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太任性了
唐虞昭象征性地吃了点东西，学着毛毛桑的样子包了几个饺子，然而煮出来却与印象中的饺子相去甚远。
下午昏昏沉沉又睡了一会，感觉一切都那么无关紧要，仿佛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孤独得深不见底。
到了傍晚的时候，思考着要不要出去散个步或者赶在水果摊收摊前买一个大苹果，她这一年来也没吃过一个苹果，陆柏杉曾经提到过她需要补充这种营养素。
然而她还是没能出门。
她像是感受到了一种行动抑制，无法动弹，哪怕是很小的事情，也宁愿躺在沙发上，拖很久。
视频电话铃声响起，她懒洋洋走到卧室，从床上摸出手机，一看竟然是陆柏杉。
两人明明约好这段时间不联系的，然而对方似乎和自己此刻有着同样的思念和无奈。
“喂。”
她点击了接听，随即倒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
“新年好！”
那边声音传来，亲切又有些疲惫。
“新年好。”
唐虞昭有气无力地回答。
“吃饺子了吗？这两天？”
“嗯。”
“呵呵，你呀。”
“我怎么了。”
“没什么。你是不是现在躺着看天花板？”
“嗯。”
那边暂时没了声音。
沉默一阵，唐虞昭突然翻了个身，看向了屏幕。屏幕里她的头发一半遮住了脸。这两天她都美洗脸，看起来深情淡漠且疲倦。
“让我看看，这两天过得怎么样。”
陆柏杉倒是衣冠整齐，规规矩矩干干净净，一如往常。
唐虞昭没说话，把头发整理了一下，乖乖地看着视频。
“嗯，很疲倦的样子。睡的好吗？”
陆柏杉有些担心。
“嗯。”
唐虞昭回答了一声，脸贴在了床上。
陆柏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或许这个电话确实是错误的，违背了两个人之间的约定，然而他又实在没办法抑制自己不去打扰她。
“对了，送你一朵小花。”
那边像是灵机一动，站起身，从花瓶里摘下一朵紫色的小花。
唐虞昭看了看小花，面无表情。
“再送你一朵小雏菊。”
陆柏杉说着，又摘了一朵小雏菊。
“再给你摘一朵粉色的。”
唐虞昭看着他一朵一朵摘，忍不住笑出了声。
“感觉好些了没？”
“没有。”
“还没有？那...”
“我要你现在回来。和我玩。”
“现在...”
“你现在立马回来，马上。”
“可是...”
“我不管。”
“乖，不闹了哦。”
“我就要你现在回来嘛。你不回来，为什么要打电话？好烦！”
说着把电话砸在了床上，她则是翻过身看着天花板。
剩下陆柏杉怅然若失。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侣之间，不在一处，电话聊几句也好啊。然而显然唐虞昭不喜欢这种方式的交流。
“乖。我很快就回去了。你这段时间照顾好自己，就当为了我好吗？”
他突然感觉到语言的苍白无力。她越像一个不懂事胡闹的小孩，他越感觉无力。
“真烦。”
她听起来不像是撒娇。而是真的烦躁。
92.关于快乐这个秘密
唐虞昭喜欢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这样才能让她感到快乐。而如此的类似视频聊天，则完全无法抓住她的注意力。
陆柏杉感觉到了这一点，并且做了一些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只听对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不耐烦，却无能为力。
“小乖，听话哦。”陆柏杉用唐虞昭曾经叫他的称呼安慰她。
“唔。”
唐虞昭敷衍了一声。
“要不看看书和电影？如果实在无聊，我教你打打游戏？”
唐虞昭笑了，知道他尽力了。
“你终于笑了啊……”
那边像如释重负。
“小乖要学会延迟满足，懂吗？”
“延迟满足？”
“嗯，就是生活就是这样，不能想怎样立马怎样。有时候需要等待，等待可以让最后实现的目的更有意义和价值。”
他感觉自己说得挺有道理的，而且从小到大，自己也是被这样教育出来的。
“我不要。”
