的守了三天,要不是各种检查都表明师墨没事,父子五人怕是要将这天捅破。
师墨力竭,伤了神魂,耗尽了精神力,好在都是只需要修养几天就能没事的伤。
第三天的夜里,就悠悠醒了过来。
严谨这三天一秒钟都没合过眼,率先发现师墨苏醒,赶紧凑过去,小心又紧张,“墨墨,醒了吗?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
师墨还有些恍惚,眨眨眼,又看到四个小脑瓜凑过来,紧张兮兮的盯着她。
莫名的就笑了,缓缓摇摇头,“没事了,就是躺得有些发软。”
严谨赶紧小心的扶她起来,崽崽们勤快的端茶倒水,往后背塞枕头,递上温热的毛巾,伺候得周到体贴。
师墨笑着享受崽崽们的服务,看得严谨在旁边气闷又好笑,完全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几分钟时间,师墨已经缓了过来,“这会什么时间?我睡了多久?”
“晚上八点多了,你睡了三天。”严谨靠着师墨坐下,将她搂在自己怀里,给她盖严实被子。
帝都的冬天比西省更冷,别看麻捷家族是隐世家族,但因为凋零得厉害,家里除了加热的土炕,没有任何非自然的保暖手段,稍稍吹点风,就冻得直哆嗦。
好在父子四人都很懂礼貌,在别人家做客,没有露出嫌弃和挑剔,只是找麻捷龙卒多要了几床棉被,他们不确定昏睡的师墨是不是可以自己保暖,有备无患。
师墨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吧?”
严谨点头,“是啊,快过年了,可惜来不及回家,今年只有我们自己过了。”
师墨也有些遗憾,还遗憾错过了崽崽们的生日,“宝贝们都五岁了。”
安安康康凑过来,窝进师墨怀里,“我们是大孩子了,可以帮妈妈打坏人了,以后不会再让妈妈受伤。”师墨又跟以前那样,躺着一动不动,安安康康吓坏了,就怕她一躺又是几年,甚至是一辈子。
“还有我们,”自谦燚燚也赶紧凑过来,“妈妈,我们也能帮忙的,我们很厉害了。”
师墨在四个崽崽头上揉了揉,“是,宝贝们都很厉害了,很晚了,妈妈已经没事了,你们去睡觉吧,明天咱们去城里玩,妈妈带你们去看看妈妈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四个崽崽眼前一亮,“好啊,妈妈晚安。”
“去吧。”
送走四个崽崽,严谨让师墨从空间里拿些吃的出来,先吃饱再说。
师墨确实有些饿,拿了些炖肉,一个小炒菜,一碗汤,和两碗米饭出来,“这些天你也没有好好吃饭吧。”看着严谨胡子拉碴,双眼全是血丝的样,师墨心疼极了。
“吃过的,别担心。”
师墨哼了哼,小两口安静的吃着饭,然后洗漱,再窝进被窝。
严谨跟师墨说这几天的事,被袁杏吸过血的帝都没有太大影响,众人甚至都不知道被吸过血,只是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时,身体有些发虚而已,不过没有人多想。
田昭严谨已经托人找到了,他被关在纪委的办公室里,接受审问。
因为之前袁杏一直在养伤,没能顾得上他,倒是逃过一劫。
如今在医院养伤,需要六七天才能出院。
袁杏的那些狗腿子,都被尽数拿下了,也确认了袁杏奸细的身份,还是个奸细头头,帝都因为她,怕是得热闹一段时间。
毕竟她手里的那些势力,曾经依附她的人,都要重新归拢分化,进行一次新的清洗更替。
“有件事,我想着你可能更想自己去做,所有没动。”
399逛帝都
师墨看着严谨,用眼神询问。
严谨亲亲她的眼帘,“爸的平反证据已经到手了,虽然不多,但袁杏死后,我们找到了不少她所做恶事和是奸细的证据,有了这些,可以推翻她以前的证词,那么就能说明咱爸是冤枉的。咱爸铁骨铮铮,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以前大家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现在有这些证据,有的是人伸手,帮他洗清冤屈。咱们只需要把证据交上去就好,不出三个月,师家就能重获光明。”
师墨红着眼,搂紧严谨,“阿谨,谢谢你,”这一天,师家人等了太久了,爸妈哥嫂一定会很高兴,师墨恨不得马上回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傻话,说了不要跟我说谢。什么时候递证据你决定,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等将帝都的事情办妥了,咱们再一起回严家大队,到时候接爸妈哥嫂回家。”
“好。”
一夜好眠,翌日一早,崽崽们就来敲门了。
师墨严谨无奈起身,收拾妥当,去和麻捷祖孙告辞。
“美人姐姐醒了?”麻捷秒怡经过三天修养,又活蹦乱跳了。
麻捷龙卒就不行了,年龄大了,恢复能力差,这次受伤,即便伤好了,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人看起来都老了好几岁,没了开始的仙风道骨模样,憔悴得和普通老人没有差别。
“师同志可还有什么不适?需要什么尽管说,我麻捷家族虽然凋零破败了,但底蕴还是在的。”
师墨笑着回道,“我已经大好了,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抱歉。也多谢老族长好意,我们什么都不缺。”
麻捷龙卒摆手,“这哪算是麻烦啊,你救了我们祖孙的命,之前还帮过我这个傻孙女,是我们麻捷家族的恩人,你们能来家里做客,求之不得,荣幸之至。”
“族长客气,不过是顺手而为。我们有事要去帝都城里,会在城里住下,就不再打扰族长了,所以来告辞。”
麻捷秒怡有些着急,好不容易找到个让她佩服的,喜欢的人,就这么离开,多遗憾,“美人姐姐,办完了事又回来啊,招待所哪有家里舒服,而且我对帝都很熟的,我给你们带路吧。”
麻捷秒怡积极热情,麻捷龙卒没有阻止,更乐见其成,他也希望孙女和这家人交好,往后自己走了,好歹能有个照应。
这几人的能力,他是有目共睹的,就连那两头驴都不是凡物。能得他们一两分的照拂,自家傻孙女也能一生顺遂了。
师墨却笑着摇头拒绝,“我们的事很麻烦,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办好,来回太麻烦了,而且我也是帝都人,很熟悉帝都,多谢你们的好意。”随手拿出两粒丹药,“这个可以治伤,请收下,以后有时间,我们还会再来叨扰的。”
麻捷秒怡孙然粗神经,但不是个胡搅蛮缠的性子,师墨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再纠缠,只好遗憾道,“那好吧,美人姐姐可一定要来啊。”
“是啊,咱们麻捷家族,永远奉两位为座上宾,有时间就来坐坐,丹药太贵重了,多谢师同志好意,我们心领了。”
师墨将丹药塞进麻捷秒怡手里,“拿着吧,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以后见。”
一家六口离开,麻捷祖孙看着手里的丹药,默默叹气。
帝都,大年三十,到处显得都比平时热闹,年味还是很浓郁的。
这会时间还很早,师墨带着父子五人去她熟悉的地方吃早餐。
可惜,那些私人店家都关门了,只有国营饭店在营业。
好在里面卖的吃食是她想要的,很齐全,豆汁,油条,豆花……全都是回忆。
师墨一口气叫了十多份,准备打包回去给爸妈哥嫂吃。
崽崽们第一次吃帝都的早食,味道是奇怪了点,但也能接受,吃得欢快。
严谨以前来帝都待过,对这里的吃食不陌生,吃得很淡定。
吃完早饭,拎着东西去医院看田昭。
大年三十到处都放假了,证据只能等开年再递。
田昭这几天恢复得很好,对师墨有印象,见到她就笑着招呼,“师同志好,又见面了。”
“田同志好,多谢你了,害得你受伤,实在抱歉。”
田昭笑着摆手,“这个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即便不认识师同志,我也会去做的,你不用自责。再说,我也就是些皮肉伤,几天就好了。”
