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人兽大战
怪物撞开浴室的铜制蝴蝶门,撞裂了数个控温锅炉,冰凉的冷水从裂缝中喷射出来,怪物全无知觉的跳入温暖的浴池之中。
浴池内的木栅栏,被怪物巨大的利爪轻易推倒,浴室背后的潺潺流水,以及泛着白烟的涓涓细流显露出来。
这真是别样的一番天地,想不到在这格拉格内,还有这样的人间仙境。
怪物迅速窜入泉水之中,缓缓地沉了下去,似乎非常受用。天然温泉中含有的大量硫元素,对怪物有着某种难以言表的益处。
没有人知道这个怪物会不会思考,有没有感觉,如果有,那它现在,一定会认为很舒服。
弗兰基米尔紧随其后冲入浴室,他躲过管道中喷射出来的冰冷刺骨的凉水,他并不是怕冷,而是不想把自己弄湿,他不喜欢湿漉漉的感觉。
浴室内泛起的浓厚白烟,阻碍了他的视线,他几乎看不清楚,眼前的任何东西。他走过温暖的浴池,走入涓涓细流的温泉。怪物就潜伏在,温暖的泉水之中,弗兰基米尔完全看不到怪物蛛丝马迹。
弗兰基米尔紧紧盯着平静的水面,寻找着消失的怪物踪迹。周围的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弗兰基米尔手中的电锯,在震耳欲聋的咆哮着。
被染红的泉水,从哪里看上去,都差不多,这反而增加了,透过清澈泉水,看到怪物的难度。
弗兰基米尔眼前,逐渐浮现出一个奇怪的阴影。热腾腾的白色水汽很浓,弗兰基米尔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这正是那怪物的最终形态,ctc技术能够促使线粒体不断裂变,从而急剧加速细胞新陈代谢,在极少的时间内完成几百万年的细胞进化,但在这种技术下诱导的细胞进化,也有着进化的极限。就像任何的药物都有相应的药效期,无论是一百年还是一万年,终有药性失效的一天。如果对药剂的消耗越大,药性消失的自然也就越快。这是生物化工主义者的死穴,也是无法超越的极限。就像机械重工主义者,无法超越光速,也无法制造出永动机一样。
怪物的最终形态并不庞大,体型如同非洲的雄狮一般,只是四足上的利爪,有些大的很不协调。两臂前肢的肩膀上,还有另外两只巨大利爪,比起怪物的四肢要大上一倍。
大大的赤红色眼睛,占据了怪物头颅的一大半,剩下的只有一张牙齿锐利的血盆大口和一条又粗又长的舌头,在舌头的顶端,似乎还长了另外的一个狰狞的头颅。
当然,弗兰基米尔并不知道,这就是怪物的最终形态,看到怪物不再那样的巨大,他心中不免有些暗暗窃喜。
如此看来,眼前的怪物,要比先前,更加容易对付。体型往往能说明一切,至少弗兰基米尔认为是这样。
但在这场战斗中,取胜的关键,全然来自弗兰基米尔的自信心。
自信和毫无畏惧,帮了弗兰基米尔大忙。
他晃动着手中的电锯,跃跃欲试的准备与怪物一决雌雄。
怪物粗壮的舌头,猛地向弗兰基米尔冲来,弗兰基米尔举起电锯迎接。
怪物舌头上的头颅,撞击在电锯的锯片,弗兰基米尔的力气异于常人,他完全没有把眼前这只小怪物放在眼里。
撞击的力量出乎预料的猛烈,弗兰基米尔被掀翻在地,跌落到温泉之中。
也就在这个时候,弗兰基米尔感到温泉中,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挣扎着想要从温泉中站起来。
还没等他从温泉中爬起,在他的身体之下,突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利爪,将他牢牢抓住。
怪物发出一声嘶吼,弗兰基米尔感到,他的双脚几乎就在同时,也被两只利爪抓住。
弗兰基米尔被怪物举了起来,眼看自己即将被怪物撕碎。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弗兰基米尔拼命将电锯往身后刺去,他什么也看不到,只能任凭感觉的驱使。
电锯有如一道迅捷的闪电,刺入了怪物的利爪,鲜血瞬间喷溅出来,怪物随即发出一声刺耳的吼叫。弗兰基米尔不清楚这怪物,会不会感觉到疼痛,但看样子它应该又有知觉。
抓住弗兰基米尔双腿的利爪,身体难以抑制的抽搐,在一瞬间让怪物的利爪有了松动,弗兰基米尔抓住机会抽身而出,似攀岩的灵猴,如上树的灵猫,腾空跃起,以一记漂亮的后空翻,稳稳地站在温泉之中。
弗兰基米尔用力压住手中的电锯,以便尽可能的不让电锯因怪物挣扎,在攻击时任意改变方向。
弗兰基米尔并没有将电锯从怪物的肌肉中拔出,而是彻底的将怪物的利爪给锯了下来。金属撕裂肌肉是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让弗兰基米尔连牙齿都软了。但他还是咬紧牙关,不到最后一个,绝不轻言放弃。
再次失去一臂的怪物极力嘶吼着向后退缩,弗兰基米尔猛追上去寸步不让。他与怪物贴的很近,甚至能够闻到从怪物口中,发出的恶心口臭。
弗兰基米尔咄咄逼人,绝不能错失此时,占尽先机的大好形势。弗兰基米尔忍住难以承受的恶臭,奋力抓住怪物方寸大乱的舌头,将其缠绕在电锯之上。
弗兰基米尔打开电锯的刹车轴,锯链再次疯狂的旋转起来,眨眼之间,缠绕在电锯之上的粗壮舌头,被切割得七零八落血肉模糊。
被锯断了舌头的怪物,因为失去了平衡,重重跌入温泉之中。怪物并未因此就放弃进攻,肩膀上的两只利爪,劲力十足的朝弗兰基米尔袭来,然而动作却显得有些笨拙。
弗兰基米尔向后闪身,让过怪物的利爪,也许是怪物低估了弗兰基米尔的速度,才让他躲过了致命一击。
躲过一劫,弗兰基米尔气势更盛,弗兰基米尔将电锯横置,推磨似得砍向怪物肩膀上的两只利爪,一箭双雕的同时锯断了怪物的双爪。
弗兰基米尔就这样与怪物在早被鲜血染红的温泉内,展开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怪物的嘶吼声、电锯的轰鸣声、骨骼的断裂声、肌肉的切割声,声声不绝,最终都被四散溅起的水花所吞噬。
弗兰基米尔没有再给怪物逃离的机会,他将怪物的身体一块接一块的砍了下来,怪物污浊的鲜血和恶臭的体液,不断喷溅在弗兰基米尔的身上,模糊了他的视线,让他什么也看不到,流进了他的鼻子,让他无法呼吸。
尽管如此,弗兰基米尔还是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电锯,他吸取了以往同怪物战斗的全部经验,他不会再轻易停手,就算这怪物看上去,已经彻头彻尾的死了。他要把他切成肉丁,足够装到沙丁鱼罐头里去的肉丁。
最终,怪物就这样被弗兰基米尔大切八块,丑陋的身体断裂成数无数的大小血块,随着潺潺流水顺流而下。
弗兰基米尔如释重负坐在温泉中,随着时间的推移,深红色的血水渐渐变淡,又重新恢复了清澈透明模样,刚才的一切,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弗兰基米尔扔掉手中的电锯,用温泉的流水,清洗掉沾满一脸的怪物鲜血和体液。
他疲惫的靠在泉水中喘息着,这时候数十名持枪狱警赶了过来,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排扛着火箭筒的狱警。
所有人都惊呆了,弗兰基米尔就这样,一个人解决掉了,他们那么多人,都奈何不了的怪物,这根本就像是在拍英雄主义题材的电影。
第四十七章 接下来怎么办
每个人都想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事,还有弗兰基米尔是怎样干掉那可怕怪物的。他用了什么手法,是某种超自然力量,还是克格勃的秘密武器。
然而他们所能发现的,只有弗兰基米尔身上奇怪异常的服装和一把安德雷阿斯之锯。
这毫无疑问是超自然力量和神秘武器的完美结合,只是谁都说不上来,在刚才的战斗中,到底是服装还是电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狱警们搀扶起弗兰基米尔,踉踉跄跄的从温泉中走出来。他们大多没有见过弗兰基米尔,不知道他是不是新来的狱警,更不知道他其实是古拉格的囚犯。
不管怎么说,此时每个人都很佩服他,至少他比国家安全部,派来的那些还没见上面,就已经去地狱报道的家伙,要强上许多。至少从他能击败怪物这一点,就足以值得在场的每一个人敬佩。
这时候索尔教授和朱可夫教授也赶了过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接下来,需要他们收拾残局,更需要重新联系国家安全部。
他们的飞机在这里爆炸,他们的人就死在古拉格,不可能就这样不了了之。该怎么和他们说,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源自一头不可能存在的怪物,他们会相信吗?
虽然事实就是如此,但那些大行官僚主义的家伙,总是用屁股代替大脑来思考。他们真的能够理解,这种复杂又奇妙的问题吗?这可不比国家预算的审计报告,又或者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要简单。
朱可夫教授走到弗兰基米尔将怪物切碎的地方,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遥望着随流水而去的怪物残躯。看样子怪物不可能再活回来了,这里什么也没能剩下。
他抬起头用惊异的目光看着弗兰基米尔,似乎完全不相信一个人,能够战胜如此可怕的怪物。
“你没事吧?”朱可夫教授向弗兰基米尔问道。
“还好,安德雷阿斯之锯帮了大忙,否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弗兰基米尔气喘吁吁的说道,他真的累坏了,至少他自己认为是这样。他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进行过战斗,因为他的敌人根本就不是人。这不是有意侮辱他的敌人,而是事实如此。
“没事就好,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这太可怕,也太不可思议了。为此我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已经让人去收拾残局,损失显然是巨大的,只希望伤亡人数不会太多。”索尔教授对朱可夫教授说道,他的脸上表情同样负责,注视弗兰基米尔的眼神也很诡异,这主要还是因为他耷拉下来的眼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地方过去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弗兰基米尔完全不明这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至少我从没听说过,也从没见到过。我在这里工作了十七年,因为上了年纪不想总是调动工作,所以我算在这‘2371’里工作时间最久的人之一了。我可以用我的名誉起誓,在我工作的十七年里,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事件,也从没听那些过去曾在次工作的人,提到过类似的事件。如果可以的话,我认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完完全全的孤立事件。”索尔教授态度严肃的说道。
“孤立事件也是有原因的,我想问题的关键,还在于那个巨大的地洞。也就是说,所有问题的答案,都在那个地洞里,只有完全了解那个洞,才可能弄清楚这件怪事的原委。”朱可夫教授说着从温泉石阶上走了回来。
“教授说的没错,所有的答案都摆在那个洞里。”弗兰基米尔认真的点点头。
“什么?难道!难道你们还打算,要再到那个洞里去吗?”索尔教授一脸惊恐的看着弗兰基米尔和朱可夫教授。
“这也许是找到答案的唯一方法。”弗兰基米尔说道。
“还是让典狱长来决定吧……关于这件事,还是让典狱长来决定。”索尔教授面带惧色的说道。
“这是当然。对了,典狱长在哪里?弗兰基米尔你不是和典狱长在一起吗?”朱可夫教授问道。
“他就在尤利娅的宿舍,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把典狱长从医务室,转移到了这里,也就是在这楼上。”弗兰基米尔解释道。
索尔教授听说典狱长和尤利娅都在楼上,于是立刻派遣了两名狱警上楼,看看他是否安然无恙。
没多大功夫,尤利娅就从楼上走了下来。
看到弗兰基米尔全身是血的样子,尤利娅被吓了一跳,在得知弗兰基米尔并没有受伤,那些全都是来自怪物的鲜血时,尤利娅才终于算是松了口气。
同时尤利娅也开始佩服起弗兰基米尔来,不愧是克格勃的秘密警察,竟然能够一个人击败如此可怕的怪物。
尤利娅想索尔教授和朱可夫教授,询问了时间的经过,他们一知半解的说了半天,也没能够把事情说明白,可不知道为什么,尤利娅就是不去亲自问问弗兰基米尔。
众人在一番交谈之后,很快又回到了地洞的问题上来。他们讨论着,是否该进一步深入地洞,解开这不可思议的怪物之谜。
在那黑暗的深渊之中,有着无尽的未知恐惧,也有所有这一切的答案。众人喋喋不休念念有词,每个人都在坚持着自己的说法,却又完全说服不了,持有反对意见的人。
就在讨论难分难解,各持己见,沸沸扬扬之际,突然传来一个厚重含糊的声音。
“我想,我知道,谁知道答案。”
众人朝传来说话声的方向看过去,说话的人正是站在宿舍楼门廊处的卡夫卡。
他手中拖着在杂物间外,被弗兰基米尔砍下的怪物利爪,缓缓走进女子宿舍楼。
“你这是什么意思?”朱可夫教授揉了揉眼睛,很是不解的问道。
卡夫卡的话,也同时让索尔教授,感到吃惊和恐惧。他大张着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卡夫卡眉头紧锁,来到众人中间,将怪物的利爪,扔到众人面前。看到这狰狞可怕的东西,就让人不由得心中发颤。
“你们看看这是什么?”卡夫卡用手指着怪物利爪上的某个部位说道。
走廊里很黑,谁也看不清卡夫卡,想要让他们看的是什么。众人都壮着胆子,朝怪物的利爪靠过去。手电筒等的灯光,也都不约而同的汇聚到卡夫卡的手指上。在手电的照射下,他们终于看清楚了,卡夫卡手指所指的东西。
“**—016”
在怪物的利爪上,深深地烙印着“**—016”,这个不明所以的符号。每个人都看得一头雾水,全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又意味着什么。
在他们之中,只有一个人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并且已经知道了卡夫卡所说的,那个知道答案的人是谁,那就是尤利娅。
第四十八章 是真的吗?