唐虞昭不屑地回答，边拿着枕头压住了自己的脑袋，表示不听。
“你呀……”
那边像是没有办法了。看来这个电话确实打错了。他不该打破两个人之间的约定，如今变得进退两难。
“我挂了。”
唐虞昭自顾自说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剩下陆柏杉一脸怅然若失。
唐虞昭感觉糟透了。
“什么破春节！我不喜欢！”
她尖叫着，把枕头扔到了地板上。正巧毛毛桑电话打过来，她点击了接听。
“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美丽？”
毛毛桑此刻正在吃一块小蛋糕。看起来像是刚结束聚会，此刻自己一个人清净地补了个甜点。
“好无聊。百无聊赖。”
唐虞昭抱怨着。
“说来也怪，为什么我和你这样聊天就很开心，为什么和他不行？”
唐虞昭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谁？那个男生吗？”
“对啊。和他刚刚这样聊天，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嗯？”
“他还教我什么延迟满足，好烦。”
“哦，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
“因为你们没有做朋友的基础吧。他没有这个功能。”
唐虞昭想想也是。确实好像和他没什么好聊的。
“你忍耐一天，我明天就带你出去玩。”
“真的啊？”
“那当然！保证唐大小姐快乐！”
唐虞昭像是立马有了希望。
第二天下午，几个人坐上了去长白山的飞机。
“Ken可是滑雪高手哦！”毛毛桑炫耀着，一指身后的男人，这个男人正是之前毛毛桑带到家里那个，这次她的恋情虽然诡异，然而和以往相比，却已经算是长寿的。
“啊，是么呵呵。”
唐虞昭笑着说道。回头看了一眼ken他正在看一本杂志，若有所思，瞥见唐虞昭在看她，立马打了个招呼。
“人生得意须尽欢！”
毛毛桑喝了一口香槟，“年轻有钱，没有任何理由不让自己快乐，你说对吧？”
说着一句胳膊肘怼了一下唐虞昭。
“啊，是啊。呵呵。”
唐虞昭敷衍着，“我先休息一会。”便戴上了眼罩。
93.一个小酒窝
雪场温度较低，唐虞昭全副武装，她不擅长这种运动，只能双排，而毛毛桑则是自信地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技术。
“这里帅哥很多哦，不过啊，像拆盲盒一样。”
“盲盒？”
唐虞昭一脸不解。
“不是都戴着眼镜和帽子吗，不过还是可以提前判断身高和身材的。”对方解释，“也不至于太次，顶多遇到虾男。”
“虾男？”唐虞昭又是一脸懵。
“我说你怎么跟昨天出生的一样啊，这都没听过？就是身体很香，头不中用的意思。”
“哦哦。”唐虞昭连连点头。
“看我的，给你展示一下真正的滑雪技术！”说着，毛毛桑便出发了。
唐虞昭本以为就是一次正常的单排滑板展示，以此来给笨拙滑着双排的自己看看，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幕令她彻底惊呆了。
只见Ken趴在了斜坡上，毛毛桑踩了上去，轻轻一滑，竟然出发了。
“我的天！”
一旁几个人惊讶感叹了一声，唐虞昭以手捂嘴，简直无地自容。
“喔吼！”
那边毛毛桑已经滑出很远，样子开心极了。停了下来，男人站起身，拍了拍雪，两人又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现在女孩都这么疯狂的吗？”
众人忍不住笑。
待到毛毛桑回到唐虞昭身边，建议她也玩一下这种玩法，唐虞昭则是立马拒绝了。
“我要练习一下，先走了。”急匆匆，像是生怕毛毛桑强迫自己，却没想到自己前方下坡位置正好出现一个身影，说时迟那时快，直接撞了个满怀，好在对方转了一圈重心较稳，并没有摔倒，只是扶住了唐虞昭的胳膊，两人停了下来，有惊无险。
“你没事吧？”
对方的声音很低很清晰，唐虞昭惊魂甫定，摘下眼镜，直接坐了下来。
对方也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初级选手。”
