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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全文阅读

作者:千炏     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txt下载     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31考古队,小杨涛

    送走崽子们,师墨将姚老爷子和于老太太的情况整理出来,去找师子。

    这会师家师家其他人都下地了,上午休息半天已经是极限。

    师子没去看诊,在家整理草药和看诊记录。

    “三哥。”

    “小墨来了,进来坐会,我把草药翻一翻。”

    师墨没坐,走过去帮着一起翻晒,“三哥,我有两个病人,一个是瘫痪,一个是老年痴呆,具体症状我都写下来了,你帮我看看,配些药。”

    师子想也没想应下,“行,病人可有什么过敏之症,或者其他病症?或者多某些药物排斥?”

    “老年痴呆的老太太没有,瘫痪的老爷子好像有心脏病,其他都没问题。”

    师子凝眉沉思,在想怎么配药,师墨没有打扰。

    翻晒好药草,师子将师墨带来的病例拿去研究,斟酌给两老用药。

    师墨没事做,看师子的看诊记录。

    手边一大沓全是隔壁王家大队的。

    上面都是些外伤看诊记录,过年的时候,王家大队被炸塌了整个村子,压断手脚肋骨的不少,重伤的如今还都不能下地干活。

    不过通过看诊记录知道,整体都还恢复得不错。

    可对庄稼人来说,身体虽然好了,地里的活却是一直被耽搁着,地是庄稼人的命根子,王家大队今年真是凄凄惨惨戚戚,爆炸事件不知道会让他们艰难多久。

    “三哥,王家大队的屋子都起好了吗?”

    王家大队的所有屋子,都得重新起,这可是个大工程。

    哪怕现在的屋子都是最简易便利的泥胚房,也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人力精力,尤其是忙庄稼,忙养伤,到处需要人手的时候。

    即便有其他大队的人帮忙,也是杯水车薪,根本顶不了多少用,毕竟大家都忙,都要过自己的日子。

    师子抽空回话,“都起好了,地里的活忙完后,我们大队去了不少人帮忙起屋子。雨季马上就要到了,不弄好屋子,那些养伤的人,和老人孩子,怕是得病倒不少。”

    师子经常去那边复诊,知道的很清楚,也很为王家大队焦心。

    靠接济长久不了,伤没好干不了活,挣不到钱,地里又没收成,接下去的日子怎么过都还不知道。

    王家大队每个人脸上都是愁苦,整个大队都压抑得很,师子都不想过去,每去一次,心情就沉重一次。

    想到什么,师子放下手里的记录,看着师墨认真道,“王家大队的那个墓穴,上面安排的考古专家都到了,一周前到的,一到就投入到了挖掘中,好多人都跑去看热闹。小墨要是感兴趣,等我过去复诊的时候,可以一起去看看。但是不能自己去,这里过去全是山路,那边来的人也都人蛇混杂,不安全,你平时也别一个人上山,外面来的那些人品性如何我们不清楚,他们在这里也没有约束力,有个什么事,我们连公道都讨不到。”

    在师子他们这些哥哥心中,小妹永远是那个需要他们照顾保护的小姑娘,即便她现在拥有超人的能力,无人能及,也不会让他们放心。

    这里的古墓,跟异世仙人遗迹完全不一样,没有传承,没有天才地宝,什么都没有,师墨一点兴趣都没有。那些所谓的陪葬,饶是在世人眼里珍贵无比,在师墨这里,也不过是被人用过的旧物而已,她不喜欢。

    其实想想也挺无语的,那些陪葬大批宝贝的人,就是在给自己死后找不自在。

    死了都得不到清静,被人心心念念的惦记着,挖倒坟,抢走宝贝,甚至连尸骨都会被弄出来做点什么。

    虽然在师墨看来,人死后,尸骨不过如同一件被穿过的,毫无用处的旧衣服,但终归是自己穿过的,被人翻来覆去的糟蹋,挺糟心的。

    还不如找个山清水秀,人烟稀少的地方,干干净净的埋了,死后得个清静。

    “我不去,作古之人的东西,看多了影响心情。三哥放心吧,我现在要顾着四个崽子,没工夫去看那些,也不会一个人乱跑的。”

    师子放心道,“你能这么想就好,虽然现在不让传扬封建迷信,但传承千百年的东西,不是没道理,少去这样的地方还是有好处的。”

    师墨说知道了,兄妹俩没再说其他闲话,认真研究如何给姚老爷子和于老太太用药。

    确认好药方,师子也给配了药,师墨拒绝了师子帮着制作的打算,自己拿回家弄成药丸。

    天热,几个崽崽在外面疯玩了一下午,即便身上有法器,师墨也担心他们热出好歹,回家就熬了一锅绿豆汤,又做了凉面,和一些小凉菜。

    在灶房忙碌时,手表响起提示音,师墨脸上一喜,拿着手表听严谨发来的通讯。

    “墨墨,你怎么不说?”

    师墨一脸疑惑,“怎么了?说什么?”

    “你在基地里受了这么多委屈,为什么不说?”

    师墨了然,那些找茬的事啊,“我都已经现场报仇了,不委屈。后来事情多,这些不重要的事我都忘了,所以就没跟你说,别生气,我没事的。”

    “可是我心疼,”严谨心口闷闷的,压着疼,还有越积越多的戾气,无处发泄。

    他很少在基地,不理会基地里的琐碎事,那些人就当他没脾气,趁他不在,欺负他媳妇,这口气如何能忍。

    今天要不是江家来找茬,他还不知道媳妇受了这样多的委屈。

    那个王烈,他不是很熟,只有模糊印象。

    当听到他竟是敢在基地里对他媳妇开枪时,瞬气得杀意,激得他差点走火入魔。

    想着如果不是媳妇有能耐,他就失去她了可能,心口揪着疼。

    越想越后怕,浑身的戾气,如何都掩盖不下去。

    怒气冲冲质问原孔修唐善道,但也不过是事后诸葛,没有任何用处。

    那些欺负过媳妇的人,现在都不在基地,他想报仇都找不到人。

    还有那些家属,明里暗里挤兑排挤她媳妇,严谨心疼得快哭了。

    他媳妇被家人,被他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对待过,他不在的时候,媳妇到底是怎么过的?

    都怪他,媳妇难得来一趟,他见天的忙,都没能好好陪陪媳妇,让媳妇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负。

    媳妇心疼他,不跟他说就算了,原孔修他们竟也不说,气得严谨想撂挑子不干了。

    他心疼媳妇心疼得心都碎了时,江家还不依不饶,不知所谓,他刚好用他们泄愤。

    江家今天来的人,全都被他打得半死,凭借他现在的能力,还真没多少人能在他手下全须全尾的活着。

    如果不是兄弟们和原孔修他们拦住,必定是要出几条人命的。

    然后最后的最后,他被关禁闭了,终于有时间和媳妇聊天了。

    师墨不知道这些,听着男人撒娇的语气,哭笑不得,“乖,不心疼啊,我们在家等你,你好好的,带着钱票宝贝回来,再好好疼疼我就好了。敌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治,我没让自己吃亏,那些人往后再也不能跑我们面前蹦跶了,咱没必要再为些不相干的人气坏自己,你乖乖的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严谨不可能不气,但不能把情绪带给媳妇,闷闷的应下,转移话题,问几个崽崽乖不乖,家里有没有什么事。

    师墨笑着跟他说,替她背锅的事,“阿谨,辛苦了,等你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补偿啊。”

    说起背锅这事,严谨也是无语的很,他能想象自己回去后,会被严大智季慧芳如何混合双打。语气更幽怨了,“墨墨宝贝,为了你,我牺牲老大了,光做好吃的可弥补不了。”

    “那你还想要什么?”

    “要你,狠狠的……要你。”

    师墨……

    男人要是在跟前,她一定狠狠的拧他一把,越来越没正行了。

    手表里传来严谨愉悦的闷笑,师墨又气又无奈。

    “最近没任务吗,还有闲工夫跟我聊天?”

    “墨墨,你这是嫌弃我了吗?”

    “是啊,嫌弃了,谁让你没正行,别人都说严队是个冷冰冰的石头人,那些人全都眼神不好,我看啊,你是岩浆里的石头,热得烫手。”

    “嗯,墨墨说得没错,我就是岩浆里的石头,只为墨墨一个人滚烫。”

    这男人,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师墨招架不住。

    小两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天暗下来了,师墨本想让他和崽崽们也聊聊,结果严谨那边没空了。

    说好的十天禁闭不过只关了半天,他就被放出来,连夜赶去执行任务了。

    师墨看着手表叹口气,继续做晚饭。

    崽子们踩着饭点回来的,还带回来一个小客人。

    师墨看着缩在门口,满脸忐忑的小杨涛,笑着招招手,“过来。”

    小家伙见师墨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瞬间安心了,笑着跑过去,在师墨跟前站定,仰起脑地看着她。

    师墨蹲下身捏捏杨涛的小脸,虽然瘦,但还算健康,小家伙把自己照顾得不错,“耳朵还疼吗?能听得清楚别人说话吗?”

    小杨涛欢喜的摇头,“不疼了,谢谢婶婶,我现在听得可清楚了,我能听到隔两三栋房子的声音。”

    师墨挑眉,“是吗?”这孩子还因祸得福了啊,“有跟家人说吗?”

    小杨涛扬起的小脸沉了下来,摇摇头,“我不跟他们说,他们心里没有我,我也不想有他们,我只跟婶婶说。”

    师墨拍拍他的头,小家伙怕是听到了不该听的话,对家人彻底死心。

    经历过苦难,会比蜜罐里长大的孩子懂得更多,成熟得更早。

    “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以后没事就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到婶婶家里来玩,婶婶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谢谢婶婶,”小家伙又扬起了小脸。

    师墨招呼四个崽崽过来,带小杨涛去玩。

    有小杨涛来,师墨又煮了牛肉丸,炖了一只小野鸡。小杨涛虽然身体不算太差,但还是十分差营养,需要好好补补。

    师墨在灶房忙碌,小家伙就跑进来,说要帮忙。

    “婶婶,我什么都会做,烧火做饭洗菜都会,你让我给你帮忙吧。”小小的个头,稚嫩的脸颊,眼神却超乎年龄的成熟稳重。

    师墨拍拍他脑袋,“不用了,婶婶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你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去玩,晚饭很快就能做好,乖。”

    小家伙不想去,他不好意思吃现成的,想帮忙做点事,“婶婶,我还会劈柴,我给你多劈些柴吧。”

    师墨微微蹙眉,这么小的孩子,就被指使去劈柴了吗?

    看着小家伙的眼睛,严肃道,“你现在还小,骨头都没长结实,做太重的活,会影响身体,或许会长不高,或许以后手会没力,干不了活,或许身体会变得很差很差,每天都要吃药。为了以后能健健康康的,在长大之前,不能再做重活了,知道吗?”

    小家伙不太懂,但他信任师墨,乖巧的点头,“婶婶别生气,我记住了。”

    师墨叹息一声,摸着小家伙的脑袋,“婶婶没生气,婶婶就是心疼你,记住就好,知道什么是重活吗?”

    “我知道。”

    师墨笑,“知道就行,你现在还小,能帮的忙很有限,等你长大了,懂得多了,能力大了,再来帮婶婶,那时候才能帮助更多。做饭这样的小事现在用不上你,你去跟着哥哥姐姐们学认字吧,今晚学认十个,认会了,奖励一只鸡腿。以后每天晚上没事,都来跟哥哥姐姐学,学得好,都有奖励,好不好?”

    “学认字?”小家伙显然还不知道认字代表着什么,村子里,停课后,最高兴的要属孩子,每天都欢天喜地的到处撒欢,说再也没有人管他们了,不用再做作业了。

    从他们的反应来看,小杨涛大概知道,读书不是个好事。

    不过现在婶婶让他学习读书,他不会反对,“好。”

    师墨笑,招来四个小崽崽,“你们能教小杨涛学认字吗?”

    “能能,妈妈,让康康教杨涛哥哥,康康很厉害,会好多好多字了,让康康教好不好?”

    小丫头在这些事上,最积极。小家伙有当大姐或是长辈情节,喜欢用老成的小口气,跟自认需要她照顾的小弟弟小妹妹说话。

    如今又有机会让她体验一把“长辈”感觉,自然很积极。

    师墨也不打击她的积极性,“行,杨涛哥哥就交给咱们的康康小老师了,要好好教啊,教得好了,妈妈也给奖励。”

332周琴的歉意

    “妈妈放心好了。”小丫头拍着胸口保证,责任感爆棚,拽着还很懵的小杨涛去堂屋,她要开始当小老师了。

    “杨涛哥哥,你要好好学啊,你要是不认真,康康会生气的,还会打手板,康康打人可疼可疼了。”

    小丫头的小肉脸,努力摆出严肃,奶味十足的严肃。

    自谦燚燚安安默默在旁边憋笑,其实妹妹当老师还是挺有气势的,就是人圆润了点,奶气足了点,个子小了点。

    小杨涛呆愣愣的点头,“妹妹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康康小老师一本正经纠正,“杨涛哥哥要叫康康老师哦,咱们在外面玩,你才能叫妹妹。”

    “知道了康康老师。”

    一句康康老师,把小丫头逗得咯咯直乐。

    师墨在灶房听着堂屋的笑声,忍不住勾唇。

    饭后,师墨送杨涛回家,送到他家门口,让他自己进去。

    杨家的院子早就静悄悄了。

    农家睡得早,师墨理解。

    可家里还少个人,竟是没有一个人去找找,也没留个灯。

    要不是院子门是坏的,小家伙怕是连门都进不去。

    师墨微微蹙眉,看着毫无反应的小杨涛,小家伙怕是已经习惯,或者说真正的死心了。

    甜甜的笑着和师墨挥手告别,径直走到了柴棚子里。

    那里有一堆稻草,上面有明显的常睡痕迹。

    现在天热,不用棉被,小家伙躺上去就睡,软乎乎的,以天为盖,还挺舒服。

    只是嗡嗡的蚊子恼人,小杨涛时不时挥手赶一赶,很快就睡沉了。

    师墨弹了个驱蚊的小药丸在稻草堆里,转身离开。

    这会并不晚,夏天天黑得晚,七八点还有些微亮光。

    天上挂着半圆的月亮,将四周照得明亮。

    刚到家,就有人陆陆续续上门,都是来给师墨送回礼的。

    白天忙没时间,刚下工哪会外面人多,太扎眼,就这会过来了。

    他们挑时间还挺默契,王燕带着儿子,乔家婆媳一起,马婶子一个人,都拎了个篮子过来。

    回礼不多,都是心意。

    相互客套一番,师墨都收下了,礼尚往来嘛,她不收,以后也不好送礼。

    都是熟识的朋友,走动是正常的。

    明天还得上工,几人都没多停留,聊了几句就各自回去了。

    师墨送到门口,目送几人离开。

    刚要关门,就被旁边蹿出来的闵巧拦住。“师姐姐,是我。”

    师墨笑,“你怎么躲那了?你一个人吗?”

    闵红旗红着脸从草堆里出来,尴尬问好,“师同志好,我陪小巧来的,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实在是我们的身份不合适,而且我还是男同志,让人看到不好。”

    师墨应了一声,招呼两人进院子。

    闵红旗连连摆手,“我就不进去了,就在这等小巧,师同志你们慢慢聊,不用管我。”

    行吧,师墨也不多说什么,让崽崽们给他拿了凳子和东省的荔枝。

    闵红旗暗暗称奇,每次过来,都有种蹭是蹭喝的感觉,在师墨家院门口的日子,真是自在逍遥。

    师墨不知道他想什么,带着闵巧进屋。

    “以后大大方方的来就是,没关系。”

    闵巧摇头,“还是防着些为好。我来是特意谢谢师姐姐给带的特产的,很好吃,谢谢师姐姐。今天上工听到大家说你家又添了两个孩子,说长得好,我可好奇了。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就准备了个小东西送给他们。”

    师墨忙让崽子们过来,介绍闵巧和自谦燚燚认识。

    闵巧看得满眼小星星,“这俩孩子长得也太好看了吧,跟画上的小人似得,咱们安安康康是小福娃,这俩孩子就是金童玉女了。”

    师墨笑,“哪有那么夸张,自谦燚燚,叫巧姨。”

    “巧姨好。”

    “你们好,这个是巧姨送给你们的见面礼,希望你们喜欢。”闵巧送的是福字小荷包,这是她以前做的,时间紧,没办法新准备,手里也没有好东西。

    别看东西简单,但上面的大福字,是由一千个小福字组成的,红色绸面,金色丝线,十分精致。

    “我们很喜欢,谢谢巧姨。”

    “喜欢就好,等以后有时间,巧姨再给你们做个新的。”

    自谦忙道,“这个就很好了,巧姨不用再辛苦。”

    “不辛苦,你们能喜欢,我就很满足,一点也不辛苦。”

    闵巧没有多待,送了礼,和师墨聊了一会就走了。

    离开时,师墨给送了不少水果,她发现闵家人都挺喜欢吃水果的。

    尤其是他们本就在南方生活,尤其喜欢南方水果。

    送走闵巧闵红旗两人,师墨招呼崽崽们洗漱睡觉,明天一早要锻炼。

    半夜的时候,下起了大雨。

    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落在青瓦上,形成杂乱的乐章。

    三点多,雨仍旧在下,燚燚照常叫醒弟弟妹妹,洗漱出门,冒着大雨上山。

    师墨看着崽崽们没有丝毫迟疑和懒惰,满意极了。

    今天是重复昨天的,不用师墨教太多,崽崽们自己就能做。

    只是今天大雨一直在下,没有朝阳升起。

    师墨就让他们感受大雨冲刷。

    训练结束,一行人回家泡澡,然后吃早饭学习。

    上午九点,大雨没停,院门被敲响了。

    师墨见是周琴,忙去开门往屋里招呼,“大堂嫂,快屋里坐,衣服湿没湿?湿了的话换一身我的。”

    周琴面色不太好,对着师墨强颜欢笑,“没湿呢,别忙活了,快坐下,嫂子是来给你赔罪的。”

    师墨笑,“什么事啊,值得嫂子这么严肃?”

