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设计
放在书柜里的,是一张细长的摩尔庄园设计图。
这张设计图看上去,颇有几分诡异,并非那么直观的就能叫人看懂。这不是苏联的制图风格,也不是现代建筑师的制图风格。看上去这样的风格,有些像是藏传佛教的唐卡,又像是日本的浮世绘。总而言之,这张图纸怎么看怎么透着诡异,就是怪怪的,让人难以捉摸。
设计图的绘制方式,怪虽然是怪了一些,不过只要细心,还是能够看出一些端倪。这样的图纸也并非是完全的不能理解,只是比较费劲和不太习惯罢了。
从结构图上来看,这摩尔庄园的内部结构,可谓极其复杂。给人一种这并不是华丽的宫殿,而应该是一座隐藏的暗堡的感觉。无论怎么看,设计图上所显示出来的特征,都让这摩尔庄园,更像是军事设施。这毫无疑问是一座战时的要塞,然而有必要将一个要塞,装点的如此富丽堂皇吗?
“噢,这是什么玩意儿!真的是这地方的结构图吗?看上去这更像是某个机械基地。”卡夫卡说着从狱警手中接过结构图,高高的将图纸举起。这地方的光线有些太暗了,他需要找个更亮一点的地方,以便能够把结构图,看的更加清楚一些。
“我想不会有错,这张图上,有我们在门厅看到的,十二个芭蕾舞铜人。这就足以说明,这张图纸就是这摩尔庄园的结构图。我想这里的设计师,一定对他的设计引以为傲。”弗兰基米尔走到卡夫卡身后,用手指了指结构图上,绘有十二个芭蕾舞铜人的地方。
卡夫卡回头看了看弗兰基米尔,他只是皱了皱眉,什么也没有说。
“我可是一点也看不懂,这是施工图吗?”尤利娅疑惑的问道。
“你不是博士吗?哦,我知道了,你学的是歌唱学。”弗兰基米尔满脸好奇的说道。
“我是生物学博士。”尤利娅无可奈何的说道。
“好吧,这对我并没有什么影响。”弗兰基米尔说道。
尤利娅白了他一眼,对弗兰基米尔无话可说。
弗兰基米尔又继续对卡夫卡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把图纸,拿到那边的书桌上去,我想那样会看得更加清楚。”
弗兰基米尔的语气非常谦和,他知道卡夫卡是个自我中心派的人,他总认为自己能够想到所有事,不需要别人来提醒他。
卡夫卡瞥了一眼弗兰基米尔,他欲言又止,拿着手中的结构图,来到书房中心的铜制书桌前。将结构图平布在光滑的桌面上,打开了书桌左上角的金属台灯,又顺手拉过来一个三角形的放大镜。
“看看这,从图纸上来看,这些骑士铠甲的后面,应该一道暗门。”弗兰基米尔突然出现在书桌旁说道。
“看上去,似乎是这样。应该就在那个地方,问题是怎么才能打开暗门?”卡夫卡不解的看着结构图。
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都低头研究着桌上的结构体,他们认为设计师,必定会将开启暗门的方法,在这张结构图中标注出来。结构图看上去异常的复杂,最关键的是过多的重叠,让结构图看上很不直观。
卡夫卡不停的拿着放大镜比划着,始终没有看出任何头绪。两名狱警此时也赶过来凑热闹,都希望自己能够先于别人,将暗门的秘密给找出来。
弗兰基米尔双手交叉,仰头看着站在书柜前的尤利娅,她正在摆弄一排大大小小的相框。
弗兰基米尔突然喊了她一声。
“尤利娅!”
“什么?”
尤利娅不解其意的,看着转过脸,呆呆看着弗兰基米尔。
“看到你身后的那个衣架了吗?”
“是的!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尤利娅不解的问道。
“麻烦你一下,到那边去看看,衣架上第一和第三根挂钩能不能动。”
“嗯?”尤利娅似乎没有听明白。
“就是试试看,那一排的挂钩,是不是可以活动。”
尤利娅明白了弗兰基米尔的意思,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弗兰基米尔,要让她这样做。她满怀好奇地点了点头,然后朝衣架走过去。
尤利娅来到铜制衣架前,按照弗兰基米尔所说,伸手握住衣架上的第一和第三根挂钩,尝试往下拉上一拉,看看能不能动。
只见挂钩向下一沉,书房里立刻响起了齿轮的转动声。就在书房右侧靠窗的骑士铠甲身后,伴随着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墙壁竟然离开了一条缝,并且缝隙越来越大,直至足够两个卡夫卡,这样体型的人并排通过。
一条深邃昏暗的走廊,出现在骑士铠甲的身后。
“这真是神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尤利娅不禁感叹道,她完全不敢相信,这种事情只会出现在小说或者电影里面。
当然,更无法相信的是,弗兰基米尔竟然知道,该如何开启这个暗门。
“我早知道,你知道怎么开启暗门。”卡夫卡拍着桌子说道。
弗兰基米尔觉得卡夫卡完全不可理喻,他试图说明自己是怎样发现机关的。他指着结构图对众人说道:“看看这里,这里有一条线,这能看出来,并不是任何的结构或物体。这地方有标注了一个‘1’和一个‘3’,我看那地方就只有一个衣架。所以我猜想,那应该就是开启暗门的所在。”
弗兰基米尔说完耸了耸肩,卡夫卡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着弗兰基米尔一言不发。
“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聪明。”尤利娅淡淡的笑了笑。
“只是运气好罢了,看来这摩尔山庄的主人,很喜欢巧妙地,将自己的房屋隐藏起来。”弗兰基米尔也笑了笑。
“刚才我们都觉得,这屋子里有人。会不会就是,从这条暗道逃走了?”尤利娅突然如梦方醒的问道。
“这不大可能,刚才你也听到了,暗门开启时发出的噪声很大。而我们在进入这书房之前,书房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过。”
弗兰基米尔正说着,房间里响起了一个很响亮的声音。这声音听上去不像齿轮的转动声,也不像是书柜挪动发出的摩擦声。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卡夫卡,因为那声音似乎是从卡夫卡体内传出来的。
“怎么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是人的正常生理反应。有空的时候,你们都应该多补补生理知识。从离开古拉格到现在,已经过了七个多小时。我们什么都没吃,要知道只需要四个小时,就能消化完胃里的全部食物,我们是该找点什么吃的了。都怪走得太仓促,只顾着拿家伙,忘了带上点应急干粮。”
卡夫卡将身上的电锯和步枪,都取下来放在书桌上。原来是他肥大的肚子,被饿的咕咕乱叫,饥饿让他感到双腿发软,浑身上下不住的往外冒虚汗。
“让我们先找找,这摩尔山庄的厨房在哪。我想那地方,多少会有些食品。通常情况下,这样的大型庄园,总是会有地下室的,而厨房通常就在那些地方。让我们找找看,我想大家都饿了。”弗兰基米尔低下头,重新在结构图上搜寻起来。
“这是我听过的,你唯一正确的提议。来让我们先看看,这里的厨房在什么地方。”
如此一来,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饥饿。他们本来就没有吃午饭,现在又早已过了晚饭的时间,都期待着能够或多或少找到些吃的,以此来填饱肚子。
就在众人满怀期待的,将目光重新投向书桌上的结构图时。他们突然听到,从这华丽宫殿中,某个并不太远的地方,传来了连续不断的枪声。
第六十二章 必然是内鬼
突如其来的枪声,震惊了每一个人。
“怎么了?”尤利娅惊慌的问道。
“声音……好像是从他们那边传来的?”弗兰基米尔眼睛上翻,感受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们……他们不会有事吧?”尤利娅问道。
“我想不会,如果出了什么事,他们会用对讲机,第一时间和我们联系。”卡夫卡摆了摆手说道,他不希望发生任何事。
枪声就这样消失了,再也没有响起过。尤利娅还是不放心,她按下肩膀上,对讲机的通话按钮,对讲机立刻发出嘈杂的电流声。
尤利娅斜着脸,朝对讲机里喊道:“你们还好吧!听到请回答。”
过了很长时间,对讲机里始终没有传来回应。尤利娅又喊了一次,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尤利娅反复喊了三次,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此刻,没有人还能够自欺欺人的认为,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生。
尤利娅不断的朝对讲机里呼喊,卡夫卡面色沉重的,从书桌上拿起了刚才放下的ak47步枪,现在的卡夫卡似乎已经忘掉了,关于怎么填饱肚子的问题。
“你们两个过去看看,有任何的情况,就立即通知我们。”卡夫卡对两名警员说道。
两名警员调试好各自身上的装备,使其达到最佳的战备状态。他们一前一后,沿着来时的路,缓缓走出了书房。
“小心点儿。”在他们离开时,尤利娅提醒道。
两名警员向尤利娅点了点头,然后消失在书房的门前。
弗兰基米尔、尤利娅和卡夫卡三个人,就这样静静站在书房之内,默默地相互对视着。他们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等待着刚才出去的两名警员,回来告诉他们答案。
突然,又有个枪声从这幢屋子里传出,紧跟着枪声又一次消失了。一切用重新恢复到,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尤利娅立刻按下对讲机的通话键,急切的朝对讲机里喊话,同先前一样,始终没有人回答。
三个人面面相觑的看着彼此,不祥的预感在他们心中萦绕。茫然无助的疑惑不解,远比已然知晓的任何恐怖,都更加让人感到害怕。就在这寂静无声的书房内,他们能够感受到不安的躁动。
“不行,我们必须过去看看。”尤利娅说着,迈步打算离开书房。
“站住,怎么能让你一个女人过去。”卡夫卡声音低沉,他同样感受到极度不安,这种可怕的感觉,远比饥饿更加让他难以承受。
“看来,该轮到我们了。”弗兰基米尔说着,将身后的火箭筒取了下来,填装好一枚爆破弹后,扛到了宽阔的肩膀上。
“你的话,听起来很别扭。”尤利娅说道。她正忙着调整自己的武装带,她并未对弗兰基米尔的话感到惊讶,只是不喜欢他这样的表达方式。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们跟紧我,我们过去瞧瞧。”卡夫卡拍了拍手中的ak47步枪,又从腰间取下一枚松球手雷。他握紧松球手雷,将拇指扣进闪着寒光的银色引信拉环内。
三个人背对着背,肩贴着肩,缓慢的走出书房。这样的站位,足以让他们看到,来自任何方向上的敌人。
对他们而言,这里的任何方位,都是极其危险的。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敌人会从哪里出现。
他们穿过走廊,越过门厅,来到起居室,一路之上什么也没看到。沿着起居室走下去,他们来到了另一个房间,房间里只有厚厚的地毯、华丽的沙发和一些昂贵的瓷器。
他们就这样接连穿过了三个房间,在一个摆放着高档钢琴的房间里,他们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狱警。
五名狱警,全都躺在被鲜血浸透的地毯上,能够看出他们是身中数枪而死,这里唯一没有的,只是劳尔和弗雷泽两个人。
卡夫卡恍然大悟,他瞬间就明白了一切。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没想到他们最后,不是死在未知怪物的手里,而是死在了自己的队友手里,这真是最大的讽刺。
“王八蛋!一定是那两个混蛋干的。”卡夫卡恶狠狠的骂道,话音未落,他手中的ak47步枪,就已经对准了,弗兰基米尔的胸膛。
“你要做什么?”尤利娅惊声叫了起来。
“闭嘴,我要废了这个家伙,否则我们的下场,也会和他们一样。”卡夫卡面露瘟色的说道。
“不,不,不能这样鲁莽!”尤利娅说着,挡在了卡夫卡的枪口前。
“噢!尤利娅,你真是太善良了。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他们是一伙的,想要害死我们,然后逃之夭夭。他利用了你善良和同情心,制造出挽救古拉格众人的假象,来骗取你的信任。他是个十恶不赦之徒,这样只会害了你自己,我们全都会死在他的手里,难道你还看不出,他的阴谋诡计吗?”卡夫卡嚷道,他试图说服尤利娅,可并不清楚,尤利娅为什么会相信一个囚犯。
“也许并非你想的那样,我们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弗兰基米尔如果真想杀我们,那将会轻而易举,可他没有这样做,这就说明他值得我们信任。就连典狱长也相信他,难道不是这样吗?”尤利娅说道,她不希望卡夫卡,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你们都太善良了,总是把别人想的和你们自己一样仁慈,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世态炎凉人心险恶。”
“不,相信我,这一次请你相信我。”
“我可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至少也该让我们听听他怎么说。”
“他说什么?他说什么我都不相信。”
“弗兰基米尔,你快说说句话啊!”
