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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炏     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txt下载     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61姒巳新罗氏的秘密

    师墨拿着钱,笑问,“明天之前能完工?里面不但要清理干净,还要检修一遍,漏雨或是破洞,都需要补上。”

    “可以,家里叔伯哥哥都是干活的好手,婶婶姐妹们,手脚也十分灵巧利索,以后你不常在这住,我们也能帮着隔三差五的收拾屋子。”

    张黑狗小眼睛一瞪,“嘿,小傻子,你不地道啊,抢了现成的活就算了,以后的活你还抢啊。”

    王裕西安安静静的站着,当张黑狗是空气。

    张黑狗气得翻白眼,小傻子不傻嘛,以前咋被胡继业那老狗欺负得差点去吃屎?

    现在胡继业倒霉了,胆子倒是大了,还敢无视他。

    师墨勾唇,将钱递给王裕西,“不论谁来干活,给钱天经地义,一码归一码。”

    王裕西平静的接过,“好。”

    被无视彻底的张黑狗……

    交代妥当,师墨就走了,张黑狗和王裕西都没再跟。

    师墨拿了些吃食拎在手里,去了病房。

    严利河这会不在,季慧芳昨天晚上担心严大智没有睡好,正靠在旁边的空床上昏昏欲睡。

    崽崽们安静的在旁边写字。

    看到师墨,崽崽们扬起笑脸,却懂事的没有喊出声。

    师墨笑着揉揉他们脑袋,检查了一下严大智的情况,没有什么问题,恢复得很好,好好休息养回气血就行。

    转头又去看王根生的情况,王根生如今还能活着,全靠她之前给的药丸吊命,她当时的本意是保住王根生的命,让他能和家人告别。

    可没想到他的求生欲会这么强,靠着那点药效,硬生生拖了这么久。

    师墨站在王根生床边,垂眸看着枯瘦如柴的老人,低声呢喃,“你放不下什么?”他如今的情况,活着才是受罪。

    是什么让一个老人这么折磨自己,死死支撑?

    王裕西?

    王根生似有所感,竟是几个月来,第一次清醒过来。

    混浊的老眼,从未有过的清明,“您来了?”

    师墨挑挑眉,并未回话。

    王根生虚弱的笑笑,“姒巳新罗氏有一个不外传的秘密,传说,姒巳新罗氏的存在,是为了等一个人,一个一无所知的人,那个人能让姒巳新罗氏重获新生。姒巳新罗氏的能力,便是新生。”

    老人缓缓闭上了眼睛,走得很安详。

    师墨微微蹙眉,让人去通知了王家人。

    王家人都很平静,包括王裕西,王根生的今天,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

    下午,严利河一身疲惫的回来,季慧芳问他去做什么了,他只是含糊其辞,没有说明白。

    季慧芳心里记挂严大智,没有太在意。

    师墨也不欲探究别人的事,也没多问。

    晚些时候,严利山和严利水带着周琴来了。

    周琴看到严大智季慧芳直接跪下,哭着说感谢和歉意。

    严大智季慧芳因为她这一番歉意,心里那点子不满也散了。

    晚上严利山严利水和周琴留在医院照料严大智,师墨带着崽崽和季慧芳严利河回去。

    翌日,师墨将季慧芳严利河送到医院门口,又带着崽崽们回身到城门口,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放出家具用物,随后去雇了几辆驴车,拉着去新屋。

    张黑狗一得到消息,就赶了过来,看着师墨带来的几大车整整齐齐的家具,不由得暗惊。

    家具虽然用料不名贵,但做工很精细,尤其是全都是成套的,这可不好找,整个禺山县都凑不齐这么整齐的家具。

    这条鱼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啊。

    笑脸一扬,狗腿的凑过去,“哟,师同志就是能耐,瞧瞧,我这还想着替您分忧呢,您这自己就成了,来来来,屋里来,王家人忙着给老王头下葬,昨个收拾到一半,我就接手了,放心,我不要钱,能替师同志办事,是小的的荣幸啊。”

    张黑狗狗腿的开门邀请人进去,结果一回头,就四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他,师墨早就指挥帮忙的人安置家具去了。

    张黑狗嘴角抽抽,咧嘴往崽崽们跟前凑,“你们是师同志家的崽啊,叫声哥哥来听,哥哥请你们吃糖。”

    小康康龇着小米牙啃肉干,“妈妈说不能吃太多糖糖,牙牙会痛。”

    张黑狗摸出一把大白兔奶糖,“你们妈妈骗小孩的,糖糖这么好吃,怎么可能会牙疼,没吃才会疼呢,不行你们试试。”

    崽崽们像看傻子似得看着张黑狗,眼神太过单纯明亮,让张黑狗有那么点不自在。

    摸摸鼻子,“咳,咋,不信啊?我跟你们说,这可是奶糖,用奶粉做的,奶粉是什么知道吧?老香了,吃上一颗,保管让你们的小嘴香上一整天,吃了还容易长高,变聪明,更好看。”

    崽崽们默默的拿出自己的小水壶,揭开盖,滋溜吸奶喝。

    “那叔叔你为什么还会长这样?”燚燚歪着小脑袋,眼睛里全是真诚的不解。

    张黑狗……什么破崽子。

    吸吸鼻子,这奶味可比他手里的奶糖浓多了。

    悄咪咪的瞅了眼崽子们的小水壶,好家伙,都喝奶啊?

    小眼落在自谦燚燚身上,有些嫌弃,这么大了也喝奶?

    钱多还是奶不值钱?

    自谦精致的小脸扬起明媚的笑,差点晃瞎张黑狗的小眼睛。

    晃了晃小水壶,“叔叔,奶粉分很多种的,弟弟妹妹喝的是儿童奶,我和姐姐喝的是大儿童奶,不一样的,如果叔叔想喝,可以喝老年高钙奶,补脑子的。”

    张黑狗嘴角一抽,龇着牙瞪眼,“小鬼,是不是皮痒痒了?”

    安安拽上妹妹的手,优雅的翻个小白眼,“康康,以后别跟病叔叔说话了,蠢也是会被传染的,我们去找妈妈。”

    “哦。”四个小家伙一扭头,就往屋子里跑了,咯咯乐着满院子乱窜。

    张黑狗磨着后牙槽笑,“真是有什么娘就有什么崽啊,都是心黑的。”

    师墨指挥工人将东西搬到指定的地方,前后不过二十来分钟,十分迅速。

    结完账打发他们离开,捏捏四个崽崽的小脸,“自己去选要住的屋子,柜子里有棉被毯子,把炕铺上,还有堂爷爷堂奶奶的屋子。”

    “知道了妈妈。”崽崽们手拉手,迈着小短腿,哒哒的跑了。

    张黑狗凑过来,贱兮兮的,“师同志,要不要准备一桌搬家酒?小弟可以效劳啊。”

    师墨看他一眼,“好啊,去吧。”

    张黑狗屁颠颠就去了。

    师墨关上院门,屈指一弹,把院子每个角落都重新清理了一遍,再挥出几颗灵石落在院子四周,布设了一个小小的隔绝阵,保证院子里的声响传不出去,外面也难以窥探到里面的情况。

    又将地窖清理了一遍,地窖有两个,前后院各一个,后院的放了些桌椅板凳工具这一类的用物,前院的放了些干货粮食这一类的吃食,弄一个小小的简易的阵法,不会返潮生霉长虫,还防鼠。

    灶房在前院,入门左侧,很宽敞明亮,隔了两间,一间烧火做饭,一间做饭厅,可以摆放下两张大桌子。

    屋子里锅碗瓢盆设备都齐全,拿出米粮菜就能烧火做饭,张黑狗想得倒是很周到,屋子里拆下来的破旧木头都劈好了对方在灶膛前,能直接烧。

    院子里有井,用水方便。

    师墨准备中午就在这里吃,不知道张黑狗会弄些什么回来,她先拿了些不打眼的吃食出来放上。

    米面粮缸什么的也都拿了几个出来,摆了些酱菜在架子上,厨房里基本就齐全了。

    前院除了灶房,正面的堂屋待客,正屋严大智和季慧芳住,其他的都用作客房,谁住都行。

    他们一家住后院,五间屋子,足够崽崽们一人一间。

    不过他们喜欢两两住一起,师墨也没管。

    这里仍旧是睡炕,夏天会比山脚石屋热,如今已经入秋,温度倒是刚刚好。

    整座宅子,屋子不算多,但院子极大,不过除了后院屋子后面有一丛郁郁葱葱的竹子外,其他地方都是光秃秃的,师墨想着以后慢慢的种些东西,算是他们的第二个家了,怎么着都得用些心。

    确认了一圈,没有遗漏,崽崽们也铺好了自己的小窝严大智季慧芳的屋,顺带的还帮她的屋子也收拾好了。

    师墨笑着一人夸了一句,带着去医院。

    严利山带着周琴去了看守所,见周家最后一面,不在病房里。

    严利河也出去了,说是出去有事,其他人也没多问他有什么事。

    病房里只有季慧芳和严利水守着严大智。

    严大智已经没有大碍,脸色都红润了许多,正吵着要出院,季慧芳严利水都不同意。

    老爷子犟得很,使起了小性子,老两口正赌气呢。

    病房里上午又住进了两个病人,病人家属一大堆,吵吵闹闹的,没个清静。

    师墨一到,老两口就让她撑腰,看谁说的对。

    师墨笑着支持了严大智。

    严大智大喜,冲季慧芳得意的挑眉,那模样幼稚得不行。

    季慧芳狠瞪他一眼,师墨的话季慧芳当时信服,就是有些担心。“老头子的身体没问题吗?要不咱们再住两天?免得到时候又来回折腾。”

    师墨笑着安慰,“婶子不用担心,叔的伤口已经在愈合了,只要不重击就不会有问题,你看医生也都不也没再给堂叔用药了吗,这是没必要了,自己静养就好。堂叔就是失血过多,身体虚,进行食补和修养就好,咱回家静养可比在闹哄哄的医院好,而且医院病患这么多,还没家里安全,你说是不是?”

362出院,新家请客

    季慧芳想想也是,医院吵闹得厉害,白天晚上都休息不好,咋修养。

    更何况谁知道会不会沾染上点什么病,还是回家好,回家自在。

    “行,利水,去办出院手续。”

    严利水看亲娘都同意了,哪还有什么意见,屁颠颠的就去了。

    手续办好,这边东西也收拾完了,一行人出医院坐上大黑拉的板车离开。

    只是这方向,不对啊。

    “小谨家的,是要去买啥东西吗?”季慧芳问。

    师墨笑道,“不买,家里都有,我们直接回家。”

    “回家走这边绕远了。”

    “不远,很近,堂叔虽然能出院了,但还不适合颠簸,这一路回去,少不得要遭罪,所以咱们暂时不能回严家大队。”

    不回严家大队?

    季慧芳三人有些不明白。

    几句话的工夫,就到家门口了,师墨跳下车,“到了,你们别动,大黑可以直接拉进院子。”

    几人看着漆黑发亮的厚重大院门,心底惊疑不定,傻愣愣看着师墨开门,大黑跟着亦步亦趋进去。

    一进院子,入眼就是精致结实,宽敞明亮的青砖小瓦房,他们这辈子,可没见过这么好的屋子。

    严大智眼睛转了转,他现在也就眼睛能灵活点,“这是租的吗?这么好的屋子怕是要不是钱吧,太浪费了,还能退吧?小谨家的啊,我还是住医院吧,医院也挺好的,叔糙人一个,在哪都能吃能睡,不碍事的。叔知道你的心意,但家里还有孩子要养呢,不费这个钱啊。”

    严大智后悔闹着出院了,要不然侄媳妇就不会为了让他养伤,特意租这么大个院子。

    这么好的院子,把他卖了都值不了,瞧瞧亲家那个小麻雀院子就知道,就那样的都让人抢破了头,何况是这个。

    这他哪敢住啊,晚上睡觉都担心半夜被人轰出去。

    说着自己就要下车走回去。

    崽崽们接收到师墨的信号,赶紧去扶严大智,“堂爷爷,这是我们的家啊,不住才浪费呢,放这不住人会坏的。”

    “对啊堂爷爷,我们带你去屋子里躺着,养好伤才能回家,堂爷爷要听话。”

    “堂爷爷,屋子都是我们一起弄的,可辛苦了,你要好好住才行啊,要不然我们就白辛苦了。”

    “堂爷爷,你看看褥子软不软,不软和我们又给换啊。”

    严大智被崽崽们扶着,小人你一句我一句,哄得严大智晕晕乎乎的就躺屋里去了。

    季慧芳被严大智的蠢样羞得没眼看,拍着师墨的手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师墨笑着将季慧芳也带进去,“我一直想在县里买个房子,平时有什么事进城不赶趟的话,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刚好看这里不错,所以就买了下来。婶子放心住,这里就是咱们家,你知道的,房子不住人容易坏,正好趁这段时间堂叔修养,咱们就住在这里,给屋子添添人气。”

    季慧芳哪能不懂师墨的心思,说什么早就想买了,明明就是特意为自家老头子养病买的,虽然有点败家,但这份心,真的难得,瞧瞧她亲生的这三个,就没一个想得这么周到的,虽说买不起,但租一个总能想到吧。亲爹什么情况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说白了就是没良心。

    眼眶瞬间就红了,他们老两口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好事,才能得到这么贴心的侄子侄媳啊。

    严利水倒是没注意到亲娘的嫌弃,就觉得师墨这个弟妹实在太大手笔,身家也厚得可怕,房子说买就买,比买件衣裳还简单。

    想当初他们在公社,为了一个住处,差点憋秃了。一家几口,被逼无奈,挤在又小又破的地方,就那样还被人羡慕呢,要是让人知道弟媳在县城有这样一栋宅子,怕是得让人嫉妒疯。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师墨当没看到季慧芳眼里的泪花,笑着拽着她进屋,让她陪着严大智好好休息一会,这两天怕是也睡得不安生。

    屋子大,炕也大,老两口随便住,不怕碰到伤口。

    换洗的衣服什么的也都准备了两套,箱笼被褥都齐全,在这长住都使得。

    嘱咐崽崽们别吵着老两口,便出了屋子。

    严利水在对着院子发呆,突然间对人生充满了无数感慨。

    师墨笑道,“二堂哥,可是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严利水回神,摸着后脑勺笑,“没有,就是觉得这房子我怕是一辈子都买不起。”

    “一辈子很长的,只要二堂哥有这个心,就一定能办成事。”

    严利水是直肠人,心里想什么,脸上是什么,他现在就想有个这样的大宅子,而且师墨都说他能成,那肯定能成,便满脸坚定,“弟妹说得是,我以后也要买个这样的宅子。”

    师墨很喜欢严利水的性子,阳光开朗,又有冲劲,拿得起,放得下,敢做敢想,如果他以后真能有所成,她伸一把手也是使得的。“二堂哥加油,肯定能成。这会二堂哥要是没什么事,还得劳烦你跑跑腿,去公安局请谭同志和大山子中午来这吃饭,顺便通知大堂哥大堂嫂和利河,别到时候找不到人着急。”

    严利水回神,差点把哥哥弟弟忘了,扬起一个阳光的笑,“行,我这就去。”扭身跑了,都是两个孩子的爸了,看起来还像是没长大的大小伙。

    师墨摇头一笑,进了灶房。

    严利水刚离开没多久,张黑狗就领着人大包小包的来了。

    大门是虚掩的,一进门就喊,“师同志,来瞧瞧,咱们今天运气好,弄到不少好东西。”

    师墨早早的就给严大智那屋布上了精神力罩,要不然张黑狗这大嗓门,怕是得把人吓一个哆嗦。

    “先搬进灶房来。”

    “得嘞。”张黑狗指挥人,将好几大麻袋的东西,全都扛进灶房,然后打发人离开,自己去开麻袋,跟师墨邀功。

    “瞧见没,一整条大猪腿,这肉有巴掌厚,肥吧?看看,老母鸡,十多只,知道咱叔要补身体,我给包圆了,又肥又大,炖人参补血最好了,还是活的,养后头竹林里,还能下蛋呢。还有这鱼,个头大,刺少,红烧熬汤都是好的。另外是几十斤精细粮,都是今年的新粮,等秋收过后,你若还要,我再给多弄点。怎么样,小爷能耐吧?”

    粮食和鱼,师墨不怎么在意,不过家养的猪肉和鸡很喜欢,他们家吃的肉食,基本上是山里的野物,换换口味挺好。

    “不错,都留下吧,宰一只鸡,其他的就听你的扔后头竹林里。”竹林不小,有四五分地,以前的主人会享受,在竹林里修了碎石路,竹林中间有个小竹亭,亭下是石桌石凳,高大的楠竹矗立四周,清雅静谧,是个很好的休闲场所。

    将靠后墙的一簇竹子用篱笆围起来,做鸡舍倒是不错,到时候弄个棚遮风挡雨就行。

    “行,”张黑狗乐呵得很,“这里还有一袋猪下水,你要不,不要的话我拿去送人。”

    “留下吧,中午请你爷奶过来一起吃饭,咱们也算是邻居了,认认人,你这会去帮我把这些洗出来。”

    “得嘞。”张黑狗屁颠颠的,勤快得很。

    没多久严利水带着严利山和周琴回来了,周琴面色还算平静,显然是对娘家真正死心了。

    只是严利山两口子饶是听了严利水的提醒,在亲眼看到宅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暗暗心惊。

    师墨不觉得这宅子有多稀罕,也就是比乡下的泥胚房看起来结实牢固高大一些而已,再有就是坐落在城里,其他还真没什么惊艳的地方。

    介绍严利山他们和张黑狗认识,说是隔壁邻居,房子也是他帮忙找的。

    几人对张黑狗这个长了一张坏人脸的邻居多了丝改观,人不可貌相啊,这能耐挺大。

    严利水跟师墨道,“谭同志和大山子兄弟要下班后再过来,他们说能找着这地。我给利河在医院留了口信,他倒是自己找过来就行。”

    “辛苦二堂哥了,大堂哥堂嫂,劳烦你们帮忙一起把这些都清洗出来,咱们中午好好吃一顿。”

    “行,倒是让弟妹破费了,这几天爸那里也辛苦你了。”周琴情绪稳定,还能开玩笑,也真心感谢师墨,要是没有师子和她,严大智必死无疑,那时候,她就是名副其实的罪人,这辈子都难安心,也无颜面对孩子丈夫。

    师墨笑道,“我没破费,破费的是咱们的邻居。”

    三人一愣,“是吗,那怎么好意思?”