    周琴叹口气,“这事怪我,我就不该心软答应来你家借自行车。借之前说得好好的,就是拿去接亲,接完了肯定还回来。结果,全是些不讲信用,还想方设法赖账的人。尤其是我那新进门的侄媳妇,说起我就来气。”

    师墨递上刚榨的果汁,加了糖,酸甜酸甜的,解暑又解渴,“大堂嫂别气,有事慢慢说,没事的。”

    周琴喝了口师墨递上的果汁,叹息道,“这年头谁家结婚都不会大办,最多就是自己家人,简单吃一顿,十里八乡的人,都是这么来的,没听说谁家娶媳妇大摆宴席的,又不是古代地主,有那么大的家底。”

    “商量结婚的事的时候,这个就说得好好的,我们家不大办,女方很干脆的同意了,后来提出用自行车接亲,我哥嫂想着都委屈了人家城里姑娘一次,不好再委屈,自家儿子又是在稀罕得紧,就想尽办法满足了。”

    “结果,成婚当天,我侄子用自行车把人接回来后,侄媳妇看到我们家就我和我舅舅家去了几个人,院子里不是很热闹。那姑娘当时就发作了,怒气冲冲的指责我哥嫂和我们这些亲戚长辈,说我们不重视她,连多来几个人热闹热闹这点脸面都不给。还没下自行车就闹腾着要回去,说这婚不结了,她不能还没进门就开始受气。”

    “我哥嫂一家子好说歹说,最后同意三朝回门的时候,让他们小两口骑自行车回去才算完。我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想着,也就三两天的事,就没多说什么。”

    “可过了四五天了,自行车也没送回来,我寻思着,可能是那几天都忙,等忙完了肯定会送回来。又等了十来天,还没送,我这才抽空回了趟娘家。”

    “我哥嫂一见我就红着脸道歉,说回门那天,侄媳妇家有急事,要用自行车,车子就没骑回来。后来小两口回县城上班,没时间送回来,说改天休假了再送。没法子,我又不好跑我哥嫂亲家家里要,让我哥嫂不好做人,只能回家继续等,这一等就是一个月,实在等不了了,只好再回去问。”

    “弟妹啊,你可不知道,我第一次发现我哥嫂竟是这样不明事理,不要脸面的人。他们竟然说,侄媳妇怀上了,前几个月不能受累,得用自行车驮着上下班,说反正我们家也没用,就先给小两口用着,等生了孩子再还。”

    “这给我气得,我好心好意,厚着脸皮跟你借自行车,他们就是这么回报我的。用别人的东西,用得这么理直气壮。现在是侄媳妇怀上了要用自行车,那孩子生下来了,不能受冷受热,是不是还要继续用,以后侄孙结婚了得继续用?这么下去,这车是不是就是老周家的了?”

    “我不依,死活让他们把自行车还回来。他们说我是白眼狼,嫁人了就不认周家,心狠,但终究没脸把事情闹大,倒是把自行车送回来了,可这才一个多月,崭新的一辆车被埋汰得不像样,到处都撞出了坑,漆掉了,把手都折了一只,后座也变了形。哎哟,我当时差点气晕过去。”

    “车都这样了,他们还有脸说还给我,说我既然不顾娘家,只顾婆家,就让我以后别回去了,老周家没我这个闺女,让我拿着车滚,一辆破车还上纲上线的,喂不熟的白眼狼,给我气得……”周琴忍不住又是一阵拍胸口,眼眶通红,是气的,也是伤心的。

    一片真心喂了狗,是谁都会难以接受的。

    师墨赶紧给她端水,“大堂嫂别气,身外物而已,不重要,身体是自己的,气坏了不划算。”

    周琴蓦的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弟妹,你不懂,车子是一回事,我的心意是一回事啊,他们这么糟践我的好意,完全不为我着想,我这心拔凉拔凉的。我不知道,老老实实的哥嫂,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我找他们理论,我那个好侄媳妇大言不惭的说我小气,有钱了不顾娘家,一脸破自行车三天两头上门讨要,也没说送给侄子云云。她脸是有多大,一辆自行车说送就送,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玩意。要不是看她挺着大肚子,我大耳刮子就收拾她了。”

    “我的好哥嫂,好侄子,眼睁睁看着一个侄媳妇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一声不吭。我算是看明白了,人家才是一家人呢,我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不给我脸,我也不给他们脸了。被糟蹋得不成样的自行车肯定不能要,我让他们要么赔新的,要么赔钱,要是不给,我就豁出去上他们工厂闹。”

    “他们也是怕,骂骂咧咧,闹僵之后,答应赔钱,但一时半会凑不齐,让等等。我心一软,就等道了现在。这么久了,钱没赔就算了,只言片语都没有一句,好似根本没这回事。这回我算是真正的看透了,他们根本没把我当一回事,说的话全是在敷衍我呢。”

    “原本我打算等哪天得空,上娘家要,要不回来我就住那了。哪想还没去,你就回来了。嫂子实在没脸,刚见到你的时候,没好意思说,昨天抽空回了趟娘家,结果没没找着人,死在不好意思拖下去了,只能来先跟你说一声。弟妹啊,是嫂子的错,你给嫂子些时间,我肯定把东西拿到手,你放心,要不回来,嫂子自己填这个坑,肯定不能让你吃亏。”

    师墨不在意这点东西,不过也不能纵容那家人,便道,“没事,嫂子别急,你这么一味的回娘家讨要,没有打中要害,他们不痛不痒的,肯定不会搭理,你去再多次都是徒劳。你要是找得到你侄子做工的地方,可以去一趟,先好好说,他们要是再不听,可以直接找领导。也不用闹,平静的把事情原委说清楚,他们领导肯定会给你公道的。”

    “这样行吗?”周琴气归气,但真没什么胆子,当时放狠话也就是话赶话说出来的,真让她去上工的地方闹,她不敢。“我也不知道侄子在哪上工啊。”

    师墨看到周琴眼底的胆怯,笑道,“嫂子哥嫂一家,怕也看穿了嫂子是个纸老虎,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周琴满脸颓丧,她确实是个纸老虎,才会让人欺负得毫无办法。

    师墨安抚的拍拍她的手,“嫂子要是真狠得下心上门讨要,你可以跟我说说你侄子的情况,我请人帮忙查一查他在哪上工,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县里,正好我也有事要去一趟,到时候你要怎么做都行。”

    这次的事,真把周琴伤狠了,听了师墨的话皱眉道,“我们早就闹僵了,他们都这么对我了,我还有什么狠不下心的。弟妹,你要是能查到就帮嫂子好好查,到时候,我豁出老脸去工厂闹,我还就不信了,这天底下没王法。”

    师墨不知道周琴是不是说的一时气话,不过帮忙查这事不难,便应下。

    周琴说了侄子的情况,师墨记下,她没多停留,冒雨回家了。

333大山,帮忙说亲

    送走周琴,时间还早,师墨看崽崽们自己玩得挺好,就进空间给姚老爷子老两口做药丸。

    晌午,雨势小了些,师墨母子五人在家吃烤肉,烤鱼,烤海鲜,四个崽崽,各个吃得满嘴流油。

    小燚燚哪怕不用吃东西,也跟着一起吃得欢快。

    下午,雨停了,太阳继续火辣辣的炙烤大地。

    崽崽们做完今天的功课,手拉手跑出去玩了。

    师墨给姚老爷子老两口的药已经做好,想着很久没有上山收吃食,便拎着背篓出门。

    不管贾票那里什么决定,她都得继续供货,毕竟还欠着钱。

    早上带着崽崽们上山训练,没有此时此刻的悠闲自在,神魂也没有这会的轻松。

    走进山林,放开神识,神魂空间的镇魂碑就欢快的蹦跶了好几下。

    “这个好,这个好,多吸一点,多吸一点。”

    师墨原本木属性,修习的功法也是木属性,木属性代表生机,治愈。

    万年来,神魂一直受木属性滋养治愈,所以很喜欢木属性。

    藏兽山密林茂密,木属性浓郁,吸一口,能让神魂舒泰,镇魂碑自然很喜欢。

    师墨笑笑,继续往深山里走。

    神魂全部被修复后,对周围的感知不一样了。神魂威也足够震慑所有肉体凡胎的野兽,她不用畏惧任何凶猛野兽,可以在林子里自由行走。

    六七月的季节,山里野果大量成熟。

    今年年景还算好,野果并不苦涩,成熟的师墨全都收进空间。

    突然想起自己年初的时候在水潭里放了灵泉水,也不知道如今庄稼如何了。

    伸手贴在一棵野桃树上,用木属性元素感应它的气息。

    突然扬唇一笑,藏兽山地大物博,是天然的食物储备地,她的灵泉水不但能滋养这片土地,吃过这片土地养育出来东西的人类,也能强身健体。就如同村子里的田地一般,还能增产,不用再饿肚子。

    手腕一转,托起一颗拳头大的水球,往上一抛,水球散开,化成无数细细柔柔的水雾,飘散到整个藏兽山上空,随后落下。

    瞬间,山里的一切生物,如同疯了一般,疯狂吸收或是吞食让它们为之躁动的气息。

    短短一分钟,藏兽山出现了轰隆异动,却又很快消失,明明什么变化都没有,可众人总觉得,这山,不一样了。

    师墨收回手,又狠吸了一口,木属性更为浓郁了。

    镇魂碑在神魂空间欢喜得飘飘然,师墨没搭理它,继续往里走。

    一路上,只要是能作为吃食的东西,全都收进空间。

    天黑前,师墨背着背篓悠然下山,背篓里装了些鲜嫩的野菜和蘑菇,遇到下工从山脚路过,顺便捡一捆柴回去的人,师墨都礼貌的点点头问好。

    对这个鲜少露面的严老大媳妇,大多数人还是存在好奇和善意的。

    “上山了,哟,捡不少好东西啊。”

    师墨笑着点头,“对,运气好,婶子忙,我先回去了。”

    “诶,回吧,天快黑了。”

    在一圈老少娘们的注视下,师墨大步离开,至于后面关于她的讨论,她特意没去听。

    到家时,崽崽们也刚到家,玩了一身汗,燚燚自谦在烧水,准备洗澡。

    师墨再次感叹,有大崽崽在就是好,她能省不少事。

    没有看到小杨涛,师墨问崽崽们,“杨涛呢?”

    “妈妈,杨涛哥哥说他吃了晚饭再来。”小丫头热情的给师墨解惑。

    师墨皱眉,小家伙回家能得到什么晚饭吃?

    自谦笑道,“妈妈,杨涛弟弟说,他每天都会干不少活,那个家,有他一分劳力,不管吃什么,吃多少,他都得吃回来,不能便宜别人,以后他都吃了饭再过来。”

    师墨挑挑眉,小家伙倒是挺有想法,应该也是不想总在她家吃白食。“行吧,他的决定我们尊重就好,以后白天出去玩的时候,你们给带些糕点吃食去,偷偷给杨涛。”

    “知道了妈妈。”

    晚上,母子五人刚吃过饭,杨涛就来了,带着他学习了一会,送走后又锻炼一遍就各自去休息。

    翌日一早,母子几人刚从山上回来,泡完澡,季慧芳就带着严利河欢欢喜喜过来了。

    “婶子,利河,快进来坐,怎么这么早过来?有事吗?还没吃饭吧,和我们一起吃点。”

    季慧芳笑得牙不见眼的,拉住师墨的手道,“好事,好侄媳妇,婶子可全靠你了。”

    季慧芳的话一出,严利河的脸红了。

    师墨挑眉,“婶子别急,再大的喜事,也不能不吃饭啊,我都做好了,咱们吃完了再说。”

    季慧芳喜得牙不见眼的,倒也没拒绝,简单吃了早饭,师墨打发崽子们去学习,拉着季慧芳在堂屋坐下,给两人端了去暑的凉茶,笑问,“婶子跟我好好说说,到底什么事这么高兴,我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季慧芳脸上止不住的笑意,拍了严利河一巴掌,“让兔崽子自己说。”

    严利河的脸瞬间红到脖子根,清隽的小伙子羞成了小媳妇。

    不过,事关自己的终身事,还是鼓起勇气,跟师墨说,“嫂子,我想请你去闵同志家帮我说亲。”

    师墨意外了一瞬,她猜到可能是终身大事,但没猜到是闵家。

    没着急问严利河,而是问季慧芳,“婶子不介意闵家的身份吗?叔知道吗?”

    提起这个,季慧芳的笑脸平静了下来,“要说不介意吧,也不可能,毕竟咱这一大家子人,我们老两口无所谓,可还有孩子呢,要有个万一……”

    “妈,”严利河通红的俊脸,瞬间变得惨白,他知道,自己任性了,很有可能给全家带来灾祸,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对一个姑娘上心,他舍不得放弃。

    季慧芳没好气瞪他一眼,“妈妈妈,你才是我妈,你是我祖宗,让你说的时候,你磨磨唧唧,不让你说的时候,就知道妈妈妈,闭嘴吧你。”

    严利河一件脸涨得通红,亲妈,亲妈。

    季慧芳吼完儿子,叹息一声继续道,“闵家那样的人,往前十多年,是我们这些泥腿子敢都不敢想的人家,如今也就是人家落难了,我们才敢厚着脸皮去问一问。这小兔崽子,别看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倔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我们当爹妈的,还能跟儿子硬犟啊。他难得看上个姑娘,就依着他呗,厚着脸皮去问一问,说不定真能成。往后真有事,就我和他爹两个老不死的挡前边就是,左右不过一条老命,不值钱了。”

    “妈,”严利河红着眼眶,满心愧疚。

    季慧芳又瞪了他一眼,“别妈妈妈个不停,听着心烦。”

    严利河酝酿出来的眼泪,瞬间散了,是亲妈无疑,总能让他的情绪溃散得无影无踪。

    师墨摇头一笑,“现在说的,不过是最坏的打算,凡事往好的地方想,不一定会坏到这一步,先别担心。既然婶子和叔不介意闵家的身份,那闵家的人呢?叔婶可对他们家的人品性了解过?结婚虽说是两个人的事,但结婚后就是两个家庭的事了,凡事都要好好考虑。”

    季慧芳笑了,“闵家人除了固执清高一点,其他都不错。干活虽然不怎么行,但态度很端正,也能认清现实,不会假清高,嫌这嫌那,每天都踏踏实实干活,听从指挥,手里的活没出过差错。也没有每天自怨自艾,或是不死心还想翻身,或者把自己当人上人,到处惹事,他们很清楚自己什么情况,如何做,才是最好的选择,这就是识时务。闵家姑娘也是个孝顺懂事的,身子弱了点没事,嫁过来就是不干活,咱家也养得起,正好让这小兔崽子好好锻炼锻炼,多吃些苦头,知道养家养媳妇孩子不容易,才能长大。”

    严利河垂着脑袋,想着以后他为媳妇孩子,努力拼搏的画面,满心喜悦,再难,他都会甘之如饴的。

    师墨确认季慧芳想得很全面,没有因为儿子突然有心仪的姑娘,而被高兴冲昏头。

    这才问严利河,“利河,你是看上小巧的颜色还是她和村子里姑娘完全不同的气质?”

    严利河红着脸,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

    季慧芳风风火火的性子受不了他的扭捏,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没出息的东西,都快娶媳妇了还有啥不好意思的,仔细媳妇看不上你。”

    严利河捂着后脑子,疼得龇牙咧嘴,亲妈这一巴掌一点没惜力,打得他脑门嗡嗡的。

    师墨也替严利河疼,那巴掌下去,她都听得牙酸。

    好在这一巴掌没白费,严利河鼓起勇气道,“我也不知道,就是那次有人闯牛棚,我在外面听了她的声音,莫名其妙就惦记上了,想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有那样柔弱又坚强的声音。后来我当记分员,总是会不自觉的注意她,明明那么弱小的一个姑娘,却那样坚韧不拔,然后我就,我就……”严利河的脸已经红成了猴子屁股。

    季慧芳一拍大腿,“难怪,老娘就说这小兔崽子那段时间怎么总是记错分,我还以为几年书都白读了呢,还不如老娘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婆子能干。”

    严利河已经快钻地洞里去了,这种囧事,还是不要说出来得好。

    师墨笑道,“人最怕冲动做决定,你对小巧的心思,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日积月累,今天过来,也算是深思熟虑下的决定。容颜易老,新鲜感易过,你对小巧的心动,也不会一成不变。不仅仅是你,所有人都一样,人心易变,很难捉摸。”

    “当然,我不是觉得你们不合适,或是要劝你什么,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个现实,如今的夫妻,靠着好颜色,和与众不同以及那一瞬间的心动,维持婚姻的不多,靠什么才能一家和睦,我想婶子他们最清楚。”

    季慧芳叹口气道,“就是这么回事,以前我们结婚,可没有相看这回事,家里长辈说谁就是谁,当年我和你爸,连面都没见过,就直接结婚了。肯定就没你们年轻说的什么情情爱爱。可我们还是生活了一辈子,靠的自然是包容,是想要共同生活下去的决心,和对婚姻,对家庭和孩子的责任感。利河啊,你可要想清楚了。”

    师墨道,“对,就如婶子说的那样,不论是作为人,还是作为丈夫,底线和责任要有。我就问你,如果将来,你们生活在一起,你发现小巧和你想像中的姑娘完全不一样,你会如何做?”

    严利河有些着急,也没明白师墨的意思,忙道,“怎么会不一样,她不是个表里不一的姑娘,嫂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季慧芳也没明白,疑惑问,“侄媳妇,你和闵家姑娘熟悉,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师墨哭笑不得,“婶子利河别急,我的意思不是说小巧表里不一,小巧是个好姑娘,心灵手巧,孝顺懂事,也善持家。只是,两人在一起过日子,和谈对象时不一样。我这样说吧,利河如今看到的小巧,温柔坚韧,可生活在一起后,你发现她洗衣做饭样样不行,她只会秀花。她喜欢文艺浪漫,你却喜欢务实现实。”

    “比如她掐一把野花放家里,日夜观看侍弄,对着它吟诗作赋,多愁善感。你每天被生活所迫,早出晚归,累死累活,对她的行为无法理解,甚至会因为她的不干正事,不帮你分担而生气。渐渐的吵架,动手,最后危及婚姻。”

    “换一种说法就是,你们两人的观念不同,兴趣爱好不同,对生活要求不同,生活习惯不同,追求不同,它们会在生活中逐渐显露,矛盾会越来越多。那时候,你现在觉得的她的所有优点,都会变成缺点,你会如何做?”

    “这个啊,”季慧芳懂了,看向严利河,“利河啊,你可想清楚了,闵家情况不同,你要是真决定要和闵家姑娘在一起,就要担起男人该担起的责任,不要新鲜劲头一过,就哪哪都不满意。我们家几辈子都是泥腿子,闵家却是世代书香,你们之间的差异肯定很大。闵家如今的情况,可没办法离婚啊,离婚就是要人家姑娘的命。你现在要考虑的是,能不能担起这个责任,不要到时候怨天尤人,害人害己。”

334师家吃饭,怀了

    严利河没有着急回答,他在很认真的思考师墨和季慧芳说的可能,如果真到那一天,他确信自己能担起责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嫂子,我很确信我看重闵同志,我想跟她一起过日子,不是因为她的好颜色,也不是因为她和村子里那些女同志完全不同的气质,更不是因为一时冲动心动,是她让我觉得舒服,和她在一起,我觉得安宁。我不能保证一辈子对她,都拥有现在这样的激情,但我能保证,决不负她。我明白男人的责任和底线,我也能做到男人该担的责任,选择了,就不后悔,会全心全意维护我们的婚姻和生活。”

    “行,嫂子信你这是肺腑之言,也信你对小巧的真心,往后会如何,谁也不知道,但只要你现在不是冲动行事就好。这个亲,我替你去说,但闵家人是什么样的脾性,你也了解,能不能成,我不能保证,你别抱太大希望。事成了自然好,要是不成,你就要像个男人一样,拿得起放得下,不死缠烂打,不自暴自弃,不怨天尤人,更不能心生怨恨,可能做到?”