“啊!我说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他想杀我,那么可以试试!”弗兰基米尔模棱两可的说道。卡夫卡想要杀他,他一点也不意外。不过尤利娅愿为他挡枪口,这倒让他始料未及,还真怕卡夫卡情急之下,枪走了火,伤及尤利娅。
“该死!”尤利娅情不自禁的骂道。
“看吧,他百口莫辩。”
“够了,你们两个男人,全是窝囊废。现在这种时候,还只是像泼妇一样怄气。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你们应该学会信任,相信彼此才不会自乱阵脚。”尤利娅说道。
“信任!和一个囚犯谈信任,这本就是与虎谋皮。早晚会被这种信任,给害死的。”卡夫卡在和尤利娅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弗兰基米尔。
“身为秘密警察,要是只懂得信任,只怕我已经死过一千次了。”弗兰基米尔在和尤利娅说话的同时,眼睛死死盯着卡夫卡。
“该死,男人全他妈都是混蛋。”尤利娅气急败坏的骂道,极度的紧张和两人消极的态度,让她有些语无伦次,觉得自己就快要发疯了。
第六十三章 神秘人
卡夫卡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弗兰基米尔。
弗兰基米尔从入狱的第一天,就看不惯这个飞扬跋扈的家伙。
两人可谓水火不容,不共戴天。
可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都不想激怒尤利娅。
看到尤利娅怒不可遏的模样,两个人也都开始有所收敛。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弗兰基米尔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是先找到那两个混蛋,只要他们还在这屋子里,我们就不得安宁。”卡夫卡吼道,看到尤利娅歇斯底里的样子,卡夫卡的态度变得温和了许多,不再继续纠缠于弗兰基米尔的问题,而是重新回到眼前的问题上来。
卡夫卡说不出是究竟是什么原因,他总觉得在尤利娅和弗兰基米尔之间,仿佛有着某种难以言表的东西。卡夫卡无法相信弗兰基米尔,但他不想与尤利娅搞得太僵。
“我们还是先回书房吧,至少得把这里的情况弄清楚。我们并不知道那两个家伙现在在哪,这地方对我们太陌生,而且过于复杂,我们有必要,先较为详细的,将这屋子的情况弄清楚。”尤利娅缓缓说道,这是她所能想到的全部意见。
“看来只能这样了。还是让我们回到书桌前,看看这地方哪里有厨房吧。”卡夫卡感到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那么这里呢?需要收拾一下吗?”弗兰基米尔问道。
尤利娅见到气氛稍有缓和,卡夫卡与弗兰基米尔之间,没有再继续争锋相对。她握紧手中的ak47步枪,朝躺在血泊中的狱警走过去。
老实说尤利娅很不适应,随身携带这么多的东西。又是手枪,又是步枪,此外还有弹夹、手雷、手电、电锯、通话器、防弹背心、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挂扣。
尤利娅蹲在地上,认真仔细的查看了狱警的伤口。毫无疑问他们已经彻底死了,不过令人惊讶的是,在这样的昏暗条件下,凶手的枪法竟然如此精准,每个人都被击中了头部。
狱警们都穿了防弹衣,所以凶手将他们的头部,作为攻击目标。这样的射击距离,不能说远但也不能算很近。如果不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士,在如此的昏暗条件下,加上射击时,枪支产生的后坐力和枪体的晃动,要想精确的击中头部这么小的目标,几乎完全只能凭借运气。
在尤利娅检查尸体的过程中,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始终没有靠近尸体。说他们冷漠,这一点也不过分,他们从一出生,就看惯这个世界无尽的杀戮。
二战的阴霾让他们对如此悲痛的事情司空见惯,卡夫卡脸上的三道伤疤,就是最好的证据。他们没有太多时间去感受悲伤,对他们来说,现在活着不知所踪的人,远比此刻躺在这里死去的狱警,更加让人感到担忧。
他们高举手中的ak47步枪,谨慎的观察着四周,这里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危险,这他们一秒都不敢放松警惕,任何的疏忽大意,都有可能让他们,变得同躺在血泊中的狱警一样。
“他们已经没救了,就让他们先留在这好了。等我们回去以后,再找人来把他们带回去,除此之外,当下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尤利娅低垂着头,显得有些悲伤,她不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她的工作也让她见惯了尸体,平日里同这几名狱警,其实没有什么接触。然而对什么的敬畏,还是让她颇为感伤。
“走吧,让我们回到书房去,好好研究一下这屋子。从现在开始,我们最好不要单独行动,尽可能呆在一起,相对而言这样会安全一些。”弗兰基米尔说着,走向房门外的走廊,伸出头小心翼翼的,向走廊两侧看了看。
“我们走吧,留在这里毫无用处。”卡夫卡说着,自顾自的径直朝房门走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厨房的位置。
尤利娅站起身来,长叹了一口气,跟在他们身后走出房间,离开时,她还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狱警尸体。
宁静的摩尔庄园,听不到任何声音,这让他们觉得,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他们如同来时一样,小心翼翼的返回书房。
进入书房后,他们有一种放松的感觉,兴许是因为第二次来到这里,让他们不再感觉到陌生,从而此使得内心的不安得以缓解。
进入书房后,弗兰基米尔率先,举着ak47步枪,迈步走向暗门之后的密道。
弗兰基米尔必须确认密道中没有任何危险,才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密道内一个人都没有,这让弗兰基米尔感到很舒服。
他承认自己,比别普通人要强上一些,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刀枪不入,鞑靼神庙内女孩的匕首,就曾经差点要了他的命。纵然他伤口的愈合速度,远比普通人要快,可他始终忘不了那一夜惊魂。所有人都对这地方感到畏惧,弗兰基米尔也不例外,尽管他杀掉了那可怕的怪物。
弗兰基米尔正打算从暗门前走开时,卡夫卡突然叫了起来。
“混蛋,真他妈该死!”
“怎么了?”尤利娅不解的问。
“结构图,结构图不见了。”卡夫卡嚷道。
“什么!?”弗兰基米尔和尤利娅都情不自禁的叫了起来。
“混蛋!一定是那两个混蛋,声东击西趁机拿走了结构图。”卡夫卡气急败坏的嚷道。
“这太奇怪了。首先,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发现了结构图。其次,从那宴会厅到这边的书房来,只有我们走过的那条走廊。我们一直守在那里,并没有看到任何人经过,我想应该不会是他们。”弗兰基米尔摸着下巴说道。
“弗兰基米尔说的没错,如果是他们拿走的,那么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那样的话,他们无法避开我们,一定会和我们在走廊上相遇。”尤利娅对弗兰基米尔的说法表示认同。
“这听上去是有些蹊跷,可如果不是他们,那么还能有谁?也许他们是通过某条暗道来到书房的,就像我们发现的这条暗道一样。我们在结构图上已经见识过,这摩尔山庄的复杂设计。”卡夫卡摸着脑袋说道,他感到一头雾水,只能努力强迫自己,想出个合理的解释。
“也许是别人。”尤利娅说道。
“别人?这里除了我们和那两个混蛋之外,还有别的人吗?”卡夫卡不太相信的问道。
“我不知道。也许有,也许没有。这只是一个女人的直觉,从种种迹象来看,这里并不像很长时间没人居住。就好像昨天还有人住在这里,一夜之间就突然消失了。那边的书架上还有不少照片,我想很可能就是他们中的某个人,拿走了放在桌上的结构图。或许那人并不想让我们知道,这摩尔山庄的秘密。”尤利娅不确定的摇着头说道。
卡夫卡和弗兰基米尔看了看尤利娅,然后朝尤利娅所指的书柜走了过去。书架上琳琅满目的摆放着各种大小各异的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有单独一人的,也有数人一起的,有的看上去像是夫妻,有的看上去像是父子,完全就是一家人日常生活的展示架。
突然,卡夫卡再一次惊讶的叫起来。
第六十四章 地穴里的怪物
“都快过来看看,看看这是什么。”
卡夫卡看着书架内的相框说道,脸上充满了不可意思的惊讶神情。
弗兰基米尔和尤利娅立刻朝卡夫卡走过来,卡夫卡不是个胆小的人,没有什么能够轻易吓到他,他一定发现了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
卡夫卡把手伸进书柜,取出一个精巧的金属相框。
“你们看看。”卡夫卡对他们说道。
相框里的相片,是一对年轻男女。照片中的男子身材很魁梧,像是个军人,只穿着军用背心。照片中的女人,让弗兰基米尔感到一丝酸楚,女人的发型和服饰,都与他过世的妻子拉丽莎非常相似。
不同之处仅在于,她们的脸蛋、眼睛和头发。拉丽莎是瓜子脸,照片中的女人是鹅蛋脸,拉丽莎眼睛细长,相对比较小,照片中的女人眼睛特别的大,同时拉丽莎是金发,照片中的女人是黑发,这让他瞬间又想起了艾琳娜。他忘不了这个,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的女人。
“真是一对才子佳人、俊男靓女。”尤利娅说道。
“就只会看这些吗?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吗?”卡夫卡看着尤利娅,饱含深意的问道。
“天哪,你是说!”这时候弗兰基米尔似乎注意到了什么。
“怎么了?这照片有什么奇怪的?”尤利娅不解的问道。
“你看他的手,那男人的手臂。”弗兰基米尔惊讶的说道。
尤利娅看着照片上男人粗壮的手臂,他双手搂抱着怀中的女人,两人的笑容非常甜蜜,像是热恋中的情侣,也可能是新婚不久的夫妻。
突然,尤利娅的脸上流露出诡异的表情,迷人的蓝色瞳孔中透出的,全都是不可思议。
她完全被男人手臂上的东西惊呆了,没错,她不可能会忘记。这正是她在那个可怕怪物,残留的利爪上看到的烙印,令人难以忘怀的“t*g—016”烙印。
“这……这怎么可能,难道说……难道说……。”惊恐让尤莉亚几乎忘记了怎样使用语言。
“没错,我想是这样的。那怪物就是这个……看上去蛮英俊的帅哥。我们的弗兰基米尔同志,和他同样的英俊。”卡夫卡蠕动着肥厚的嘴唇,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
卡夫卡和尤利娅都用一种极其诡异的眼神,目不转睛的凝望着弗兰基米尔,似乎有什么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正在挣扎着要到这个世界上来。
“怎么了?”弗兰基米尔被他两看的浑身不自在,他们脸上的怪异神情,就好像自己正在他们面前跳脱衣舞似得。
两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弗兰基米尔,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这让弗兰基米尔倍感烦躁,同时这也让弗兰基米尔明白了,他们此时在想什么。比起叛徒和囚犯来说,让卡夫卡更加害怕的是怪物。
“好了,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可能发生那种事。我不是好好的吗?你们看,一点异常都没有。”弗兰基米尔确信自己,不会像照片里的那个男人一样。
然而他的解释,只会令人更加担心。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越是解释越是让人生疑,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越描越黑的道理。
“已经足够异常了!”卡夫卡说道。
“什么?”弗兰基米尔并没有发现,自己究竟哪里不对。
“你才入狱,我就意识到你与众不同。你身上有伤,却看不出你有任何的痛苦。你不怕冷,即便是在这,零下二十八度的严冬。你身上的肌肉,远比一般人要发达,但与那些健美教练不同的是,你的肌肉坚硬如铁,一点也不像人类的肌肉组织,更像是植入体内的金属。此外,身为男人,你身体的分泌物,几乎没有什么刺鼻的气味,男人身上的体味总是很重,可你身上却连汗臭味都很难闻到。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记得你的伤口是新伤,而现在看来,似乎已经就快要愈合了。”卡夫卡表情严肃的说道,他脸上写满了肯定和怀疑。
卡夫卡的判断,引起了尤利娅的共鸣,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弗兰基米尔的身上,确实有太多超乎常人的特征,而这些特征又都是普通人类所不具备的。
这不能不让人起疑,尤利娅很信任弗兰基米尔,相信弗兰基米尔不会害自己。可她并不是个一无所知的文盲,更何况她有着生物学博士学位,除非她真的彻底疯了,否则她不可能,意识不到这些,非同寻常的体质特征。
尤利娅尽管什么也没说,弗兰基米尔还是从她的眼中,看出了她的答案。弗兰基米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泄气的说道:“不、不、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如果你们认为,我也会变成那种东西话,你们能告诉我,会是什么时候吗?相信我,绝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卡夫卡和尤利娅依旧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茫然无措的弗兰基米尔。他们此刻都在思考,思索着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会如何变成那么可怕的怪物。
如果弗兰基米尔现在就被绑在实验台上,这或许不是件困难的事,只需要使用某种特别的试剂。
如果仅仅是这样放任自然,那又是凭借什么,将其变成怪物的呢?难道说,这种变异,就像狂犬病一样,具备着一定的潜伏期,甚至是超长的潜伏期。
如若这真的是ctc技术研发出的生化士兵,那么这种技术,已经发展到,具备较长潜伏期的程度了吗?这种古老的技术,真的能够如此先进吗?