唐虞昭喘着粗气解释。
“哦，没关系。我技术也一般。”男人谦虚。他很高大，身材看起来也很好，声音很男性化，很特别。唐虞昭突然想起之前毛毛桑的玩笑。
“你不摘眼镜，是虾男吗？”
“啊？”
原本正寻找话题的男人突然被问懵了。
“什么是虾男？”边说着，边摘下了帽子和眼镜，却是出奇的帅。
有一秒钟，唐虞昭几乎看愣住了。
他眉目清晰，五官端正，面容硬朗阳刚，是年轻人中少有的传统性感男人。
“你知道自己帅得离谱吗？”
唐虞昭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开口。
男人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轻轻勾了一下嘴角，竟然露出一个可爱的酒窝。
“还有一个可爱的小酒窝。”
唐虞昭说着，伸出食指，点了一下他的酒窝。
“你喜欢有酒窝的男人？”
他开口道。
“也不是吧，只是喜欢已经帅的离谱的人有酒窝。”
“哈哈哈，你可真有趣。”男人看起来心情大好，被夸的有些晕头转向。
唐虞昭看着年轻男人的脸，他的眼神清澈无比。她忍不住再次伸手点了点他的酒窝。
94.冰敷
“以后小心，滑雪很容易受伤。”
唐虞昭试着站起身，却发现一只脚踝已经不能动弹了。
“你没事吧？”他有些紧张。
“好像不能动了呢。”唐虞昭看见不远处毛毛桑和Ken正在朝自己挥手，试着走过去，勉强一跳却完全不行。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话音未落，她只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很显然回答什么都已经迟了。
“不好意思啊……我很重是不是...”
“一点都不重。”她离他的脸更近了一些，这令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不安了起来，男人的脸竟然红了。
他皮肤有些深色，但依然可以看到由于紧张而产生的变化，这令唐虞昭更加不安了起来，试着挣扎了一下想自己走路，却被抱得很牢。
“我把你送过去吧。你的朋友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唐虞昭没再说话。
四人会和，很显然，滑雪项目提前结束了。
“痛吗？”
毛毛桑口中询问着唐虞昭的伤势，眼神却盯着这个帅的离谱的男人。
“还好。可能崴到了。”
“那先回去休息吧。”毛毛桑在这片区域有一个休假别墅，每年冬天都会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唐虞昭也经常被邀请一起住，所以他们选择了先回去再说。
“我送你们。反正我今天也没什么事。”男人回答，这令唐虞昭感到一阵开心，然而又压抑住了自己的表情。
回到了别墅，被安置在椅子上，脱下鞋子，脚踝已经肿了一大块。
“要去医院吧，怎么这样子了？”毛毛桑有些不放心。
“不用，我感觉没事，休息几天可能就好了吧……”唐虞昭看着自己的脚，脚指甲上红色的指甲油已经脱落一半，早知道它们会被四个人这样看着，她绝不会放任这样残败的指甲油在自己脚上的。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冰敷一下吧。”男人像是很有经验的样子，走到冰箱前，看了一眼毛毛桑，像是礼貌地征询房间主人的同意。
“你随便好了，就当自己家。你们都别客气啊。”毛毛桑一向大方。
男人打开冷冻室取出一些冰块，用毛巾包了起来，走过来蹲在地上，轻柔地托起她的脚，慢慢缠了上去。
“痛吗？忍一下哦。先冰十分钟。”
唐虞昭咬着嘴唇，倒不是脚踝有多痛，而是.。冰太冷。
“每隔两三个小时，冰敷十分钟，这样循环四五次，基本明天就可以消肿。”
男人依旧托着她的脚，看着毛巾里的冰块，像是在安慰唐虞昭。
“啊？”
很显然这个过程令毛毛桑感觉扫兴极了。“那岂不要到明天早上了？本来还打算晚上一起泡温泉呢。”
“不好意思啊……”唐虞昭几乎下意识地道歉。
“没事没事，这有什么办法，意外嘛……”眼神中依旧怅然若失，泡温泉可是毛毛桑冬季里最大的爱好。
