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突如其来的越狱计划
弗兰基米尔仰着头,默默地看着玛丽娅。
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越狱。然而这一切谈何容易,人们经常在听到关于越狱的故事时,都会对此产生极大的兴趣,崇拜那些逃脱者,总是有天大的本事,能够躲开无处不在的看守和坚固厚重的牢笼。但如果真的想把这些纯粹的空想计划加以实施,那就完全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全苏联目前有六百五十多万人,被关押在古拉格内,除非天灾**瞬息而至,又或者有足够强大的后台为你保释。否则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囚犯能够跃出古拉格一步。那些自认为能够越狱的人,只能说他们根本不知道古拉格的可怕。弗兰基米尔凝视着玛丽娅,她不是不想,而是无能为力。
“怎么样,你认为可信吗?马上就到圣诞节了,他们会因忙于过节,从而在看管犯人方面,呈现出一年之中,最为薄弱的状态,这正是最好的时机。”玛丽娅说道。
“这一点我同意。不过这并不容易,除非你有周密的计划。他们这里现在发生了一件怪事,我想这应该同样会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怪事?什么样的怪事?”玛丽娅不解的问,就好像忘记了越狱这回事。
“和我们在松树林里见到的情况差不多,出现了不少死人,死状看上去都很凄惨。对了,提到这件事,我顺便想要问问你,关于松树林里的六十七具尸体。这里的人告诉我说,只有三十具尸体,而且还是冻死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谁都不愿承担责任,都只会考虑自己的政治前途,根本不去理会,这样做可能引发的后果。滨海边疆区第一书记,认为我们将这一事件,如实上报中央委员会,可能会引起莫斯科不必要的恐慌。克格勃主席团也认为,这件事交给当地的地方政府去处理就好。他们认为我们有关各方,太过小题大做了。不过就是死了几个囚犯,多几个少几个没什么不一样。他们都希望能够息事宁人,找一两个下级来承担责任就足够了,不要把大家都牵扯进去。他们认为把事态扩大化,只会是自乱阵脚,这正中敌人的下怀。那些破坏分子一心想要的,就是在苏联任何一片土地上,尽可能的制造各种形式的恐慌,以此来破坏我们伟大事业的进程。于是乎,这件事,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了。”
“真他妈该死!他们是一群傻瓜吗?”
“期初很多人也说过和你同样的话,只是谁都不敢多说什么,要知道谣言传播者和恐慌制造者都会被关到这古拉格里来。”
“他们难道认为隐瞒不报,就能够平息一切吗?”
“人们热爱革命,就像害怕古拉格一样。”
听到这样的消息,让弗兰基米尔颇为愤慨,他完全不敢相信,那些口口声声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家伙,竟会用这种肆无忌惮的猖獗欺骗,来掩盖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事件。
这种缺乏深谋远虑的决定,短时间内或许能够让他们高枕无忧,但长此以往,事态只会愈发的严重,后果很可能会变得不堪设想。最终再次让无辜的民众,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付出难以承受的惨重代价。
现行的任期轮换制度,让各地的管理当局,对发生在任期内的,可能影响他们政治生涯的事件,总是采取瞒而不报的态度,却又美其名曰,这是为了国家安全和社会和谐,这种作风以其说是爱国主义,不如说考虑的全是他们自己的利益。只要能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完全可以无视黎明百姓的死活。
“好了,我想这样的事情,就没有必要由你来瞎操心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把你给弄出去。一想到你在这里受苦,我就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啊?”弗兰基米尔似懂非懂的看着玛丽娅,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说不出那是怎样的感觉。
“我……我的意思是说,我听说他们总是扒光犯人的衣服,然后把他们扔到满是臭虫的大坑里,还会把ak47的枪管,插入他们的后面,有时候也会把犯人吊起来,用火烧他们的脚趾。”玛丽娅看上去有些惊慌,她尝试着寻找一切可以找到的词语,显得颇有几分狼狈。
“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这不用你瞎操心了。”
“我还听说,犯人们总是喜欢互相侵犯。有狱霸那种家伙吗?你能收拾他吗?我听说他们那种人,最喜欢你这样白净帅气的小子。”
“我们能不能不讨论这些问题,这种事情只有街边的站街女郎,才会感到乐此不疲。要不你也到这里面来住几天,你就知道这里面是怎么回事了。也许这里的狱警不是东西,但典狱长还不算太坏,他是个很不错的人。”
“总之没事就好。你说的没错,典狱长是个好人,如果不是他法外施恩,我根本就不可能见得到你,古拉格通常情况下,只允许警察和律师出入。”
“你不也是警察吗?还是秘密警察。”
“对,你说的没错。对了,你身上的伤怎么样?”
“没事,很快就会好,你不说连我自己都给忘了。”
“那样就好。”
“我们是不是跑题了,还是给我说说,你的越狱计划吧。”
“我想首先,要给你弄一把钥匙。这里的囚犯只有你被锁了脚镣和手铐,这是因为送你来的人,告诉过他们你很危险。身上有这些东西,做什么都不方便。我认为你该尽可能和他们相处融洽,取得他们的信任,让他们主动取下你的脚镣和手铐。典狱长对你的印象似乎不错,也许他会让人给你取下枷锁。”
“我想你说得对,我可以借助他帮我弄掉这些东西,眼下就是我讨好他们的绝佳时机,然后呢?然后我们要怎么做?”
玛丽娅皱了皱眉,撅了撅她红艳的樱桃小嘴,看来她也没有想出什么太好的主意,挠了半天的头发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你不会是还没有想到吧!我早说过越狱这种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弗兰基米尔有些泄气的问道。
“我也只是刚刚才想到,这种可以不为人知的离开方式,还没有想过具体实施的计划方案。”
“我就知道没有那么容易。”
“也许,我可以从‘动物园’偷一台‘饕餮机甲’出来。”
“你是指‘机械饕餮吞噬兽’?”
“对!就是那种东西。”
“你打算用它砸碎古拉格吗?”
“机械饕餮吞噬兽”是一种大型的工兵作战机甲,既属于军事工程辅助性机甲,也属于进攻性武装机甲。饕餮致命源自中国的古老传说,由于机甲的发明者,认为自己的这部机甲,很像中国铜鼎上刻画的饕餮神兽,因此将其命名为“机械饕餮吞噬兽”,以用来彰显这部机甲的强大动力。
“饕餮机甲”全高28米,重达3000吨,最高时速可达40公里,续航时间约为30个小时,可以携带备用油箱,驾驶舱可以乘坐1至3人,采用全机械操作模式,具备操作助力功能,装备tma-b02冷启动弹道发射装置。“饕餮机甲”在同等大小的机甲中,是比重最大的机甲。这些重量主要来自于它巨大的机械双臂和身后的巨型螺旋挖掘机,它能够在地下挖掘出直径为九至二十二米之间的巨大洞穴,挖掘时每分钟能够向前推进三米左右。
(注:本书中武装机甲导弹的冷启动与热启动模式的区别,冷启动也称弹射启动,是指导弹在弹射器将其弹出后才进行点火。热启动是指导弹在静止状态下,直接点火发射。两者最主要的区别在于,冷启动的导弹可以减少导弹在飞行过程中的燃料消耗,节省燃料占用空间,从而可以装载更多的炸药,在不改变导弹体积的情况下,能够大幅增强导弹的威力,但如果出现点火失败的哑弹,落回弹射槽的导弹,很可能会因撞击而被引爆。热启动不受弹射器影响,能够更加精确的命中目标,但对于同等体积的导弹而言,其威力要大大弱于冷启动发射的导弹。)
第三十二章 一蹴而就的越狱计划
“你开什么玩笑,要把那三十米高的笨重家伙,从‘动物园’里偷出来。你以为克格勃的秘密警察都是些傻子吗?这不可能办到,完全不可能。”弗兰基米尔不认为这是个计划,这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妄想。这根本就是个玩笑。
“我想我能够办到,‘动物园’现在没有几个人,可以说屈指可数。”玛丽娅很自信。
“他们都回家过圣诞节去了?”
“不,他们都被派到中国去了。”
“中国?”弗兰基米尔感到不解。
“你应该知道我们向中国提供了大量的技术和人员支持,特别是他们的第一个五年计划启动之后。”
“是的,可这与克格勃有什么关系?”
“我们的情报人员获悉,中国有意图研发自己的‘国家心脏’,而且他们很希望,能够在原子能方面率先实现突破,妄图以核能来驱动他们的‘国家心脏’。如果他们能够成功,他们的国家心脏,所具备的动力,足以涉及世界任何一个角落。我们政府曾许诺过中国,向他们提供原子能方面的技术支持。可在得知中国方面有这样的意图之后,已经开始变得有些迟疑。他们开始重新考虑,是否应该向中国提供有关原子能方面的技术支持。在这个问题上委员会始终无法达成统一意见,新政府立足未稳,很需要中国在**阵营内部的支持。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那就是他们并不希望中国拥有自己的‘国家心脏’,一旦‘国家心脏’开始运转,他们就能在短时间内,从一个落后的农业国,摇身变为机械化的工业国家,没人希望中国弱不禁风,但没有同样没人希望中国强大。当然在他们看来,完全没必要为这种事情当心。不久前,中国自主研发的第一代武装机甲‘夏级武装战机’,续航能力不足二十五分钟,照这样的研发水平来看,要想将足够性能的‘国家心脏’研发成功,并将其同机械生产合为一体,少说也要三五十年的功夫。尚且不能解决自身温饱问题的中国,是不可能研发出自己的‘国家心脏’的。话虽如此,莫斯科方面也并不敢大意,他们要求克格勃,趁着对中国提供技术人员支持的机会,加强对中国各领域的渗透工作,进一步获悉中国的动向。虽然他们毫无基础可言,但他们的领导人对于军事科技的渴求,已经远远超过我们预期的估计。这样一来,可就苦了我们这些,负责跑腿的秘密警察。新年后的第二天,克格勃就派出了一百三十七个小组潜入中国境内,并且计划在三月中国全体会议召开期间,还要增派三百一十五个小组,这可是大手笔,远东又要有热闹看了。”
“克格勃可从来不敢小看中国,他们有六亿人口,每个人都是想要解放世界的狂热分子。他们可以没饭吃,但依然坚持认为,解放世界才是当务之急,沸腾的民意会让这个国家变得无比暴躁。你知道我在中国有过三年的技术援助生活,我了解他们的人民。他们有着一种,他们所谓的大一统世界观,这是我所见过的任何国家和民族都没有特殊观念,他们致命的自负让他们的民粹主意很容易就会被点燃,谁又敢保证这个贫穷的国家,不会成为法西斯的温床,所以无论是我们还是那些美国佬都对中国戒备有佳。要知道就算他们死了三亿人,还会剩下三亿,而无论是我们,还是美国,都会荡然无存。如今众所周知,他们在长春获得了日本遗留下来的‘旭日之心’,昔日的洋务派在胶州湾曾仿制过德国的‘钢铁之心’,不久前听说他们又通过香港,获悉了不少关于‘维多利亚之心’的技术数据。特别是在朝鲜一战之后,连美国的中情局,都不敢再小看这个国家。对这个新生的国家来说,一切都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要知道中国在历代上出现的任何一个统一王朝,都曾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
“所以,结果就是‘动物园’里剩下的人,不到年前的五分之一。看来他们背井离乡要有些日子,当然这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让我把‘饕餮机甲’给顺利的偷出来。”
“这真的可行吗?”
“放心,我能够做到,男人办不到的事,有时就需要女人来办。”
“那么然后呢?挖个洞到古拉格来,用‘饕餮机甲’的笨重铁拳,砸死这里的每一个狱警,把我从这里给救出去。这样一来我们就会受到国家安全部的全国通缉和无限追捕,说不定还没等我们走出机甲,就被他们炸成了炮灰。”弗兰基米尔不太相信,用一部笨重机甲,就能成功实现越狱。
“只有傻子才会去做这种事情,这还不如让你继续留在古拉格,虽然不能够弄明白这一切的前因后果,至少不会因此立刻送了性命。贝利亚这样的大人物都无处可逃,我们这样的小人物,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打算怎么做?”
“挖个洞是必须的,然后我会再来找你。你对这里的情况和作息时间都很熟悉了吗?”