    陌生邻居,无缘无故的这么大手笔请客,严利山严利水周琴都不由得拿不定注意,这能吃吗?

    张黑狗心痛了一秒,听这意思,他帮忙跑了腿,还得贴钱啊,说好那一千块钱她不要的,这一来二去,自己多的都搭进去了,真是亏大了。

    张黑狗不甘心及时止损,都到这份上了,不把大鱼钓上来,他怎么甘心。

    硬着头皮笑,“这有啥,这些东西又不值钱,我就是朋友多,路子广,弄这些东西容易得很,相识就是缘,往后还要做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用计较太多,放心大胆的吃,管够。”

    张黑狗是豪气了,严利山三人更不敢吃了,心思也开始歪了,这不会是打师墨的注意吧?

    这可不行,吃人嘴软,到时候怎么跟严谨交代。

    师墨看这三人的样,不由得扶额,心思这么明显的表现出来,真的好吗?

    “堂哥堂嫂放心,我救过他的命,这点东西可没他命值钱,你们放心吃吧,不吃他会寝食难安的。”

    张黑狗……得,他出钱出力,还得搭上人情。

    “是是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被三双直勾勾的眼睛盯着,张黑狗龇着牙改口,“以身外物报答,不值当什么,不值当什么,呵呵……”

    三人将信将疑,倒也没再多问。

363张家两老

    季慧芳没睡多久就醒了,出来对张黑狗的身份审视了一番后,也加入了帮忙行列,人多手脚快,没多久,灶房里就传出了香味。

    张黑狗还是第一次吃师墨做的饭,被香味馋得直吞口水。

    快晌午时,师墨拿了个小药瓶给张黑狗,“给你爷奶的,要不要让他们吃,你自己决定,去请他们过来吃饭吧。”

    张黑狗拿着药瓶,小眼睛里精光闪动,没说什么,扭头回了隔壁。

    张黑狗的爷奶都六十来岁,因为病痛,齐齐在床上瘫了十来年,除了不能动,其他毛病倒是没有。

    张黑狗将两老照顾得很好,屋子是他靠不要脸讹来的,吃用是他偷来的,没让老两口挨饿受冻,两老精神状态都很好,不过,对孙子在外的营生并不知道,老两口都是老实本分的普通人。

    三栋院子的格局都差不多,张黑狗家,两老住在前院的正屋里。

    推开院门,就能看到外面的黄果树,也能看到回家出门的孙子,这是老两口唯一的乐趣和期待。

    “惟干回来了?”

    张黑狗易推开院子门,屋里的两个老人就转动眼珠子看向门口,笑着开口。

    师墨院子里有隔绝阵法,张家老两口听不见里面的动静,也就不知道张黑狗今天一上午都在隔壁。

    看到孙子,他们总是会很高兴,这是他们到现在还苟延残喘活下去的动力。

    虽然他们知道自己是拖累,但也知道他们是孙子的港湾和归属,只要他们活着,孙子就还有家,还有家人,就不会觉得孤单。

    张黑狗对外或狗腿活冰冷的笑,变得真诚温和起来,“嗯,回了,爷奶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我们都好得很,放心吧。”老两口知道孙子已经够苦了,他们不敢露出任何难过痛苦的情绪,让孙子不痛快,所以,每时每刻都是笑眯眯的。

    张黑狗知道他们难受,身体上难受,心里也难受,整天只能躺在炕上,不能动,生活不能自理,如何开心得起来。

    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才强颜欢笑而已。

    可他没办法,治不好爷奶,只能尽可能让他们过得舒心。

    他们表现得开心,他要表现得比他们更开心才是。

    笑着进屋,从暖水瓶里倒了温水出来,给两老简单擦洗,“隔壁屋子来了新邻居,房子是我帮着找的,他们感谢我,又想着邻里之间熟悉熟悉,所以请我们中午过去吃饭,我给爷奶擦擦,换身衣服就过去。”

    老两口僵了僵,又若无其事道,“来新邻居了,那以后可热闹了,你年轻,多走动走动,多认识些朋友是应该的,我们老了,不爱出门,就不去了,你去跟新邻居说一声,让他们别介怀。”

    张黑狗垂着眸,认真的给两老擦洗,好似没发现两人眼底的落寞。

    “那可不行,人家女主人都说了,让我务必请你们过去,我就是顺带的,你们不去哪行。我刚刚在那边帮忙来着,那家女主人手艺真不错,闻着味我就馋得流口水了,比国营饭店的手艺不知道好了多少,你们肯定爱吃,不去吃多可惜,我可不好意思打包回来。”

    老两口还想说什么,张黑狗掏出药瓶,倒出里面两个淡绿色的药丸,一股清新的药香,若有似无的飘散开。

    张黑狗面上平静,内心却紧张,他不知道这药到底是做什么的,是不是会害了两老。

    但他愿意赌一赌,毕竟师墨没有害他爷奶的理由。

    原本忐忑的心,在闻到药香的瞬间,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冲这股药香,就能知道不是一般的东西。

    “爷奶,吃吧。”

    两老对孙子百分百信任,张嘴就吞了,老脸上全是惊奇,“惟干啊,这是什么东西啊,怪香的,就是还没尝着味就化了。”

    张黑狗精光闪闪的眸子动了动,笑道,“好东西,爷奶你们等等,我去给你们拿干净衣服。”

    “诶,好。”两老正在惊奇药丸,都忘了拒绝出门的事。

    等张黑狗拿着干净衣服回身时,惊奇的发现两人竟然抬起了头。

    张黑狗的心口狠狠的颤了颤,不敢出声,怕吓着他们。

    只能保持平静上前,“爷爷先来换衣服了。”

    “啊?哦,好,换衣服。”老爷子自己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张黑狗给他解开衣服,如往常一样,先退胳膊。

    张黑狗还没动,他自己就缓缓的抬起了胳膊,让张黑狗拽衣服。

    老太太脖子能动了,下意识转过去看,惊奇的发现老爷子自己在抬手,“老头子。”

    一声惊叫,吓得老爷子倏的转头,“咋了?哎哟,老婆子,你脑袋能动了?”

    老太太后知后觉发现老爷子的脖子也能动,然后两老陷入了诡异的静默里。

    张黑狗勾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伸手抹了把眼睛,把眼泪偷偷抹掉,“爷奶,赶紧换衣服,别让人家等久了。”

    “哦哦,好好。”老两口懵得厉害,张黑狗怎么说,怎么做。

    最后出门时,老两口竟能坐起身了,自己却还晕乎乎的没感觉。

    张黑狗把激动抑制住,用平时推老两口出门的自制小推车,推着去了隔壁师墨家。

    谭振国和大山子也刚好到了门口。

    双方可是都相互熟悉的人啊,大山子龇龇牙,想着要不要动手。

    谭振国却只是面无表情看了眼张黑狗,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师墨。

    “嫂子的新邻居可是能耐人。”

    师墨笑,“确实能耐,我在火车站遇到过好几次,他可是那里的大名人。”

    谭振国见师墨知道张黑狗的底细,便没多说什么。

    张黑狗倒是没想到自己早就入了师墨的眼,找上他去顺人钱,也就不是临时起意。

    不过,看着端坐着,面色红润,心情难得开怀的爷奶,心底的那点质疑很好的敛去了。

    咧嘴笑道,“谭局和师同志过誉了,不过是为了讨生活,不值得一提。”

    大山子勾上张黑狗的肩,“兄弟,以后咱们多讨教讨教啊。”

    张黑狗笑得人畜无害,“不敢不敢,有需要的话,钱公安尽管开口。”

    “啧,”大山子嘿嘿了两声,松了开张黑狗。

    师墨跟两老问好,“我姓师,大娘大叔里边请,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我们家人对这里都不熟,还得跟大娘大叔多走动走动。”

    老两口笑眯眯的,身体好了,心情也好得很,“我们给师同志添麻烦了才是,我们老两口整天在家没事做,师同志有事,尽管到隔壁说一声就好,我们老两口别的不行,对这一片熟得很。”

    “那行,里面坐吧,人都到齐了,咱们边吃边聊。”

    “好好。”

    人不多,一张大桌子足够了,严利河在谭振国他们到之前就回来了,这会扶着严大智也一起落座。

    相互间认识一番,就开吃。

    红烧肉,卤下水,人参炖鸡,鱼炖豆腐,都是用大盆装的,还炒了几个小菜,满满一大桌,众人吃得头都抬不起来。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师墨还是只给严大智吃软乎的流食,免得他咀嚼的时候扯着伤口。

    严大智虽然馋,但也不会跟孩子似得使小性子,乐呵的陪着大家吃完。

    谭振国和大山子还得上班,师墨给他们装了些卤下水,晚上吃,又给拿了两坛酱菜,他们是真喜欢吃,欢欢喜喜的走了。

    随后严利山周琴和严利水也都要回去,家里不能离太多人,得下地挣工分,这是一年到头的口粮,不能落下,还有一群孩子呢。

    严利河留在这里和季慧芳一起照顾严大智,他没成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倒是比哥哥们轻松。

    师墨也给严利山严利水装了些特意留出来的吃食,让带回去给严老娘和郭雪以及家里的孩子。

    送走他们,严利河又出门了,严大智和季慧芳回房休息,崽崽们到后院去睡午觉学习。

    张黑狗把爷奶送回去之后回来,直直的在师墨跟前跪下,硬生生磕了三个响头。

    师墨听着响嘴角狂抽,还没说什么,张黑狗就站起来了,拍着胸口,“我张黑狗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我这人唯一的忧点就是做人有底线,唯一的缺点就是人人都知道我的软肋。你也知道,我爷奶就是我的软肋,我不怕人知道,反正我张黑狗贱命一条,谁动谁死。今天,你让我爷奶舒坦了,你就是我恩人,以后有事尽管说,我张黑狗二话不说,拼命都成。”

    师墨勾唇,“我给药可不是为了你的感激,是为了今天这顿饭和房子,咱们算是两清了,以后该干嘛干嘛。再说,以你现在的能耐,我还真看不上。”

    张黑狗磨了磨牙,“行,反正老子欠你两条命,你不稀罕,小爷自己记着就是。”

    师墨不置可否,“你要没什么事就回吧,我有事得出趟门。”

    “你有什么事跟小爷说啊,小爷分分钟给你办好了。”

    “也行,你帮着给我堂叔的闺女严利娟送个信,让她有时间过来住两天。”

    张黑狗瘪瘪嘴,“这算什么事,行。”

    师墨眨眨眼,看着张黑狗。

    张黑狗愣了愣,“咋了?”

    师墨挑眉,“是我想问你咋了,还有事吗?没事请便吧。”

    张黑狗脸僵了僵,搓了搓手,“那个,还有点事。”

    “什么事说吧。”

364张家老两口的状况,看望姚家两老

    张黑狗嘿嘿两声,“那个先声明啊,我这人很讲江湖道义的,一般不强人所难,更不会得寸进尺,不知足,我就是问问。”

    师墨不语,看张黑狗替自己圆话。

    张黑狗有些泄气,又满怀期待的问,“我爷奶那病,你能治吗?”

    师墨勾唇,一个无耻的小扒手,突然矜持胆怯起来,就为了求医问药这点事,是不是有点不符合人设?

    不过也能看得出来,他是真忧心爷奶,只有放在心里的人和物,才会小心翼翼的对待。

    只是就这点事,纠结成这样,至于吗?

    师墨知道张黑狗会问,早就查过老两口的身体,“你爷奶没病。”

    张黑狗一愣,随即脸色阴沉,“没病?难道是有谁故意害他们?”

    师墨挑挑眉,看向张黑狗的眼神很嫌弃,“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会?”

    张黑狗丑脸一红,瞪着师墨,“你别瞧不起人,小爷在禺山县也是响当当,有名号的人物,有人会嫉妒我,冲我亲人下手很正常。”

    师墨没接话,似笑非笑的看着张黑狗给自己脸上贴金,意思很明显。

    张黑狗气闷,不提这茬了,“那我爷奶什么情况?”

    “余毒造成的损伤吧,称不上病,也称不上毒。他们早年中过很厉害的毒对吧?”

    张黑狗脸色有一瞬间的阴沉,点点头。

    师墨道,“后来毒虽然除了,不过有一小部分渗透到的肌肉里毒素,当时没有注意,即便注意到了,可能也没办法剔除。长年累月,这些毒和身体融为一体,破坏了肌理,也改造了肌理,使得身体一部分肌理与其他的不同,两厢较劲,被改造过的占了上风。但你爷奶的体质,无法支撑改造过的肌理,因而瘫痪。”

    张黑狗听得直皱眉,大概意思是明白的,小眼底闪过一道道看不清的暗流,暗暗呼口气,压下心底的躁火,“那能治吗?”

    “能,就是过程很繁琐漫长,毕竟他们现在已经算是一个拥有微毒的毒人,身体和一般人不一样,改造过的肌理比人身上留下的疤痕还要难去掉改变,这个你应该能想象得到。它也和疤痕一样,不痛不痒,但就是祛不了。这种情况一定程度来说是不致命的,但从长远来说,会减寿。毕竟被改造过的肌体始终和人体原本构造不同,这种变异使得身体其他机能跟着被迫改变,进化的倒还好,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但他们这个属于退化。最后即便不会因为成为毒人而丧命,也会因为长期瘫卧而生无可恋,痛苦离世。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能在那样的毒药下存活下来,他们也算是幸运的,能坚持到如今,更是幸运。”

    这个张黑狗自然知道,爷奶幸运,却也痛苦。

    但和痛苦比较起来,他们或许一点也不想要这样的幸运。

    这些年爷奶有多痛苦,他比谁都清楚,两老因为他才生生忍了十多年,痛苦的活着。

    他明明知道这些,但仍旧自私的想让他们活下去,一直陪着自己。

    “多长时间都无所谓,哪怕直到他们百年都不能完全改过来,我也认命,只要给他们希望就好,”能给自己一个希望就好。

    师墨没多说什么,回身去堂屋写了一张药单子,“这个都是最普通的药,你可以去买,也可能去山里自己挖,弄回来后泡澡泡脚都使得,每天坚持不懈的做,早晚各一次,其他时候随意。”

    “还有这个,”师墨又拿出一个古朴的小瓷瓶,里面是稀释过的灵泉水,“这个每个月用上一小滴,和药水一起泡澡,每次保持恒温泡上一个小时。这一小瓶至少用十次,不能多用,他们身体太孱弱,承受不住,容易适得其反。一年时间,就能停药,那时候他们恢复到什么程度就是什么程度,全看运气,再泡也无济于事了,也无需用其他药。”

    张黑狗小心的收好,“多谢。”

    “不用,我得出门了,你自便。”

    打发走张黑狗,师墨走到无人的地方,拿了些吃食拎在手里,去姚家,看望姚老爷子老两口。

    姚家还住在以前的院子,几个儿子家被充公了,没办法拿回来,一大家子都住在一起。

    几个儿子儿媳的工作也暂时没拿回来,毕竟当初除了卖给杨喜花的工作,其他的都是别人花大价钱买走的。

    买卖工作这事在明面上不被允许,但私下里,都是心照不宣默认的。

    那些花钱买了工作的人,不可能会愿意让出来,钱重要,工作更重要,很多时候有钱都买不到。

    工厂、单位也不想为了这点事,闹得不安宁。活谁干不是干,只要不闹事,不损坏工厂、单位的利益,谁干都行。如果让离开的人回来再折腾一回,吃亏的是工厂、单位,他们宁愿装聋作哑,也不找这样的麻烦事。

    姚家人想回原工作单位是几乎是不可能了。

    新的工作更不好找,工作抢手,他们无权无势,现在连钱都没了,谁也挣不过。

    所以,一大家子,没有工作,没有收入,连老本都没有的人,住在一起,每天吵吵闹闹必不可少。

    更何况老太太痴呆虽然控制住了,不过忘性还是大,离不得人。

    姚老爷子能衣食自理,能走动说话,意识清醒,但身体还很僵硬迟钝,需要人照料。

    姚家人本来就因为老爷子的缘故遭了罪,心里对他有怨,如今生活又一团糟,怨气被无限放大,对老两口毫无耐心,动不动就破口大骂。

    不论儿子儿媳,甚至受父母影响的孙辈,都对老两口心有不满。

    所谓久病无孝子,也就是这么来的吧。

    心气不平,怨气横生,从老两口身上,延续到兄弟妯娌孩童之间,那热闹可想而知。

    一时间,让人羡慕的孝子贤孙家庭,成了左邻右舍的饭后谈资,被人羡慕的老两口,也成了被人可怜的对象。

    师墨到姚家的时候,姚家氛围并不太好,姚老爷子正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叹气。

    “姚叔,身体可大好了?”