“站在这里永远不会有答案,我想就算如你们所愿,也绝不会是这一两天的事。如果你们真的那么害怕我,就更加应该乘早找到答案。我相信你们也一定会认同,我不可能想要变成那种可怕的东西,这至少会让我,连女孩子都泡不到。我很想知道答案,将这一切全部查清楚。再说如果你们真的那么害怕我,无时无刻不想要摆脱我,那我们就该立即去找出答案,这样就可以回去向典狱长复命,然后彻底的摆脱我。不管我有多危险,那时候你们丝毫不用再担心了。”弗兰基米尔尽可能的想要说服他们,尽管他始终认为,自己和这个怪物,没有半点的关系,可弗兰基米尔知道那种苍白无力的话语,完全说服不了眼前这两个惊魂未定的人。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尤利娅且信且疑的问道。
“是的,我一无所知。这就是为什么我想要到这里来的原因,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答案。我不知道这些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更不知道‘t*g’意味着什么。我非常想要弄清楚这一切,比任何人都想。”弗兰基米尔说道。
“也许你说的没错。我们必须加快速度,我们必须在你也变成那东西之前,彻底的把你甩掉,我们遇上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没事找事。”卡夫卡晃动着肥大的脑袋说道,他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以便保持清新的思维。
第六十五章 地狱寒鸦
突如其来的意外发现,让屋子里的三个人惊讶异常。
另一种别样的恐怖阴霾,瞬间笼罩了三个人。
这样的感觉,不是来自对背叛的担忧,也不是对未知的恐惧,而是一种被窥探的感觉。
尤利娅全然不知,现在该如何是好,她早已意识到自己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动了心,尤利娅不敢去设想任何的可能性,她无法接受这个世界上,唯一让她动心的男人,会变成那样一个既丑恶又可怕的怪物。
她忧心忡忡的皱着眉头,在漫无边际的痛苦汪洋中挣扎着。尤利娅总以为自己是个女权主义者,她从来不曾意识到,女人竟会如此的脆弱。
“怎么样?还是让我们先去寻找厨房吧!相比起我来说,现在饥饿才是最大的敌人。”弗兰基米尔谨慎地征求这他们的意见,希望这样能够取得认同,将这尴尬的一幕翻过去。
他知道卡夫卡饿极了,如果自己足够幸运的话,这就是他的突破口。就算他们不接受自己,不愿再把他视为同伴。至少弗兰基米尔并不希望他们,会认为自己和他们完全不是同类。
就在这时候,屋外突然响起巨大的轰鸣声,紧跟着又刮起了狂风。卡夫卡瞬间想到花园的“冰霜机甲”,他很担心劳尔和弗雷泽,会趁机盗取“冰霜机甲”。此时已顾不得其他许多,卡夫卡奋不顾身的冲出书房,冲向门厅,冲往他们来时的花园。
尤利娅唯恐卡夫卡发生意外,立刻紧追上出去,他们已经损失了不少人,不能再有伤亡。突如其来的变故,算是让弗兰基米尔躲过一劫,但转眼又让他担心起来,这两个生物学专业毕业的傻学究,并没有接受专业的军事训练,如此大大咧咧的,若真有什么危险,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弗兰基米尔从来就没有将自己看成是他们一伙的,只是这两个医师,从本质上来说,不算是坏人。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好歹相识一场,弗兰基米尔不希望看到这两个人发生意外。
弗兰基米尔默默叹了口气,重新扛起轻型火箭筒,紧随其后的追了出去。三个人很快来到门廊下,“冰霜机甲”依旧如故的停放在大理石台阶前。他们看到的不过是一个黑影,呼啸着从铁屑般的天空中掠过。
一架直升机。
一架武装直升机,从摩尔庄园的上空飞过。赤红色的天空,就像是锈迹斑斑的钢铁。工业废气无限制的排放,早已将这片天空腐蚀的面目全非。
“直升机”是二次大战后,才开始投入军队,进行批量生产的新型飞机。就目前来说,苏联所拥有的数量也并不是并不多,只在重要部门,才拥有这样的飞机。或许不久之后,会得到批量生产,就目前而言,还是极为罕见。因此每当有直升机出现时,都会格外引来人们的特别关注。
国家安全局毫无疑问的装备有直升机,所以当直升机出现在古拉格上空时,卡夫卡和弗兰基米尔并未感到疑惑。而现在,出现在他们头顶的直升机,又是属于什么人的呢?属于双子城的东北王?他能有这样先进的装备吗?毕竟在远东,如今只有苏联,才拥有直升机,这样的装备。
“这家伙从哪来的,它要去哪?”卡夫卡抬头仰望飞跃摩尔庄园的直升机。
“不管他要去哪,我想这都和我们无关。我们应该考虑的是自己,希望你不会介意我如此冒昧。”弗兰基米尔慎重的说道,他以最大的限度,尽量避免惹恼卡夫卡。
卡夫卡转回头,紧盯着弗兰基米尔,一言不发的瞪大了眼睛。
“我们还是尽快弄清楚这里的情况,然后回去向典狱长复命的好。”尤利娅就像一个调解员走到两人之间。
一瞬间他们相互凝视着彼此,三个人站在门廊下,谁都猜不出对方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直升机的轰鸣声,以及螺旋翼卷起的狂风,压弯了花园里的草木,更惊起了摩尔庄园屋檐下沉睡的飞鸟。
顷刻之间,无数的飞鸟,发出悲凉刺耳的惨叫,将生锈的天空,完全遮挡住了。
半空中的鸟群,犹如一团黑色的乌云,在不断的汇聚,又在慢慢的延伸。
站在门廊最前面的卡夫卡,瞪大眼睛看着满天的飞鸟。他发现天空中的这些飞鸟,并非是普通的鸟类,既非乌鸦也非寒鸭,甚至不像他所见到过的,任何一种能够飞翔的鸟。
它们全都像是标本,像是腐烂的尸体,就如同来自地狱外环血淋淋的恐怖飞禽。
空中的飞鸟向他们俯冲下来,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撞击在“冰霜机甲”坚硬的护甲之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剧烈撞击声。这些稀奇怪的鸟群,就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似的。
卡夫卡可没有空闲的时间,欣赏如此壮观的景象。他立刻开枪迎击,弗兰基米尔和尤利娅当然没有闲着,急忙用手中的ak47步枪,瞄准天空疯狂射击。
子弹射穿鸟群飞入天际,一只又一只的怪鸟,发出凄惨的叫声,从空中掉了下来。一时之间,摩尔庄园的花园内,像是下起了一场,怪鸟尸体的倾盆暴雨。
遮天蔽日的怪鸟实在太多,他们连续打光三个弹夹的子弹,天上的怪鸟依旧为数众多。弗兰基米尔看出,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们三个人,就只能成为这些怪鸟的盘中餐。
他将ak47步枪甩到身后,邋遢的背在腰间。他一手抓住卡夫卡肥硕的胳膊,另一手搂住尤利娅的细腰,不容辩解的朝摩尔庄园的大门内跑去。
弗兰基米尔冲进红木大门,将卡夫卡和尤利娅毫不客气的重重扔在地毯上,立刻回身迅速去关闭大门。
狼狈不堪的卡夫卡和尤利娅,心领神会的明白了,弗兰基米尔要做什么。他们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朝红色的大门冲过去,三个人急忙合力把大门关上。
他们靠在厚重的木门上个,庆幸于劫后余生的安然无恙。
透过大门,他们能听连续不断的撞击声,一定是那群怪鸟,用它们血淋淋的喙,攻击大门时发出的声音。
如此剧烈的撞击声,让他们想到,若是这些鸟喙,所撞击的不是大门,而是他们的身体,后果将无法想象。这样的威力不下于ak47步枪的攻击,足以将他们三人扎个透心凉。
这时卡夫卡发现在大门的右侧,有一个能够滑动的巨大铜制门闩,他们将门闩向前推动,插入到大门另一侧的闩槽之内,将大门紧紧锁上。
透过门厅的玻璃幕墙,他们仍能够看到,有如满天乌云般,遮天蔽日的可怕怪鸟。
卡夫卡坐在地毯上大口的喘粗气,尤利娅抬头仰望着窗外的怪鸟,她很疑惑,这些羽毛脱落,肌肉溃烂的怪鸟,居然还能够飞上天空,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第六十六章 密道尽头
“这都是些什么!如果我告诉别人,我在这里都见到了些什么,没有人会相信我,他们会直接把我关进精神病院。他们不会相信,是这地方出了问题,而会认为是我出了问题。”卡夫卡坐在地上抱怨着。
“我们还是省点力气,好好检查一下这间屋子吧。”弗兰基米尔说道。
“我们该怎么做?从哪边走?左边,还是右边?”尤利娅一手指左一手指右的问道。
“哪都行!只要不再撞上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行。除了再回到外面去,我认为外面比这屋里更加危险。先是什么客迈拉兽,现在又是这些不可思议的怪鸟。”卡夫卡揉着他脸上三道陈年已久的伤疤说道。
“我们就从书房里的暗道开始如何?如果说这里真有什么疑点,那么最有可能出现问题的,就是那条昏暗的密道。说不定密道的尽头,就有我们要找的答案。”弗兰基米尔说道。
“你说呢?”尤利娅对着满脸压抑的卡夫卡问道。
“很好,我们走吧,我没有意见。”卡夫卡的脑子一片混乱,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其他更好的方法。
三个人穿过走廊,重新回到书房。他们又对书房,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走进了没有窗户的黑暗密道。密道内没有一丝光亮,他们不得不,打开手电用于照明,才能看清楚这条狭窄的密道。
暗道里挂着不少昂贵的油画,这些油画的表现形式都很怪异,带着几分印象画派的风格。弗兰基米尔看到墙壁上的一幅画中,一只大象站在一只青蛙身上,而大象的背上又有一辆南瓜马车。另一幅画中的犀牛,拖着一个笨重的蜗牛壳,蜗牛壳上有一个洋娃娃,洋娃娃的腿长在手上,而手却又长在了腿上。
总之,这里的每一幅画,都让人难以理解,还让人在看了之后,浑身都觉得不舒服。除了怪异的油画,用来建筑暗道墙壁的青色石砖,也显得非常怪异,每一块青砖上,都刻着犹如符咒一般的文字图案,这些图案不是俄文、不是中文、不是英文、也不是日文、韩文、阿拉伯文,总而言之,这不是弗兰基米尔见到过的任何一种文字,这根本就不是现代人类,所使用的文字。也许是某种古人的文字,但只有天知道,这是什么文字。
暗道并不是很长,这远远出乎他们的意料,虽然这地方令人窒息的如同一场噩梦。暗道的出口是一面镜子,从暗道内朝外看,这不过是一块镶有金边的玻璃。但在暗道之外,在这面透明玻璃的另一面,就成了光亮的镜子,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根本无法透过镜面,看到镜子背后的暗道。
走出暗道,他们来一条宽敞的走廊,走廊一端是高大的窗户,另一端是一个极其华丽的房间。走进这个华丽异常的房间,就像来到了阿里巴巴的藏宝洞穴,金光闪闪的立柱,在房间内支撑起一个金色的露台,露台周围环绕着雅典女神般优雅的精美浮雕,长长的金色扶手沿着露台慢慢爬升,露台的中央还有一架斑斓璀璨的钢琴。
在这三层楼高的房间内,绘满了圣经里的华丽篇章,光洁的奶油色蜡烛,被一个个金色的烛台吊起。像是获得了宇宙中,某些超乎自然的力量,悬浮在半空之中。这个金碧辉煌的房间,像极了是耶稣在净火天的宫殿。
“这是什么地方?刚才还在地狱,现在就来到了天堂。看来这地方,或许真是东北王的避暑山庄,至少也是沙皇在远东的别宫,否则不会有人拥有这样的财富。”卡夫卡情不自禁的感叹道。
“历任沙皇,从来不会到远东,这种贫瘠的地区来,绝对不会是为他所建。”弗兰基米尔说道,这房间同样让他感到惊讶。
卡夫卡没再说什么,他没有功夫去同弗兰基米尔争辩。他已经完全顾不上,弗兰基米尔是个怎样的人,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危险。他围着金色露台整整转了三圈,看上去疯疯癫癫的,像是丢了心智。他就像一个乞丐,在见到无数黄金之后,激动地彻底变成了疯子。
“现在可不是观赏华丽宫殿的时候。”尤利娅撅着嘴说道,她对卡夫卡的失态,实在感到不应该。他们毕竟是无产阶级的革命斗士,怎能对这种资本主义的奢靡之风垂涎三尺,这根本就是出卖了良心的走狗做派。
“噢!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种地狱一般的地方,竟然还有天堂一样的房间。”
“非礼勿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尤利娅说道。
“我可以顺便带点走吗?”卡夫卡问道。
“绝对不行,这些东西会让人腐化堕落。”尤利娅摇着头说道。
“没那么严重,我只是想留下点纪念品。今后回想起来,将会是一段,惊心动魄的回忆。”卡夫卡寻找着,足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不行,不行!”尤利娅说着朝房间的背后走去。
弗兰基米尔一句话没说,这房间里的精湛雕刻技艺,让人叹为观止,只有世界一流的非凡大师,才能雕刻出这样精美的作品。
弗兰基米尔紧跟在尤利娅身后,朝房间后面走去,双眼却目不转睛的,盯着精美华丽的露台。
突然,尤利娅站住不动了,没有留神的弗兰基米尔,撞上尤利娅的背在身后的电锯。锋利的锯齿划破了弗兰基米尔的鼻子,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噢,你这是干什么!”弗兰基米尔叫了起来,他埋怨尤利娅为何要突然停下脚步,却一点没想过自己对珠光宝气的流连忘返,才是招惹血光之灾的罪魁祸首。
“对……对不起,不,不好意思,只是这房间,也有点太……”尤利娅没有再往下再说,她立刻从武装带里掏出止血胶带,给弗兰基米尔流血的伤口贴上。
“真是的,差点儿就割掉了我的鼻子。”弗兰基米尔埋怨道。
“我已经说过对不起了。”尤利娅耸耸肩,流露出非常愧疚的表情。
“够了,你还是到我身后去吧,让我走前面的好。”
“我又没有拦着你。”
弗兰基米尔白了尤利娅一眼,揉了揉刚贴在鼻子上的止血胶带,迈步走到尤利娅的前面。
当弗兰基米尔不再纠结于尤利娅的问题时,他才开始注意到,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房间,至少要比有着精美露台的房间,还要长三倍以上。不同的是,这里没有之前天堂一般的感觉,而是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颤栗。
第六十七章 活死人
房间的尽头是不停晃动的钟摆。
却看不到钟摆之上的大钟,也许大钟在别的什么地方。
钟摆的背后是一条明亮的走廊,那是他们至今见到的,摩尔庄园内唯一亮着灯的地方。
在钟摆前方,是三张并列的长桌,桌子从钟摆下一直延伸到弗兰基米尔和尤利娅的脚下。
用高档木材制成的长桌上,琳琅满目的放着各式各样的名贵美酒。世界上所有的酒,这里可谓应有尽有,弗兰基米尔真想尝上一口,却不知道这是否合适。
这一切并没有什么异样,令人感到不安的,来自于房间左右两侧的墙壁上,这也让弗兰基米尔知道了,尤利娅为何会突然驻足。
左侧高瘦的哥特式窗户,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起欧洲那些,有幽灵存在的恐怖城堡。而更加让人感到极度不安的,是右侧墙壁上那一幅幅巨大的壁画。那无法直视恐怖场景,只要让人看上一眼,就会全身发颤。
这些东西也许能吓坏一个胆小的女生,但对于弗兰基米尔来说,这不过只是儿戏,更加吸引他的,是桌上各式各样的美酒。尤利娅默默跟在弗兰基米尔身后,一言不发的匆匆走过这令人颤栗的房间。
直到弗兰基米尔和尤利娅来到房间另一侧的钟摆之下,仍旧没有见到卡夫卡的身影。
尤利娅大声喊道:“卡夫卡!你在磨蹭什么,还走不走,不走我们可不管你了!”