“我到这里还不到三天,怎么可能注意到那么多。”
“那就请你费心多了解一下,我想我们可以趁着放风的时间,从挖出的地洞逃走。就算随后被他们发现,追上来时也已经找不到我们的踪迹了。”
“这主意不错,至少在我们想出别的主意之前,这就都是个好主意。”
“那就一言为定,我这就回去准备,大概需要几天时间,你得耐心等上几天,顺便把这里的情况都摸清楚,以便到时候我们能够不为人知的逃走。我准备好一切,就会再来找你,我想典狱长会让我再次见你的,那时候我们将进行最后部署。今天就这样吧,我该回去了,要再不离,开古拉格就要戒严了。”
“等一下,还有两件事我必须拜托你。”
“说来听听,但前提是,我能够做到。”
“第一件,就是那个叫贝蒂的小女孩,她应该还在‘松鼠尾酒吧’,她太小了,我想还不到十四岁。请你帮我找到她,把她送回机械党人的公社,她想要跟我闯荡江湖,我把她留在了那里。我现在无法离开这,只能拜托你把她送回去。”
“这没问题,怎么什么女人都对你感兴趣?”玛丽娅点点头又摇摇头。
“第二件,我在资料室和你说过,我收到父亲的来信,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我希望你回到‘动物园’后,能帮我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到,究竟是什么人,冒用我父亲的名义给我写信。”
“这也没问题,那么我就先走了,你就乖乖在这,等我的好消息。”
玛丽娅起身想要去让探访室外的狱警开门,这时候她放在弗兰基米尔双拳上的纤细双手,突然被弗兰基米尔紧紧抓住。弗兰基米尔跃上铁桌,将玛丽娅迅猛的抱了起来。
玛丽娅虽说也是克格勃的特工,更比弗兰基米尔多接受过两年的特工训练。在壮硕魁梧臂力过人的弗兰基米尔面前,她脆弱的就像是个三岁孩童,只能束手就擒的任人摆弄。
玛丽娅急于呼救,却又在一瞬间,将自己的嘴巴死死闭上,到口的急声未能发出,呛得她轻咳了起来。她知道,一旦她叫出声,就会惊动门外的狱警,她不想让狱警察觉,虽然她不知道弗兰基米尔要对她做什么,但她不愿让任何人介入,无论他要做什么,都是他们之间自己的事情。
第三十三章 初次的相识
昏暗的探访室内,两个人都在深情的凝视着彼此。
暮色渐浓,玛丽娅看不清楚弗兰基米尔,弗兰基米尔也看不清楚玛丽娅。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这种声音就像是在为他们彼此而跳动。
顷刻之间,流向他们脑海之中的那条遗忘溪流,泛起了汹涌波涛,回溯性的强劲逆流,将他们卷入曾经有过的一切。
他们不敢在正视彼此,纷纷将目光低垂,却看到了白皙迷人的胸部和宽阔无边的胸膛。
令人口干舌燥的冲动不请自来,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像是所有的唾液,都被不断膨胀的体温蒸发掉一样。
就像现在这样,探访室也披上了奇幻烂漫彩妆,寒冷化作缓缓的甜蜜,隔阂尽成久别的期待。如冰雪般清脆坚硬的冰美人,在弗兰基米尔的怀中,瞬间变成绵软柔顺的天鹅绒。那熊熊烈焰一般的怀抱,完全融化了这尊有棱有角的完美冰雕。
玛丽娅依旧微咳着,她的清透的目光中,有着一份奢望,更有一份祈求,这种颜色比北极上空的极光还要绚美一百倍一千倍,让人无法拒绝,使人不能自拔。
弗兰基米尔用他火热的双唇封住玛丽娅嘴,不再让她发出半点声音,此刻哪怕只是一丝半缕的声响,似乎都会破坏这伊甸园般的迷美梦境。
当他咬住她的唇时,玛丽娅感到一股电流,势不可挡的注入到她的体内,有如娇弱的花朵,得到了充足的养料,久已尘封的电机,瞬间被完全激活,浑身充满了力量。这个巨大的力量,足以重新创造一个生命。犹如喧哗的瀑布,从九天之上一泻千里,仿佛在刹那间已从新生流向死亡。
弗兰基米尔一波接一波的涌向玛丽娅,玛丽娅没有反抗,反而在迎合他。弗兰基米尔试图进入她的身体,她顺从的听凭命运去安排,让完美的结合来,来证明他们之间任矢志不渝的信任。
玛丽娅醉人香水中透出的一丝**气味,让她瞬间从如梦如幻的快乐源泉中清醒过来。
“不,不,我要走了。”玛丽娅用力的推开弗兰基米尔,气喘吁吁的背过身去,整理身上被弄乱的衣服。
玛丽娅撇开弗兰基米尔,跑向探访室的铁门,不敢停下脚步,生怕只要耽搁上一秒钟,她就会一辈子也不想离开。她真想这辈子就这样和弗兰基米尔被关在一起这,就算这里又脏又臭让人难以忍受,她也愿意和弗兰基米尔一起永远的留在这里。哪也不去,这样他们谁都不会离开谁,不会有人打扰他们,也不会有人拆散他们,他们能够永永远远的拥有彼此。
看到玛丽娅,警卫打开了探访室铁门,让过玛丽娅之后,他们带走了弗兰基米尔。玛丽娅头也没回的穿过走廊,她没有勇气回头,在她身后的,仿佛是恐怖至极的厉鬼,只要想到就足以令人毛骨悚然,又怎敢回头仔细打量。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当她看到古拉格上空漂泊的雪花时,心里突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喜悦,这个曾经背叛过她的男人,如今却被全世界背叛。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报应,她抑制不住这种喜悦,就像她见到拉丽莎的尸体时一样。
她并不讨厌拉丽莎,她很喜欢拉丽莎这样聪慧温柔的女人,但她不得不承认,看到拉丽莎惨死的尸体,静静躺在太平间的时候。那是她五年来,最高兴的时刻。就像是寒冬结束春天来临,那是一种至高无上的欣慰,这种感觉只在五年前曾经有过。
1949年初,弗兰基米尔被克格勃委员看中,送往特工训练营接受训练。由于弗兰基米尔的父亲伊万教授,极力反对儿子接受克格勃特工的训练,克格勃的管理当局为了缓和这种尴尬局面,于是同伊万教授达成了折中方案。
克格勃将停止对弗兰基米尔进行任何形式的特工训练,并且许诺不会让弗兰基米尔加入克格勃特工的行列,但以此同时伊万教授也必须答应克格勃,让弗兰基米尔到中国去,协助中国培养技术化情报人员,这一去最少也要三年时间。
弗兰基米尔气质出众天资卓越,有他去中国,一定能让中国人,对苏联赞不绝口,在这种树立国际形象的时候,内在的本质固然重要,但对于绝大多数的外行人来说,优雅外在的气质才能拿满分。
就在弗兰基米尔离开的那天,身为同期培训生的玛丽娅和弗兰基米尔一起看了一场电影。电影结束后,弗兰基米尔本打算送玛丽娅回训练营的宿舍,但玛丽娅却要弗兰基米尔送她回家。
他们很快来到玛丽娅的家中,玛丽娅立刻锁上了们,然后不知从哪里翻找出一块很大的毯子铺在地上,紧接着她当着弗兰基米尔的面脱掉了衣服,就像伺候的弗兰基米尔一样,笨拙而又急切,羞怯而又兴奋。就在那天晚上,他们拥有了彼此,玛丽娅感觉自己就像是女神一样,享受着弗兰基米尔对她的膜拜,这是女人一生中最至极的渴望。在那之后,弗兰基米尔曾经说过,当他从中国回来的时候,他就会取玛丽娅为妻。
1952年初弗兰基米尔终于回到了海参崴,并且重新进入‘动物园’工作,虽然让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精英人物,负责文案管理整理工作,谁都觉得有些不伦不类,但能够和弗兰基米尔一起工作,这让玛丽娅万分高兴。玛丽娅并没想过弗兰基米尔要有多优秀,她只想能同弗兰基米尔朝夕相伴。
玛丽娅总是总在期待,憧憬着在不久的将来,她一定会成为弗兰基米尔的妻子,到那时候他们要生许许多多的孩子。
然而命运总是爱捉弄人,弗兰基米尔基米尔的父亲伊万教授,反对弗兰基米尔同一切有关克格勃的人来往,虽然他自己就在为克格勃工作。因此伊万教授,不可能同意弗兰基米尔和玛丽娅的交往。
不仅如此,伊万教授还总是托人给弗兰基米尔介绍对象,这对玛丽娅来说,无疑更是晴天霹雳的雪上加霜。很快弗兰基米尔就经人介绍,认识了拉丽莎,那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女人。玛丽娅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她完全就是按照女神的模样雕琢出来的,就连玛丽娅这位从童话中走出来的公主,雪域冰原上的冰美人,也完全无法同拉丽莎的美相提并论,那是一种全心全意被人感知的美。
弗兰基米尔同样也没有见过如此的美女,可以说弗兰基米尔第一眼见到拉丽莎时,就被她深深的吸引住了。
玛丽娅很爱弗兰基米尔,这并不代表玛丽娅什么都不知道。她很清楚弗兰基米尔是个花花肠子,在弗兰基米尔的眼里,似乎全世界的女人,并没有太多不同。就像他并不认识自己的母亲一样,身为生物化学家的伊万教授,认为女人不过是用来生育的工具,而这种认识深深地影响了弗兰基米尔。
这不仅仅只是玛丽娅,就连她的妻子拉丽莎,早在结婚之前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弗兰基米尔似乎从来不会关心女人,他对女人关心仅仅局限于,人道主义的程度,而与爱情毫无关系。对他来说,只有在生理需要的时候,才会想到女人对他的价值。
也许正是如此,玛丽娅才会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他,希望能够以此留住弗兰基米尔的心。然而她的美梦,最终破灭了,弗兰基米尔和拉丽莎认识不到三个月,他们就两情相悦结为夫妻。更讽刺的是,在他们结婚不到半年,弗兰基米尔的父亲伊万,就撒手人寰了。
直到今天,玛丽娅还是时常会想,要是伊万教授能够早死几年,那么弗兰基米尔的妻子就会是自己,而不是现在的拉丽莎。
在此后的一年里,玛丽娅有过无数的追求者,但她全都不为所动,她的心已经装不下其他人了,那里只有弗兰基米尔,他填满了她的心,再放不进去任何东西,,尽管弗兰基米尔已经是别人的男人。可是对弗兰基米尔的渴望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愈演愈烈。由于得不到,所以更加需要。
弗兰基米尔有了妻子,玛丽娅依旧毫不停歇的,热衷于关注弗兰基米尔的一切。她知道他每天几点起床、几点睡觉、几点吃饭、吃的都是些什么、喝了多少水、上过几次厕所、穿了几件衣服、几条裤子、衣裤有几天没换了,甚至就连弗兰基米尔有没有和拉丽莎发生关系,以及一夜发生过几次,玛丽娅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在对于弗兰基米尔的问题上,玛丽娅可说是已经走向了极端,如果单纯的就这个问题来看,也许谁都会认为,玛丽娅一定是精神出现了问题。
第三十四章 出乎意料的快
弗兰基米尔刚回到囚室,就响起了晚饭的铃声。这一次弗兰基米尔没有厌食,他一口不剩的吃完了所有的食物,他要让自己保持最好的状态,这是越狱能够成功的最基本的条件。
食堂里的犯人都和弗兰基米尔一样,每个人都低着头忙着吃自己的食物,饿了一整天,早已让他们一个个双腿发软,肌肉发酸,肚子咕咕唧唧的叫个不停。
回到囚室,弗兰基米尔躺下便睡,也不再跟老赫闲聊,他知道自己在这里,也就是两三天的事,要趁这段时间把身体回复到最佳状态,这样才能够更有保障的越狱,在离开后也能立刻投入调查,尽早查明这一切的真相和幕后黑手。
弗兰基米尔很想快些入睡,杂乱的思绪却在他的脑海中萦绕,让他怎么也睡不着。在这里他们什么都做不了,要想做任何事就必须先从这鬼地方出去。纵使自己有两下子,可要想从古拉格逃出去,还是难比登天。
现在有了玛丽娅这个来自古拉格外的协助,说不定越狱这种事情也许还真能够成功。
可是,可是玛丽娅真的会帮助他吗?
弗兰基米尔不认为玛丽娅有企图害他的打算,这样做对玛丽娅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她也只是按照上级的指示去做,在这件事情中并没有个人好恶。如果这样想来,也许玛丽娅值得信任。
即便不是如此,似乎也只能信任玛丽娅。他现在的处境,除了玛丽亚,没有能人能够帮他。如果不尝试着去信任玛丽娅,而是拒绝她的帮助,那么他就只能一辈子留在这古拉格里。典狱长是个好人,但弗兰基米尔并不认为,典狱长会让他离开古拉格。如果真如玛丽娅所说,他们还要把他带到“天堂岛”,那一切就真的完了。从来没有人能够逃离古拉格,更不没有人能逃离“天堂岛”,据说被带去那里的人,最终连渣都没有剩下。
让别人来决定自己的命运,这让弗兰基米尔倍感无奈,他无计可施,只能默默地接受。
弗兰基米尔相信,她与玛丽娅之间的矛盾,仅限于他的妻子拉丽莎。除此之外,他们的一切都很好,无论是纯洁的友谊,还是彼此的需要。
想到拉丽莎,弗兰基米尔一阵酸楚。对于拉丽莎,他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拉丽莎如此的美丽,如此的爱他,甚至还怀上了孩子,但是他却害死了拉丽莎。
那些家伙的目标一定是他,拉丽莎却被殃及池鱼,如果他当时在家,那该有多好,可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吃。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拉丽莎的遗体,又被什么人给带走了呢?他们要拉丽莎死去的尸体做什么,这对他们有什么用,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弗兰基米尔莫名其妙的猜想着,突然听到老赫跟他说话的声音。
“我说,你刚才都去哪了?怎么回来以后,一句话也不说。”
老赫的声音瞬间让弗兰基米尔想起了一件事,玛丽娅和他说过,“肥天鹅”告诉他,要小心身边的每一个人,那些家伙既然抓住了他,就不能将其放任不管,他们必然会在他的身边安插人手,从而在不知不觉间,掌控他的一举一动,而他还全然不知的自以为是。
如果正如“非天鹅”所说,这样的人就在他的身边,那么从现在起,他就必须万分警惕。不能让这个不知道潜藏在何处的人,听到任何关于他企图越狱的风吹草动。
一旦他们知道他要越狱,就会立刻做出行动,对他严加防范。那样一来,他们本以为牢固的古拉格,完全不可能让弗兰基米尔逃走,从而放松下来的警戒心,必然又会因此紧绷起来,他们说不定还会全天候24时,分秒不歇的乱翻对弗兰基米,进行无懈可击的监视。这样一来,就算玛丽娅挖出了地洞,他也找到了足够用来的逃跑的时间空档,最终还是会被那些早已得知他越狱的家伙,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他给抓回来。
弗兰基米尔决定严把口风,从今天开始,再也和谁多说什么。以免言多有失,在不仅已经把越狱的打算给说出来。只怕到时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可就覆水难收,为时已晚啦。
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也不说,只要什么也不说,就不会说出话。
接下来的两天,古拉格里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唯一没变的就是古拉格的囚犯,这几天来始终只有一顿饭吃。
弗兰基米尔一觉醒来,只见老赫气急败坏的背着手,在囚室里踱来踱去,看样子又和昨天一样,今天还是没人管饭。
老赫一脸怒气的向弗兰基米尔问道:“你进来之前,有没有听到过粮食减产的消息?”
“没有,我记得几个月前,还报道了玉米大丰收的事情。”
“那这是怎么回事,这两天怎么怪怪的?不让我们去干活,这倒是让我求之不得。但不给我们吃饭,这未免太惨无人道了。就算是要枪毙,也总得先给顿饱饭吃吧。”
老赫只顾着抱怨,全然没有察觉到,两名狱警已然来到151号囚室的门外。
“你要真是饿了,那就省着点气力,别那么大声。现在可不是吃饭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忙,也许连圣诞节也要泡汤了,没人有空给你们这些废物做饭。”狱警呵斥道。
老赫看了他一眼,没敢再说什么,他纵然有一肚子的气,也不敢对着狱警撒。要是惹恼了他们,弄个袭警的罪名,可是会被锁到黑牢里去关禁闭的。
老赫低垂着头,坐回到自己的床铺上,拉起被褥盖在自己粗糙开裂的腿上,没精打采的靠在墙壁上。感受着古拉格供暖系统,从墙壁内透出的余温。
在这囚室的墙壁之内,设有许多供热管道,正因如此,才能让古拉格的每一间牢房囚室,在这零下二十几度的低温中,仍始终保持着十五摄氏度的室内温度。透过墙壁,老隐约能够听到,蒸汽流过管道时,发出的隆隆声。整个古拉格的热源,都在苏联的国家心脏“纵横之心”。
“53243号,过来,跟我走。”狱警冷冷说道。
听到狱警又念出一串号码,见老赫没有反应,弗兰基米尔就知道这是在叫自己,虽然他从来不曾记忆这个用号码代替的名字。
喜悦之心油然而生,一定是玛丽娅,一定是她来了,她一定做好了所有准备,希望她也想出了万全之策。
弗兰基米尔立刻从床铺上跳下来,还没等狱警把牢门给打开,他就已经站在了牢门前等候。
第三十五章 好大的洞
“这是要带我去哪?”弗兰基米尔跟随着狱警,走了大约十分钟后,忍不住问道,这条路他从来没走过,这显然不是去探访室见玛丽娅。
“典狱长要见你,他发现了一些东西,让我带你过去看看。”
弗兰基米尔疑惑的看着狱警,狱警没有再理会弗兰基米尔,只顾着自己继续往前走。
这是一个巨大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暗深渊。
弗兰基米尔看到眼前巨大的地洞时,完全不敢信息自己的眼睛。地洞直径超过十二米,没有任何亮光从地洞内传出,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
“我派了两个小队进去搜索,他们已经进去了一个小时,还没有折返回来的迹象,看来这个洞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典狱长对刚刚走进库房的弗兰基米尔说道。
卡夫卡一脸愁容的站在典狱长身后,尤利娅也在,她的表情像是非常不满,脸上充满了怒气。除了他们,典狱长的身后,还有两个戴着眼镜的谢顶老头颇为显眼。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挖的吗?”弗兰基米尔嘴上问着,心里却在想玛丽娅。
弗朗基米尔不由的有些埋怨,玛丽娅为何如此冒失,挖出这么大一个洞来。这根本就是没事找事,看来越狱的计划,算是从此寿终正寝了。
女人办事,真一点也不牢靠,除了和男人上床,她们还能做得好,其他任何一件事情吗?看上去挺漂亮的,其实全都是些绣花枕头。
弗兰基米尔想着,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尤利娅。她脸上的表情很怪异,像是刚才有谁,惹怒了她似的。
尤利娅也注意到,弗兰基米尔在看着自己,这让她很不自然,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却又不好开口当众责备弗兰基米尔,只好低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弗兰基米尔转过头,一脸无奈的看着典狱长,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言辞,只希望他们还没有把玛丽娅人赃并获。
除了克格勃的“饕餮机甲”,也就是外行人常说的“饕餮地龙”外,弗兰基米尔想不出,在苏联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挖出这么大一个深坑。他此刻唯一的希望,只唯愿“饕餮机甲”还没有被他们发现,玛丽娅也没有被他们抓住。
“我们可没这闲工夫,挖这么大个东西出来。你说的没错,我们早就该进行全面搜索。”典狱长一脸严肃的说道。
“是吗!也许吧,有什么发现吗?”弗兰基米尔心虚的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
“我认为,这就是原因。你觉得呢?那丧心病狂的家伙,说不定就是从这里来的。”
弗兰基米尔愣了一下,他意识到典狱长并没有,将这个地洞同越狱或者玛丽娅联系到一起,看来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玛丽娅也没有被他们抓住。如今只能祈祷,玛丽娅千万不要,回到这个地洞中来。
弗兰基米尔若有所思的低头沉默,典狱长以为他在考虑凶手的问题,并不知道他其实另有所想。
典狱长面色僵硬的笑了笑,对弗兰基米尔说道:“忘了给你介绍,这是索尔博士。”
典狱长指了指身后一个瘦削的老头,他看上去年近六十,一只眼睛的眼皮耷拉着,另一只眼睛勉强还算能睁开,枯瘦的脸颊让他原本就很高的颧骨更加突出,头上稀疏的零星栽着几根头发,一脸猥琐模样,像是个**的**老头。
这个索尔教授挨着尤利娅很近,近得就快要碰到尤利娅硕大的胸部,这让弗兰基米尔更深信不疑,他没准真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头。
“这是朱可夫教授。对,我们的元帅是同名。”典狱长继续介绍道。
这位叫朱可夫教授,看上去与那个叫索尔的家伙,差不多同样的年岁,但不同的是,他容光焕发,精神饱满。面色红扑扑的,看上去非常健康。他体格很壮硕,身体还没有驼背的迹象,如果不是他的满头银发、眼角处深深的泪痕和褐黄色沾满污物的牙齿,出卖了他的年纪的话,他让人看上去,最多也就四十几岁。
弗兰基米尔不禁觉得好笑,这个“2371”还真够有趣的。两名医师卡夫卡和尤利娅一丑一美,一个像野猪,一个像天使。如今这两位老教授,更是有着天壤之别,这典狱长还真是挺会搭配的。
“你小子先猜猜,索尔教授和朱可夫教授,谁的年纪更大?”
“典狱长这么说,不正是在告诉我,这位朱可夫教授年岁更长?”