在所有人之中,只有尤利娅和卡夫卡知道“**—016”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弗兰基米尔知道这一切的答案。
在弗兰基米尔入狱时,卡夫卡曾经给弗兰基米尔做过身体检查。那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在弗兰基米尔的脖子后面有着“**—003”烙印。当时他倍感奇怪,无法理解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弄这么个纹身。
这一点也体现不出潮流感,而且还选在脖子后面,这种不易被人发现的位置。后来他认为这也许是克格勃留在他们身上的记号,让他们在任务失败被杀后,不至于无法辨认他们的尸体。
很多士兵在上战场前都会这样做,以便尽可能的让自己在不幸牺牲后,不至于成为无名英雄,无法让亲人来认领回他们的尸体。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在死后能轻易的被人辨识出他们的身份。
然而这是和平年代,和平年代通常是不允许士兵或警察身上有纹身的,虽然他是克格勃的秘密警察,但秘密警察应该同样属于这一系统。
和卡夫卡一样,尤利娅也曾看到过这个标记。
当尤利娅同弗兰基米尔一起,在停尸间内讨论,谁是丧心病狂的凶手时。弗兰基米尔曾经脱下过自己的囚服,那时候除了他强壮魁梧的肌肉,尤利娅也同时注意到了弗兰基米尔背后的“**—003”烙印。对她来说,这种奇怪的烙印,让她同卡夫卡一样疑惑。
作为纹身,这样的符号,彰显不出任何的个性,但如果不是纹身又该怎么去解释呢?尤利娅同样认为,这是克格勃的某种代号。
此后当弗兰基米尔抱着尤利娅,从浴室跑向医务室时,尤利娅又一次看到了这个烙印,看的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因此她现在绝对不会记错。在她第一眼看到“**—016”的时候,第一时间所想到的,就是弗兰基米尔。
卡夫卡和尤利娅此时都目不转睛的,静静注视着弗兰基米尔。弗兰基米尔注意到了他们奇怪诡异的目光,以及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看他,但他能够预感到,会有对自己极其不利的事情将要发生。
就这样对视了很长时间,所有人都露出诧异的神情,疑惑不解的看着卡夫卡,迫不及待的想要问清楚,他的话外之音到底是什么。
卡夫卡这才最终开口向弗兰基米尔说道:“我说……弗兰基米尔……也许你能够……告诉我们答案。”
卡夫卡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弗兰基米尔的身上,他们都张大了口,一句话也活不出来。这个消灭了怪物的人,同怪物又会有什么联系。
弗兰基米尔完全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卡夫卡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楞柯柯的看了卡夫卡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我……我完全……没明白你的意思。”
卡夫卡一脸严肃,带着伤疤的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奸笑,咬着牙缓缓说道:“我记得在你的身上,有着和这怪物同样的记号,难道你们不是一伙的?”
卡夫卡的问题,让所有人目瞪口呆,这个刚才还杀死了怪物,拯救了古拉格的克格勃秘密警察,转眼之间就成了怪物的同伙。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所有人都认为卡夫卡,不应该开这样的无聊的玩笑。
卡夫卡的言论很快招惹来众人的不满,弗兰基米尔心里却开始有些犹豫。他注视着“**—016”的烙印,这东西确实让他感到熟悉,又想不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弗兰基米尔努力搜索着他残缺不全的记忆,脑海中突然掠过他和妻子拉丽莎亲密的瞬间。
弗兰基米尔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记起曾几何时,妻子问过她关于**的问题,那时候拉丽莎就曾告诉过他,在他身上有一个**的烙印。
他记得当时拉丽莎很想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他身上会有这样的符号。当时弗拉基米尔吱吱呜呜说了半天,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身上会有这个东西。
由于他解释不清,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妻子也就没有再追问什么。在那之后谁也没有太在意这件事,他们更关心是彼此间燃烧的渴望和相互依恋的浓情蜜意。
此刻回想起来,自己多多少少,或许真的与这个怪兽,有着某种尚未可知的联系。也许只要弄清楚这怪物是从哪里来的,也就自然而然的知道**究竟意味着什么。
自从那丑陋的怪物出现以后,弗兰基米尔的态度,也只是纯属应付,当然也有稍许的好奇心。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出手相助,那么这怪物在杀死狱警的同时,也会杀了他。
并没有证据表明,怪物只对狱警下手。恰恰相反的是,它会攻击它所遇见的任何人。
此刻,弗兰基米尔对怪物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发自内心的巨大好奇心,让他非常想要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与他被关押在古拉格,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这毫无疑问,是一条摆在他眼前的线索,跟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说不定就能找出谋害他的幕后黑手。
弗兰基米尔一心想要弄清楚答案,想回到那个漆黑的地洞之中,看看那里究竟隐藏了怎样的秘密。
妻子惨死,自己无缘无故被抓,紧接着又被囚禁在这里,而这地方,正在发生前所未有的怪事。这一切或许并非只是偶然,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有人想要把他弄到这里来,才设计出如此之多的毒计。现在“**”,正是开启这一切谜题的钥匙。
弗兰基米尔呆呆的思考着自己的事情,卡夫卡则被重重包围,不得不煞费口舌的,向那些早已把弗兰基米尔视为救世主的狱警,认真仔细的解释他为什么认为,弗兰基米尔知道这一切,并与那怪物就是同伙。
也许弗兰基米尔的确是个有罪的犯人,但不可否认他救了大家。救命之恩难以言表,这也改变了绝大多数人对弗兰基米尔看法。在他们中不乏有些人,并未将弗兰基米尔视为囚犯,而把他视为共生死共患难的同志。
众人熙熙攘攘,喋喋不休,有支持者,也有反对者。尤利娅默默地看着众人一言不发,她不知道究竟孰对孰错。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有些太过神秘,甚至比古老的埃及文明还要神秘。她完全没了主意,不知道该支持,还是该反对。不知道应该相信卡夫卡,还是应该相信弗兰基米尔。
第四十九章 众说纷纭
弗兰基米尔毕竟受过专业训练,虽然他的训练由于父亲的反对,最后总半途而废。
他知道谎言被拆穿时,大众的逆反心理会何等强烈。一个**被人们发现是**,并不会招惹来更多的厌恶,但一个君子被人发现是**,这就会让人觉得他罪大恶极。在一切质疑即将被拆穿之前,自己先站出来承认一切,这会换得不少的信任以及获取更多的同情。这或许会让自尊心有些难以承受,显然没有比这效果更好的方法。
这时候弗兰基米尔低声对喧闹人群说道:“没错,我想他说的也许没错。”
弗兰基米尔的话语,如同卡夫卡一样,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众人诡异绝伦的盯着弗兰基米尔,他们完全不明白,弗兰基米尔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和怪物真是一伙,那他为什么又要杀掉怪物,拯救古拉格和这里的每一个人呢?难道他只是为了,过一把救世主的瘾吗?就算如此,他又何必承认,自己和怪物,是一伙的呢?