“来啦,来啦!这就来,等我一会儿。”卡夫卡嚷着从精美露台的房间跑出来,迅速通过放满美酒的房间,一路上卡夫卡的眼睛从没离开过墙壁上的壁画。
追上了尤利娅和弗兰基米尔之后,卡夫卡才气喘吁吁的说道:“这些壁画也太反动了,住在这里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真够不要脸的。”
弗兰基米尔不由自主的傻笑起来,尤利娅则一句话没说的继续朝前走。
“真是的,这里为什么只有酒,就没个面包什么的。”卡夫卡很不满意的抱怨着。
“这里可能是家庭酒吧,既然这里有酒,难说餐厅就在附近,我们还是快找找看,说不定很快就能看到。”弗兰基米尔无奈的笑了笑。
“你鼻子怎么了?”卡夫卡注意到弗兰基米尔的鼻子。
“没什么,不小心被武器弄破了。”弗兰基米尔很是平淡的耸了耸肩。站在一旁的尤利娅没有出声,她不想再提这件事,毕竟这是她的错,没有人喜欢总是纠结于自己的错误。
“身为克格勃的秘密警察,连武器都管不好,你也真够失败的。”卡夫卡相信这足以说明,弗兰基米尔不过是个半瓶子晃荡的家伙,没有典狱长他们想得那样神通广大,只不过是运气过分的好了一点罢了。
弗兰基米尔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说什么,他注意到卡夫卡没少顺手牵羊。
他们越过钟摆,走入了那条明亮的走廊。这地方可敞亮多了,走廊的左右两侧,看上去和先前的走廊并没有什么不同,几乎完全一模一样。
选择左边,还是右边,这是个问题。最终尤利娅做出了选择,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右边,这只是因为在右边的走廊尽头,摆放着一个精美的瓷器。
来到走廊的尽头,他们再次面临着同样的选择,又一次左和右的问题,纠缠在他们的心头。
“这一次我们该走哪边?”尤利娅问道,她似乎也没了主意。
弗兰基米尔摸了摸鼻子上的伤口,无论从哪里走他都不会有意见。
“走左边。”卡夫卡说道。
“为什么?”尤利娅问道,
“我能闻到,那是我们晚餐的方向。”
“是吗?”
“相信我,我们走左边。”
他们走进左边的走廊,走廊很长,这里可没有电灯,他们只能再次借助于照明设备,为他们照亮前路。
在手电的照射下,漆黑的走廊两侧,显现出不少房门,看上去就像是酒店里一排排的客房。
“我们应该一间一间的看看吗?”尤利娅问道。
“也许有这个必要。”卡夫卡说道。
“不过我得提醒你,这会花费不少时间。”弗兰基米尔说道。
“这一点你不用费心,去,开门去。”卡夫卡说道。
“我吗?”弗兰基米尔用手指了指自己问道。
“对就是你。”卡夫卡冷冷的点点头。
“好吧,那你做什么?”
“我来掩护你。”
“你最好看看,枪里有没有子弹。”
“这不用你操心,我会那好武器。”
“准备好,我可要开门了。”
卡夫卡摆出了一个ok的手势。
就这样,两个人在不太娴熟又有些别扭的配合之下,逐一检查了走廊两侧的房间。这些房间都是客房,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当他们打开最后一个房间的房门时,嗅到一股淡淡的,却非常刺鼻的气味,像是一种**发酵的气味。
然而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异常,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弗兰基米尔在房间内转了一圈,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是什么味道?”弗兰基米尔看着卡夫卡问道。
“总之不会是美餐的味道。”卡夫卡耸耸肩。
这股呛鼻**气味越来越浓,正当弗兰基米尔准备走出房间的时候,卡夫卡似乎看到走廊尽头的玄关处,摇摇晃晃的出现几个人影。
“嘿!你们是谁,给我站住,不想挨枪子的话,就给我站住别动,否则我就要开枪了。”
弗兰基米尔将ak47步枪,对准了走廊尽头的玄关。可黑暗中的几个人,似乎完全没有理睬卡夫卡的警告。
“站住,别过来,我再说一次。”
弗兰基米尔和尤利娅,都好奇的望向走廊的尽头。显然卡夫卡肥硕的身体,阻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随着黑影的不断靠近,腥臭的气味越来越发浓烈。
当卡夫卡看清这些家伙的面孔时,他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些家伙阴沉的脸色,就如同死人一般,皮肤脱落,肌肉外露,僵直的关节,像是刚刚具备动力的机甲,生硬呆板丝毫没有生命的气息。
卡夫卡并没有意识到,这些看上去像是死了一样的人,同他先前在地洞中,用“冰霜机甲”炸碎的丧尸,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进,自然看的更加清楚。
卡夫卡被这些怪物吓呆了,他无法相信死人还能够继续行走。难道这些家伙,是从阿克隆河逃出来的,难道地狱摆渡人卡隆,就这样睡着了,放任这些死去的人,重新回到人世间来。
当卡夫卡意识到自己必须做点什么的时候,这些嘴里不断流出恶心黏涎的家伙已经近在咫尺。
卡夫卡急忙闪身躲避,这样的距离让他无法开枪。就在这时候,一支枪管,迎了上来,塞入了那没有嘴唇,肌腱袒露,牙齿相互撞击的嘴里。
随着ak47步枪轰鸣声的响起,肌肉与额骨外露的腐烂头颅,被打得支离破碎,血肉飞溅的到处都是,鲜血从没了脑袋的脖颈上喷涌而出,尸体栽倒在地,再也没有动弹。
就在这时候,其他几个似死非活的家伙,已经来到卡夫卡的身旁。卡夫卡强忍想要呕吐的冲动,情急之下顾不得考虑更多。他迅速从腰间拔出一枚松球弹,匆忙拉开引信,将松球弹塞入那腐烂的爬满蛆虫的,掉了眼球的黑色窟窿之中。
自然之道松球弹的威力,他转过身拔腿就跑。弗兰基米尔见状,立刻扑倒了,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的尤利娅。紧跟着只听到一声巨响,这些不知是死是活的家伙,全被炸没了脑袋,翻身倒地算是彻底死了。
卡夫卡死里逃生,半天没能缓过气来,他急促的喘着粗气,弗兰基米尔却大声叫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想顺便也要了我们的命吗?”弗兰基米尔将尤利娅从地上拉起来。
“我这是险中求胜,你没看到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吗?”卡夫卡不满的反问。
“这些家伙,是哪里来的?”尤利娅指着倒在地上的破碎尸体问道。
“不知道,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想和地洞里的那些家伙差不多。”卡夫卡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尸体,这显然已是死去很久的人,不可能是活人。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就像是会行走的尸体,这些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尤利娅问道。
“天晓得,也许是从地狱回来的吧!也可能这就是那怪物的最初形态。我们还是快走吧,我只想赶紧离开这鬼地方,真他妈的该死。”
三个人小心翼翼的越过尸体,继续前行。幸运的是在这之后,他们没有再遇上什么可怕的事物,遗憾的是他们并没能够找到什么食物。
尽管他们心情沉重,思绪混乱不堪,然而一间又一间奢华的房间,让他们紧绷的神经,逐渐得以舒缓。
在绕了整整一圈之后,他们再一次回到了那个摆放着钢琴和躺着狱警尸体的房间。
然而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钢琴依旧摆放在那里,狱警的尸体,却已经消失了。
第六十八章 神秘帝王花
他们没有记错。
这就是先前那个房间,高档的钢琴和地毯上的血迹,足以说明一切。然而狱警的尸体,去了什么地方?谁会把尸体给搬走?
劳尔和弗雷泽!
这不可能,完全不可能,如果不是他们,又会是什么人呢?拿走地图的人?拿走地图的人,难道不是劳尔和弗雷泽吗?
尸体不会无缘无故的凭空消失,他们去了哪里,什么人会对他们的尸体产生兴趣?
难不成是被刚才那些活死人吃了,吃的尸骨无存,一点残渣也没剩下。这说不通,完全说通。他们意识到,这里可能还潜藏着,更加可怕的危险。
三个人环视四周,小心的确认这个房间,现在是否安全。忽然,他们又一次听到了枪声,这声音来自他们刚刚走过的地方。可就在刚才,他们什么也没有看到,一切仿佛从天而降的噩梦一般,突然就出现在了眼前。
有枪的人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现在就剩下了两个人,那就是劳尔和弗雷泽。卡夫卡怒气冲冲的说道:“一定是那两个混蛋,他们定然是起了内讧,这一次我决不会放过他们。”
卡夫卡冲出房间,朝来时的路折返回去。弗兰基米尔和尤利娅,立刻追了出来,不论那枪声是否来自劳尔和弗雷泽,他们都认为卡夫卡这样的行为,太过于鲁莽,但显然他们已经没有机会阻止卡夫卡了。
在昏暗的光线中,他们看到一个人,正躺在走廊上奋力挣扎。由于距离太远,他们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当他们继续加速靠近时,他们意识到那人正在吼叫,却只能发出“咕咕噜噜”的声音。
跑在最前面的卡夫卡,终于看清楚了躺在地上的人。那正是他们始终在寻找的人,他们十人小组的成员之一劳尔。
此刻他正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鲜血如同泉涌一般,从嘴里不断流出,劳尔的半个身体都已然被鲜血染红,下巴上还挂着长长的血液黏涎。
劳尔因极度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让卡夫卡经不住打了个冷颤。他从没有感到如此害怕,浮现在劳尔脸上的,全然不是人类会有的表情,那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的脸。
卡夫卡情不自禁的举起ak47步枪,突然感到命运的羁绊,向他毫不留情的袭来。不安和恐惧让他全身乏力,有什么东西离他只有咫尺之遥。
在那一瞬间,卡夫卡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再属于自己了。他的身旁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一个奇怪的东西,猛地从劳尔正对着的房门内扑出,巨大的青绿色触手,瞬间缠绕住了卡夫卡的身体,将他整个人拉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绝望,让卡夫卡全身的肌肉都抽搐起来。他的手无意识的扣下扳机,ak47步枪毫无目标的狂乱扫射起来,击中了天花板、击碎了窗户上的玻璃、甚至击中了躺在地上的劳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卡夫卡感到一阵狂风擦肩而过。一声巨响,奇怪恶心的粘液,喷洒到卡夫卡的身上。原本将他紧紧缠绕的触手,刹那间变得松缓了。
卡夫卡想要极力挣脱,可是很快触手又开始收紧,卡夫卡再一次陷入了困境,无法动弹。
又是一阵疾风,贴着他的身子扫过,引发强烈的耳鸣让他难以承受,就在这转瞬即逝的一刹那,卡夫卡意识到自己又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他并尽全力不顾一切的后退,似乎只要他稍有耽搁,他就会被恶魔的利爪拖入地狱。
当卡夫卡确认自己逃脱了魔爪,定下神来才发现,原来是弗兰基米尔眼疾手快,将他从这些可怕的青绿色触手中解救出来。
刚才的那阵狂风,原来是弗兰基米尔用“安德雷阿斯之锯”,斩断那些可怕触手的敏捷动作,而他所感觉到的耳鸣,只不过是电锯的轰鸣声。他相信在此之前的爆炸声,定然来自于弗兰基米尔发射的爆破弹。
卡夫卡立刻意识到,这并不意味着,他已经完全脱险了,更多的触手正从门内不断地攀爬而出。
看着弗兰基米尔一个人,吃力的应付着越来越多的触手,卡夫卡知道,自己绝不能再袖手旁观,如果说弗兰基米尔败给了这些奇怪触手,那么他的小命也等于同时玩完了。
他无心去救弗兰基米尔,但他不得不出手相助,这不是怜悯不可不信任的囚犯,而是为了保证自己也能够得以脱险。
卡夫卡即刻从身后取下“安德雷阿斯之锯”,却忙中有错的,半天也没能将电锯发动起来,这耽误了他不少的功夫,眼看弗兰基米尔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终于电锯轰鸣起来,锯链开始运转,转动的速度迅速提升,直至锋利的锯齿,融合为一条闪着寒光的白线。
卡夫卡和弗兰基米尔一左一右,对不断晃动的触手展开攻击。两人的齐心协力,很快扭转了战局,青绿色的触手被逐渐逼退,斩落的触手断臂,不断流出深绿色的黏稠液体。
他们径直杀入房间,看到这些青绿色的触手,竟然来自一朵巨大无比的,有如郁金香模样的蓝色花朵。这巨型的怪异花朵,少说也超过三米高,单单是一片蓝色的花瓣,就比卡夫卡肥硕的体型还大。
让他们惊讶的不仅只是这些,在巨大的花朵的花蕊之中,有着更不可思议的东西,那里面似乎沉睡着一个女人。
随着青绿色触手的节节败退,巨大的蓝色花朵,也如同怯阵似的缓缓下沉。由于花朵高度的不断降低,花蕊之中的女人,就看得愈发明显。
最后,那巨大的花朵,消失在墙角的地毯上,青绿色的硕大触手,迅速退却。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谨慎的向墙角靠近,他们唯一看到的,只有一个黑漆漆的深邃洞穴,洞穴垂直通向地下,这与古拉格里的地洞完全不同。
他们不可能跳进地穴,没人知道未知的黑暗中,会有怎样的危险。也许在这洞穴之下等候他们的,正是怪物的血盆大口。
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喘着粗气,面面相觑的看着地穴。直到再也听不到地穴内发出任何一丝微弱的声音,卡夫卡才气喘喘的说道:“虽然我不想说,但这一次还是要谢谢你。”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卡夫卡仍旧惊魂未定,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与死亡擦肩而过。他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弗兰基米尔出手相助,或许他的下场和那个躺在地毯上的劳尔如出一辙。
想到劳尔,卡夫卡不由得,回头朝房间的门外看去。此时的劳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已经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如此严重的伤势,他不可能还活着。
卡夫卡对劳尔恨之入骨,可看到他最终落得这步田地,死的如此凄惨,自己又险些步了他的后尘,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份寒意,感到些许的悲伤与惆怅。
“尤利娅呢?”卡夫卡惊觉的问道,尤利娅似乎并没有跟随他们进入房间。
“尤利娅,尤利娅!”卡夫卡大喊了两声,没有传来任何的回答。
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同时被某种不祥的预感所笼罩,他们立即冲出房间,走廊上除了劳尔的尸体,只剩下一些青绿色触手的残肢断臂。
这里根本没有尤利娅的身影,沿着走廊的两端远远望去,并未看见任何人的踪迹,尤利娅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六十九章 消失的尤利娅
“尤利娅!尤利娅!你在哪里?”