    姚老爷子一愣,转头看到师墨,高兴得赶紧颤巍巍起身迎过去。

    “小师同志啊,你可来了,我们想上门亲自跟你道谢的,可谭同志死活不愿意给你的地址,我这心里一直记挂这事呢。”

    老爷子走得很艰难,本来被师墨托谭振国照料的身体养得不错,结果一大家子回来,挤在一起,天天小吵大闹不断,各种埋怨不如意随行,身体又一落千丈。

    如果不是姚老爷子极力控制自己的脾性,不生气,不气闷,怕是又倒下了。

    师墨微不可见的皱皱眉,笑着扶上老爷子,“你老可悠着点,别着急。一点小忙,也不用挂在心上,婶子在家吗?”

    “在在,老婆子,老婆子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老太太在屋子里补衣服,如今家里样样紧缺,不似以前家底丰厚,衣服被套得缝缝补补的用。

    儿媳妇们心里有气,吵吵闹闹的谁都不愿意动手,只能她这个老婆子来,她就是记性不好,其他的事没问题。

    听了老爷子的喊话,忙放下针线走出来。

    一见是师墨,高兴得很,“师同志,可把你盼来了,你要再不来,我就和老头子挨家挨户的找了。”

    “婶子好,可不敢叫你劳累,是我的不是,来得晚了。”

    “不晚不晚,你能来就好,快屋里坐。”

    老太太拽着师墨进屋,姚家子孙也都走了出来。

    他们虽然埋怨老两口,但不会当着外人的面下面子,更何况他们要脸,自家吵就行,外人面前,还是得表现出兄友弟恭,纷纷朝师墨问好。

    师墨也都笑着回应,姚家的家务事,她没兴趣知道。

    把带来的糖果,分给孩子们。

    姚家出事后,孩子们再没吃过糖,一时间都高兴得很,连连说谢。

    大人看得心酸,俩老更是自责不已。

    师墨看在眼里,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和两老坐了一会,邀请他们得空了去新家坐坐,留下地址就走了。

    老两口倒是高兴的应下,送师墨离开。如今家里这样,他们也没脸留人吃饭。

    姚家儿子媳妇却是心思乱动,好奇师墨是在县城租了个院子还是买了个院子。

    她说的那位置,可都是好宅子,比他们这里大得多。

    师墨出了姚家,去了一趟国营商店,随意逛了一圈,遇到合适的东西,都买了些,随后又从空间拿了不少出来拎在手里回家。

    家里,严利娟得到信,就急吼吼的跑了过来。

    送信的没多说,就说严大智季慧芳在这里暂住,让她有时间去陪陪老两口。

    在严利娟的印象里,自己爹娘可没闲工夫到县城来租个屋子住着玩。

    要么是送信的骗她,可她一个妇人,无钱无势,别人根本没有骗她的必要。

    要么就是爸妈出了什么事。

    严利娟一着急,就跑了过来。

    季慧芳开的门,严利娟一看真是自家亲娘,吓得快哭了,真出事了啊。

    季慧芳被严利娟天塌了的样子也吓了一跳,好在母女俩将始末说清楚,才没造成哭笑不得的误会。

    只是听说了严大智当时有多危险,严利娟吓得浑身发抖,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妈,你怎么不早说?”

365请付家做客,留宿

    季慧芳叹口气,她也吓狠了,现在想想还后怕呢,这两天满心满眼都是严大智,就怕他有个万一,哪顾得上那么多。

    “我们当时都懵了,要不是你堂嫂镇定,我们怕是连送你爸来医院都想不起来……总之,开始忙着送你爸来医院,后来确认你爸没了危险,我们又得守着他,家里也得有人,还得报公安收拾周家人,这一来二去,哪顾得上太多,你爸也没大碍了,就没去给你送信,免得你空着急,还得奶孩子呢。”

    严利娟也知道,兵荒马乱的,顾不上太多,好在自家亲爸没事。只是想到这么凶险的无妄灾来自周家,就恨得牙痒痒。

    “该死的周家,怎么那么不要脸呢,当时杨喜花搞破鞋,在县里闹得可大了,天天被拉出来游街。我不知道她是大嫂家的侄媳妇,听人说这破鞋能耐,都被抓起来游街了,她男人还对她不离不弃,见天的跑来看她,给她送吃喝,托人照料。我当时还可怜这男人,头顶绿油油,还重情重义来着。结果是这么个玩意,真是破鞋配垃圾,绝配,就是便宜他们了,我恨不得把他们大卸八块。”

    严利娟气得俏脸通红,呼呼喘气,要是早知道会是这样,她去看热闹的时候,肯定要多扔几个臭鸡蛋,还要找人把那个臭男人套麻袋打一顿,太气人了,怎么都料想不到这样的火会烧到自己家。

    季慧芳也恨也气,但都过去了,拍拍严利娟的手,“小点声,别吵醒你爸,你也别太生气,都过去了。以后别当着你大嫂的面说这些,虽然她和周家闹掰了,断了关系,但怎么说也都是她哥嫂侄子,是她亲人,她自己可以骂可以怨,外人不好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咱私下里骂骂就得了。而且等不了多久周家就会被枪毙,人死如灯灭,没必要再揪着不放。”

    严利娟瘪瘪嘴,她挺埋怨周琴的,要不是她,哪来这么多破事,以后自家喜乐找媳妇,可得找娘家拎得清的,要不然害人害己。“知道了,不过以后你可得好好敲打敲打嫂子,要不然还不知道会给家里招来多少麻烦呢。”

    季慧芳嗔她一眼,“行了,这事你别管。”

    严利娟哼了一声,气消了些,打量起宅子来,“妈,这屋子真是堂嫂买的?特意给爸养身体的?这也太大手笔了吧。”

    说起这个,季慧芳笑了,“是啊,这孩子大手大脚的,房子说买就买,又不是一斤米一捆菜,不声不响的就买了,弄得好好的,我们只管住进来,啥事都没操心。我跟你爸想着要是不住,怕寒你嫂子的心,只好安生住下,反正买都买了,房子放着也不用给饭吃,怎么都亏不了,以后安安康康大了,总不能一辈子都窝在严家大队,往后住到城里来,找工作什么的也能方便些。”

    看亲娘对嫂子这么亲近,严利娟酸了酸,不过想想又惭愧得很,她这个亲闺女,得父母生养恩,她嫁人了,也还在为她操心。自己却什么都没能为爸妈做,如今还得靠堂嫂子让爸妈享福,他们兄妹几个是真没用。

    要是没有这个堂嫂,他爸这次出意外,怕是连医药费都凑不够。

    “堂嫂真好,往后我一定会好好感谢她的,这宅子得花不少钱吧,这一片可是咱们县城最贵的地方了。”

    这一片如何,季慧芳不知道,她也不关心,严肃道,“这是你堂嫂买的,她心疼我跟你爸,让我们好生休养,我们得她的情,可没脸插手她的事,更没脸得了便宜还卖乖,说三道四。不管多少钱,买了就买了,我们不问,反正是值的。你也别什么都好奇去问,小谨和小墨孝顺我们,那是他们懂事心善,可不是你认不清自己的理由。还有你顾好自己小家就是,谢你堂嫂的事有我和你爸,再不济还有你哥,你别管。只是孩子她堂舅妈对孩子的好,你们得记得,还得时刻教孩子记得,咱家可不能出白眼狼。记下没?”

    严利娟没好气的看了眼亲娘,“我是那样的人吗?你可是我亲妈,这么不信任我,放心吧,你们的恩,孩子的恩,我都记着呢,绝对不做忘恩负义的人,妈你就把心放肚子里。”

    得了严利娟的保证,季慧芳才放心,她不是不信任,就是怕她被富贵迷了眼,嫉妒师墨,又依着他们老两口的关系,理所应当的朝师墨索取。真那样,他们老两口怕是没脸见人了。

    “孩子怎么样,闹人不?”

    说起儿子,严利娟满满的温情,“听话得很,不闹人。”

    母女俩说着话,师墨到家了,母女俩坐在院子里,院门没关,抬头就看到了。

    “堂嫂回来了,我帮你拎进去。”严利娟迎上去接过师墨手里的东西。

    师墨没客气,递了些给她,也递了些给伸手过来的季慧芳。

    季慧芳拿手里看,全是补身体的好东西,给谁买的,不用说。

    “咋又买这么多,上午他们送的老多呢,吃不完。”

    师墨笑道,“这些东西能放很久,慢慢总能吃完,路过国营商店,看到合适就买了,婶子直接拎你们那屋去就行,你和堂叔每天早晚都兑一杯奶或者麦乳精喝,其他东西也当零嘴吃,吃完再给买,别舍不得,虽说能放,但放得久了到底不好,这些东西便宜,尽管吃,把身体养好才是首要。”

    严利娟看了一眼,乖乖,奶粉,麦乳精,红糖,和各种营养品,全是奢侈品,好多人家一年到头也舍不得吃上一口的好东西,到了她嘴里,成了不值钱的玩意,随便吃,管饱。

    真是不能比,她这堂嫂,感觉隔了一层雾似得,越来越看不清,也越来越让人赞叹。

    家底厚实是一回事,大方是另一回事,换做其他人,谁能舍得。

    季慧芳知道师墨轴,没说什么客套拒绝的话,只嘱咐她别买了,吃完再说,就拎着进了屋。

    严大智身体虚,觉多,这会还睡得沉。

    季慧芳放下东西就去灶房帮忙。

    师墨对严利娟道,“这会差不多快下班了,劳烦利娟妹子跑一趟,回去请叔婶和妹夫晚上一起来吃顿饭吧。堂叔堂婶难得在县城住上几天,你们去乡下也不方便,大家在一起聚一聚,婶子你说是不是?”

    季慧芳道,“还是你堂嫂想得周道,你公婆还没到咱家吃过饭呢,以前我们住乡下,不方便,现在难得住城里了,该请过来吃顿饭的。”

    严利娟觉得也是,公婆没去过娘家,娘家人却到婆家吃过好几顿饭了,这说出去,别人得以为她娘家人是打秋风的。“那行,就是要辛苦堂嫂了。”

    师墨道,“这有什么辛苦的,不过是做顿饭的事。我想着如果利娟妹子得空,带着孩子在这住几天,好好陪陪堂叔堂婶,之前他们住严家大队,来回不方便,如今难得有时间,有机会,家里屋子也多住得下。闺女嫁出去了,难得再和爸妈待一起。”

    母女俩都有些心动。

    季慧芳想着闺女出嫁后,就是别人的人家了,明明是自己养大的闺女,她不求享闺女的福,就是想在一起多待些时间,可闺女有婆家,有自己的小家,哪还有多少时间给娘家,所以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之前她也想过,但这里终归是师墨买的,她不好当家主做,随意叫人来住。现在师墨主动提起,很是意动。

    在严利娟看来,婆家千好万好,也没娘家爹妈给的那种舒适自在好,可结婚后她成了老付家的人,回到娘家成了客。

    娘家又离得远,在娘家待得久了,婆家不乐意,村子里的那些长舌妇也喜欢乱嚼舌根,她待得浑身不自在。

    老两口又要整天忙着一家人的生计,她回家待的那点时间,不但不能好好陪他们,还会耽误他们干活,乐事倒成了麻烦事。

    现在他们老两口有时间,不用担心长舌妇说闲话,路程也不远,能把婆家照应到,待几天都行。

    严利娟迟疑道,“这会不会太麻烦嫂子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我这屋子很久没人住了,你们来帮我添点人气,我感激都来不及。叔婶要是不嫌弃,也来住两天,当走亲戚,还能让他们两亲家多亲香亲香。”

    严利娟看向季慧芳,季慧芳点点头,“行,听你堂嫂的,先回去请孩子爷奶他们过来吃完饭,住两天的事我们来跟他们说,晚上天凉了,给孩子包裹严实些,别被冷风吹着。”

    “好。”

    严利娟坐着大黑回去的,师墨季慧芳两人在灶房忙碌。

    没多久,付家几人到了,严利河也晚他们一步回来,大家客套寒暄一番,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

    季慧芳提出让严利娟带着孩子在这里住两天,付父付母很干脆的同意了,严大智受伤,他们要是扣着严利娟,怕是得被人戳脊梁骨。

    何况他们又不是磋磨儿媳妇的公婆,家里离不得儿媳妇洗衣做饭收拾屋子。

    反正在家严利娟也是带孩子,他们老两口没有工作,外面也没有活可干,整天在家就侍弄那几厘菜地,完全用不上儿媳妇。

    严大智季慧芳自然好好感激一番,随后师墨让大黑将付家人送回去。

366付家的猜测

    路上,付家人离了师墨家,才敢露出震惊,免得丢脸。

    之前有师墨的各种赠礼,让他们一家对师墨另眼相待,知道她家底厚实。

    但有城里人的身份,在城里有一栋宅子的身家,仍旧让他们拥有一点点优越感。他们始终觉得城里人比乡下人,高一等。

    如今,仅剩的优越感被压得一分不剩。

    “我到现在还是不能相信,那真是亲家堂侄媳买的屋子,怎么可能有人特意买一栋那么好的宅子养伤,这伤又不是要养十年八年的,至于吗?房子又不是其他东西,说买就买了。”付母觉得,除非是傻子,要不然不会做这样的事。

    付父也觉得,“不说那宅子值多少钱,就目前的情况,也是不允许买卖宅子的,她从哪买?多半是租的吧。”

    “租的?”付母皱皱眉,如果是租的,却说成买的,这是故意在他们面前扬眉吐气是怎么着?

    付泰摇头,“你们不知道那宅子的情况,不可能是租的。”

    “那宅子怎么了?”

    付父付母满脸好奇,付泰道,“你们知道无赖张黑狗吗?”

    说起张黑狗,老两口都皱了眉,他们虽然没见过其人,但其名却常听。

    这人不但无赖,还是个惯偷,经常在火车站做扒手,平时就满县城转悠,看上眼的就偷,偷不到的就耍无赖,逼得人不给不行。

    这种人虽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但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比穷凶极恶之徒还让人不喜。

    穷凶极恶之人对普通百姓来说,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他们或许一辈子也碰不到一个,设身处地的感受就要小许多。

    但无赖混混,却深入他们生活,随时随地可能被祸害。

    付父付母没被祸害过,只是同为普通百姓,同仇敌忾而已,对张黑狗抱有极大的敌意,却又不敢招惹,只尽可能的远离,背后咒骂,是真的又怕又恨。

    “那宅子和张黑狗有关?”

    付泰点头,“我之前听人说,以前的胡家和邓家,都对那宅子下过手,但都被张黑狗抢回去了,可见张黑狗手段有多恶。其他有心思的人,全都歇了,没人再敢伸手。那宅子明里暗里,都成了张黑狗的。张黑狗这人名声不好,谁敢租他的屋子。”

    付父道,“可也没人敢买他的宅子啊,再说,你确定那宅子是张黑狗的?”

    “吃饭前,我看到张黑狗到门口和岳母打过招呼,那样子很热络,我随意问了岳母一句怎么认识的,岳母说这房子就是张黑狗帮着找的,他们还是邻居,张黑狗帮了不少忙。”

    付父付母大惊,“他们和张黑狗有来往?这怎么行,不行不行,快回去,我们得把喜乐带回家,要不然出了事怎么办?”

    两人去拍大黑的大腿,让它掉头,可大黑哪会理会这些愚蠢的两脚兽,继续优哉游哉的往付家走。

    付父付母急哭了,付泰忙安抚,“爸妈,你们别急啊,没那么严重,张黑狗这人,我们也都只是听说,具体如何谁知道。而且,听利娟说,她堂哥和咱们县城的谭局是战友,两人关系好得很,跟亲兄弟似得,经常帮他们家。你们说有谭局在,张黑狗再能耐能出什么幺蛾子?而且我看张黑狗对待岳母的态度,恭敬得很。”

    两老有些懵,咋还和谭局关系好了?

    感觉老严家越来越能耐了。

    不过倒是不再担心,谭振国的刚正不阿他们也是如雷贯耳的。

    晚上严大智一家都住前院,严利娟带着小喜乐和季慧芳严大智一起睡。

    炕足够大,严大智一个人睡一头,祖孙三人睡一头,中间还能摆张桌子请客吃饭,谁也碍不着谁。

    等严大智和小喜乐都睡着了,母女俩躲在一个被窝里说悄悄话,感觉好极了。

    师墨带着崽崽们回了后院,照常的学习过后,各自去休息。

    翌日一早,崽崽们刚刚泡完药澡,前面院门就被敲响了。

    开门的是严利娟,发现是个陌生的长得很奇怪的小少年,讶异了一瞬,“请问同志找谁?”

    王裕西不论何时何地,面对谁,都是安安静静的,哪怕开门的是个陌生人,也没露出一丝意外,平缓道,“你好,我找师同志。”

    师同志?

    严利娟挑挑眉,找自家堂嫂啊,“那你先进来坐吧,我去叫我堂嫂。”

    “多谢。”王裕西乖乖巧巧的走进去。

    师墨刚好从后院出来,平静的少年眼睛亮了亮。

    严利娟没看到,只看向师墨,“嫂子,这位同志找你。”

    师墨对着王裕西点点头算是招呼,“知道了,妹子昨晚睡得可好?”师墨问。

    “很好,很久没和我妈一起睡了,感觉回到了小时候,真是谢谢堂嫂了。”

    “不用客气,以后婶子他们来县城了,你尽管过来和他们一起住,把这里当娘家就是。”

    “行。”

    季慧芳从灶房出来,听了师墨的话笑了,看向王裕西,“这不是医院那位小同志吗?怎么来这了?”

    王裕西对季慧芳点点头,“大娘好。”

    “诶诶,你好,你这是有事?”