众人疑惑不解的看着弗兰基米尔,期待他能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谁都无法相信这一切。这说不通,完全说不通。
“我身上是有个‘t*g’的烙印,这让我也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这家伙身上也会有‘t*g’的烙印。我希望能够弄清楚这件事,我也很想知道答案。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回到那个地洞中去看看,只有这样才能知道真相。”弗兰基米尔严肃的说道,他的语调听上去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可不这么认为,既然你和那家伙是一伙的,我们就不能相信你。你不过是想把我们先骗到地洞里去,然后将我们赶尽杀绝,以此来实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卡夫卡摇着头说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如果说他存心要害我们,大可以冷艳旁观就是。那个可怕的怪物,足以将我们这些人全都撕碎。他完全没有必要和怪物搏斗,更无需如此煞费苦心的算计我们。这未免有些太过于小题大做了,你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卡夫卡?”朱可夫教授质问道,他的语气充满了对卡夫卡的怀疑。
“这正是他的险恶用心,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他为什么这样做,说不定他就是想把我们,也变成同那个怪物一样的家伙。”卡夫卡仍旧固执己见。
“让我来说句公道话吧!首先,他并不是主动要求参这次行动,而是典狱长让他参与的。其次,在黑暗的地洞中,是他救了典狱长。当然,今夜他还救了我们大家。我想这足以证明,此事另有原因。”朱可夫教授说道。
“这不过是他在故弄玄虚……”卡夫卡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尤利娅给打断了。
尤利娅对众人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先把这里收拾一下,不能让我们惨死的同志,就这样睡在冰冷的雪地里。至于弗兰基米尔的事,我也认为非常蹊跷,但是这并不当务之急。至少他救了典狱长,也救了我们,从这一点来看,他并没有打算谋害我们的居心。至于如何处置他,还是让典狱长来做决定吧。是典狱长让他参与这次行动,如果要把他从新送回大牢,同样也应该由典狱长来做决定。天就快要亮了,等典狱长醒来之后,我们再继续讨论弗兰基米尔的事情如何。”
众人点头称是,可卡夫卡却固执的认为,尤利娅明显在包庇弗兰基米尔。这无疑是引狼入室,等到后悔之时,一切就都太迟了。
“我很同意尤利娅的话,我们不能总站是这里,进行无谓的争执。还是把精力都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为好。正如尤利娅所说,弗兰基米尔的事,还是由典狱长来决定。不过我想在此之前,他需要好好清理一下他自己。毕竟因为有了他的鼎力相助,我们今晚才能化险为夷,这点小小的回报,想必也是应该的,总不能让他这样浑身沾满了怪物鲜血,晃悠到天亮。”索尔教授表示着对尤利娅同意,他知道众人都表了态,自己总不能什么也不说。
他对弗兰基米尔没什么好感,不过也没有深仇大恨,对他来说怎么处置弗兰基米尔都可以,他只是随大流才帮弗兰基米尔,说了几句好话。多年来的工作经验,让他深深地知道,众怒不可犯,这个浅薄的道理。
众人一致通过,卡夫卡也不好再强辩什么。他瞪了弗兰基米尔一眼,便带着几个人去给“冰霜机甲”添煤去了。
索尔教授开始查点损失和伤亡情况,尤利娅和朱可夫教授,小心翼翼的将典狱长移回到医务室,等候着他的醒来。
弗兰基米尔在四名狱警的陪同下,找了个地方洗去了这一身的污垢。
从刚才开始,弗兰基米尔就始终想着,那个被他大切八块的怪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与那怪物是否真的有什么联系,这究竟是不是他被关在古拉格的原因所在。
他很想现在就到洞里去看看,同时他也很清楚,现在可不是肆意妄为的时间后。虽然不少人如今将他视为英雄,可这并没有改变,他是古拉格囚犯的事实。
他们派来四名狱警监视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明。在他们看来,古拉格的囚犯,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想到逃跑。同样的没有上级的命令,他们无论与弗兰基米尔如何的情深意重,也绝对不敢私下就放他走。发生过的一切,改变不了任何现状。如今,谁也不知道,典狱长醒来之后,会做出怎样的决定。他会相信和支持弗兰基米尔,还是和卡夫卡一样,认为他才是罪魁祸首。
冬日的夜晚总是很长,当太阳跃出松树林时,索尔教授终于有了初步结论。
在这一夜惊魂之后,共有一百二十七名狱警遇害,受伤的警员更是超过两百人,南院超过一半的建筑都受到破坏,幸运的是东所、西所和北所的监禁区,并没有受到什么损毁。
五个大型的供热锅炉也受到破坏,这可能会严重影响到古拉格的供暖情况,电线受到的破坏也很严重,许多区域都断了电,想要完全恢复,少说也要超过一周的时间。
有五幢建筑物损毁极其严重,为了避免意外发生,已经不能再用来继续办公和居住了,为了安全起见,防止出现坍塌事故,索尔教授让人在建筑物周围划了警戒线,提醒大家不要靠近。
中午时分,在得知典狱长醒来后,古拉格的管理人员都纷纷赶到医务室。典狱长的伤势很重,谁都不想在这种时候,告诉他昨夜的不幸,但事态严重,非同小可,又不得不向典狱长说清楚一切。
第五十章 典狱长的意见
典狱长目光呆滞的看着众人。
他的身体很是虚弱,精神状态也很差,脸上痛苦的表情,似已远远超出了,他所承受的伤痛。
典狱长阴沉的脸色,让人莫名的感到恐惧。
他静静躺在病床上,仔细凝听着大家向他描述,昨夜发生的一切。他们极力寻找着舒缓的措辞,尽可能让他们的讲述,听上去并非那么的恐怖,但这还是让典狱长吓出了一身冷汗。
得知昨夜的经过,典狱长悲喜交加,心情万分复杂。令人欣慰的是,弗兰基米尔杀死了那可怕的怪物,让古拉格幸免于难,挽救了大家的性命。可是有太多的同志丢了性命,还有那可怕的地洞,究竟是否还隐藏着更多无法预见的可怕危险。
典狱长让人找来泡在浴池中呼呼大睡的弗兰基米尔,也就在这个时候,尤利娅注意到了恒温箱的异常。她打开恒温箱,看到放在培养皿中,从怪物右臂上,割取下来的肌肉组织,已经分裂增殖的几乎填满了整个恒温箱。
尤利娅简单的向卡夫卡讲述了经过,这让卡夫卡也感到不可思议,这样的分裂速度快的惊人,早已远远超过癌细胞分裂的速度。
卡夫卡同时意识到,也许正是如此之快的,肌体细胞分裂速度,才让那恶心的怪物,在数次受伤上后,不仅能够迅速恢复,而且变得更加强大。
当众人紊乱的思绪不知道转过多少念头之后,弗兰基米尔在警卫的陪同下,来到了古拉格的医务室。
弗兰基米尔一走进医务室,将感到这里充斥着莫可名状的焦虑和不安。他从尤利娅和卡夫卡的眼神中,看出了刻骨的寒意。也从典狱长脸上,读出了疲惫和虚弱。
“又发生了什么意外吗?”弗兰基米尔好奇的问道,他认为必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尤利娅和卡夫卡不会是这副摸样。
“什么?”尤利娅关上恒温箱,惊异的看着弗兰基米尔,倒像是她在期待着弗兰基米尔的答案。
“读写在你们的脸上,我看到了不安和惶恐。”弗兰基米尔故作镇定的说道,不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都不希望件事会和自己有关,却又迫不及待的想要之情细节。
“这太奇怪了。”卡夫卡慢慢的摇着头说道。
“怎么回事?”弗兰基米尔追问道。
“典狱长的伤口,我们已经对伤口进行过消毒,但发炎和化脓的情况还在不断加剧,我很担心是那怪物身上有某种恶性感染源,才会导致伤口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狱警尸体的迅速溃烂,就是这种可怕药剂的证明。”卡夫卡指了指典狱长大腿上泛青的皮肤说道。
此刻,让他们更加担心的,不是怪物细胞分裂的速度,而是典狱长比预想的,更加严重的伤势。
“不用担心,我想这没什么,毕竟我还没有死。只要加以注意,避免伤口感染,我想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也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才让我觉得如此疲惫。”典狱长扬起眉毛说道,他想要尽可能表现的无所谓一些,以避免大家不必要的担心。但他的身体状态,确实差到了极点。
“我们可不能大意。”尤利娅垮着脸,摇头说道,这样的表情已经说明,她同样认为,典狱长的伤势不容乐观。他们已经做了能够做的一切,不知道还能够做什么。
典狱长不想让自己的伤势成为话题的中心,便开口对众人说道:“大家都在这里,咱们还是先说说,下一步的计划。至于我的伤势,稍后我们再私下探讨。”
听典狱长这么说,众人只好默默的点点头同意,不在对典狱长的伤势发表意见。
典狱长把头转向弗兰基米尔,用真挚沉稳的目光看着他,看得他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感觉舒服。这时候大家的注意力也都跟着汇集到弗兰基米尔身上,卡夫卡也用极严肃的目光看着弗兰基米尔。
典狱长眨了眨眼睛问道:“卡夫卡告诉我说,那怪物和你有关系,他说你们是一伙的。你们的身上都有‘t*g’字样的烙印,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对于件事,你怎么看,你认同卡夫卡的说法吗?”
“我必须承认,我身上确实有‘t*g’字样的烙印。可我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上的,自然更不知道怪物是什么东西。”弗兰基米尔解释说。
典狱长点点头,继续保持平稳的语气说道:“你很坦诚,你本可以找到许多借口,来掩盖这件事情。当然我认为卡夫卡说的没错,也许你和那怪物真就是一伙的。”
典狱长的一番说辞,在一霎那之间,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典狱长会站在卡夫卡一边。
整个医务室瞬间陷入了沉寂,众人都无话可说,只好傻愣愣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弗兰基米尔也不知道,自己该不开进行辩解,他的辩解又能否让典狱长相信。
典狱长低头思索着,大家看到的全是他痛苦的表情。过了很长时间,典狱长才打破医务室里,令人窒息的沉静,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也许有什么我们尚不知道的事,将你和那怪物联系在了一起。这并不意味着,是你和怪物一起袭击了我们,我只是认为这里面必定另有隐情。‘2371’莫名其妙的发生袭击事件,而这之后没多久,你就被莫名其妙的带到了这里,这不能不让人搞到匪夷所思。如今‘t*g’烙印把你们联系到了一起,这就是说明,这也许是正解开谜题的线索。对你的诬陷和这里的恐怖事件,弗兰基米尔,你知道这让我想起什么吗?”
“什么?”弗兰基米尔不解的问道。他早已觉察到事情的怪异,但对于自己与怪物究竟有怎样的联系,弗兰基米尔一无所知,却又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更想知道答案。
“你的父亲伊万教授。”典狱长低沉的说道。
“我的父亲?”弗兰基米尔更加好奇,他不理解这些事情,究竟让典狱长想到了什么,会使其同自己的父亲联系到一起。
弗兰基米尔唯一知道的,仅仅是听典狱长提到过,他们曾经相识。
第五十一章 简单推理
“难道你忘了,你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吗?”典狱长扬着眉睁大眼睛看着弗兰基米尔。