“真聪明!不愧是伊万教授的儿子。没错,这位索尔教授和你的父亲差不多,同样是六十岁上下。这位朱可夫教授,早已经是八十五岁的高龄。怎么样?看不出来吧?他可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同意接受政府返聘,到我们这里来工作的。”
弗兰基米尔完全不敢信心自己的眼睛,他从没见过一个八十多岁的人,还能够是这幅模样。难怪他会满头银发,眼角泪痕深锁,牙齿也如此污浊。他曾经听妻子向他提到过许多缓衰老的药剂,不由得认为这位朱可夫教授,定然没有少用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现在可不是寒暄的时候,这东西到底该怎么处理?”尤利娅在一旁冷冷的说道。
“臭丫头,你总是扫兴。这样子怎么可能找得到丈夫,难怪现在还是孤身一人。”典狱长埋怨道。
“她说的没错,警卫已经进去了一个多小时,我很担心他们会不会有危险。”相貌猥琐的索尔教授说道。
“能挖出这么一个大洞,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辈。我记得武装库里还有十套单兵火焰机甲,我想把“冰霜机甲”也用上,虽然老是老了点,毕竟“冰霜机甲”是我们这里唯一的主战型机甲。我想组成一个临时的特战小队,对这个奇怪的洞穴,进行一次全面搜索,由我本人来担任特战小队的队长。”
“这恐怕有些不妥吧?典狱长应该留在这里主持大局。”卡夫卡说道。
“没什么不妥。”典狱长摇摇头。
“典狱长,我也认为不妥,我们应该通知国家安全部,让他们来处理。”索尔教授劝慰道。
“说什么呢,我们能够处理。要不你认为我们该怎么说,告诉他们我们发在古拉格发现拉一个地洞。他们只会认为我们没事找事,就算要告诉他们,也要等我们先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则那些家伙,只会认为我们都是酒囊饭袋。”
索尔教授眨巴着还能睁开的那只眼睛,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他总觉得在这漆黑的地洞中,隐藏着难以琢磨的危险,贸然前往不是明智之举。他早已经开始,为之前进去的狱警,感到忧心忡忡。
“弗兰基米尔,我让人把你找来,是因为我希望,能由你操作冰霜机甲。”
“这个……合适吗?我完全没有操作过三代机的经验。”
“顾不了那么多了,这里的人都没有操作过三代机的经验,毕竟那是四十年前的机器。”
“等一下,典狱长。他可是这里的犯人,你要让他来操作杀伤性武器,这恐怕欠妥吧?”尤利娅插嘴问道。
“我考虑再三,没有人比他更加合适。”典狱长点点头。
“我很担心我能否做到,从四代机开始,武装机甲都采用了人机合一的‘操纵模式’,而三代机还只是单纯的机械操作,就这点而言难度真的很大。”弗兰基米尔说着,心里却想着另一回事,也许这样一来,就能获得更多的机会。而且如果他参与到这个行动中来,就可以了解到各种情况,还能够尽力设法挽回,被玛丽娅搞砸的越狱计划。
“不试怎么知道呢?卡夫卡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带弗兰基米尔去看看‘冰霜机甲’。”
“典狱长,我认为,你应该好好考虑下尤利娅的建议。”卡夫卡似乎也不同意,让弗兰基米尔来操作“冰霜机甲”。
“好啦,我自有我的主意,操作系统和操纵系统的区别很大,我认为,我们都很难较好的掌控‘冰霜机甲’。”
卡夫卡瞪着弗兰基米尔,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尽管什么也不说,但脸上尽显他心中的愤慨。
“就这样,派人守好这里。进去的人,说不定去到了地下很深的地方,导致他们的联络器,无法接收到任何信号。我们的联络器,只有五公里的信号接收范围。这样看来,这个地洞,远比我所想的,要深许多。”典狱长继续说道,说完便让人带着弗兰基米尔打算离开。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可不放心这种家伙。”尤利娅抢着说道。
典狱长、尤利娅、弗兰基米尔以及六名警卫,一同来到位于宿舍楼最北面的一个卡房。这里看上去不像是仓库,更像是一间陈列室。这里面摆放着的,都是上了年头的武器。成天和枪支打交道的人,自然喜欢收藏枪支,这些年下来,这间陈列室里,倒也收藏了不少稀世珍品,有奥匈帝国的初代死光发射器,有法国一战时期的龙骑士全套装备,有印度锡克圣徒轻装武器,更有大清帝国崩溃前,与北洋新军齐名的“新制铁卫八旗军”标准配置,这可是昔日世界上的三大骑兵之一。
当然,这里的东西虽然琳琅满目,但由于年代久远,真正管用的已经没有几样了。而在陈列室的中央,停放在那里的,正是典狱长提到过的“冰霜机甲”。
这是一部看似有着人类形态的机甲,灵活的头部,坚硬的胸膛,紧致的金属腰身,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长腿,沉沉的陷入到脚下的黑土地里。机甲的右胸上,有俄罗斯双头鹰的标志,左肩上装备了二百三十毫米口径的加农炮。左臂和右臂各安装了一挺六连发旋转式机枪,机甲的身后,背着笨重的蒸汽锅炉。
从机甲的光洁程度,不难看出这部机甲,几乎没怎么被使用过。弗兰基米尔甚至怀疑,这部机甲曾经是否被编入过军队。就连机甲身后的锅炉,看上去也非常干净。
弗兰基米尔成为正式特工的时间,仅仅只有一年。所受到过的特工训练,也只是其他的特工的三分之一。由于父亲的反对,他虽然有着卓越的天资,但在专业技能水平上,他还欠缺许多功课。虽然说他曾操纵过,许多各式各样的训练机甲。可是真正用于争斗的主战机甲,他连驾驶舱都没有进去过,他不知道自己能否驾驭,这样一个金属怪物。
第三十六章 初试机甲
“冰霜机甲”全高不到十米,却颇具霸气,棱角分明的外观设计,充满了金属质感。
在昏暗的库房中,机甲呈现出青灰色,在照明设施的光线下,机身上不时泛起银白色的涟漪。
“你知道,为什么叫‘冰霜机甲’吗?”典狱长看着弗兰基米尔饶有兴致的问道,他的脸上留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骄傲。
“并不是很清楚,我只在《世界机甲150年图鉴》中看到过一次。”弗兰基米尔摇摇头,长长的呼出一团白烟。
这间库房里没有暖气,寒气瞬间袭向众人,冷得他们啧啧发抖。只有穿的最少的弗兰基米尔,表现的最为冷静。这让典狱长对他钦佩不已,站在一旁的尤利娅,满脸不可思议的仔细观察着弗兰基米尔,虽然她早听典狱长说过此事。
“因为‘冰霜机甲’护甲的金属外光面,会随着温度和周围的环境发生变化,就像我们常说的变色龙一样。在四代机和五代机,满天飞的二次大战中,西伯利亚兵团正是用这古董似得‘冰霜机甲’,击退了距离莫斯科不到二百公里的纳粹师团,成功地保卫了莫斯科,立下赫赫战功。正是它们扭转了战局,让我们最终取得莫斯科保卫战的胜利,它们轻便敏捷,又善于伪装,毫无疑问它曾是轻型主战机甲的翘楚。”典狱长说的振振有词,他似乎正在告诉弗兰基米尔,他们为什么要把这部“冰霜机甲”放置在库房的显著位置,这对他们来说,也许正是一种骄傲。
弗兰基米尔吞了口唾沫,他对二次大战并不是很了解,在他的脑海中,就像从没发生过二次大战似得,对于这件是他也经常感到疑惑。他试探性的问道:“你打算要我操作的就是它吗?”
“对,就是它,怎么样?很棒吧!我会让人给它加满煤,这是老式的三代机,还不能烧油。这让它的动力,看起来确实稍弱了些。只有后来改进过的2型机,才能用石油作燃料。那铁梯的上面,就是驾驶舱。这是单人机甲,一个人就足以驾驭。快上去试试,我想你会爱上它的,它比丰胸肥臀的女人更具**力。”
“哪里?从哪里上去?”弗兰基米尔所站的位置,刚好被“冰霜机甲”的金属大腿,挡住了铁梯。
“就是那边的铁梯,看到没有,就在反攀爬旋转锯齿旁边。”
“我这个样子,恐怕有点……”弗兰基米尔抬了抬手,展示了一下他被锁上的手脚。
“噢,不好意思,我把这个给忘了。”
典狱长找来一名警卫,解开束缚住弗兰基米尔手脚的镣铐。
弗兰基米尔随即沿着铁梯爬上操作舱,这地方还算宽敞,比主战坦克里要宽敞。
驾驶舱内的控制台像张婴儿床,在三个方向上,都有操作装置,视窗的正下方有两个双向操纵杆,操纵杆的上方横卧两只机械臂。左边是一个复杂的键盘,还有不少辅助复眼,右边相对较为简单只有四五个按钮和一根操纵杆。
“怎么样,很棒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稍微等一下,他们正在加煤,很快就会好。”典狱长大声喊道,他担心要是声音不够大,在“冰霜机甲”之内的弗兰基米尔一定听不到。
“典狱长,这样真的可以吗?我很担心,这太危险了。”卡夫卡在一旁低声劝诫道。
典狱长看了看卡夫卡,笑着说道:“放心,我了解他父亲,因此也了解他。”
此时,机甲内的弗兰基米尔一头雾水,这些操作按钮,同他驾驶过的训练机完全不同,毕竟这已经有了时代的差别。
机舱里充斥着浓烈的机油味,刺激着弗兰基米尔的嗅觉神经,让他头晕目眩,有种就快要呕吐的感觉。也许是为了防止生锈,让机甲的光泽保持更久,润滑油被涂抹的到处都是,弄得弗兰基米尔浑身黏黏的很是难受。
“好啦!小子,看到你头上的一排按钮没?一共三个,一个是红色、一个是黄色、一个是蓝色。当然蓝色的看上去,有些接近黑色。”典狱长放大了嗓门对着弗兰基米尔嚷道。
弗兰基米尔抬起头,发现头上一个黄黑相间的矩形凹槽内,有三个约有拳头大小的按钮,正好是红色、黄色和蓝色。
“看到了!然后我该怎么做?”弗兰基米尔大声喊道,操作舱内金属内壁传来的回音,差点把弗兰基米尔给震聋。
“红色是武装启动键,蓝色是锅炉点火键,黄色的低耗节能键,节能对这台机器很重要。按下去是开启,按起来是关闭。看到你左边的键盘了吗?”
“这又是什么?”
“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中间最大的是雷达针,右边是燃料表,左边是罗盘,罗盘的上面是马力表。雷达针斜上方的键盘是加农炮的定位系统,三个推进杆选择不同类型的炮弹,黄色按钮加膛,红色按钮发射。你眼前的两个双向操作杆,是用来控制机甲双腿的,上面两支机械臂,用来驱动机甲的双臂。还有右手边那些按钮和操纵杆都是起辅助左右的,你可以慢慢试试。例如红色的圆头操纵杆,可以让‘冰霜’的腰身三百六十度旋转,紫色的按钮是开启或封闭驾驶舱门,绿色的摇杆用来降低机舱压力,剩下的你就自己慢慢摸索。好啦!好啦!启动试试看。”典狱长的言语中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弗兰基米尔试探性的按下红色启动按钮,机舱内立刻变得灯火通明。随后他又按下蓝色按钮,“冰霜机甲”开始轰鸣起来,发出涡轮高速空转的声音,引擎的节奏让弗兰米尔的身体随机甲一起颤动,剧烈的晃动,让弗兰基米尔觉得身体似乎不是他自己的。不一会儿的功夫,“冰霜机甲”的所有机械关节处,都溢出热腾腾的白色蒸汽。
“好,试试看,先走几步,走几步看看。”典狱长激动地说道。
弗兰基米尔握住操作杆向前一推,高速空转的涡轮声,立刻变成了金属碰撞的结合声。伴随着轰鸣声,“冰霜机甲”从深陷的黑土地里,拔出了他的金属脚掌,向前迈出了一大步。机器的晃动让弗兰基米尔感觉有些眩晕,他还没有适应从这样的高度,来看观察世界上的万物。
“很好,非常好,再来!继续!不要停下!”典狱长喊道。
操纵杆来回移动,机身的重心也从一只脚转移到另一只脚,很快弗兰基米尔就掌握了让机甲行走的技巧,这要比他预料的简单许多。唯一的欠缺,就只在行走时,还不能完全的把握住重心转移的分寸,从而使得“冰霜机甲”在行走时,总是摇摇晃晃,像是有些站不稳脚步。虽然看上去磕磕绊绊,弗兰基米尔已经对自己,感到非常满意了。
“当心!噢,天哪!没事……我会让人修好的。”
一个不留神,“冰霜机甲”左肩的加农炮,撞掉了库房大门上的一部分墙角。看样子弗兰基米尔还没有能适应“冰霜机甲”这巨大的体型,他需要时间来熟悉自己的新身体,以避免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弗兰基米尔走出库房来到室外,这时候典狱长又说道:“都试试,都试试,试着活动下每一个关节,这对你有好处。不用担心,不要拘束,这“冰霜机甲”不是纸糊的,没那容易坏,你可以大胆尝试。”
弗兰基米尔开始逐一尝试驾驶舱中的各种按钮,“冰霜机甲”也发出各种奇奇怪怪的轰鸣声,驾驶舱里的温度在不断升高,弗兰基米尔的汗水拼命的往下滴落。
“注意蒸汽的压力,要是压力过高就打开气阀,这样可以释放掉过热的压强,或者可以关小锅炉的通风口,降低燃煤与空气的接触,从而降低蒸汽压力。”
看着“冰霜机甲”东倒西歪,甚至数次摔倒在地。始终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尤利娅,依旧认为典狱长的这个计划,实在是太不靠谱,这是他总爱过分自信的又一个证明,便忍不住开口问道:“这真的可行吗?我怎么一点也放心不下。”
“他已经很不错了,超出了我的预期。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就能完全掌握操作技巧,每个人都有第一次,我对他很有信心,你也要对他有信心。”
“我对自己很有信心,只是对他没有信心。”
“对合作伙伴有信心,就是对自己有信心。”
这时候,“冰霜机甲”发成一声巨响,从锅炉的烟囱内,一股巨大的蒸汽白烟直入云霄,蒸汽和云朵迅速融合为一,任谁都无法区分它们。
渐渐地弗兰基米尔已经能够灵活自如的操作“冰霜机甲”,机甲的脚步随心所欲,既能急速前进,也能屈膝前行,双臂能够配合一致,还能够摆出躲避攻击的架势,弗兰基米尔渐渐感觉到“冰霜机甲”的身体,就像是他自己的身体,弗兰基米尔和“冰霜机甲”终于达到了协调一致的状态。
这时候典狱长又对弗兰基米尔说道:“攻击!尝试一下攻击!把远方的松树作为目标,进行一次有效攻击!”
“真的可以吗?”