两人相互客套了许久,严谨又陪着聊了一会,随后田昭的家人来了,师墨一家才离开。
外面又下起了雪,一家六口撑着伞走在街上,师墨带父子五人去看她曾经的家。
她家以前在靠近皇城的四合院区域那里。
那一片的四合院都是最古老,最精美,位置最好的。
他们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哪里,师墨也在那里生活了十多年,每一个巷道都很熟悉,那里的每个街坊邻居都很熟悉。
只是如今,曾经住这一片的人,被下放或是因为其他原因离开了不少,房子被征用,分给其他人居住。
一栋院子住了好几家人,里面被破坏的面目全非,师墨家自然也没有逃过这样的命运,伴随她成长的许多东西都不见了。
“以前院子里有一棵葡萄树,一棵枣子树,结的果都是又大又甜的,现在就是连根都被挖走了。”
一家六口站在院子外朝里看,师墨有种物是人非感,还有不甘和愤怒,这些人真是不把别人的东西当个数,怎么糟蹋怎么来,看得人起火。
严谨捏捏她的手,“别气,一开年咱们就去递证据,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将他们赶走。我去找最好的工匠来帮忙修葺,保证和以前一模一样,迎接爸妈哥嫂回来。”
师墨点点头,本想带着男人孩子来追忆追忆,结果弄了一肚子气,只好离开。
一家人找了间招待所住下,晌午了,又去国营饭店吃午饭,下午再带着崽崽们四处玩。
从小在皇城根下长大,师墨对每个地方都很熟悉,哪怕这具身体离开近七年,神魂离开万多年,可每经过一个地方,她都莫名能记起它曾经的样子。
只是每每看到那些被破坏,被改变的地方,都忍不住叹息。
崽崽们倒是很高兴,这是师墨生活过的地方,他们好奇。这是帝都,他们向往。
一连四天,一家六口都在帝都大街小巷闲逛,吃各种地道美食,去各个名胜古迹,看各种风土民情,感受帝都的年味。
大年初四这天,各个办公室开始上班。
师墨严谨带着崽崽们,直接去找熟人,这人还是田昭介绍给师墨他们的。
据说曾是师义锋的属下,因伤转政过后,一路奋斗,现在身居要职,为人正义公正,重情重义,师义锋出事后,他也多方奔走。
证据交给其他人师墨不放心,只有他,才能让师家尽快洗脱罪名。
这人叫文洪泉,黑黑瘦瘦,浑身上下还透着军人的刚毅和果决气息。
袁杏倒台后,她的势力以及经手的各种案件,由文洪泉全权接手。
关于袁杏案件的所有资料,文洪泉都是从田昭手上接过去的。
田昭不确定师墨他们的意思,所以并没有透漏出这件事他们也参与其中,因此文洪泉并不知道师墨严谨的存在。
他甚至都不太记得师墨了,毕竟师墨失踪了七年多,失踪前,他也只在师墨十一二岁的时候见过一次,话都没说过,当时也不会特意去记一个小姑娘,所以早就淡忘。
但他是知道自家老首长有个闺女的,后来闺女不见了,他还帮着找来着。
但大家心里都明白,找回来的可能微乎其微,之所以即便知道微乎其微仍旧尽全力帮忙寻找,就是不想让老首长难受绝望。
如今,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竟然有人自称是老首长闺女的人找上门,文洪泉就觉得有些恍惚,心里闪过各种猜测。
眯着眼打量跟前的女同志,确实和首长夫人十分相似。
师墨任由他打量,严谨微微皱起眉,往前一步,挡在师墨跟前,迎上文洪泉的视线,将自己的证件递过去,“文主任好,我叫严谨,是原孔修团长手下的兵,您如果对我们的身份有任何疑问,都可以去找原团求证。”
文洪泉挑挑眉,他当然知道原孔修,曾经还是战友呢。
能在那老小子手里办事的兵,可不是一般的兵。
不过,越是不一般,他越不能随意打听。
倒是不再怀疑他们的身份,老原手里的人,身份绝对不会有问题,他也坚信没人敢说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话。
“抱歉,老首长的闺女失踪多年,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我不得不谨慎一些。你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同为军人,严谨也没有废话的习惯,直接将证据递上去,“我们知道文主任是个刚正不阿的好官,我岳父一家被奸人陷害,身陷囫囵,如今奸人伏法,我们也得到了可以为岳父洗清冤屈的证据,特意来交给文主任,请文主任给我岳父一家做主。”
文洪泉大喜,“果真?”快速接过严谨递上的文件,越看越高兴,“哎哟,你们来得真是太及时了,袁杏伏法后,我第一时间就在着手办理替老首长洗清冤屈的事了,奈何还差点关键证据,怎么都找不到,刚好你们就送来了,不错不错,放心,我肯定用最快的速度还老首长清白。”转而看向师墨,“大侄女,实在抱歉,文叔多年不见你,一时忘了你的长相。加上老首长被冤枉的事,大家现在都心知肚明,他们回来是迟早的事,就怕有人借此来攀关系。老首长一生清正廉明,可不能被无关紧要的人毁了名声,你这又失踪多年,突然出现,我不得不小心一些,还请不要生文叔的气啊。”
文洪泉没了开始的审视,倒是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400文家做客,送礼
师墨笑道,“没事,文叔这么做是对的,小心无大错,我爸爸的事,亏得文叔帮助,您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我先在这里谢谢文叔了,等爸爸和哥哥们回来,请文叔到家里喝酒。”
“唉,好说好说,我已经查到老首长他们现在在西一省的倡廉市,这事再怎么快,都得一个来月,你们要是没事的话,可以先去看看,我给你们具体地址。”
“多谢文叔想得周到,只是不用了,孩子爸老家就在西一省倡廉市,我爸爸他们下放的地方,是他老家,同一个村子,这些年,我们一直在一起,朝夕相处。”
文洪泉倒是真的有些意外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巧合的事,“老首长一生为国为民,果真是有福报的,本来我还想找人先去关照关照老首长,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不知老首长他们如今可好,几个大侄子如何了?”
“都挺好的,爸妈和三哥一家都和我们在一起,三哥得谢老赏识,获得了些特权,在大队行医研究药物,爸妈身体都健康,大哥二哥分别在林场荒漠,我们都去看过,都过得不错,多谢文叔记挂。”
文洪泉更意外了,袁杏把这些消息捂得太严实,他就是接手了她全部势力,一时半会也不能知道太多师家的事,没想到其中竟还跟谢老扯上了关系。
更意外的是,他都不太清楚的消息,师家闺女倒是知道得清楚,还跑去看过,啧……文洪泉隐晦的看了眼严谨,原老家伙手底下的人,果真有两把刷子。
“那就好,那就好,既然大家都没事,大侄女就到叔家住一段时间,等老首长的事情办妥了,你们亲自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他们肯定会很高兴的。”
“我们确实想亲自把好消息带回去,但就不去文叔家叨扰了,还有事要忙活。倒是有件事,还请文叔多费心。”
“什么事大侄女尽管说,跟文叔不用客气。”
师墨笑,“之前我们家的房子被征用了,那里是我们家的祖屋,拥有深厚感情,爸妈他们一直惦记着,我想着能不能请文叔帮帮忙,将房子拿回来,我们趁这段时间在帝都,好好修整修整,爸妈他们回来就能直接住。”
文洪泉摆手,“这是什么事啊,老首长受冤屈这么久,房子本该还回来的,你不说我也得去办,放心,不出三天,我就给你腾出来,需要工人材料什么的,我也能帮忙办了。”
“多谢文叔,房子能拿回来已经很好了,其他事我们自己就行,文叔忙,我们就不麻烦你了。”
“你这孩子就是客气,行吧,你们自己去做也行,搞不定的再跟叔说。今天中午,去叔家吃饭,认认门,这个行吧?”