“什么样的人?这有什么联系?你曾说过,同我父亲的朋友,也许你能告诉我一些事情。”弗兰基米尔依旧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忘了。伊万教授是苏联最伟大的生物学家,同时他也曾是达尔文党人的学术领袖。这应该能让你想起些什么,那怪物并非人类。不应该这么说,确切的说我们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它还似乎像是个人。而在此之后,所有人都看到了,怪物的身体子在不断发生着变化,这就像是在不断演变进化一样。考虑到这些现象,卡夫卡和尤利娅都向我提到了生化士兵的观点。是的,没错,这是唯一的答案,那家伙只可能是生化士兵。尽管二次大战后,全世界都禁止了生化士兵的研究。但就像是全球禁*毒运动一样,无论查禁多么严格,仍旧免不了有漏网之鱼。一些极度自负又或者一心想要展现自己非凡才智的变*态生物学家,绝不会心甘情愿的放弃生化士兵研究,他们疯狂的认为自己能够创造出,完美的生化士兵。对于这些家伙来说,伊万教授无疑是这一领域的泰斗,在革命战争年代,在对抗突厥人的时期,在伟大的卫国战争期间,伊万教授都曾为国家,提供过卓越的生化士兵。我记得那时候,你也曾经是他的助手,只是后来战争结束了,一切也随之结束了。伊万教授去年刚刚过世,如果他现在还活着,那我认为他们的目标就不会是你,而是伊万教授本人。由于他们已经不可能再找到伊万教授,所以只好把目标转移到你的身上。你会被带到这里,并不是偶然的,而是那些疯狂的生物学家,可怕计划的一部分。至于那个‘t*g—016’很可能是他们在你之前,找到的其他的牺牲品,可怕的实验,让他变成了可怕的怪物。这就是我的看法,对于我的这些推理,不知道你怎么看弗兰基米尔?”典狱长严肃认真的说道,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经过了他的深思熟虑,并非信口开河。
“我完全同意你的说法,如果他们真的对我父亲曾经的各种研究,都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那么他们很可能会在全国各地寻找,并采取一切手段绑架与我父亲有关的人。他们企图以此来获悉父亲的研究成果,从而让他们的研究变得更加容易和顺利。他们是些有权有势的家伙,可以动用各种意想不到的力量,轻易就能找到他们要找的人,并逮捕他们想要逮捕的人。就像他们可以无端的指控我一样,他们能够无端的指控任何人。这真是太可怕了,我绝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彻底粉碎他们的邪恶计划。这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我父亲的名誉,更是为了被他们残忍杀害的拉丽莎。”弗兰基米尔瞬间恍然大悟,典狱长的一番话,让他把这几天来,发生的各种奇奇怪怪的事件,全部联系到了一起。这就是为什么他会成为世界之敌的原因所在,那些家伙实在可恶,绝对不能够原谅,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想要弄清楚真相,我们就必须回到地洞中去,只有到达地洞的尽头,我们才能知道最终的答案。那也许是地狱的入口,但我们有责任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为了无辜死去的同志,为了避免可怕阴谋对人民的伤害,为了捍卫我们伟大国家的安全。我们必须回到那个洞里去,否则一旦他们的阴谋得逞,后果将会不堪设想。我们伟大的事业,已经让世界上许多国家与我们为敌,我们不能再让国内因此发生混乱。苏联的疆域辽阔无边,却偏偏发生在我们的‘2371’,你又恰巧被送到了这里。这是我们义不容辞的使命,是上帝选择了你,不应当把责任推给别人。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让我们一起为国而战。我想这不仅仅只是为了你自己,更是无上光荣的伟业,摧毁邪恶阴谋家的恐怖计划。我想我们会成为最亲密的同志,最信任的战友。”典狱长义正词严的说道,仿佛上帝降福于他们。
典狱长的一番话,激昂澎湃,充满了奋发向上的张力。
却也引发了,医务室内一场不小的争议。
关于是否应该再次进入地洞,众人各持己见,血淋淋的现实历历在目,已经不是想象的问题,而是实际存在的恐怖。
不是他们没有足够的热情去探索,而是恐惧枷锁,早已牢牢锁住每一个的勇气。反对之声,并不比赞同之音少,甚至于更多。大家都倾向于让国家安全部,来解决这里的问题,他们的直升机虽然出了事故,但索尔教授已经再次联系了他们,至少他们会马上重新派来突击队员。
渐渐地除了典狱长和弗兰基米尔之外,似乎没有人同意这种危险而又冒失的行为。直到典狱长坚持,就算是谁都不愿去,他还是会独自坐着轮椅,到地洞的尽头,去看个究竟。众人只好低头不语,医务室又一次陷入了沉寂。
尤利娅希望能够有一个周全的计划,那毕竟是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冒险。卡夫卡则认为弗兰基米尔完全不可信任,让谁去都不能让他去。朱可夫教授和索尔教授一言不发,看样子他们早已被那可怕的地洞给吓得不轻。
典狱长经过一番思索后,他决定这次行动并不强求,采取自愿的原则,让自告奋勇的人,前往地洞之中进行探索。他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典狱长同时也相信,只要他们处处谨慎,切忌错误的冒进,就能安全归来,并找到答案。典狱长知道,在“2371”关押着不少国际间谍,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厉害家伙。这是非常时期,应该采用非常方式,就像电影里的敢死队一样,他们也都曾是死刑犯。如果他们能够成功的完成任务,就能获得减刑,甚至可以获释。
最终典狱长决定在狱警和犯人中,临时招募志愿者,组成一个十人小组,渗入地洞探寻答案。
第五十二章 古斯塔夫之心
无论身处怎样的险境,总能找到不怕死的人。
之所以只选择十个人,一来,是因为典狱长不希望出现大规模伤亡,虽然他认为此时地洞中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但还是不能够完全放心。二来,古拉格并不是军工厂,没有那么多的武器装备,拥有足够的武器,无疑是搜索行动中,最重要的环节和保障。
期初,典狱长坚持,自己也要进入地洞,但经过一番剧烈的争辩之后,众人毫不犹豫的阻止了典狱长的冒进行为。于是典狱长决定,让弗兰基米尔来指挥这次行动,作为十人小组的队长,全面负责这次行动。
这样一来十人小组中,就多出了卡夫卡和尤利娅,他们两人原本都不想到地洞中去。但是由于弗兰基米尔的缘故,又都无奈的加入到十人小组之中。
卡夫卡认为弗兰基米尔完全不可信任,他根本不放心弗兰基米尔指挥这次任务,他觉得这样一来正中下怀,弗兰基米尔要的就是这个。尤利娅则与卡夫卡完全不同,她看出了卡夫卡对弗兰基米尔的敌意,很为弗兰基米尔担心,才想要一同前往,希望他们两人之间,不要闹出什么事端来。
让女人前往,这未免太把危险当玩笑看了,没有人同意让尤利娅前往,但谁都清楚尤利娅是个固执的人,一旦她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在她高唱男女平等女权至上的口号下,众人万般无奈的不得不同意她的决定。
卡夫卡要做十人小组的负责人,这从一开始就受到典狱长的反对,也让卡夫卡极为不满。典狱长坚持最初的决定,让弗兰基米尔作为负责人。典狱长强调,是他让弗兰基米尔介入此事的,弗兰基米尔也证明了他能够胜任。典狱长认为,卡夫卡的担心,不过是多此一举,完全没有必要,此时应当团结一心,而非互相猜忌。弗兰基米尔绝不会加害众人,也没有必要这样做,无需为此杞人忧天自寻烦恼。
前后用时不到一个小时,典狱长就选好了十人小组中的每一名成员。除了弗兰基米尔、卡夫卡、尤利娅之外,还有五名自告奋勇的狱警和两名曾经参加过二战的间谍,这两个囚犯一个叫劳尔,另一个叫弗雷泽。
劳尔曾是双面间谍,他是奥地利人。二次大战期间他一方面将情报出卖给盟军,另一方又为轴心国搜集情报。在一次对苏联军官的刺杀行动中,由于行动失败,劳尔暴露了身份,并最终被捕。考虑到他在东欧地区的广大人脉,政治局决定将他关押在,他从未去过的远东地区。如今的他已经年过半百,身子骨却比不少年轻人还要强壮,这也是典狱长选上他的主要原因。
弗雷泽,毕业于剑桥三一学院,是不列颠军情六处的特工,也是个冷战的狂热者,他鼓吹北约应该用核武器对苏联实施全面打击。五十年代后,他被派到土耳其进行情报工作,服务于不列颠在中东地区对苏联势力的破坏工作,以阻碍苏联对中东地区的渗透。在一次有关埃及问题的任务中,他爱上了苏联特工金斯卡娅,爱情让他不能自拔,也因此暴露了身份。他是个典型的达尔文党人,一听说古拉格出现了生化士兵,他就毫不犹豫的立刻答应,参加十人搜查小组,半点也没有想过事态的严重和自身的危险。
选好了人,武器装备更是必不可少。“安德雷阿斯之锯”是弗兰基米尔战胜怪物的关键所在,因此典狱长为十人小组的每一名成员都配备了电锯。除此之外,每个人还在腰间和腋下,各配备一把十三发的m900苏制特制加长手枪,武装带上挂有六枚松球手雷,以及一柄ak47步枪,并且尽可能多的带上弹夹,每个人的身上最少也配备了九个填满子弹的弹夹,当然这要视他们自身的负重能力而定。
典狱长本打算让弗兰基米尔来驾驶“冰霜机甲”,却遭到卡夫卡的强烈的反对,最后卡夫卡成了“冰霜机甲”的驾驶者。
出发前典狱长让尤利娅帮他从狱长办公室,拿来一个雕刻精美的木制盒子。盒子长约二十寸,宽也超过十五寸。典狱长从尤利娅手中接过木盒,小心翼翼的滑开雕工精美的盒盖,盒子里竟然是一柄有着复杂结构和三根枪管的黄铜火枪。
“见过这个吗?”典狱长对弗兰基米尔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近代的火枪?”弗兰基米尔反问道。
“没错,这的确是火枪,还是非同一般的火枪。”典狱长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恕我直言,这东西看起来,更像是工艺品。”弗兰基米尔不认为,这东西能够用来战斗。
“这你就错了。它看上去真的很美丽,但它不只是装饰品。”典狱长脸上流露出一丝得意。
“我想它用的应该还是铅弹吧,这可真是老古董了?”
“不,你又错了。它用的子弹是水银。”
“什么?用水银做子弹?”
“对,没错,是水银。你应该也听说过‘古斯塔夫之心’吧,这是人类最早发明的,能够进行程序思维的武器。这种东西现在也许随处可见,但在一百年前,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我敢说时至今日,它虽然已经是老古董了,但并没有能够超越它的存在。”典狱长重重的点了点头。
“古斯塔夫之心!”弗兰基米尔有些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他很早就说过,关于古斯塔夫之心的传说。
“古斯塔夫之心!总有人把它和吸血鬼或者狼人联系到一起。”尤利娅在一旁抢着说道,她的脸上也同样充满了不可思议。
“没错,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吸血鬼克星’。所谓的‘吸血鬼’,在我看来,不过是些古老的生化士兵罢了,但这足以说明古斯塔夫之心的威力。据说面对拥有生化军团的反法联军,拿破仑曾想过要复制古斯塔夫之心,来击败威灵顿的生化军团。遗憾的是当时他并没有能够成功,因为来自奥地利的密探,乘其不备偷走了古斯塔夫之心。使他们无从得知,古斯塔夫之心的内部结构,这也最终导致了拿破仑的一败涂地。”
“这个故事,几乎无人不知。”弗兰基米尔点了点头。
“所以这是我一生的宝贝,对我来说它和我的女儿同样宝贵。现在,弗兰基米尔,我把它交给你。你就用它去对付地洞里,可能出现的生化士兵,如果那些怪物真的是生化士兵。我期待着你的佳音,希望你不会辜负我的期望。这是为了我,也是你自己,是为了我们伟大的愿景,为了我们伟大的祖国。”
典狱长说完,小心翼翼觉得从木盒里,拿出雕工精美匠心独运的黄铜火枪,在医务室白炽灯光的照射下,黄铜色的枪声散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典狱长久久的凝望着手中的火枪,这似乎勾起了他对过往岁月的无限回忆。透过金色的光芒,典狱长看到了自己的过去,看到了曾经意气风发的岁月。
第五十三章 刻耳柏洛斯水银弹
弗兰基米尔小心翼翼的,从典狱长手中接过黄铜火枪。
火枪上黄铜和白银交互镶嵌的精美雕花,尽显俗丽凌乱的巴洛克风格,完美的展现出均衡主义的浮华与绚丽。
三根黄铜枪管上,三头巨兽“刻耳柏洛斯”跃然而起,狰狞怒吼狂暴的模样栩栩如生,无愧其地狱看门犬的称号。“刻耳柏洛斯”华丽的龙尾沿着枪托而下,舞动出汹涌狂烈的热情奔放。
七条巨蟒蜿蜒盘旋缠绕在“刻耳柏洛斯”流线型的身躯之上,也束缚住了七位美丽的银白色天使。这名为“古斯塔夫之心”的黄铜火枪,充满了古典时代的宗教色彩,更极具叛逆的将异端风格,彰显的淋漓精致。
“这就是水银弹。”典狱长带上放在木盒中的皮手套,又从木盒中拿出一枚有如古巴雪茄烟的银色物体。
“这么长的子弹?”弗兰基米尔从典狱长手中接过银色物体问道。
“这子弹确实长了点,不过我劝你最好把它放入弹槽。水银这东西毒性很大,人类的皮肤极易吸收。在你使用这些水银子弹时,要尽量避免接触,以防止自己水银中毒。”典狱长脱下皮手套说道。
“这些子弹是怎样制作出来的?我看这上面还有精细的雕花,一定造价不菲。”弗兰基米尔全然没有把典狱长的告诫当回事,这就是年轻的鲁莽与毫无畏惧,然而这种肆无忌惮的行为,总会让年轻人吃尽苦头。
“这非常简单,只要有水银,你就能得到这样的子弹。”典狱长苦海一般的脸上,荡漾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什么?要自己做吗?我可没有这样的本事。”
“你当然没有。这可是‘古斯塔夫之心’制造出来的,世上绝无仅有的水银弹。”
“你说这火枪能够自己制造子弹?”