“相信我,你会爱上这宝贝儿。”
第三十七章 深入地穴
清晨,库房内的巨大洞口外挤满了人,有为这次行动担心的,有抱着好奇心看热闹的,更有纯属到这里来添乱的。
昨日进入洞穴查探的狱警至今未归,现在典狱长又要带人进入,黑暗的未知是吉是凶,谁也无从得知。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无法说出的疑惑,更多的是对前路未知的恐惧。
当典狱长身披“火焰机甲”和另外九名同样身披“火焰机甲”的狱警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大家都不由得担心起来,免不了为他们捏了一把汗,都害怕典狱长他们会像昨天进入洞中的狱警一样,一去不返,再也没有了音信。黑暗地洞的深处,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危险,现在没有人知道。
“火焰机甲”以其说它是一副机甲,不如说更像是一套器械战服来的贴切,这不过是将一个个金属机械连接在黄铜的皮制服装上,就像是佩戴在身体上的机械装饰罢。仅仅由于它重量过大,人力无法承受,故此才添加了许多辅助性的支撑配件,这才让它看上去勉强像是一副微型机甲,因此让它获得了“火焰机甲”的殊荣,进入到武装机甲的行列。虽然作为机甲,它有些太过寒颤,但强劲的火焰喷射装置,却是很多军官们,在战场上的最爱。
任性倔强的尤利娅和卡夫卡,非要跟着典狱长一起进入地洞不可。典狱长知道他们没有接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又抵不过他们喋喋不休。卡夫卡用脑袋发誓,弗兰基米尔绝对不可信任,尤利娅也认为这里面有些奇怪。
尤利娅和卡夫卡他们异口同声的认为,之前他们检查过所有的尸体,作为负责任的生物工程师,他们很有必要一同前往,他们还认为,没有人知道这洞里究竟有什么,所以至少应该带上部分医疗急救药品。
典狱长说不过他们,也只能勉强答应下来。典狱长认为这也许并没有什么不对,至少众人看到卡夫卡和尤利娅都有如此气派,那其他的狱警自然也就不会感到丧气,总不至于这些当兵扛枪的家伙,还必过两个拿手术刀的医生,这样定能够激起他们的勇气和信心。
典狱长答应归答应,但仍旧不忘严厉的告诫他们,一旦洞中出现任何的危险,尤利娅和卡夫卡就必须听从安排,提前撤退离开地洞,不许擅自做主,肆意妄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为了照顾卡夫卡和尤利娅的安全,典狱长又找了四名身手敏捷的狱警,负责保卫他们二人的安全。六个人由于没有机甲护身,典狱长让索尔教授,给他们一人找来一身武装到牙齿的防弹服,由于这种皮质面料的防弹服,都是专门为男性设计的,因此让尤利娅感到,这身防弹服的裆部,令她非常难受,也只能强迫自己尽可能的去适应。
此时,只有尤利娅和卡夫卡注意到了,默默跟在众人身后的“冰霜机甲”,他们知道弗兰基米尔就坐在那里面。典狱长并没有向众人提起“冰霜机甲”,只是让他就这样跟在身后。
典狱长担心,要是让太多人知道,他让一个囚犯来驾驶“冰霜机甲”,很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除了极少数的必要人物人外,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冰霜机甲”内,坐着犯人53243号。
“好啦,大家都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我知道你们在为我们担心,正是如此我才更希望你们更好的坚守岗位,不要让我们为你们分心。放心吧,敬请期待我们的佳音,我们会努力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把我们的同志带回来。好啦,去吧,都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我不在这里的时候,这里的事情就由索尔教授来负责,他德高望重,思维缜密,希望大家都能够努力配合索尔教授做好‘2371’的各项工作,不要辜负组织对我们的信任。”
说到这里,典狱长没有再继续往下说,越说他就越感觉像是在发表临终遗言,于是他立即打住不再往下继续。
典狱长转过身对身边特战小队的成员说道:“大家都把所有的照明设备打开,把眼睛擦亮,我们行动可以缓慢些,但不能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在进入洞穴前的最后一刻,典狱长又告诉索尔教授,他们在进入地洞之后,每隔三十分钟,就会通过通话器,向这里汇报一次他们的情况。索尔教授点头应声,直到此刻索尔教授,还是坚持认为,应该通知国家安全部。
典狱长率先走入地洞,卡夫卡和尤利娅各自在两名警卫的陪同下紧随其后,在之后的是其余九名披挂“火焰机甲”的狱警,跟在最后面的是弗兰基米尔驾驶的“冰霜机甲”。地洞直径高达十二米,“冰霜机甲”最高处只有九米,因此能够毫不费力的进入地洞。
此时的弗兰基米尔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他只能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撞上玛丽娅,否则那将成为一场轰动全国的大厮杀。在他看来,这地洞必然是玛丽娅弄出来的,否则不可能有别人。
地洞中十分黑暗,这让他们的照明设备,显得微不足道。每一个人都谨慎的注视着四周,观察着或有或无的蛛丝马迹。他们没工夫闲聊,地洞显得更加寂静,充斥其间的只有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他们自己的心跳声。
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绷紧了每一根神经,这种时候,在这样的情况下,要说不害怕,完全就是在撤换。
他们向前推进了足有三公里,除了不再感到寒冷外,并没有任何发现。地洞里的霉臭味和潮湿泥土散发出的土味,让他们难以呼吸。渐渐地他们听到有流水声,这应该是地下水流淌的声音。
在这深邃的地洞之中,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现,但恐惧的阴霾却在逐渐吞噬着他们的勇气。刹那间,典狱长的照明灯,扫过一处不太一样的地方。
当典狱长重新转回照明灯时,发现那是一片反射着深色光线的阴影。
众人火速朝那片阴影靠过去,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腥臭味,他们很快发现,那竟是一滩鲜血。深红色的血液向地洞深处延伸,就在不远处躺着一个人,应该说那是一具没有知觉的尸体。
尸体的面部已经开始腐烂,皮肤也龟裂脱落,一个眼球从眼眶内掉了出来。尸体的身体支离破碎,虽然还保留着人形轮廓,其内脏已经被撕扯出来,散落一地。
“大家小心,看来我们预料的没错,那个连续杀害囚犯和狱警的凶手,就躲在这个地洞内,从现在开始必须高度戒备。”典狱长压低声音,告诫众人。
“我想我们还是,回去吧。”看到尸体的惨状,卡夫卡开始害怕起来,他低声向尤利娅提议道。
“要走你自己走,什么都还没见到,就被吓成这幅模样,亏你还是个大男人。”尤利娅轻蔑的责备道。
为了不让自己看上去比女人还胆小,卡夫卡虽然害怕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强打精神继续前进。
卡夫卡的双腿早已不听使唤的拼命哆嗦,他感到自己就快要被吓得尿**了。卡夫卡并不是害怕鬼魂或妖怪什么的,他唯一害怕的只是害怕死亡,单纯的死亡。他曾经面对过那么多的尸体,从来没有感到畏惧。可只要一想到自己要死,他就能够先把自己给活活吓死。
他们继续向前推进,大约又走了两公里,通话器似乎没了信号。就在这时候,他们发现前方不远处躺着一具尸体,从尸体的穿着来看,很明显的那是昨天进入地洞搜索的狱警。
他怎么在这,那么其他的警员在哪?众人无不骇然,无边恐惧向他们顷刻袭来。为什么这里只有一具尸体,难道其他的狱警没有遇害,可是他们并无一人返回“2371”,这就说明他们不可能安然无恙,问题是他们都去了哪里?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弗兰基米尔渐渐意识到,这个地洞似乎与玛丽娅无关,。如果这一切不是玛丽娅所为,那么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眼看着狱警的尸体,众人想起昨天在他们出发时,典狱长曾告诫过他们,一旦有任何的发现,就立刻返回通报消息。这或许正是返回途中最后一个遇害的狱警,其余的狱警都在更深的地洞深处遇害了。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这个刚刚成立的特战小队。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到昨天还有说有笑的同事,此刻就硬邦邦血肉模糊的惨死在这里,谁都无法平复自己心中的恐惧,让人不寒而栗胆战心惊。
突然间,众人在浓郁的血腥味中,又闻到一股更加强烈的,令人作呕的恶臭。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天而降,重重地压在他们的胸口上,让他们几乎就快要窒息而亡,那是一种无助的绝望感。
这时候,狱警手中的照明手电,似乎扫过了什么东西,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每个人都看得非常清楚,看的真真切切。死一般寂静的地洞中,弥漫起绝望哀嚎的恶臭。
第三十八章 逃出地狱的恶魔
无尽的黑暗中,除了回荡在耳边的金属摩擦声,众人还听到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喘息声,地洞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慢的朝他们靠近。
当所有机甲照明设备和六人手中的手电筒都将灯光都汇聚到一处时。
一个恶心又恐怖的东西,一个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怪物,摇摇晃晃的出现在他们眼前,正在向他们慢慢靠近。
那像是一个人?可是没有人像他。那不是人类,至少看上去是这样。他有着人类的身体,人类的双脚,然而两只手,却根本不属于人类。
血淋淋的右臂像是死神的镰刀,一滴滴的黏浊血液从镰刀的刀尖滴落。硕大到不协调的左臂,是同这怪物一般高的巨大利爪,尖锐的利爪,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绽放出时青时紫的妖光。
这家伙的头已经陷落到脖子里去了,眼睛却异常凸出,比鹅蛋还要大几倍。胸前裂开的血盆大口,布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牙齿。身体上的皮肤几乎完全爆裂,像是被肌肉和肌腱给撑破的,粉红鲜艳的肌肉组织暴露在外。
令人恐惧的绯色肌肉间,青紫色的血管筋脉鼓胀突起,将人看得清清楚楚,也更显起狰狞可怖,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眼前违背天理的丑陋怪物,以其说让人感到恐怖,不如说让人觉得无比恶心。这家伙丑陋可怕的外形,让人看到就浑身起鸡皮疙瘩,难以自持的不住颤抖。
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怪物。
世界上不可能有这样的怪怪物。
这只有一种解释,那是宿命从地狱中,派来的死神,这是无法抗拒的命运召唤,也是落叶归根的最终回归。
只要多看上眼前这家伙一眼,就会忍不住想吐。但此时惊魂未定的众人,却又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丑陋的怪物。
“这是什么鬼东西!”
众人无不被眼前的怪物吓得目瞪口呆,这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那种只会在恐怖电影中出现的,非现实性的可怕怪物,居然就站在他们的眼前,一动不动的和他们对峙着。
稀薄的空气瞬间被紧张的情绪所凝固,这怪物究竟有多丑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谁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未知的疑惑比突如其来的恐惧,更加让人感到好怕。
“警卫!快带卡夫卡和尤利娅离开,这可不是让他们吃着爆米花看戏的地方。所有人去除武装保险,听我口令一起开火,烧死这个令人作呕的家伙。天煞的,这是地狱的入口吗?”典狱长高声喊道。
倔强的尤利娅这一次可是真被吓住了,身为生物学博士,她比这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狱警,更加了解生物心态的存在形式,她从没听说过这样的怪物,难道这真的是某种超自然的东西,来自远古的灵媒或巫师的诅咒,否则世界上不可能有这样的东西,这完全比撒旦还要可怕。
尤利娅转身欲逃,突然被一个皮球似的,硬邦邦的东西绊倒,她用手电照射在那东西之上。竟然是一个人头,一个腐烂的血淋淋的人头,她甚至可以看到腐肉里蠕动的蛆虫和攀来爬去的绿头苍蝇。
这时候尤利娅感到身后传来一股强烈的热浪,她正欲回头查看,一只肥大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拖着她朝来时的方向飞奔而逃。
典狱长指挥着十具“火焰机甲”,同时开启了火焰喷射器,八千度的高温,呈半圆形喷射向怪物在漆黑地洞内呈现深红色的身体。熊熊烈火在地洞中疯狂的燃烧着,烈焰将无尽的黑暗化为白昼。
与此同时,典狱长下令一起射击,二十四挺大小各异的机枪,对准燃烧的火球猛烈开火,震耳欲聋的枪声响彻地洞,冲击着众人的耳膜生生作疼。
四处飞溅的弹壳,撞击在彼此的机甲上,发出玉米转变成爆米花时的劈啪声。一时间烈火的灼烧声、枪炮的射击声、以及怪物的吼叫声,混杂合一,响彻天地。
寂静的永远,尽成红莲地狱。
烈焰和射击始终没有间断,他们要把怪物烧成灰烬打成蜂窝。攻击持续了半小时,直到燃尽了所有燃料罐中的燃料和打完最后一颗子弹。
当一切又都归于平静之后,眼前怪物已经成了一团漆黑的焦肉。
“那家伙死了吗?”
“看样子他活不了。”
“过去看看,再给他补上两刀。”
三名身穿“火焰机甲”的狱警,小心翼翼的,朝烧焦的肉球走过去。他们纷纷开启右臂上的利刃装置,准备再给这个肉球补上几刀,让那从地狱逃出来的怪物,死的更彻底一些。
突然,有什么东西从烧焦的肉球内飞射出来,漆黑的肉球也随之迅速展开。
两名狱警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瞬间刺穿了身体。
刺穿他们身体的,正是怪物镰刀般的右臂。另一名狱警欲转身逃跑,却被怪物粗壮的左臂一把抓住,摔到洞壁之上,成为了一滩装在金属罐头里的肉泥。
“撤退,快撤退!大家注意安全,迅速撤回洞口。看来这家伙皮糙肉厚,我们的武器奈何不了它。”
典狱长话音未落,四名靠前的狱警,眨眼之间,已被怪物锋利的镰刀左臂齐腰斩断,鲜血四溅,内脏散落一地。
“弗兰基米尔,用爆破弹,快用爆破弹,最左边的那个!最左边的那个!”
弗兰基米尔坐在驾驶舱内,身为见多识广的特工,他却从来没有听闻过这般怪事,一时间慌了手脚,紧张的情绪,再加上操作的不熟练,让他好半天也没能正确的切换到爆破弹。
只见怪物朝“冰霜机甲”猛冲过来,在漆黑的洞穴中,有着六组十八盏探照灯的“冰霜机甲”,显然是最显眼的目标,尽管它能将自己的机身,变得同漆黑的地洞一样黑暗。
就在怪物巨大的手臂即将抓到“冰霜机甲”头部的刹那,在这生死存亡的,千钧一发之际,弗兰基米尔终于完成了爆破弹的填装。
他果断地按下发射按钮,爆破弹从“冰霜机甲”左肩的加农炮**出,击中了怪物锐利的右臂。
炮弹巨大的推力,将怪物向后推出十数米,尽管怪物额上身很庞大,但他的下身却很单薄,这让怪物在保持平衡方面,显得有些吃力,才让弗兰基米尔得以脱险。
然而奇怪的是,射入怪物右臂的爆破弹,似乎丝毫没有任何反应。难道长年的摆放未使用,爆破弹已然失去了原有的威力,成为了不折不扣的哑弹?
如果这种时候,还出这样的乱子,那可就真是死神收定了他们,这家伙也许真是死神派来的。弗兰基米尔从没想过,要为伟大的**事业奋斗终生,可现在看来,他似乎只能光荣牺牲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死掉,被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怪物杀掉,他甚至无法想象,将来自己的墓志铭该怎么写,那些家伙会不会相信这种事情。
弗兰基米尔还在迟疑之际,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射入怪物右臂的爆破弹,终于爆炸了。怪物的右臂被炸出一个伤口,伤口上血肉横飞,怪物疯狂的嘶吼起来。
“不要停,继续射击,炸烂这个杂碎!”典狱长喊道。
弗兰基米尔连续发射爆破弹,眼看着怪物的右臂被彻底炸断,身体多处也被炸伤。直到用完了所有的爆破弹,弗兰基米尔还在条件反射般的不停的拍打着发射按钮。
爆破弹的攻击似乎很有效果,怪物已经开始畏惧他们,向洞穴的深处逃去。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他们最终还是击退了怪物。
弗兰基米尔转过身子,寻找在他连续发射爆破弹时,撤离到他身后的狱警和典狱长。此时他才发现,典狱长正躺在地上,脸上的神情十分痛苦。
弗兰基米尔让“冰霜机甲”蹲下身子,降低视觉的高度。他赫然看到。被炸断的怪物锋利的右臂,刺穿了典狱长的大腿,鲜血不断地向外涌出。
弗兰基米尔迅速用“冰霜机甲”将典狱长抬起来,丝毫不敢迟疑的,朝洞口方向狂奔,他知道任何的耽误,都有可能危及典狱长的生命,他的腿上的伤看上去非常严重,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足以失血致死。
冲出地洞时,围观的众人看到典狱长受伤,都被吓得楞柯柯,不知道该如何时候。他们顾不上细问详情,也顾不上考虑剩下其他狱警去了哪里,纷纷忙着给典狱长处理伤口。
典狱长很快被送往医务室,惊魂未定的尤利娅即刻给典狱长注射了麻醉剂,卡夫卡则忙着进行消毒处理,他们不知道打那怪物身上都有些什么东西,因此不敢不多费点心。
经过长达三个小时的手术,他们终于把怪物锐利的右臂,从典狱长的大腿中取了出来,并缝合典狱长的伤口。典狱长的腿受伤严重,很可能会影响到将来的行走。
卡夫卡建议寻找一些辅助性的机械肌腱,只有这样才能让典狱长恢复行走能力。尤利娅却认为先等等看,根据将来的康复情况,再进行下一步的诊断。
索尔教授和朱可夫博士,在此期间向弗兰基米尔和幸存下来的两名狱警,了解到了他们在地洞中同怪物对决的全部经过。索尔教授让格拉里所有的工程师,迅速在地洞口安装一道足够坚固的铁门,虽然他不知道这样能否挡住怪物,但毕竟这是当下最为可行的方法之一。
随后索尔教授让人找来所有的爆破弹和威力相当的其他炮弹,这些东西在古拉格里并不多,他们这里不是兵工厂更不是武器库。他让人给“冰霜机甲”重新填满弹药,又让人找来所有的火箭筒,用于发射剩下的炮弹,他认为只要找到了正确的方法,任何可怕的怪物都可以降服。他要求这里的警卫必须二十四小时戒备,并且让人立刻打电话,通知国家安全部让他们派突击队员过来。
朱可夫教授从头至尾一片茫然,他楞柯柯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完全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一切,他现在只希望典狱长能够尽快醒来,主持大局研究下一步的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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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生化士兵
入夜后,手术时的麻醉的药效逐渐退却,典狱长慢慢苏醒过来。他的目光呆滞麻木,迷离恍惚,他虽然醒了,魂魄似乎还没有回来。
典狱长感到一阵刺骨的钻心寒冷,随后才渐渐地感受到温暖,愈来愈多的温暖,汇聚成暖流注入到他的身体之中,他能觉察到自己冻结的血液,又开始重新流淌起来。体内的积雪融化了,呼吸也变得顺畅,脑子尽管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可他已经能够辨认出站在身旁的人。
“怎么样,我看到那家伙逃掉了。”典狱长挣扎着,努力说出了一句话。
“放心吧,这里有我们,你失血太多了,需要好好休息,要知道你的身子现在很弱。”卡夫卡咕噜着说道,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他的嘴巴太肥,因此就连声音也有些变味了。
“不除掉,那个怪物,我们谁都安全不了。”
“就让弗兰基米尔去处理,你说过他能行。卡夫卡说的没错,你太虚弱了,我会给你注射些营养液,还有提高免疫的药剂,伤口很深,我们担心很可能会感染。”尤利娅语气温和的劝说道。
“我知道我的腿中招了,告诉我情况怎么样,今后还能站得起来吗?”