师墨不好再拒绝,点头应下,“我们还有点事,中午的时候直接去叔家吧。”
“行,咱说好了,一定得去,我让你们婶子做好吃的。”
“好。”
从办公室出来,一家人也没去做什么事,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拿了些东西出来做礼,文洪泉家有个十七岁的大女儿,十五岁的大儿子,十二岁的二儿子,以及一个八岁的幺女。
文洪泉媳妇是食品厂的副主任,大女儿安排在里面做财务,大儿子送去当兵了,暂时不在家,二儿子和幺女无事在家玩。
师墨用精神力探过了他们的身形长相,给每人从头到脚准备了一身衣服鞋子,这些都是她闲暇时做的,现场稍稍改一下大小就行。
又拿了不少罐头糖果饼干,给文洪泉媳妇准备了一块外面买的表,给文洪泉准备了师墨酿造的粮食酒,比果酒烈一些。
除了这些之外,还准备了一根百年左右的老参,和一些师墨做的普通健身丸。
礼算得上用心厚重,一是为了感谢文洪泉,二也是贿赂吧,想他更用心办理自家的事,尽快出结果。
准备好,时间差不多了,就去文家。
文家是小洋楼,有独立的院子,很宽敞,周围住的也都是和文洪泉差不多级别的政界官员。
文洪泉今天特意提前下班,早早的等在家里。
看到师墨他们来,高兴的迎了出来。
文洪泉媳妇卢国敏是个瘦小的妇人,算得上是女强人,为人处世很干练,但又不失随和,跟着文洪泉一起迎了出来。
文洪泉简单介绍双方认识后,就热情的拉上康康和燚燚,“大侄女,侄女婿还有孩子们,都快进来,冻坏了吧,快,屋里暖和。”
“婶子好,我们不冷,突然来打扰,给婶子添麻烦了,这是一点心意,还请婶子别嫌弃。”师墨笑着递上几个袋子,严谨也顺势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文洪泉。
文洪泉推拒不要,“叔请你们来认认门,可不是为了惦记你们的礼,到自家,哪用得着这么客气,都带回去,带回去。”
卢国敏也推拒,“是啊,自家人,不兴这么客套,都带回去,来婶子家空手来就是,一家人吃顿饭,不讲究那么多。”
师墨又推了回去,来来回回客套好一会,文家才收下。
一家人进屋,屋里文家三个孩子早得了爸妈的提示喊人。
师墨严谨和他们同辈,喊哥哥姐姐,安安康康四个崽崽就成了侄子侄女。
文家两个年岁小的孩子性子很跳脱,一点不认生,特别稀奇突然当叔叔姨姨,长辈分了,拉着四个崽崽到旁边尽情感受当长辈。
文家老大文永芳是个文静的性子,和师墨他们打完招呼就去帮着卢国敏做饭了。
师墨严谨和文洪泉在客厅闲聊,主要就是询问师义锋他们这些年的情况。
文家不是缺钱缺吃的主,饭桌上很丰盛,一顿饭,宾主尽欢。
下午文家三个人都要上班,吃过饭师墨他们就识趣的走了。
文家人急急忙忙上班,晚上回家才有时间查看师墨他们送的礼,惊得半天没回神。
“你老首长这个女儿女婿家,家底不错啊。”卢国敏拿着手表往手上戴,这样的款式,明显就是送给她的,她有表,戴了不少年了,一直想换,就是舍不得。她家不缺吃喝,但要养这么多孩子,还有老人,平时人情往来,都是钱,她也不敢随便挥霍。
没想到师墨送礼送得这么贴心,高兴得合不拢嘴。
这表她知道,不是最贵的,也不是最便宜的,比自己以前的那块要贵些,三百左右,这可不是小数目。
表都这么贵了,其他东西肯定不会便宜。
这堆礼,得往千上算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收,“不会有问题吧,你不是说他们老家是乡下吗?乡下人能有这么厚的身家?”
想到这些,卢国敏赶紧将表取了下来,越想越害怕,身家厚就算了,不论这些东西干不干净,就说给自己送这么贵重的礼,就很危险,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上,或者他们要求太多,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文洪泉拿着酒在品,他是个好酒的,这酒不是很烈,但滋味却特别的好,喝了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很舒服,一天的疲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不是外面卖的任何酒,质量却没的说,他很喜欢。
听了卢国敏的话,不在意的摆摆手,“放心吧,老首长是什么人,谁有问题,他家人都不会有问题。而且啊……”文洪泉顿了顿,神秘兮兮的道,“老首长这个乡下女婿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原孔修那个老东西手下的兵。”老东西手里的人,这点家底都没有,他才会奇怪呢。
卢国敏没听懂,他认识原孔修,可他手底下的兵多了去了,能有什么特别的?
不过她知道有些话不能多问,便当没听到,只要没问题就好,又美滋滋的戴上手表,查看其他礼物。
“这老参怕是年份不低,我爸对这个有研究,改天拿去让他鉴鉴。”
文洪泉没意见,自家老岳父就喜欢这些东西,各种老药,老古董,收集了不少,没事就喜欢拿出来给家里子孙讲解显摆,子孙听得昏昏欲睡,他也不在意,自顾自己讲得酣畅,如果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家里肯定关不住他。
自己曾经还被老岳父祸害了几次,现在一看到他要翻宝贝出来,就赶紧告辞离开。
卢国敏又在看药丸,微微皱眉,“这个没有厂家,没有名字,像是自己做的,就只有一张纸条,说是可以健身的,能吃吗?”
文洪泉来了点兴致,接过来看了看,闻了闻,没什么味,“应该是能的吧,师子的能耐可是谢老都夸赞的,改天你有空了,去找个老中医看看。”
“好。”
两口子看过之后,拿着自己衣服进屋换的三个孩子出来了,每个人脸上都是欢喜,哪个孩子不喜欢新衣服,这年头,即便是文家,也不会一年四季,季季有新衣服穿,美滋滋的在两人跟前转圈。
“爸妈,怎么样,好看吗?”文静的文永芳都忍不住要点评。
文洪泉对穿的事一窍不通,也就看个新鲜,敷衍的应着好好。
卢国敏倒是能看出好赖,“哟,都很合身啊,料子也都是好的,款式更是新意,我在帝都没没见过,不过穿上都好看啊,这一身估计怕是得一两百吧,四身衣服就得近一千了。”
401贵重的衣服,拿回房子
文洪泉对穿的事一窍不通,也就看个新鲜,敷衍的应着好好。
卢国敏倒是能看出好赖,“哟,都很合身啊,料子也都是好的,款式更是新意,我在帝都没没见过,不过穿上都好看,这一身估计怕是得一两百吧,四身衣服鞋子就得近一千了。”
嘶,这么一估算,卢国敏倒吸一口凉气,开始没注意,以为衣服是最便宜的,结果没想到,反倒是最贵的,她们自认是个讲究人,平时也要脸面,在同级别的亲朋邻居里,算是穿得好的,但也从来没买过这么贵的衣服,一套衣服抵得上他们两口子两三个月的工资了。
可今天瞧着那一家六口穿得也不是很华贵啊,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那家子的衣服款式都是外面不曾见过的,料子没注意,想来应该是不差的。
看他们的样子,今天穿的衣服不是特意为了做客穿的,平时应该就是这样的穿着。
这家人的家底,比他们想象的厚实多了。
“这些衣服应该是师家侄女自己做的,样式和款式和他们自己穿的很像,手艺真不错,全手工缝制,比缝纫机做的都好。”卢国敏拿着衣服仔细看,越看越心惊,这手艺,怕是连那些绣艺大师都比不上。光凭这手艺,就能无价了。
衣服上绣了些简单的花样纹路,给衣服增添了些特色,绣得不多,但手艺是真好。
文洪泉眉头也跳了跳,其他的他听不太懂,但这钱却是听懂了,“真这么贵?”
卢国敏点头,“款式我不知道,但这料子我以前见过,海市那边,我逛那些布料店铺的时候,听别人问了一嘴,一二十块一尺呢,很多时候有钱都买不到,说生产工艺太难,产量低,我当时吓得赶紧走了,就怕碰坏了赔不起。这个还是次要,关键是她这手艺好啊,也就是现在那些老绣艺的师傅不能接活了,要不然就这么一件衣服,仅仅手工费就得好几百。”
“还有啊,瞧瞧,几个孩子穿身上多合身,这师家侄女,用了不少心思呢。”
文洪泉拧着眉沉思,这个师家闺女和女婿,一遍一遍刷新他的认知。
布料价钱这些倒还好说,可这自己缝制的,他家几个孩子都还合身,可不是临时起意能做到的。他不懂衣服,也知道做一件衣服一天两天做不好,况且一人一身,没个十天半个月哪成,这就说明,他们对自家了若指掌,且早就有了打算。
文洪泉有些心惊,这两人的本事大得吓人啊,对自己的事知道,还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事。
好在自己问心无愧,他们之间也是友非敌,否则还真是伤脑筋。
师墨严谨……你想多了,就是临时起意。
卢国敏迟疑问,“能要吗?”
文永芳大了,懂事了,虽然舍不得,但没说什么。这衣服确实太贵,爸妈不同意,就不能随便收。
两个小的就不行了,一听这话就觉得新衣服不保,一左一右拽着文洪泉的手晃,“爸爸,要吧,要吧,这衣服穿着可舒服了,大不了我们少吃点零食,今年冬天不买新衣服了,好不好?”
文洪泉看了眼两个孩子,又看向大闺女,“永芳喜欢吗?”
文永芳迟疑着点点头,她是真喜欢,“爸,这衣服还能拆开穿,拆掉里子,外面的套子夏天可以当裙子。鞋子也很软,一点不硌脚,还,还特别好看。”文永芳越说越脸红,声音低了下去。哪个姑娘不爱俏,第一次拥有这么好看的衣服,实在舍不得放弃。
文洪泉知道自家大闺女一向懂事,如果不是特别喜欢,不会张这个口,“没事,永芳喜欢咱就留下。”
“爸爸,爸爸,我们呢,我们呢?”