“没错。在你拿着‘古斯塔夫之心’,进入地洞之前,看来我有必要,先给你先说说,这‘古斯塔夫之心’的操作原理。首先,你要知道的是,中间枪管上方的百合十字架,就是这火枪的保险阀。十字架的四个尖端,分别是关闭,只开启一条弹道,同时开启两条弹道以及开启三条弹道。这一点非常重要,你必须知道这枪用来攻击机甲,也许会毫无用武之地。水银弹无法射穿厚重的护甲,反而会因为剧烈的撞击,让子弹重新变成液态水银。但对于生物体而言,却是世界上最为致命的武器。对生化士兵如此,对我们人类也是如此。因此你必须警惕,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让这枪走火,否则无论是你。还是你的队友,都可能会因为这无心的走火,彻底断送掉性命。对于我们人类而言,被普通子弹击中,如非致命要害,至少会有很大的医治希望,不至于丧了性命。但若是被水银弹击中,那就完全没有获救的希望,水银毒素会在体内急剧扩散。扳机上方的圆形部分就是弹操,一共可以放入一百枚这样的子弹。你要知道的是,并非每一次射击,都会使用一枚子弹。只要有足够致死剂量的水银,进入生物体的体内,这就已经足够了。你可以用回针膛上方的旋转螺母,调节子弹口径,如此一来一枚子弹,就会被切割成数枚更小的子弹。我知道这听上去有些不可意思,但事实就是如此。在击锤和照门之间,雕刻着雄鹰的滑盖,就是制造这种奇异子弹的地方。只要将水银倒进滑盖下的制弹槽,很快它就会自己制作出你所看到的水银弹,并自动填入弹槽。击锤右侧是火石机,后面还有个备用的,火石足够用上数百年,这不仅是发射子弹的驱动装置,同时也是‘古斯塔夫之心’的动力来源。要让‘古斯塔夫之心’运转,只需要扣动扳机,火石机的撞击,能够提供‘古斯塔夫之心’需要的动力。”
弗兰基米尔将典狱长所说的,关于‘古斯塔夫之心’的操作方法,全都一一记下,他不想错过任何细节,显然这柄火枪并非寻常的枪支器械,如果换做是一把ak47步枪,弗兰基米尔完全不在意典狱长说了些什么。
正当弗兰基米尔依照典狱长所说,将满满一大烧杯的水银倒入火枪的制弹槽时,披挂整齐的的卡夫卡来再次走进了医务室。
“你们还走不走?大家都在等你们,如果继续磨蹭下去,我想我们就可以留下来吃午饭了。”卡夫卡将手中的ak47扛在肩上说道。他看上去就像是个小型的军火库,身上的防弹背心让他看起来更加臃肿肥胖。
“去吧,去吧。记住千万要小心谨慎,任何一个错误都可能让你们耗尽精力,而那样就意味着死亡。一定要深思熟虑,三思而行,不可盲目冒进,希望你们能够在天黑之前回来。卡夫卡我希望你不会为难我们的弗兰基米尔。”典狱长说道。
卡夫卡不耐烦的瞥了一眼弗兰基米尔说道:“怎么可能,我可不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除非有人先挑事。”
“你的性格我比谁清楚,尤利娅盯着点卡夫卡,不要让他乱来。”典狱长看向尤利娅。
“我想他们会友好相处,不会有什么事的,他们可不是孩子。”尤利娅看了看弗兰基米尔,又看了看卡夫卡,她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没有这样想。
“成年人的固执,有时候比孩子,更加让人不可理喻。”
“我想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卡夫卡说道,他如炬的目光,扫了一眼弗兰基米尔。弗兰基米尔则忙着摆弄手中的火枪,完全没有注意到卡夫卡的目光。
卡夫卡注意到了‘古斯塔夫之心’,可他并不知道这种时候,弗兰基米尔还在摆弄个一百多年前的摆设,这又是哪门子的逻辑。
“你们快去吧,时间宝贵不要耽误,祝你们好运。我也差不多该把索尔教授找来,为我们遇难的同志安排后事,这需要一些时间。”
弗兰基米尔和尤利娅没再多说什么,尤利娅叫来几名狱警照料典狱长,便同卡夫卡一起离开了医务室。
当他们来到地洞的入口前,其余的七名队员,早已全副武装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只待弗兰基米尔和尤利娅来到,便可以立即出发。
卡夫卡认为尤利娅不能穿这样一身白大褂,跟随他们到地洞中探索,这非常的不方便,如果真遇上什么危险,会非常的碍事。于是卡夫卡让人找来一身,标准的狱警工装连体服。
尤利娅欣然接受了提议,换下了白色的医师大褂,穿上了贴身的褐色皮革与藏青色布料相间的狱警工装。
这是一件皮革与植物纤维制成的服装,既经久耐用又方便行动。在系紧工装服上上下下、大大小小,近二十多条收拢皮带后,这身服装将尤利娅的完美身材,体现的更加淋漓精致。皮革上几个用来挂物件的金属铜环,在库房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两排从袖口延伸至领口的方钉,让这廉价的衣服,摆脱了原有的低劣韵味。
这时候卡夫卡又给尤利娅找来一条满是松球手雷的武装带和一件挂满弹夹的防弹背心,还让她挑选了两支趁手的m900手枪和一杆ak47步枪。
第五十四章 再入地洞
尤利娅穿戴已毕,发现弗兰基米尔早已换了装束。
弗兰基米尔装备整齐,除了手枪和步枪,还在肩上背了一个火箭筒,并挂了几枚爆破弹在颈前。
让尤利娅感到别扭的是,弗兰基米尔将典狱长交给他的‘古斯塔夫之心’,挂在了屁股后面,笨重的三弹道火枪,放在这样的位置,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浑身不自在。
由于弗兰基米尔成功击败怪物,而名声大震的“安德雷阿斯之锯”,自然更是必不可少,不乏有人认为这电锯比机枪和手雷更加管用。
自从弗兰基米尔用这样的电锯切碎了怪物之后,所有人都将“安德雷阿斯之锯”视为对付怪物的神器,似乎只要有这样的东西在手,再可怕再强大的怪物,都会变得不堪一击。
尽管典狱长说过,由弗兰基米尔来指挥十人小组,但卡夫卡看上去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件事,他将自己视为无可厚非的队长。
卡夫卡先给大家举行了一个简短的临时作战会议,又给每一个人安排了各自的任务,全然没有把弗兰基米尔放在眼里。
弗兰基米尔只是默默地听着,依从卡夫卡的安排,并没有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也没有多嘴说一句话。
反倒是尤利娅,显得有些不满,她认为卡夫卡有些喧宾夺主,毕竟典狱长说过,由弗兰基米尔全权负责整个十人小组。
卡夫卡自认为妥善安排完一切之后,就挥手向前来送行的狱警们道别,或者说向前来看热闹的人们道别。
卡夫卡昂首挺胸,挺着他肥硕的草包肚子,登上扶梯进入“冰霜机甲”的驾驶舱。伴随着机械的摩擦声和机甲不停地晃动,很快机甲内就溢出热腾腾的蒸汽,巨大的轰鸣声震落了残缺墙壁上的砖石碎屑。
卡夫卡驾驶着“冰霜机甲”,一马当先气势汹汹的走入地洞,走向无尽的黑暗。
强光手电筒划破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阴冷的冻土传来阵阵寒意,除了弗兰基米尔、卡夫卡和尤利娅,其他的七个人,都是首次进入地洞,免不了有些紧张。
高达十二米的巨大地洞,换了谁都难以抑制心中的恐慌,即便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或特工。
十个人缓慢而谨慎的向前推进,卡夫卡所驾驶的“冰霜机甲”,始终走在众人的最前面。
黑暗让尤利娅感到透不过去,这一次进入地洞,她的感觉很不好。如果说上一次进入地洞时,因为无知而无所畏惧的话。那么现在由于那嗜血的怪物,让她从一进入地洞,就一脸的惊恐,仿佛魔鬼来临。
紊乱迷茫的思绪,让尤利娅似乎被裹在浓雾之中,整个人也似乎迷失在浓雾之中。她紧跟在弗兰基米尔身后,身体几乎就要贴到弗兰基米尔的身上。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只知道自己一定要这样做,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她感觉到稍许的安全。
她想这样做,却不知道为什么,尤利娅感到迷茫,自己做出的行为,完全就不是自己的意愿,她身体所做的,并非她大脑所想的,她自己也不明这是怎么回事。
弗兰基米尔用诧异之极的目光望着尤利娅,他意识到了尤利娅的反常之举。她不断地朝他越靠越近,他能够闻到尤利娅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甚至还能够闻到尤利娅的汗味,因为他们几乎已经贴在了一起。
这样一个花容玉貌的性感美女,主动向弗兰基米尔投怀送抱,弗兰基米尔自然乐得高兴,哪里会去深究是何缘故。尤利娅身上紧致的狱警工装,让她看上去远比穿着医师大褂时,更加摄人心魂艳丽至极。
也许是出于同为囚犯的关系,弗雷泽和劳尔从一开始,就不排斥弗兰基米尔。他们同狱警无话可说,与弗兰基米尔却滔滔不绝。
当怪物大闹古拉格之际,他们都被关在囚室之内,虽然典狱长高度概括的向他们说过一些情况,迫于时间有限他们知道的并不多,仍旧是模棱两可一知半解。
进入地洞以后,乏味枯燥探索,让他们的好奇心再次被点燃。他们不约而同的,向弗兰基米尔问这问那,想要尽可能多的了解他们此行的目的。
弗兰基米尔从来就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他喜欢交际,喜欢烈酒,喜欢美女,也喜欢朋友,他愿意同任何不反感他的人做朋友。于是他便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弗雷泽和劳尔的解说员。
弗兰基米尔滔滔不绝的说着,弗雷泽和劳尔听得津津有味,特工出生的他们,与生俱来拥有很强的猎奇心。
五名狱警则尽可能的跟在“冰霜机甲”身后,他们认为这样做,会更加安全一下,毕竟这个大家伙要比**凡胎更加靠谱。
坐在“冰霜机甲”驾驶舱内的卡夫卡,看不到身后的弗兰基米尔,也听到他在说些什么。他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前方,希望能够轻而易举的完成这次认为。这一来能够让他好好风光一回,二来他还真不希望遇上什么麻烦。
尤利娅始终处于一种精神紧张的状态之中,弗兰基米尔的叙述,让她感到更加害怕,她离弗兰基米尔太近了,近得让她将弗兰基米尔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听得真真切切,这让她更加感到害怕。
真正的恐惧并非是面对恐惧的那一刻,而是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恐惧出现。此时的尤利娅就处于这样的状态之中,她什么也没有看到,仅仅是在听弗兰基米尔诉说,但这却让她比亲眼看到怪物时,还要感到害怕和恐惧。
未知让人惶惑,黑暗使人恐惧,这种感觉谁都不会喜欢。面对地洞深处的位置,谁都没有任何经验,无论是自信满满的卡夫卡,还是曾经击败怪兽的弗兰基米尔,以及来自生物进化技术创始国的弗雷泽。没人知道前方会有什么,黑暗中究竟有没有隐藏着更加可怕的存在。
随着他们的不断深入,逐渐嗅到了腐烂的尸臭味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一具接一具的死尸,出现在黑暗的地洞之中。这时候弗雷泽和劳尔才开始真正意识到,这一切并非是个笑话。尽管他们先前所听到的,是那样的不真实,就好像好莱坞的科幻剧。
卡夫卡停住“冰霜机甲”的脚步,扯着嗓子大声嚎道:“小心啦,这里有很多死尸,你们要十二万分的警惕,说不定这附近又会出现什么怪物。”
他的声音隔着“冰霜机甲”传出,听起来瓮声瓮气的十分可笑。“冰霜机甲”周围的五名狱警,早被四溢的蒸汽呛的头晕目眩,可仍旧不愿离开“冰霜机甲”半步。
封闭的空间,腐烂的尸臭,呛人的蒸汽,金属摩擦的噪音,心中难以抑制恐惧,把每一个的情绪都推到了人类能够承受的极限边缘。
第五十五章 卡夫卡的完胜
随着不断地深入,被黑暗笼罩的一切,显得愈发的恐怖。
渐渐地众人或多或少的,开始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尽管行动之前,他们都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可跑到这样的地方来,就算这里面什么也没有,还是会被这种超越了人类承受极限的,恶劣环境给折磨致死。
他们开始感到疲乏,四肢也渐渐变得缺力,在地洞深处,似乎缺少让他们保持清醒的空气。此时的他们已经足足走了五个小时,却依然没有看到地洞的尽头。
在“冰霜机甲”涡轮的轰鸣声中,弗兰基米尔似乎听到了什么。那是什么?也许是死亡的回响。黑暗中逐渐浮现出一个身影,所有人都感到一股透心的寒意,每个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这让他们难以自制的颤抖起来。
照明灯光不约而同的汇聚到同一个地方,出现在灯光之下的,是一具站立着的腐烂尸体。尸体的打扮很像是个女仆,古拉格集中营可从来没有,这样打扮的人。
皮肤脱落肌肉腐烂的尸体,正僵直的迈着颠簸的脚步,向他们缓缓靠近。这是一具何其可怕的女尸,脸上的肌肉腐烂不堪,露出了惨白的颅骨,她枯萎的身体上满是蛆虫和老鼠,一道血淋淋的巨大伤口,使得内脏全都袒露出来。她没有任何表情,因为腐烂的脸,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
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举起手中的ak47步枪,准备展开攻击。五名跟在“冰霜机甲”身后的狱警,此时也忍不住节节后退。
眼前这不知是死是活的女人,看上去没有之前的怪物巨大,但却更加令人惨不忍睹,寒彻心骨。这种在噩梦中也不可能出现的可怕场面,如今就活生生的站立在他们眼前。死亡的恐惧瞬间锁住了他们心脏,让他们的血液,在血管里静止,更让他们无法呼吸。