“老实说,这只能看情况。”
“真他妈该死!”
“我们会尽量帮助你。”
“不,跟我的腿相比,更重要的是除掉那怪家伙,否则我们每个人都会死。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吗?”
“没有,完全没有,闻所未闻。我是个无神论者,但我不得不说,那家伙也许真的来自地狱。”
“弗兰基米尔,你用你英勇的行为,证明了你依然是我们的同志。现在我的腿伤让我无法继续进行第一线指挥,我希望你能代替我,除掉那可怕的怪物。你刚才成功击退了他,这让我们看到了希望,只要能够再接再厉,我们很快就能取得最终的胜利。拜托你了,希望你能接受这个光荣的任务,我想这个国家都会为你感到自豪。”
“我会尽我所能的,如果可以的话,明天一早我们就对地洞再次进行搜索,那怪物已经受伤了,这正是除掉它的最好时机。你就放心的养伤吧,等待我们的好消息。”
弗兰基米尔对此也倍感疑惑,自从离开地洞,他就始终没有停止过思考这个问题,任何一个同他有共同经历的人也会如此。没有人在看到一个不属于这世界的怪物之后,还能够若无其事,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那地洞究竟是因何而来,难道那里面真的是地狱的入口。当然弗兰基米尔更想弄明白是,究竟这件事与玛丽娅到底有没有联系。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典狱长舒缓的叹了口气。
“索尔教授已经通知国家安全部,我想我们还是先等他们派人来,再做进一步。”尤利娅建议道。
“事不宜迟,只怕夜长梦多。那家伙受了伤,现在正是击毙它的最佳时机,我建议明天一早就去除掉那家伙。”典狱长摇头说道。
话语间,索尔教授和朱可夫教授接踵而至来到医务室,他们听说典狱长醒了,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一番寒暄之后典狱长言归正传说道:“卡夫卡,‘2371’的事情,暂时就只能由你多费心了。朱可夫教授,实在对不起,让您老受惊了,要不我这就安排人,送您老先回去。”
“这是什么话,伟大的卫国战争时期,我也曾奋战在第一线。虽然我人老了,已经不中用了,但我可不是怕事的人,我要留下,有我在这里,可以给年轻人鼓鼓劲打打气,连我这样一个糟老头子都不怕,他们就自然而然的不会再害怕什么了。”朱可夫教授微笑着说道。
弗兰基米尔真没想到,这个年迈的朱可夫教授,不仅看上去老当益壮,心中还真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先前看他始终沉默不语,以为他是个胆小怕事的主,原来他只不过是深藏不露不爱吹嘘罢了。俗话说相由心生,这一点也没说错。八十高龄之人,都不惧怕那个怪物,年富力强之辈又岂会畏缩不前。
由于典狱长的身子十分虚弱,卡夫卡和尤利娅都认为,应该少让他说话,无论有什么天大的事,都等到明天再说,现在应该让他好好的睡一觉。
考虑到麻醉药效消失后,典狱长的伤口可能会很痛,于是尤利娅又给典狱长打了一针安神剂,这一来可以缓解疼痛,二来有助于典狱长的睡眠。
很快典狱长就昏昏睡去,索尔教授和朱可夫教授也相继离开。卡夫卡坚持应该把弗兰吉尔送回囚室,尤利娅却认为把他留下也许更合适。卡夫卡知道尤利娅是个固执己见的人,虽然他很看不惯弗兰基米尔但也不好因此就暴跳如雷。
弗兰基米尔倒是乐得其所,这地方虽然算不上富丽堂皇,可至少比臭气熏天的囚室,要好上一千倍。弗兰基米尔优哉游哉的,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这里的沙发温暖舒适,还散发着淡淡的迷迭香味道,他一脸肆无忌惮的样子,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气的卡夫卡差点没吐出血来,尤利娅只是淡淡一笑,什么也没有说。
就在医务室内,卡夫卡和尤利娅对着从典狱长大腿上,取出的怪物尖锐右臂,研究了好半天却始终一筹莫展。他们弄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尽管两人已经充分发挥了,他们在生物学上的聪明才智,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眼见如此奇怪的东西,他们想不出,有什么生物会有这样的右臂。那怪物看起来像人,但很明显它根本不是人。这种结构的利爪,看上去像是大英帝国,某种攻击型昆虫的触手,可他们亲眼看到那怪物并不是虫子,更何况苏联境内也不可能有不列颠的虫子。如果真的出现了不列颠的虫子,只怕第三次世界大战已经爆发了。
然而,这也不像是法兰西的某种史前巨兽,他们的史前巨兽总是皮糙肉厚,甚至满身包裹着笨重的鳞甲。可这镰刀似的利爪,看上去并没有包裹着皮肤,肌肉完全裸露在外面。更何况那怪物的外形看上去更接近于人类,而非史前的某种巨大生物。
当然毫无疑问这可怕的东西更不像卡斯提雅水里的东西,水里不会有那样的东西。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像是一个人,却又不是人的怪物。
人!如果说,真是一个人。在过去德国、日本和美国,都曾进行过反伦理的人体实验。然而即便是如此,他们始终没能够创造出全新的生物体,无非就是德国将机械植入人体,让他们变得更加强大;日本将一些动物免疫系统植入人体,让他们因此获得某些动物特有的特征;美国也只不过是从基因本质出发,改变了人类自身的原有体制,让他们能更好的适应战斗环境,成为地地道道的炮灰。
从来没有听说过,能有生物学家,可以把人类改造成这个样子。人类的细胞组织,似乎会天然的排斥,来自外界的其他基因,也因此无法进行结合形成新的生命体。所有用人来做实验的生化研究,最终都没能够彻底改变人类本身。不可否认的是,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确实有不少生物学家,在乐此不疲的从事人体生化工程研究。直到二次大战结束后,有关各国才在全球范围内,号召并抵制这种惨无人道的人体武器级生化试验项目。他们签署协约,禁止任何国家和个人进行生化士兵研究。然而尽管如此,仍有许多企图扬名立万的生物学家,建立秘密实验室,进行可怕的违规实验,各国警方都曾因此拘捕过不少生物学家。
被用作生化实验的人类试验品,其寿命通常不会超过一年,最长的也不过超过三年。正是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各国才禁止了这种反人类的科学研究。
由于卡夫卡和尤利娅始终都没能看出什么端倪,渐渐地卡夫卡失去了兴趣,他认为说不定在古拉格附近,正在进行某种不为人知的可怕实验。因为如果硬要把那怪物说成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而那个巨大的地洞不过是地狱的入口,这会让他更加无法接受,所以他给自己的答案,就是某种实验,某种异乎寻常的实验。
尤利娅同样有这样的想法,她认为从模样就能看出,那怪物的生命周期不会太长,只有来自附近,那怪物才有可能入侵古拉格,也许就在“2371”的不远处,隐藏着某个可怕的生物实验室。
然而这能解释得通吗?真的有人能够创造出这样的怪物来吗?
卡夫卡实在看不惯弗兰基米尔,他觉得再让他和弗兰基米尔待下去他要浑身长跳蚤了,便不打算继续留在医务室,他离开医务室,回到自己的宿舍去歇息了。在尤利娅看来,卡夫卡应该是去找女人了。
如此一来,医务室就只剩下睡熟的典狱长,躺在沙发上的弗兰基米尔,以及仍然没有放弃对怪物右臂进行研究的尤利娅。
尤利娅取来一个培养皿,用手术刀从怪物右臂上,割下一份结缔组织,放到培养皿之内,滴入一些营养液,又将培养皿放入一个恒温箱中。
这时候,弗兰基米尔在不知不觉间似乎已经睡醒了一觉。他从沙发上坐起来,看到尤利娅还在摆弄怪物右臂,便晕晕沉沉的问道:“怎么,你就不休息一下吗?”
“嗯?我很担心,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尤利娅眉头紧锁。
“管它是什么,反正不会是好东西,更不会是你男朋友。”
“你在胡说什么,我可没心情和你说笑,要知道这怪物差点杀了我们。”
“我明天就去杀了它,然后它就不会再继续作恶了。不知道这样一来,能不能让我获释,好歹我也算是立了大功。”
“你听说过生化士兵的事情吗?”尤利娅问道,她认为克格勃出生的弗兰基米尔,多少应该知道点什么,不是一个一问三不知的家伙。
“这是个古老命题,据说和吸血鬼还是狼人什么的有关。好像是不列颠的威灵顿公爵,为了对付拿破仑,所想出来的新型兵器。而灵感就来自当时盛行的吸血鬼和狼人的传说。然而,内中真相如何,始终在似有似无之间。直到普鲁士的崛起,才将生化士兵发扬光大,并使其一跃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之一。在普奥战争中击败奥地利,在普法战争中击败法国,并最终统一了德意志,据说这全是生化士兵的功劳。他们不知道疲倦,感觉不到疼痛,能够连续行军七十二小时,不会感到疲倦,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就算是寡众悬殊,似乎也不会感到畏惧,仍能够奋勇向前。一石激起千层浪,世界各国似乎都在一夜之间,都开始热衷于生化士兵的研究,并不惜为此花费巨资。然而,不少负面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很快人们就注意到的生化士兵带来的后遗症,这些士兵的生命都不长,完全丧失了生育能力,最后彻底失去理智,开始攻击一切他们能够攻击的目标,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混乱。一次大战的到来,似乎暂时性的让生化士兵问题偃旗息鼓,战争的双方都需要投入更多的士兵。战争一结束,问题又重新显露出来,最后各国在华盛顿签署了‘全面禁止人体武器级生化实验’的协议,虽然有了世界范围内禁止性协议,但各国仍各行其是,他们无视人道,更无视士兵的生命,他们知道的只有胜利,胜利,胜利。二次大战期间,出现的大量生化士兵就是最好的证明。人类差点自己摧毁了自己,战争终结后,他们终于不得不痛定思痛,开始认真的审视生化士兵带来的问题。”
第四十章 二人世界
“你怎么会突然问起关于生化士兵的问题?”弗兰基米尔好奇的问。
“我怀疑,我们在洞里看到的怪物,就是生化士兵。”尤利娅用一柄小锤子,敲击着怪物尖锐的右臂说道。
“这不可能!战后布尔什维克不仅禁止生化士兵实验,还禁止了所有军工类的生物化工实验,他们认为这是有逆天理的行为,所以不允许进行此类惨无人道的实验,只有万恶的资本家,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丧尽天良的进行这种可怕实验。再说那东西是人类能够制造得出来的吗?”
“如果那不是生化士兵,你能告诉我那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彻底的把那个家伙收拾掉。”
“你说的对,也许是我想太多了。”
“绝对是你想太多了,你还不如说是地狱的魔鬼呢。”
“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理解,按常理这是无法想象的。”
“难说是严重污染产生的基因突变,这地方不是离双子城很近吗?我听说那地方,可是远东污染最严重的地方。”
“这你倒是没说错,那里的烟尘遮住了天空,除非是长期居住在那里的人,否则进入那座城市,最好还是现代上防毒面具。”
“所以说就有人发生了突变,变成了那么丑陋的家伙,这样一来他就不可怕了,因为他不过是个人,一个突变体而已。
“希望一切能如你所言,那怪生物真的是如此简单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可以提个小小的要求吗?”弗兰基米尔咧着嘴笑了笑。
“说吧,只要不是太离谱就行。”尤利娅微微点点头。
“我想洗个澡,浑身上下臭烘烘的,真的很难受。”弗兰基米尔抬起手,闻着自己的腋下说道。
“哈,哈哈哈……。”尤利娅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哈哈,你可真够失败的,作为一个犯人,你竟然还会嫌弃自己臭烘烘的。”
“难道你很喜欢这样味道吗?你可真够怪癖的。”弗兰基米尔故意朝尤利娅凑了过去。
“你还没有被关过水牢,那地方才真叫做臭气熏天。冰冷肮脏的水、大便、小便、死耗子,总之什么都有,足以让人彻底失去嗅觉。”尤利娅立刻跑开了。
“听你的口气,你好像很羡慕似的。”
“也许只有地狱的厉鬼,才会羡慕那种东西。”
“可你是个大美人,所以我才奇怪。”弗兰基米尔继续朝尤利娅靠近。
“我可没功夫,跟你瞎扯。你出门后沿着右手边走下去,那里有一幢宿舍楼。一楼就有浴室,是天然的地热温泉,二十四小时都有热水。”尤利娅捏着鼻子,这样做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嗲声嗲气的很是诱人。
“很好,谢谢,你不来吗?”
“你说什么!”尤利娅的脸上瞬间露出了瘟色。
“我不是那个意思,是你自己想多了,我可是正经人,从来不会占女人的便宜,除了我的妻子,我甚至从来没有和其他女人握过手,我父亲教育我说,一定要尊重女性,所以举止一定要得体。我的意思是,我是个犯人,你能放心让我一个人去吗?就不怕我半路逃跑?”弗兰基米尔一脸真诚的说道。
“你说的没错,但我不能离开这里。典狱长需要人照顾,不能留他一个人在这里。所以你最好还是忍着点,犯人完全没有洗澡的必要。”尤利娅托着她俏丽的尖下颌说道。
“不!求求你,只要能让我洗个澡,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就让我去洗个澡吧,我不会趁机逃跑的,你留在这里没必要和我去。”弗兰基米尔如同在礼拜日的虔诚到一般,一脸虔诚的盯着尤利娅硕大的胸部。尤利娅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由自主的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求你了!”弗兰基米尔再次恳求道。
“不!你既然提醒了我,我就不能疏忽大意。虽然瞭望塔上有哨兵,但你是个狡猾的家伙,我想你定然有办法躲开他们的注意。”
“我会遵守这里的规矩,很快就回来,绝对不会越狱。”
“我完全不相信你,所以不可能同意你这样无理的要求。”
“我为你们赶走了那怪物,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得到满足吗?”
“这件事确实要感谢你,你就真的那么想要洗澡……”
“是的,非常想。这太臭了,不信你闻闻。”
“那好……我答应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后我们必须回到这里来,在此期间你不能脱离我的视线,否则我就开枪击毙你。”
“真的吗!真的吗?真是太好了,我们走吧,我们快走吧。”弗兰基米尔笑眯眯的催促着尤利娅。
尤利娅从放在一旁的典狱长衣服上拔出一只手枪,她将手枪抵在弗兰基米尔肝脏部位,皱着眉头说道:“走吧,别想给我耍花样,我会一枪打爆你的脑袋。”
弗兰基米尔不禁有些好奇,眼前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是不是天生就是个缺心眼。只是因为她长得太过美丽,才没让人察觉到这一点。老实说如果现在的弗兰基米尔真有什么想法,十个尤利娅也奈何不了他。
他们一起走出医务室,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夜空中雪花飞舞,除了白茫茫一片,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脚下厚厚的积雪,被他们踩得吱吱作响,午夜的寒冷让尤利娅啧啧发抖。
冰雪如同钢针一般,扎得他们的睁不开眼睛。尤利娅真是后悔,会答应让这个讨厌的家伙,同意让他去洗澡。这家伙果然讨厌,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令人感到讨厌。
从医务室到宿舍楼的距离并不远,但他们还是走了很长时间。来到浴室内,尤利娅依旧用手枪抵着弗兰基米尔的肝脏说道:“好啦,抓紧时间,你真是个够讨厌的家伙。”
“难道你就打算要我这样脱衣服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到是也不会介意。”弗兰基米尔笑的非常诡异。
“臭**,你可别想耍什么花招。你那些小伎俩,我清楚得很。”尤利娅说着立刻转过了身子,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弗兰基米尔也不避讳,好像完全没看到尤利娅似的,大张旗鼓的脱下囚服和裤子,精赤着身子走向浴室里的浴池。
尤利娅背着身子,慢慢挪到浴池门前说道:“说话,没有我的应许,就不许停,这样才能说明你没有逃走。”
“哈哈哈,这话会让人浮想联翩哦,我该说什么呢?我能邀请大小姐,下来和我一起共浴吗?”