文洪泉笑着戳了两人一下,“你们的也留下。”
“哦,爸爸最好了,谢谢爸爸。”兄妹俩撒欢的跑了,文永芳也笑着说谢谢。
文洪泉挥手让她自己去玩。
卢国敏叹口气,“这礼可不好还,我给他们家四个孩子的红包里,一人只包了五十,当时还想着够够的了,结果差得远了。”
文洪泉不在意,“没事,老首长回来了,以后走动的时候多得是,慢慢还就是。再说,你都说衣服合身了,你退回去人家也穿不了。”
卢国敏想着也只能这样了,衣服都这么贵,其他东西怕是也比自己预估的要贵重,得尽快找个时间拿去鉴鉴。
师墨严谨一家六口吃过午饭从文家出来后,就去离四合院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
在房子拿回来之前,小两口没再带着崽崽们出去玩,趁这个时间严谨去找工匠和联系材料了,师墨就带着崽崽们在招待所学习修炼。
不知道是不是重礼起了作用,反正文洪泉的效率特别高,第三天早上,就将房子的所有证件交到了两人手上,房子里的人也都搬走了。
师墨迫不及待带着崽崽们去看房子,严谨去通知工匠师傅和材料厂家。
或许是搬得太急,又带着怨气,院子里就跟被打劫了似得,惨不忍睹,还有不少地方遭到了恶意破坏,师墨又气又怒,又没办法。
换位想想,自己住得好好的,突然被勒令搬走,还这么着急,应该也是会生气的。
算了,师墨劝了自己一会,消气了。
带着崽崽们推开大门,入眼是熟悉的影壁,上面还有她曾经留下的划痕,这么多年过去,被磨损了不少地方,问题不是很大。
转过影壁是正院,正宗的四合院格局,但院子和房子却比一般的四合院大许多。
每一排屋子,都有五六间房,格局大小都是一样的。每间屋子足够大,可以隔出小间。
师墨和师义锋老两口住正南,三个哥哥一人一方。老两口早早就打算等他们百年后,正南的屋子就留给师墨,三个哥哥和嫂子都没有意见。
中间是院子,以前院子一角有棵葡萄树,现在也没了。
院子特别方正,特别大,足有一亩多地,在还是王公贵族时代,就是寸土寸金的帝都,这个位置,能有这么大的院子,实属难找。
所以,当初师家被下放,无数人挤破了脑袋想要独占这栋院子。
后来虽然被好几家瓜分,但得到屋子的人也很满足,让那些竞争失败的人,气得捶胸顿足。
结果,现在师家回来了,就该当初占领了这栋房子的人捶胸顿足了。
这些师墨不在意,在院子里走一圈,每间屋子都走一遍。
这里即便被破坏了大半,她仍旧记忆深刻,毕竟空间里的院子,就是照着这个来修建的。
这栋宅子除了一个特别大的院子外,还有一个独特的假后院。
从角门进去,背靠前院正南屋子的地方,有个八九十平大的屋子,用作灶房和饭厅。
被人瓜分时,这里曾也被其中一家居住,就冲着这个大灶房来是。
这里成了私有,其他人家就得重新砌灶。
好好的院子,白那些胡乱搭建的灶台弄得乌烟瘴气,墙面屋檐都被熏得漆黑,还有厚厚的一层油污。
后院除了灶房饭厅,还有一排绕着院墙修建的小青砖库房。
师家祖上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但也有过几个下人的,这排仓库,也用来做过下人房。
中间有一小块空地,一两分大,一边是井亭,对着厨房,一边种了一棵枣树,如今枣树也没了。
下午时,严谨就带着工匠和材料回来了。
师墨让他们先将院墙加高加固,以后里面有点什么变化,也不担心别人窥探到。
实际上不用工匠,师墨自己也能弄好屋子,找工匠只是掩人耳目而已。
工匠们如今的日子不好过,难得有活干,主家怎么说,他们怎么做就是。
人手材料都很齐全,花了两天,斑驳的院墙就焕然一新,阻挡了外面所有的视线。
周围带着窥探这里动静心思的人,暗暗瘪瘪嘴,心下也有些担忧,现在住在周边房子里的大多人都是后来的,好几家住在一起,人口十分杂乱,他们也怕哪天这屋子原本的主人回来了,如师家一般,被强制勒令搬走,这找谁说理去。
热闹也不看了,转身就去想法子保住房子。
师墨没想过办以前的街坊邻居保住房子,毕竟自家的事都还没理清,何况,以前的邻居,也不是各个都无辜和善。
院墙完工之后,就是屋顶,墙面,地面,师墨要求工匠以修复上面的特殊工艺为主,保留原有的雕刻和绘制。
严谨找的都是工匠,都是这方面的专业师傅,手艺很好,完全还原了以前的精致。大的该修葺的地方,也都修补好。
前后花了半个月,基本上已经完工,师墨就将工匠打发了。
关上院门,双手结印,按照自己记忆里的样子,又将院子从头到尾建造一遍,加了些炼器的手段进去,四合院,再也不是一般的四合院。坚固,隔音,聚灵,还有隔绝窥探的阵法,千年不坏。
再根据普通凡物的原理和样式,炼制了不少固定物品出来,比如前院中间的大凉亭。
凉亭边上种上空间里移栽出来的葡萄,藤牵在凉亭顶上,夏天就能有葡萄吃。
402平反,季慧芳严大智的操心
院子四周,弄了四块小菜地,里面的土是空间里弄出来的,种上时蔬,不但成熟快,质量好,还绝对丰收,一大家子人都吃不完。
师墨当即就撒了些时蔬种子下去,大家回来时,就能吃上。
每间卧室都弄了个洗浴房,独立的厕所,屋子里摆放好家具,洗漱用品,衣服首饰,床单被套棉被,样样俱全。
后院厨房里也准备好粮油米面,锅碗瓢盆,库房里都放上实用的东西,井亭里弄了小石磨,以及其他所需物品。全都是炼制出来的,保质保量。
那棵被毁了的枣子树也重新栽上了,没用上的库房,改了几间做临时客房,人多的时候的可以用上。
看着焕然一新的家,师墨满意极了。每天检查好几遍,尽量把所有东西都添置上,迎接众人回家。
屋子弄好的当天,师墨一家就住了进来,住在师墨以前的屋子里,崽崽们住在她隔壁。
忙忙碌碌,不知不觉间,竟到了月底。
文洪泉送来了师义锋的平反文件,拿着薄薄的一张纸,师墨差点喜极而泣,这么一张纸,比她修炼升级还困难。
当即就跟文洪泉告别,踏上回家的火车。
师翰和师林那里,严谨也找了信任的人,用最快的速度去送信。
师墨心里着急,但也知道关键时候,不能出差错,他们现在的动向,怕是被不少人盯着,只好老老实实的坐火车回去。
严家大队,严家师家的氛围并不算好,一是因为严谨师墨他们这么久了,没有回来就算了,连个消息也没有。二是经历了一场屠杀危机,尤其是其中还有内贼,都还没有缓过来。三是因为严利河,他的被向聪明胁迫的事,家里人都知道了。
如今没了向聪明的威胁,严利河在努力求得闵家的谅解。
可惜,闵家固执,不管严利河是因为什么,但他放弃了闵巧是事实,还是不声不响放弃的,连声招呼都不打,让闵家认为他就是个没有责任担当的男人。
而且被向聪明胁迫这事,闵家也觉得严利河做得很蠢,这样的蠢人,护不住闵巧,所以更加不愿意同意。
闵巧被伤了一回,即便现在心里还有严利河,却也不敢再随意交付真心,更加不想忤逆爸妈哥哥,让他们伤心,便一直保持沉默。
严大智季慧芳对这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家儿子吧,不管做了什么,他们当父母的都会原谅,但别人没有这个义务,他们不能怨怪闵家心狠绝情。
换做是自家姑娘被这么对待,他们会和闵家一样,觉得这个男人不足以托付终身。
可自己儿子就非闵家姑娘不可,他们当爸妈的能怎么办?只能来师家求助了。
亲家母是有文化的读书人,和闵家人一样,肚子里有墨水,那么想法观念应该也是差不多的,从她这里或许会得到些有用的建议。
任丹华无奈一笑,这个还真没有,家里几个孩子的婚事,她一点也没操心,都是孩子们自己搞定的,就连师墨,他们知道的时候,外孙都两三岁了。
自己当初和师义锋两人也是一见钟情,没有轰轰烈烈,只有水到渠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促成儿女亲家这事。
“亲家母,要我说吧,贵在真诚,不管是为人还是处世,只要真心相付就好。这事我不是帮谁,就事论事来说,利河即便有苦衷,也不该不声不响的就疏离了别人,这换做任何人都会多想的,闵巧那孩子又是个多心敏感的,哪怕利河当时随便编个借口也好,也不至于让闵巧胡思乱想,病了好几场,闵家疼爱闺女,能不生气吗。当时闵红旗同志还特意去问过,利河就是不吭声,这谁能接受,难免不会觉得自己是被耍了,你说是不是?”关键是这事让任丹华觉得,师墨也被害得成了罪人,她还替自家闺女生气呢。可这事怪不上严大智和季慧芳,她有气也不好冲他们发。