“要不你们去吧，我自己在这里就好。”唐虞昭连忙安慰。
“我可以照顾你，代替你的朋友。”说着有看了一眼毛毛桑。
95.肌肉记忆
毛毛桑看了一眼男人，停顿片刻。
男人像是立马了解了对方的意思，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钱包，又从里面拿出一个证件。
“这是我的证件，你们放心。你也可以拍照保留一下。”
这样一说，毛毛桑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没有，就是感觉这样初相识，就麻烦你，很抱歉呢。”
“哦，哪里，她受伤，也有我的原因。怪我才对。”
互相客套了一会，毛毛桑带着Ken去泡温泉了。剩下房间里短暂宁静。
“好冰！”
唐虞昭像是有些受不了了，感叹了一句。
“哦，可以拿下来了。”
男人把冰块和毛巾取了下来，放到水池里，又拿了一条干爽的毛巾，给她擦了擦脚踝。
唐虞昭忍不住把脚向回缩。
“现在感觉好些了没？”
男人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她的脚。
“好多了。”
唐虞昭对自己残败的指甲油耿耿于怀。
“那就好。”
空气中满是尴尬。
“我这样，会打扰你吗？只是不放心，所以...”男人像是不由自主地开始自证清白，生怕被误会一样。
“啊，哪有。还要感谢你。不然败坏了那个爱玩的女人的兴致，我可担待不了。”唐虞昭笑着说。男人也讪笑了一下。
“这里装饰很特别..”男人环顾四周，墙壁上是两把剑，房间装修风格也充满异域风情。“很漂亮的剑。”
“好像你们男生对冷兵器都很感兴趣呢。”唐虞昭也看了看墙壁，她竟然从来没意识到挂在墙上的装饰是什么，一种完全无法入心的熟视无睹。
“是啊。”男人点了点头，“可以取下来看看吗？”
“哦，当然可以。”
男人走过去，取下了剑，快速出鞘，又闪电一般放回剑鞘中。
“天！”
唐虞昭惊呆了。
“这也太快了吧！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有何难，肌肉记忆而已。”
“肌肉记忆？”
“对啊。即使蒙上眼睛，我也可以像刚才那样，把剑瞬间收回剑鞘中。”男人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语气中透露着得意。
唐虞昭突然心生小恶趣味，原来这个家伙，刚刚是故意想在自己面前表现一下。
“我不信。”她摇了摇头，“你夸张。明知道我不可能把你眼睛蒙起来。”
“我没有啊。这就是肌肉记忆。”说着，又把刚刚的动作做了一遍。
“那我就认真了哦。”
“当然可以。”
唐虞昭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餐桌上的深蓝色大块餐巾上。
“那个吧，可以吗？”
“好。”
男人一转身，拿过餐巾。递给了唐虞昭。
“你坐过来。”唐虞昭一拍身旁的椅子。男人在她身旁坐下。
唐虞昭对折了几下餐巾，伸出手，把餐巾蒙在他的眼睛上，他则是静默地等待着这样的操作完成，她蒙住他的眼睛，此刻他只剩下鼻子脸和嘴唇。他的脸是瓜子脸，嘴唇文静完美如雕刻，可以看见依稀长出的短短的胡子。
她的气息靠近，他只感到一股香气，淡雅独特，他的脸又不知不觉红了。
96. 不
“Sorry.”
唐虞昭放下手中的餐巾，身体靠后，把手收了回来。
男人看着她满脸通红，很不安定的样子，几乎失控，待到身体靠过来，唐虞昭伸出手，在他胸前把他推开了。
“对不起。我有男朋友。”
唐虞昭突然像是如梦惊醒，用拿着餐巾的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今天她一直像是在梦中。而此刻，她必须强迫自己醒来。
“哦，没关系。”男人像是舒缓了一下原本紧张的身体，深呼吸了一下，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自觉地靠着椅子，往后挪了一下。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照顾你一下，我...”