卡夫卡和弗兰基米尔一边喊着一边沿着走廊寻找。
直到二人再次来到最初的书房,他们始终什么都没有看到,无论是人,或是任何可怕的东西。
尤利娅去了哪里?一个大活人,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如果她不在走廊上,那么她会到哪里去,两个人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需要支援,我们必须马上回去,带更多的人来,或者让国家安全部的突击队员来。”卡夫卡喘着粗气嚷道,他不想再继续留在这个鬼地方,这样下去他们全都会不明不白被杀,被那些残忍的,不知从而何来的怪物杀掉。
卡夫卡要离开这里,他一分钟也不想多留。他必须走,而且越快越好。这地方简直让人窒息,空气稀薄的只剩下恐惧,卡夫卡甚至能在黑暗中,看到地狱洞开的大门。
“不能这样,我们至少应该把尤利娅找回来,不能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如你所说,这地方太危险了,我们必须找到她,然后才能离开。”弗兰基米尔坚决反对卡夫卡的决定,在弗兰基米尔看来就算要走,至少应该先找到尤利娅。
“尤利娅!我也很想找她,但问题是她在哪?你能告诉我她在哪吗?我们需要支援,只有那样才可能找到她。或许我们一开始能够完成任务,可是我们遭到了背叛,这让我们损失惨重。现在我们迫切需要支援,不论你有多不在乎那些怪物,不管你有多大本事,留在这里都只能是死路一条,别无他途!”卡夫卡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我们不应该临阵脱逃!”弗兰基米尔牵强的寻找着理由,他知道这样的理由,阻止不了卡夫卡的决定。
“这不是临阵脱逃,这是战术撤退。我从来不曾怯阵,我只是不想做无谓的牺牲。看看我脸上这三条伤疤,这是俄罗斯狼留下的,我曾毫无畏惧的和俄罗斯狼搏斗过,可现在蛮力对我们毫无用处,我们需要的是理智,是周密的作战计划,而不是一无所知的蛮干。”卡夫卡的声音充满了责备的语调。
在卡夫卡看来,弗兰基米尔不过就是一介莽夫,只知道用蛮力来解决所有问题,没有三思而行的持重,更谈不上策略与计划,这样的人总认为,力量能帮他们摆脱一切不利的处境。
“你说的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但我始终认为,不能把尤利娅留在这里。如果你执意要走的话,那么你可以回去寻求支援,我留下来寻找尤利娅。”弗兰基米尔坚持认为。
“随你的便。如果你认为,一个人就能够应付……那些怪物的话,我没有任何意见。”卡夫卡敷衍着,转身离开书房,朝门厅走去。
卡夫卡气冲冲的来到门厅,隔着窗户朝屋外的花园看了看。看来那些疯狂的怪鸟已经消失了,外面的花园此时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弗兰基米尔没再搭理卡夫卡,他迅速返回击退巨大花朵的房间。劳尔血淋淋的袒露出闪烁寒光白骨的尸体,冰冷的静静躺在门前的地毯上。
这房间看上去,像是会客厅,先前忙着对付那些奇怪的触手,后来又急于寻找尤利娅,弗兰基米尔并没有注意到房间里的情况。
房间里的摆设与书房和门厅迥然不同,这里没有闪闪发光的金属,也没有雕工精巧的黄铜。房间里的家具全由厚重的雕花木料和深红色的天鹅绒构成。中国式的八仙桌上,摆放着英国维多利亚时期的骨刺茶器,墙上还挂着一幅日本浮世绘风格的画卷,沙发和座椅上都铺盖着做工精细的安特卫普**纱巾。
这房间的风格,看上去显得十分杂乱,又充满了别具一格的浓厚异国情调。总之,在这个房间里,找不到任何来自苏联的东西,这对于一座,坐落在苏联境内的庄园来说,可说是根本不可思议。
弗兰基米尔里里外外看了大半天,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在这样的地方,尤利娅不可能会凭空消失。但她的确消失了,这一点毋庸置疑。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弗兰基米尔将房间彻底搜查了一遍,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他环视房间,看着墙壁角落的洞穴,那里是这个房间内,唯一的不寻常之处。
突然之间,弗兰基米尔回想起了一件事,就在他们看到巨大花朵的同时,他们也看到在花蕊之中,似乎还有一个女人,一个昏昏欲睡的女人。
弗兰基米尔努力地回想,先前他们所见到的,在那花蕊之中的女人。试图将那个女人同尤利娅联系到一起,思考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弗兰基米尔立刻察觉到,他的想法一点没错。花蕊中的女人和尤利娅一样,有着苗条的身材和硕大的胸部,这似乎就是尤利娅最显著的特征。
如此看来,在花蕊中的女人,说不定就是尤利娅。一定是在他们忙于对付那些青绿色的藤蔓触手时,那巨大的花朵,声东击西捕获了尤利娅。
想到这些,弗兰基米尔朝墙角的地穴走过去。他看着漆黑的地穴,那巨大的花朵,就在这下面。如果那巨大花朵真的抓走了尤利娅,那么尤利娅此刻肯定在这下面。
弗兰基米尔不知道该怎么做,看来只有下到地穴中去,才能够找到尤利娅。这样做,真的可以吗?他真的应该,这样去做吗?
犹豫不决的弗兰基米尔,试探性的用ak47步枪,朝洞穴里开了几枪。除了射出子弹时的回声,洞穴内没有传来任何声音,这让他放心不少,看来此时的地穴内,或许什么也没有,虽然这下面,仍有可能极其危险。
弗兰基米尔双脚分开,踩住洞穴的洞壁两侧,慢慢的向地穴深处滑落。没有多长时间,他就闻到一股油腻腥臭的气味,这与富丽堂皇的摩尔庄园,一点也不相衬。
紧跟着弗兰基米尔注意到,洞穴底部闪烁着粼粼波光。看来这地穴并不深,比他想象的还要浅,应该不会超过十米。只是由于这地穴太黑,才给人深不可测的错觉。
来到地穴底部,这里是一个大约有两人身高的下水道。弗兰基米尔先前所看到的粼粼波光,正来自下水道里油腻腻的污水。他环视四周,打开照明手电。
这里真不是什么好地方,所有的污物在这里一应俱全。腐烂的菜叶、吃剩的鸡骨头、各种撬开的罐头瓶子,破烂不堪的肮脏衣物,甚至还有飘在油腻臭水上的粪便和老鼠的尸体。
在下水道里,弗兰基米尔没能看到,巨大花朵的任何踪迹。在弗兰基米尔面前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油腻臭水源源流淌过来的方向,另一条是油腻臭水不断流走的方向。
这些臭水的上游,毫无疑问是汇聚摩尔庄园内,各种下水管道的地方。而臭水的下游,定然是某条藏污纳垢的河流,同时也是摩尔庄园,不太雅致的出口之一。
弗兰基米尔思索着,他认为那种奇怪的植物,不一定来自摩尔庄园内部,如果真来自摩尔庄园,那就不会出现在,下水道这种地方。说不定是从外面偷偷跑进来的奇怪植物,在受到他和卡夫卡的联手攻击后,那东西又迅速地逃离了摩尔庄园。
弗兰基米尔迅速朝这些油腻臭水的下游追去,他强忍住弥漫在四周的恶臭,所带给他的想要呕吐的强烈**。
用了不到十分钟,弗兰基米尔就来到了下水道的尽头。这让他倍感失望,看来设计者必然是考虑到,有人会从这里潜入摩尔山庄。因此下水道的巨大出口,被钢筋水泥隔断成,只有巴掌大小的洞口。
弗兰基米尔出不去,尤利娅同样出不去,那体型比他们都大上许多的怪异植物,更加出不去,看来他完全找错了方向,白白耽误了他不少的功夫。
弗兰基米尔无可奈何的折返回来,万没想到在这些地下污水的上游,遇上的麻烦更多,也更加让人懊恼。
第七十章 下水道的巨兽
在下水道之中,弗兰基米尔走了没多久,就被下水道错综复杂四通八达的管网系统,弄得晕头转向完全迷失了方向。
这地方完全被黑暗笼罩,照明手电的灯光,所能照亮的区域极为有限,这让弗兰基米尔无法辨识方向。
弗兰基米尔不知道他正在前进的方向,是不是他刚才来时的方向,他总觉得自己在原地转圈,可又不知道哪里才是正确的路径。
无尽的黑暗中,弗兰基米尔感觉有什么东西,缓缓从他的脚下掠过。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他能分辨出来,这不是死气沉沉的废旧垃圾,也不是在此觅食的老鼠。
这东西的体型很大,而且特别的长,像是某种管道,更像是某种活物。弗兰基米尔将照明手电的灯光,投向没过膝盖的油腻污水,污水中的奇怪东西,令人毛骨悚然。
突然,弗兰基米尔觉察到,在他的身后,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地从油腻的污水中浮出来,缓缓地不断向上爬升。
弗兰基米尔猛地转过头来,黑暗中他隐约看到,那是一条巨蟒,一条胸径比他还要粗壮的巨蟒。巨蟒的嘴唇异常奇怪,弗兰基米尔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嘴唇结构的蛇。他毫不怀疑,这奇怪的血盆大口,一旦张开,足以同时轻易吞下三个弗兰基米尔。
让弗兰基米尔更为惊奇的是,这条巨蟒居然没有眼睛。没有眼睛它靠什么来辨识事物,难道是靠气味,有不少的蛇类,确是靠气味来捕获猎物,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就没有眼睛。
在巨大蛇头的下方,还围绕着一圈波澜起伏的花冠,犹如女孩蓬松的短裙。这巨蟒的动作很缓慢,摇摇晃晃的朝弗兰基米尔渐渐靠近。
弗兰基米尔握紧手中的ak47步枪,弗兰基米尔可不希望这恶心的东西靠自己太近。不论先发制人的想法有多么危险,无论这样做会怎样激怒眼前的巨蟒。都没有人会反对此刻的弗兰基米尔先发制人的决定,因为没有人,会希望让这样的东西靠近自己。
弗兰基米尔高举起ak47步枪,对准眼前的巨蟒扣下扳机,疯狂的朝巨蟒展开扫射,迅猛的子弹呼啸而过,击中了眼前的巨蟒,子弹深深的陷入,巨蟒粗糙的皮肉之中。
巨蟒随之咆哮挣扎起来,弗兰基米尔分不清,巨蟒是在嘶吼,还是在哀嚎。在猛烈的攻势下,巨蟒抽搐着逐渐后退,弗兰基米尔瞬间就已经完全控制了局面。
就在这时候,弗兰基米尔的攻击戛然而止,ak47步枪内的子弹已经用尽,弗兰基米尔迅速撤下弹夹,准备从武装带上取出新的弹夹。
说时迟那时快,一眨眼的功夫,巨蟒朝弗兰基米尔猛扑过来。巨蟒奇快的速度,让弗兰基米尔来不及,将新弹夹装入弹槽。弗兰基米尔迅速闪躲,跌倒在油腻的污水里,幸运的避开了巨蟒的攻击。
不幸的是弹夹落入了污水之中,弗兰基米尔没法,把弹夹从污水里找出来。他不得不得重新取下一个弹夹,就在这时又见巨蟒向他迎面而来。
弗兰基米尔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丢掉手中的弹夹,从腋下拔出配有13发子弹的m900手枪,即刻对巨蟒展开连续射击。被手枪击中的巨蟒,迅疾的收回身体,其余的子弹,全部打在了下水道的墙壁上,大的碎屑四散飞溅,险些殃及弗兰基米尔自己。
弗兰基米尔面朝巨蟒迅速后退,他扔掉打光了子弹的m900手枪,打算重新取出一个ak47步枪的弹夹。就在这时候,由于他无法看到身后,所有注意力都被眼前的巨蟒所吸引。弗兰基米尔不慎被污水里的杂物绊倒,跌入油腻的污水中,弗兰基米尔感到自己的后腰,被什么东西割的生痛。
痛楚让弗兰基米尔紧绷的神经,一反常态的放松下来,同时更让他紧张的思绪,从眼前的局限中摆脱出来。
他想到了出发前,典狱长拿给他的“古斯塔夫之心”,那可是对付生化怪物的不二之选。
他惊讶自己竟然完全忘记了,挂在身后的“古斯塔夫之心”,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他没有时间去责备自己。
弗兰基米尔迅速从后腰,取下有着三根枪膛的“古斯塔夫之心”,由于用力过猛,整条裤带都随之被扯了下来。
他一手握住“古斯塔夫之心”瞄准巨蟒,另一手则调节枪膛上的百合十字保险。
就在巨蟒再次向弗兰基米尔扑过来危机时刻,弗兰基米尔果断地扣动了“古斯塔夫之心”的扳机,火石机发出一声巨响,白色的烟雾从火石机内腾空而起。
一枚细长的水银弹,从铜制枪管内飞射而出,刺入巨蟒体内。水银弹迅速液化乃至气化,被巨蟒的身体瞬间吸收,水银沿着巨蟒的筋脉和血管飞速扩散,惊人的速度超乎想象。巨蟒青紫色的筋脉急剧膨胀,从巨蟒的皮肤下浮现出来,甚至连水银在血管之内的扩散,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看。
水银所到之处,巨蟒的身体,立刻变成灰暗的深灰色或是深紫色,由于下水道里太过昏暗,弗兰基米尔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但巨蟒皮肤瞬间枯竭,肌肉顷刻萎缩弗兰基米尔却看的无比清楚。
巨蟒在疯狂的咆哮着,难以自制的翻滚着。下水道里的垃圾和污水,被巨蟒搅动的漫天飞舞,仿佛发生了一场的剧烈地震。
弗兰基米尔这一次,看出了巨蟒的痛苦,现在他无需怀疑,巨蟒的咆哮,是愤怒的嘶吼,还是痛苦的哀嚎。眼前的一切不言而喻,“古斯塔夫之心”的水银弹,看上去威力似乎比不上ak47步枪和m900手枪,可水银弹的效果,远胜于那些铜制子弹。
巨蟒张开了那奇怪丑恶的血盆大口,它的额头竟然裂开为五瓣,嘴里还不断流出恶心黏涎。弗拉基米尔举起手中的“古斯塔夫之心”,打算给予眼前的巨蟒致命一击,将它彻底结果。
然而就在这时候,弗兰基米尔看到巨蟒的血盆大口之中,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东西。那是一个人,一个女人,难道这并不是什么巨蟒,而是他们在那间类似会客厅的房间里,所遇上的满是触手的巨大花朵。
就在弗兰基米尔愣神之际,在痛苦中挣扎的巨蟒,突然窜入下水道无尽的黑暗之中,弗兰基米尔紧追上去,错综复杂的下水道管网,让巨蟒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弗兰基米尔毫无头绪的在下水道中寻找,他发现一处布满藤蔓的管道。或许那条不知道是动物还是植物的巨蟒,就是从这里面出来的,这里的藤蔓看上去,就像是那些缠绕住卡夫卡的青绿色触手。
弗兰基米尔收起“古斯塔夫之心”,由于裤带先前被扯断了,他只能将“古斯塔夫之心”挂在ak47步枪的背带上。
弗兰基米尔取下背在身后的“安德雷阿斯之锯”,拉动开关打开安全刹,锯链立刻转动起来,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下水道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电锯发出的轰鸣,在回声的重叠之下,显得震耳欲聋。
弗兰基米尔一边切碎管道里的藤蔓,一边谨慎小心的缓缓前行。由于他担心这些藤蔓,会将他突然给缠绕住,弗兰基米尔总是在确认,已经完全清除了脚下的藤蔓之后,才敢战战兢兢的继续前进。