严大智季慧芳沉默不语,这事他们懂,利河那小子从小就着性子,啥话都憋心里不说,以前不觉得是个什么大问题,可这次,出事了,差点命都没了。
他们老两口悔得不行,早知道小时候就该他把这毛病掰过来,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往后多注意些。
严大智又想抽烟了,季慧芳不允许他多抽,没带,只能搓着手指缓解。
闵家这事,其实成不成的,他不在意,不成更好,自家儿子这德行,确实担不起一个家,没得害了人家姑娘。
他愁的是严利河的性子,这次这么大个篓子,差点把命送掉,一想起来他就后怕。
不说被人杀人灭口害了性命,就说他脑子拎不清,稍稍被人胁迫一下就妥协帮忙办事的作为,如果不是严谨,不是谭同志,他现在怕是和向聪明一样送命了,不丧命,下半辈子,怕是也只得在牢里度过了。
自己什么本事没点自知之明,还异想天开想干大事,最后害人害己。
这样的蠢儿子,他怎么敢放出去。
任丹华看着严大智两口子脸上的愁绪,暗忖自己的话怕是重了些,又道。
“利河这孩子是个好的,就是有时候行事不太成熟,经过这次的事,希望他能学到些东西,成长起来。他现在要做的,不是求得闵家的原谅,让闵家答应他和闵巧的婚事,而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真心改过,改掉自己的毛病。以后和闵巧有什么样的缘分,再慢慢看,闵家又还在气头上,不急在这一时。这就是我的一点个人看法,亲家母听听就好。”
季慧芳连连摆手,“亲家母能跟我说句真心话,我感激都来不及呢。你说得对,我看自己的儿子,觉得他只要不杀人放火,作奸犯科,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但不能让别也这样。闵巧是闵家的掌中宝,闵家人疼她就跟我疼自己儿子一般,我能理解。我家混小子,这次把人家姑娘伤得不轻,又做了不少蠢事,闵家不同意是应该的。亲家母的话我也懂了,你放心,我回去就好好说说那小子,这见天的去堵人算个什么事,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懂事。”
任丹华笑,“亲家母能明白就好,雪还没化完,地里也没什么活,你们难得过来一趟,中午就在这里吃吧。顺便把我大儿媳娘家人也叫上,这些日子,多亏你们照料他们了,他们都是不善农事的人,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季慧芳想到汪家人,简直一个头两个大,那家男人就跟小孙子嘴里整天念叨的走火入魔一样,汪家对新的事物,赋予诗词的热情,走火入魔了。
干着干着农活,看到一根草,他们不是将草拔了,而是对着草一番评头论足,夸它坚韧,夸它茁壮,夸它夹缝生存勇敢。
父子三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你要问他们为什么这么专注,他们在以草为题,引经据典,各自赋诗一首。
看到老农挥汗如雨,他们要赋诗,感叹生活不易。
看到庄稼丰收,他们要赋诗,感叹大自然神奇。
看到小孩嬉闹,他们要赋诗,感叹童趣纯真无瑕。
看到农具好用,他们要赋诗,感叹劳动人民聪慧。
最过分的是,他们每天都要对当下的生活,进行一番长篇大论,那酸话,一溜一溜的,她一个字也听不懂。
他们觉得只要有诗就不会饿肚子。
季慧芳……
算了算了,想起就觉得牙酸。就是苦了他家几个女人和孩子。
读书人太可怕了,原以为闵家就够独特了,原来,她的见识还是太少。
其实这不怪汪家父子,实在是严家大队的生活,太让他们新奇了,让原本已经改变不少的汪父都忍不住再次入坑。
汪家的女人和孩子已经习惯了,他们能忍。
季慧芳听了任丹华的话,脸僵了僵,“没事没事,那中午就让亲家母受累了。”
“多大点事,几个人的饭,累不着。”
“堂爷爷堂奶奶,姥爷姥姥。”
四道欢快的小奶音由远及近,随后是急匆匆的小身影,炮弹似得冲进了院子。
屋子里几人惊得蹭的起身,迎了出来,一人搂个小崽崽笑得老脸开花。
“哎哟,咱们宝贝回来了,你爸妈怎么回事,不知道提前打声招呼,咱们好去县城接啊,冻坏了吧?”
“不冷,可暖和了,姥爷你摸摸。”康康把小胖手塞进师义锋脖子里,作怪的逗着姥爷。
师义锋配合的缩缩脖子,“是哟,不冷,我乖孙女暖呼呼的,不错不错。”
“咯咯……姥爷也暖呼呼的,不错不错。”
任丹华揉揉自谦的脑袋,笑问,“爸爸妈妈呢?”
“在后面呢,马上就来了。”
话音一落,师墨严谨就出现在了门口。
师墨因为平反的事,到现在还止不住的兴奋,欢快的扑过去对着四个老人一顿抱。
师义锋任丹华还好,被师墨抱惯了,季慧芳严大智不大习惯,老脸有些红。
严谨难得见媳妇这么高兴,笑着看她撒娇。
任丹华嗔怪的拍拍师墨,“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当心几个孩子笑话你。”
四个崽崽懂事的赶紧用爪子捂脸,他们什么都没看到。
师墨瞪了崽子们一眼,抱着任丹华手臂蹭,“我就是太高兴了,爸妈叔婶,我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403回家了,奇葩汪家
季慧芳笑道,“是不是怀上了?”
四双眼睛齐刷刷的落在师墨肚子上,又瞪了严谨一眼,媳妇怀上里都不知道看着点,让她这么蹦蹦跳跳的,伤到孩子怎么办?
严谨……就觉得很无辜。
师墨哭笑不得,“堂婶,不是,没怀上呢,我的消息可比这个大多了,咱们把三哥嫂子和泽长叫回来一起说。”
四个老人有些失望。
“我去我去,”四个崽崽积极举手。
师墨大手一挥,“行,都去吧,赶紧回来,别耽误。”
“知道了。”崽崽一溜烟跑远。
四个老人一头雾水,被师墨拉着坐到了屋子里。
师子蒙平英和泽长很快就跟着崽崽们回来了,师子看大家一副三堂会审的模样,不由得打鼓。
他最近没做什么错事吧?
师墨冲师子笑笑,扶着肚子已经大起来的蒙平英坐下,随后才道。
“爸妈,叔婶,三哥三嫂,咱们家,平反了。”
师墨递上文件,被喊到的人却是木楞的坐着,谁也没动。
还是泽长跑过来从师墨手里接过文件,疑惑问,“姑姑,平反就是不会再有人说爷爷是坏人,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对,泽长可以回家了,可以和哥哥们见面了,不会再受苦,被人欺负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说爷爷是坏人了,爷爷是大英雄。”
“哎哟,那可太好了。”季慧芳一拍巴掌,扬声喜道,“这可是大喜事啊。”
师子也回过神,朝泽长伸手,“儿子,快,给爸爸看看。”
泽长赶紧递过去,师子看得红了眼,在师义锋面前摊开,“真的是,爸,真的,咱们平反了,可以回家了。”
任丹华蒙平英都惊喜得红了眼,饶是蒙平英这样的冷性子,在经历过这些苦难,明白身上背着枷锁有多痛后,对重见光明也溢于言表的高兴着,这一天他们等了太久了,也背负得太久了。
可师义锋却久久没反应,呆愣愣的坐着。
师墨微微皱眉,走过去摸摸师义锋的手腕,“爸,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众人也担忧的看过去。
师义锋摇头,握着师墨的手,叹息道,“原本以为这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会很激动,可真的来的时候,却觉得内心很平静,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或许是觉得现在的生活没什么不好,咱们一家在一起,墨墨也找到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才会这样。但小墨,小谨,爸是高兴的,辛苦你们了,你们都是好孩子。”
师墨蹲在师义锋腿边,趴在他腿上,“嗯,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文件上说了会给爸爸官复原职,爸爸要是拒绝,我们也支持,以后我在哪,你和妈就在哪好不好?”