“你给我闭嘴!否则我一枪就崩了你。”尤利娅嚷道。
弗兰基米尔泄气的摇摇头,很快跑进了浴池,他刚在浴池中坐下,浴池里的水很快就被染黑了一大片。
他轻轻擦拭着身子,被他擦拭过的肌肤与没有擦拭过的判若两人。他是个非常白净的男人,虽然说不上肌肤似雪,可也能胜过不少的女性。在这里的短短几天里,灰尘和污垢让他彻底变成了一个黑小子,尽管如此他还是要比一般人白净。
虽然说弗兰基米尔不畏寒冷,但并非他没有感觉,温暖舒适的畅快,谁都能够体会得到。温暖的泉水,形成一股股暖流,环绕着弗兰基米尔全身,飘飘欲仙的舒畅,让他全身每一根神经都舒缓放松。他开始感觉到疲惫,变得昏昏欲睡,真想就在这温暖的泉水中,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说话,说话,我说过,要不停地说话。”此时又传来了尤利娅清脆的话语声。
尤利娅就像只金丝雀一样,叽叽喳喳的不停叫嚷,吵得昏昏欲睡的弗兰基米尔烦躁不安。
弗兰基米尔眉头深锁,想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缺心眼的傻姑娘,谁让她如此的不通情理,搅扰了他温馨惬意的享受。
“哎呀!”弗兰基米尔突然叫了起来。
“怎么啦?”尤利娅问道。
“我的腿,我的腿好像抽筋了啦。一定是从冰天雪地,突然泡到浴池里来,冷热温差太大,受到过度刺激才会抽筋的。我的腿完全动不了了,快拉我一把,要不我会被淹死的,快,快,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我……我怎么拉你,你可什么也没穿。”尤利娅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快,快,我不行啦……不用你转过身来,只要把手伸给我,我抓住你的手,就可以从池子里爬出来了。”
“真的吗?”
“真的!真的!”随后只剩下咕噜咕噜的冒泡声,再也听不到弗兰基米尔的声音。
这可吓坏了尤利娅,平心而论尤利娅对弗兰基米尔的印象还不错,只是总不能把这种想法挂在嘴边。她慌乱的将手向身后浴池探去,弗兰基米尔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就在此时,尤利娅并没有感觉到,弗兰基米尔从温泉里爬了出来,她想要转头去看,又羞于回头。
突然,尤利娅感到一股强劲的力量,正在用力向后拉扯她,顷刻之间尤利娅,跌入浴池之中。弗兰基米尔的野蛮行为,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弗兰基米尔顺势夺过尤利娅的手枪,将手枪扔出了浴池,双手牢牢抱住浴池中的尤利娅,不想让她这么快,就从浴池中出来。
突然,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划破了宁静的黑夜,比天空中漫天飞舞的冰雪,更加让人感到凛冽刺骨,无尽的恐惧,瞬间笼罩了整个古拉格集中营。
第四十一章 矜持的汉子
惨烈的叫喊声,惊醒了沉睡的古拉格。
在寂静的夜晚,听得格外清晰。
监控室内的监测器,没有看到任何异常,各幢狱所也没有警报器响起。
然而白天发生的一切,足以让每个人心有余悸。
谁都没有发现异常之处,但所有人又都想到一起,共同的经历让他们不约而同的将思想汇聚到一处。
整个古拉格瞬间沸腾起来,惨叫声传来的方向,毫无疑问正是那个,巨大地洞的库房。守夜的狱警纷至沓来,来自白天的可怕传说,在夜间早已是闹得人心惶惶,此时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得不让人,感到心惊胆颤。
随之而来的,是接连不断的哀嚎和手枪射击时发出的轰鸣声。从梦中惊醒的狱警们,来不及穿戴整齐,就立刻赶往支援。囚室里的犯人,全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抱着看热闹的心态,都在囚室内不停地敲敲打打趁机起哄。
弗兰基米尔也愣住了,他原以为受伤的怪物,会躲到地洞的深处,绝不敢再出来惹事,万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回来寻仇。
看样子,索尔教授让人在地洞口安装的铁门,丝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怪物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能如此轻易破坏厚重的铁门,要是没有受伤,那更加不可想象。
就在弗兰基米尔愣神之际,已成为落汤鸡的尤利娅,从浴池中窜出了起来,她二话不说,抬起手来狠狠抽了弗兰基米尔几个响亮的耳光,此时的见弗兰基米尔却完全没有反应。
几乎同弗兰基米尔贴身而立的尤利娅,抬头看了看弗兰基米尔一丝不挂的身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的全身,浴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无比,一股滚烫的烈焰,从尤利娅脚跟烧到了发梢。
尤利娅护住身子,迅速从爬出浴池,就这时候,她也听到了喊声、叫声、喧闹声。她回过头去,呆呆的看着弗兰基米尔,不祥之感在她心中萦绕。
弗兰基米尔也看了看尤利娅,他的眼神严肃而坚定,那是人在面对苦难时,才会流露出来的表情。对莫名的焦虑,对未知的但心。
两人僵直的对视了片刻,弗兰基米尔突然从浴池中跳出来,精赤着身体,抱起尤利娅便跑。此时整个古拉格乱作一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巨大的地洞之上,并没有人注意到弗兰基米尔和尤利娅。
尤利娅拼命挣扎,却又不敢叫喊,他不知道弗兰基米尔要做什么,但就她对男人了解来说,那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尽管尤利娅挣扎的很厉害,对弗兰基米尔来说,她这点力气,还不如个三岁的孩子。弗兰基米尔将尤利娅夹在腋下,火速越过风雪漫天的操场,回到古拉格的医务室内。
弗兰基米尔将尤利娅扔在沙发上,转身去解开典狱长针水的吊瓶。尤利娅早已被他吓得不轻,加上身体又湿又冷,让她不住的瑟瑟发抖。看到弗兰基米尔在摆弄还在熟睡的的典狱长,这才让她回过神来。
“你在做什么?”尤利娅惊声问道。
“带他离开这里,我们不需离开这里。”弗兰基米尔也没回的说道。
“离开这里?你要去哪?你要带他去哪?”尤利娅有些焦急,她知道自己奈何不了弗兰基米尔。
“去哪都行,重要的是必须离开这里。一定是那怪物回来了,这里很危险。那家伙没了右臂,现在一定是来找它的右臂。”
“你怎么知道,我认为这里很安全,这地方距离库房很远。”
“我看未必,我想那怪物一定会通过气味找到这里的,并非没有这样的可能,除非你想要典狱长死在这,我不会有意见。”
“啊!”尤利娅心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弗兰基米尔说的没错,那么到时候他们三个人,就都要葬身在这医务室内。“啊!那……那我们去哪?”尤利娅紧接着问道。
“不知道,总之先离开这里再说。我对这里一无所知,走到哪算哪吧!快来帮我拿吊瓶,我来抱他走。”
尤利娅好歹也是成年人,她知道事态的严重性。立刻从沙发上跑过来,顾不上自己**的,更顾不上弗兰基米尔一丝不挂。她接过弗兰基米尔手中的吊瓶,将吊瓶高高举起,流入针管内的鲜血,很快流回到典狱长的体内。弗兰基米尔抱起典狱长,不加思索的就往医务室的门外跑。
“我们去哪?要不先到我的宿舍里躲一躲。外面的温度太低,用不了十分钟,针水就会结冰。”
“好吧,这里是你的地盘,你来做主。你说去哪就去哪,总之,越远越好。”
“好,我想那会是最安全的地方。”
弗兰基米尔对这里的情况完全不熟悉,只能让尤利娅来指引道路。虽然今夜风雪很大,尤利娅对宿舍区,早已是轻车熟路。他们很快来到尤利娅的宿舍,尤利娅匆匆打开门,弗兰基米尔未经同意,就直接先人一步冲了进去。
他们将监狱长放在床上,尤利娅把吊瓶挂在鹰头壁灯上,这才总算是松了一口。弗兰基米尔顺势从床脚,随意抓起一块蓝色的丝巾,擦拭着身上的冰雪,他健美的身躯已经结了一层霜,这让他感到非常不好受。
尤利娅吁吁带喘的坐在躺椅上,眼神东张西望的游离了半天,最终落在弗兰基米尔拿着蓝色丝巾的手上。
“你在干什么!”尤利娅大叫起来。
“我想擦干身子。”弗兰基米尔有些不解。
“臭**!臭**!快把我的东西放下!”尤利娅怒气冲天。
弗兰基米尔很是不解的,将蓝色丝巾拿到眼前,舒展开来这么一看,这才发现,竟然是一条女性的短裤。弗兰基米尔感到脸像发烧一样滚烫,他记得他最先擦的似乎是那地方。他对女人并不陌生,他和许多女人都有关系,但此情此景还是让他,感到无地自容。
“我……我……”弗兰基米尔我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此时尤利娅的注意力,在已经不在她那条换下后,还没来得清洗的可爱短裤上。更加吸引她眼球的,还是那充满男性魅力的原始**。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毫不遮掩的,看到一个男人的全部。当然她也曾见过男人的死尸,可如此的天差地别,还不如说从来就没有见过。
“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弗兰基米尔又是拱手又是作揖。
“……算了,这也……不能怪你,只是你打算拿到什么时候?”尤利娅目光呆滞的说道。
尤利娅的眼神,让弗兰基米尔感到非常不舒服,看上去尤利娅此时,就是想被魔鬼附体了一般。
“你没事吧?”弗兰基米尔试探性的问道。
“我没事,我想就是有点岔气了。”尤利娅急促的喘息着。
“奇怪,典狱长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弗兰基米尔试图找点别的话题。
“他伤势很重,卡夫卡在他的药水里加了不少镇静剂,这是为了减轻他的痛苦,所以典狱长才睡的这么沉。”尤利娅揉了揉眼睛。
“原来如此,我想我应该去帮忙,这里只有冰霜机甲能够对付那怪物。”弗兰基米尔说着,小心翼翼的将尤利娅的短裤,从身后丢下,他不想再让尤利娅看到这东西,更不想再提起这件事情。
“对也许他们需要你,我会照顾好典狱长。”尤利娅说话时很艰难,就像是被口水呛到似得。
“如果这里有什么变故,那就从窗户跳下去,那是最安全的出口,也许会受点伤,但凭借下面厚厚的积雪,不至于丧命。这里如果出了事,楼梯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弗兰基米尔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回来!等一下。”尤利娅突然叫住了弗兰基米尔。
“怎么?这种时候,你还担心我要逃跑吗?”弗兰基米尔好奇的问道。
尤利娅站起身子,从一个金属展示柜中,拿出一件法国产限量版的古埃及人套衫,这是她宿舍内唯一能找的男性服装。
尤利娅把套衫递给弗兰基米尔说道:“拿去,我这里没有别的衣服,你就暂时先穿这个吧!至少把你那家东西遮起来,不要甩来甩去的,你认为这样很酷吗?记得将来要还我,我可没说这衣服是送你的。”
弗兰基米尔一时间愣住了,这些天来他所遇上的除了挫折还是挫折,连最亲近的人都在谋害自己。虽然尤利娅这样微不足道的举动,完全算不了什么,但在倍感失落的弗兰基米尔此时看来,无异于雪中送炭的温暖。
“谢……谢谢。”弗兰基米尔毫不客气的接过套衫说道。
他穿上套衫,套衫的正面是圣甲虫图案,背面是方尖碑图案,领口上还绣着一圈彩色的宝石和象形文字。这是件非常精美的套衫,穿在身上就像是要去演电影一样,可以一点也不像是准备上战场。
“看来还挺合适。”尤利娅淡淡的说道。
“好像是的。刚才的事……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好啦,你快去帮忙吧,也许他们真的需要你。”
弗兰基米尔点点头,转身走出门外。站在门外弗兰基米尔又一次回头说道:“记住不要开门,不要从这里逃跑,从窗户出去。那家伙不是人,这一点事关生死。”
“好的,我记下了。”
弗兰基米尔离开后,尤利娅迅速从衣柜中,找出一套干净衣服换在身上,这是一件很精致的连体皮夹克,在皮夹克的右肩上,还有一个造型怪异的黄铜装饰。她将换下的衣物,放在一个瓷盆里,又捡起了被弗兰基米尔丢掉的短裤。
尤利娅拿她蓝色的短裤,一个人独自坐在窗前,看着窗外飞舞的雪花,她真希望这一切能够赶快过去,让一切都回复平静。她期待着弗兰基米尔,能够彻底击败怪兽,这样一来他也许,能从古拉格获释。
看着窗外,她似乎看到了弗兰基米尔,两次光着身子穿过雪地的情形。她回想起弗兰基米尔将她拉入浴池的一幕,想起弗兰基米尔按住她的头,不让她从水里起来的一幕。她讨厌他如此的鲁莽专横,却感觉不到自己对弗兰基米尔的任何恨意,相反在她的心底,还有一份莫名其妙的窃喜。
当弗兰基米尔抱着浑身湿透的她,奔跑在冰天雪地之中,凛冽的寒风。并没有让她感觉到丝毫的寒意。她唯一的感觉,是来自弗兰基米尔的体温和彼此紧贴在一起的心跳。
那是她从未体会过得温暖,正如初入人世的前路未知,又如去而复返的无法忘怀,那股充满激情的暖流,瞬间融化了她久已冻结的心,唤醒了最原始、最本能的渴望。
她毫无所求,就能感到幸福,她没所欲,就能感到快乐,无欲无求的人,总是什么也感觉不到,如今的她却感受到无比的幸福和无比的快乐。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而何来,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因何而起,但她不可否认的是,这带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暖。
第四十二章 达尔文的壮举
离开尤利娅的宿舍,弗兰基米尔穿着这身奇装异服,一路小跑赶往停放着“冰霜机甲”的库房。
嘈杂凌乱的人群中,不时有人投来诡异的目光,并不是每个人都认识弗兰基米尔,或者应该说来到这里不足一周的弗兰基米尔,见过以及认识他的人并没有几个,他们甚至会认为弗兰基米尔是新来的狱警。
只是弗兰基米尔身上的怪异服饰,太过于显眼,才会招惹来,如此众多的诡异目光。不禁有人会产生疑问,这个犯二的年轻人,是不是认为,穿上这么一身,电影里才会有的,像是神庙祭祀的服装,就能轻而易举将那个受诅咒的怪物给消灭掉。
弗兰基米尔越往前走,就会看到皑皑白雪之上,横躺竖卧着许多,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狱警尸体。看来那怪物是在古拉格内大开杀戒了,弗兰基米尔有些不明白,按理说那怪物受了重伤,它此刻应该会很虚弱,然而从眼前的一片混乱来看,那怪物似乎比地洞中,更加强大更加可怕。
弗兰基米尔不得不加快速度,迅速冲进陈列室的库房,“冰霜机甲”完全没了踪影,周围除了黑暗和孤寂,一个人也看不到。弗兰基米尔不知道“冰霜机甲”跑哪里去了,更没法找人询问缘由。
弗兰基米尔只能摸着黑,在陈列室的库房中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对付那怪物,又拥有足够威力的东西。很快弗兰基米尔在一个密封的玻璃展柜内,看到英国产的反坦克火箭发射器。这东西在二战期间,曾被称为坦克杀手,让步兵也能毫不畏惧,迎面而来的铁甲坦克。
那怪物就算再怎么皮糙肉厚,也厚不过坦克的钢甲。想到此处,弗兰基米尔毫不迟疑的,一拳击碎了展示柜的玻璃,拿出了火箭发射器。由于这东西只是用来收藏,并非作为战斗的武器储备,当然没有坦克会在这个和平年代进攻古拉格,古拉格也不需要装备这样的武器。如此一来,火箭发射器的穿甲爆破弹,就有且仅有区区一枚,看来弗兰基米尔必须省着点用。
弗兰基米尔扛起火箭发射,将穿甲爆破弹装填进去。他离开陈列室,通过声音辨认着那怪物所在的方位。毫无疑问传来机枪轰鸣声和各种惨叫的地方,必定就是怪物所在的方位。
弗兰基米尔立刻朝着最为嘈杂的方向赶去,一路上从倒在雪地上惨死的狱警手中,拾起了一柄ak47步枪和两枚最新配备的松球手雷。ak47步枪的威力不言而喻,在二十世纪很长一段时间里,ak47步枪被誉为步枪之王。松球手雷,是最近全新装备的武器,这种新型手雷,比以往的手雷体型更小,威力更大。据说这一设计理念,并非来自苏联自身,崇拜机械重工产品的苏联,往往喜欢大个头的家伙。之所以生产这一微型手雷,其主要依据是来克格勃从中情局窃取的情报。有资料表明这种微型手雷的实战效果,远比过去的传统手雷要更加适用于各种形式的战斗。