弗雷泽和劳尔完全看傻了,他们瞪着大大地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这具自己移动**残骸。
就在五名狱警迅速后撤的同时,弗兰基米尔挺起机枪迅速前插。他高举起手中的ak47步枪,打算立刻展开攻击,阻止这腐烂的家伙继续朝他们靠近。
就在此时,只听到一声巨响,地洞瞬间被黑色的烟尘所笼罩,随即烟尘又缓缓散去。
从“冰霜机甲”左肩的加农炮中,发射出的巨大炮弹,将众人眼前的行尸走肉炸得支离破碎。碎裂的腐烂身体,掉落在地上,挣扎了几次之后,僵直的再也没有动过。
这家伙看上去异常的恶心恐怖,但与之前所遇上的怪物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这似乎有些不堪一击。如果遇上的都是这样的怪物,只要有足够的武器,也许谁都不会感到害怕,只是觉得有些恶心罢了。
卡夫卡对自己的攻击非常满意,这大大增强了他的自信心。此刻,他并不知道,这不过是ctc技术的衍生品,是这一技术的巨大败笔。远不比ctc技术,所制造出来的能够自我修复、自我进化的生化怪物。这样僵直又没有自我修复能力的丧尸,不过是生化怪物的唾液霉菌,所滋生出的附属衍生品罢了,这不过只是些保留着基本生理需求的,将死未死之人。
然而无知者无畏,在卡夫卡看来,刚才被他击杀的丧尸,与他们之前所遇上的怪物,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由于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才会让弗兰基米尔那家伙大出风头。
只要能够抓住时机,一击毙命,就能够轻而易举的战胜怪物,眼前的这一次攻击,就是最好的例证。
乍一看来,这些生化怪物,还真没有什么可怕之处。
自信带给卡夫卡无尽的动力,卡夫卡加快“冰霜机甲”的脚步,朝黑暗的深渊走去。五名狱警紧随其后,看来仰仗于“冰霜机甲”的想法,完全正确,这让他们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心,终于稍许平静下来。
弗雷泽和劳尔被突如其来的丧尸吓了一跳,可久经沙场的他们,并不会太在意,这样的小插曲。“冰霜机甲”的出色表现,也让他们远远低估,前方可能出现的危险,一切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容易。他们没有见过能够不断进化的怪物,根本就不会知道那究竟有多可怕。
只有尤利娅感到了些许的不安,也许这是因为她是女人的缘故,女人总是比男人更加敏感也更加神经质。由于她靠弗兰基米尔太近,弗兰基米尔察觉到了她不安情绪。
“怎么了?”弗兰基米尔低声问道,他的把声音压得很低,低的只有他和尤利娅能够听到。
“没事,我只是觉得有些透不过气起来。”尤利娅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不会有事的,卡夫卡干得很好。这里还有我在,不用担心。”弗兰基米尔说着,不由自主的将手搭在了尤利娅的肩上。他并没有轻薄之意,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想要安慰眼前这个被吓坏的女人。
他意识到无论尤利娅多么干练多么倔强,她都是个女人,和别的女人一样,需要男人照顾的女人。
尤利娅感受到了从弗兰基米尔的手臂,传来的温暖和力量,这让她紧绷的神经舒缓了许多,她不再觉得那么害怕。一种强大的安全感,瞬间将她包围,她仿佛是换了一个人。那个怯懦的小女人已经不存在,她变得自信勇敢而毫无畏惧。
在尤利娅的心中,萌动着前所未有的感觉,这种感觉带给她温暖,也带给她勇气,这让尤利娅觉得只要弗兰基米尔在她的身边,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不会畏惧不会害怕,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而这种勇气和信心,却并非来自她自己。
他们一路前行,先后又遇上几次摇摇欲坠僵直腐烂的丧尸。卡夫卡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它们炸得粉碎,这让他越来越信心十足,眼看胜利在望,也许答案距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
终于,漆黑的地洞到了尽头,他们看到了从前方透入的微弱的光源,所有人都激动不已,他们加快脚步,迫不及待的向先前冲去,就算他们不再畏惧这些死尸,可他们仍然极度渴望新鲜的空气。
过去那些深深地绝望和无尽的恐惧,早已被抛之脑后,他们即将解开这神秘地洞的答案。
第五十六章 赤色天空
洞口的光线并不强,这说明天已经黑了。
他们一共用时七小时四十五分,东九区在这个季节,五点半过后,就会迎来黄昏,他们是上午十点左右出发的,从时间上来看,应该出入不多。
当他们走出地洞时,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天空像是生了锈,他们既看不到太阳,也看不到月亮,更看不到繁星点点。
这个样的天色,让他们看不出时间,完全不知道,这是白天,还是黑夜。
天空中的云层非常厚,不是奶油色的白云,也不是暗沉的雨云,而是褐红的浓云,像是腐锈不堪的铁桶里,流出来的红色锈水。整个世界都被这旧迹斑斑的,深红色阴霾所笼罩着。
这就是人类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最有利也最伟大的证明,证明他们足以改变一切,让威力无边的洁净大自然,变得锈迹斑斑,污浊不堪。
所有人都被这诡异的天空惊呆了,完全没有去在意自己置身何处。只有卡夫卡,完全没有当回事,他见曾见到过,这种用重度污染的工业废水,形成的可怕云层。
而且他很清楚,在远东如果看到了,这个样的锈红云层出现,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距离双子城,很近很近,甚至可能近的超乎他们的想象。
双子城,远东最可怕的城市,大清国余孽的最后据点。
大约四十年前北洋政府段祺瑞,击败复辟的辫帅张勋后,张勋就带着大清皇族逃亡东北。在此之后,苏联想通过他,在东北建立黄俄罗斯,日本也想通过他,在东北建立伪满洲国。
他们养虎为患,以华制华的阴谋,最终缔造了雄踞双子城的“东北王”。如今,面对这一座孤立无援的双子城,谁都不敢掉以轻心,它所具备的军事力量,绝不亚于二战顶峰时的第三帝国。
过了许久,众人才开始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这里看上去,像是一个大型的皇家花园。花园的直径,少说也超过一公里地。四周的草木修剪的非常平整,不同的植物各具特色。如果没有专业的园丁,显然不可能修剪出这样的花木的。
不知怎的,这里的草木并未因严冬而枯萎,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环视的四周,全是平直高大建筑。此时他们才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巨大宫殿的环抱之中。
这是非常典型的苏式建筑,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在高高石梁屋檐下,却悬挂着一排大大的中国式灯笼。
这让人不由得起疑,这到底是属于谁的宫殿。这里的主人是中国人,还是苏联人,此时看上去,一点也不明朗。难道说,这是双子城东北王的避暑山庄,可问题是据说东北王,从来都不曾离开双子城。
在花园的中央,有一尊铜质的雕像。雕像站在大理石基座上,周围是四个错落有致的花坛。花坛里的花朵,早已枯萎却没人更换。
雕像所刻画的是一个瘦骨嶙峋,脑袋却大的有些出奇的老头。老头身上的服饰很怪,既不是中国人的服饰,也不是俄罗斯人的服饰,更不是苏维埃公民的正统服饰。
这看上去有些像伦敦维多利亚时代的服饰,又像巴黎拿破仑时代的服饰,当然更像的是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佛罗伦萨的服饰。
众人朝铜像走过去,想看看能不能通过,这尊奇怪的雕像,弄清楚这座宫殿的身份。
雕像下面的大理石基座,一个字也没有。没有雕像的生卒姓名,也没有此生的爵位名号,更没有相关的丰功伟业。
这显然有些不符合常理,按照立像的惯例,总是免不了,会有些简单的诸如姓名、生卒年代、爵位名号、简单概述之类的铭文,留在雕像的基座附近。
然而,这里却一个字都没有留下。难道说这是一个,颇具争议的人物。为了不被他的反对者,破坏和摧毁这尊雕像,让后世能够瞻仰这位老人的风采。才故意没有留下任何的字迹,其用意本就是为了瞒天过海。
这么说来,这个老家伙,很可能同古拉格发生的一切,有着某种必然联系。地洞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将这里和古拉格联系在一起。毫无疑问,这地方就是事件的答案,只是问题在于,他们该如何入手搜索。
“这是什么鬼地方,你们之前来过吗?这里看上去并不怎么友善。”弗兰基米尔向尤利娅问道,出于谨慎的考虑,他已经将手中的ak47步枪,摆出了随时可以攻击的姿势。
“我也不知道,这里的天空,像是在流血。”尤利娅说道,她环绕着铜像转了三圈,想要从中发现点什么。
“我想这里是,东北王的地头。这些大红灯笼上面,都有大清的龙纹,这种封建地主阶级的东西,就算在当今的中国也不可能见到,更何况是在我们苏联的地界上。”卡夫卡大声嚷道。凭借“冰霜机甲”内部所配备的望远镜,他能够比其他人,看得更远也更多。
“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这地方看上去……似乎一个人也没有。”劳尔把ak47步枪抱入怀中说道。
“这里看上去像是废弃的宫殿,说不定这地方会有不少宝藏,东北王的,或者是你们曾经的沙皇的。”弗雷泽将ak47步枪扛到脑后说道。
“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算一步吧。这地方看上去就叫人起疑,我们有必要好好调查一番,也好回去给典狱长一个满意的答复。好容易来到这里了,不能就这样一无所知的折返回去。”弗兰基米尔说道。
“走吧,让我们去看看,屋子里都有些什么。”卡夫卡嚷着,操控“冰霜机甲”,朝花园尽头的红色木门走去。
“冰霜机甲”所过之处,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脚印,花草和泥土被机甲甩得到处都是。要是这座宫殿有主人,那么他一定轻饶不了卡夫卡。
众人也都紧随其后,朝红色大门跑过去。门廊全高不到五米,“冰霜机甲”的个头却有九米,这样显然无法进到屋子里去。
卡夫卡也因此,不得不从“冰霜机甲”的驾驶舱内爬出来。他是个控制欲很强的家伙,总是喜欢由自己来掌控一切。
他让众人在门廊下等候,等他从机甲里出来,然后再从长计议。他认为这屋子里可能很危险,而且是他们不曾预见的危险。
众人来到门廊下,看到巨大的红色木门上,雕刻着奇异花朵的浮雕,这也许是某种家纹或族徽。
大门并没紧紧关闭着,而是虚掩着,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屋子里的情况。
弗兰基米尔没有理会卡夫卡的忠告。
他越过门廊下的大理石台阶,推开厚重的红色大门,缓缓走了进去。
第五十七章 客迈拉兽
弗兰基米尔的无礼行为,让卡夫卡非常生气。
卡夫卡怒不可遏的熄灭“冰霜机甲”燃烧炉,从婴儿床一样的操作椅上跳下来。
这时候,众人都跟随在,弗兰基米尔的身后,进入了这幢巍峨华丽的宫殿,并没有一个人,留下来等卡夫卡。
这是一间奢华宽阔的玄关门厅,红色的地摊上,是金色的楼梯。在楼梯的下方,左右两侧各有十二个,真人大小的铜制芭蕾舞演员。
在齿轮和轴承的驱动下,这些芭蕾舞铜像不停地转动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她们渐渐环绕成一个圆形的舞池,就像地球一样,即在自传,又在公转。
沿着金色的楼梯而上,在二楼的露台,是一座高大的管风琴。管风情的琴管,从盘旋在管风琴上的七位天使发出,延伸至每一个角落,与这座富丽堂皇的建筑,完全的融为一体。昏暗中黄铜色的琴管,绽放出金色的夺目光芒。
门厅的两侧,分别是罗马柱的拱门,在罗马柱旁边,有没穿衣服的大理石雕像,像是斯巴达的战士和雅典卫城的少女。
拱门内是长长的走廊,细长的雕花窗户和昂贵的印象画派的油画分立两旁,走廊的尽头格式一扇紧闭的木门。
弗兰基米尔看着制作精美的芭蕾舞铜人发呆,完美的机械构造和驱动技巧,让人叹为观止,不敢相信世界上,竟会有如此鬼斧神工的机械师。
金灿灿的楼梯,让劳尔看傻了,他趴在地上,想要弄清楚,这到底是不是用黄金建造的。他认为这屋子里一定藏有大量黄金,至少也应该有很多宝藏,故事里通常都是怎么说的。古老的宫殿,无尽的宝藏,也许还有美丽的公主。
尤利娅朝门厅左侧的走廊走去,这是一扇嵌有金边的透明玻璃门,虽然光线很暗,但足以看清楚门内是一间起居室。
五名狱警紧跟在尤利娅身后,英雄救美的念头,让他们意识到,这种时候,不该让一个美女,独自行动。
六个人几乎同时走进起居室,房间里的陈设异常华丽,完全可以用穷奢极欲来形容。一幅巨大威严的想象画,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壁,画框似乎是用纯金打造的。
尤利娅和五名狱警,看的目瞪口呆,他们在起居室瞎转悠,他们从来不曾见过,如此奢华的场面。虽然尤利娅小时候,曾随父母参观过克林姆林宫,可她还是觉得,这地方要更加气派。