师义锋粗糙的大手顺着师墨的头发,“好,以后我跟你妈,就守着小墨。”
任丹华偷偷揉了揉眼睛,对师义锋的决定,很赞同。
师子想说什么,被蒙平英瞪了一眼,老实了。
不过,这确实是大喜事,值得好好庆祝。
师墨拿了不少吃食,就在师家,把严大智几个儿子和汪家人都请了来。
师墨看到汪家人时,愣了好半晌,他们怎么在这?
严谨摸摸鼻子,他忘了这事。
小声的跟师墨说了说前因后果,师墨有些无语。
汪家人她很熟悉,甚至记忆深刻,小时候跟着大嫂去过汪家,那时候她小,被汪家疯魔般的学习状态,吓得从此死活不敢再登门。
后来汪家来师家做过几次客,师墨都是躲着走的,就怕被抓着谈论诗词。
不过傻人有傻福,瞧瞧,人家下放九死一生,汪家下放,是全家出游。从头到脚,没有一处看得出,他们正在被下放。
在严家大队被严大智和师家护着,一点没有受苦不说,反而让别人苦不堪言,从季慧芳严大智一家人也躲着他们走就能看得出,严家面对汪家,总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憋屈。
汪家人也是知道师墨的,只会他们来这里后,没人跟他们说找到师墨的事,冷不丁看到,还惊了许久,随后父子三人齐齐围拢过来。
“小墨怎么在这?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这?失踪这些年可曾吃苦?都遇到了些什么事?是自己逃出来的还是被救了,孩子都是你生的,都是谁的啊?”
恍然一听,这是关心的话。
可对一个被拐卖,经受折磨的人来说,这是插刀。
这么挫人肺管子的话,只有汪家这些不懂人情世故的男人才问得出,幸好师墨内心不脆弱。
问完之后,也不需要师墨回话,父子三人讨论开了。
“这必然是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汪老爷子摸着胡须道。
汪老大深有同感,“我觉得师家妹子这事,可以写一篇自述,主题就围绕如何狼口脱困来,这各种巧合,也值得深入论述。”
汪老幺赶紧补充,“咱们也可以旁观者的身份,写一份人物传记,从不同角度阐述,其感悟定然是不同的,从而督导后人,如果遇到同样的情况,可以借鉴。”
三人深有同感,汪老爹道,“首先要做的是清楚明白的记录下秋霞她小姑子的事迹经历,越详细越好,小娃娃啊……”
小娃娃师墨已经溜了。
师家平反的事,在严家大队掀起不小风波,让那些绝望的下方人员,生出无限希冀。
也让那些心思不纯的人,打着恭喜的名号,前来巴结。
师墨把师家人都接到自家去了,闭门谢客,不管这些人想什么,都白搭。等师翰师林他们过来后,再一起去帝都。
趁着在家的这段时间,雪还没化开,严谨师墨带着崽崽们上了一趟山,弄了不少猎物回来,再次请王燕来帮忙做酱菜。
往年请的几人,也打算继续请,没想到季慧芳说马金玉死了。
师墨惊了惊,听完始末后沉默了一瞬,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该忙活的还是要继续忙活,其他人都请了过来,还有师家帮忙,人手足够。
今年做的比往年都多,季慧芳他们已经淡定了,别人几年都吃不完的酱菜,师墨家一年都吃不到头就没了。
正当忙碌的时候,王建军带着王招娣王民旺以及女婿邵元来了师墨家,目的是感谢严谨的救命之恩。
当时就回来的人和后续事情,严谨全都交给了原孔修就离开了,等王建军从激动中回神,已经没了严谨他们的踪迹。
后来被安排着送回了老家。
遭受迫害,早就垮了的身体,在听到闺女被亲娘打流产,媳妇杀人未遂被抓,儿子吓傻了,爹娘和另外闺女自私自利,霸占了一切,将傻儿子赶出门后,王建军又大病了一场。
当时亲爹亲娘和两个闺女见他手彻底废了,师子又断言往后会是个药罐子,二话不说就将他扔出了家门。
要不是王招娣听了消息赶过去,将他接回家,王建军怕是死了都没人知道。
这段日子,王建军一直养在邵家,才刚养好。
听说师墨他们回来了,第一时间就赶紧了过来。
“恩人,是我的错,我当初顾念我和杨山英之间的那点情分,一直纵容她,没想到竟是助纣为虐,差点害死师医生,害了恩人,我就是死一万次都不足以弥补,你们又两次三番的救了我的命,往后,我王建军这条贱命就交给恩人和师医生用来赎罪了,恩人和师医生不用觉得为难,我不会给你们造成困扰的,该做什么,我会做,只要你们有需要,我豁出命去办。”
师子之前是有些迁怒,但过了这么长时间,王招娣也在一直弥补,他的气早消了。
听了王建军的话,交给了师墨,怎么做,师墨决定,他没意见。
师墨挺同情王建军的,现在算得上是家破人毁,满怀期待出门,回来后物是人非,自己也废了,一般人怕是早就承受不住自杀了结了。
王建军这人的心性很坚定,经历几次大灾大难,还能保持端正的是非观念,和正义的心性。
师墨觉得自己都做不到,要不然异世飞升的时候,就不会因为心魔失败,心底有些佩服王建军。
“都过去了,王同志不用挂怀,而且这事也不是你的错,人若无情,和畜生无异,你对杨山英的包容,我们能理解,况且她伤人也不在你的预知范围里,她现在也出不来了,只要你不怪我们不讲情面,公事公办就好,就翻篇了,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吧,赎罪的这些话,别再说了。”
王建军应下,但已经坚定了赎罪的心,师墨他们不需要没关系,他自己记在心里就行。
他决定以后搬来严家大队,带着儿子过,为师墨严谨当牛做马报答恩情,顺便照料女儿女婿,虽然他现在是个废人,但简单的事情还是没问题的。
师墨对此没说什么,严谨也不是个会安慰人的,只留他们吃顿饭。
王家人哪好意思,不过看师墨家忙,就留下来一起帮着做事。
邵元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平时他就在知青点和地里,要么就去王家大队的古墓帮忙。
他是个很会审时度势,明白自己处境的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做什么会对自己有利。
所以平时都很本分,专注自己的分内事,从未主动讨好结交过过村子里的人,给人造成只会攀附的势利形象,很得村子里的人赞赏。
即便这么些年,他对村子里津津乐道,严大智季慧芳十分看重的侄子侄媳一家十分好奇,也从来没有打听过半个字。
404又来上门谢恩的
邵元知道王招娣和师墨严谨家的牵扯,更是没有借此攀附。
今天会和王建军他们一起来,也是想表达一番对师墨家的感谢,和自己身为女婿应尽的责任,并没有带有其他心思。
只是来都来了,难免会因为好奇,多打量几眼。
发现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一家人,似乎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这家人之所以神秘,不过就是甚少出现在人前的缘故。
就好像以前他们这些城里人,对乡下人来说,也十分神秘一样。
想罢,那份不重的好奇就淡了下去,如往常一样,做个懂进退,有眼色的人。
邵元的神情变化,师墨严谨都看着眼里,只要他没有算计,他们便可以视而不见。
这次酱菜做得多,但帮忙的人也多,不过三天就做好了。
也不知道林家从哪得来的消失,知道师墨严谨回来了,师墨他们刚忙活完,林成功就带着全家老小上门来道谢。
一家子浩浩荡荡,一进院子就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响头,吓得师墨一家避都避不及。
“林同志,你这是做什么,老人都一大把年纪了,你还带着折腾。”师墨让崽崽们扶四个老人起来,自己去拉哭得几乎昏厥的林成功媳妇贺兰秀,年岁不大的妇人,被生活压得如同一个老妪,头发白了大半,枯瘦的身躯在宽大破旧的衣服里,显得空荡荡的。
“嫂子,都过去了,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就是,小栋也懂事了,不会再让你们操心的。”
贺兰秀拽着师墨手臂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师同志,谢谢,真的太谢谢了,我真的不敢想,那个死孩子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呢,你说他要是死了,谁知道?我们连收尸的地方都不知道在哪,他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啊,我现在一想起那样的场景,就吓得浑身发抖,要不是你们,我这条命就没了,我们一家子的命都没了,谢谢,真的太谢谢。”说着又要跪下去。
师墨牢牢的把贺兰秀拽住,轻声安慰,“是小栋自己聪明,命大,才能坚持那样久。那样的情况,遇到谁,都会拉他一把的,我们只是顺手的事。这次小栋可是立了大功的,这是好事,快别难过了。”
贺兰秀泣不成声,即便林栋现在回来了,她也是吓得整宿整宿睡不着,恨自己怎么就不拦着他报名离开,懊恼得狠了,只有狠狠抽自己几巴掌,才会缓解。
林栋经历过这一遭,确实长大了不少,以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冲动,会给家里带来这么大的冲击。
回来看到苍老的父母和爷奶姥姥姥爷,已经后悔得不行了。当初离开家门,他满怀期待,热血沸腾,可真当离家后,他才知道事情远远没有他以为的那样简单容易。
在外面,没有人会包容你,会让你撒娇任性,更没有人会心疼你,苦了,累了,痛了,都只有自己一个人扛,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连哭都是奢侈。
看着亲妈哭得嘶哑,爷奶姥姥姥爷,拖着病躯也要来感谢救命恩人,几乎去掉半条命,伟岸的爸爸,脊背也不再挺拔,弟弟们也没了往日的欢脱,林栋满心愧疚。
林成功擦了擦眼睛,对着师墨严谨鞠了几躬,“这份恩情,我林家铭记在心,但凡恩人有一点需要,我林成功都愿意赴汤蹈火,豁出命去做。”
师墨满心无奈,一个二个的,全都说要用命来报恩,她真的不需要。
救人救命,纯粹是巧合,也是严谨的工作,真算不得多大的恩情。
严谨也挺无奈的,拍拍林成功的肩,“行了,这事过去了,带着老人孩子进屋暖和暖和,中午就在这吃饭,我们认识这么久,也算是朋友了,中午喝一杯。”
林成功也不是个墨迹的人,当即笑着应下。
师墨招呼众人进屋坐,端了几杯兑了灵泉水的热糖水给他们,让一家人都舒服了不少,缓过劲后,崽崽们带着哥哥弟弟们和泽长出去找小伙伴玩了。
下午,送走林家,师墨他们暂时闲了下来,师墨便去了牛棚,看闵巧。
闵巧一见到师墨就哭了,师墨愣了愣,“怎么了,不乐意看到我啊?”