弗兰基米尔越发靠近惨叫和机枪声的同时,也越发靠近关押犯人的狱所。囚犯们不断在囚室内起哄,发出的各种嘶吼和叫嚷,以及拼命撞击牢门时,发出的剧烈金属碰撞声,让古拉格里变得十分嘈杂,让人根本无法将这些声音,一一区别开来,分不出哪一个是囚犯发出的噪音,哪一个是受到怪物攻击时的求救。
这让弗兰基米尔彻底没了主意,这古拉格的地方可不小,建筑物更是错综复杂,他初来乍到许多地方都没去过,完全不熟悉这里的情况。如果这样漫无目标的找下去,不仅找不到怪物的踪迹,反而还会把自己给找丢,他不是方向感不好,只是这地方人生地不熟,到处看上去又都是白茫茫一片,哪跟哪都差不多,谁能分辨出个萝卜白菜来。
万般无奈,弗兰基米尔只好尽量走自己到过的地方,他立刻赶往有着巨大地洞的库房,希望在那里能够有所发现。
来到洞口,这里早已成为一片血海,巨大的铁门栏扭曲变形,被远远扔在一边。弗兰基米尔沿着破损的墙壁一路前行,他认为这一定怪物造成损毁,只要沿着这些破损墙面找下去,很快就能够发现怪物的所在。
果不其然,弗兰基米尔沿着破损墙壁,追了不到十分钟,在前方漆黑的走廊内,赫然出现一个没了半边身子的人,一边血流如注一边向弗兰基米尔猛扑过来。
这人看上去应该是个狱警,他面部狰狞可怕,表情扭曲变形,像是在哭泣,又像在哀嚎。他的右手完全没有了,右侧的胸部和腰部也没有了,内脏暴露在外,在漆黑的夜色中,血淋淋闪烁着诡异的黑色光芒,就如同午夜惊魂的屠宰场,一股凛冽森然的寒气,从屁股洞直窜到鼻子孔。
这个可怕的家伙,在距离弗兰基米尔不到三米远的地方倒下,他的全身除了鲜血,什么也看不清楚。即便如此,他的嘴里仍旧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和一连串恶心的血沫子。
看样子他已经一命呜呼了。
要是他再向前冲过来几步,弗兰基米尔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应该向他开枪呢,还是应该向他伸出援手。
弗兰基米尔跨过狱警的尸体,这让他感到那可怕的怪物,就在前方不远处。弗兰基米尔深吸一口气,虽然这里的空气充满了血腥和霉臭味,冰冷的空气多少能够抚慰,忐忑不安的狂乱心境。
弗兰基米尔朝黑暗的深处走去,他很快听到了惨叫声、听到了嘶吼声、听到了打斗声、听到了撞击声、听到了金属摩擦声、听到了枪膛**出子弹时的轰鸣声。
在黑暗的尽头,弗兰基米尔看到了忽明忽暗,摇曳不定的灯光,以及不停晃动的巨大人影。
墙壁上拉长的人影,显得异常可怕,远比亲眼凝视怪物时,更加让人不寒而栗。弗兰基米尔很快发现,那并不是怪物的影子,更像是“冰霜机甲”的影子。
眨眼间“冰霜机甲”的影子,似乎飞到了空中,弗兰基米尔完全不知道,“冰霜机甲”竟然还能飞,典狱长可从来没有向他说起过,“冰霜机甲”还有这样的特殊功能。
弗兰基米尔立刻向前冲过去,这是一个又高又大的宽敞会议室,会议室内原本巨大的会议长桌,已经断裂成七八节,散落在大厅垮塌下来的会议室天花板的破碎水泥石块之下。会议室的窗户墙面,已经完全倒塌,就在破碎的窗棱上,一个巨大的怪物,高举着“冰霜机甲”。
怪物看上去大约三米多高,同他们在地洞中所见到的怪物,有相似之处,却又完全不同。相同的是他们有着锋利的巨大利爪,不同的是眼前这怪物左右肩膀之下,各有一只利爪完全是对称而生的;相同的是他们同样有着锐利如镰刀一般的触手,不同的是这怪物的镰刀触手站在身后,不是一个二十五个;相同的是他们布满尖锐牙齿的血盆大口同样都在胸口,不同的是这怪物似乎并没有头,两颗赤红的大眼睛,站在左右两边的肩膀上。
眼前的怪物比地洞中那怪物更加可怕,看上去它的力量也更加强大。弗兰基米尔并不清楚,眼前的怪物是否就是地洞中,他们之前遇上的那个,就算这不是同一个怪物,弗兰基米尔也认为,它们之间必然存在着不少联系。
弗兰基米尔并不知道,此刻出现在他眼前的怪物,就是他们之前在地洞中所遇上的怪物。在地洞之中,弗兰基米尔连续发射爆破弹,重创了这个似人非人的怪物。强大的攻击让他奄奄一息,几乎濒临死亡,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怪物肌体细胞内的线粒体,突然发生了急剧裂变。就像侵入人类体内的寄生虫,迅速进行开始繁殖。又像患了癌症的病人,体内的癌细胞不断的拼命扩散。
线粒体数量的剧增,让怪物的肌体细胞的新陈代谢疯狂加速,新生的细胞瞬间替代了急速衰竭老化的旧细胞。短短数小时之内,细胞的分裂演变,超过数万年的总和,整个怪物的伤口逐渐完全愈合,更加让怪物的身体,有了截然不同的根本变化。它的身体变得更加魁梧也更加有力。
这种急剧的线粒体裂变技术,被称为“ctc进化方程式”。这是达尔文在上一个世纪最伟大的壮举,同时也从此永恒的改变了生物学界的历史。
这打破了世界上万千生物,总是一尘不变的定论。告诉人们所有的生物都会变化,并且总是不停地,改变着自己的生命特征,只要有足够长的时间,生物体甚至能够彻改变自己原本的生命形态。
“ctc进化方程式”技术,可以简单的理解为,是对生命体细胞加速进化的研究技术。其优点在于能够通过随心所欲的加速细胞新陈代谢,让细胞在数小时之内完成数百万年才能完成的演化,特别是生命体在受损伤之时,这种裂变和加速代谢就会更加明显。
有着惊人的优点,同时也意味着,拥有惊人的缺点。极端不稳定的演化状态,充满了未知,也充满了变数,在人类的演化史上,只有极少数的变异对人类来说是有利,绝大多数的变异可说都是有害的,人类各种先天性疾病的出现,就是最好的例证。
“ctc进化方程式”技术正是如此,这种曾经试图用来提升士兵战斗力,增强士兵自身肌体的技术,一味的只关注到力量和生命力的重要性,完全忽略了生物体自身的平衡,以及人类特有的智慧。
“ctc进化方程式”的试验品,在不断进化的过程中,除了愈发的丑陋、奇怪、不协调、难以适应生存环境、无法继续正常的生活之外,随着他们肌体的不断强化,他们的智力会变得愈来愈低,最终他们会丧失语言能力,丧失思考能力,甚至丧失识别能力。他们开始攻击自己的长官乃至他们的创造者,**感和繁殖欲,将会彻底取代他们的认知能力,他们会变得比低等动物还要低等。
终上所述,正是由于“ctc进化方程式”(简称:ctc技术)存在诸多无法弥补的问题,这一技术的发明国度英格兰,早在一次大战开始之前,就彻底放弃了这种危险的技术。二十世纪初包括希腊、日本、意大利、美国在内的曾经研究过ctc技术的国家,也都先后放弃了这种可怕的技术。
这种技术的存在,没能给他们带来任何的好处,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甚至引发了国内的骚乱,导致相关内阁下台。一次大战爆发之前,这种有害无益的技术,彻底的从世界上消失了,仅仅只留在生物史学的教科书课本里。
今天就算是最权威的生物科学家,也不会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技术存在。这种自取灭亡的技术,是不会有人进行研究,也不会有人加以利用,除非那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自从上世纪七十年代达尔文最先开创出ctc技术之后,虽然这种技术问题众多,但同时不得不承认,当今世界所有的具有演化性质的技术,都源自最初的ctc技术,因此ctc技术也被公认为,达尔文五大技法之一。
这位伟大的生物学家,不仅提出物种起源学说,彻底颠覆了教会的权威,从根本上改变了全人类的世界观,更为世人提供了所谓“达尔文五大技法”,开启了人类改造世界上各种生命体的,以及人类自身的崭新时代。
达尔文之后的生物学家们,但凡是关于进化领域,全新研究技法的提出,都不过是基于ctc技术,对其进行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加工改造后,又融入了诸如孟德尔、巴斯德、克里克等人的学说和技法,开创出五花八门的所谓“安全新技术”,但这些稀奇古怪所谓安全的技术,全都离不开ctc技术的启迪。
卡夫卡和尤利娅,早在还是一名大学生的时代,就从教科书中学到过ctc技术的相关历史,但这仅仅只是历史,一扫而过谁都不会放在心上。更不可能想到,世界上迄今为止,仍旧保留着这种毫无益处的古老技术。
因此,尽管眼前的怪物所表现出来的特征,对作为生物工程师的他们来说,都在其认知范围之内,但他们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认为这已经远远超越了,他们的知识范畴。误认为这是某种他们不知道的全新研究成果。或者是某种他们从未知晓的新生物体,又或是其它物种的变异体。
面对远去的古老技法,他们完全不会想到,也不可能想到。
第四十三章 没燃料就成废铁了
弗兰基米尔看到怪物将“冰霜机甲”高高举起,却不知道在那“冰霜机甲”之内的究竟是何许人也。
如果不是典狱长受伤,如果不是他亲自把典狱长,送到尤利娅的宿舍中去,也许弗兰基米尔会认为,在这“冰霜机甲”之内的人,一定是典狱长,然而现在显然不可能,那么又会是什么人呢?
只见怪物用巨大的利爪野蛮的撕扯着“冰霜机甲”的机身,怪物的臂力固然强大,可还不至于将这坚硬的金属碎裂。看样子这似乎惹恼了怪物,它将巨大的利爪伸直,把“冰霜机甲”举的更高,用力将“冰霜机甲”从破碎的窗框墙壁之间扔了出去,破碎的玻璃再次受到重击,瞬间四散飞溅起来,怪物随之发出一声嘶吼。
弗兰基米尔见势不妙,立刻用火箭发射器瞄准了怪物,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等待着怪物缓缓的向他靠近,他仔细寻找着最佳的攻击部位,很快他肩膀上扛着的火箭发射器,对准了怪物巨大且布满血丝的深红色眼睛。
就在怪物的可怕巨爪,向弗兰基米尔迅猛袭来彼此间不到一个人的距离之时,弗兰基米尔扣动了火箭发射器的扳机。火箭穿甲弹从火箭发射内飞射而出,不偏不倚的刺入怪物的右眼,强大的冲击力让怪物险些跌倒。整个怪物重心后移,还没等它重新站稳身体,找回失去的平衡,怪物的右眼内,就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怪物的血肉在一瞬间,几乎染红了整个会议室。
弗兰基米尔抓准时机,火速冲到血肉模糊的怪物面前,将手中的ak47步枪插入满是锐利牙齿的怪物口中。弗兰基米尔扣动扳机,双臂和步枪同时颤动起来,机枪在狂乱的咆哮着,枪口上发出的火光,照亮了怪物可怕的血盆大口,反射着火光的锋利牙齿,更加阴森可怖寒气逼人。
弗兰基米尔打光了所有子弹,他并未因此而罢休,他扔掉ak47步枪,伸手拔掉两枚松球弹的引信,将松球弹投入怪物的口中,然后立刻转身迅速后退。
大约跑出去十几步远,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巨大冲击力,让弗兰基米尔顺势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重新站起身来。
鲜血不断的从怪物右眼和口中涌出,它倒在地上痛苦的蠕动挣扎,看样子应该是活不成了。弗兰基米尔这一次,可没有手下留情。鉴于前车之鉴,放走了地洞中那个怪物。现在他要干的更加干脆利落一些,至少也得彻底把眼前这个家伙给解决掉。
弗兰基米尔想找点什么给怪物最后一击,让人没有想要的是,就在弗兰基米尔左顾右盼之际,被击倒的怪物竟然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了。弗兰基米尔钝感头皮发麻,他与怪物之间的距离,是在太近了,这根本就不是安全范围。
然而,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弗兰基米尔不可能有逃生的余地。他摆出一副要和怪物搏斗的样子,自己都佩服自己竟有如此勇气。可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方法。如果现在转身逃跑,就只能被怪物巨大的爪子拍成肉泥。
怪物朝弗兰基米尔摇摇晃晃的逼近,看着怪物前进时笨拙的脚步,让人觉得这家伙就算想站稳身子,都会非常的困难,却为何生命力如此惊人,在这样连续攻击之后,依然还能够站起来。
鲜血混杂着污浊的唾液,从怪物布满锐利牙齿的口中,稀稀拉拉的流淌出来,给人极度恶心的视觉冲击。
弗兰基米尔绷紧全身肌肉,将双拳凑近面颊,摆出防御的架势,注视着眼前怪物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同时也在寻找着怪物身上的致命弱点。血流不止的右眼,与庞大上身极不协调的瘦弱下身,这似乎就是怪物身上的全部弱点。
应该攻击什么地方,弗兰基米尔还在犹豫,是孱弱摇曳就快要支撑不住上身的双腿,还是血流如注被穿甲弹击中的右眼。怪物步步紧逼,已经没有时间留给弗兰基米尔去思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怪物的身后,突然传来几声阻击步枪的枪声。怪物的身子向前倾斜,弗兰基米尔瞬间看到了机会。他蹲下身子,一个扫堂腿,掀翻了高达三米的怪物。没等怪物做出任何的反应,弗兰基米尔就从地上抱起一块巨大的带有钢筋的破碎墙体,连续重击怪物受伤的右眼。
怪物的右眼及其周围的肌肉组织,被弗兰基米尔砸的稀烂,鲜血犹如喷泉一样喷溅而出,几乎已经超过了弗兰基米尔的身高。直到怪物的鲜血流遍整个会议室,静静地躺在地上,连最后一丝抽搐也消弭殆尽,弗兰基米尔才停住了手,将碎裂的墙壁扔进怪物的血盆大口。
看样子怪物已经死了,弗兰基米尔终于干掉了,这头可怕的怪物。古拉格渐渐恢复了午夜的宁静,一部分狱警忙着赶来收拾残局,另一部狱警则赶往囚室,安抚被关押在囚室里的躁动犯人。
弗兰基米尔来到破碎的窗户前,望着远方压塌了铁丝网的“冰霜机甲”。此时,机甲正歪斜的倒在雪地上,卡夫卡正艰难的想要从“冰霜机甲”中爬出来。由于驾驶舱的舱门被地面挡住,只能开启一个半臂宽的缝隙,这样缝隙对于体型肥硕的卡夫卡来说,完全就等于要了他的命。
弗兰基米尔这才知道,原来驾驶“冰霜机甲”的人,竟然就是卡夫卡,这头脑满肠肥的大肥猪。
看样卡夫卡现在很需要人帮助,虽然弗兰基米尔很不喜欢这个,又肥又胖、飞扬跋扈、脸上还有三道伤疤的男人,但也不能因此,就见死不救。
弗兰基米尔立刻朝“冰霜机甲”跑过去,他用力抬起“冰霜机甲”,力气大得惊人,直到驾驶舱门打开程度,足够让卡夫卡爬出来。
卡夫卡艰难的蠕动着肥硕的身体,慢慢从“冰霜机甲”的驾驶舱中爬出来。他拍打着身上的积雪,一脸惊奇的看着弗兰基米尔,半天才张开嘴肥厚的嘴唇问道:“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啊?”弗兰基米尔低头看了看自己,才想起这个尤利娅拿给他的古埃及套衫。
身为一个理智健全的成年人,把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说起来确实有些不太像话,但这并非他自己故意要这么打扮的,那是形势所逼,没有办法的办法,总不能光着身子力战巨怪吧。
弗兰基米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此干脆就只好什么也不说。
“你要去表演节目吗?我没听说最近‘2371’,有组织圣诞派对的计划,难道你打算提前庆祝?”卡夫卡不解的问道,他虽然不喜欢这些贼性不改的囚犯,可他也不认为弗兰基米尔是属于精神不正常的那一类人。
“这事情说来话长,还是以后再说。你还好吗,没受什么伤吧?”
“我很好,就是屁股有点疼。话说回来,这次还真得谢谢你。这家伙我想也没事,它是铁做的没那么容易坏。这可就是索尔教授的不对了,他只想着给机甲填装弹药,忘记了给锅炉加煤。燃料耗尽了,就只能成为一堆任人摆布的废铁。”卡夫卡坐在雪地上,用手拍打着“冰霜机甲”说道。
“没事就好。这么一闹腾,我想伤亡超乎想象。”弗兰基米尔叹了口气。
“典狱长怎么样了,你和尤利娅不是和他在一起吗?”
“我们把他抬到了尤利娅的宿舍,尤利娅正在照顾他,我想他们现在很安全。”
“哦!嗯,虽然我不想说,可我不能不说,今晚还真亏有你,尽管你只是个犯人,但不愧是克格勃的秘密警察,确实有两下子。”
“过奖了,这还要感谢古拉格的狱警,要不是当时有警员从怪物身后射伤那怪物,我也不可能有机会用砖块砸死那东西。”
“走吧,我们需要找几个人来,给这家伙加点煤,好把它从这里挪开。我算是够幸运的,还好电网没有通电。要是通了电,我现在就只能用做,圣诞晚宴上的大餐了。”
“这些铁丝网会通电吗?”