    “我能,嫂子放心。”

    “这个我也能保证,侄媳妇,婶子生的,婶子懂,这小兔崽子性子软了些,但心性不坏,也是个有脾性的,断不会做那些无赖事。”

    师墨笑道,“我肯定也是信利河的,只是有些话得说到明面上,这话到时候也得跟闵家说,让他们知道利河的决心和为人,让他们可以正视这件事,抛开所有顾忌,考虑两人的婚事。”

    “是是,是这个理,这事婶子就交给你了,要是成了,到时候让利河给你包大红包。”

    “好,婶子放心。”

    说完了严利河的事,季慧芳拉着师墨的手道歉。

    “借你自行车这事,婶子也是点头了的,是婶子不好,平白给你惹来麻烦事。你大堂嫂那人有些面,太优柔寡断,重视亲情,尤其是她爹娘去世后,更是把哥嫂侄子当做至亲亲人走动,全心全意的为他们着想。结果,都是些喂不熟的白眼狼。她啊,被欺负到在头上拉屎拉尿了,也不知道动一动。要是换做我,当天就给她削过去,什么玩意,真当自己是个金疙瘩了,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那不是满大街都是?”

    “你堂嫂那侄子也不是个玩意,看上那么个女人,脸爹妈都不管不顾了。表面上看他好似被个女人拿捏住了,就是有点窝囊而已。在我看来,他本身就不是个东西,品性坏透了,才会是非不分,暗戳戳的借着媳妇闹腾,理所应当的昧下自行车。幸好不是老娘儿子,要不然老娘直接掐死。”说着,凉悠悠的扫了眼严利河。

    严利河嘴角抽了抽,娘诶,他不敢,他是个好儿子,您放心。

    季慧芳哼了哼,才继续道,“这一家子也就是你堂嫂的娘家,要不然哪用她这么一趟趟的跑,老娘早上门让他们老实了。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事是婶子没考虑周到。你嫂子心里有愧,婶子不好插手直接帮忙,只有她自己出手,才能好受些。所以啊,婶子厚着脸皮,请你多等等,再过十天,你嫂子要是要不会,我就亲自上门。”

    师墨是真没把这个放在心上,不过周琴和季慧芳都重视,她也不好太过敷衍,“婶子放心,我信任你和堂嫂借的自行车,自然会信任到底。你也知道,自行车放家里我没怎么用,什么时候还回来都行。你们也别着急上火,这事咱们占理,就不怕他们赖账。”

    “婶子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婶子谢谢你了。待会还得下地,你自己在家照顾好几个孩子,婶子先走了。”

    “好。”

    送走季慧芳母子走,崽崽们学习完上午的功课,也跑出去玩了。

    师墨收拾了些东西,中午准备去师家吃。

    闵家要上工,只有吃饭时间在。

    师家离闵家近,师墨去师家吃,既能给师家人补补,也能方便去闵家,不招人眼。

    去师家的路上,特意找到崽子们,嘱咐他们中午去姥姥姥爷家吃饭。

    崽子们高兴极了,尤其是小泽长,嗷嗷欢呼,“姑姑,我待会就回去跟爷爷奶奶说,让他们做好吃的。”

    小家伙今年八岁了,有师墨在,没有亏着身体,长得很壮实。

    师墨想着,要是小家伙也能有毅力,早上就带着一起训练,这事还得跟师家人商量商量。

    捏捏他的小俊脸,“不用你说,你乖乖的和小伙伴干活,中午的时候带着哥哥姐姐和弟弟妹妹回来,姑姑给你们做好的。”

    “好啊,姑姑,我想吃肉。”

    师墨戳了戳他的脑门,“你爸妈可都没嘴馋的毛病,说说,都学到的谁的馋样?”

    泽长顺势抱着师墨的手臂蹭,“姑姑,我是长身体呢,不是嘴馋,大哥二哥三哥都喜欢吃肉,他们都说长高了好多好多,我也要多吃肉,不能比他们长得慢。”

    说起泽源泽远泽流,师墨有些想了,已经快两年没见了,泽源泽远今年十二,泽流也十岁了,都是大小伙了。

    “是,咱们泽长吃肉肉,长高高,姑姑中午给你做很多很多的肉吃,肯定比三个哥哥长得都快,乖乖的去干活,中午早些回家。”

    “知道了姑姑。”小家伙欢快的跑了。

    师墨笑着去了师家,师子去山上采药了,家里没人,门也没关,牛棚的人,没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

    哪怕是和别家不一样的师家,除了药,就是师墨常送来的为数不多的吃用,不怕被人惦记。

    一向都是等师家吃用得差不多了,才再送过来。

    平时也多送的熟食,当顿就吃了,家里不会堆放太多东西。

    直接推门进灶房,从空间拿出食材做饭。

    刚做好,师家人就陆陆续续回来了。

    “我在地里就闻见香味了,这样的味道,也就小墨能做出来,果然没错。”蒙平英跟师墨关系亲近,不会像对外人那样冷,偶尔还能开个小玩笑。

    师墨笑着把菜端上桌,“嫂子要是喜欢可要多吃点,我做了不少呢。”

    “那是肯定的,我先洗个手,给你帮忙。”

    “不用了,盆里有热水,嫂子,爸妈,你们都洗洗,我端上桌就能吃了,孩子们和三哥应该也快回来了。”

    “好,”师家老两口都很欢喜,虽然他们和师墨在一个村子里,平时也经常受师墨照顾,但不管怎么说,师墨都是嫁进严家的媳妇,不好经常来师家吃饭,免得严大智他们心里起疙瘩。

    所以偶尔师墨带着孩子来师家吃饭,老两口都很高兴。

    没多久,师子和五个孩子一起回来了,洗过手,直接上桌吃饭。

    师墨烧了排骨,炖了鸡,还有凉拌的牛肉,和鱼丸汤,全是肉,小泽长高兴得嗷嗷喊,都是姑姑特意为他做的。

    蒙平英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老实了。

    管孩子这事上,师子向来是交给媳妇的,很多时候,他是慈父,蒙平英是严母。

    看儿子被收拾,他也不搭腔,笑着问师墨,“今天怎么过来一起吃了?”

    闻言,师家老两口也抬头看师墨。

    师墨笑道,“利河看上了小巧,让我做媒呢,我想着他们就吃饭时间有空,晚上我又不太方便上门,正好很久没和你们一起吃饭了,就过来和你们一起吃,吃完去闵家说,几步路的事,不打眼。”

    桌上四个大人都有些意外,“闵家啊,大队长家不介意她家身份?到时候要是被人拿去做文章,可不得了。”

    “堂叔堂婶看重闵家人的品性,和小巧这个人,至于身份,他家没有工人,祖上三代都是贫农,加上还有阿谨,问题不大。”就算真有问题,她也会让问题消失。

    “也是,其实闵家人是真不错,读书人那点迂腐不怎么严重,就是稍稍清高了些,但闵家人脑子清明,看得清现实,认得清自己的位置,心里也有成算。小巧这孩子是个懂事贤惠的,利河斯文温和,两人在一起挺般配,还都是有学问的人,也能聊一块。要是真成了,也是一桩喜事。只是,闵家终究身份特殊,小墨,你得先跟他们两边都把话说明白,以后真要出了什么事,免得怪在你身上,让你里外不是人。”任丹华道。

    师墨笑着点头,“我知道的妈,放心吧,利弊我都会跟他们说清楚,不成事也不能成仇。”

    “是这个理,你吃了饭就去吧,闵家人生活作息规律,吃完饭必定午休,别耽误他们休息,文弱书生做活本就比旁人辛苦,再休息不好,得出个好歹。”

    “好。”

    饭桌上,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有五个崽崽一起耍宝,笑闹不断。

    师墨看蒙平英特别喜欢吃凉拌的牛肉,师墨拌的是酸辣口的,牛肉鲜嫩爽滑,很是开胃,“嫂子喜欢吃酸辣味啊,以前好像不是,今天你鱼丸也不吃了?”

    师墨话音一落,众人瞬间停下动作,显然都想到一处去了。

    师墨用精神力扫向蒙平英肚子,师子也拉过蒙平英的手把脉,不用说,怀上了,两个多月了。

    蒙平英脸上并没有再次当妈的喜悦,仍旧清冷,就跟第一次当妈时一样,好像这事跟她没什么关系。

    师子倒是十分高兴,“怀了,爸妈,小墨,咱家又要添丁了。”

    “好,”师义锋直接喊了一嗓子,高兴得哈哈大笑。

335去闵家

    崽崽们齐齐转头看向师义锋,显然,他们没听到师子说什么,刚刚在忙着说小朋友间的小话呢。

    康康顶着油乎乎的小嘴,扭着胖身子下凳子,扑进师义锋怀里,仰起小脑袋,奶声奶气问,“姥爷,什么好啊?”

    师义锋笑着举起小康康,肉乎乎的小丫头在师义锋手里,跟没分量似得,“咱们康康要当小姐姐了,好不好啊?”

    “好,”小丫头学着师义锋的嗓门,也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嗓子,气势跟她姥爷一样足。

    祖孙俩乐呵呵的,眼睛都笑没了。

    其他四个崽崽听了师义锋的话,齐刷刷的看向师墨……的肚子。

    师墨扶额,一人脑门上敲了一下,“不是我,是你们三舅妈,是小泽长的亲妈,你们都要当哥哥姐姐了,高不高兴?”

    安安自谦燚燚咧嘴笑,“高兴。”

    小泽长瞪大眼睛,看着亲妈的肚子,那样子傻乎乎的,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师子把儿子拽怀里,轻声询问,“泽长当哥哥了,高兴吗?”又有孩子了,师子很高兴,但他对大儿子的喜爱,丝毫不减,反而剧增,他不想因为小的,让大的觉得自己失宠了,从而心理受到伤害。

    泽长仰起头,对上师子的眼睛,“高兴,爸爸,我不想要弟弟,我想要妹妹,像康康一样的妹妹,可不可以?”

    师子观察着小泽长,看他眼里确实没有排斥和难过失落,才暗暗松口气,“这个爸爸可做不了主,但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泽长都是哥哥,他们都会跟爸爸妈妈一样爱你,你要不要也爱他们呢?”

    泽长想了想,不是跟康康一样的妹妹的,跟安安一样的弟弟也行,“那好吧,但要是弟弟不听话,我是不会惯着他的,爷爷说了,男孩子不能惯。”

    师义锋哈哈笑,“对,我师家的男孩,可不能惯,但我师家的姑娘可以使劲的惯,就像咱家小墨,燚燚和康康,是我们家的珍宝,要可劲的护着对不对?”

    “对,”小丫头使劲的点着小脑袋,肉乎乎的小脸蛋因为点头的动作,脸上的肉肉一颤一颤的。“姥姥舅妈也是珍宝,要护着。”

    “对,咱们康康说的都对。”

    “咯咯咯……”祖孙俩就跟唱了一出戏似得,欢乐得不行。

    任丹华拍着巴掌笑,“真是太好了,咱们家都好久没添丁了,安安康康都四岁了,正好。老三也真是的,亏你还是大夫,自家媳妇怀了身子都不知道,这都两个多月了,你说你都干了些啥?”

    师子也有些自责,确实大意了,“是我不好,往后我会好好照顾平英的,爸妈放心。”

    任丹华白了师子一样,作为一个大家闺秀,留学归来的精英,这样的动作,任丹华以往是断不会做的,但师子这次太让她嫌弃了。

    “我可不指望你,我自己的儿媳妇,我自己照顾。”

    师子哭笑不得,他也就失误了一次,以往还是很靠谱的。

    蒙平英饿得不行,大家高兴的时候,她就一直吃,好似怎么吃都吃不饱似得,听了任丹华的话,抽空道,“妈,我没事,好得很呢,你和爸别担心,平时怎么样就怎么,你瞧我,吃得好,睡得好,一点感觉都没有,肚子里这个跟泽长一样憨实,随便养养就行。”

    泽长……这是亲妈说的话,没毛病。

    师墨笑,“妈,嫂子自在惯了,你们突然各种要求束缚,她肯定不习惯,只要嫂子没有觉得难受,平时怎样就怎么样吧,我回去跟堂叔说一声,给嫂子安排活的时候,尽量照顾照顾她肚子。嫂子往后可不能再光脚下地了,随时要穿上我给的筒靴才行。嫂子想吃什么,跟我说,你的吃食,我全包了。”

    “那感情好,我就喜欢吃小墨做的东西,其他的都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这也不是第一个了,没问题。”

    任丹华想着三儿媳妇的性子,确实是个不受约束的,也就没多说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老三你的那些药平时要注意了,家里有孕妇,该收拾好的要收拾好。”

    “我知道妈,吃完饭,我就去收拾。”

    一家人高高兴兴吃完午饭,师墨提了一句带着泽长一起训练的事。

    安安康康他们在基地跟着一起训练的事之前就说过,现在倒是不用再解释太多。

    但听了师墨每天的大概训练规划,都有些担心,任丹华道,“泽长已经大了,只要他自己乐意,我们没有意见,但安安康康还这么小,任务是不是太重了?”

    师墨笑道,“计划是我制定的,但我并没有强制要求安安康康完成。他们自己努力也喜欢,根本不用我说,自己就坚持下来了,两个孩子的身体素质很好,当初在基地,被那些兵兄弟带着,跟着训练一整天,还精力十足,可见他们潜力很大,从小激发出来,打好基础,不是坏事。能不能坚持,他们自己心里都有数,不会伤着自己的。”

    任丹华心软,心疼孩子,师义锋却是铁血硬汉,在他的认知里,孩子就是要从小打磨才能成才,如果不是如今身份限制,家里的几个孩子,早被他扔军营里去锻炼了。

    “这事墨墨做得没错,就这么办,明早泽长就跟着一起去训练,要怎么做,墨墨安排就是。”

    师义锋发话了,其他人不会再多说什么。

    小泽长虽然不知道训练什么,但想着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起玩就很高兴,还能去姑姑家,就更高兴了。

    小丫头拽着泽长的手,“泽长哥哥,训练可好玩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什么都不知道的小泽长笑着点头,“嗯,我肯定会好好训练的,也会喜欢训练的,妹妹放心。”

    妹妹肯定是放心的,殊不知,从此他每天都流着眼泪后悔,可每每对上小康康含笑鼓励的小眼神,他都只能咬牙微笑面对。

    自谦和安安默默给泽长祈祷了一番,希望他真的喜欢上,要不然就太造孽了。

    小燚燚一点也体会不到其中的艰难困苦,和弟弟妹妹们的想法,煞有介事的拍着泽长的脑袋鼓励,“弟弟加油。”

    泽长笑得傻乎乎的说好。

    师墨笑着打发崽子们和泽长一起去睡午觉,睡醒了写字学习,再去玩。自己出门去了闵家。

    闵家也刚刚吃完饭,正在收拾。

    见到师墨,都热情的邀请她进屋。

    “师姐姐怎么有空过来,我还准备忙完这几天,去找你玩呢。”闵巧亲热的拉着师墨在她和闵母的床板上坐下。

    闵父和闵红旗笑着跟师墨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出牛棚,他们不好和女同志待一起。

    师墨叫住了他们,也把收拾碗筷的闵母叫来一起,“伯父伯母,闵同志,小巧,今天来,我是受人所托,来跟你们说件事的。”

    闵家老两口和闵红旗一脸疑惑,倒是闵巧,偷偷红了脸。

    师墨一见,心里有数了,这怕是郎情妾意。

    “师家侄女,你有什么话尽管说,不用客气。”闵母道。

    “是这样,我堂叔堂婶托我来,给他家利河说亲。小巧温柔贤惠,懂事孝顺,他们想让小巧当儿媳妇。利河是什么样的人,伯父伯母闵同志常见到,心里都有数,我就不多说了。我叔婶的为人,伯父伯母闵同志多少也了解,他们都是豁达良善的人,不会轻贱儿媳妇,看他们对我这个隔了一层的堂侄媳如何就知道。小巧是个好姑娘,利河也踏实,我是觉得两人挺合适,就答应来说一说。我堂叔堂婶家虽然不富裕,不能让小巧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但肯定会不让她饿肚子,受挫磨。伯父伯母可以考虑考虑。”

    师墨的话,让闵家除了闵巧,都处在呆愣当中,他们从来没想过,大队长家会看上他们闺女。

    当然,这不是他们自视低下,只是觉得,他们这样的身份,只要不傻,都会避之不及的,绝对不可能生出结亲的想法。

    闵母语带疑惑和不可置信问,“那个,师家侄女,大队长家不介意我们家的身份?不怕被我们连累?”

    “身份这事,我也问过堂婶,要说一点不介意,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还有一大家子人呢。但他们更看重小巧的品性和伯父伯母以及闵同志的为人,娶妻娶贤,小巧是个贤惠的姑娘,宜家宜室,他们不想错过。至于身份,严家祖上三代都是贫农,如今在严家大队,勤勤恳恳参加劳作,不偷奸耍滑,不占组织便宜,全心全意为人民服,没有人能说个不好出来。小巧嫁进严家,就是严家妇,她的身份,也只有严家人这一个,不怕别人说道做文章。况且,你们在严家大队,严肃认真的接受组织的教育和改造,大家有目共睹,不会有问题。”

    这个消息来得太快,闵家人一时消化不了,师墨也不多说,“伯父伯母,闵同志,你们不用着急给答案,这是终身大事,可以慢慢考虑,也可以多考察考察利河的为人。时间不早了,你们午休吧,别耽误了下午上工,我改天再来。”

    闵家人晕乎乎的送师墨离开,闵巧却有些着急,怕事情不成,又怕成了,到时候连累严家和爸妈哥哥。

    师墨拍拍她的手,给她一个安抚的笑,离开了闵家。

336闵家人的想法

    闵家老两口和闵红旗看闵巧魂不守舍的样,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好似一点不意外。

    闵母赶紧拽着她进牛棚,小声问,“小巧,你老实跟妈说,你和严利河严同志,私下里有没有?”

    闵父和闵红旗也紧随其后,看着闵巧。

    闵巧的脸瞬间红成了猴屁股,羞恼的垂着头,“妈,你胡说什么呢,我和严同志清清白白的,私下里一句话都没说过。”

    闵家人松了口气,可闵巧这反应不对啊。“那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对严同志怎么看?”