男人像是很担心自己被误解。
“我知道。”
唐虞昭说着，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手，又像触电一般缩了回来。
这男人，不知道怎么了，像一块吸铁石一样，总是令她忍不住靠近！
“如果你感觉不安，请随时告诉我，我可以马上离开。只是担心没人照顾你，所以...”
男人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原本看起来的自信几乎荡然无存。
“啊，不。”
唐虞昭忍不住又伸出手，却又立马缩回来。
“我想让你待在这里，如果你愿意的话。”
“嗯，那好。”
唐虞昭手中依旧拿着那个餐巾，忍不住笑了起来，男人也笑了。刚刚的尴尬也烟消云散。
他没错。刚刚是她自己不由自主端详起了他的脸。
“所以，还要看吗？”
男人看着餐巾，提醒道。
“啊，算了。不看了。我相信你，”唐虞昭放下餐巾，“的肌肉记忆。”
男人则是站起身，把剑放回了原处。
“这里还真是惬意的地方。”
“是啊。可惜我不能泡温泉了。”
“没关系，很快会好的。”
“嗯，但愿如此。你很喜欢滑雪吗？”
“一般，小爱好而已。”
“哦。”
两人尴尬地聊了一会。
“今天你的朋友，可真是震惊了很多人呢。”
男人突然开口，唐虞昭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说呢，虽然很丢脸，但确实很好笑对不对？我从来没想过人还能被当作滑板。”
“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男人说着，依旧忍不住笑。
“我也知道不对。不是我们，是她自己而已。我可没有做这样的事啊。”
“嗯，知道。”
“所以.....你有男朋友了？”
男人像是终于谈到他想了解的话题。
“啊，是啊。”
唐虞昭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哦。那他现在....”
“他家里有老人病了，不在国内。”
“哦。”
对方点了点头。
“你呢？有女朋友吗？”
“没有。”对方笃定地回答。
“真的？我有些不信。”
看着眼前这张英俊的脸，独特的气质，她实在无法相信他竟然在单身。
“你信不信也没办法，确实很寡啊。”
“孤寡孤寡？”
唐虞昭学了一下青蛙的叫声，两个人都笑了。
“是啊。不是无聊到了一定程度，谁会一个人跑来滑雪呢？”
“说的也是。那你都这么无聊了，为什么不找一个人陪你呢？”
“哪有那么容易。”
唐虞昭倒是不感到惊讶。帅哥美女就不孤独吗？实际上更加孤独。
97.义结金兰
“喝水吗？”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唐虞昭突然问道。
“啊？哦，”对方像是刚刚缓过神来，“好啊，我去给你拿水。”说着站起身走到冰箱面前。
“哪种？”
冰箱里有不同的瓶装水，一时间他有些迷茫。
“瓶子像个小葫芦那个。”唐虞昭比划着，“意大利的。”
“哦。”
男人拿过一个蓝色的瓶子，递给了唐虞昭。
“还疼吗？”他看了看她的脚踝，蹲下身，轻轻托起她的脚，她下意识往后收了收。
“虽然我也知道，不该直接说出来，但我还是打算说出来。”唐虞昭看着他，突然开口。
“嗯？”
男人坐会椅子上，看着唐虞昭，像是静待她接下来的话。
“我不想让你误会，也不想做一个朝三暮四的人。所以，我要提前和你说一下。”
唐虞昭抓了抓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她盯着自己的脚踝，没好意思看他。
“哦，就这个。”他倒是轻松一笑，“我知道了。就当朋友。你不会连做个朋友的机会都不给吧？”
她只好点头。
“嗯，正好我也很需要朋友，一个靠谱的朋友，你懂的。”
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他知道，她指的是毛毛桑不靠谱。
“好啊。正好我朋友也不多，我也急需一个朋友，一个很好的朋友。”
“嗯。那我们今天就.....义结金兰。”
唐虞昭突然想到这个词，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男人说着，手心向下，攥起了拳头，缓缓却有力，示意唐虞昭与自己如此撞击宣誓。