“白天不会,不过有时候晚上会通几个小时的电。这要看有没有这个必要,当然也要看我们有没有充足的预算。据说有一批物理学家,正在试图利用全新的技术发电,是核能还是什么,听说很快就能成功。不管他们有多快能成功,在此之前电费依旧很贵,就算是我们自己发电,要完整的这么大范围供给,那样会耗费不少的燃料。我们这里的财务状况并不乐观,早已是捉襟见肘了,新的工作又承接不到多少,事情总是这样说起来比做起来容易。”
卡夫卡正喋喋不休的抱怨之际,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一切已经结束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事情又发生了。弗兰基米尔看到,两名狱警从会议室破碎的窗户内飞了出来,跌落在雪地之上,皑皑白雪瞬间被染成鲜红色。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的脸上,都流露出惊恐的神色,他们不约而同的,望向破碎玻璃窗内的会议室。
第四十四章 安德雷阿斯之锯
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立刻向破碎的窗户跑过去。
会议室内的景象让人触目惊心。
眨眼之间,又有数十名狱警丢掉了性命,矗立在会议室内的怪物不但没有死,反而变得更加可怕,如果说刚才还是个两胳膊两腿的怪人,那么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地地道道的巨无霸蜘蛛。
两只巨大的利爪现在变成了四只,原本孱弱的双脚已经消失不见。四只锋利而又巨大的利爪,支撑起扭曲变形袒露着肌肉和肌腱的怪异身体。类似背部的地方,张牙舞爪的竖立着数把锐利的镰刀触手,看上去很是渗人,锐利的触手之上,还挂着两个被刺穿了胸膛的狱警。
在触手环绕的中央,是一块巨大的肌肉突起,有着白内障一般的视网膜,包裹着一颗比成年人的头颅,还要大上几倍的眼球。
眼球在雾蒙蒙的血管内不停地眨着眼睛,青紫色的筋络和血管,不时地浮现出来,就像是到了即将爆裂的边缘。眼前怪物的个头,要比之前矮上一截,多出来的两支巨爪,却让怪物的体型更加庞大。
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都看傻了眼,这东西似乎根本就打不死,他们也开始相信,眼前的怪物就是他在地洞中遇上的那家伙。这一切太不可思议的,明明已经一命呼呜,却瞬间变得更加强大。
如果说硬要从这个怪物身上,找出什么比不上之前的地方,那也许就是这个怪物似乎没有嘴。
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了,他们的想法何其荒唐。
怪物不但有嘴,而且更加巨大,还平白无故的又多出了竖排牙齿。
只是如今怪物没有了胸膛,他的血盆大口便长到了脚下,若不注意很容易被人忽略,但只要稍加注意,就不难发现,这张嘴更加巨大,足以一口就将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给吞下。
怪物在发现他们之后,甩掉了触手上,被扎个透心凉的狱警尸体。笨拙而又急切的朝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扑过来,它的动作就像是刚刚学步的孩童,还没能够完全适应自己不一样的身体。
弗兰基米尔试图从地上死去的狱警手中,捡起ak47步枪准备迎战。他认为此刻能做的,也只有有展开防御性的攻击。
卡夫卡可完全不这么认为,他不认为他们能够应付的得了眼前这家伙,他们此时唯一的选择,只能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还没等弗兰基米尔把ak47步枪从地上捡起来,卡夫卡就紧紧抓住弗兰基米尔的胳膊,将他拽出了会议室。
“嘿!你干什么!”弗兰基米尔不解的抱怨道。
“我还想问你要干什么!那家伙刀枪不入,我们的武器制服不了它,想活命的话就跟我一起逃走。”卡夫卡没等把话说完,就拉着弗兰基米尔沿着墙角开溜。
弗兰基米尔无可奈何的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不断咆哮的可怕怪物。卡夫卡说的一点么错,ak47步枪根本奈何不了眼前这个恶心的家伙。
弗兰基米尔只好放弃反抗,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到逃跑中去。然而怪物,又哪肯就此放过他们。
四脚怪物紧随其后,从坍塌了一半的会议室冲了出来,奔向雪地之中,追赶玩命奔跑的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
四脚怪物庞大的体型,远比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要大,一步足以超过他们十步。
两人与四脚怪物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四脚怪物很快就能将他们追上。也就在此时,他们跑到了一个转弯处,卡夫卡突然抓住弗兰基米尔的脖子,将他猛的往上一提。弗兰基米尔只顾着奔逃,一时间没有留神,竟被卡夫卡摔了好大一个跟头,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弗兰基米尔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这地方黑洞洞的,隐约间只能看到个大概的轮廓。
这里位于墙角的杂物间,卡夫卡的急中生智,让他们得以躲过一劫。四脚怪物并没有发现这个杂物间,而是沿着另一侧的墙角穷追下去。
“这是什么地方?”弗兰基米尔好奇的问道。
“一个杂物间,就是用来放各种工具的地方。几乎这里的每幢楼,墙角上都会预留一间,双开门从建筑的内外都能进入,幸好这里的门没有锁,才让我们躲过一劫。”卡夫卡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说道。
“真该谢谢你,你救了你,也救了我。”弗兰基米尔站起身来,谨慎的观察着四周。
“这没什么,我们扯平了,我不想欠人情。”卡夫卡还在穿着粗气,他身体太沉了,这让他费了吃奶的劲。
“我们可以在这里找找看,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用来对付那怪物的。”弗兰基米尔慢慢走入杂物间。
“你未免也太天真了,这里只是个杂物间,不是军火库,难道你打算用这些拖把和扫帚,去对付外面那怪家伙?”
“至少可以找找看,有总比没有好。”弗兰基米尔说着在杂物间里翻找起来。
卡夫卡从地上坐起来,脸上流露出不耐烦的样子。他呆呆的看着漆黑昏暗的四周,他所能见到的只有桌椅、水桶、梯子、铁皮柜、各种各样的扳手和钳子等日常工具。
“你认为那家伙会怕洗衣粉吗?难说你能用洗衣粉或者肥皂毒死它。”卡夫卡不懈的说道,言语中带着讥讽。
“这可不好说,现在看来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弗兰基米尔转回头,看了看卡夫卡。而事实上他既看不清卡夫卡,卡夫卡也看不清他。
“我们应该用水桶套住它的头,然后再把拖把弄湿抽死它,我看他们总是这样对待犯人的。”卡夫卡泄气的说道,他想不通弗兰基米尔是吃错什么药了。
“你看这是什么?”弗兰基米尔的动作变大了许多。
“什么?”卡夫卡抬起头,除了黑暗中隐约的轮廓,他什么也看不到。
弗兰基米尔从几张层板后面,找出了一个大家伙,这是一台锯片很长的“安德雷阿斯之锯”,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电锯,只是这台电锯的锯片,看上去要比普通的电锯的更长。
弗兰基米尔晃动着手中的“安德雷阿斯之锯”问道:“为什么没有接线头?”
“这东西不需要电线,也不需要电池,它是烧精炼石油的,当然柴油也可以。这让它的功率更大,也更加便于携带。我记得当时我们采购了十把,时间太长不记得,都扔到哪里去了。”卡夫卡在黑暗中,辨识清楚了弗兰基米尔握在手里的东西。
“扶手后的通风口很大,看得出来是大功率的家伙。你觉得这东西怎么样,能够切碎那怪物吗?如果我们把那怪物切碎,我想它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重新活过来了。”弗兰基米尔挥舞着手中的电锯,就像是在做训练一样。
“这东西完全能够切碎它,我一点也不怀疑,不过前提必须是,那怪物得和树桩一样,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让我们把它切碎。否则这东西还没有碰到它,我们就已经被它给撕碎了。”卡夫卡不置可否的说道,弗兰基米尔从他的话语中,听不出来这是赞同还是反对。
“这里有精炼石油吗?总之让我们先试试看,坐以待毙不如争取生机。”
“噢!我可真佩服你,你哪来的如此信心,认为自己能对付那家伙,而不会被它撕碎?”
“我完全没有信心,只是不尝试一下,谁又知道结果会怎样呢?我们在克格勃的绝大多数任务,看上去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但最终我们还是能够幸运的完成了任务”
“我可没有那么好运气,这么多年来,我连酒吧里的撞球赛,都没赌赢过一场。”
“这是两回事。”
“我看是一回事。”
“这里没有油吗?”
“那边的铁皮桶里有。”卡夫卡指了指,墙角一排十多铁皮桶。放在那里的,全是未曾开封的精炼石油。
弗兰基米尔扛着电锯,来到油桶旁边,油桶的桶盖密封的严严实实,并非那么容易就能够打开。
弗兰基米尔在一个支架上的一堆工具中,翻找出一把他认为足够长的平口起子,用起子撬开油桶上的油盖,将散发着浓烈石油气味的精炼石油,倒入电锯的燃料槽。
弗兰基米尔扔下铁皮桶,拧紧燃料槽的螺丝盖。通过锯片末端的调节器,调整了一下锯链,然后打开保险栓,向上拉动启动阀,电锯的引擎立刻旋转起来,发出苍蝇般嗡嗡的空响,只是这声音,要比苍蝇的嗡嗡声,更加响亮也更加烦人。
弗兰基米尔一手握住电锯上方的提把,另一手握住电锯握手时,打开了刹车手柄,电锯立刻轰鸣起来。
“看样子还不赖,这东西没准真能对付那怪物。”
“嗯哼,也许吧,不过别把我算上。”
“我们两联手,一定可以大干一场。”
“我才不想和犯人成为同志,典狱长是老糊涂了,才会让你参加这次行动。再说你可是克格勃的特工,我哪能跟你比,你一个人完全能对付那怪物,简直绰绰有余将,一点问题也没有,哪会需要我的帮助,我只能碍手碍脚。”
两人话语之间,一股强光从天而降,照射在杂物间的窗户上。
线透过窗户照进杂物间,瞬间驱散了杂物间的黑暗。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望向窗外,天空中传来直升机螺旋桨转动时,发出的巨大轰鸣声,杂物间外也随之卷起一阵狂风。
这是二战后,出现的新式飞机,以其卓越的性能,几乎瞬间取代了蒸汽飞艇。
“这一定是国家安全部派人来了,没错这是他们的直升机,他们也来的太晚了,索尔教授早就通知了他们,这些好吃懒做的家伙。”卡夫卡已经完全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他知道国家安全部的到来,意味着他们终于有救了。
弗兰基米尔也瞬间松了一口气,国家安全部拥有远超古拉格狱警的精锐武器装备和克格勃不相上下的训练有素的突击队员。他们的到来无疑是古拉格所有人的救星,有他们在这里,怪物再也不能够耀武扬威了,兴许用不了一个小时,国家安全部的突击队员,就能够解决,这里无法收拾的残局。
第四十五章 南柯一梦
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庆幸国家安全部的到来,甚至为此感到有些沾沾自喜。
胜利就在眼前,他们知道现在只需要坐在这里等就好。
如释重负的感觉非常舒服,就像一餐丰盛的美味佳肴,在开口品尝之前,只需要看上一看,就能让人垂涎三尺。人们总是这样,对于幸福的憧憬,远比得到幸福,更能带来愉悦。如果不是受想象力的束缚,他们此刻已经能够看到,国家安全部那些突击队员,会如何虐待,那头可怜的怪物。
一切都结束了,国家安全部的直升机,现在正盘旋在古拉格的上空。他们将清楚的看到这里发生的混乱,然后彻底解决掉,那令人作呕的可怕怪物。
直升机发出的轰鸣声,立刻引起了古拉格狱警的注意,所有人的恐惧瞬间消逝,他们已经开始为即将到来的胜利,考虑欢呼雀跃的庆祝方式。人们总是爱得意忘形,一不留神就忘记了曾经的艰苦,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还没等众人来得及欢呼,突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众人聚精会神的,凝望着天空中的,国家安全部直升机时,四脚怪物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从它狰狞的血盆大口之中,吐出一条犹如巨蟒般粗壮的长舌,将半空中直升机的尾翼紧紧缠住。
很不幸的是,这也同时损毁了直升机上的反向旋翼,机身顷刻失去平衡,疯狂的旋转起来。
弗兰基米尔眼看事态不妙,还没等卡夫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就转身冲出了杂物间。
弗兰基米尔挥舞着手中的电锯,朝四脚怪物猛扑过去,迅捷的速度,让四脚怪物措不及防,然而一切还是太迟了。
直升机不断在空中翻滚,眨眼之间从天而降的曙光,被死亡的气息污染,满是浓云的污浊夜空,瞬间吞噬了古拉格的希望。
夜空中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每个人,都看的心惊胆寒。
失去平衡的直升机,无法完成自救工作,机上的人员更是慌了手脚。最终,直升机挣扎着,坠落在古拉格附近的松树林内,紧随而来的爆炸声,将一股浓烟送入天际,树林间燃起了熊熊烈火,赤焰的火光染红了整个天空。
看着直冲天际烟雾,众人无不瞠目结舌。这真是个高尚的玩笑,又有谁能说什么呢?这就像身患绝症的病人,在听到手术成功的切除肿瘤后不到一分钟,又被告知他将因大出血而死。
唯一没有时间,去想象痛彻心扉的绝望的人,只有手中高举着电锯的弗兰基米尔。
弗兰基米尔紧握手中电锯,用力朝四脚怪物未曾来得及收回的舌头砍下去,锋利的电锯立刻将四脚怪物的舌头斩为两截。怪物虽然强大,毕竟是血肉之躯,哪抵挡得住高速旋转的钢铁锯链。
浓浊的鲜血,从断舌中冲喷涌而出,犹如黄河决堤般汹涌澎湃。四脚怪物疯狂的嘶吼起来,剧烈的痛楚让它巨大的眼睛,变得更加狰狞更加可怕,粗壮的筋脉也更加凸显,臌胀到了即将爆裂的极限。
弗兰基米尔一手抓住怪物剩下的半截舌头,随着怪物巨舌的迅猛收回,弗兰基米尔搭上了顺风车,迅速来到这四脚怪物的眼前。他拼命挥舞手中的电锯,在四脚怪物身上不住的乱砍乱划。他鼓足全身力气,朝怪物的利爪猛劈下去,一声肌肉撕裂的巨响,怪物失去了一条巨大的利爪。
只剩下三条腿的怪物,歪歪斜斜的摔倒在地上,它从雪地中挣扎着爬起来,奋力朝无尽的黑暗中奔去。
弗兰基米尔将电锯从怪兽的断臂中拔出来,看来这东西如他所料,很是个用来对付怪物的好家伙。这一次弗兰基米尔说什么也不能再让怪物逃走了。
如果这次再让怪物逃走,谁知道它下次它出现的时候,又会变成什么样子。每一次它都身负重伤,可当它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就会变得更加强大也更加可怕。
弗兰基米尔不相信那怪物杀不死,他只是认为他们并没有找到怪物的要害,所以才没能把这个家伙弄死罢了。
现在弗兰基米尔正打算用手中的“安德雷阿斯之锯”,将怪物彻头彻尾的撕碎。他就不相信,将怪物切碎之后,它还能够在活过来,没有那样的道理,就算它来自地狱。
这是唯一的方法,只有将这怪物斩尽杀绝,让它在没有重新活过来的可能,才能彻底摆脱这个可怕的家伙。否则将没完没了无穷无尽,所有人的结局,便只能是被这恶心的怪物活活撕碎。
怪物伤口上流出的鲜血映红了雪地,这让追击受伤的怪物变得并不困难,只要沿着血迹寻找,就能够找到逃走的怪物。弗兰基米尔沿着血迹直追下去,情急之中不忘谨慎,极力避免怪物可能发起的偷袭,追出去不远,他就看到了一瘸一拐,蹒跚前行的受伤怪物。
此刻,怪物正朝着尤利娅所在的宿舍楼逃去,这可吓坏了弗兰基米尔。
他知道典狱长和尤利娅,此时都还在宿舍楼内,若是他二人被怪物发现,没人知道又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虽说怪物现在受了重伤,但这很可能让它更加的狂暴。这样的伤势足以要了一个人的性命,可对于这种让人无法理解的怪物来说,却完全算不了什么。它依然有足够的力量破墙而入,将人活生生的撕裂扯碎。
国家安全部的直升飞机,曾带给弗兰基米尔希望,然而这种欣慰的希望,尽在眨眼之间,就彻底化为了泡影。
弗兰基米尔不敢再抱有任何幻想,凡事都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弗兰基米尔加开脚步,他必须在怪物冲入女子宿舍楼之前,将怪物劫住,不让它进入宿舍楼。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尤利娅和典狱长的安全,一旦怪物冲进宿舍楼,它很可能会将这幢上了年头的宿舍楼给撞塌。
遗憾的是,弗兰基米尔并未能如愿以偿,他还没能冲到宿舍楼的入口,怪物就已经窜进了宿舍楼内。
也许是怪物感受到了温泉浴池散发出来的无尽暖意,它径直的朝温泉浴室跑过去,庞大的身躯撞裂了走道两旁的墙壁,弗兰基米尔还真是担心,这幢上了年头的老宿舍楼,会被怪物给撞塌。他迟疑了片刻,才有继续紧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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