在他们之中,只有弗雷泽,无所事事的,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他靠在大门上,漫无目标的左看看右看看。
“我说!这地方太诡异了,我们最好都呆在一起,不要各行其是。如果发生什么情况,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卡夫卡站在门廊下说道,看来他已成功的从“冰霜机甲”里爬出来了。他肥硕的肚腩,让他在通过机甲舱门时,总是显得特别吃力。
卡夫卡话音未落,就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正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异声响。
卡夫卡谨慎的转过头去,眼前的一幕吓得他目瞪口呆。
就在他的身后,从立在大理石台阶前的“冰霜机甲”脚下,缓缓走出三只酷似藏獒的可怕怪兽。
三只怪物的外形极像藏獒,头上却长着羚羊的长长尖角,身后的尾巴,似乎是一条粗壮的花瓣蟒蛇,模样虽然怪异可怕,却并不令人反感。
它们并不像之前,出现在地洞里的怪物,那样让人觉得恶心。它们给人的感觉浑然天成,就像是自然生长在地球上的生命一样。
只不过这些怪兽,稍微有那么一点过于吓人、以其说它们酷似藏獒,不如说它们完全就是,从希腊神话中走出来的“客迈拉兽”。
卡夫卡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怪物,可他在看到第一眼时,就想到了古希腊的“客迈拉兽”。难道说他们来到的,并不是什么东北王的避暑山庄,也不是沙俄贵族的别宫,而是真的来到了地狱,来到了冥王哈迪斯的后花园。
心中的惶惑,让卡夫卡的恐惧,大大的加深了。这让他完全乱了方寸,变得手足无措。世界上所有人,都在想尽一切办法,离地狱越远越好,可他们却不请自来,自己主动找上了门。
三只怪兽面目狰狞,露出尖锐锋利的牙齿,下颚流淌着浓浊的唾液,尾巴上的蛇头高高扬起,摆出随时展开进攻的姿势。
卡夫卡早已是六神无主,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就那样呆呆站着,等待着怪兽,朝自己猛扑过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门厅内传来了ak47步枪,连续射击时发出的轰鸣声。顷刻之间三只高高跃起的怪兽,被打的千穿百孔血肉模糊,相继跌落在门廊下的,大理石台阶上。白色的台阶,瞬间被染成了鲜红色。
看着地上死去的怪物,与自己只在毫厘之间,若是有片刻的迟疑,它们就会咬断,卡夫卡的脖子。卡夫卡心中的恐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庆幸的是,有惊无险,他还活着。
“你没事吧?”弗雷泽问道,刚才开枪的人正是他。
“我……我没事!不过是一场虚惊,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在哪?这是地狱吗?这里是什么地方?哈迪斯的宫殿?”卡夫卡长出了一口气,故作镇定的说道,然后又喋喋不休的问个不停。
他不敢把脸转回来,唯恐泄露了他惊恐的内心。
轰鸣的枪击声,让所有人都赶回门廊,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三只怪兽,感到一阵莫名的后怕。这地方确实潜藏着危险,他们所没有察觉,也不知道的危险。
这时候,劳尔用疑惑的语气说道:“这似乎是客迈拉兽,曾是德国在一战时期,开发出来的秘密武器,被视为最完美的生化兽。直到二战期间,除了少数几个德国生物学家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这种不可思议的生物存在。可问题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我们在德国?这不可能,我们只走了七个小时。连中国都不可能走到,更何况是远在欧洲的德国。”
“德国的生化兽,如果真是德国的生化兽,为什么会出现在苏联的远东?”尤利娅莫名其妙的问道。
“难道说战争结束后,苏联方面获得了,客迈拉兽研发技术。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大,可仍然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客迈拉兽的生长非常缓慢,要长到这么大的个头,少说也要二十年的时间。问题是战争结束还不到十年,就算苏联方面获得技术并繁殖出了客迈拉兽,那也只会是还处于幼体状态的客迈拉兽,不可能是这样的成年兽。”劳尔说道。
“会不会是战俘,就像纳粹战俘一样,客迈拉兽也成了战俘,并且被居住在这里的人驯化了。”弗兰基米尔问道。
“这不可能,客迈拉兽只能被驯化一次,也就是说它们终生,只有一个主人。正是如此,德国人才会热衷于这种秘密武器,它们很容易被驯化,却也是绝对忠诚的。”劳尔说道。
“听上去,你似乎非常了解?”始终保持沉默的弗雷泽,突然问道。
“实不相瞒,二战期间,我曾经驯养过一头客迈拉兽,所以我很了解它们的习性。”劳尔回答道。
“这么说来,它们说不定真是哈迪斯的宠物,这让我有种极为不祥的预感。”卡夫卡正声厉色的说道。
他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些许血色,从惊魂未定之中摆脱了出来。卡夫卡抬头望向褐红色的污浊天空,滚滚浓烟正从远方直冲天际。
天空中看不到一丝阳光,也看不出一丝月光,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就像是永夜的地狱那般,到处是一片漂浮在天空中的死寂。
第五十八章 派系之别
狰狞可怕的“客迈拉兽”,虽然极富攻击性,然而它们并没有,足以抵挡子弹的皮肤和自我修复的能力。
他们的生理机能,和一只小猫,或一条小狗,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外表看上去稍微可怕了一些。
相貌狰狞的“客迈拉兽”与乖巧可爱的“皮特猪”,所采用的研发技术,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是“客迈拉兽”更加精密复杂,而“皮特猪”较为粗放。
这不是单纯的生物嫁接或杂交技术,而是直接对dna碱基,进行遗传分子替换的技术,与传统的基因变异技术,有着本质区别。
因此达尔文时代的传统生物技术,也被称为经典生物学派。他们专注于物竞天择的子代遗传因子,强调进化的可能和适应性。而这种对dna碱基直接替换的基因变异技术,被称为分子生物学派。日本的“河童兽”、英国的“昆虫兽”、卡斯提亚的“深海兽”、美国的“狮鹫兽”都是分子生物学派的得意之作。
经典生物学派、分子生物学派、以及生态生物学派,正是这个时代的生物学家们,所谓的三大生物流派。各派在世界上,都拥有强大的势力和不可撼动的地位。
经典生物学派遵守遗传学中最基本的定律,各种遗传因子在杂合状态下并不相互影响。整个进化和遗传过程,保持彼此间的独立性,他们讲求博文广识,是纯粹的博物学家,也因此被蔑称为顽固不化的“老古董”。
分子生物学派以基因的本质为出发点,他们只关注基因本质的变异。以dna分子为研究对象,热衷于他们所谓,上帝的创世秘密,将自己视为新时代的造物。他们研究难度很大,一千次的实验,可能意味着一千次的失败。然而他们乐此不疲,他们所创造的是与自然界生物,有着近乎一致的生命特征的新物种。这让他们能够感受到一种,如同自己就是上帝的自豪与虚荣。遗憾的是,身为生物学家,他们中的有些人,甚至分不清,不同物种间的外在区别,他们就这样被人们戏称,为分不清大象和老虎的“傻学究”。
生态生物学派专注于生存环境的变化,强调物种的群体性和适应性,并引入了生态遗传的生物概念,他的研究对象不是单一的生物个体,而是一个完整的生态共生系统,是数以百计的生命体组合。他们可用不同的生命体构成一个战略群,一座巨大的工厂,甚至是一座城市。他们出现的时代很晚,二十世纪三十年才正式出现,然而他们从一出现,就充满了悲观论调。认为环境污染,足以彻底毁灭,地球的生态系统。这让无数科学家,对他们嗤之以鼻,都说他们是“只会杞人忧天的村夫”。
“客迈拉兽”作为分子生物学派的得意之作,自然与经典生物学派的生化士兵,有着完全不同的本质的区别。
“客迈拉兽”除了结构怪异之外,它的生理机能和新陈代谢,同自然界其他生物体,并没有什么区别,它们甚至可以自己繁殖后代。
“客迈拉兽”没有生化士兵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也没有加速进化能力。同样的,它们不会导致诸如丧尸或僵尸这样的衍生物的出现。
如果把它们制造的更可爱一些,动物爱好者,就会自然而然的爱上它们。可是无论科学家,把生化士兵制造的多么可爱,也绝对不会有人喜欢他们。只要一想到生化士兵的特殊性,就足以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特别是它们往往会派生出不少的活死人,以及总是同各种可怕的事情牵扯在一起。
卡夫卡,看着血泊中,一动不动的“客迈拉兽”,长出了一口气。他走进门厅,不敢再继续留在门廊下。
他闭上眼睛,定了定神,语气低沉的对众人说道:“看来我们的境遇,比我们所想的更加危险。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来,谨慎行事,不可鲁莽。在我们的前方命运莫测,我们的周围危机四伏。我们的敌人,也许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强大。这里充满未知,从表面上看,如此宁静,什么也没有。但在这些宁静的角落里,隐藏着难以预料的危险。”
卡夫卡,滔滔不绝的,发表着他的演说。
在场众人见他已安然无恙,便懒得去理会他的长篇大论。
见大家仍旧各行其是,卡夫卡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些不合时宜,于是变了语调说道:“为了节省时间,同时出于安全的考虑,我们应该兵分两路,一路向左,一路向右,分别对这里展开一番搜索,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搜查完一楼后,如果什么也没有发现,我们就重新回到这里,然后一同上楼,对二楼进行搜索。这里看上去虽然很大,不过我想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一定会有所发现。特别是如果你们发现了实验室的话,那就必然是我们此行的目的所在。我有种预感,发生在这里的事情,定然与双子城的东北王有关,这是他的势力所及,绝不可掉以轻心。”
并没有人反对卡夫卡的提议,这样的确的可以节省不少时间,而且不必担心单独行动,可能存在的巨大风险,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没用多长时间,卡夫卡就将十人小组,分成了两个小队。卡夫卡留了个心眼,没有让弗雷泽与劳尔,同弗兰基米尔分在一队。他无法想象,要是将三个囚犯,放在一个小队里,囚犯的人数,比狱警还多,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如此一来,弗雷泽和劳尔以及三名狱警为一队,卡夫卡与弗兰基米尔、尤利娅、以及另外两名狱警为一队。最让卡夫卡起疑的,是弗兰基米尔,因此他不可能让弗兰基米尔,离开他的视线。同时他也很在意心尤利娅,这倒不是卡夫卡不信任尤利娅,而是他担心尤利娅的安危。怕她一介女流,应付不了这样的场面。
分队已毕,他们各自打开了联络器,将频率调整到同一接收频道。这样的通话器,在五公里的范围内,只要不受到干扰设备的影响,都能够进行有效联络。
卡夫卡告诉众人,一定先注意这里,有没有电话或电报设备。一旦发现,就立即同“2371”取得联系。也许国家安全部,已经派人到达“2371”。
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赶到这里来支援,帮助他们彻底的脱离险境。
两队人马分头行动,三名狱警和弗雷泽与劳尔,很快走进了门厅左侧的那间起居室,他们可不想耽误时间,都希望能够尽快完成任务。
卡夫卡领着余下众人,走向了门厅右侧的走廊。
就是在这时候,他们听到了,从走廊尽头的金色房门内,传来的低沉的脚步声。
第五十九章 神秘的房间
弗兰基米尔的听觉,最为明锐。
他也听到了,低沉的脚步声,缓慢的一步步的朝房门逼近。
那声音让他们感到恐惧。
五个人,同时举起了手中的ak47步枪。
他们听到屋内传来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就像是机枪上膛的声音。
他们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走在最前面的卡夫卡,视线没有任何遮挡。
门下的缝隙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卡夫卡惊的打了个冷颤。
人影没动,就站在门内。
卡夫卡紧盯着房门,他看到房门金色的把手,一点点的,微不足道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在悄无声息的缓慢旋转。
里面有东西想出来,卡夫卡猛地蹲下身子,将手中的ak47步枪,紧紧的贴在脸上,做好了随时扣动扳机的准备。
卡夫卡屏气凝神,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房门。
“砰,砰!”