随着弗兰基米尔的不断前行,下水道里污浊恶臭的气味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奇异花香,香味越来越浓厚,令人沉溺其中,就好像被扔进了一个满是花香的盒子里,有如迷惑人心的丛林秘境一般。
第七十一章 温室里的妖精
越来越多的藤蔓,被弗兰基米尔清除。
越来越浓厚的芳香,扑面而来。
弗兰基米尔隐约间看到了前方有光亮,不再像身后的下水道那般黑暗。
终于弗兰基米尔斩断管道内最后一根藤蔓,走出了漆黑的管道,进入到一个鸟语花香的世界。
这是一个巨大的温室,被金属和玻璃构成的高大穹顶幕墙环抱着。温室的中心,是一株巨大的榕树,在榕树的周围,是各式各样,只生长在热带的花草树木。这些植物四散延伸错落有致,真是一片世外桃源的佳境,充满了自然天成的优雅气息。
弗兰基米尔谨慎的审视着,温室内的一草一木,此时的弗兰基米尔,由于摩尔庄园带给他的阴影,让他总觉得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可能变成活物,然后突然将他一口吞下。
恍惚间,弗兰基米尔似乎听到了音乐声,诡异的宁静中,有一种汹涌澎湃的高亢。让人不由自主的,全神贯注于其中,默默聆听。
这就是苏联音乐,无与伦比的魅力,激昂中透着柔美,柔情中带有刚毅,就连心灵也沉迷其中,陶醉在无边的旋律之下。
简单的曲调,沉稳的音乐,竟然能够有着如此强大的魅力,不能不让人叹服于音乐的伟大。弗兰基米尔缓缓朝温室中央的榕树走去,脸上露出惬意欣慰的神情。
所有听到这音乐的人,无论他曾遇见过怎样的苦难与悲伤,他的脸上都会流露出幸福的表情,就像无法停止呼吸一样。
弗兰基米尔绕过榕树,瞬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他看到一个人,一个如梦似幻的人,出现在榕树之下。
她穿着一件露出雪白肌肤的乳黄色长裙,乌黑的秀发在温室玻璃的光线下,折射出七彩的光华,像是一顶彩虹王冠。她拥有美丽的容颜,高贵的气质,动人的双眸,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只要看上她一眼,傻子也能够明白,地球为什么会围绕着太阳运转。
她圆圆的脸蛋十分可爱,湛蓝的大眼睛内,透出寒冷的冰雪目光。她体态轻盈、身形婀娜、胸部挺拔、肌肉紧致、皮肤白皙、臂弯柔美、楚楚动人、盈盈可怜,她本身就是童话,本身就是传奇。
醉人的花香,让弗兰基米尔有些恍惚,动听的音乐,让他飘飘欲仙。他不清楚自己看到的是人还是妖精,就像安徒生UU小说的妖精“安琪儿”。
弗兰基米尔呆呆的站在榕树下,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从天而降的女神。而这个女神,却流露出满脸的惊恐,弗兰基米尔的突然出现,显然吓坏了她。但是更让她感到害怕的,是眼前这个又黑又丑,油腻腻脏兮兮的家伙,到底是人是鬼。
“啊!你……你是……人,还是……鬼。”女人结结巴巴的说道。
女人说的是中文,这让弗兰基米尔感到有些奇怪,弗兰基米尔本以为女人是俄罗斯的鞑靼人,没想到竟然是中国人。他缓慢的朝前挪了两步,女人突然又叫了起来。
“不要过来!你这怪物,不要过来。”女人说着从腰间拿出一把微型手枪,从她的紧张和颤抖中,能够看出她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感觉到了害怕。
“不……不……不,姑娘!我不是坏人,我是克格勃的特工,我不会伤害你。请你不要紧张,我只是刚从下水道里出来,看起来有些脏兮兮而已。”弗兰基米尔立即解释,否则他只要有稍许的迟疑,都有可能被从那袖珍手枪里的子弹击中。
弗兰基米尔在克格勃的经验告诉他,看上去越是弱不禁风,没有什么杀生力的武器,威力往往比预想的更加强大。同时在克格勃工作的经验,也让弗兰基米尔的大脑,在回忆中迅速搜索到了,与眼前的女人有所联系的信息。
相片!就是那张相片!
弗兰基米尔想起了相片里,手臂上有“t*g—016”的男子,怀中搂抱着的女人。那女人和眼前的这个女人,如出一辙,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你是这里的女主人吧!t*g—016,这你一定知道,我们就是为此而来。”弗兰基米尔试探性的说道,他猜测这一定能够引起女人的兴趣,从而找到交谈的话题,不至于让自己沦为她的枪下亡魂。
“你怎么知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我说过,我是克格勃的特工,来这里是为了调查。我们听说这里有怪物出没,所以来此调查。你放心他现在很安全,我们已经稳住了他,他不会有事的。但我们必须知道原因,我们想要帮助他,就必须知道发生了什么。”弗兰基米尔撒谎说道,他很清楚现在如果说实话,很可能会刺激到眼前的这个女人。
从书房里的相片来看,他们之间的感情,应该非常亲密。就算不是夫妻,至少也是恋人。如果告诉她,自己杀死了那个“t*g—016”的怪物。弗兰基米尔非常肯定,如果他说出实情,不到一秒种,眼前女人就会打爆自己的脑袋。
“勃洛克在哪?你们把他带到哪去了?告诉我,快告诉我。”女人激动的嚷道,弗兰基米尔仿佛能够看到,她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在沸腾。
“他很安全,我想他现在,至少比你安全。你应该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因此我们不得不带他离开。当然,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同样会带你离开,然后带你去见他。可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弄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我想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他现在多么需要帮助,我们是唯一可以帮他的人。”弗兰基米尔语气平稳的缓缓说道,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显得掌控一切。
“快带我去见他,他在哪里?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想知道什么?”
“当然,我当然想帮助他,我想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别担心,你需要冷静一下,我会带你去见他,但眼下你太紧张了。”
弗兰基米尔在未被察觉的情况下,将身上的另一把m900手枪,挪到了触手可及的腰间。看来眼前的这个女人,情绪很不稳定,也并非存心想要杀害他,否则自己绝没有悄悄移动m900手枪的机会。
“好吧,不管接下来如何,我想我应该先帮你找个房间,让你把这一身污垢弄掉。”女人垂头丧气的,放下了手中的微型手枪,她似乎是一个戒心很低的女人。
“如果真能如此,那真是万分感谢。我叫弗兰基米尔,认识你很高兴。我们很想帮助你们,问题是我们并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弗兰基米尔微笑着往前走了几步,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显然处世不深。
“离我远点,你实在太臭了。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洗澡,但你不能靠近我,至少也要保持现在的距离。”女人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说道。
“好的,这些东西我也很讨厌,真是太谢谢你了。”弗兰基米尔继续保持着笑容,他自己完全看不到,此时他满脸的污垢,早已摧毁了往昔帅气的形象,如今的笑颜着实比哭还难看。
“跟我来,我这就带你去洗澡,注意别把污泥弄得到处都是。”
在这诺大的摩尔庄园内,有熟人带路果然是另外一回事。他们很快来到一间宽敞的卧室,卧室里有一张荷兰古典式样的大床,维多利亚风格的咖啡桌,一台结构复杂的法国产机械高级化妆台,还有一个滴答作响的大钟。
女人指了指房间内一扇棕色的木门说道:“那里面就是浴室,快去洗洗吧,我会给你暂时找一身衣服,放在浴室门口的竹篮里,你洗完澡后自己拿了穿上。”
“真是太感谢,不知道你该怎么称呼?”弗兰基米尔一边走向浴室一边问道。
“我叫张玥,你叫我张玥就好。”女人说着去给弗兰基米尔找替换的衣服。
“噢!真是好名字。”弗兰基米尔恭维着,走进了浴室,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
第七十二章 摩尔庄园的秘密
泛起白烟的热腾腾的洗澡水,从黄铜淋浴喷头出散落,冲走了弗兰基米尔的一身污垢,同时也带走了让他心力憔悴的疲惫和紧张。
从任何角度看去,这个肮脏丑陋的怪物,又变回了道貌岸然的俊美帅哥。
惬意的温暖,让他感觉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苏醒过来了一样,使得他整个人,都重新焕发起活力,力量再一次充满了他的全身。
他用浴室里的毛巾擦干净身子,打开浴室的大门时,他看到墙角的竹篮里,放了一身黑色的中山装和一件很厚的棉质衬衫。
弗兰基米尔不畏寒冷,因此他从来不穿较厚的衣物,他认为那些厚重的衣物,只会让人活动很不方便。
他拿起中山装,在浴室的玄关内,对着镜子将中山装穿上。在这身中山装里面,他什么都没有穿。这身衣服同他平日里所见过的,中国人的中山装,有相似之处又很不相同。
相同的是这确实是身中山装,不同的是这衣服要比普通的中山装更长一些,而且衣角领口还绣有富贵的金色纹饰,服装上的纽扣也是布制纽扣。
弗兰基米尔曾在中国生活过三年,而且有出生在海参崴,但中国文化对于他来说,仍旧是非常陌生的。他不知道这种衣服究竟是不是中山装,可他认为这似乎就是中国人所说的中山装。因为人们总说,中山装让中国人,看上去就像是牧师一样,他现在就觉得自己看上去很像是个牧师。
“谢谢你,这身衣服很合身,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弗兰基米尔走出浴室,看到那个叫张玥的女人,惶恐不安的坐在房中的咖啡椅上。
“啊!天哪,上帝啊……你是?那个人……那是。”女人彻底惊呆了,她变得语无伦次。她无法想象,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从哪里来冒出来的。更无法相信,这个男人,就是她在温室里,遇上的那个丑陋的家伙。
十分钟之前,他比她这辈子见过的所有丑陋肮脏的乞丐,还要更加丑陋,还要更加肮脏。而现在他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完美最英俊最帅气的男人。甚至比她儿时梦中的白马王子,还要俊美万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无法想象出,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男人,这真的是人吗?还是不慎跌落凡间的天使。
他以为自己的丈夫勃洛克,是这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没想到眼前还会出现一个,如此完美的男人。她不由面颊发红,心跳开始加速,手心里很快就变得湿乎乎的。
“怎么?我做错了什么吗?”弗兰基米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能够看出女人此刻神情有些慌乱。
“没,没有。是我的问题,我在担心勃洛克,我很想见他。你说你是好人,我相信你,希望你能带我去见勃洛克。”张玥的语气非常恳切。
女人总是善变的动物,她们只会通过外貌特征来明辨善恶。丑陋可怕的一定是极恶的,美丽可爱的一定极好的。
十分钟前,她还焦虑于弗兰基米尔,也许是个十恶不赦之徒。现在,她却毫不怀疑,弗兰基米尔是上帝派来拯救她的天使。
“你放心,我会帮助你的,但我们的同志在这里失踪了,我想我应该先找到她。这屋子的结构太过复杂,给我们带来了不少麻烦。”弗兰基米尔说道,他希望这个女人,能够帮助他找到尤利娅。
“你们的同志在这里失踪了?”张玥脸上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是的,她应该和你年龄相仿,同样是个善良的女人。”弗兰基米尔点点头。
“她在哪里失踪的,你带我过去看看,我会尽力帮你找到她。”从张玥紧张的神情可以看出,她并不希望任何人受到伤害。
“就在从门厅进来的左手边,一间酷似会客厅的房间附近,我不知道从这里该怎么过去。”
“你跟我来,也许我知道是哪里。”
弗兰基米尔跟在张玥的身后走出房间,此时他透过走廊上的窗户,看到停放在花园内的“冰霜机甲”。虽然“冰霜机甲”似乎挪了个地方,但它仍旧停放在花园里。
难道说卡夫卡并没有离开摩尔庄园,从他们分开后,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小时,卡夫卡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去而复返,带来了援军或者国家安全部的突击队员。
不知道为什么,这让弗兰基米尔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难道又发生了什么意外不成。这屋子里隐藏的东西实在太多,让人难以捉摸,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弗兰基米尔默默地,看着走在前面张玥曼妙的背影,心里却越来越感到疑惑,这个娇滴滴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对于这里的怪事,她究竟知道多少,她似乎并不畏惧这里的任何东西。
“请问,能告诉我这里都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会有‘客迈拉兽’,还有那些奇怪的植物,以及你的勃洛克……”弗兰基米尔精神紧绷,他不知道这样问,合不合适,更不知道张玥会做何回答,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向这个女人,问这样的问答题了。
“这事说来话长,既然你们是为此事而来,我也没必要瞒你,我希望这对勃洛克能有所帮助。我知道的并不多,我会尽可能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张玥的语气有些犹豫。
“谢谢你,我们会尽可能帮助你们,你们是夫妻吧?”