    少年道,“我来谢谢师同志通知我们爷爷去世的事,还来说声抱歉,前天昨天给爷爷安排后事,没能第一时间来道谢,也没能把接手的活做完,实在不好意思。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开口。”

    季慧芳知道,当时老爷子去得毫无征兆,她还感慨来着。

    “事情都办好了吧?老爷子走得安详,没有遗憾,你们也别太难过,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活着的人要往前看才是。”

    王裕西应是,安安静静的少年,看起来十分温顺,让季慧芳生出丝怜惜。

    这孩子长得和普通人不一样,也不知道是有什么问题,这样的人一般都会被人排挤,应该是过得不好的。

    不过到底没多说什么,毕竟只是陌生人。

    师墨注视着少年的眼睛,想起王根生的话,总觉得这其中是有联系的。

    新生吗?

    谁的新生,姒巳新罗氏,还是她师墨?

    想不明白,师墨便暂时放下,道,“一些小事,不用在意,累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王裕西笑笑,“那我就先回去了,有需要喊一声就好,家里一直有人。”

    “好。”

    目送王裕西离开,对上季慧芳疑惑的表情,师墨解释道,“他姓王,是我们的另一个邻居王家。昨天因为给老爷子办后事,没在家。之前本来是托他们打扫屋子的,结果因老爷子的事,暂时交给了张黑狗。不过以后我们不在这住,房子会托付给他们帮着照看打扫,王家其他人我没见过,不知道如何,但这个少年看起来不错,房子托给他应该没问题,何况还有张家。”

    其实屋子不用人照看也行,有她的阵法在,不论是宵小还是灰尘,都不会有。

    不过,张黑狗和王裕西都是人精,不好糊弄,还是得做些掩饰才行。

    季慧芳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么巧,这孩子确实不错,房子交给他我也放心,小谨家的快去洗漱吧,有热水,马上能吃饭了。”话落又进了灶房。

    早饭很简单实在,严利河吃完就出门了。

    严大智暂时没事,自己能行动,只是动作不能太大而已。在家闷得久了,踱步去和张老爷子唠嗑。

    季慧芳和严利娟带着小喜乐出门逛逛,虽说县城他们也算是常来,但从来没好好逛过。

    师墨带着崽崽们到后面竹林学习,这地方是真不错,布上一个简易的聚灵阵,空气清新宜人,凉风习习,鸟鸣竹翠,悠哉惬意。

    严利娟陪着住了三天就回去了,偶尔白天的时候,会带着孩子过来坐坐,有时候付母也会跟着一起。县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喊辆牛车驴车什么的,也就一分钱,十多分钟就到了。

    自己走路也就一个小时左右,来回都方便。

    严利山严利水两家也会时不时来看看老两口,带些吃食用物,几个孩子也都轮流来过,来了就不想走,师墨无所谓,让他们和崽崽们一起住就行。

    只是严利山严利水周琴郭雪都没这个脸,不能堂弟妹养了老两口,还帮他们养孩子,说出去得被人唾沫星子淹死。

    严利河倒是一直陪着住在县城,就是总是早出晚归的,问他也没个实话。老两口知道他是个诚实正直的孩子,不会干坏事。想着或许是因为闵巧的事伤了心,想出去散散心,做些事转移注意力,也就没多问。

    师墨也一直陪在县城,要不然她怕自己前脚回去,这老两口后脚就收拾好东西跟着回了。

    她除了在家看着孩子,偶尔陪着季慧芳严大智出去走走,或者去看看姚老爷子老两口,其他时间基本上都待在竹林里,趁人不备溜进空间。

    严大智季慧芳两人倒是一直想回去,不过师墨想趁这个时机,让严大智季慧芳老两口都好好休息休息,顺道帮他们改善改善体质。

    一直不同意,将他们拘在县里,住了十来天,

    严大智彻底好了,连疤痕师墨都给用药膏去掉了。

    老两口白胖了不少,皱纹少了,面色红润了,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严大智实在待不住了,闹着要回去,他惦记田地,十多天了,也不知道村子里的人有没有认真料理。

    季慧芳也惦记家里,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师墨确认两人的身体都到了最佳状态,便爽快的同意了。

    将屋子交给王家,带着老两口回了严家大队。

367又是秋收秋猎,严谨大赚

    严大智两口子一回去,就被围观了,主要是他们这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的样,实在和之前变化差距太大了。

    尤其是严大智,当时那血他们可都是亲眼看到的,身体里的血怕是都差点流干,想着即便能保住命,也不可能恢复得太好,说不定以后都会病恹恹的,得精细养着。

    哪知伤了一回还细皮嫩肉了,老两口的气色比以前都好。说是去养伤了,谁信。

    但事实就是这样。

    想不明白为什么,众人都只当是城里的米粮养人,难怪大家都想当城里人。

    严大智季慧芳心里有数,师墨每天都会特意给他们喝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们没问,但喝过之后,浑身舒泰,就知道是好东西。这事只有他们老两口知道,谁也不说。

    乡亲们说他们是因为城里的米粮养人,他们也不多解释。

    热闹过后,该忙啥还是忙啥。

    酷暑已经结束,大地还有些余热,叶子开始泛黄,入秋了,严家大队忙忙碌碌的开始准备秋收。

    师墨和往年一样,替严大智家和师家把控好后勤,变着花样给他们补身体,其他事一概不管。

    但因为他们家没有人下地,所以不会有工分口粮。

    师墨不在意,他们家人现在都能承受得住含有灵气的粮食,所以在空间种了不少粮食,种类也齐全,想吃什么都有,足够他们自己吃,还有富余。

    空间种植周期和外面不一样,异世的所有灵植,哪怕是最低等的,都需要十年往上的年限,才有效用。

    灵药空间又绝对是最最适合灵药种植的空间,所以它土壤生长时速要快于普通土壤,能加快植物生长成熟。

    主食米面这些普通植物只需要两个月就能成熟丰收,其他小菜更是只需要半个来月就能好,产量高,品质好,还不用操心浇灌,旱涝,虫病这些问题。

    收割播种都用精神力控制,有时候镇魂碑无聊了,还会帮着种植收割,很是轻松。

    自己家吃用,全是空间里的产出。给师家和严大智家准备的吃食,会少量加些空间产出,他们如今仍旧承受不了全灵物。

    秋收结束,不用说,严家大队绝对的大丰收,严大智高兴得牙不见眼的,村民们也挥着胳膊欢呼,秋收的疲惫一点没有影响到心情。家家都是满粮仓,再不用担心饿肚子。

    王家大队因为师墨的灵泉水,原本看着病恹恹,稀稀拉拉的庄稼,被改善得不错,虽说是半道上浇灌的,但灵泉水对普通植物的影响实在巨大。

    王家大队的人自然不知道其中有师墨的缘故,只是原以为要颗粒无收的庄稼,它们竟自己撑过来了,厚积薄发般,后期长得十分壮硕饱满,收成不能和严家大队比,但和往年比差不了多少,不用担心交不上公粮,全村都饿肚子,高兴得差点喜极而泣,这是老天可怜他们呢。

    交完公粮,收整好土地,开始了秋猎,这是藏兽山脚下,所有村民最期盼喜欢的活动。

    得多的少全看自己的努力,不用交公,人人都干劲十足。

    师墨也开启了带着崽崽们在山里疯玩的模式,知道这时候没人会去查她的岗,她是天不亮就出门,天黑尽了才归家。

    今年多了自谦和燚燚,安安康康底气十足,也在山里跑得乐不思蜀,完全成了小野人。

    几个月的训练让几个崽崽进步神速,有大黑小黑和心机虫,还有小燚燚在,师墨完全不担心他们的安危,放开手让他们玩,她一心往空间收取东西。

    边境小国,严谨也在拼命往空间收东西,他收的都是异国独有的各种家禽牲畜,放空间里养着,让它们繁殖生长,带回去给媳妇。

    师墨跟他说过和贾票合作的事,虽然他也对做生意不感兴趣,更嫌麻烦,但媳妇高兴就好。

    既然做了,就要往大了做,往好了做,那么货物就是根本。

    媳妇能去藏兽山收,但那些都是野物,太过单一。

    他得多养些家禽家畜,增加货物种类,保证货物供应。

    反正不用他操心,扔进去就行。

    岛上海里都不缺吃的,那些扔进去的家禽牲畜也都老实得很,自己在自己地盘,自给自足找吃食,还奇迹般的不用担心任何病痛,好养活得很。

    严谨还想着得空的时候,去收集些农作物种子,也扔空间里种上,媳妇空间的出产含有灵气,普通人吃不得,他的空间却行。

    那么大一座岛,完全利用起来,能养活一国的人,放着太浪费了。规划出来,既美观又实用。

    只是他如今时间不多,要完全规划出来,需要很长时间,好在他们如今需求也不大。

    这次任务时间很长,途径很多地方,严谨只要看到是能吃的活物,都往空间扔,种类已有上百种。

    背着兄弟们,将一只巨型鸡收进空间,这是收的第十种鸡。

    这种鸡和一般鸡长得很像,不过它们个头特别大,成年的巨型鸡得有1.2米高,十多斤重,相当于一个孩子,看起来很凶猛,杂食,肉质更肥嫩,口感很好。

    他和兄弟们第一次见的时候吓了一跳,还以为鸡成精了。

    抓了一只烤来吃,意外的十分鲜嫩美味。

    随后严谨就偷偷的去偷鸡了,一连偷了十来只,足够它们在海岛上繁衍生息,自给自足。

    除了巨型鸡,还有脚,肉,甚至是鸡冠都是黑色的鸡,起初看到以为是中毒了,后来看到满地都是这样的鸡,才知道这是另一个品种,他自然不客气的偷偷收了一大波。

    在严谨关注这些之前,完全不知道鸡还会有这么多种类,简直颠覆他的认知。

    除了鸡,还有鸭,鹅,各自种类都十分多,其他家禽家畜也都差不多,猪牛羊什么的五花八门。

    严谨叫不出名字,但观察过当地人对它们的利用,知道有专产奶的,专吃肉的,专剃毛的,还有专干活的,甚至还有专门养来玩的。

    唏嘘的同时,严谨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成为这方面的专家了。

    确认周围再没有可收的物种,严谨回头找上兄弟们安排行程,“东西放好,收拾收拾,我们今晚回去。”

    “终于能回去了,在这巴掌大的地方窝了几个月,都快疯了。”侯力哀嚎了一声,扭着僵硬的脖子咔咔响。

    这是一个边陲小国,国土面积小,土质差,地貌复杂,不适合居住,不适合发展农业。经济、交通样样都落后。

    但他们因为有丰富的矿物,便以开采矿石贩卖他国为生,因此也就拥有了的最先进完整的开采勘探技术。

    七兄弟这次的任务就是收集这些技术资料,带回去。

    算不上是窃取,毕竟这些技术,小国并没有保密。反正他们卖的是矿产出,又不是技术,别国没有丰富的矿储存,学了也无用。

    除了收集技术,还有就是阻止小国将矿石贩卖给敌国。

    上头的本意是破坏交易,不过严谨心黑,趁人不备,将他们交易的所有矿石,都据为了己有,数目巨大,种类繁多,大赚。

    还将敌国前来购买矿产的交易物品,全部偷走。让交易两方都血亏。

    几个月时间,不但破坏了小国和所有敌国的交易,也让小国和敌国都损失惨重,短时间内,再无产出和他国进行交易,他国也无力再进行购买。

    不过这些七队员并不知道,只知道小队圆满完成任务,功成回家。

    徐成海将整理好的资料放进背包,这包简直太好用了,防水防火防刮防撞,放里面的东西除了他谁也拿不到,安心得很。空间还出奇的大,感觉怎么都装不满。重要的是哪怕里面装得满满当当的,背身上也轻飘飘的,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神仙背包。

    徐成海简直爱死这个包了,心里对师墨的崇拜之情也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当然,这些都只在心里想,不敢表现出来,要不然醋坛子老大要阴人。

    “咱们是按原路返回,还是改道?”

    严谨急着见媳妇孩子,不过曲中杰却道,“听说与之相邻的国家,因为面积广,地势平坦,土地肥沃,光照充足,所以盛产葡萄。葡萄吃不完,扔了浪费,因此几百年前就发展出了成熟的葡萄酒酿造工艺,据说,年成最久的葡萄酒,是五百年前的陈酿,味道好得不行。”

    王振嫌弃的嗤了一声,“洋鬼子那些酒跟刷锅水似得,寡淡无味,还奇奇怪怪的,哪有咱们的二锅头带劲,没兴趣。”

    曲中杰白了莽汉一眼,跟他说酒,就是对牛弹琴,他也就知道个二锅头了。

    看向同样好酒的桑以恒,这货鼻子灵,尤其对酒,一闻,啥啥都给你说得一清二楚。“老桑啊,咋样?”

    葡萄酒,小队成员都是喝过的,不过,那酒酒劲太小,和有一股苦味,他们不喜欢,唯有桑以恒和曲中杰喜欢品葡萄酒苦后的甘。

    “五百年的倒是可以试试,老大,要不咱们改道?听说多喝葡萄酒可以长漂亮,咱们给嫂子多带些回去?”

    严谨满眼嫌弃,他媳妇还需要长漂亮吗?还得靠洋鬼子的酒,瞧不起谁呢?

    曲中杰也嫌弃桑以恒,这货不会说话,嫂子天仙似得人,还需要酒来帮?

    免得老大发飙直接走人,赶紧狗腿的凑上去,“老大,这酒不醉人,说不定嫂子会喜欢呢,嫂子自己也酿酒,有可能对别人的工艺有兴趣,带回去让她看看两者之间的差异也行啊。”

    严谨想着自家媳妇确实酿了不少果酒,虽然她自己喝得不多,不过喜欢送人,带些回去也好,那些年限久的要是好喝,可以留着偶尔尝两口。

    “行,改道去邻国。”

    七兄弟挤眉弄眼,赶紧收拾启程,还得赶回家过年嘞。

368裴家姐妹来

    严家大队,上山的第一天,众人就发现今年的收获比往年都多,不管是山货,还是猎物,全都个大肥美,就连山上早该枯黄的杂草,如今都还绿油油的喜人。

    虽然意外,但却没多想,当然是越丰收越好,没有人会嫌多。因此,众人兴致空前高涨,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窝在山里。

    秋猎开始后的第十天,师墨收到了裴家来信,说是裴家几姐妹想来玩几天,问师墨方不方便。

    当时裴家姐妹一听说山里物产丰茂,眼睛就亮油油的,对捡山货应该很感兴趣。

    如今藏兽山下的所有靠山生活的村民,都在进行秋猎,正是丰收好时节,她们也想来看看无可厚非。

    不过,虽说大山是公家的,谁去都行。

    但祖祖辈辈生活在藏兽山下,靠着藏兽山存活的村民,仍旧不会允许外来人随意上山捡山货打猎的。

    出了事他们要担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然是不想被人分走一分收获,再有,生活在山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排外。

    外人没有当地村民的带领,也不敢随意进山。

    所以每年秋猎时节,即便城里人知道也眼馋,也不会自主跑进山里。

    裴家姐妹也向往了许久,如果不是师墨之前主动提及,她们怕是也不好意思写信来询问。

    师墨一点不介意,藏兽山这么大,饶是祖祖辈辈都靠着藏兽山生活的村民,也没能将其走完,每年秋猎走到的范围也不过是藏兽山的方寸之处。

    即便整个西一省的人都来捡,藏兽山也承受得起。

    到时会将裴家人带到村民从不踏足的活动范围就行,没人会有意见。

    怕裴家人等着急,师墨直接跑公社去回了电话。

    裴家自然高兴,约定后天到。

    后日一早,师墨就坐着大黑拉的板车去接人,这次来的只有裴开兵的四个妹妹和何云小静静。

    毕竟是以游玩为借口,师墨家又没男人,男人们来不合适。

    她们又打着去山里捡山货的注意,带着孩子不方便,所以孩子也没带。

    几姐妹坐的客车过来的,从省城到市里,再到县城,花了一天多,都是娇生惯养的身子,被折腾得不轻。不过因为对捡山货充满了期待,精神头倒是挺足。

    看到师墨,裴家妹妹们都热情的招呼,“真是不好意思,给师妹子添麻烦了。”裴家大妹裴开慧道。

    师墨笑道,“不麻烦,盼都盼不来的贵客呢,你们来得刚刚好,现在各个村庄都在进行秋猎,漫山遍野的山货等着人去捡,到时候我带你们去看看,玩玩,喜欢的话,咱们多玩几天。”

    裴家妹妹们本来还想着怎么开口让师墨带她们上山看看呢,没想到师墨自己就提出来了。

    欢喜道,“那感情好,我们长这么大还没进过山呢。”

    “山里挺不错的,你们要是不累,这会回去就能直接进山,咱们中午就在山里吃了。”

    “行啊,需要准备什么吗,我们这啥也不懂,可别给你添麻烦才好。”

    师墨上下打量了她们一圈,“准备倒是不用,就是不知道你们心不心疼这身衣裳,要是不心疼的话就这么上山,心疼的话,回去换上我的旧衣裳,鞋子也换换,穿小皮鞋进山,费脚。”

    裴家几姐妹相互看看,走亲戚嘛,都会要脸面的穿上好的,哪怕是平时的衣服鞋子也都不便宜,自然有些舍不得。

    “那就麻烦师姐姐给找一身旧衣裳了,出门的时候,就想着走亲戚高兴了,没想进山这一茬,我这衣服今天头回穿,刮坏了可得心疼死。”裴老三裴开珍玩笑道。

    “没事,我家就旧衣裳多,你们随便挑,都坐稳了,咱们回了。”

    “好嘞。”

    大黑不用赶,自己跑得又快又稳,裴家姐妹看得新奇极了,瞅着大黑不转眼。

    小静静张开手往师墨怀里扑,师墨笑着接过来,“咱们静静又长高了,还长肉肉了。”

    小静静腼腆的笑笑,“墨姨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怎么没来啊?”