卡夫卡突然听到,两声尖锐的轰鸣。
是他身后有人,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扣动了ak47步枪的扳机,射出来两枚子弹。
子弹深深的嵌入金色房门之中,并没有能够将房门贯穿,看来这扇门,相当的厚重。
此时,卡夫卡隐约看到,从房门下的缝隙,透出来的人影,改变了方向,渐渐地消失在房门的另一侧。
卡夫卡站起身来,迅猛的冲了过去,他想那人一定是打算逃跑。只要抓住屋里的这个人,就能够弄清楚一切,绝不能让他就这样轻而易举的逃脱。
卡夫卡冲到门前,紧紧握住了房门把手。他突然愣住了,开始迟疑起来,不知道该不该,立刻打开房门。他不清楚,在这扇门之后的,是一个怎样的房间,房间里的人影,又是个怎样的家伙。是同他们一样的正常人,还是像地洞里的那些家伙一样。
这里可没有“冰霜机甲”的钢筋铁骨,他此刻**凡胎,一把短短的匕首,就足以划开他的胸膛,掏出他的心脏。
正当卡夫卡犹豫不决的时候,在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强壮的手臂紧握住,卡夫卡握着门把手的手。
是弗兰基米尔,弗兰基米尔来到了卡夫卡的身后。他也觉察到了,门内很可能有人。他同样不想让那家伙逃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比这里的任何人,都更加想要弄明白,这一切的答案。
弗兰基米尔按下了卡夫卡的手臂,只听“咔擦”一声,房门被缓缓地打开了。
一排整齐的人影,出现在昏暗的房间之内。
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都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这并不是什么人,而是立在对面墙壁上,排列成一排的,几具工艺精湛的中世纪骑士铠甲。铠甲的手中都拿着不同的武器,有短剑,有长矛,有斧头,有战锤。在昏暗的房间内,这些冰冷的铠甲和武器,闪闪发光寒气逼人。
走进房间,他们很快发现,这是一间充满洛可可格调的书房。这间书房很大,足足超过两百平米。
这是一个密闭的书房,除了两侧装有自动开关的机械窗户,以及他们刚才进入的这扇门之外,没有别的出口。窗户关的很严密,没有开启的痕迹,所以在这间书房里,除了他们之外,不可能还有别人,更不可能逃走。
与门同侧的墙壁上,是三组高大的,能够活动的铜制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将书架填的满满的,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空隙。还有更多书籍七零八落,杂乱而又整齐的,放在书房各处,让这间书房,成为了书籍的海洋。
这里不仅是书籍的海洋,还是黄铜的世界。书房内到处都是黄铜摆件,有黄铜制成的地球仪,有黄铜制成的天文望远镜。
暖气炉、热水器、棋盘和棋子、多功能复合书桌、炼金术士操作台、收藏品展示架、中古时期盖伦帆船的模型、威尼斯万圣节面具、俄罗斯复活节彩蛋、英格兰的燧发火枪、法兰西的骑兵胸甲、奥斯曼的方向军刀,全都使用黄铜制成的。
“刚才的感觉真是奇怪,想不到我们一来就找到这种地方。”卡夫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房间里不算冷,也不算热。总而言之,还不足以,让卡夫卡凭空生汗。他这身汗水,全都是被吓出来的。
“这是个好地方,兴许我们能够,从这里有所发现,找到我们期待的答案。”弗兰基米尔环视了周围一圈,在确认这里没有危险后,他将紧握在手中的ak47步枪,背在了肩上,打算好好在这里找找看。
这时候,尤利娅和另外两名狱警,随之跟了进来。
“快来看看,说不定这里面的东西,能够告诉我们,我们究竟在哪。”卡夫卡朝走进来的三个人说道。
“摩尔庄园,我们在摩尔庄园。”尤利娅边说边将ak47步枪,挂在了工装服的金属吊环上。
尤利娅毕竟是胳膊纤细的女性,长时间的持枪,让她感觉到手臂肌肉酸疼,她只是生物学博士,不是警察更不是战士,从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当然大学时代的兵役除外。
“摩尔庄园?尤利娅你是怎么知道的?”卡夫卡皱着眉头问道,他对此感到异常惊讶,难道说尤利娅认识这里,曾经来到过这个地方。
“刚才我在起居室,看到那副巨大的肖像画相框上,写着‘赠摩尔庄园主人,你亲爱的格林’,所以我认为这一定是摩尔庄园。”尤利娅揉着酸痛的手腕说道。
“有道理!除了东北王的避暑山庄,或沙皇的远东别宫外,这地方也可能属于曾经的大户人家。当然,不是地主就是资本家,毋庸置疑是我们的敌人。但话说回来的,你们这种贸然的行动,有可能很是危险。”卡夫卡颇带指责的口气说道。
“问题是,不论这里是避暑山,还是沙皇别宫,又或者是某户大户人家。这里看上去,似乎一个人也没有,甚至没有仆役和佣人,这又该怎么解释呢?”弗兰基米尔边走向书柜边问。
“或许这里不久前,才被宪兵队查抄充公的。原来住在这里的人,全都被赶了出去,所以目前来说,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卡夫卡说道。
“那么,那些攻击我们的家伙,又怎么解释?”弗兰基米尔继续问道。
卡夫卡正欲开口,突然房间内传来一声巨响,整个房间也随之颤动起来。
第六十章 机械书柜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三层书柜开始缓缓舒展。
愈来愈多的陈列品,逐渐呈现出来,大小各异的齿轮,转动不停,将原本层层重叠的铜柜,推向四面八方。书房在瞬息之间,变成了一个小型的博物馆。
突然,一摞又高又厚的杂志,向卡夫卡砸了下来,将他整个的肥硕身体,都掩埋了起来。
尤利娅急忙朝这对杂志跑去,想把卡夫卡从杂志里刨出来。弗兰基米尔在一旁看得,忍不住想要大笑出来。
“哦,混蛋,王八蛋!弗兰基米尔,你都做了些什么?”卡夫卡从书堆里爬出,骂骂咧咧的嚷道。
弗兰基米尔强压住心中本能的笑意,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惹怒卡夫卡这种看什么都不顺眼的家伙。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尤利娅突然惊叫起来。
“怎么了?”卡夫卡莫名其妙的问道。
这时候,大家才慢慢注意到,埋住卡夫卡的,全是同一本杂志。杂志的封面上,是一个衣着暴露,几乎可以说,是没穿什么的美艳女郎。
他们完全不敢相信,在这样的年代,苏维埃竟然还有人敢印刷这么反动的杂志。杂志的名字叫《新时代与新道德》,卡夫卡随便抓起一本,翻开来一看,杂志里的内容,远比杂志封面更加反动。
“这是什么东西,充满了腐朽思想和堕落的生活情怀。”卡夫卡骂道,不过却似乎看得津津有味。
弗兰基米尔感到很幸运,这些东西让卡夫卡,并没有对他纠缠不休。他惊叹于眼前的书柜,不得不说是巧夺天工,这样的机械设计,远比门厅处,看到的芭蕾舞铜人,更加不可思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尤利娅扔掉手中不堪入目的杂志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我仅仅只是按下了,这个形状有些怪异的按钮,然后一切就变成现在这副摸样了。”弗兰基米尔认为,这也许并不是他的错。
“真够邪门的!这屋子太奇怪,那怪物真的,是从这里,去到古拉格的吗?”尤利娅泄气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想十有**。”弗兰基米尔回答。
“如果真是那样,我以为这里早已是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惨不忍睹的尸体。”尤利娅撅了撅嘴,显然弗兰基米尔的答案,无法让她信服。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地方太大了,我想不比古拉格小。说不定他们早把尸体堆到了,某一个房间之内。我们毕竟才来不久,看到的地方仅仅只是门面。你说是不是这样,弗兰基米尔?”卡夫卡扔掉手中的杂志,从书堆中走了出来。
“我怎么会知道?”弗兰基米尔不屑的说道。
“嘿嘿,我想你比谁都清楚。”卡夫卡睁着一眼睛,闭着一只眼睛,听上去他似乎话中有话。
卡夫卡将地上的杂志踢到一边,手里始终紧握着ak47步枪不放。他非常清楚,自己现在不在“冰霜机甲”内,绝对不能够掉以轻心,必须时刻注意身边,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你们快过来看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尤利娅突然叫出声来。
此时他们才注意到,在不知不觉间,尤利娅已经站在了,展开的书架之前。
房间里的四个人,并不清楚尤利娅发现了什么,都好奇的朝她走过去。
是一张放大了的黑白照片,照片上一共有二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上去就像是一张全家福。
“看样子,他们也许,就是住在这里的人。”尤利娅补充道。
“不是也许,是一定。这一定就是,这里的主人。”卡夫卡很坚决的说道,他的语气非常肯定。
“让我们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这是个好兆头。这里的东西,远比我所预料的还多,说不定我们会在这里,寻找到出乎意料的发现。”弗兰基米尔环顾四周说道。
“当然,只要不找出一个新的怪物,那就是最好的。”卡夫卡清了清嗓子说道。
“你们怎么看?他们全都死了吗?被那怪物给杀了,那可真是太不幸了。”尤利娅看上去有些伤感。
“那倒未必。从这张照片上就能看出,他们是封建地主阶级。活着也是祸害,又住在双子城这样的边缘地界,迟早是我们伟大革命的绊脚石。”卡夫卡不屑的撇着嘴。
“你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尤利娅瞪了一眼卡夫卡。
“我的同情心只留给荣辱与共的同志,对于敌人绝不能姑息养奸。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可沽名学霸王。”卡夫卡得意的晃动着手中的ak47步枪说道,趁机瞟了一眼身旁的弗兰基米尔。
“真是够冷酷无情的。”
“你这是敌我不分。”
“就算是对敌人,也该有宽容的态度。”
“这样的妇人之仁,只会助长歪风邪气,那样的话我们的革命,只能以失败而告终。”
卡夫卡和尤利娅就这样喋喋不休的争吵着,弗兰基米尔基米尔在一旁无奈的摇了摇头。眼前这两个一点儿也不专业的家伙,似乎完全把此次的问题给搞错了。
弗兰基米尔懒得去搭理卡夫卡和尤利娅,他认为这两个人的共同之处,就在于多少都有些缺心眼。他认真地观察着,展开的密密麻麻的书柜,想要从中发现点什么。
这些书柜里的陈列,实在是没有任何规律,放置在书柜里的东西,虽然摆放的井然有序,但看上去却又极度的杂乱无章。
一本有机化学旁边放着的,是一本泰戈尔的诗集。放置在圣经旁边的,是好莱坞卓别林的影集。罗马历和电机学放在一起,莎士比亚文集和量子物理学摆在一处。
如此混乱的排列,不由得让人猜想,这书房的主人,自己能不能够在这里,找到他想要的书籍。这样的摆放实在有些蹊跷,除非这间书房的所有者,本来就是思想极度混乱的人。
两名狱警也总不能傻站着,就这样慢慢欣赏,卡夫卡与尤利娅的争执。他们同样听从于自己的直觉,开始仔细的审视着书房里的一切。
不一会儿的功夫,卡夫卡和尤利娅也有些吵累了,或许是他们意识到了,这样有些颇为无聊,便都没有再说什么。
书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静,这样的安静还不到三分钟,突然一名狱警有大声叫了起来:“快过来看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你们必然会,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