    闵巧更羞了,垂着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得,实锤了,闺女被猪叼走了。

    “闺女啊,这事可不能大意,你心里怎么想的,跟爸妈哥哥说说,你要是中意严同志呢,爸妈就去跟你师姐姐说,你要是不中意,咱就拒了。”

    “别,”闵巧急忙抬头,对上三双了然的眼睛,又羞得垂下了头。

    闵家三人叹气,其实,如果闵巧和严利河成了,他们是喜多于忧的。

    放以前,他们确实看不上严家这样的乡下人,毕竟他们不属于同一类人,很难磨合在一起。

    但今时不同往日,逆境中才能看清人心。

    如今还愿意善待他们的,才是真好人,值得相交的人。

    他们也才看懂,学识,见识,能力,都是排在人品后的。

    严家的人品,他们毋庸置疑。

    闺女嫁过去,至少不会受挫磨。

    再有,闺女嫁进严家,就是严家人,不用再跟着他们吃苦。

    还有严利河这人,虽说没有大才,但胜在心思纯善,眼神清明,不是个奸诈精于算计的人。

    闵巧单纯,被家里保护得太好,没见过多少黑暗,没经历过太多现实,和严利河这样的人在一起,才能好好过日子。

    要不然换一个心思多的,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会剩。

    而且现在看闺女的样子,对严利河是真的上心了,如果严利河心里真有自家闺女,这是好事。

    但自家身份,始终是个难题,“闺女,你可要想清楚了,咱们的身份,注定你俩往后会遇到很多问题,甚至有可能遭受他们一家的埋怨,这些你都要做好心理准备,别一时冲动,后悔终生。”

    闵巧抬头,虽然脸还是红的,但眼神很坚定,“我知道,爸妈,哥哥,上次有人闯牛棚,要不是因为严同志,我不知道会如何。后来,好几次严同志都帮过我,我们虽然没有私下相处过,也没有说过话,但我能感受到他的心意,也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是我想找的另一半,虽然他不是最优秀的,但对我来说,是最合适的。我知道我的身份会给他家带去麻烦,但只要他们现在不嫌弃,往后哪怕他们恨我,我都不会有怨言,这是我该受的。”

    闵巧看似柔弱,但心智一向坚定,决定了的事很难更改,闵家人都知道。

    听她这话,怕是对严利河动心已久,并且陷得很深了。

    闵家人有些恼怒,人就在眼皮子底下,他们竟是什么都没察觉到。

    行吧,看闵巧这样,这事不成也得成了。

    “行,这事交给我们,你别管了。”闵父发话了,闵巧红着脸点头。

    从闵家出来,师墨就回了石头小院,说亲的事,她不担心,看闵巧的态度,就知道这事准成。

    只是,闵家哪怕落魄了,嫁闺女都不会太随意,会稳几天才会给答案,所以师墨一点不着急。

    但严利河就不行了,不知道到底成不成,抓心挠肝的急切,下午上工的时候,频频往闵家瞧。

    闵巧不敢和他对视,红着脸,背对着他,埋头干活。

    闵家老两口是长辈,不好做出什么反应。

    闵红旗作为哥哥,对觊觎自己妹妹的人,没什么好脸色,严利河一看过来,他就瞪回去。

    严利河红着脸,讨好一笑,赶紧收回视线。

    看他这样,闵家人是高兴的,至少证明严利河心里有自家闺女,以后再如何都会好好疼惜她,这样也就够了。

    严大智和季慧芳将自家蠢儿子和闵家的反应看在眼里,没多理会。

    这事还没成,他们不会表现出来,让人拿住话柄,平时该如何,还是如何。

    晚上,严利河急吼吼的拽着季慧芳去找师墨询问,师墨只说闵家要考虑考虑,季慧芳就懂了。

    严利河却着急得不行,猜测是不是闵家不愿意,才说的推脱的借口。

    瞬间,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垂着脑袋。张嘴想让师墨帮忙再去问问,又想起之前答应师墨不死缠烂打的话,忍住了。

    季慧芳嫌弃死这个糟心儿子了,一巴掌拍过去。“没出息的东西,多大点事。”

    严利河眼泪汪汪的看向季慧芳,这还不叫大事,什么事才算大?

    闷闷的喊了声,“妈。”

    季慧芳被他这样,弄得都不忍心下狠手了,扬起准备再拍一巴掌的手变成了摸头,“傻儿子,这事有七八成的机会能成。”

    严利河一愣,随即大喜,“真的?那为什么还要考虑?”

    季慧芳白了蠢儿子一眼,“姑娘家都精贵,不能谁去说亲,都急吼吼的答应,一点不矜持。说考虑,让男方拿出态度来,多跑几趟,表现出对女方的看重。要是不乐意,会当场拒绝。傻小子,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你要是表现不好,被岳父岳母大舅哥嫌弃,娶不到媳妇,别怪老娘不出力。”

    严利河摸着后脑勺傻乐,“我知道了,妈,嫂子放心,我肯定好好表现。”

    季慧芳懒得看傻儿子的蠢德行,师墨笑着鼓励,“加油,嫂子看好你。”

    “我会的。”

    翌日,师墨要给姚老爷子老两口送药去。

    周琴侄子上工的地方,师墨找到了,问周琴要不要一起去县城。

    周琴二话没说,就和严大智告假,表示要去。

    她这回被娘家伤透了心,再不会顾忌什么血脉亲情。

    季慧芳拉着周琴嘱咐,“你也别太冲动,好歹是你娘家人,咱们先礼后兵,不让人说道,得占住理,知不知道?”

    周琴点头,“妈放心,我心里有数呢,反正我现在知道他们在哪了,该他们害怕了,肯定会老实的,我就往那一站,肯定老实还钱。”

    季慧芳没多说什么,即便觉得周琴想法太天真。

    她这老大媳妇啊是个好的,孝顺,懂事,会持家,但就是不怎么聪明,也太优柔寡断,不干脆,耳根子还软,被娘家一哄,就什么都妥协了。

    她娘家就是拿捏住了她的性子,才会一而再的推脱,到最后闹成这样。

    她最开始直接强势拒绝借车,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更不会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多吃几次亏就该学聪明了,她一个当婆婆不好多说什么,免得招人嫌。

    嘱咐过周琴后,又悄悄的叮嘱咐师墨,“那始终是她娘家,不管要不要得回来钱,怎么要钱,你别掺和,省得哪天她又被娘家三两句哄回去了,回头怪你多管闲事。自行车的钱你放心,你嫂子要不回来,我也让你大堂哥给,肯定不让你吃亏就是。”

    师墨笑,这是真心为她着想呢,“婶子放心,我懂,我就是帮忙找了大堂嫂侄子上班的地方而已,其他的,我都不插手。”

    “你明白就好,孩子带去吗?”

    师墨想了想,如今有小金人,心机虫,还有燚燚在,也会留下小黑,安全不是问题了,便摇头,“这次就不带了,有自谦和燚燚两个哥哥姐姐在,小家伙不会有事,我中午不出意外也会赶回来。”

    “那行,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

    师墨和周琴坐着大黑拉的板车去县城,太阳大,师墨打了伞。

    周琴坐车上,没有刚刚在季慧芳面前表现出的果决,整个人显得很忐忑,搓着手,双眼发虚。

    师墨也没多安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其他话。

    周琴心不在焉的,时不时应一句。

    大黑速度快,到县城没用多少时间。

    师墨直接带着周琴去她侄子在的工厂,说来也巧,竟是在于老太太和她大儿媳以前待过的纺织厂。

    “大堂嫂,我打听了,你侄子在这里做临时工,你去门卫问一问就知道。我还有事,你只能自己去,要是遇到麻烦,就去公安局找谭振国,他是阿谨的战友,为人很公正严明,你见过的。”

    周琴不好意思在师墨面前表现出软弱无能,硬着头皮点头,“弟妹尽管去忙,我知道怎么做的。”

    “好,堂嫂忙完了就到县城门口等我,我办完事就过去。”

    “好,我知道。”

    师墨没多停留,拍拍大黑离开了。

    没有用精神力观察周琴如何做,这事,她是完全不插手的。

    走到没人的地方,收起大黑,直奔姚老爷子在的地方。

    废弃的仓房简单修葺过,能住人,能遮风避雨,住在这里的老人们,都移到了屋子里,虽然所有人都挤在一间屋子里,显得很杂乱。

    但屋子够大,又都是孤家寡人,住一起,相互间有个照应,免得半夜死了,尸体臭了,也没人知道。

    谭振国弄得还算细心,每人都给找了一块破木板,用土砖做脚,做了简单的床,床上铺的,是这些老人们自己的破烂。

    别看简陋,但对他们来说是最适合的条件了,再好点,他们留不住,还可能遭祸。

    师墨在大仓房里,唯一靠窗户的位置,找到姚老爷子。

    有之前师墨给的药,老两口情况稳定了许多。

337看望姚老爷子,赠粥

    姚老爷子能开口说话了,虽然有些口齿不清,但至少可以简单表达自己的需求,眼睛也能闭上睁开,两只手掌可以缓慢动作,和以前比起来,是极大的进步。

    于老太太记性仍旧不好,但没有继续恶化。虽然总是记不得最近几天的事,但也不至于转身就忘了自己是谁,要做什么,要去哪。通常隔天才会忘记,这也算是个好现象了。

    师墨上门,两人都十分高兴。

    于老太太笑着迎上去,“师家侄女来了,快里边坐。”老太太还记得前几天师墨来看过他们的事,今天她又来,一点不意外,就是记不清前几天师墨来时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事。

    “师家侄女啊,你不知道,我们遇到好心人了,瞧瞧,咱们都住进屋子里了,再也不担心下雨了。要是没好心人啊,前几天的雨,得把我们淋惨了。”

    师墨意外于老太太还记得前两天的雨,和知道自己住的地方被修葺过,看来,真的稳定了很多,用了师子配的药,很快就能好起来。

    “那还真是得好好谢谢那个好心人,婶子和叔这几天都还好吧?”

    “好着呢,那好心人隔天还给我们送吃的,啧,可惜来的人说她也是受人所托,不知道是谁做好事,要不然老婆子肯定要当面好好谢谢的。”

    “既然好心人不愿意透露姓名,婶子就别惦记了,在心里感激就好。我带了饭来,温度刚刚好,姚叔于婶吃些吧,我特意给你们做的。”

    “哎哟,这哪成啊,怎么能让你带饭来呢,该我们给你做好吃的才是。”

    “没事,我就是想让叔婶尝尝我的手艺,婶子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会是半上午,不早不晚的,不是饭点。但老两口有上顿没下顿的,即便有谭振国请人帮忙照料,也不会很精细,早就饿了。

    于老太太羞红了老脸,“这多不好意思,谢谢了,师家侄女,让你受累了。”

    师墨笑笑,“于婶别客气,做顿饭,累不着人,你先吃着,我来喂姚叔。”

    于老太太接过饭盒,不让师墨动手,“我来喂,老头子埋汰得很,别脏了你衣服。”

    师墨把只把其中一盒饭递给于老太太,姚老爷子只能吃流食,师墨单独给于老太太炖的鸡肉,“没事,婶子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我看姚叔精神头不错,我来喂,保证不呛着叔。”

    于老太太劝不过,也就依着师墨了,“好孩子,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于婶快吃吧。”

    老太太抹了抹眼泪,端起饭盒吃。

    师墨笑着帮姚老爷子垫起后背,拿着木勺,一口一口喂他吃肉粥。

    姚老爷子混浊的双眼,续满了水雾,艰难的吐字,“谢……谢。”老婆子浑浑噩噩的不懂,但他意识很清醒,知道托人照顾他们的,肯定是师墨,替他们找人修屋子的人也一定是他。

    谢谢,不仅仅是谢这一顿饭,还有师墨所做的一切。

    老爷子因为儿孙的事,自责得想自杀,免得活着尽祸害人,以前老婆子总让他收敛点脾气,他不听,如今是遭报应了啊。

    可看着老婆子这样,他怕自己死了,老婆子会更惨,不得已,一直苟延残喘到现在。

    还好,还好有人还愿意朝他们伸出援手。

    师墨看出了老爷子的想法,笑道,“不用谢,咱们这是缘分呢,姚叔别想太多,安心养身体,我配好了药,做成的药丸,你和婶子的都有,给你们用瓶子分开装着,每天吃一粒,你多提醒提醒婶子,药吃完,就能好了,以后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

    “好……”好啊,他欠儿孙的,欠老婆子的,欠这小姑娘的,用余生来还。

    师墨给姚老爷子喂饭时,注意到其他老人被馋得直吞口水,也没有人上前强抢,或是撒泼,讨要,祈求。

    只是默默压抑自己的渴求,不让自己做丢人的事。

    师墨不知道这些人,按照世俗评价,到底是好是坏,单凭万分渴望,却不强取豪夺,卖穷哭惨,就足够让师墨对他们另眼相看一分,因为他们是有底线,并且守住了底线的人。

    这样的人,值得好好活着。

    再说,他们现在和姚家老两口住一起,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她不能天天来,谭振国也忙,有他们在,关键时刻也能护姚老爷子老两口一二。

    想罢,给姚老爷子喂完饭后,嘱咐几句,出去了一趟。

    带了一口锅,两只鸡,和一些粗粮回来。

    在空旷的地方,用土砖架了个简易的灶,放上锅,劈开旁边的破木板,点火烧水,把鸡剁成小块,直接下水煮。

    鸡不老,剁得也小,半个小时就开始软烂。用精神力罩隔绝了味道,不担心散出味去。

    再把粗粮放下去,一大锅乱煮,虽然什么佐料都没放,但因为沾染了少许灵气,味道很不错。师墨还加了一颗改善体质的丹药,虽然不能治病,但也能让这些老人体质价钱,扛过病痛。

    等鸡肉彻底软烂,杂粮也煮稠了,不干不稀,适合这些老人吃,就熄了火。

    “饭好了,大家都过来吃一碗吧,东西不多,只能让大家垫垫肚子,以后有时间我再过来。锅留在这里,大家用,我就先走了。”

    不等老人们有反应,师墨跟姚老爷子老两口说了一声,就走了。

    老人们反应很慢,直到师墨走远,他们才反应过来,这是给他们做的。

    好些人红着眼,颤巍巍起床,去装吃的。

    他们没有清高的资格,没有廉价的自尊心,苟延残喘到现在,就是想活着。

    想活着,就摒弃了一切不该有的东西。

    这个陌生姑娘赠粥,他们会心存感激喝下,记住这份情,不管他们还能活多久,都会记住。

    虽然都饿得很了,但没有人争抢,能下床的,帮助那些不能下床的,一人一碗端过去。

    于老太太就是记性不好,有师墨找来的人接济,还有自己藏的一点口粮,每天都混到了一口吃食,身体还不错,也赶忙过去帮忙。

    看着满屋子的孤寡老人,一个比一个凄苦,于老太太心下不忍,多多少少,也会帮忖着些。

    他们这里的所有人,都有种惺惺相惜感。

    活到这把岁数了,还要遭受这样的苦难,大家都心酸苦涩。

    在一起,相互帮一把,也算是彼此的支撑了。

    于老太太看着这些老人流着眼泪喝粥的样子,不由得再次感叹,师墨是真正的活菩萨啊。

    师墨对活菩萨什么的并不在意,她也不在意别人是不是感激她,异世万年,她很注重因果。

    帮助这些人,她不求回报,但相信,不会是恶报,且顺心而为,为重活一世行善积德,望孩子健康快乐。

    从仓房出来,去了公安局,从空间拿出两小坛酱菜,谭振国大山子一人一坛。

    他们平时吃饭不准时,很多时候食堂和国营饭店都卖完了,才回来,就只能啃白面馒头。

    酱菜能放得住,还下饭,挺方便的。

    谭振国在办公室里,看到师墨来,知道她是询问姚家的事。

    将她带到招待室,“嫂子坐,喝口水,我去拿资料。”

    “好,麻烦了。”

    “不客气。”

    谭振国动作很快,将资料交给师墨。

    师墨接在手里看,上面很详细,姚家出事,是因为姚老爷子得罪了一个姓胡的人,叫胡继业,以前和姚老爷子同为皮鞋厂的门卫。

    胡继业好逸恶劳,经常迟到早退,还借着工作的便利,偷拿厂里东西。甚至和人合谋,监守自盗,偷厂里东西,出去买。

    姚老爷子发现后,二话不说就给举报了。

    胡继业被开除,赔偿了厂里损失,坐了三年牢,还成了县城有名的偷,人见人厌,一度成为过街老鼠。

    至此,姚老爷子就被胡继业恨上。

    年前,胡继业刑满释放,刚好,他妹夫邓春发,当上了县纪委。

    设计了一出,栽赃陷害,让姚老爷子一家都被下放。

    胡继业恨姚老爷子,没让他去乡下,把人留在县里,时不时上门折磨羞辱一遍,发泄心里的怒火。

    姚老爷子就是在胡继业的羞怒中中风瘫痪的。

    师墨看得皱眉,问谭振国,“还能找到陷害证据吗?”