闵巧一把拽住师墨的手臂,眼睛红得像兔子,“我以为师姐姐生我气了,再也不理我了。”
师墨哭笑不得,“不是该你生我的气吗?”
闵巧想了想,才明白师墨的意思,摇摇头,“这事怎么能怪师姐姐呢,师姐姐是受人之托,也是真心为我好,我都明白的,但是有些事强求不得,我们没缘分吧。”
师墨拍拍闵巧的手,“我不为利河说话,这次他确实做得很让人失望,你要不要和他继续下去,自己决定就好,不用顾虑别人。我希望你好,所以就希望你能找一个可以托付终身,能担负起一个家的男人,更能心疼你,爱惜你的男人。”
“但两个人的事,哪有那么十全十美,就像我家孩子他爸,人人都说他千好万好,对我更是十二万分的疼惜,这些我也是承认的,他确实很好。但他心里有国,有人民,有时候为了大义,连自己的命都不要,那个时候,我们做妻子孩子的都得往后排,能怎么办,只能忍着,纵着,疼着。”
“我这么说,不是让你原谅利河的身不由己,他虽然有苦衷,但处事的方式方法太不成熟了,我是很失望的。而是不想让你钻牛角尖,不论以后你是和利河在一起,还是和其他人在一起,你都要记得,你爱这个人,就要包容他的不好,只要他没有践踏你的底线,就可以选择原谅。当然,事不过三,容忍是相互的,一味退让不是夫妻相处之道。”
闵巧红着脸点头,“我懂的,师姐姐,其实我,我舍不得,这话我不敢跟爸妈哥哥说,我怕他们伤心失望,可我真的舍不得。之前师嫂子说,我病的最重的那会,利河偷偷来看过我,是他给我喂了退烧药,我才会好的,他没有真的不管我,这次的事,我也能理解,虽然之前我确实很伤心,他做的事也不是很成熟稳重,可我知道他心里有我,也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
闵巧越说越羞涩,脸红得像猴子屁股,这些话,也就只敢跟师墨说,对自家爸妈哥哥,她说了,怕他们觉得自己没出息。
师墨叹口气,“傻丫头,你是因为他对你好过,你才舍不得,还是喜欢这个人才舍不得,你自己要想清楚,这两者是不同的。还有,你爸妈哥哥之所以会不同意你俩,不是他们不喜欢,是他们怕你受伤,怕你难过,你跟他们说出你的想法,看利河的表现,你觉得你们真的合适,以后也不后悔现在的选择,他们不会失望难过的,只会为你高兴,因为你长大了,没有他们也能过得很好了。利河需要成长,你也需要成长。”
闵巧瞬间顿悟,是自己想得狭隘了,顿时满脸羞愧,她都这么大了,还要爸妈哥哥操心,自己自顾躲在爸妈哥哥身后,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们的保护。
如果当初察觉到利河不对劲时,她能主动大胆的询问,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自己,确实该长大了。
“师姐姐,谢谢你,我会学着独立的,我和利河的事,也会勇敢面对,不再让爸妈哥哥和你们操心了。”
师墨笑着拍拍她的头,“你能明白就好,我今天来是给你送礼物的,我在帝都待了一段时间,买了不少特产,吃用都有,你和叔婶闵同志都看看,有喜欢的,我过几天还会去帝都,再给你们带。”
“好,谢谢师姐姐,我这个冬天没事,给孩子们绣了几张帕子,也不知道他们用不用得上。”
“用得上,你做的东西,孩子没都很喜欢。”
“那就好。”
小姐们俩在牛棚里坐着聊了许久,师墨离开的时候,闵巧脸上的笑容明显比之前开朗许多,闵家人瞧见了,都暗暗吁了口气,他们还真怕闵巧一直想不通,钻牛角尖里出不来,闷坏了身体。
“多谢师同志开导小巧了。”闵红旗感激道。
“没事,我也没做什么,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下次见。”
“好,下次见。”
闵家人目送师墨离开,闵巧开心抬头,冷不丁撞进闵红旗看师墨离开的视线里,心口一跳,忍不住大喊一声,“哥。”
这一声,吓得闵父闵母和闵红旗,都吓了一跳。
“这孩子,怎么了,一惊一乍的?”闵母没好气的瞪了眼闵巧。
闵巧自知喊得冲动了,讪讪的笑笑,“没什么,我就是高兴,刚刚师姐姐跟我说了好多好多她和姐夫的事,话里话外都是夸姐夫好的,我很羡慕。”闵巧说话时,有意无意的注视着闵红旗的变化。
果然见他眼神暗了暗,暗自着急,但却什么都不敢说。
闵父闵母倒是没注意到这么多,只是听闵巧说羡慕别人夫妻感情好,不由得担心她是不是还没有从被严利河的伤害中走出来。
“小巧啊,那个……”
“爸妈,哥哥,我错了,师姐姐说得没错,我该好好长大了,不能再时时刻刻待在你们的羽翼下,让你们为我操心。我和利河的事,我会好好想想的,这事交给我吧,我不会再让你们失望的。”
闵父闵母欣慰的笑了,“我们家小巧真的懂事了,好,你自己处理就自己处理,不管什么决定,爸妈哥哥都支持你,以后不管嫁去哪,嫁给谁,你都是我们闵家的宝,爸妈哥哥一直都在,受欺负了,就回家,还有我们呢。”
闵巧鼻头一酸,点头应下。
405教训严利河,师翰师林回来了
另一边,严谨也难得有时间,找严利河单独聊聊。
严谨带着严利河上山,走在前面,一言不发。
严利河心口咚咚跳跟在后面,老实得跟鹌鹑似得,大气不敢喘。
从小他就喜欢跟在严谨后面晃悠,但也最怕严谨,比怕严大智还甚,严谨一个眼神过去,他都能吓得抖三抖。但可能是受虐体质,越怕越喜欢往上凑。
他知道自己这次错得离谱,现在能安然的待在家里,不是运气好,是严谨帮忙,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在牢里待多久。还有可能连累得一辈子都将脸面看得极重的爸妈,临老了也跟着去蹲一回牢。
以他爸妈的性子,怕即便只是坐牢,也会羞愤得不愿意活在世上,自我了结。严利河每每想到这些,也是后怕不已。
严谨回来后,他一直绷着皮,可严谨一直没发作,弄得他提心吊胆的,吃不好,睡不好。
这不,冷不丁的就来了,一点准备都没有。
严利河满心忐忑,吭哧吭哧的爬山,大冷的天,生生出了一身的汗,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吓的。
严谨一点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听到身后的人喘气都费劲了,才停下。
转身冷眼看着气喘如牛,倒地上躺尸的严利河,一点不心疼,冷声问,“清醒了吗?”