    师墨点点小丫头的鼻子,“他们在家给小静静准备惊喜呢,神神秘秘的,连姨姨也不告诉,静静到时候可要告诉姨姨是什么啊。”

    小丫头高兴得笑弯了眼,“嗯,我偷偷告诉姨姨。”

    师墨笑着亲了口小丫头。

    何云在一旁笑,小静静现在开朗了许多,身体也大好了,“这丫头整天吵着要来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玩,前段时间又忙,没空带她来,这次本来也不带的,可她听了消息,小嘴一瘪就要哭,我可不敢让她哭,只好带来了。”

    小静静因为何云的话羞红了小脸,一个劲的往师墨怀里躲。

    师墨搂着她笑道,“带来就对了,小静静这么乖,为什么不带,咱们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也都想静静了,整天都念叨要去找静静玩了,得了个好东西,也说要给静静留一份,专门用一个箱子装着,到时候静静要记得带回家啊。”

    小丫头喜得牙不见眼的,连连点头。

    何云点点她的小脑袋,“你倒是不客气,光收礼物可不行,有带礼物来吗?”

    “带了,”小静静红着小脸蛋,“就是不知道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喜不喜欢。”

    “喜欢,静静送的,他们肯定喜欢。”

    小丫头咯咯直乐,何云看裴家姐妹注意力在四周,低声跟师墨说抱歉,“我们这次来就是想上山看看,要是不方便,你带着我们在山脚走走就好,别让自己为难,不过就是好奇,去不去都无所谓。”

    师墨笑道,“没事,山里危险,每次秋猎大家都不会进太深,只在外围活动,我到时候带你们到中围去,别人不会说什么的。咱们也能避着些人,都忙着往自家盘山货,没工夫管别人的。”

    何云有些害怕,藏兽山的危险,整个西一省都知道,否则那些城里人早就有事没事往山里跑了,不会远远的看着馋。

    “没危险吗?”

    “危险肯定有,不过你放心,我很厉害的。”

    师墨说得轻松,何云对她莫名信服,便放下心来,“那行,只要你不为难就好。”

    晃晃悠悠,很快到了严家大队,山脚石头小院。

    裴家姐妹狠狠的吸口气,浑身都舒爽,裴开珍道,“果然和城里不一样,这就是大自然的气息吧,难怪养出师姐姐这样的神仙人。”

    师墨笑,“你可别给我戴高帽,戴再高的帽子,待会上山你也得自己走,我可背不了。”

    裴开珍一脸惊讶,跑过去抱着师墨的手臂晃,“别啊师姐姐,你行行好,就背背我吧。”

    “不要不要,妈妈累,康康背姨姨啊。”听了动静飞奔出来的四个崽崽刚好听到裴开珍的话,可心疼妈妈了。

    小丫头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将裴开珍从师墨身边挤开,一脸警惕的看着裴开珍。

    小心机全写在脸上的小模样,让几人乐开花。

    裴开珍捏捏她的肉脸蛋,“姨姨可不敢让小康康背,压坏了姨姨会心疼啊。”

    “那姨姨自己走吧,康康都能自己走,姨姨这么漂亮,肯定没问题的。”

    小丫头一脸的你最棒,你最能,你自己走,别让想让我妈妈背的模样,让裴开珍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好好好,姨姨漂亮,姨姨可以自己走,不让你妈妈背,行了吧?”

    小丫头终于放下心来,嗷的一嗓子扑过去抱住小静静,“静静姐姐,你可来了,快,康康带你去看好东西。”四个崽崽来去匆匆,拽着小静静进屋了。

    师墨也笑着招呼大家进去,拿了几套旧衣服给她们换,扎上裤腿,穿上厚底的布鞋,鞋子都是新的,上脚十分舒服,何云五人十分喜欢,师墨直接送给她们了。

    几人也不矫情,高兴收下。

    随后又拿了二三十个超大麻袋给几人,几人满脸惊讶,“这太多了吧,拿一个就好,多了我们也弄不回来啊。”

    “拿着吧,到时候你们还会觉得不够呢。弄回来的事别担心,有大黑小黑呢。一人带壶水就出发吧,其他东西我都收拾好了。”

    “那行。”

    师墨让小黑驮着康康和静静,自谦燚燚安安都不愿意骑大黑,他们如今的能力,上山也不难,师墨也就没勉强。

    一行人从另一条小路上山,远远的能看到在山道上来来回回的人。

    “他们一袋袋的装的都是些什么?”裴家老二裴开秀道,看分量都不轻,每个人累得吭哧吭哧喘,也止不住的笑,一看就是大收获。

    师墨道,“装的东西可多了,树上结的果子,干果,地里长的山药什么的,还有秋熟的蘑菇木耳一类的,只要是能吃的,都会弄回去,既能当零嘴,又能饱腹,还能换给供销社,一举几得,出力就能收获,家家户户这个时候都牟足了劲干,不管是老人孩子,能出动的全出动了。”

    裴家姐妹都看得心动,这些东西,她们平时都是买着吃的,还不能想买多少买多少。“这么多人,够分吗?”

    师墨卖了个关子,“你到山里看了就知道。”

    裴家姐妹和何云这些养尊处优的身子,不过走了十来分钟就开始喘气了,师墨让她们和静静轮流骑着大黑小黑赶路,自谦背着康康走。

    紧赶慢赶,晌午时才到山中围。

369满载而归,洗劫庄园

    这一片都是榛子核桃板栗这一类的干果,树上树下满满都是。

    一路过来,被山货迷了眼的五人,在山外围就开始蠢蠢欲动,终于走到目的地,看着满地吃食,再也顾不得其他,拎着麻袋狂捡,再不见任何在城里初见时的矜持稳重。

    师墨笑笑,让她们尽情收获,嘱咐崽崽们帮忙,也让裴家五人别跑远了,有危险。

    找了个平坦开阔的地方,拿出锅碗做简单的午饭。

    五人捡得忘乎所以,哪会觉得饿,要不是师墨再三劝,她们谁也不愿意停下吃饭。

    吃也是三两口就完事,然后继续捡。

    整整一下午,不知疲累,恨不得一口气把这里全捡了,可不管她们怎么努力,仍旧哪哪都是。

    她们终于明白师墨为什么拿这么多麻袋,也确实如她所说完全不够。

    如果不是天黑,她们一点也不想停手,这种收获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师墨让大黑小黑先把东西驮回去,再回来接她们。

    看着大黑小黑走远,裴家五人才后知后觉的觉得丢人,下午的疯狂劲,肯定像疯婆子。

    “让师妹子见笑了,我们到了山里,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得,看什么都稀奇了,这么多好东西,以前哪见过。这一下手,就收不住,老脸都丢光了。”裴开慧豪爽,自嘲笑道。

    师墨很理解,如今吃喝都缺,即便裴家有钱有权,也难弄到这些,激动也是正常的。

    “没事,我第一次进山也这样,大山很神奇,总能让人激动沸腾,多来几次就淡定了。”

    众人笑着说是,虽然这话是客套话,但她们也真的假山很神奇,神秘危险,又总是给人惊喜,让人向往。

    师墨又道,“今天咱们来得晚,所以暂时在这里捡捡,这里还不算多,明天我带你们再往里走走,先捡两天干货,再摘两天山果,再去打些山鸡野兔一类的猎物,保证让你们满载而归,不虚此行,大山的馈赠,尽管拿走就是,要不然烂地里也浪费了。你们玩尽兴了,别嫌累就好。”

    几人被说得热血沸腾,哪会累,兴致高昂得很,连连说好。

    接下来的几天,裴家几人真是痛并快乐,也确实如师墨说的满载而归,不虚此行,即便累得喘气都费力,也不愿意停下歇歇。

    原定的三天游玩时间,足足待了十天,裴开兵写了信过来催,她们忙得只是敷衍的回了句等着,就又跟着师墨进山了,急得裴开兵想直接过来逮人。

    十天时间,师墨带着她们满山转悠,让她们身临其境的感受了一番大山的魅力。

    同时也不会让她们忘记对大山的畏惧,偶尔会遇到些豺狼虎豹一类的野兽。

    几人吓得不轻,飘上天的心瞬间落回实地,再不敢生出山里一点不危险的想法,更不敢有以后自己进山的打算。

    山货捡得差不多了,又带去水潭捡了一天野鸭蛋,顺便帮着猎了几百只野鸭子。几人乐得原地蹦了好几下,感觉这里就是神仙待的地,吃不完的东西,看不完的风景,要什么有什么。

    师墨是典型的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的习惯,免得几人又飘起来,最后这一天,特意带她们见识了一回成群的野猪,吓得几人嗷嗷喊。

    等她们吓够了,再不动声色的用计猎了两头,表现出了千辛万苦和凶险万分,给这次大山之行,划下圆满句号。

    翌日,被通知开着大货车到无人山脚接货的裴开兵和同行的二妹夫周国伟,看着小山似得的一堆货物,惊得半天没回神。

    “你们这是把大山洗劫了?”

    何云五人都挺尴尬的,这大包小包堆了一地的样子,确实像土匪过境。

    开始捡得欢,师墨又一个劲的鼓励,专往多的地方带,根本没注意有多少。

    昨晚一整理,差点惊晕过去,也是师墨家的院子够大,要不然真装不下,这完全就是上门打秋风的样啊。

    本想给师墨留下大半,但师墨死活不要,还把那两头她猎到的野猪送给了她们,之前打的野鸡野兔野羊鹿子什么的,也全都给了她们,一样没留。

    今早大黑小黑跑了好几趟才将东西运到这里来,实在是怕让村里人看见,给师墨招来麻烦。

    “那个,山上的物产实在丰富,我们太激动了,一不小心就过头了。”

    裴开兵扶额,开始让他开货车来,他还纳闷,如今一看,他庆幸二妹夫说小的那辆货车没空,他们才开了大的这一辆,要不然还装不完。“这也太夸张了。”

    师墨倒是不觉得多,主要是这点东西和自己空间里堆的比,真如九牛一毛,对整个藏兽山来说,更是千万分之一不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才哪到哪啊,山这么大,再来千个万个人也捡不完,最后没人要,还不是坏了。我想着再让她们捡几天的,偏你怕我把她们卖了,见天的催回家,我这没法,只能把人送走了。”

    裴开兵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么多人总在弟妹家打扰也不好,何况又吃又拿,差点把你家搬空,再不走,我怕严兄弟回来,家都给吃空了。只是这些东西我们不能全要,你们自己留着也吃不完,这样吧,我帮着卖出去,到时候,直接把钱汇给你。”

    “可别,云姐姐她们上山都看见了,漫山遍野的吃食,谁捡到就是谁的,只要弯弯腰就行,我还能缺这点吗?再说,这些都是云姐姐她们自己捡的,跟我没关系,你们安心拿走,改天有空了,又来就是,只是下次别见天的催就好,我保证不把她们卖,你把心放肚子里。”

    裴开兵摇头失笑,自家媳妇和妹妹谁也不是上山的料,这些东西,全靠师墨不是客套话,何况还有猎物,这些就是专业的猎户都不一定能猎到,何况自家几个。

    不过,师墨大方,他承这个情。

    “那行,这些我们就厚脸皮收下了,你们得空了到省城来玩。”

    “好,路上小心,最近天气还是热,猎物尽早处理。”

    “知道了。”

    静静和康康两个小丫头抱着依依不舍了好一会,才分开。

    小静静抱着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给的小箱子,和大家挥手告别。

    送走裴家人,师墨母子几人继续上山撒欢。

    今年因为硕果累累,猎物肥美,秋猎的时间延长了半个月。

    寒风呼呼吹的时候,才停下。

    随后严家大队又进行了为期十天的猎物收拾处理的后续工作,天气彻底凉了下来。

    严谨他们洗劫了五个葡萄酒庄园后,也在这时候回到了东省。

    这一趟,他们速战速决,暗中进行,倒是没遇上多少阻碍,收了就走,如今几个庄园,怕是已经闹翻了天。

    严谨他们虽然顺利,但也让严谨暴露了空间。

    收第一个庄园时,七兄弟看着眼前一片橡木桶,在严谨挥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呆愣了足足三分钟。

    严谨没有过多解释,等着他们回神,什么都没说,七兄弟也什么都没问,大家心照不宣。

    不过,往后这群人就跟蝗虫过境似得,疯狂得差点连房顶给人收走了。

    回到东省基地,回想起来,还热血沸腾,意犹未尽。

    “咱们去岛国吧,我看他们不顺眼很久了,那些先进的武器设备,咱都弄回来,再用去轰他们,肯定爽。”侯力激动得面红耳赤,盯着严谨,跃跃欲试。

    严谨一巴掌把他拍回了现实,“自己收拾好,我去跟原团申请假期,你们多久没回家了?今年都回去陪家人过个好年。”

    七人高涨的热情渐渐冷却,确实该回去看看爹娘老子了。

    严谨去找原孔修述职和说休假的事,原孔修同意得很干脆。严谨他们的工作性质本就灵活,不用特定休多久,什么时候休,只要有任务的时候,准时回来,按质按量完成就好。

    严谨从办公室回来,遇见给他送信件兵兄弟。

    会给他写信的人不多,看着信件寄出地是京都,心里就有了个大概。

    拆开信果真和袁杏有关,信件上说袁杏给汪家安排了个罪名送走了,这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严谨一直没回复,那边也一直没动作。

    严谨微微蹙眉,汪家是师墨大堂嫂娘家,他以前看过汪家的消息,这一家子都是,呃……过分单纯的,袁杏不屑于动他们,可谁让他们运气好,找到了师家的下落。

    但对汪家来说,这可能不是个好事。

    这不,前脚找到,后脚就被收拾了。

    严谨叹口气,去到电话亭,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还是师墨见过的熟人。

    就是当初追捕严大强的田昭。“严队回来了。”

    “嗯,如今汪家什么情况?被送到了什么地方?”

    “汪家傻人有傻福,那人没打算花功夫对付他们,打了一顿,关了三个月,才被送走,说是要送到师家在的西一省严家大队。那人的意思是,汪家要找,她成全他们,过年前应该会到。”

    严谨皱紧的眉头松开了,还真是傻人有傻福。“多谢。”

    “不用谢我,我什么都没做,不过,我这刚刚又得到个消息。”

    严谨应了声,等着田昭的下文。

    田昭也了解严谨的性子,没卖关子,直接道,“当年那事,也跟她有关。”

    严谨脸色瞬间阴沉,这个她严谨自然知道是谁。

370当年任务,急报

    当年他们去岛国执行秘密任务,任务内容是营救被掳走的研究人员,以及找回重要遗失资料,再有就是破坏掉岛国的制毒工厂。

    这些毒制成后,全都用到了自己国人身上,无数战友国民因此丧命,严谨和队友恨得咬牙切齿,自然是毁得越彻底越好。

    几个任务都进行得很顺利,只是在离开的时候,遭到了伏击。

    那一战,很惨烈,他们十二人刚刚将资料和营救人员交接给接应人员,就被包围了。

    他们十二人,接应的五十人,加上十个研究人员,和五百敌人对抗。

    接应人员全部丧命,研究人员也死了两个,十二人小队没有一个完好的。

    而敌人,就像是猫玩老鼠一般,将他们玩弄在股掌之中,洞悉一切的打法,让他们一度以为出了内奸。

    但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出任何可疑的东西和人,这几乎就成了一个悬案。

    战斗的最后,小队十二人,仅剩伤残的八人,只带回一个昏迷不醒的研究人员和资料,战死的四名队友和其余研究人员都还在岛国。

    任务失败,队伍溃散,持续三天三夜的绝望战斗,在严谨心里留下了巨大的创伤。他几次想独闯岛国,将战友的遗体带回来,都被阻拦,一直到现在,战友仍旧无法回家。

    以前想不通敌人为什么会洞悉他们的动向,现在倒是能解释得清了。

    “有没有具体的消息?”

    田昭道,“暂时没有,这事藏得深,我也只是通过种种推测猜的,还未证实,毕竟这事透着诡异,很多地方都解释不通。不过你放心,我会继续追查,如果是真的,倒是能让她掉一块肉,甚至断手断脚。”

    田昭没有确定,但严谨已经肯定,跟袁杏脱不开干系,透着诡异的事,非她莫属。“好,辛苦了,小心点,她比我们以为的手段要多,一旦不对,立马抽身,别硬碰硬。”

    “放心,我知道。”

    两人挂掉电话,严谨陷入沉思,是得找机会去一趟帝都。

    同一时间,帝都,纪委,手下也在跟袁杏汇报消息,“替谢老制药的人有消息了,之前谢老借着探亲的名义离开过京都,我查了,他只在老家待了一天,就秘密离开,去了西一省。”

    “西一省?”袁杏眉头紧蹙,西一省这地倒是有些敏感,她想起了一个人,不过想想又不应该,上一辈子一直到最后,他都没这个能耐。“去了西一省哪?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收到消息的时间太短,还没查出来,不过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尽快弄清楚,把汪家也盯紧了,别让这群蠢货又弄出什么麻烦事来。”

    “是,我们还得到个消息,送到北二省的师家人竟然研究出了可以在沙漠生长的绿植,如今正在试验阶段,等大面积种植试验通过,就会上报,那时候师家,可就不好动手了。毕竟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袁杏眉头紧蹙,为什么又来一个意料之外的,上一世师林一家三口在荒漠艰难求生,受尽苦难折磨,他家小子在第三年没熬过死了,两口子大受打击,紧随其后先后丧命,都在同年,是师家死得最早的三人。

    根本没有时间,没有条件,甚至没有这个念头研究荒漠植被。

    这一世会有这样的念头和精力,一定是过得顺畅的缘故,是谁在偷偷帮助他们,又是谁给他提供的条件和便利?还能瞒这么久?