    “这个不确定,也需要时间,毕竟他们手法虽然粗劣,但很简单,根本不会留下太多有用的东西,时间又这么久了,该毁的都毁得差不多了。不过,我肯定会查清楚,不能明知是冤案的情况下,还任由其发展。”

    师墨默了默,没再多问,“辛苦振国兄弟了,这事劳烦你多上心,我担心胡继业一个不顺心,就去找姚老爷子寻仇,老两口现在的情况不能受刺激。”

    “我明白,这是我的职责,嫂子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还姚老爷子家清白。”

    “好。”师墨从公安局出来,环视一圈,往城南走。

    资料上有,胡家住在城南。

    胡家因为胡继业监守自盗坐过牢,被左邻右舍不喜,后来又因为胡继业妹夫升官,胡家人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其他人就更不喜欢他们家。

    路上遇见了,都会绕道走。

    胡家被这一片孤立,但他们好似并不在意,每天还是怎么高调怎么来。

    一家子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招摇过市,害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家有钱似得。

    因为有个好妹夫,其他人即便不喜,厌恶,甚至憎恨,也都只能忍气吞声。

338收取不义之财

    师墨找过来时,胡家其他人都不在家,只有胡家大儿子在。

    胡老大正在调戏隔壁新娶进门的儿媳妇。

    胡家儿子三四十岁了,隔壁新进门的媳妇,不到二十。

    一个油腻邋遢的老男人,对着一个小姑娘,说下流话,做下流动作,看得人直犯恶心。

    小媳妇家其他人都不在,只有她一个人。

    周围人即便知道这畜生在作孽,也不敢说公道话,怕胡家报复。

    小媳妇哭哑了嗓子,也没人来救她。被逼到角落里,已经存了死志。赤红着双眼,瞪着胡老大,眼里全是恨意。

    胡老大似乎很喜欢小媳妇这副忠贞不渝,又对他无可奈何,只能委曲求全的样子,猥琐的笑着,动手去扯小媳妇衣服。

    师墨微微眯眼,弹出一颗石子到胡家儿子腿弯里。

    啪嗒一下,胡家儿子双腿重重的跪到了小媳妇跟前。

    “啊……”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报应,两个膝盖下,都刚好有一颗尖锐凸起的石子,牢牢的嵌进了膝盖骨里。痛得胡老大几乎晕死过去,抱着双腿,嗷嗷哭着打滚。

    小媳妇吓坏了,看了眼开裂的青石板,有一瞬间的疑惑,又十分解气,反应过来拢好衣襟就跑了出去。

    左邻右舍听了惨叫,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胡老大的声音,就知道他倒霉了,暗呼活该,报应,也都偷偷躲了出去,免得被胡家人发现挑事。

    胡老大膝盖上的血窟窿一直在淌血,师墨扫了一眼,转身进了胡家。

    精神力全开,好家伙,胡家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假富,是真富。

    整栋小院下,都被掏空成了地窖,里面摆满了好东西。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珍惜字画。

    其中黄金,占据地窖一大半位置。

    师墨大手一挥,一件都没留下。

    看着光秃秃的地窖,师墨笑了,胡继业怕是再没工夫去找姚老爷子的茬了。

    又将屋子里搜刮了一遍,胡家人各自藏的私房钱,放在明面显摆的真品,全都拿走,整栋屋子,只要值钱的都没留,哪怕是一件好衣裳。

    足足十分钟,师墨出了胡家,胡老大失血过多,已经晕死了过去。

    师墨随手给止了血,丢回了胡家,免得连累隔壁无辜人家。

    确认没有遗漏,转身去胡继业妹夫家。

    胡继业妹夫邓春发家,是一栋二层小楼,家里有孩子在。

    不过,邓春发比胡继业有脑子多了,家里比脸都干净,不论谁来了,都要夸一句清正廉明。

    不像胡继业,怎么作死怎么来。

    师墨不认识邓家人,只能放开精神力慢慢寻可能是邓春发的人。

    纪委办公室没符合条件的人,邓春发老婆胡翠红上班的地方也没附和条件的人。

    师墨这样地毯式搜寻,难免看到不该看的。

    刚路过一处小院,就看到了妖精打架。脸有些黑,这大白天的,也不知道讲究讲究。

    刚想收回精神力,就听到一声娇滴滴的喊声,“邓主任,你真厉害。”

    师墨嘴角一抽,肥头大耳的男人,四五十岁,心有余力不足的样子,真不知道哪厉害了。

    小院子位置较偏,也不大,就堂屋加两间偏房,小得最多能住下一家三口。

    说话的姑娘二十多岁,大好的年纪,跟个老男人玩耍,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没想通,这么糟践自己。

    不过,这位邓主任,倒是和邓春发的资料介绍相符。

    这人就是邓春发?

    师墨身形一闪,几个呼吸间,就到了小院子。

    悄无声息走进去,先拿着相机拍些关键证据,不管这人是不是邓春发,别错过就好。

    拍好照片,也不打扰两人办事,用精神力探查一遍。

    乖乖,这么一个麻雀大的小院子,竟然藏了大量金银,都快赶上胡家大院子里的珍宝了。

    师墨可以肯定,是邓春发无疑,除了他,没人这么阔绰。

    也只有他才有机会赚这么多的黑心钱。

    师墨不客气全收了,她知道,这不是邓春发的全部。

    要不然没道理,他还没胡家富裕。

    而且以他家里干干净净,谨慎的性子,不可能将所有资本,都放在一个相好家里。

    收好东西,师墨给俩人加了点料,随后给邓春发媳妇胡翠红送了个纸条过去。

    至于胡翠红来不来,师墨没再关注。

    只是没想到,她一走,床上的女人就嘤嘤哭着让邓春发帮忙。

    “邓主任,您可得为我做主,不过乡下泥腿子,竟然跑到厂里来威胁我,我可是您提拔进去的,这不是摆明了不给您面子嘛。一辆破自行车,我还能看得上不成。我把车还给她,她偏不要,找了一堆借口就要钱,她就是故意讹我呢,我不在意钱,可我咽不下这口气,更不允许她不给邓主任面子。”

    邓春发前前后后不过几分钟,就完事了,气喘如牛从扬喜花身上下来,随手扯了块帕子擦汗。

    杨喜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嫌弃的翻了个白眼,暗骂没用的废物,这么快就完事。

    转头就给自己随意裹了条薄纱,接过邓春发手里的毛巾,帮他擦汗。

    邓春华在杨喜花胸。

    前,捏了一把,面上倒是一本正经,不知道的,真以为他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邓春发不在意的勾唇,“放心,一点小事而已,你说那是严家大队的大队长家?”

    杨喜花娇娇柔柔的倚靠在邓春华身上,“是啊,是严家大队,大队长的大儿媳,按照辈分,我还得喊一声姑姑呢,一个泥腿子,真是给她脸了。”

    杨喜花就是周琴的侄媳妇,被邓春发送进纺织厂,顶了姚老爷子大儿媳仓库管理员的工作。

    今天周琴去找的时候,她刚好从里面出来,两人面对面遇上。

    周琴倒是高兴,不用自己去找人了。

    杨喜花看到周琴吓了一跳,随后就是愤怒。

    乡巴佬竟然追到了厂里,可她知道,不能让周琴闹,要不然即便有邓春发罩着,也是个麻烦。

    邓春发这人,贪婪好色,不知足,还自以为是,为人又阴狠,她不敢三天两头让他帮忙处理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万一惹毛了她,自己得脱一层皮。

    收敛好怒气,迎上周琴。

    周琴不知道杨喜花的心思,也没有大吵大闹,只平和的问了句什么时候能给钱。

    杨喜花暗自磨牙,面上倒是带上了笑意和为难,“姑姑,我们手里头没有,能不能再等等,等发工资就好。”

    周琴根本没多想,更没意识到,杨喜花即便是正式工,一个月也不过一二十块,即便加上自家侄子的,也不过二三十块,完全不够还账的,何况还有自行车票。

    她觉得她都找到了厂里,侄子,侄儿媳妇不敢再敷衍推脱,便干脆的应了。

    殊不知,杨喜花正准备一劳永逸。

    送走周琴,杨喜花就来找邓春发了,有邓春华出手,别说周琴,就是严家,都没好果子吃。

    “这事我知道了,”邓春华看着杨喜花嫩生生的皮肉,比家里的老疙瘩有味多了,突然又来了兴致,拽着上炕,继续。

    胡翠红拿到纸条后,将信将疑,请假来到小院子,听到里面的声音,顿时怒火中烧。

    最后闹成什么样,师墨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反正后院要起火就对了,不管是邓春发还是胡翠红都应该也没工夫再管胡家。

    等她再把照片弄出来,邓春发自身难保,就更没工夫搭理胡家。

    到时候,胡家邓家怕是要一起凉。

    师墨出了小院后,运气很好,遇到了胡继业,他正耀武扬威的带着人欺压别人。

    那声愤怒凄厉的“胡继业”三个字,师墨听得真真切切。

    “胡继业,你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你会遭报应的。”

    胡继业长得尖嘴猴腮,八撇胡子,妥妥汉奸嘴脸。

    搓着两个核桃,满脸得意,“王根生宣扬封建迷信,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了,是为民除害。”

    一群狗腿子,对着六十多岁的老人拳脚相加。

    王根生家人被压制在一旁,毫无反抗之力,还被堵了嘴,只能红着眼眶怒视胡继业。

    胡继业很喜欢这样的注视,他能从中感受到权利和地位带给他的满足,“你们别着急,待会就轮到你们了。来人啊,给我搜,看看王家都藏了多少违禁的东西。”

    一眼就能看穿的小破院,根本藏不住东西,可胡继业的那些狗腿子,拎着木棍,一通乱砸,为数不多的家当全成了废渣。

    王根生被打得去了半条命,家也被毁完了,王家其他人也都被打了一顿,胡继业才满意的带着人潇洒离开。

    王家人哭着去扶王根生,王根生吐着血,浑身上下都透着死气,王家响起一阵悲痛哭喊。

    师墨沉吟一瞬,屈指弹了颗药丸进王根生嘴里,药丸可以保命,随后转身跟着胡继业离开。

    她没发现,自己隐秘的动作,竟被一个少年看在眼里。

    只是少年并没有看清出手人的脸,只看到她弹过来落入王根生嘴里的药丸,和她转身离开的虚影。

    胡继业没再去其他地方,今天心情不错,搓着核桃,哼着小曲,将狗腿子打发掉,得意的直接回了家。

    这会胡家人正哭爹喊娘的闹腾。

    胡继业一进门,就发现大儿子面无血色躺在院子里,以为死了,气血一冲,人就摇摇欲坠。

    可闹腾的胡家人就顾着家里丢失的钱财,根本没发现胡继业的反应。

339搞垮胡家邓家

    师墨悄无声息走到胡继业身后,伸手按在他头顶搜魂。

    几息之后,松手离开,胡继业双眼一闭,倒在地上。

    肥硕的身躯到下去,声响不小,惊得闹腾的胡家人瞬间禁声。

    回头看到胡继业的样子,又是一顿鸡飞狗跳。

    胡老大是死是活,对别人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但胡家靠胡继业支撑,胡继业不能有事。

    一时间,冷漠自私的胡家人,全变成了孝子贤孙,带着胡继业去医院。

    胡继业的样子也没人会怀疑是谁动了手脚,只当他是气急攻心,事实上,也差不多。

    师墨淡定离开,既然是害姚老爷子家的罪魁祸首,又做了不少孽,弄傻了,不怕沾染上孽债。

    胡继业傻了后,胡家就是一盘散沙,不足为惧。

    整理从胡继业那里得来的消息,师墨知道了不少事。

    姚家,不过是胡继业祸害的其中一家而已。

    当然,胡继业做的这些事,邓春发也都是全程参与的。

    邓春发胡继业两人一直都分工合作,祸害别人,谋取私利,两人合作默契。

    其中一项就是以职责之便,买卖工作,姚家几个儿子儿媳的工作,都让两人给卖了。

    因为买卖工作这事,胡继业对邓春发有不少怨言。

    在事情里,邓春发只负责动嘴,所有动手跑腿的活都是胡继业做。

    但他们利润分成,继业三,邓春发七,所以胡继业很不满。

    而且,其中一个工作,卖给了邓春发的相好杨喜花,是纺织厂的库管位置,以前这工作是姚家大儿媳的。

    这工作便利,油水过,工资高,还轻松,正卖的话,能得不少钱。

    可买这工作的杨喜花,没花多少钱,主要是给邓春发肉。偿。

    本来就不满的胡继业,还因为邓春发的好色,损失一大笔,如何能高兴。

    胡继业不好女色,又不能睡一回杨喜花找补回来,以后也还得靠邓春发发财,不能闹翻。

    最后也就只能忍气吞声。

    有些怒火发出来还好,一直憋着,一有不顺心的事就会拿出来翻,怨气越积越深,总有爆发的一天。

    不过,胡继业是没有机会爆发了,师墨横插一杠,断了胡继业的退路。

    有意思的是,杨喜花是公社纪委苏传国的外甥女。

    苏传国和邓春发是儿女亲家,当初还是苏传国给杨喜花和邓春发牵的线。

    啧啧,舅舅给外甥女找金主,这事有点稀奇,找的还是自己的老亲家,更稀奇了。

    而苏传国是陶家的亲家,也就是陶庆生儿子上门的人家。

    呵,这关系,牵扯得还挺深远。

    有个这么本事的亲戚,陶庆生索性村子都不回了,也正常。

    不过胡继业的记忆里,没有杨喜花是周琴侄媳妇的事,毕竟这个弯拐得太远,他哪有心思去知道一个相好的事情。

    师墨不知道这一茬,即便知道也不在意,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只是,胡继业记忆里,陷害姚家的证据早被毁了,如今也就只有几个当事人知道事情始末,没有确实的证据。

    想要给姚家翻案,只能抓涉事人审问,师墨将这些人名记下,到时候给谭振国。

    除了这些,作为大舅哥和妹夫的胡继业和邓春发两人,算得上是最亲密的合作伙伴,知道彼此不少龌龊事以及家当。

    胡家还好,搜刮到的东西,都被败得差不多了,龌龊事也都摆在明面上,没什么好探究的,剩下的财宝,邓春发也不看在眼里。

    但邓春发拥有的那些宝贝,以及邓春发见不得人的勾当,胡继业却是一直记着的,防着邓春发哪天翻脸不认人。

    尤其是邓春发好几个藏宝的地方,胡继业都记得一清二楚。

    不过这些最后全便宜了师墨,她每个地方光顾一遍,保证一个铜板都不给留下。

    眼看快晌午了,去县城门口和周琴汇合。

    她到时,周琴已经等在那了。

    “不好意思啊,让嫂子久等了,热坏了吧?我看供销社有卖野梨的,买了些,嫂子吃一个解解渴。”

    周琴坐在树荫下等,看到师墨,迎了过去,“不热,树荫下凉快,果子带回家给孩子吃,四个孩子要不少东西呢。你的事办完了吗?”

    看了眼师墨买的野梨,推了回去,野梨个头挺大,水灵灵的,味道应该不错,价钱怕是也不便宜。

    只是这种山里有的东西,他们乡下人家都不会花钱去买,所以有些不太赞同师墨的做法。

    不过,师墨是堂弟媳,严谨又挣得多,她不好没说什么,只是死活不要野梨。

    师墨没在意周琴想什么,把野梨塞周琴手里,拍了拍大黑,“办完了,嫂子还顺利吗?”

    周琴无奈收下,坐上驴车。

    或许因为今天的事情异常顺利,周琴显得很高兴,“顺利,我一到那就遇到了侄媳妇,她说过两天发工资了就给,应该是被我找到他们厂吓到了。”

    师墨笑笑,没有泼周琴冷水,也没再多问,“那行,嫂子坐稳了,我们回去了。”

    “诶。”

    两人到严家大队的时候刚刚晌午,周琴在村口下的驴车。

    师墨回到石头小院,发现崽子们都回来了,还懂事的在烧火做饭。

    师墨倒是不怕他们把房子点了,毕竟有小燚燚在。

    就是对他们做的东西,表示质疑。

    几个小崽崽看到师墨回来,都殷勤的围上来。

    自谦帮着卸驴车,安安端了杯水递给师墨,燚燚拿了温热的帕子给师墨擦脸,小康康就拽着师墨的手献宝,“妈妈,康康和哥哥姐姐们做了面面,可好吃的面面了。”

    小丫头在帮着烧火,火没烧着,自己成了小花猫。

    师墨一把抱起小丫头,走进灶房看。

    中午做饭的主力是自谦,揉面,切面,都是他一个人干的,也成了个小花猫,满身满脸的面,卸了驴车,就站到了一旁。

    看师墨看他,小俊脸红了,咧嘴冲师墨笑,“妈妈,我第一次做,做得不好,以后我多做几次就会好的。”

    师墨揉了把他的脑袋,“做得不错,有模有样的,自谦很厉害了,继续加油啊,当心点,别伤到自己。”

    “嗯,我会的”小家伙认真点头。

    小安安在帮着摘小青菜,小家伙洗得特别认真,一点一点的,用小肉手慢慢搓,然后摆放得整整齐齐。

    明明是十分具备烟火气息的事,被小家伙做出了一股精致高贵的美感。

    师墨对自家儿子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高雅表示疑惑,小东西这是后天养成的,还是天生遗传的?

    后天养成不太可能,毕竟严家大队没有这样的人,他亲爹虽然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气势在,但和高贵雅致不沾边。

    自己就更不可能了,头三年都在昏睡,醒来后,也一直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媳妇,最多有时候凶残一点,和高雅也不沾边。

    那么就只有遗传了,师家没有这样的基因。

    那就是严谨亲生爹娘那边的基因,啧,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家,骨子里会有这样的气质。

    师墨开了个小差,赶紧收回思绪,亲了口儿子的小脸蛋,“我家安安真棒。”

    小安安红着肉嘟嘟的小脸蛋,有些不好意思,“妈妈,我力气小,只能洗菜,等我再长大点,就能做更多活了,以后我也跟自谦哥哥一样,做饭给妈妈吃。”

    “好,妈妈等小安安长大,帮妈妈干活,给妈妈做好吃的。”

    “嗯。”小家伙重诺,答应的事,必定会做到的。

    师墨也没敷衍,确实很期待儿子长大了孝顺她的画面,老母亲的心情啊。

    燚燚接替了小康康烧火的活,或者说是小康康一直在帮倒忙,都是小燚燚给她擦屁股。

    小姑娘憨憨的,因为跟师墨生活在一起上万年,帮着烧火炼丹,很懂得控火,烧火,烧水做得很顺手。

    小燚燚冲师墨笑,两个小梨涡可爱又醉人,“妈妈,中午我们吃自谦弟弟做的面,配上安安洗的菜,肯定会很好吃的,很快就能好,妈妈去歇会吧。”

    师墨搂着小燚燚亲了一口,“宝贝们怎么都这么棒啊,那我今天中午就等着吃现成的了。”

    “没问题。”崽崽们挥手,让师墨赶紧出去,很快就能吃。

    师墨笑着把小康康抱出灶房,给小丫头把脸上的锅灰洗干净,然后看着小家伙,迈着小短腿,扭着肉乎乎的小身子,继续去帮倒忙。

    师墨回房,清点了一番收到的东西。

    收获真不少,尤其是邓春发另外几个藏点,加起来,都能用金山银山来形容了。

    这些都是不义之财,她没想过独占,更何况凡俗之物,她一点也不在意。

    想着以后有机会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放出精神力看了一眼县城,邓家,胡家这会都热闹得不行。

    师墨勾唇,正好再给他们加一把火。

    转身进临时做的暗房,将拍的照片洗出来。

    照片需要些时间才能好,崽子们的面先出锅了。

    几个崽崽殷勤的给师墨装了一大碗,面上放了几根摆放得规规整整的小青菜,鲜翠欲滴,旁边放了两勺肉酱,白面绿菜,点睛的褐色肉酱,颜值还挺高。

    四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瞅着师墨,让她赶紧吃,吃完给评价。

    师墨笑,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别说,咸淡合适,面也还算劲道,自谦的细胳膊细腿能做到这种程度不错了。

    火候掌握得也恰到好处,不硬不软。

    青菜烫得刚刚好,爽脆可口。

    色香味都齐全了。

340陶家回来了

    “很好吃,宝贝们很厉害,要是做得多的话,咱们给爸爸也留一碗,这是宝贝们第一次做的,得让爸爸也尝尝,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们做了好多呢,给爸爸多留一些。”自谦激动得差点蹦起来,这是被肯定的喜悦。

    其他三个崽崽虽然只是打下手,但也有一份功劳,同样高兴。

    燚燚欢快的去拿了一个大海碗,装了满满一碗,配上青菜和肉酱,交给师墨。

    师墨笑着收进空间,随后母子五人欢欢喜喜吃了一顿午饭。

    饭后崽子们去睡午觉。

    师墨去看照片,已经好了。

    用信封装起来,交给心机虫,让它给谭振国送去,还附赠上了参与陷害姚老爷子一家的名单。

    流氓罪很严重,有这个,相信凭借谭振国的手段,足够让胡家邓家下台,姚家也能洗清罪名。

    师墨了去一桩心事,算是报了当初姚老爷子的恩。

    下午,带着四个崽崽学习过后,早该飞奔出去玩的崽崽们,竟然没动。

    “怎么不出去玩了,和小朋友吵架了?”