严利河哭唧唧,“清醒了,真清醒了哥。”他早就清醒了,再不清醒怕被打死。
严谨不轻不重的踹了他一脚,“我看你离清醒远得很,去,给我靠着树倒立半个小时,醒醒脑子。”
严利河满心崩溃,小时候就是这么被严谨收拾的,以至于他现在臂力比一般读书人好得多,但也是真累啊。
“哥……”
严谨黑眸一瞪,严利河就闭嘴了,老老实实的去倒立。
严谨折了根细树枝,严利河腿弯了,腰塌了,肚子挺了,双手抖了,就抽上一下。
看似不轻不重的,可饶是严利河穿着厚棉袄,也被抽得肉疼,一个劲的倒吸凉气。
严谨冷眼看着,问,“你是男人吗?”
“是。”严利河颤巍巍的应。
“大点声。”
“是,”喊一个字,脸涨得通红。
“大声告诉我,作为男人,应该做到什么?”
“顶天立地,有担当,有责任,知进退,明是非,懂大义,胸怀广,肚量大,敢作为,识时务,会取舍。”
“你做到了吗?”
“没有。”
“为什么没有?”
……
“说,”严谨一枝条抽下去,用了六分力,严利河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委屈又羞恼的喊,“因为我蠢。”
严谨挑挑眉,“加十分钟。”
严利河哭晕。
严利河是滚着下山的,严谨一点不心疼他,自顾自走前面。
下山后,严利河抖着腿,垂着脑袋跟在严谨身后,像个受气包小媳妇。
严谨回头,嫌弃的看着他,“跟着我干什么?”
严利河张张嘴,他也不知道,就是想跟着,这话不敢说,怕挨揍。
“我,我都来这了,去跟亲家叔婶,问声好。”
严谨冷哼一声,“用不着,滚回去,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当个真男人。”
严利河垂头耷脑走了,连旁边欲言又止的闵巧都没看到。
闵巧本来是想去找严利河好好聊聊的,结果季慧芳说不在家,去了师墨家。
她就找了过来,结果看到了严利河的狼狈样。
说实在的,她挺解气的,还有些幸灾乐祸,就是想聊的心思淡了。
严谨看了眼闵巧,没什么表情,转身走了。
闵巧有些怕严谨,也不敢打招呼,扭头跑回了家。
回想起严利河的惨样,和在严谨面前老实得跟孙子似得蠢样,不由得偷笑出声。
闵家人看得啧啧称奇,这是俩人和好了?
见闵巧这么高兴,闵家人没泼冷水,免得她又像以前似得像个木偶人。
对严利河,他们说不上喜欢,也说不少不喜,也没犯过原则性的错误,就是觉得不成熟,还没长大,不适合成家立业,自家闺女千好万好,配什么样的人都使得,没必要跟着严利河去受苦。
可谁让自家姑娘喜欢呢,他们只能认了。
二月二龙抬头这天,师翰一家和师林一家,都到了倡廉市火车站,师墨一家和师义锋几人要去接人,一大早一家子就收拾妥当出发。
师墨去见过两个哥哥,此时倒是没有太大反应,但师家分别三年多,再次相见,难免激动。
严谨到市里后,暂时和大家分开,先去找贾票借一栋宅子,让几个大舅子休息一晚再回村。
师墨带着崽崽和师家人直接去了火车站。
上午十点,火车呜呜呜的开进站,师家人翘首以盼,当看到熟悉的身影时,红着眼跑过去,少不得一顿抱头痛哭。
师墨鼻子酸得难受,怕爸妈哭狠了伤身,赶紧过去把几人分开。
“爸妈,哥哥嫂子们,咱们先去住的地方,好好洗漱吃些东西,再坐下慢慢说话。”
“好好,”任丹华搂着三个大孙子不撒手,看着瘦巴巴的孙子,心疼得揪成一团。
师翰师林扶着师义锋,满眼孺慕和激动,汪秋霞和卫静就牵上蒙平英,看着她的大肚子笑得和蔼可亲。
师林牵着泽长,有点像被抛弃的小可怜,哪都插不进手。
师墨看着整整齐齐的一家人,满心欢喜,招呼他们坐上驴车,一大家子浩浩荡荡去严谨借的宅子。
贾票知道是师墨几个哥哥家来暂住,热情的让手下收拾干净,又送来各种吃食用物,不过半个小时,就准备得妥妥当当,严谨完全没动手的机会。
贾票十分有眼色的没有留下打扰,收拾好就带着人走了。
师墨他们一到,就有热水洗漱,干净的衣服换洗,热气腾腾的吃食。
任丹华心疼孙子,一个劲的给泽源泽远泽流夹菜,师墨照顾几个嫂子,师子就照顾两个哥哥,等师翰师林一家子吃饱喝足,就将崽崽们打发了,让他们自己去亲热,师义锋和任丹华就和儿子儿媳们坐在一起说话。
师墨和严谨坐在一旁看得高兴,哪想三个哥哥和嫂子齐齐起身,对着师墨浅浅的鞠了一躬。
师墨眼睛瞪得老大,眼泪瞬间就流下来了,怒视几人,“干嘛啊你们,我现在是外人了是吗?”
严谨心疼的赶紧把自家媳妇搂怀里安慰,瞪了眼三个大舅哥,弄哭他媳妇,谁来都不好使。
师翰几人也急了,他们就是想表达一下对师墨严谨的感激,本来这事该他们来办的,结果他们无能,不但救不了爸妈,保护不了小妹,还几次三番的让小妹救命,汗颜又愧疚。
平反这事,师墨什么都没说,但他们知道,其中肯定困难重重。
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浅浅的鞠躬表达一下心情和谢意,话都没机会开口说,就弄巧成拙了。
师翰好好一刚毅汉子,差点急哭,他什么都不怕,就怕自家小妹掉眼泪,以前师墨想做什么坏事,家里人都不同意,她只要对着师翰哭一哭,事情准成。
“小墨,别哭,哥错了,乖,你打哥哥一下,咱别哭好不好?哭坏了眼睛该不漂亮了。”
严谨嫌弃的看了眼大舅哥,不客气拆台,“我媳妇什么样都好看。”
师翰……想换个妹夫。
师林忙挤过来,“是啊小墨,都是二哥不好,二哥在荒漠待傻了,伤了小墨的心,二哥错了,二哥不是要跟小妹生分,只是二哥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心意,一着急才会做错事,以后再也不会了好不好?”
“傻就多读点书,少说点话。”严谨现在在大舅哥面前抖得很,嘴毒得老丈人丈母娘在跟前都不带客气一下的。
师林……还是认同得早了点。
师子也有些嫌弃两个哥哥,长得一样就算了,脑子一样的蠢,嘴一样的笨,真是没救了。“小墨啊,这事是大哥二哥拾辍三哥做的,三哥人微言轻,争不过他俩,只能妥协,你要怪就怪他们,可不能跟三哥生气啊,三哥跟你最好了。”
师翰师林……弟弟也不能要了。
“呵,脸皮厚也是本事,”严谨把师墨护得更紧了,不让蠢舅哥靠近,媳妇明明跟他最好。
师林……以前还是挺喜欢这个妹夫的,现在嘛……
师墨在严谨怀里忍不住扬唇,扭着脖子在严谨衣服上蹭蹭眼泪鼻涕,红着眼抬头,认真严肃的警告,“只准这一次,再有下一回,我就再不理你们了。”
“好好好,我们保证。”
汪秋霞三人无视严谨的冷眼,笑着拉过师墨,“小墨长大了,小脾气都见长了,是嫂子们不好,放心吧,我们以后会看好你哥哥们的,不让他们再做蠢事,伤咱小墨的心。”
师翰师林同样的脸,不同的气质,此时是相同的哑巴吃黄连,这事,明明大家都有份,到最后全成他俩的错了。
师墨才不管这是谁的锅,有人背就好,被哥哥嫂嫂们哄着,跟小时候一样,很快就破涕而笑。
师义锋任丹华全程看着几个孩子闹,这场景和以前一模一样,让他们生出无限感慨,原来以为再也不会有这一天了,没想到老天待他们不薄。
任丹华拍拍严谨的手,“小谨,谢谢你了。”没有严谨,师墨就活不下来,没有师墨,他们一家就永远不会完整,他们也不会在这场灾难里完整的活下去。
严谨从师墨身上收回视线,笑看着两老,“该我谢谢墨墨才是,是她给了我家人,给了我一个家,让我活得像个人。”
严谨的过去,俩老听季慧芳严大智说了不少,怒骂严大强不是人外,更格外心疼这个女婿。
师义锋拍了把严谨的肩,“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过去的别再想了。”
“好。”
闹腾了一回,伤感的氛围活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