    太多超出袁杏已知的事情,让她心情变得阴郁和没来由的恐慌,没道理她艰难重活一世,会越活越差,“给我查,凡是帮助师家的人,全都弄死,林场和严家大队都给我盯紧了,如有必要,直接弄死。马上让人将师林的研究实验成果全部毁掉,再给一个血的教训,再不老实,打死了事。”

    “是。”

    “还有,尽快把几次三番破坏我好事的人找到,杀。”

    “是。”

    严家大队,忽如一夜冬天来,整个天地间,都裹上了一层寒霜,冻得人直哆嗦。

    众人穿上厚夹袄出门,哈出一口白气,看着屋檐下结成冰的露水,缩了缩脖子,慢悠悠往村子里闲逛。难得闲下来,串串门,唠唠嗑,说一说今年的喜悦。

    孩童们用冻成红萝卜的小黑手去揭青菜叶子上的冰,然后嘻嘻哈哈的往嘴里塞,冰得直冒鼻涕泡也不撒手,妇人们看着被浸湿的衣服裤子鞋袜,拎着扫帚追着打骂。

    满村子都热闹了起来。

    师墨打开院门,迎上来送包裹的林成功。

    “怎么这么早,今天降温了,别给冻病了才是。自谦,给叔叔端碗热水出来。”

    “知道了妈妈。”

    林成功笑着摆手,“不用,不冷,蹬着自行车热乎得紧。我看你有好几个包裹,猜想是谁给寄来的年礼,所以赶紧给送来了,免得耽误你送回礼,赶不上过年。”

    “哪就差这点时间了,不过还是谢谢你,我回寄的包裹到时候让大黑送去公社,麻烦林同志帮着接收寄出一下。”

    如今大黑小黑在公社邮局可是名驴,林成功笑道,“没问题,师同志尽管送来就是。”

    自谦端了水出来递给林成功,林成功没有拒绝,骑车过来身上确实热乎,但手、脸冻得发麻,这寒风实在侵骨。

    “谢谢小同志了。”

    自谦摆摆手,“叔叔不用客气。”

    看着懂事礼貌的小家伙,林成功想到了自家儿子,好几个月没消息回来,不知道怎么样了,天凉了,没带厚衣服去,也不知道上头有没有发,自己有没有去买,那些深山老林的,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到。

    越想越愁,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想小栋了?”师墨笑问。

    林成功回神,不好意思的笑笑,“是啊,除了第一个月,一直没消息,家里孩子爷奶姥姥姥姥和孩子他妈都担心得很,我这就是想打听,都找不到地方。”

    师墨微微挑眉,“第二批走的人有寄工资和报平安的信回来吗?”

    “没有,”林成功摇头,“我本来还想着从第二批人那里问点消息的,结果那些人一走,就跟人间蒸发了似得,音信全无,隔三差五的就有人到邮局来询问消息,看我们哪知道啊,公社办公室那里也问不出什么,急死人。”

    师墨不太了解这些事,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只能让林成功放宽心。

    林成功也就是突然感慨一下而已,笑着说了觉没事,就去卸包裹。

    离开的时候,师墨给他塞了几只风干的野鸡和鱼,还有一袋野橘子当年礼,把人送走了。

    随后母子五人查看包裹,是裴家人送来的,裴家几姐妹都送了。

    师墨送的那一车东西,他们几家分下来,折算成钱,每家得值上千。

    但如果用这千块钱去买东西,肯定买不到她们分得的东西的十分之一。

    供不应求,有钱都买不到东西的缘故,因而裴家众人都十分感激高兴。

    直接送礼怕师墨不收,就借着送年礼的名义,送来谢礼。

    大多是商店里有的各种吃用,几个孩子的衣服鞋子玩具,还有些不常见的奢侈物,都是用心准备的。

    师墨全都收了,准备每家回寄些香料,这个裴家姐妹当时没来得及捡,还给做了不少卤猪蹄,猪蹄是贾票帮忙收集的,师墨卤好,用自制的包装机器装好,邮寄出去方便又实在。

    同时还给小静静和每家的孩子一人做了一身衣服。

    收拾好裴家的年礼,又把给贾票的,谭振国他们的,还有两个哥哥和祝家人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一起寄出去。

    弄这些花了三天时间,弄完就收到了严谨的消息,说要回来过年。

    母子五人高兴得跟打鸡血似得,把屋里屋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明明一个法诀就能解决的事,师墨偏偏组织起崽崽们干得热火朝天。

    算着时间,等严谨到家那天,带着崽崽们去县城接人,到时候还能在县城新家住上两天。

    没想到严谨没等到,却等来了师林的噩耗。

    消息是马志翔用电报发来的急报,说师林重伤病危,速去见最后一面。

    师墨惊得差点晕死过去,不敢跟师家人说实话,稳住心神说严谨要接他们母子去东省过年,他会到省城来接。

    严大智家和师家都没怀疑,也相信有上次的教训,师墨不敢再撒谎偷跑,只是怪严谨不懂事,大过年的不回家,还把人接走。

    不过知道严谨忙,过年怕是没几天假,只好将人接过去。

    年轻人想自己玩,老人们也没多说什么,嘱咐母子几人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过年了,扒手拐子都多。

    师墨耐着性子安抚住师家和严家人,随后带着崽子马不停蹄的往省城赶,路上也给严谨发了消息,说了事情原委,让他等在省城。

    师墨没有按部就班的坐车去省城,骑上大黑小黑,拍上隐身符狂奔过去的。

    到省城时,严谨还没到,母子五人在车站等着。

    四个崽崽不知道师墨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不过他们懂事,乖乖巧巧的跟在旁边。

    等了三个小时,严谨的火车才到站。

    师墨用精神力找到严谨,带着出城,话都来不及说,又骑上大黑小黑往西一省赶。

    心急如焚下,师墨觉得大黑小黑的速度还是太慢了,打算得空了,在那些异兽蛋里挑些速度快的,多养几头赶路用。

    严谨知道师墨着急,全程顾着几个孩子,无声支撑师墨。

371到达北二省,师林一家的情况

    六人在第三天晚上到的北二省,师墨放出精神力寻找师林的位置,省城医院没有。

    微微皱了皱眉,铺设开精神力又往市县赶,市县所有医院仍旧没有踪迹,最后竟在马家屯,下放人员居住的破旧岩石洞里找到。

    师墨压抑的担忧化作实质怒火,被严谨安抚住,才加快速度往马家屯赶。

    师林的情况,确如马志翔所说病危,她要是晚来一天,就只能给师林收尸。

    听天由命的躺在冰冷漏风的岩石洞里,师墨看得揪心。顾不得做什么掩饰,一家六口直接出现在了山洞外。

    天一暗,只要是还能动弹的人,都会收工去寻找水源,山洞里留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各居一隅,麻木或绝望。

    师林一家三口躺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这个位置正当风,明显是被人故意刁难。

    师墨赤红着双眼进去,严谨看四周无人,将大黑小黑收进他的空间,嘱咐四个崽崽听话,紧随其后跟上。

    山洞里,师墨周身的煞气太过浓郁,哪怕是普通人都能感受到,透过昏暗的光线,周围瘫坐的人,震惊盯着他们这群不速之客,直觉不好,都下意识的缩紧了身体。

    卫静断了一只手,无力的耷拉在一旁。腿也伤了,只能用一只手支撑着,给师林用仅有的一点点水润唇,神情疲惫痛苦,还有一点点滋生出来的绝望,如机械一般,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小泽流躺在师林旁边,小身子也是伤痕遍布,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他还活着。小小一团,即便昏睡,也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呢喃。

    卫静艰难的伸手过去拍一拍,泽流禁声了,她又继续给师林润唇。

    师林浑身通红,唇色却惨白如纸,时不时痉挛一下,看得卫静眼泪直掉,可她没有任何办法减轻他的痛苦,只能从满含期待的祈祷,到逐渐绝望的希冀。

    一片阴影投下来,卫静木愣愣的抬抬头,泪眼模糊中,好似看到了师墨。

    可师墨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快,想着,自嘲的笑笑,又绝望了一分,木愣愣的低下头继续给师林擦。

    师墨快步上前,探着师林的脉搏,灵气从他手腕钻进去,缓缓流遍全身,拿出一颗药丸,塞进师林嘴里。

    卫静愣了愣,颤抖着手去摸近在眼前的师墨,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师墨真的来了。

    师墨腾出一只手,将卫静红肿化脓,满是脏污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扬起轻笑,“嫂子,是我,我来了。”

    卫静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快速滑落,呜咽的哭着,热乎的,是热乎的,木楞的脸,又扬起了笑,笑得那样悲痛凄厉,哭得那样悲痛绝望。

    师墨握紧她的手,让她尽情的哭。

    严谨将泽流抱起来,小家伙情况也很危急,拿了一颗保命药丸给他喂进去。

    “宝贝们,去外面车上,把小炉子盆水碳拿进来。”

    崽崽们秒懂,转身跑出去,从严谨刚刚偷偷放出来的板车上,将东西都搬进洞里。

    不用严谨说,就懂事的点火烧水。

    水热了,严谨用小盆子装了半盆,又装了一水壶,“燚燚,康康,给二舅妈送去。”

    “知道了。”

    师墨给卫静擦擦眼泪,轻声安慰,“嫂子别怕,二哥和泽流都不会有事的,伤了你们的人,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你歇一会,这里交给我。”

    “好,好。”长时间没喝水,没说话,卫静的嗓音干涩嘶哑,一开口,嘴唇就干裂出血,在苍白的脸上,格外醒目。

    康康吹了吹手里的水壶,递到卫静嘴边,“二舅妈喝,康康吹了,不烫。”

    卫静淌着泪颤抖着手接过水壶,嘴角带着笑,一口一口的喝着,越喝眼泪越汹涌。

    康康用小胖手给卫静擦,满脸的急切,“二舅妈不哭,二舅妈乖乖,康康保护哥哥,保护舅舅,保护舅妈,康康很厉害的。”

    卫静不住的点头,却怎么都说不出话,也止不住哭。

    燚燚拧干热毛巾,轻轻的给卫静擦脸,擦手,小丫头呆呆的不会安慰人,但会用行动表明自己的心意。

    卫静有康康和燚燚照顾,泽流有严谨和自谦安安,师墨一心帮师林救治。

    师墨给的天蚕丝衣甲护住了师林的皮肉,但却护不住筋骨。

    师林一家三口的伤,全是用大棍子砸的,难怪天蚕丝衣甲会没用,如果不是她留下的药丸,他们怕是早就去了。

    看着师林几乎全都毁坏的五脏六腑,师墨恨得牙痒。

    手里灵气不敢快,不敢慢,只能一点点,仔仔细细的修复创伤。

    严谨替泽流收拾干净,表皮上的伤都上了药,小家伙被护得很好,没有内伤,也没伤着骨头,就是饿了几天,受了惊吓,又受了凉,才会病得这样重。

    换上干净的棉袄,喂了些糖水,裹在棉被里,小家伙呼吸渐渐平缓,没多久就睡沉了。

    严谨让他好好睡一会,嘱咐安安和自谦守着。

    他去洞外拿了些米粮,到洞里熬粥。

    卫静在康康和燚燚的照顾下,也换上了干净厚实的棉袄,裹着暖和的棉被缓缓沉睡。

    整整三个小时,师墨额头上渗出了细汗,终于修复完师林的损伤,后期只要好好休养,不会有问题。

    严谨搂着有些脱力的师墨,给她喂了些水,“二哥没事了吧?要不要睡会,我守着,不会有事的。”

    师墨在严谨脖子上蹭了蹭,“我没事,辛苦了阿谨,帮我替二哥收拾收拾,我还要给二嫂看看伤。”

    “好,我熬了粥,让几个孩子先喂你吃一些,这两天赶路,你什么都没吃,别饿坏了。”

    师林脱离危险,师墨揪起的心终于放下,想到这两天让严谨和孩子受苦,自责不已,摸了摸严谨的俊脸,“对不起,都瘦了,你们也吃一些吧。”

    严谨哭笑不得,“傻话,才两天,哪能瘦了,乖乖的歇会,我们都吃过了,别担心。”

    回头招呼崽崽们过来照顾妈妈。

    崽崽们早就准备好了,热毛巾,热水,热饭,爸爸一招呼,就端着颠颠过来,“妈妈。”

    师墨张开手臂,把四个崽崽都搂进怀里,一人亲了一口,“辛苦宝贝们了。”

    崽崽们咧嘴乐,“不辛苦。”

    严谨看着母子五人亲热,转身倒了热水给二舅哥擦洗,换上干净的棉衣棉裤,盖上棉被。

    又喂了些热水,确认没有问题了,让他躺着休息。

    师墨喝了一碗粥,恢复了些灵力,又去帮卫静把断手和双腿接好,找来小木棍将手腿固定,做了简单的掩饰。

    折腾完这些,天边已经出现了霞光,严谨让四个崽崽靠着师墨,一起休息一会。

    母子五人刚躺下没多久,外出找水的队伍,陆陆续续归来了。

    山洞里,严谨还给师林一家三口熬着小米粥,归来的人远远的就闻到一股米粥香,一晚上了无收获的人,双眼放狼光,猛的涌进山洞,扑向还在翻滚的粥罐。

    严谨冷眼往前一步,一脚踹在最前端那人的胸口上,力道大得连带他身后百十人,全都撞得倒摔了出去。

    残败破旧的躯体早就没了半条命,这一摔不轻,更是倒在地上哀嚎不止,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首当其冲被踹的那人,胸口直接凹陷了一个脚印出来,一点声响都没发出,就咽了气。

    这一脚,严谨是带着怒气的。

    这怒气有些迁怒的意味,谁让她媳妇难受,他就让别人难受,他不在意是否会伤及无辜,想来能满目凶狠,抢夺吃食的人,也无辜不到哪去。

    所以下脚时,严谨没有丝毫迟疑和愧疚,看着地上的人,黑眸底的幽蓝,闪着骇人的深邃。

    这些人,将重伤的师林一家赶到洞口,全都能算是帮凶,摔得不冤。

    原本还等着外出人回来抢食,可以浑水摸鱼得点的山洞里的人,瞬间龟缩了回去,暗自庆幸自己开始没有动手。果真来者不善,千万别再对他们出手才好。

    “谁,是谁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找死?给老子滚出来,他娘的一个个吃饱了撑得,一天不打就想上房揭瓦,是老子太仁慈了是不是?该死的贱种。”

    穿着厚夹袄,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男人,眼角还挂着眼屎,满脸都是被吵醒的怒气,拎着鞭子大步过来。

    也不管路过的是谁,扬起鞭子就抽,摔掉半条命的人又被抽得死去活来,惨叫连连。

    来人一点不手软,越抽越来劲,每一鞭下去,就是一道皮开肉绽的血痕。

    “一群杂碎,命怎么这么硬,老子让你不死,让你不死,尽给老子找麻烦,废物,蠢货,呸,贱皮子。”一路抽过来,接连抽了几十鞭,来人累得气喘吁吁,实在抽不动了才停手,也刚好走到了山洞口。

    被抽的人,敢怒不敢言,只能抱紧自己,试图减少被抽的位置。

    严谨全程冷眼,看着来人慢慢走近。

    来人背光,又还没睡醒,根本没想过这里会有外人敢来。

    半眯着眼到洞口时,发现前方矗立了一道高大的黑影。

    原以为是一道墙,眨眨眼发现是个人。

    顿时怒气横生,扬起鞭子又要抽,“哪个混蛋不要命了,敢站爷跟前,找死是不是,老子抽不死你。”

    鞭子落下,严谨抬手轻松拽在手里,顺势一拉,来人就往前一踉跄。

372惩治人

    严谨抬脚踹在来人膝盖内侧,咔擦一声,腿骨往外断裂,穿透皮肉和棉裤,露出白骨。

    “啊……”

    众人浑身一颤,胆小的直接吓尿,看着白生生的断骨,觉得浑身哪哪都疼,刚刚被抽那几下,完全不是个事了。

    来人痛得几近晕厥,严谨手肘敲在他后颈,来人直接面朝地趴下,磕碎了两颗牙,鼻梁也断了,痛得瞬间清醒。

    满脸血的哭着求饶,哪见一点刚刚的嚣张。

    “好汉,饶命,英雄,误会,误会,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别动手,千万别动手。”

    门牙没了,说话漏风,还不断往外喷血,腿上的伤也还在哗哗的淌血,样子凄惨又滑稽。

    其他人见了,更是大气不敢出。

    来人是荒漠的管理之一,叫沈贵,脾气最是暴躁凶狠,动不动就挥鞭子抽人,众人见了他,都是躲得远远的,躲不开就绷紧皮,任他打,等他打累了,就会停手。

    虽说看沈贵被打得满脸血,很是解气,但也明白,突然闯进来的几人,连收拾起沈贵来都毫不手软,更别说他们了,要不是没力气,他们恨不得跑得远远的,不看这些神仙打架,免得误伤他们这些凡人。

    严谨居高临下看着沈贵,冷声问,“是谁伤了师林一家三口?”

    沈贵心口一跳,忍着痛道,“好汉,咱们这里好几百号人,有一大半是穷凶极恶的人,相互间摩擦不断,每天都会打打闹闹,师林一家三口可能是被误伤的,那天不是我当值,具体的不清楚,好汉想知道我去给您问问?”