    “没有,堂爷爷说,坏人闹腾得厉害,让我们这几天就在家里玩。”

    坏人?

    师墨挑眉,放出精神力查看,原来是陶家。

    陶家分家,院子中间砌了一道土墙,陶庆生老两口一声不吭的去了公社后,土墙另一边分给老两口的屋子,陶来顺没有去看过,赵棉花更不会去看。

    屋子长时间没人住,也没人去收拾,不能住人了。

    老两口回来后,赵棉花不乐意搭理他们,两人就去了陶青青家住。

    陶青青自从祁自求被抓走后,就跟见不得人的老鼠似得,整天躲家里,天黑才出门找吃的。

    开始有人同情她,给了口吃的,哪想,陶青青直接赖上人家,整天就往那家人跑,要吃要喝,要得理所当然。

    那家人气狠了,揍了陶青青一顿,此后再不管她。

    陶青青骂骂咧咧,不敢再去。

    有了前车之鉴,没人再敢烂好心可怜陶青青。

    陶青青就成了真正的阴沟里的老鼠,昼伏夜出,靠偷鸡摸狗养活自己。

    脸上的脓疮,已经蔓延到了身上,整个人散发出阵阵恶臭,隔几米远都能闻见。

    陶青青破罐子破碎,干脆澡都不洗了,臭味更浓,能臭晕一条街的人。

    好好的一个年轻姑娘,活成了人见人厌的乞丐疯婆子。

    可苦了做邻居的向家老两口,尽量不在家待,在家的时候也都尽量关紧门窗,多熏些艾草去味。

    陶庆生老两口回来后,陶青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抱着何大美嗷嗷哭。

    何大美是真心心疼这个闺女,一点不嫌弃,看到她的样子,心疼得像是被抽干了血一样。母女俩抱在一起,嚎啕大哭,悲痛欲绝。

    陶庆生皱着眉,有些嫌弃,“先别忙着哭,赶紧烧些热水,给青青洗洗,再到卫生所拿些药膏涂涂。”

    祁自求的事,他们知道,但不知道陶青青会是这副惨样,要不然,或许会早些回来。

    但也不一定,毕竟,外面比乡下好过多了。

    何大美是真真切切的后悔回来晚了,心肝肉疼的安抚陶青青,忙前忙后的烧水做饭去拿药。

    陶青青又过上了公主生活,将何大美指使得团团转,何大美甘之如饴。

    洗过澡后,陶青青身上的味道淡了许多,吃饱喝足又有了力气作妖。

    跟陶庆生告状,谁谁欺负了她,谁谁害了她,“尤其是赵棉花,我可是她小姑子,她竟然一粒米都不给我吃,太可恶了。爸,你不知道,我脸坏了,不敢出门,家里没吃的,好不容易挨到晚上,跑去大哥家。可恶的赵棉花,话都不准我说,就用扫帚把我赶走了,大哥在旁边屁都不放一个,根本没把我当妹妹,我差点就饿死了。爸,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赵棉花那个恶婆娘,不敬公婆,心思狠毒,嚣张跋扈。大哥娶了媳妇忘了娘,眼里没有爸妈,没有妹妹,只有他媳妇,那就是个白眼狼,不能让他们好过。”

    何大美气得心肝疼,“这个逆子,亲疏都分不清,要是知道他这么狠心,当初生下来就该溺死。还有那个赵棉花,要不是她拾掇,老大怎么可能半点情分都不念。老陶,这次绝对不能放过那个小贱人。”

    陶庆生黑着脸,眼神阴测测的,显然也因为赵棉花不识抬举,而恼怒。

    “这事我会办,你们先想办法把脸治一治。”

    陶青青的样子,陶庆生实在看不下去,要住在一起,他怕倒胃口。

    说到脸,母女俩又哭了。陶庆生懒得听号丧,背着手出门,然后和同回来的向聪明,带着一伙人,在村子里耀武扬威。

    随后几天,陶青青仗着陶庆生撑腰,也在村子里作威作福。

    看谁不顺眼,就带着人上去羞辱,甚至动手。

    都是村子里长大的淳朴村民,根本不敢和带着打手的陶青青硬碰硬,即便愤怒,也只能咬牙忍下。

    只是,陶青青脸上的脓包始终是她的痛脚。

    一连擦了几天的药膏,都没有效果,就缠着老两口带她去城里看。她再不想顶着这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活着,她讨厌那些看着她的异样眼光。

    陶庆生老两口拗不过,只能带着去了县城医院。

    师墨回来的那几天,这家子刚好在医院里,所以没有遇上。

    今天,这一家子又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医生断言陶青青的脸没得治,这疯婆子比以往更甚,阴沉着脸满村子祸害人。

    陶庆生回来,本来就是炫耀报复的,自然不会阻拦陶青青,这么一个毁了容的女儿,他也不会怜惜她名声和未来。

    她现在仅剩的一点价值,就是闹得严家大队鸡犬不宁,陶庆生自然要好好利用起来,榨干这点价值。

    陶青青不知道亲爹的想法,反而觉得这是来自亲爹的疼爱,便往死里作。

    上午,陶青青也不知道怎么的,看到了闵巧那张精致光滑的脸,从而嫉妒横生,将整个牛棚的人都迁怒了进去,带着人,将牛棚的人毒打了一顿,连几岁的孩子,几十岁的老人,都没放过。

    陶庆生也在,没说什么,纵容的行动态度表明了他的意思。

    牛棚的人遭遇了来到严家大队后的第一次毒打,唯有师家,堪堪逃过一劫。

    陶青青是不愿意放过师家的,她最恨的,就属师家。

    可陶庆生忌惮师家背后的人,拦住了陶青青。

    这些事师墨不知道,精神力只看到陶庆生向聪明带着一伙人,正在村子里招摇过市,小人得志的嘴脸,看得人牙痒。

    陶青青也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跟在一起,如果不是烂脸毁了气势,倒真像女王巡视领地,鼻孔朝天,谁都没放在眼里。

    地里干活的人见他们过来,都垂着头,假装没看到,眼底藏着鄙夷和忌惮。

    师墨挑眉,招呼崽崽们在家好好玩,她去师家找师子。

    师子在家忙着配药,看到师墨,忙拉着她进屋,关上门,神情紧张,“我还想着晚点去找你,你就来了。陶庆生这次回来闹得厉害,也不知道有什么依仗。不过他现在在纪委做事,回来这么大张旗鼓的一定不怀好意,你当心点。头几天我们以为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就没没跟你说,哪想今天一回来就弄出这么多事,以后没事不要过来,让四个孩子也暂时别跟牛棚的孩子来往,最好尽量待在家里,哪都别去。”

    师墨微微蹙眉,怎么感觉一个陶庆生,成了震慑一方的恶霸,他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都发生了什么,让三哥你这样如临大敌?”

    师子叹口气,“你不知道,前段时间陶庆生和向聪明带着人回来,就在村子里给了下马威,把卖豆腐的方宝来一家抓走了。平时方家做豆腐,村子里的人拿些菜粗粮去换块豆腐回家改善口味,大家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也不存在什么私下买卖。可陶庆生一回来就以投机倒把的罪名,把方家上下毒打了一顿,抓走了,方家六十岁的老爹和嗷嗷待哺的孩子都没放过,如今也不知道如何了。”

    “向家老两口让向聪明放人,那畜生连爹娘都打,好在还有点人性,没有下毒手,但向家老两口也伤得不轻。后来,再没人敢帮方家说情,和陶庆生向聪明对着干了。”

    师墨蹙眉,难怪马金玉来给她送回礼的时候,脸上有伤,她那时候没多想,以为是磕着了。

    “今天他们回来,又做了什么大事?”

    师子脸上闪过怒意,“今天一回来,陶青青就跟被疯狗咬了一样,但凡是个年轻女同志,都让她看不顺眼,带着狗腿子将人打一顿。满村子晃悠一圈,看到了闵巧同志,嫉妒心简直爆棚,借口牛棚的人改造不用心,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将人全都打了一顿,孩子老人都没放过,不管亲家叔怎么拦,都拦不住,亲家叔还差点被打,说他徇私,还想把他扣下,好在亲家叔够魄力,几个亲家兄弟虎视眈眈,陶家也不敢太过分,亲家叔才没事。陶庆生就在旁边,如同皇帝一般,睥睨众人,满身得意。如今,牛棚的人去掉半条命,也不能休息,全都得继续下地,中午饭都没让回来吃。我这也不敢明着去给他们治伤,只能偷偷做些药。”

341被针对得莫名其妙

    师墨脸色一沉,没想到还有这事,“爸妈嫂子和堂叔他们都没事吧?”

    “没事,都没事,堂叔毕竟是大队长,他们再过分,也不敢伤他。我们家有谢老当靠山,陶庆生暂时也不敢动,放心吧。如今我们担心的是你,陶青青现在这么疯,她以前还对小谨有那样的心思,我们就怕她对你出手,明的还好,暗的防不胜防,家里还有四个孩子。”

    师墨倒是不担心他们对自己出手,疑惑道,“陶庆生不是村支书吗,还能身兼多职?”

    师子摇头,“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不过听他那意思,好像是辞职没做支书了。不管他做什么,总之你小心些,要是可以的话,带着孩子出去一段时间。”

    师墨勾唇,逃跑可不是她的作风,“三哥别担心,他动不了我,倒是你们,他要敢对你出手,别客气,出事了我兜着,再不济还有阿谨呢,没道理让个仗势欺人的狗欺负了。”

    师子笑着揉了把师墨的头,“我家小墨现在真是长本事了,小嘴也厉害,瞧瞧这骂人的话,多有气势。放心,你三哥还没弱到这种地步,他现在也不敢动我们呢,要不然上午就动手了。明的咱不怕,就怕他玩阴的,你家四个孩子,多注意一些。”

    师墨点头,“我知道,三哥照顾好自己和嫂子,嫂子还怀着孩子呢,不能出事。”

    “小管家婆,知道了,赶紧回去吧,没事别过来。利河和闵家的事,也暂时别办,等风头过了再说。”

    师墨说好,被师子连拉带拽,推出了门。

    师墨叹口气,回了石头小院。

    晚上下工的时候,师墨准备去问问严大智情况,没想到老两口倒是先过来了。

    也是过来跟她说陶庆生的事。

    严大智脸色不太好,“我让人去打听了,这段时间,陶庆生都在公社他亲家那里蹦跶。前不久,他亲家被提了公社纪委主任,他在他亲家手下,混得风生水起,直接辞了大队书记的活,也加入了纪委。这次回来,目的就是我们,小谨不在家,你们母子几个要当心点。”

    季慧芳也道,“该死的陶庆生,黑心肝,他如今拿根鸡毛当令箭,威风得很,看谁不顺眼,就给谁扣帽子。还有不成器的向聪明,你向叔马婶子,差点被那个不成器的气死。那个陶青青,她自己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不知道反省,倒是怪上了村子里的人,满村子祸害,亲哥亲嫂子都没放过,今上午带人把赵棉花也打了一顿,到现在还下不了床呢,现在村子里人人都不安稳。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惦记小谨,要是的话,肯定会盯上你,我不放心,以后晚上我都过来睡,那些黑心肝的东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得不防。”

    师墨微微蹙眉,没想到陶庆生回来,会让大家这么忌惮。

    好好的严家大队,被搞得乌烟瘴气。

    “我没事,叔婶别担心,我听说上午他们差点伤到叔,我本来打算待会就去看看的,你们倒先过来了,叔没事吧?”

    严大智摆摆手,“我没事,我这把老骨头还硬得很,放心。”

    师墨用精神力扫过,确实没事才安心。

    “婶子不用这么辛苦,家里还有大黑小黑,院墙也高,不会有事的。你白天上工,晚上来回跑,身体受不住。陶庆生再怎么厉害,他也得受限制,不可能只手遮天,一时半会不会对我出手的,明天我就去找振国兄弟查一查陶庆生,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再说。”

    “那不行,谁知道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会做出什么,就是跑一趟,能有多累,就这么说定了。”

    不管师墨怎么劝,季慧芳都要过来睡。

    行吧,师墨也不劝了,“那堂叔堂婶晚上就在这边吃吧,堂叔晚上也别回了,和安安自谦睡,我都给你们做了两身换洗的衣服,晚上洗漱都方便。”

    “不成不成,利河啥都不会,还有你堂奶奶呢,我们得回去一趟,就这么说定了,你把门关好,我不过来别开门,谁来都别开。”

    老两口风风火火的走了,别说衣服,饭都不吃。

    师墨哭笑不得,随即又眯起了眼。

    原以为陶家不成器,没想到倒是成器得很,瞧瞧,这一回来,整个大队都为他们震荡了。

    既然活着不自在,那就毁灭吧。

    晚上,季慧芳如约过来,崽崽们睡各自的屋,季慧芳和师墨睡。

    睡前前后院子都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又把每间屋子的门窗检查一遍,最后才关好门和师墨休息。

    师墨看着季慧芳忙碌,也没多说什么。她要是拦了季慧芳,季慧芳今晚怕是睡不着觉。

    果然,检查完就安心了,季慧芳睡眠很好,几乎倒下就睡着了。

    师墨让大黑小黑和心机虫守好家,闪身出了院子,去到陶青青家。

    悄无声息站在院子外,没人发现。

    陶家这会还挺热闹,陶庆生带来的手下聚在一起吃喝。

    陶庆生像个皇帝一般,被人众星拱月的恭维。

    “陶爷真是有魄力,说辞职就辞职,换成我们,哪敢这么做啊。”

    “就是,陶爷自带福运,瞧瞧,辞职也不怕,混得一天比一天好,我们跟着陶爷混,以后肯定财源滚滚。”

    “我们以后可都靠陶爷照拂了,来来来,敬陶爷一杯。”

    陶庆生高傲的端起酒盅喝了一口,自得的谦虚了一句,“运气好而已,往后还是要靠大家支持。”

    “运气也是能力啊,要我们就不行。看陶爷,就算生个儿子都比人家强,一眼就相中了个好媳妇。本身也是个孝顺懂事的,不忘陶爷辛苦栽培,这不,全心全意的回报陶爷这个亲爹呢。”

    “对啊,也得岳家高看,亲儿子都不如这个女婿。如今谁见了咱陶爷一家,不竖起大拇指夸赞。陶爷本身又厉害,帮着苏主任分忧解难,可是咱苏主任的最好搭档。”

    恭维的话一句比一句动听,陶庆生被说得飘飘然,连灌了好几杯酒。

    师墨听得冷笑连连,没有一句是夸他自身能力出众的,也不知道哪来的脸得意。

    院子里夸得差不多了,师墨才听到点有用的东西。

    “陶爷,回来这么久了,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陶庆生喝得有些大,脑子开始不清楚,听了狗腿的问话,恍惚了几秒才回神。

    “不急,等彻底乱了再说,严大智在严家大队积威太久,只有等大家都怕了,才不敢多管闲事,到时候我们想做点什么,轻而易举。”实则,他是想多耍一段时间威风。

    狗腿子猜了个大概,没有揭穿,满脸讨好的附和,“还是陶爷聪明,陶爷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陶庆生满意的点点头,又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师墨微微眯眼,真是特意回来对付严家的啊,还真是煞费苦心。

    挑眉看向屋子里,那里动静越来越大,她想忽视都难,陶青青在和两个人玩妖精打架呢。

    师墨惊叹,不知道是该说陶青青口味重,还是这两个男人口味重。

    一墙之隔的院子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屋子里的事,可他们就跟没事人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这定力,震碎了师墨的认知。

    尤其是何大美这个当娘的,就坐在陶青青门口,就着昏暗的灯光纳鞋底,神色间有些尴尬和忧心。

    师墨呵呵,还能看到尴尬和忧心,她也是意外。

    这里的人,真是个个口味都重,简直三观五官尽毁。

    上次祁自求落网,陶青青没被拍到照片,侥幸逃脱。

    这次,师墨决定亲自送她上路。

    闪身进了屋子,何大美觉得手边的油灯晃了晃,以为是风,没太在意。

    屋子里,师墨拿出相机,用精神力罩隔绝外界,给混战的三人全方位记录。

    她不敢多看,怕忍不住吐了,足够让陶青青出名后,就离开。

    回到院子里,精神力形成细针,刺进每个人的头顶,欢畅的院子,瞬间安静。

    师墨走到陶庆生跟前,伸手放在他头顶搜魂。

    “苏传国是吗?”