“是的,勃洛克是我的丈夫。”张玥停下脚步,突然间脸上流出悲伤的神情。
“别伤心,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会帮助你们的。”弗兰基米尔安慰道,他看出了张玥写在脸上的哀伤,他知道这不是好的预兆。
张玥思索了片刻,目光呆呆望着窗外的花园,缓缓开口说道:“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三年前,一次奇遇,让我认识了他。”
“你们新婚不久?”弗兰基米尔问道。
“一年的时间。三年前,我和父亲与妹妹,一起来到距离这地方不远的丛林里打猎,当时我正在追逐一只小鹿。没想到妹妹的家臣,趁机设下陷阱,想要凭借那次打猎,让我有去无回。他们找来俄罗斯狼,想趁我在追击小鹿时候,让那些凶恶的猛兽攻击我,从而制造意外。就在我被俄罗斯狼重重包围,走投无路之际。勃洛克突然出现,救了我的性命。我们就这样认识了,意外的相逢,我本以为自己会死,却遇上了成为我丈夫的男人。人生有的时候,总是充满戏剧性。他人很好,长得英俊帅气,是个很棒的小伙子,我想你们的年龄应该差不多。那次相识之后,我们很快就成了朋友,后来我知道他就住在这摩尔庄园,这里是他的家。他一个人孤独的住在这里,没有任何家人,没有任何朋友。这让我感到很难过,因此常常会到这里来陪他。渐渐地我们之间就有了爱情,我爱他,他也爱我。他告诉我说,他原本有很多家人,摩尔庄园内曾经居住着人丁兴旺的大家族。他说他很小的时候,就为了国家,参加了一个绝密的实验计划。直到战争结束,他才重新回到摩尔庄园,可他的家人却早已消失不见,他曾四处寻找过他们,却始终一无所获。”说到这里,张玥的脸上流出伤心欲绝的表情,她为自己的丈夫感到伤心、感到难过,勃洛克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亲人,孤零零的居住在这个诺大的庄园之中,每当想到这些,就让张玥心痛不已。
弗兰基米尔静静的看着陷入沉默的张玥,他什么也没有说,更没有开口安慰她。他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她的身边,他知道此刻的安慰,不会有任何效果,反而只会让事情变得更麻烦。
他从女人柔情似水的眼中,看到了坚韧与勇气,她不是只会沉溺于绝望中的弱女子。
这个是个善于控制自己情绪的女人,她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但她不会被情绪彻底左右。
第七十三章 奇怪的实验
张玥从乳白色的长裙束腰带下方,取出一个精致的金属小盒。
盒子金银互嵌,金色雕龙,银色刻虎,栩栩如生,甚是华美。张玥转动了几次金属盒子上的齿轮,小盒子立刻发出了悦耳动听的音乐声。
弗兰基米尔霎时想起,他在温室内听到的,从榕树下传来的音乐,原来就是这么一个小盒子,真让人难以置信,这样小的玩意儿,竟然能够演奏如此动听的音乐。
“这是什么东西?”弗兰基米尔情不自禁的问道,
“音乐盒,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它就会让我重获快乐。”
“真有这么神奇的效果吗?我听过这东西,只不过从来没有见过。他们都说,这是万恶资本家的奇技淫巧之物。”
“如果你能帮我找到勃洛克,我就把这个音乐盒送给你,你定然会喜欢的。”张玥说着把音乐盒递给了弗兰基米尔。
弗兰基米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僵直的接过张玥手中的音乐盒,心中却在暗自盘算着,要是人眼前这个女人知道了,她变成怪物的丈夫,早已被他碎尸万段,不知道又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这个温柔的女人,难说会把他,碎尸万段,甚至让他尸骨无存。一想到真相大白的一天终将来临,弗兰基米尔就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
张玥见弗兰基米尔低头看着手中的音乐盒,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什么事情。她淡淡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本以为,我父亲会反对我们结婚,没想到他竟然很爽快的答应了。于是我和勃洛克成为了夫妻,并且和他一起住进了摩尔庄园。我的父亲认为我们两人住在这里,让人很不放心,于是他送给我三头‘客迈拉兽’,还派来了十几个佣人。此后我们就在这里,开始了我们短暂而幸福的夫妻生活。和勃洛克在一起的生活,让我非常快乐,这也让我发现了他的秘密。”
“秘密?”
“是的,他看起来比任何人都强壮,他能毫不费力的举起汽车,能赤手空拳的击碎冰冻的湖面,甚至毫不畏惧任何的寒冷,还能够连续三天不睡觉,带着我跑到海边去看海。他与众不同,太特别了。”
听到这些,一个可怕的念头,开始在弗兰基米尔心中萦绕。他想起了卡夫卡和尤利娅的诡异眼神,想起了自己的与常人的不同之处。
“你怎么了?”张玥看出了弗兰基米尔脸色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没什么,请继续,我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我也这样认为。期初,我非常好奇,很快我们共同的生活,让我知道了他的秘密。勃洛克的这些能力,并非是与生俱来的。”
“什么?那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力?”弗兰基米尔满脸期待的问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正是由于他有这样的能力,并且为了不断地持续获得力量,他必须定期给自己注射足够剂量的atp药剂,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三磷酸腺苷复合剂。他总是不愿对我提起这些事情,他只是告诉我,他的体质非常特殊,单纯的从食物中所摄取的能量,无法满足他的特殊体质,对于代谢交换和能量转化的要求。换言之,他的身体,已经固定在一种既定的状态,一种远远超过人类极限的状态,他的新陈代谢也随之停止在这种状态之中。用勃洛克的话说,他达到了一种完美状态,成为了一个完美的人,而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彻底丧失自己的代谢能力。代谢意味着交换,处于完美的平衡状态,任何的能量交换,都有可能打破这种完美的平衡。勃洛克仍然和所有其他的生命一样,想要继续生存,那就不可能停止自身的新陈代谢,所以他必须借助于这种特制的atp药剂,来维持自己的生命。”
弗兰基米尔摇摇头,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什么atp药剂,也没有听说过三磷酸腺苷复合剂。难道这东西,会把人变成那样的怪物,有可能会是这样的原因吗?弗兰基米尔不解的思索着。
“怎么了?”张玥不知道弗兰基米尔为何摇头。
“没什么,我是在想,会不会是因为这些药物……”
“我想不会。勃洛克想要结束这种痛苦的非人生活,我也很想帮助他。让他恢复到正常人的生活中来。,同我们过一样的生活,做回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在那之后没过多久,父亲给我们介绍了一个科学家,据说他曾在生物学领域,取得过惊人成就。他和你们的元帅有着相同的名字,都叫做朱可夫。”
“朱可夫?”弗兰基米尔突然警觉起来,他瞬间想到了古拉格的朱可夫教授。可让人起疑的是,古拉格的朱可夫教授,是个电机工程师,众所周知他所擅长的领域是结构学。
朱可夫教授并非是生物学家,如果他真的在生物学界,取得过惊人成就,典狱长在介绍他的时候,就不会只字不提。就算是这样,卡夫卡和尤利娅应该多少会提起一些。但他们从来没有提到过,关于朱可夫教授,在生物学方面所取得的成绩。看来这两个朱可夫,应该不是一个人,就像朱可夫元帅和他们一样,仅仅只是名字相同罢了。在苏联叫朱可夫的人,少说也有数万人,就像自己的名字弗兰基米尔一样,都是最常被使用的名字。
“对,就叫朱可夫。怎么?你们认识吗?”张玥好奇的问道。
“叫这名字的人很多,我认识不止一个。”
“确实是这样,单是这样的名字,不足以断定是否认识一个人。他来到摩尔庄园,声称能够找到帮助勃洛克,恢复正常的方法。但他需要时间来进行试验,于是我们就给他找了一个房间,在摩尔庄园并不缺少足够大的房间。”
“这一点,虽然我来这里的时间不长,但我非常同意。”
“有时候,我觉得这房子太大了,大的让人感到恐惧。”
“要是换了我,一个人也不敢住在这里。”
“在那之后,他总是把自己锁在我们给他的房间里进行试验,我们很少能见到他,可以说几乎就没有见到过他。我们只是每天按照他的要求,让仆人把食物送到他的房间,给他购买实验所需的各种药剂和设备,以及帮他找来一些用于试验的小白鼠。”
“那你们知道,他在做怎么的实验吗?”
“不知道,但我确定,这与为了让勃洛克恢复正常有关。因为他后来确实给了我们药剂,只是在这段期间发生了许多怪事。”
“怪事?许多?”弗兰基米尔特意的强调着,表现出异常惊讶的样子。
“是的,就是这样。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仅仅只是觉得,朱可夫博士本人和他的实验室特别奇怪。后来我们发现,自从朱可夫博士来到摩尔庄园之后,庄园里的各种动物,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无论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还是地上走的,全都不见了。不仅如此,渐渐的我们还注意到,就连摩尔庄园附近的野生动物也不见了,这里附近没有人家,所以总有很多野生动物出没。特别是松鼠和驯鹿,可以说随处可见,还会经常不请自来,闯入我们的庄园内。更奇怪的是,我们在温室内所栽培的各种植物,经常性的会在其他房间或者走廊里被发现。一开始我们以为,这一定是那些调皮的小动物所为,到了后来,所有的动物们都不见了,植物却依然到处乱跑,这就让我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听到张玥这样说,弗兰基米尔似乎已经听出了一些端倪,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与那个叫朱可夫的博士有关。
第七十四章 惊人的成果
“你们当时,就一点没有想过,这些奇怪的事情,会不会与那个朱可夫博士有关?”弗兰基米尔对遇上这样的事情,摩尔庄园里的人仍能够安之若素,感到震惊觉得奇怪。
“我早有这样的感觉,不仅如此,庄园里的人,还传出了许多谣言。他们甚至认为,朱可夫博士,就是英国哥特作家UU小说的那种魔鬼博士,他们总是在午夜进行可怕的超自然实验。怎么说呢,总之朱可夫博士和他的实验室,让我们每个人都感到害怕。”
“难道你们就都这样默默地忍受,从没有问过他什么?”