    严谨下脚一踩,踩在沈贵后勃颈上,差点将沈贵踩断气,翻着白眼,青筋直跳,四肢挣扎,却撼动不了严谨半分。

    严谨声音冷了一个度,道,“老实交代,别让我问第三次。”

    “交,交代,好汉,唔……饶命,饶命。”

    严谨用力碾了一下,沈贵听到了自己脊骨裂开的声音,吓得不敢再挣扎,更不敢耍小聪明,“我说,我说,是上面有命令,给师林一家一个教训,让他们认清现实,别异想天开,不关我的事,真的好汉,我就是个小喽啰,听命行事的,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饶我一命,求您了,您大人大量,放过小的吧。”

    严谨挑眉,“动手的都有谁?”

    沈贵还没开口,人群里就有六个人爬起来,转身就跑路。

    严谨看了眼,就这点定力?怎么混上穷凶极恶名声的?

    早就醒了过来的四个崽崽,跟小炮弹似得,咻的冲了出去,在众人震惊的注视下,轻松放倒六人,不知道从哪扯出来的麻绳,将人绑在一起,拖死猪一样拖了回来。

    小崽崽小脸红扑扑的求夸奖,“爸爸妈妈,抓到坏人了。”

    师墨哭笑不得,小东西学本事后,越来越喜欢执行能动手时决不动嘴,“真棒,先放旁边。”

    “好。”

    崽崽们高兴的把人扔一旁,还不解气的一人伸出一只小脚脚踹一脚。

    师墨无奈一笑,让他们去吃饭,给舅舅舅妈和泽流哥哥也一人端一碗。

    小家伙欢欢喜喜的去吃饭,顺便照顾舅舅舅妈和哥哥。

    师墨走向沈贵,冷声问,“你上面的人是谁?”

    “是,是县办公室的办公室主任夏大志,是他让我做的,同志,女侠,我一家老小都在他手里,不听话不行,我真不是故意的,你饶我一命吧,我一定当牛做马报道你。”

    这种软骨头的话,不能全信,但其中大半都会是实话,师墨又问,“他还让你做什么了?”

    “让我别让师林一家三口好过,让他们怎么痛苦怎么来,不能让他们有出头之日,最好受尽折磨死在这里。还要将师林研究出来的那些东西全毁了,以后要是师林一家还是不老实,小动作不断,直接找个借口弄死,这里死几个人太正常了,不会有人知道。”

    师墨听得浑身血液都泛着寒气,什么仇怨让这些人这么恶毒?“可有说暂时留他们一命的原因?”

    “没有,除了这些什么都没说,同志,我知道的都说了,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沈贵是真的全说了,怕啊,听说好多断了脊骨的人都会瘫,这比死更痛苦,他怕,怕得要死。腿还断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好,血还在淌,别淌干了。

    沈贵只想快点结束审问,他怕死啊。

    师墨相信他是真的都说了,示意严谨松开。

    严谨没想弄出人命,下放的凶徒还好说,这些平头百姓却不能随意取走性命,首先他的身份就不允许。

    顺势松开脚,沈贵狠狠的松口气。

    但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疼,他不敢动,也不敢出幺蛾子,免得惹恼这几人又对他下毒手,只能老老实实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其他人也都缩在角落,装隐形人。

    师林三人都醒了过来,有师墨的药,恢复得很快,只有身体还有些虚弱。

    刚刚收拾沈贵的时候,他们已经激动过了,被崽崽们伺候着吃饱,身体有了力气,再看向师墨,只有对自己无能的愧疚。

    师林气息低迷道,“小墨,二哥真没用,连累了别人,还连累了你们。”

    师墨笑着抱抱师林,“二哥很厉害,研究出了别人都研究不出来的东西,以后,整个荒漠的人,都会感激你,以你为骄傲的。”

    师林有一瞬间的自豪,可转瞬,又只剩下痛恨和绝望,“那些东西都毁了,什么都没留下,两年心血,付之一炬,小墨,让你失望了。”

    “二哥,你脑子里的东西,没人能毁掉,你能研究出一次,就能研究出两次,三次,无数次,会一次比一次好,有了牢固的基础,还怕建不起高楼吗?别气馁,我相信你可以的,不过是再多花费些时间而已,其他的不管是材料还是资料,都不是问题,我都能给你弄来。这次过来,我就带了不少新的书籍来,对你肯定有用。咱们先把身体养好,再慢慢弄。那些害你的人,我也会把他们都收拾了,保证没人再敢毁你成果,这里,将会成为二哥的天地。”

    师林张口就想说丧气话,可对上师墨闪亮的眸子,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只留下一个“好。”

    师墨知道师林这会很颓丧,但她相信,他会重新打起精神的。

    “旁边有个小山洞,我去收拾出来,二哥嫂子泽流先住过去,好好休息,暂时不用出工,我们得去看看马同志,听说他现在情况也不太好。”

    是很不好,师墨看到马志翔被关在县城公安局,满身是伤,看样子也是被毒打了一顿。

    师林猛然想起马志翔,满心急切,“是了,马同志为了帮我们,受了很重的伤,还被抓走了,小墨,你一定要救救马同志,是哥没用,连累了这么多人。”

    “二哥放心吧,马同志是战斗英雄,不会有事的。你照顾好自己和嫂子侄子就行,其他的有我们。”

    师林满身颓败气息,愧疚得想以死谢罪,又怕师墨担心,强打起精神点头。

    严谨带着崽崽把隔壁收拾好后,假装从板车下抽搐一块木板,木板下垫上细树枝和杂草,木板上面铺上厚厚的褥子,将师林一家三口安顿过去,留下炉子木炭和吃食用物。

    对其他人警告一番,准备起身去县里。

    泽流拽着师墨的手,眼泪汪汪,“姑姑,你还回来吗?”

    师墨亲亲小家伙的脑袋,十岁的孩子了,还没有四岁的安安康康重,师墨心疼得不行。

    “会回来的,姑姑去看看马叔叔就回来,泽流乖乖的在这里帮姑姑照顾好爸爸妈妈,好不好?”

    “好,姑姑快点回来,泽流害怕。”

    师墨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看了眼严谨,她想带着小家伙一起。

    严谨笑笑,“没关系,带吧。”

    “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不是什么大事,能解决。”本来这种下放,主要针对的是大人,孩子是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活动的,只是这里满目荒漠,即便泽流能到处走走,师林卫静也不会放心,所以一直拘在身边。

    师墨一喜,把小家伙抱起来,“姑姑带泽流去县城玩好不好?”

    小泽流双眼放光,可想到爸妈,最终摇了摇头,“泽流要照顾爸爸妈妈。”他怕自己走了,回来爸爸妈妈就没了。

    “没关系,我们不去很久,一会就回来,爸爸妈妈睡一觉的时间而已,等泽流回来,说不定爸爸妈妈还没睡醒呢。不信你问问爸爸妈妈。”

    师林卫静眼眶通红,小家伙从小到大都很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笑着对泽流点头,“跟姑姑去玩吧,爸爸妈妈想睡觉,你在这,爸爸妈妈还得分心照顾你,睡不好。你乖乖的去玩,照顾好弟弟妹妹们,知道吗?”

    小家伙被拘在这里两年多了,对外面充满了向往,又有爸爸妈妈的鼓励,当即不再迟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的,我给爸爸妈妈带礼物和好吃的回来。”

    “乖。”

    师墨笑着将小家伙放在板车上,和四个崽崽一起。

    崽崽们亲亲热热的搂着小泽流喊哥哥,闹成一团,即便许久没见,因为一直有通信,所有半点不生分。

    师墨嘱咐了师林卫静几句,留下个精神力罩,离开去了县城。

    几人一走,装鹌鹑的众人狠狠吐口浊气,看了眼小山洞,没有胆子去抢。

    沈贵也没胆子,骨头钻心的疼,他只想快点去医院,千万别瘫了才好。

    被崽崽们捆成一团的六人也还在地上,无人搭理。

    这六人以往就是沈贵他们这些管理的狗腿子,强取豪夺,恃强凌弱,帮着沈贵他们做了不少恶事,手上沾满了鲜血和人命。

    没有人同情他们,甚至恨不得亲手弄死他们。

373替师林收打手

    路上,严谨放出大黑,拉着板着往县里走,这一路都没什么人,倒是不怕有人对突然出现又消失的大黑起疑。

    小泽流很懂事贴心,即便好奇,也没多问,和弟弟妹妹们开心玩闹。

    一路上,师墨拿出不少好吃的,让崽崽们陪泽流吃。

    小泽流两年多以来,第一次走出方寸之地,哪怕同样是荒漠,也兴奋不已,看什么都新奇。

    好在旁边有四个弟弟妹妹,没有让他生出什么伤感的情绪,几个崽崽边吃边闹,欢喜得很。

    到县城只花了一个小时,收起板车,先去找了宋春刚,不管如何,总得跟他知会一声。

    宋春刚听到是师墨严谨到了,还有些意外,马志翔拼死发出去的急报他知道,也是默认帮忙的,算是能为师墨严谨做的唯一的事。

    初时听到马志翔和下放人员来往过密的举报,他还愣了愣,想不通马志翔怎么和那里的人有牵扯了。

    后来听说那人姓师,便大概明白了。

    说不上是什么想法,只是让人特意去打听了一下师家,从表面消息来断,这其中怕是有不少事。

    他不欲掺和,也没那个本事掺和,只是凭借和师墨严谨的关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只是,西一省过来可得要一周时间,这才三天不到,也太快了吧?

    忙让人请进办公室,自己迎到门口,“侄子侄媳路上累了吧,快坐。”

    严谨道了声谢,“不累,我们半道上接到的消息,昨晚到的,歇息过了,多谢宋叔援手了。”

    宋春刚挑眉,自己这点心思,还真是瞒不过人,笑道,“惭愧,别看我表面风光,实则到处都是牵制,能做的不多,师林同志那里,实在抱歉,我也插不进去手。”

    手倒是能插进,就是要赌上自己的前途,宋春刚自然不愿意,也不敢,他虽然是孤家寡人,但还有自家大哥一家,他赌不起。

    这件事背后操控的人,明显全是滔天,他就是个僻静地方的小官,只能顾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管得多了,怕吃不消。

    师墨理解,所以并没责怪埋怨,凭借他们这点交情,宋春光哥能帮忙护住马志翔已经是大恩了,“宋叔客气了,我们知道你的难处,不敢让你冒险,这事本就是我们过界了,给宋叔惹了麻烦,实在抱歉。只是,那是我亲哥,我不能不管,还请宋叔见谅。”

    “当然,当然,这要是换成长鹏,我比你们还着急呢。”

    师墨笑笑,相互客套过后,说了来意,“我们想去看看马同志,这事他是被我们连累了,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他出来,还请宋叔支个招。”

    宋春刚叹口气道,“这事我也是在发生之后才听到的消息,从始至终都是由夏主任在办,也是他带着公安同志去抓的人,我连话语权都没有,得到消息也十分滞后,尘埃落定了才被告知一二。随后我特意去查了查,听说是马同志的养父母一家,发现马同志和师林同志一家有来往,跑去举报。整个马家屯都瞒得死死的,夏主任带着人到马家屯马同志家了,马同志才知道出事了。”

    “马同志知道这事不单纯,想着自己一旦被抓,师林同志怕是只能任人宰割,被人害死了,也没人知道。所以当众拘捕,拖着重伤,给你们发了急报。我的人不敢明目张胆的帮,只能让他顺利将急报发出去,再给他送些伤药,不让人给他用私刑,更多就没办法帮了。如今虽然关在公安局看守所,但看守的人是夏主任的,怕是不会善了,我能保也只是一时半会。”

    师墨严谨都皱了眉,果然,野草不除尽,春风吹又生,当初马志翔还是太温和了。

    这个夏主任,应该就是沈贵说的他的上家夏大志,既然是故意针对的师林,那么想用正常手段将马志翔弄出来是不可能的。

    宋春刚应该也是这个意思,他明面上帮不了,暗地里同样帮不了,这个夏主任背后的势力应该不少。

    但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少不了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嫌,不过这对师墨严谨他们来说,也确实是帮忙了。

    师墨不会强人所难,道“多谢宋叔告知,我这有颗治伤的药,还请宋叔帮忙给马同志送去,救他出来的事,我们还得再想想办法。”

    “送药的事没问题,其他有什么我能帮上的也尽管开口,只是我得提醒一句,得尽快。”

    “好,宋叔你忙,我们先走了。”

    从办公室出来,师墨严谨带着五个崽崽在县里逛了逛,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给师林卫静打包了一份,又买了一些日用物品,随后一行人回了马家屯。

    他们没有进屯子,马志翔的家被养父母一家占了,屯子里其他人都睁一只眼闭一睁眼,不知道是怕马志翔和下放人员有来往会连累他们,还是收了马达一家的好处或威胁。

    不管如何,这一屯子的人,都让人寒心。

    马志翔身披战斗英雄称号的时候,他们上赶着沾光。马志翔落难了,他们不帮就算了,还助纣为虐。

    回到山洞,师林卫静还在睡,这么长时间以来,怕是从未睡过一个好觉。

    泽流一到山洞,就跑去看师林卫静,看到爸爸妈妈都好好的,担忧了一路的心终于放下。

    师墨拍拍他的头,拿出纸笔,让崽崽们和泽流一起学习,她和严谨在一旁借着去了一趟县城的名义,又拿了不少东西出来堆在板车上,一一整理好,放置到山洞一旁。

    边收拾,师墨边盘算,如何让师林一家拥有自保的能力。

    在师家,师林一家算是最弱的,师子虽然也弱,但好歹去过前线,有些花拳绣腿,师林却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哪怕以前被师义锋练过,这么多年也荒废了,更别说卫静。

    他们本身太弱,给再多保命的东西,很多时候都会显得鸡肋,得他们自身强大起来才行。

    收拾好东西,严谨带着师墨走出山洞,看着快被冻僵的六人,“要怎么处置?”

    师墨微微凝眉,这六人确实属于穷凶极恶之人,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弥补他们犯下的错那种。

    但在所有下放人里,他们的能力属于最好的。

    难怪会被沈贵他们利用上,成为锋利的刀。

    既然是刀,那么握在谁手里,就属于谁。

    转身回山洞,端了一盆温水出来,对着六人当头浇下。

    冻得神情恍惚的六人一激灵,清醒了大半,看着眼前的师墨严谨,眼底还有凶狠,但又十分识时务的表现出示弱。

    “同志,两位同志,你们也知道,我们就是个打手,上面怎么说,就怎么做,要是不照办,只有死路一条。但我们知道,伤了师林同志一家,是我们的错,千错万错,您们怎么解气怎么罚,只求您们饶我们一条贱命,以后当牛做马的报答你们。”

    “当真?”

    “啊?”六人准备了一肚子求饶的话,做好了师墨严谨将他们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准备,可他们才刚开口,就……放过他们了?

    师墨冷眼看着六人,“当牛做马的话,可当真?”

    六人背脊一寒,这样的话不都只是说说而已吗?谁还当真了?

    “当,当真啊,两位同志,愿意放了我们?”

    师墨冷冷勾唇,“当然,只要你们真心当牛做马。”

    六人大喜,“当然是真心的,肯定真心,同志果然是大好人,您放心,只要放了我们,让我们做什么都行,我们肯定豁出命去做。”

    “好。”师墨屈指一弹,六道无形契约印记落进六人眉心。

    严谨虽然看不到师墨做了什么,但感应得到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翻手拿出一把匕首,将麻绳割开。

    六人觉得师墨严谨傻透了,这么容易就放了他们,龇牙咧嘴站起身,活动活动僵硬麻木的身体,双眼滴溜溜转。

    一人笑嘻嘻上前,“多谢同志,同志心善,小的以后一定当牛做马,好好……报答你。”蓦然露出狰狞的笑,将手里捏着的一块尖锐的石头,刺向师墨脖颈。

    师墨似笑非笑的看着,男人心头一跳,却不允许他退缩,发狠的继续刺下去。

    严谨握紧双拳,被师墨拦住,冷眼看着男人行凶。

    其他五人满眼疯狂,舔着唇,露出嗜血的笑,蠢货,就该被蠢死。

    场景突变,凶神恶煞的男人,手停留在师墨脖子一拳处,再也进不了分寸,突然觉得浑身像是被无数蚂蚁噬咬,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撕裂开他的皮肉,又痛又痒。

    忍不住伸手去抓,一抓就是满手的血肉。

    “啊……”

    男人惨叫一声,狠狠砸在地上,拼命翻滚,企图止住这股又痛又痒的折磨,双手拼命抓挠,鲜血从他的五官往外淌,前后三分钟,就血糊糊的,双眼突出,咽了气。

    五人被变故吓得半晌没反应,师墨笑了,“瞧见没,这就是说不算话的下场,你们可要记住自己的话啊,以后护好我三哥一家,千万别生出背主的心思,否则,下场比他还惨。要是不信,你们可以试试,在心里骂骂我们,或者想一想,怎么杀我们,那样的感受,你们会喜欢的。”

    话落,牵上严谨,回了山洞。

    五人惊疑不定,纷纷在心里咒骂一句师墨,或是师林一家,哪想心口猛的一阵钻心的疼。

    有人不信邪,设想了一下如何杀死师林。

    他想掐死师林,结果自己喉咙上,感受到一阵窒息,憋得血管暴起,迅速散开想法,窒息感才消失。

    五人面面相觑,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这到底是什么鬼?