    从陶庆生的记忆里得知,他们会回来,是受他亲家苏传国的指示,特意回来对付她的。

    严家只是个顺带,耀武扬威,欺压乡邻,也都是顺带。

    陶庆生不觉得她有多大能耐,需要特意对付,所以回来后,一点不着急办正事,先把这些年从严大智那里受到的欺压和恶气出了,在曾经看不起他陶庆生的人面前,好好露露脸,再办正事。

    结果很显然,他做得很成功。

    看着严家大队的人,个个对他畏惧讨好,这种感觉不要太爽。

    师墨挑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大的脸面,竟能让人特意回来对付她。更不记得自己和姓苏的有什么过节,值得他这样做。

    唯一有过交集的事,怕就是上午,她收拾了他亲家邓春发。

    不过显然不是因为这事,陶庆生他们在她从东省回来前,就回来了,肯定是还有其他她不知道的事情。

    陶庆生不过是个小喽啰,只会听命办事,不知道缘由,探听不到有价值的事。

    没有可用的消息,师墨收回手,转身离开。

    出了村子后,往公社去。

    苏传国住在公社最好的干部楼里,一套百多平的屋子,住了儿子一家五口,女儿一家四口,和他们老两口。

    外表光鲜亮丽,实则挤得还不如猪圈。

342又搜一个,陶庆生病倒

    陶庆生高娶的儿媳妇邓月季,对家里有儿子还要让闺女入赘的事,十分不满。

    但苏传国老两口十分疼爱闺女,不管邓月季如何撒泼,哪怕搬出她爹都改变不了。

    邓月季在娘家不是很受宠,苏传国又是邓春发的忠犬,所以很多时候,邓春发是站在苏传国这边的。

    毕竟一条有用的狗,比一个没用的女儿,更让邓春发需要。

    邓月季气得心肝疼,也只能认命。

    不过,认命归认命,却不会老老实实被欺负。

    苏家所有人都把她当外人,却又不敢休她,哪怕她不受宠,也是邓春发闺女,苏家还得靠她和她亲爹建立联系。

    所以邓月季有恃无恐,每天在家上演全武行,哪怕独战群雄,也毫不畏惧。

    整个老苏家,每天都热闹得跟过年似得,惹得整栋楼的人厌恶。

    邓月季乐此不疲,谁不让她好过,她就让别人也不好过。

    师墨不知道这些,站在苏家大门口,打量这一家子老老少少。

    看到了陶家引以为傲的儿子,陶家老二陶来仓。

    五官不怎么样,但皮肉白净,和在土里刨食,黝黑粗壮的亲哥陶来顺比,天差地别。

    这年头,长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男人很受人欢迎,也难怪陶来仓能被苏家女看上眼招入赘,也更得陶庆生老两口喜欢。

    师墨的目标是苏传国,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

    将苏传国老两口用精神力刺晕后,搜魂。

    倒是有意思了,苏传国也是受上级指示,对她出手。

    他的上级也就是邓春发。

    早知道就搜一搜邓春发好了,师墨叹息一声,一不小心就走了弯路。

    不过,苏传国的记忆里,倒是有件有趣的事。

    白天师墨看到和邓春发玩妖精打架的女人,竟是苏传国外甥女,叫杨喜花,也是周琴的侄媳妇。

    亲舅舅给亲外甥女找姘头,这些人可真会玩。

    也不知道周琴侄儿知不知道自己绿油油。

    周琴想要回钱,如今来看,几乎不可能了。

    邓春发现在自顾不暇,虽然他把杨喜花求他收拾周琴的事交代给了苏传国,可惜苏传国还没来得及交代下去,就被师墨弄傻了。

    再有师墨的举报照片,杨喜花肯定逃不了一个搞破鞋的罪,到时候是挂牌游街,还是剃阴阳头都不知道,哪有功夫还钱。

    那时候周家痛失新媳妇,花的钱全打水漂不说,还得被人耻笑,怕是都没脸出门。

    周家本就穷,如今更是雪上加霜,不找周琴接济算是顾全脸面了,还钱比要他们命都艰难。

    不过这些事师墨不在意,她关心的是,谁这么大费周章,要找她麻烦,一级一级的交代下来,还挺有耐心。

    天快亮了,师墨没打算继续去县城,转身回家。

    季慧芳早起发现师墨不在,吓了一跳。

    赶紧跑出去,看到她在灶房做早饭,这才松口气。

    “侄媳妇,你怎么起这么早,天都没亮呢,年纪轻轻的觉少可不行。”

    崽子们已经出门训练去了,不用师墨跟着,他们自己也能做好,还顺道叫上了泽长。

    小泽长已经跟着训练了两天,每天都哭唧唧的,却拉不下脸说放弃,一直咬牙坚持。

    房门关着,季慧芳也不知道小崽崽们出门了。

    师墨回头冲季慧芳笑笑,早上准备做肉饼,揉着面道,“我习惯了,没事,每天早上醒了,就再睡不着,就起了。今早准备做些肉饼做早饭,待会婶子给堂叔他们带些回去,免得再做一回。婶子可以再去睡一会,还早呢,我做好早饭叫你。”

    季慧芳摆摆手,“不睡了,年纪大了,觉少,我给你烧火。”

    师墨没拒绝,农家夏天,要忙着下地干活,都是天不见亮就起来做早饭,收拾屋子,洗衣喂家禽。

    也是现在不准许多喂鸡鸭,猪也没养,少了不少活,要不然整天家里的事都做不完,哪有功夫下地挣工分。

    师墨手脚麻利,大小均匀的肉饼很快出锅,她还顺便煮了粥,配上酱菜。

    “婶子洗洗手吃饭,吃完了再给叔他们带回去,这会还早,不着急。”

    “行,我今天也偷个懒。”季慧芳麻利的洗手帮着端饭,她也没提叫醒孩子的话,小孩子长身体,需要多睡。

    师墨有些感叹,这时候的女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三顿,一顿不落的做饭洗碗收拾,没有空闲,没有假期。

    遇见疼自己的男人能帮着分担点,遇到不疼人的,家里家外都操持得井井有条,也会被嫌弃没用,是吃白饭的。

    女人从古至今都活得艰难。

    桌子上只有师墨季慧芳两人,肉饼又香又软,巴掌大,手指厚,季慧芳一口气吃了四五个,喝了一大碗粥,一小碟酱菜,撑得差点起不来身。

    “哎哟,我这一把年纪还嘴馋成这样,说出去怕是得被人笑死。”

    师墨笑着把给严大智他们带的吃食用篮子装好,交给季慧芳,“能吃是福,婶子吃得也不多,就是饼比较压胃,走走就好,婶子喜欢吃,我又给做就是。”

    “可别给我做了,你们母子几个吃就好,都是好东西,哪能经常吃。”

    师墨笑着说好,送走季慧芳,去将陶青青的照片洗出来。

    天渐渐亮开时,崽崽们从山上回来,师墨给他们熬药汁泡澡,教他们新的知识。

    小泽长一直都跟在一起,训练时觉得痛苦了些,但训练完后觉得特别酸爽,饭量剧增,肉饼吃了足足十个,果真是吃穷老子的年纪,一般人家还真养不起。

    不过,其他几个崽崽也跟他差不多,他倒是不怎么显眼了。

    师墨不吝啬这点吃食,炼体诀确实很消耗体能,吃得越多,证明他们锻炼的效果越好,等炼体到了极限,就不会再有这么大的消耗,食量也会恢复到平常时候。

    陶青青家,酣战一晚的三人还在睡觉,被师墨放倒的人陆陆续续醒过来。

    昨晚都喝上头了,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醒过来后,浑身都疼,陶庆生更是躺到了地上。

    众人都看不上陶庆生这个只会狐假虎威,一点能力都没有的老东西,但谁让他命好,有个好亲家。

    七手八脚的去搀扶,可摸到他浑身冰凉,众人吓了一跳。

    摸鼻息,还有点热气,才稍稍放心。

    但他这样了,想要好起来,怕是够悬。

    几人面面相觑,都不想担事,眼珠子一转,就达成了默契,趁陶家人都没醒,赶紧溜了。

    等何大美悠悠转醒,发现院子里只有倒地上的陶庆生时,已经是那群人跑走的一个小时后了。

    吓得惨叫一声扑过去,拽着陶庆生喊,“孩子他爹,你怎么样了?”

    其他人跑路的这一个小时,陶庆生从浑身冰凉变成了浑身滚烫。

    何大美被烫得快速收回手,脑子发懵的去拍陶青青的门。

    昨晚,两个男人没陶青青累,何大美出第一声时就醒了。

    听那意思,好像不对劲,三两下穿好衣服,在何大美拍门前,拉开房门,什么都没说,借口有事跑了。临出门前看了眼地上的陶庆生,埋着头跑得更快了。

    何大美拦不住,只能继续去叫陶青青。

    陶青青浑身,赤。

    果果,被吵醒,心情不好。

    恶声恶气的吼道,“干什么,大清早的,觉都不让人睡了。”

    何大美看到陶青青身上的痕迹,都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想起生死不知的陶庆生,顾不得其他,柔声道,“青青,快起来,你爸病了,我们得赶紧送你爸去医院。你在家守着,我去叫人。”

    陶青青瞌睡立马跑光,看向何大美,“爸怎么病了?能起身吗?能说话吗?还能继续工作吗?”

    何大美着急得不行,没多想陶青青的话,一脸愁容,“哪能啊,你爸在外面躺着,生死不知,青青,赶紧穿好衣服,先把你爸抬炕上,我去叫人,晚了就来不及了。”

    陶青青眼珠子一转,随便裹了件衣服就冲出去,看着躺地上的陶庆生吓了一跳,战战兢兢走过去探鼻息,猛的收回来,“妈,爸死了。”

    “什么?”靠后一步的何大美跑过来,摸了摸陶庆生,还是滚烫的,狠狠的松口气,“没有,没有,还活着,青青,快,抬你爸去炕上。”

    陶青青不敢碰,她最怕死人了,要死不活的人也怕,“妈,别动我爸,万一动坏了怎么办,你把钱拿出来,我去叫人开介绍信,你给我爸收拾收拾。”

    何大美觉得自家闺女突然懂事了,红着眼眶连连点头,“好好好,青青,跑快点,让严大智套牛车,你爸耽误不得。”摸出二十块钱,递给陶青青。

    陶青青皱眉,“妈,爸病成这样,二十怎么够,再说我们才得罪村里人,不给好处,他们是不会帮忙的,你把钱全拿出来,这时候爸的身体最要紧。”

    何大美一想也是,虽然心疼,但陶庆生不能死,要不然他们一家子都完了。

    把缝裤子里的钱袋子掏出来递给陶青青,足足好几百。“青青啊,省着点,你爸看病不知道还要多少呢,不能便宜那些泥腿子。”

    陶青青压制住喜悦,连连点头,“我知道的,妈还有没,我心里得有个数,免得到时候拿不定注意,耽搁时间。”

    “身上没了,不过公社租的屋子还藏了些,你尽管去,够花,抓紧时间知道吗?”

    “知道的,知道的,”陶青青进屋扯了块棉布包头,捏着钱跑了出去。

343陶青青坑爹

    陶青青先去找严大智,开介绍信,说要去给陶庆生看病。

    严大智满脸狐疑,对谎话精,挑事精陶青青明显不信任。

    陶青青急切道,“真的,我爸真的病得不轻,不信你到家去看,求求你了大队长,我爸真的耽误不得。”

    严大智将信将疑,让人去陶青青家看看,自己先把介绍信写好。

    被叫的小伙昨天被陶青青带人羞辱了一番,不情不愿的跑去看情况。

    见陶庆生确实躺院子里,那样子,要死不活的,哪见一点头几天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果然,恶人自有天收。

    小伙幸灾乐祸的呸了一声,晃晃悠悠的走回去,一点不着急,死了才好呢,免得活着祸害人。

    严大智写好了介绍信,看小伙回来,用眼神询问。

    小伙厌恶的看了眼陶青青,对着严大智点头,“我看他躺院子里呢,不知道是不是要死了。”

    陶青青没说谎,严大智便爽快的给了介绍信。

    陶青青喜极而泣,拿着介绍信扭身就跑。

    小伙对着陶青青背影淬了一口,“什么玩意,要我说,那家子死绝了才好,全都是祸害,垃圾。”

    严大智敲了把小伙的头,笑骂,“行了,赶紧下地去。”

    小伙讨好一笑,手脚麻利的跑了。

    严大智看着陶青青跑走的方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哪不对劲一时没想出来。

    索性不再理会,带着人上工去了。

    何大美在家左等右等,也没等回陶青青,以为是村子里人为难她。

    陶庆生情况越来越危急,呼吸声都快没了,担心得不行,索性自己跑出去喊人。

    这会大家都在地里忙活,何大美直接跑去地里。

    扯着嗓子乱喊乱嚎,“青青,谁看到我家青青了,严大智,是不是你,你故意不给开介绍信,不让大家伙帮忙,你是想害死我男人啊,你心怎么这么黑?我男人有个三长两短,老娘要你偿命。”

    严大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季慧芳就冲了出去,“何大美你个老贱人,狗嘴吐不出象牙,一出来就满村子喷粪,别人怕你,老娘不怕,你男人死不死的,关老娘男人什么事,再敢胡咧咧,老娘撕了你的嘴。”

    “呸,我男人要是有个万一,就是你们害的,你们把我家青青弄哪去了?还不赶紧交出来。你们这一窝黑心烂肺的玩意,嫉妒我们家如今得了势,就使这样的下三滥手段,当心遭报应,不得好死。”何大美赤红着眼,真心实意的着急,不像是找茬。

    季慧芳还想说什么,严大智阻止了,问何大美,“出工前我就给陶青青开了介绍信,她没带陶庆生去医院。”

    何大美张嘴就反驳,“你胡说,你开介绍信了,我家青青为什么还没回来?”

    严大智蹙眉,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陶来顺本不想管,但听这意思,是自家亲爹好像病重,快不行了,赶忙上前,“妈,爸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何大美像条疯狗,见谁都咬,亲儿子也不嘴软,“你个不孝子白眼狼,少在这里假好心,你真要有良心,怎么不和你妹妹回来送你爸去医院,滚,你给老娘滚。畜生玩意,早知道你心这么黑,一生下来老娘就该掐死,免得养大了,来祸害老娘。”

    陶来顺有些受伤,心口凉飕飕的,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讨父母喜欢,但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不被待见。

    但想着是生养自己的父母,这份恩情总归还在,耐着性子问道,“我们都没见到青青,她是不是跑其他地方找人去了?”

    “我见到了。”周翠笑呵呵的凑过来,没脸没皮属性越来越明显,“我早上上工的时候看到了,也不知道慌什么,撞我一个踉跄,我问她去哪,她也不说,直直的跑出村,看样子是往公社去了。何大美啊,你男人病得咋样了?你闺女怕不是跑公社找人帮忙去了吧?哎哟,这脸烂了,人也傻了啊,你男人能坚持到你闺女回来不?你说这人咋这么不经念叨呢,说病就病了,昨晚干啥了?”满眼八卦,一脸幸灾乐祸的德行,让人牙痒。

    但周大嘴虽然嘴碎,爱打听,却不怎么说瞎话。

    何大美心里一咯噔,有不好的预感,但却不愿意相信。

    “关你什么事,滚,陶来顺,赶紧的,你要是还记我们老两口的恩,就赶紧送你爸去医院,赶紧的。”

    陶来顺垂着眸,看了眼赵棉花。

    赵棉花脸上还有伤,对陶庆生陶青青,是真的恨到了骨子里,但陶庆生好歹生了陶来顺一场,万一是最后一程呢,她要是阻止,男人怕是得后悔一辈子,点点头。

    陶来顺感激的对赵棉花笑笑,跟严大智请了假。

    严大智担心陶来顺一个人弄不了,又让和陶来顺关系好的一个汉子去帮忙。

    汉子家人不乐意,这么个玩意,死了最好,凭什么要他男人送,得不到一句好,还耽误挣工分。

    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就被汉子瞪了一眼,他帮的可不是陶庆生,是陶来顺。

    陶来顺满眼感激,两人跑去陶青青家,看着地上的陶庆生都吓了一跳,怕是熬不过了。

    折腾大半天,将陶庆生送到公社卫生所,已经是两个小时候后。

    何大美都来不及等医生的检查结果,就往租住的屋子跑。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藏钱的地方空了。

    租住屋在哪,她跟陶青青说过。

    她藏钱的习惯,陶青青也知道。

    钱被谁拿走了,很明显。

    何大美颓丧的坐在地上,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是她疼宠的闺女做的。

    医院,医生检查过后,直接摇头,“来晚了,早上两个小时,还能保命,现在,回家办后事吧。”

    陶来顺愣在原地,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

    他是恨老两口的,从小的区别对待和奴役,都让他恨。

    可如今,陶庆生要死了,他有释然,有叹息,有对人生无常的感叹,就是没有难过。

    陪同的汉子拍拍他的肩,“节哀。”

    陶来顺无力笑笑,“茂发,麻烦你帮我在这看着点,我去找我娘,顺便通知老二一声。”

    严茂发点头,“行,去吧,这里有我。”

    陶来顺不知道何大美在哪,只能去苏家找陶来仓。

    结果,苏家也乱成一锅粥。

    早上苏传国比以往都醒得迟,不过,大家也没多想,谁还不会时不时的睡个懒觉。

    可一直到十点了,还没起,就不对劲了。

    苏传国媳妇去叫人,好家伙,满床的屎尿,苏传国正拍着自己的屎尿乐呢。

    苏传国媳妇嗷的一嗓子,晕死了过去。

    其他人冲进来看,看到苏传国正往嘴里塞屎,边吃边乐。

    满屋的人,转身就吐,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陶来顺找来的时候,苏家正在吵吵,吵到底谁收拾,谁送老两口去医院,看病钱谁给,谁在医院伺候老两口。

    反正一屋子子孙后辈都表达了一个意思,不管是出钱出力他们都不愿意,谁愿意谁管。

    两个老的,一晕一傻,还在屋子里没人搭理。

    楼上楼下的人大多都去上班了,在家里的人不多。

    苏家霸道,他家的热闹没人敢来看,只在家里伸长了耳朵听热闹,顺便嘲讽一番报应。

    门没关,陶来顺到的时候,把屋子里的热闹看得分明,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陶来仓看到了他,就像看到了救世主一般,从未有过的热情,“哎呀,大哥,你来了,你是有事吧,有什么事尽管说,别客气。”

    陶来顺皱皱眉,不太习惯陶来仓的亲近,让他感觉浑身发毛。

    这个弟弟,一向看不起他,每次见面,不是贬低就是嘲讽,高高在上的样子,把自己忖得像个奴才。

    可弟弟比他聪明,比他会说,长得也比他好,得爸妈喜欢,以前他们走一起,认不认识的人,都会夸弟弟聪明伶俐长得俊,自己,连个陪衬都不是。

    这些年,弟弟越来越看不上他,他也越来越不喜欢和他有交集,两人各过各的生活,挺好。

    “爸快不行了,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陶来仓根本没听清陶来顺说的什么,只听到让他去见面,这个好,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行行行,我这就去,马上就去。”拎着他引以为傲,装模作样的公文包,就冲出了门,都没顾得上叫陶来顺一声。

    陶来仓没听清,其他人倒是听清了,陶庆生要死了?

    吵闹有短暂的凝滞。

    陶来仓媳妇苏桂文眼珠子一转,也赶紧拎上包,“哎哟,我公公死了,我得去看看,家里就交给哥嫂了。”

    跃过陶来顺,咚咚咚跑了。

    反应过来的苏家儿子,气得破口大骂。

    邓月季满脸嘲讽,瞪着废物男人,“瞧瞧,你的好妹妹,家里什么好东西,两个老不死的不是顾着她,结果呢,全喂进狗肚子了,翻脸就不认人,自家爹妈要死了不管,别人家家爹妈爹妈倒是跑得快。”

    苏家儿子瞪了眼邓月季,虽然脸上凶狠,但心里是认同邓月季的话的,气呼呼的坐在一旁,根本没想过去管屋子里的爹妈。

    家里五个孙辈早早的就躲远了,这些事不是他们该管的,他们现在只考虑怎么吃喝玩乐,完全没有意识到,苏传国倒了,他们苏家也就倒了,他们吃喝玩乐依靠的经济来源更是倒了。

    陶来顺抿着唇,看了眼自私自利,一盘散沙的苏家,带着嘲讽和对人性的叹息,也转身走了。

344陶青青的下场

    路上,苏桂文追上陶来仓,两人脸上都是得意。

    “来仓,你爸死了,你说他的那些钱是不是全是我们的?你爸那么看重你,肯定不会便宜那两个吧?”

    陶来仓一愣,“我爸死了?”

    苏桂文也愣……你刚没听你哥说吗?