“他不喜欢有人打扰他,而且这是为了勃洛克。虽然我们都不喜欢朱可夫博士,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当时我们都认为,大概只有这样做,才能够让勃洛克变回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
“那么后来呢?我是说勃洛克为什么会……”
“不,我们没有成功,我想是彻底的失败了。”
“这和你一个人呆在温室里又有什么关系?”
“我刚才呆在温室里,只是因为我们过去,总在那颗榕树下相拥而眠。我已经足有三个月没有见到过他了,他不让我到这里来,我不敢违背他的意愿,我知道他这是为了我好。可我现在需要他的帮助,所以才不得不来找他。”
“三个月!”弗兰基米尔刹那间想起了典狱长曾告诉过他,古拉格的失踪事件最初就发生在三个月前。
“是的,现在算起来足足有三个月了。”
“你是一个人过来的?勃洛克为什么不让你见他?”弗兰基米尔不解的问道。
“是的,我是一个人,驾驶直升机过来的,飞机就停在摩尔庄园西边的停机坪上。我足有三个月没有见过他了,所以想悄悄的来看看他,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走了以后,他就一个人在这里?他为什么要你离开?”
“我想是的,至少我认为他是一个人。五个月前,朱可夫博士,终于给了我们想要的东西,他将一种类似嘌呤核苷酸的东西,注入到勃洛克的体内,他说用不了多久,勃洛克就不再需要注射atp药剂了。事实确实如此,勃洛克此后再没使用过atp注射剂,也没有因此变得虚弱疲乏,此前他几乎每周都要注射两次atp注射剂。”
“这就是说,他治好了你的丈夫?”
“看上去是如此,但却发生了更可怕的事情。”
“什么事情?”
“庄园里的仆役,开始莫名其妙的的死亡,而且死状异常恐怖,尸体上满是伤痕,内脏也全都被撕扯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原因吗?”
“起初我一点都不知道,我们只是怀疑可能是某种野兽,跑进了我们的庄园。”
“没有想过那个朱可夫博士吗?”
“他在给勃洛克注射了药剂之后,就离开了摩尔庄园,所以这不会是他干的。”
“那是谁?你们后来弄清楚了吗?”
“我的丈夫勃洛克。”张玥紧紧闭上双眼,她又看到了那可怕的一幕。
“什么?”弗兰基米尔早有所料,却装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是的,就是他,当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压在女佣的身上。我以为,他是要占女佣的便宜。当我走近后才发现,勃洛克竟然咬断了女佣的脖子,还撕裂了女佣的肚子,正在如饥似渴的,咀嚼着女佣的肾脏。当时我被吓坏了,甚至忘记了逃跑,他看到我之后,就朝我扑了过来。他并没伤害我,却让我感到了无比的恐惧。在那之后的第二天,勃洛克就要我离开他,要我回到双子城去,勃洛克说他能够解决一切,让我不要担心,当一切都结束后,他就回到双子城来找我。他还让我千万不要回来找他,因为他害怕控制不了自己,会伤害到我。他说他只要一见到活物,就会感到饥肠辘辘。就这样我带着所剩无几的仆役,离开了摩尔庄园,回到了双子城。我不敢对任何人提起此事,只是在默默地寻找那个叫朱可夫的博士。直到今天,我始终没有找到那个人的踪迹。”
“原来如此,我想这一切的原因,都出在这个朱可夫博士的身上,你提到过他在这里一间实验室,现在那房间还在吗?带我过去看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希望我们能给他找一间,安静又避光的房间,因此我们把地下室,北面一个角落的房间,腾出来让他做了实验室,如果你想看的,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只不过,你不是打算,要先找你的朋友吗?”
“对,我们不应该继续呆在这走廊上浪费时间。这屋子里非常危险,远比你离开时要危险的多,你会用枪吗?”
“我有一把微型手枪。”
“那东西可不管用,拿着这个,已经上膛了,只要拉下保险就能使用。”弗兰基米尔取下m900手枪递给张玥。
张玥接过m900手枪说道:“谢谢,我会注意的,现在我们去找你的朋友吧。”
两个人不俗的外形,让他们很快取得了彼此的信任,虽然这样的信任,来得有些太过于肤浅,毕竟他们都是年轻人,总是抑制不住,来自最外在的吸引力,更可能常常忽略了内心。
他们来到会客室门前,张玥被躺在地上,劳尔的尸体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
“他也是我们的人,被一颗巨大的花朵给杀了。”
“巨大的花朵?”张玥不解的看着弗兰基米尔。
“这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找尤利娅。她就是在这里失踪的,这里有没有什么暗道?”
“没有,这里不会有暗道。暗道总是设置在单独的房间,而且不会选择这样很公开的场合,例如卧室、书房、盥洗室才会有暗道。”
“那么旁边的房间呢?”
“这是个棋牌室,同会客厅一样,都是很公开的场合,不适合用来设置暗道。”
“那么,尤利娅会到那里去了呢?”
“我不知道,我想说不定,你的朋友还在摩尔庄园内,我可以带你到处找一找,只是这可能会花费大量的时间。”
“先放一放好了,我想先去看看,你刚才提到过的那间实验室。”
“那房间离这里不远,请跟我来。”张玥说完,走在前面带路。
他们走下地下室,这里没有灯光,显得异常昏暗,弗兰基米尔打开了手电,照亮了地下室的走廊。
他们来到走廊的拐角处,这里是一条更加狭窄,更加昏暗的走廊。
此时,他们在隐约之间,听到有玻璃制品摔碎时发出的声音,同时还夹杂着金属的碰撞声,在这些杂乱的声音之中,似乎还有女人的叫喊声。
弗兰基米尔与张玥面面相觑的看着彼此,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弗兰基米尔急忙问道:“这地方有人吗?”
“不,一个人都没有,至少我是怎么认为的。”张玥有些手足无措。
弗兰基米尔转过头,疑惑的看着漆黑的走廊,他开始有些怀疑,眼前这个张玥,所说的一切是否是真实的。这几天他所蒙受的欺骗,多得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也让他可不敢再那么轻易相信别人,时刻都在提防,会不会有人存心害他。
眼前的这个女人,既然声称认识勃洛克,自然也就必然知道“t*g—016”,那么自己身上的“t*g—003”,她又是否知道,会不会正是因为这样的联系,才让眼前这个叫张玥的女人,编出这么大一堆瞎话,其目的不过是想把自己,给诓骗进去。
弗兰基米尔侧耳倾听,从走廊深处传来的叫嚷声。这声音似曾相识,弗兰基米尔突然心中一惊,这正是尤利娅的声音。
弗兰基米尔已顾不上,这漆黑的走廊内,可能隐藏着怎样的未知危险,他奋不顾身冲入走廊,朝传来尤利娅声音的地方冲了过去。
第七十五章 羊入虎口
弗兰基米尔并没有猜错。
他所听到的,的确是尤利娅的声音。
就在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忙着大战巨花怪物的时候,尤利娅原本就跟在他们的身后。
突然之间,尤利娅感到有什么东西,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她刚想要叫喊呼救,嘴就被瞬间堵上了,尽管她拼尽全力疾呼,却只能发出如同吞咽口水般的微弱声音。
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的注意力,全在那些青绿色的触手之上,完全没有留意到他们身后的尤利娅的处境。
尤利娅以为自己和卡夫卡一样,也被那些青绿色的触手给缠绕住了,她只能寄希望于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能趁早看到她。
但随即尤利娅发现,自己并非被青绿色的藤蔓触手所缠绕,而是被人从身后抱住了她。
尤利娅身后之人,在抱起尤利娅的同时,也束缚住了她的双手。庆幸的是,这个人在抱起尤利娅,又堵住她的嘴,再束缚住她的双手之后,已经没有能力,去限制尤利娅的双腿了。
尤利娅拼命挣扎,无法落地的双腿,如同狂风中的麦浪,让人眼花缭乱。
可无论尤利娅怎样挣扎,全都只是徒劳无功。
在尤利娅身后的人,一言不发,只是抱着她迅速后退,在远离那些青绿色的藤蔓触手的同时,也远离了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
绝望和恐惧瞬间袭上心头,她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到哪里去,但她非常清楚,那绝不可能是什么好地方。企图绑架她的人,定然不会是怀着善意而来。
尤利娅无法开口说话,她仍能够看清周围的情况。她看到自己越过走廊,沿着门厅宽敞楼梯后面的狭窄扶手,来到了地下室。
她看到了仆人用的响铃台,看到管家的房间,看到宽敞的厨房,看到堆满了东西的储物间。随着不断深入地下室,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昏暗。突然她听到了开门声,紧跟着她被拖入一个漆黑的房间,接着是关门声。
随着房门的关闭,四周围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尤利娅被重重扔在地板上,她只觉得两眼发花,就像失明一样,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尝试着从地板上站起来,就在双手驻地之时,她的左手摸到一个软绵湿乎乎的东西。她坐起身子,下意识的去摸,出发前挂在腋下和腰间的两把m900手枪,两把手枪竟然同时消失了,这让尤利娅感到极其诧异。
不仅如此,她很快发现自己身后背着的电锯和ak47步枪,以及挂满了松球手雷的武装带,全都不见了,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她只能在自己的身上,摸到冰冷的弹夹和一颗颗尖锐的子弹。
房间里很黑,尤利娅完全看不到,把她带到这里来的人,那人就像是在这漆黑的房间内,彻底的消失了。早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这个让人感到恐惧的房间。
逐渐的尤利娅的眼睛,开始慢慢适应黑暗的环境,她环视四周,一片漆黑中,还是能够大致上看清楚,房间里各种摆设的轮廓,这里看上去像是一个实验室。也许这并不是实验室,尤利娅无法将她所看到这这些大概轮廓,同她所知道的人们在生活中,会需要的任何房间联系到一起,因此她只能认为,这里似乎就是个实验室。
就在她不断猜测,这是个什么房间的时候,房间内突然亮起了一盏油灯,油灯前站着一个全身赤铜甲胄,脸上带着赤铜面具,全副武装的高大男子。在那的赤铜面具上,还有一只泛着红光的,热感夜视复眼凸起。
这是双子城东北王士兵的“铁卫”装备,“2371”距离双城不远,虽然彼此没有任何往来,尤利娅还是不可避免的,多少见过几次双子城的士兵。由于这身赤铜战衣很是特别,因此任谁见到后,都能够记住大致的轮廓。
尤利娅看了看周围,正如她所料,这里的确是个实验室。尤利娅瞬间条件反射的,想到了三个月来发生的一切,也许答案就在这间实验室里。
强烈的好奇心,让尤利娅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自己身处险境。她认真的审视着周围环境,想要把这里的全部都看得清清楚楚。
尤利娅将目光投向手掌下那个软绵绵湿乎乎的东西,那是一只手,一只腐烂不堪血淋淋的手。
尤利娅立刻收回自己的手,恶心的就快要吐出来了。虽然她的工作,总会面对各种各样的**尸体,可在这样的环境中,看到这样的腐烂残肢,还是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这只手臂很纤细,指甲很长,看样子这应该是女人的手。有女人在这里被砍下了手,尤利娅瞬间感到了极度恐惧,她担心自己会不会,也将遭受如此残忍的虐待。
她将目光再次投向那个双子城的士兵,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她目光呆滞,瞳孔收缩,似乎看到了自己残破的尸体,僵硬的躺在自己的眼前。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这灯没了油,所以我必须给它加点油,才能把它点亮。”面具下的男人说道,这声音听起来无比熟悉。
“是你?怎么会是你?”尤利娅目不转睛的盯着身穿赤铜铠甲的男人,满脸惊奇的问道。
“哈哈哈,我的大美人,我们认识不到一天,你就已经对我印象深刻,看来我们真是有缘,难道你心中一直都在挂念着我吗?”男人说着,取下了脸上的赤铜面具,隐藏在面具之下的,赫然是弗雷泽的脸。
“是你杀了我们的同志,还有那个劳尔?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哈哈哈,没错,是我杀了那几个狱警。不过劳尔那家伙,可不是我杀的。我本想救他一命,看在我们同是难兄难弟的份上。只可惜他运气不好,真是想救也救不了啊。”
“你这个卑鄙小人,快放了我。”尤利娅骂道,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栽在自己人手里。
“啊呀!送上门的肥肉,岂有放手之理呢?”弗雷泽猥亵的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朝尤利娅走过来。
弗雷泽在尤利娅面前蹲下,摘下他戴在手上的赤铜手套,伸手去摸尤利娅的大腿。
尤利娅迅速向后躲闪,弗雷泽一把抓住尤利娅的右脚脚踝,让她无法逃走。
尤利娅猛地抬起左脚,突然朝弗雷泽踢来。弗雷泽可不是白给的,他曾经也是一名出色的特工,虽然蹲了这么几年大牢,但他的身体素质可谓有增无减。
尤利娅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就算有再伟大的女权主义意识,仍改变不了她们在体能上的绝对差距。
弗雷泽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尤利娅向他踢来的左脚。他用力一扣,顺势脱下了尤利娅的鞋子。紧跟着弗雷泽竟然用嘴,咬住了尤利娅脚上的黄色袜子。
他慢慢褪下尤利娅脚上的袜子,在她绯色的脚趾间,舔了一下。这让尤利娅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弗雷泽却对她视若珍宝爱不释手。
“真是太美了,连脚趾弯里都那么干净。老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碰过女人了,没想到头一遭就给我送来这样的人间极品,上帝可真是待我不薄。老子一定要好好享受一番,不能辜负了这份上天的厚爱。”
弗雷泽脸上挂满了猥琐的笑容,他从腰间拔出一柄食指长的短小匕首,慢慢的滑向尤利娅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