    但再不敢伸出任何对师家不利的心思。

374不速之客

    山洞里,师林卫静醒了过来,感觉身体已经大好,就连卫静的断手,都能自主活动。

    两人心下皆是震惊,彼此伤成什么样,自己伤成什么样,心里都有数,别说这么短时间就恢复如初,有些伤,即便这一辈子,都有可能恢复不了。

    他们知道这是师墨弄的,这样的能力,已经超出人类正常达到的范围。

    从神奇的天蚕丝衣甲上,他们就知道,师墨已经与以前不同。所以默契的将震惊藏在心里,也不问师墨为什么,面上仍旧表现出重伤的样子,免得让有心人看出不妥,给师墨招来灾祸。

    师墨看出哥嫂的心思,没有说什么。

    和严谨拿出锅灶,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饭。

    对师墨严谨来说是简单的晚饭,但对于朝不保夕,连水都没得喝,在荒漠里苟延残喘了几年的下放人员来说,是最致命的诱惑大餐。

    丝丝缕缕的香气不断往外蔓延,下工回来的人根本不敢在洞里待,急匆匆的往外奔走,去寻找水源,远离这个引人犯罪的地方。

    他们怕再待下去,会不要命的扑过去抢,被一脚踹死的男人已经被人分食,他们怕自己也步上那样的后尘,能喘气,谁也不愿意去找死。

    隔壁大山洞,除了不能动的,一个也没留下。

    师墨没有关注不重要的人,师林一家三口虽然恢复得很好,但肠胃还是很脆弱,便煮了些清淡的海鲜粥,蒸了鸡蛋,炖了软烂的猪蹄汤,几人围坐在一起吃得浑身舒泰。

    师林一家觉得,上一次这样围坐在一起吃饭,像是上一辈子的事,恍惚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师家所有人,才能全都聚首,热热闹闹的吃一顿团圆饭。

    师墨看出了师林脸上的落寞,心下酸疼,决定了,安顿好二哥一家后,不管京都是什么龙潭虎穴她都要去一趟。

    几人正吃着饭,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师林卫静泽流一见这两人,就变了脸。

    两人是三个管理之二,沈贵被送去医院之后,这两人一直没出现,他们自己贪慕师墨严谨他们带来的温情和自在,沉迷其中,差点忘了这两人的存在。

    突然出现,才恍然想起,自己还是戴罪之身,师墨他们在这里会被自己连累。

    只是现在怎么办才好?显然撇清关系已经来不及了。

    严谨师墨并没有把这两人看在眼里,也并不觉得和师林一家在一起会被连累。

    有沈贵的前车之鉴,这两人只要有点脑子,就不会跟他们硬碰硬。哪怕是虚以委蛇,探听虚实,也会表现出和善来。

    事实证明,这俩人是有脑子的。

    走进山洞之后,直奔师墨严谨,脸上带着狗腿的笑,恍如熟识的友人,一点没有不请自来的尴尬和不好意思。看向师子卫静也没了以往的高高在上,不屑一顾。

    “哟,两位同志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两天有事,很少在这里,不知道两位同志来,怠慢了,怠慢了,刚从县城回来,去国营饭店买了两个菜,又在供销社买了一瓶酒,两位不嫌弃的话,一起吃点?”

    师林卫静摸不准这俩人的心思,这两人都是奸猾之人,花花肠子一大堆,无事献殷勤,谁知道打着什么主意,想劝师墨严谨拒绝,别被骗了。

    师墨严谨却是能大概猜到的,用眼神安抚住师林卫静。

    “自谦,带着姐姐,泽流哥哥和弟弟妹妹去旁边吃。”自谦和燚燚比泽流小月份,都是十岁的崽。

    泽流一直都是贴心小暖男,有时候显得很憨厚。自谦虽然敏感,但聪明机灵,很多时候,看起来比泽流这个大月份的哥哥更像哥哥。

    自谦点头,“知道了妈妈,”端了两份菜,带着崽崽团,去了旁边。

    师墨招呼两人坐。

    桌凳都是师墨严谨就地取材,用磨光滑的石头做的。

    两人欢喜的道谢,摆上自己带的酒菜,招呼师墨严谨和师林卫静吃,显得十分平易近人,一点不像平时表现出来的奸猾冷漠,目中无人。

    师林卫静如果不是对两人满心质疑,也不屑从他们这里得到优待,怕是要被两人的谦恭有礼而感激激动了。

    师墨严谨笑着回应,严谨主动给两人倒酒,“两位同志怎么称呼?”

    两人捧着酒杯,态度谦卑,“不敢不敢,我姓卓,叫卓时大,兄弟姓吕,叫吕虎,两位同志看得起,直接喊名字就行。”

    严谨很很温和的嗯了一声,“卓同志,吕同志,请。”给两人倒满了酒,率先举杯敬两人。

    两人赶紧端起杯,一口闷了,酒是好东西啊,提神醒脑壮胆。

    师墨笑着招呼两人吃菜,很是热情周到。

    师林卫静一点也看不懂小两口的打算,只能当个木偶人陪在旁边。

    酒过三巡,师墨笑问,“两位同志为谁办事?”

    两人下意识去看师墨的眼睛,带着几分精明的眼睛,瞬间空洞,神情木讷,“为钱办事,谁有钱,为谁办事,谁有好处为谁办事。”

    师墨呵了声,又问,“知道沈贵是为谁办事吗?”

    “知道,给夏大志那个周扒皮办事,沈贵就是个蠢货,总是白干活,还洋洋得意,让他一个人去耀武扬威,我们乐得轻松,反正不管做多做少,都得那点钱,肚子都填不饱,这些杂碎身上,又捞不到油水,我们躲得远远的自在,白得钱还不用得罪人。”

    师林卫静挑眉,这么老实的吗?问什么说什么,不遮掩下?

    师墨冷笑,“你们来找我们是为了什么?不怕得罪夏大志?”

    “我们是小喽啰,夏大志不会看在眼里,更没工夫来关注我们,沈贵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这里就是我们的天下,没人知道我们来找了你们,知道也不敢打小报告,就算是敢,也走不出去。我们来找你们,就是想讨个好,免得落得和沈贵一样的下场。先把你们哄好了,夏大志那里也不得罪,任由你们怎么斗,谁输谁赢,对我们都没影响。”

    师林卫静脸色漆黑,这俩人果真奸,算盘打得啪啪响,两份菜,一瓶酒,就想买平安。

    师墨笑着拍拍师林卫静的手,让他们不用为这样的人动气,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师林卫静也算是看出了这俩人的不对劲,用口型询问师墨,他们什么情况。

    师墨吐了个催眠的口型,随即打了个响指,卓时大吕虎一激灵醒了过来。

    在他们的意识里,也就是一晃神的工夫,又举起酒杯,笑得狗腿,和严谨推杯至盏。

    师林卫静看得啧啧称奇,真是个审问犯人的好法子。

    师墨给严谨递了个眼神过去,严谨默契秒懂,举着酒杯淡声问,“两位可有干一番事业出来的想法?”

    两人笑容一顿,这是想拉拢他们?还是想让他们当出头鸟?

    不管是什么,他们都不想。

    卓时大不动声色的笑道,“我们就是混吃等死的烂泥,活一天算一天,可没什么雄心壮志,人生苦短,自在为上,干不了大事,更不是干大事的料啊。”

    吕虎没有卓时大会说,但两人的心思都是一样的,在一旁连连点头。

    严谨勾唇,“如此,就算了。只是,我这二舅哥的能力,众人有目共睹,想低调都不行。之前是我们疏忽,让他遭了这样的祸事,以后是万不会再这么大意了。他是金子,需要发光,我们就算是踏平一座山,也让他尽情的发光发热,那些可能成为阻碍的东西,都会尽量清除。所以,为了最大限度的保证二舅哥能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不在我们掌控下的东西,我们会……一个不留。”

    平淡无奇的话,让卓时大吕虎瞳孔猛然一缩,有些恼怒,又有些惊惧,这是在逼他们站队,只是,这两人有这么大的能力吗?

    严谨放下酒杯,神情淡了几分,“多谢二位同志的酒菜,时间不早了,我二哥二嫂重伤未愈,需要休息,两位,慢走不送。”

    卓时大吕虎两人默了默,起身离开。

    师林满脸疑惑问,“小墨,小谨,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师墨叹口气,问,“二哥,如果我们家现在平反了,你可以离开这里,你会走吗?”

    师林一愣,不明白师墨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要是在刚来的那段时间,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

    可现在,他感受过这里的苦,知道这里的艰难,他也拥有了改变这里的能力,就不愿意就这么离开,哪怕之前的伤害,让他颓丧绝望,一心想要放弃。真到选择离开的时候,也不想就这么离开。

    “我想改变这里,墨墨,你们之前劝我的话,我到现在才深刻感受到,当这片土地,因我而变得美好,这里的人因为我而拥有不一样的人生,我会充满骄傲自豪。看着满天黄沙变成绿草茵茵,我一定会是满满的成就感。我想要那天一天到来,所以,如果现在我们家平反了,我可能暂时不会离开。”

    说着歉意的看了眼卫静,他是真想为这里做点什么,他不敢想象,十年,百年,这里无人改变,越来越差,这里是否还会有人存在,这片土地,是否还会被人记起。

    这里的人,这里的物,都太难了。

375为师林一家做打算

    卫静笑笑,“你就算离开,我也是想留下的,虽然我每天都被困在漫天黄沙里,但总会看到无数鲜活的生命,被黄沙吞没,看着那些孩子,在黄沙里蹉跎岁月。他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广,外面的人生有多精彩,活一世,如同一俱行尸走肉般,毫无涟漪。我也想改变他们,让他们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也想留下来。”

    师林笑了,握紧卫静的手,眼里是化不开的感激和情谊。

    师墨假咳一声,提醒两人,这还有人在呢。

    师林笑着戳了戳师墨的额头。

    师墨龇龇牙,继续说正事。

    “我知道二哥二嫂都爱上了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不管他们是好是坏,活着,就该有活着的样,不会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不管不顾的离开。如果我们家平反了,你们想怎么留,都不会有太大问题。但我们现在还没有,一时半会可能也没办法平反,不但如此,还有人暗中想要对付你们,所以我们不得不做打算。”

    “之前伤你们的六人,死了一个,剩下的五个,我用了手段,你们可以当打手,当保镖用,他们伤害不了你们。他们身手也还行,能保证你们不被其他人欺负。武的有了,得有文的,卓吕两人是管理,县官不如现管,如果他们愿意站在我们这边,你们以后行事会方便很多,有个什么危险,也能提前知道,尽早避开。”

    师林卫静懂了师墨严谨的打算,愧疚之后,只能厚颜接受他们的帮助。

    “我们这是越活越回去了,累得你们操碎了心,二哥二嫂也不跟你们客套,安心受了。可他们两人要是不愿意,难道我们要杀了他们,换其他人?”

    在这里见惯了生死,师林卫静倒没有菩萨心肠,只是觉得这法子并不可行。

    卓吕两人不愿意就杀了,不能保证之后的人会愿意,要是都不愿意都杀了吗?

    而且就算愿意,也不能保证不会临时倒戈,这种摸不清底细的人放在身边,就跟养了条毒蛇一样,更加危险。

    “这个二哥二嫂放心,他们会愿意的,两人有些小聪明,懂得识时务,还没什么胆子,只要他们看到我们的能力,知道我们的手段,就会愿意,且不敢生出叛主的心。即便最后他们真不愿意,杀了也就杀了,换上我们自己可靠的人就行,比如马志翔。”

    马志翔这人,师林卫静是信任的,只是仍旧有些迟疑,他们不质疑师墨严谨的能力,但这些对自己来说难过登天的事,从他们嘴里出来,简单得如同吃饭一般,就有些接受无能。

    “不是说上头还有个夏大志吗?虽然我们不知道他有什么能耐,但想来也不是简单的人,有他在上头压着,很难成事,而且,他上头一定还会有人的,这一个个的,盘根错节,动起来,会难以招架。”

    师墨微微眯眼,师林突然遭受打压,不用想,背后之人和袁杏脱不开干系,那么夏大志和夏大志背后的人,一定都是袁杏的人,她是必要连根拔起的。

    那时候可就不是自己难以招架,是他们难以招架了。

    说话时,不自主的带上了几许煞气,“夏大志的时间到头了,二哥不用在意,他背后的人,我也不会放过。到时候我会把功劳给宋春刚,往后不管僧面佛面,宋春刚都会对你们照拂一二,我也会想办法让整个北二省都掌控在宋家手里,别人插不进手,你们就会一直安全,只要他们不对我们师家出手,那么宋家能风光百年,反之,我怎么捧他们上去,就会让他们怎么摔下来。”

    师林卫静惊得半天没反应,这是什么穷凶极恶的计划,比土匪还强悍啊,真能只手遮天?会不会太冒险了,要是出现意外怎么办?他们现在也不是多危险,可不能为了他们去冒险啊。

    师墨笑道,“二哥二嫂,宋家虽然人不多,但在北二省土生土长,怎么都有些人脉能力的,也肯定有野心,只是一直被北二省的众多势力制衡,无法崭露头角,才会如现在这般看起来不温不火。我们做的,是锦上添花,助他们一臂之力,宋家要掌控整个北二省不难。”

    “而且,我替他们清除异己,你们替他增长业绩,怎么算都是宋家赚,哪怕是赌上一赌,他们都会尽全力去做,所以这事对宋家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们不会放过。更不是你们以为的,我要大开杀戒。”

    “我和常人的不同,二哥二嫂应该有所察觉,因为不同,所以我信常人不在意的因果,轻易不会杀没有牵扯之人,否则容易惹上孽果。再说,我和阿谨也不是冲动的人,家里还有四个孩子要照顾,没道理为了些不重要的人,置他们不管不顾。”

    师林卫静尴尬的笑笑,“你们心里有数就好,可是,你这样做真没危险吗?对方在暗,我们在明,到处受掣肘,很难行事。”

    “没关系,这个对我们来说很容易,二哥二嫂不用担心。但是,二哥二嫂,外在的我能帮你们,内在的帮不了,只能靠你们自己。”

    两人不太明白,师墨几乎为他们做完了所有事,他们自己还有什么需要做的?

    最多也就是研究植被。

    “墨墨放心,二哥之前就是被伤狠了,有些气恼,如今身体好了,也想明白了,会重新开始,争取尽快研究出更好的植被。”

    师墨摇头,“研究植被是根本,我信二哥会做得越来越好的,这个我不担心。但二哥,咱们是人,人是群居动物,独木难支,即便你研究出了植被,有支持,有保障,可这些都是身外的东西,别人使使手段就能拿走。利益面前,谁也信不过,哪怕是宋家,我们也不得不防备他们生出独揽成果的心思。二哥你要知道,你的事情成了,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是足以让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人民,为你歌功颂德的大善事,是件名利双收的盛事。”

    “所以,我想让你做的是,用你自身的人格魅力,征服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让他们信服你,以你为主,受你派遣。你要成为这片土地的信仰,只要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都心甘情愿追随你,无论什么阴谋阳谋,都夺不走。”

    “所以,不论是下放的人,还是生活在荒漠里的人民,你都要将他们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共同努力,才能改变这里。荒漠广阔无垠,靠你,靠我,靠某一些人,都是不行的,要靠所有人,靠祖祖辈辈的人。二哥,二嫂,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师林卫静听得热血沸腾,也陷入沉思,他们懂,只是这片荒漠一直都是一盘散沙,尤其是下放的人,他们每天都在为活着努力,哪还会有心思去想其他,这里的人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他们也不会在意这里的人如何生活,反正,他们从未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归属和责任。

    不过,如今师墨提起,他们才开始正视,确实,要改变这里,靠某一些人是远远不够的。

    人生百年,这里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即便改变了,也得靠祖祖辈辈维护。

    “我们懂了,墨墨放心,二哥二嫂会努力,不让你失望,我一定会让这里,成为全世界最美的地方。我为这里骄傲,你为二哥骄傲。”

    师墨笑,“我信二哥二嫂。不过,除了这些,你们本身的能力也得加强,所以,我会教你们一套拳法,每天坚持练,配合着我给的药吃,不能偷懒。这次就是血的教训,因为你们是在太弱,所以即便有我给的逆天的保护东西,也没能让你们避免伤害。靠人不如靠己,自身强大了,便不会畏惧任何风雨。”

    两人满脸通红,很是惭愧,连连点头,表示一定努力学。

    师墨在两人眉心点了点,拳法刻进他们识海。他们如今身体定型,给了促进练习的丹药,配合着使用,可以加速取得成果。但终究是靠外力堆积起来的,没有崽崽们靠自身努力积攒起来的牢靠。

    因时制宜,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么神奇的操作,两人经历过几次,已经淡定了许多,接受得很快。

    任由脑子里的小人打得虎虎生风,整个人也被激起了热血,跃跃欲试。

    师墨道,“不急,这套拳法,既能养生,也能制敌,初时不会有太大的成效,你们坚持早晚各练一遍,不出半年就能看到效果,以后即便是大哥那样的身手,你们也能以一敌三。”

    师林卫静一惊,他们俩人可是真真切切的书生,四肢远远比不上脑子,在他们的认知里,师翰就是神兵强将,别说打了,想想都骨头疼。

    以后他们一个能打三个师翰?

    莫名的,开始蠢蠢欲动。

    师墨当即给他们泼了一盆凉水。

    “当然,是以前的大哥,这套拳法,我也会教给大哥,大哥在拳脚上很有天赋,练习过后,收获肯定会比你们多,我还会根据具体情况决定,要不要再教大哥些招式,所以,你们要努力啊,要不然和大哥比起来,比以前还不如。”

    师林卫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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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介绍:
师墨家养了个父亲战友的遗孤,是个面甜心苦的白莲花,挑拨师墨和家里的关系,负气离家出走,被卖进山里,遭受一年的苦难折磨,后终逃出深山被严谨所救,又因体弱昏睡三年。
这三年,师墨胎穿异世修仙界,修仙万年,飞升时,因心魔未除,被劫雷劈得粉身碎骨,神魂穿过时空裂缝,回到原来世界。
异世万年,现世不过三年。
重生回来,师墨有仇报仇,有恩报恩,顺便养养包子修修仙。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