    陶来仓皱眉,刚就顾着高兴了。

    陶来顺过来,陶来仓忙抓着问情况,“爸是什么情况?头几天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

    死了?

    陶来顺皱眉,把上午的事都说了。“爸现在在公社卫生所,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吧,还来得及。”

    陶来仓心思一转,“大哥,我去找娘,你到卫生所看着点,我们很快就来。”

    不等陶来顺说什么,陶来仓就跑了。

    陶来顺看着弟弟弟媳着急忙慌的背影,冷笑一声,他们想什么,他知道,本就没对他们抱希望,通知一声不过是不让自己落人话柄而已。

    想要钱?晚了。

    也不知道他爸知道自己疼爱一辈子的儿女,在他临死前,惦记的,只有他的钱,会有什么感想。

    淡漠转身,朝卫生所走去。

    陶家和苏家的事,师墨全都看在眼里。

    陶庆生会被女儿坑死,在她的意料之外,但却乐见其成。

    不过陶青青想跑,绝不可能。

    严家大队因为陶庆生生病,那些狗腿子们也都龟缩了起来,压抑的氛围瞬间散去,村民们走路的背脊都挺得要直一些。

    地里,时不时能听到说笑声,把这段日子的郁气,都喊出去。

    严利河左右环视一圈,觉得没什么危险了,不顾严大智两口子的再三阻拦,跑去找闵巧。

    严大智季慧芳暗暗叹息一声,只好睁一只眼,闭一睁眼。

    闵巧身体弱,昨天挨一顿打,今天就没能起来床。

    牛棚里还有许多老人孩子和她一样,躺在破木板上,没医没药,只能生扛,扛不过去的,就是命。

    如果不是今早就听说陶庆生病了,他们这些躺着的人,也得去下地。

    严利河确认四周没人,在闵家牛棚外轻喊,“闵同志,是我,严利河,我来给你送药,你别怕,我送了药就走。”

    闵巧有些发烧,迷迷糊糊的听到严利河的声音,没听清他说什么,昏昏沉沉的应了一声。

    严利河赶紧进去,适应黑暗后,看着躺床上的姑娘,心疼得差点哭了。

    “闵同志,你还好吧?我特意去找师医生拿了消炎的药,有吃的,有涂的,你有没有内伤啊?”

    闵巧听不真切,本能的呓语两声。

    严利河着急得不行,不知道她到底伤得如何。

    都怪他没用,眼睁睁看着心仪姑娘受受伤,却救不了她。

    迟疑着探了探闵巧的额头,烫得吓人。

    “发烧了,闵同志,你等等,我再去找师医生拿些退烧药。”

    严利河着急忙慌的,没有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注视下。

    师墨将陶青青的照片洗出来后,趁大家都忙,季慧芳不会来查岗,运起步法往县城去。

    陶青青倒是能耐,搭到了顺风车,已经到了县城车站,想用严大智开的介绍信买票跑路。

    身揣一千多块钱,哪哪都是底气。她还从未拿过这么多钱,心底暗骂何大美嘴上说疼她,结果有钱不给她,藏着掖着,别以为她不知道,这是想留给她儿子呢。

    这段日子,她在老家受苦受累,他们在公社和陶来仓其乐融融,明知道祁自求是个那么个玩意,也没说回来看她一眼。

    说什么疼爱,全都是假话。

    这么多钱,还想拿去浪费在一个必死之人身上,是不是傻,还不如给她。

    以后天大地大,她想怎么过怎么过,再也不用受窝囊气了。

    严家大队那个欺辱她的地方,和看不起她的人,都等着吧,等她以后回来衣锦还乡,一定要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陶青青以为手握一千多块钱,就能满世界横着走,已经开始畅想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美好未来。

    “砰……”一个不注意,和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撞一起了。

    刚想破口大骂,被男人抢了先。

    男人眉头一皱,扬起嗓子吼,“你瞎啊,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陶青青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瞬间就怂了,低眉顺眼道着歉。

    男人淬了一口,冷哼一声走了。

    陶青青暗自磨牙,在心里把男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殊不知,兜里的千多块钱不见了。

    跑去买票,拿不出钱时才发现。

    嗷的一嗓子哭开了,“杀千刀的混蛋,偷了我的钱,来人啊,快抓小偷啊,快抓小偷啊。”

    哭喊时没注意,棉布巾掉了,露出狰狞恶心的脸。

    众人吓得纷纷后退,也不知道从哪飘来一张照片,上面是陶青青一战二的场景。

    照片黑白的也能让人一眼看清上面的女人,和陶青青一般无二,实在是这张烂脸,太具有标识性。

    瞬间全场哗然。

    “不要脸的破鞋,这是得了脏病啊。”

    “伤风败俗啊,打死她,快打死她。”

    一群人,蜂拥过去,对着陶青青拳打脚踢,陶青青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打得吐血。

    眼看陶青青不行了,愤恨的众人赶紧撤退,跑得无影无踪。

    车站管理,满脸嫌弃,用旧报纸裹着手去拽陶青青的腿,将她拖到旧巷子扔掉,没人想着报警,或是救治。

    当天夜里,陶青青就被一群野狗分食了,被吃的时候,她还活着。

    凄厉的惨叫响了一整夜,哪怕隔了一个月,也没人敢往那条巷子过。

    这些是后话。

    师墨看着陶青青被拖走,脸上看不出喜乐,陶青青的生死,她不在意,本来以为毁了脸,就会老实,可事实证明,有些人,只有死了才会老实。

    车站外的树荫下,尖嘴猴腮的男人凑近师墨,“啧啧,这买卖划算啊,下次再有这样的好事,还找哥啊。”

    师墨淡漠的瞟他一眼,“让一个人死得悄无声息很容易,要试试吗?”

    张黑狗嘿嘿笑,“你这女同志真是,玩笑都不会开,没意思得紧,咱们好歹也合作了一回。算了算了,我这人大度得很,不跟女同志计较。那个,你真不分点,一千多呢,够用一辈子了。”

    张黑狗是车站的惯偷,师墨从车站路过的几次,都瞧见过。

    长得虽然贼眉鼠眼,不像个好人,但良心未泯。

    干这行不值得鼓励夸赞,但张黑狗五六岁就要养活瘫痪的爷奶,只有这个法子能让还是孩子的他找到生活来源。靠着这个,养了爷奶十多年,算是能干的。

    张黑狗有小聪明,这么多年,一次也没被抓过。

    且他不偷穷苦人,专朝那些暴发户德行的人下手,很多时候,那些人只是打肿脸充胖子,身上并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所以即便是惯偷,还是个有能力的惯偷,只是养活了自己和爷奶,没有发起大财。

    陶青青的钱是不义之财,师墨看不上,也懒得自己出手,就便宜了他,算是变相的接济。

    看张黑狗因为一千多块钱就找不到北的样,冷笑道,“眼皮子这么浅,也就只能干点小偷小摸的事了。”话落,留下个嫌弃的眼神离开。

    张黑狗看着师墨的背影,龇龇牙,小眼睛里闪着精光,揣着钱欢欢喜喜回家了。

    师墨从车站离开,去了公安局,这次没有找谭振国,偷偷进了看守所,找到才被收押的邓春发。

    谭振国拿着师墨送来的照片,以流氓罪收押的,但想以此让他伏罪肯定不行。

    谭振国要做的是,利用这段时间,和这个突破口,找出更多邓春发的罪证。

    邓春发也知道谭振国的打算,但他不着急,他自己的事自己清楚,想找证据,简直是做梦。

    所以,被抓了也泰然自若,跟在自己家一样随意,有恃无恐,有种请神容易送神难的得意,到时候他会让谭振国后悔抓他。

    狱警们似乎也觉得谭振国会无功而返,所以为了不让邓春发记恨上,各种献殷勤。

    邓春发如太上皇一般,享受着伺候。

    师墨隐身走进去,随手一挥,里面的人全部无声倒下。

    “邓春发……”

    一道幽深空灵的轻喊,邓春发猛然惊醒,对上一双明亮的眸子,脑子逐渐恍惚。

    “邓春发,为什么找人对付严家大队师墨?”

    “是省城铁一孝铁主任吩咐的,我听他命令行事。”

    铁一孝?

    师墨大概能懂了,铁一孝查到了她身份,知道他们和裴家交好,想要从她入手攻破裴家,即便不能对裴家造成损失,也能给老娘报火车上的仇。

    只是可惜,被师墨抢先一步,毁了铁家一切。

    铁家倒得太快,太莫名其妙,铁一孝手下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被抓的抓,逃的逃,剩下些无权无势的小喽啰,没人搭理,他们也不敢冒头,自然就没人给邓春发送信。

    以至于,邓春发完全不知道省城里的事。

    如今,打她主意的人都收拾完了,铁家是源头,也不在了,这事就算了了。

    又问,“你犯下的罪证在哪里?是否还有什么依仗?”

    “没有罪证,物证都毁了,人证都杀了,知道我事的人,全死了,我的依仗就是铁主任,我帮他做了不少事,他必定会保我。”

    师墨挑眉,铁一孝都完了,自身难保。

    不过,邓春发这里没有罪证,那么帮了铁一孝不少事,铁一孝那里肯定会留下些东西。

    打个响指,隐去身形,邓春发瞬间清醒,恍恍惚惚的不明白怎么回事,看着周边倒下的人吓了一跳。

345汪家

    师墨离开后,给谭振国送了封匿名纸条,上面写了邓春发和铁一孝的关系,和铁一孝如今正在被调查的事,随后回了严家大队。

    谭振国拿着纸条,眉心紧蹙,久久没反应。

    大山子凑过来,“老大,咋了?”

    谭振国扫了他一眼,将纸条递过去。

    大山子看了一眼,乐了,“到底是哪个好心人啊,让我找到,肯定得好好谢谢他,请他喝大酒,再邀请来咱们公安局上班,这是人才啊,有他在,咱们哪还需要再苦哈哈的查案,瞧瞧,头发都揪掉的案子,人家一张纸条就解决了。”

    谭振国白了他一眼,没心没肺的东西,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大山子被白了也不在意,笑问,“怎么,老大,这是好事啊,你还不乐意了?”

    谭振国眉心紧蹙,“谁知道是福是祸。”这人藏在暗处,他无法掌控,他的地盘,不在他的掌控里,让他没有安全感。

    大山子觉得老大杞人忧天,管他是敌是友,人家帮忙抓坏人那就是友人,是好事,想那么多干啥。

    谭振国不指望大山子这货懂他心思,“去收拾收拾,带着人,去趟省城。”姚家的案子也要尽快了结。

    以前不觉得,经过这几天的事,他才发现,自己的地盘上竟藏了这么多魑魅魍魉,是时候大扫除了。

    大山子不知道谭振国又要给他增加工作量,只为又可以破案而兴奋,破了案,就去买猪蹄,回家让老娘照着师墨给的食谱用香料给他卤,想想都美,“得嘞。”

    同一时间,京都,纪委办公室,手下将查到的资料交给袁杏。

    “袁主任,我们查到上交祝家研究成果的,是这个代号叫棘刺的人,这是在表彰审批上查到的,不过上面有用的信息不多,就知道一个代号。至于棘刺的个人资料,属于高级密文件,暂时查不到。”

    袁杏敲着桌面,棘刺?只有一个代号,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这人是谁,怎么以前没听过?

    按理说,拥有这么高级别保密措施的人,她都会有印象才是。

    “这个棘刺的所属单位,基地,领导,有没有线索?”

    手下顿了顿,“暂时没有。”

    袁杏敲击桌面的动作变轻了些,不急不缓继续问,“营救石油勘测队的人是谁,查到了吗?”

    手下面色有些僵,甚至不自主的开始抖动起来,“还……没有。”

    袁杏敲击动作瞬间停止,倏的抬头,目光森冷的看过去,“要你有什么用?”

    属下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九十度鞠躬,“请袁主任再给我一次机会。”

    袁杏直接将手里的文家砸了过去,“你想死吗?”

    手下后知后觉,赶紧站直,汗水大颗大颗的掉,他忘了。“袁主任,我,我……”

    袁杏微微眯眼,“行了,姓谢的老不死手里的药,可查到什么线索了?”

    手下吞吞口水,带着颤音回道,“查,查到了一些,谢老手里的特效药,能够缓解病情,并抑制心疾恶化,不过暂时没办法治愈。但听说,谢老已经找到可以研究出治愈心疾的人,研究出药,是早晚的事。”

    “那人是谁?”

    手下……

    “不,不知道。”

    袁杏勾唇,没用的废物,留着也是浪费,“听说汪家最近蹦跶得厉害,想要救回师家?”

    手下战战兢兢,后背发凉,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知道预感从何而来,但他肯定,自己怕是凶多吉少了。

    只是在袁杏面前,他不敢开小差,只能努力集中精力回答,“是,是,听说他们已经查到了师家人的下落,准备托人关照,送些吃用,再在京都帮着周旋。”

    袁杏笑得阴沉沉的,“呵,倒是不怕死,这一家子的蠢货,也就这点能耐了。既然他们不愿意老实,晚上你就给他们送个大礼去,让他们和师家作伴,然后来一趟宅子,我有事吩咐你做。”

    手下不想去,他有预感,这一趟,有去无回,可不得不去,“……是。”

    手下战战兢兢离开,独自在办公室坐了一下午。

    晚上,带着人闯进汪家,以接到举报,要搜查的名义,塞了几本禁书在汪家书房里。

    汪家是书香世家,也就是师翰妻子汪秋霞的娘家,祖祖辈辈都一心研究文学,不从政不从商不从军,不从事任何社会工作,是彻头彻尾的老学究,书呆子世家。

    汪秋霞身为汪家女,没有父兄的文人弱气,倒是被书香熏陶得知书达理,优雅贤惠,算得上是汪家最为出众的后代。

    汪家虽然一身读书人的怪癖,但并不是是非不分,人云亦云的人,师家出事后,他们有自己的判断和坚持,相信师义锋是冤枉的。

    所以从始至终,一直在找人帮忙,打听消息,收集证据,帮师义锋平反。

    可他们一家子文人墨客,除了读书聪明点,其他方面,真的没眼看。手里又没什么人脉,一直没有收获。

    最近运气好,意外得知了师家人的去向,心下大喜。

    可惜,太过耿直天真,没有危机意识,不懂遮掩,让袁杏的人知道了。

    本来袁杏是不屑收拾汪家的,在袁杏眼里,汪家一家子蠢货,成不了气候,但让他们找到师家人下落,就超过了她忍耐的限度。

    她不担心汪家救出师家,她是担心汪家这群蠢货把师家的下落泄露出去,给她找麻烦。

    汪家找死,她就成全他们。栽赃嫁祸这事,信手拈来,对付愚蠢的汪家,绰绰有余。

    所以最后,汪家这群耿直单蠢的人,不费劲就被带走了。

    一被关进牢里,就遭受了一顿鞭打,汪家人完全不明白,家里为什么会有禁书。却从未想过,这只是收拾他们的一个堪称粗陋的小手段而已。

    “爹,那本书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家不是从来不看外文书的吗?家里这怎么会有?”耿直不通庶务,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汪家老大汪秋明满脸急切和担忧。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文文弱弱一书生,挨一顿鞭子后,疼得龇牙咧嘴,躺在地上起不来,脑子里却还在思考,家里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书。

    “会不会是家里孩子无意间带回来的?”汪家小儿汪秋阳,还是个童心未泯的大小伙。

    虽然不像大哥,是个书呆子,但也是个单纯的小白纸,除了文学知识过硬,其他方面都蠢得可爱,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那种。

    他也浑身是伤,但因为年轻,比父兄好点,还能走动,正在帮亲爹简单处理伤口。

    汪秋明皱眉沉思,这倒是有可能,他的三个孩子,虽然对古文学不排斥,但对其他国家文学东西更有兴趣,他们大人虽然不喜欢国外的东西,却从来没有禁止过孩子们去学习。

    可惜三个孩子和女人们关在一起,他们问不到。

    汪老爷子汪鲁士好歹多吃了几年米,战乱那几年,也经历了不少社会现实,增长了不少见识。

    不会像两个儿子单纯得可以称得上蠢,也是他的错,一辈子都醉心文学,其他什么都不会,连带着儿子都没怎么教。

    妻子要养家糊口,要照料他们一家人的衣食起居,根本没有时间教育孩子。

    两个儿子跟他喜好相同,跟在他身边,文学学得好,为人处世学得更好,称得上青出于蓝。汪老爷子无数次后悔得想撞墙。

    可两个儿子的性子都定型了,根本改不了,他唯一庆幸的是,这两个自由生长的儿子,没有成为国家蛀虫,社会败类,蠢了点,也就是祸害自家人而已。

    这件事,别人家三岁小儿都能看出,是粗劣的栽赃嫁祸,是因为他们找到了师家下落。偏他们还在想家里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东西。

    好在还有个闺女让他欣慰,没有被他带坏。反而遗传到妻子的贤惠能干,四五岁就开始替母亲分忧,有闺女帮忙,压在妻子身上的担子,轻松不少。

    几个孙子在自家媳妇和大儿媳的教育下,也没有随他们三个老爷们,这让汪老爷子觉得自己就是死了,也能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了,至少他们汪家,没有在他手里蠢死。

    而他自己,也没有一蠢到底,终在闺女出嫁时,脑子突然开窍,接手闺女的担子,替妻子分担生活压力,不至于让妻子过不上一天轻松日子。

    他现在唯一盼的,是一家人能好好的活着。

    处理好汪家,手下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去到袁杏宅子里。

    袁杏家,很少让人来,手下看着阴森森的小院,忐忑不安。

    当他踏进院门时,瞬间后悔,,他不该来的,哪怕苟延残喘,也比送死强,但已经晚了。

    一条看不出品种的狗飞奔而来,快得他连呼吸都来不及,就被一口咬穿血管。

    他能听见血液被吸走吞咽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逐渐涣散,只剩眼底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惊恐。

    袁杏双手环胸,从阴影里走出来,看了眼地上被吸干的人,满眼漠视,“毫无用处的废物。”又看向巨犬,眼底带上了敬畏,“神犬感觉如何了?”

    “还需要几个人的血,不急,三天后再来,这几天我消化了再说。”

    “好。”袁杏看着漆黑的天幕,眼底闪过幽光,不管坏她好事的是谁,等他们都恢复了,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棘刺吗?你最好祈祷自己命硬一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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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介绍:
师墨家养了个父亲战友的遗孤,是个面甜心苦的白莲花,挑拨师墨和家里的关系,负气离家出走,被卖进山里,遭受一年的苦难折磨,后终逃出深山被严谨所救,又因体弱昏睡三年。
这三年,师墨胎穿异世修仙界,修仙万年,飞升时,因心魔未除,被劫雷劈得粉身碎骨,神魂穿过时空裂缝,回到原来世界。
异世万年,现世不过三年。
重生回来,师墨有仇报仇,有恩报恩,顺便养养包子修修仙。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