“嗯，”唐虞昭学着他的样子，伸出拳头，用力撞了一下。
“啊。好痛。”唐虞昭又把手缩了回来。男人笑了。
“你呀，有点幼稚。”
“我只是遇弱则弱，遇强则强。”唐虞昭一本正经，“你既然已经是我最好的朋友了，以后我们就无话不谈！”
她甚至感到了无比兴奋，似乎内心的孤独也有了尽头。如果生命中从此多了一个无话不谈的朋友，那岂不是很有家的感觉？
对于唐虞昭这样从来没有体会过家的温馨的人，朋友的意义超乎寻常。
“我好开心。”
她看着他，此刻他正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我好喜欢你这个朋友。”
“嗯。”对方也微笑着。
“你说，”唐虞昭开始幻想未来，“以后你会不会做我的伴郎？如果我结婚的话？或者我做你的伴娘，如果你先结婚的话。”
“这个恐怕不行。伴郎和伴娘都是对方那边的朋友吧。”男人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那你做我的伴娘？”
“哈哈，怎么可能。而且我也不会是你的男闺蜜。我只是你的朋友。”
“这样啊……”唐虞昭继续思考，“那我们的聊天范围是什么呢？”
“聊天范围...没有范围吧，你随意啊……就像和你的朋友那样，你怎么和她相处，就怎么对待我好啦。”
“哦，那好吧，我知道了。嘻嘻。”
唐虞昭抱着水瓶傻笑。
98.立春，万物始生
“嗯……”
“啊.....”
两人再次同时试着寻找话题，却又发现对方也感到气氛尴尬，不禁又笑了起来。
“有点不适应呢呵呵。”唐虞昭先开口了，“我已经很久没有毛毛以外的朋友了。都快忘记友情该如何开始了。”
“你和毛毛认识很久了对吗？”
“是啊。中学二年级的时候认识的，她转到了我们学校。不过其实我们在很小的时候就一起玩过，我们的妈妈是好友。只不过后来做了同学，每天在一起，感情才又近了一些。”
“哦……”
他认真听着。
“哦，对了，我们当时都是分享一些小秘密，这样友情就建立了。”
唐虞昭眼前一亮，“我告诉你呀，”男人则是见她神神秘秘的样子，幼稚又好笑，饶有兴趣地等待下文。
“夏天的时候，我在生理期，通常喜欢把卫生棉放在冰箱里，这样就冰冰的，感觉很好。”
男人边认真聆听，表情边微妙变化着。最后则是咬住了嘴唇，像是不打算说话的样子。
“这不是一个有意义的生活小妙招是不是....”
唐虞昭也感到了不妥，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啊，咳..”
男人手握空拳放在嘴唇前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应该挺宝贵的生活经验吧……只不过我无法体会...”
说完两人又笑了。
唐虞昭这次是十分开心地笑。
“我太久没有新朋友了，不好意思。业务不熟练。”
“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既然答应了做你的好朋友，就有足够的耐心慢慢了解你。”
“啊，谢谢哦。”
“这没什么。反正我也很需要朋友。”
门铃响起。
“可能他们回来了。没带门卡。”
“哦，我去开门。”
打开门，两人拿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
“怎么样，好点没有？”
“嗯，好多了。你们泡温泉开心吗？”
唐虞昭不知道自己此刻容光焕发，看起来完全不像刚出来玩时恹恹的样子。
“哇，气色怎么突然这么好？”
毛毛桑假装若有所思，又看了看男人。
他则是有点不好意思了。毛毛桑总喜欢盯着别人仔细打量，让人无所适从。
“有吗？”唐虞昭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脸。
“哦，对了，明天立春，”毛毛桑把手中东西放在桌子上，“这些是我们要咬的。”
“嗯？咬什么？”
“萝卜、香蕉、苹果、春饼。这叫咬春。”
“还有这种说法？”
唐虞昭好奇地看着桌子，“咬春听起来就很有生机。”
“是呀。为了你，我可操碎了心。你得记住我得好啊。”
毛毛桑又开始夸张了。
“知道啦。”
“哦，对了，今年立春也是初四，明天多扔东西，不要的都扔掉。一年好运气！”
“还有这种说法？”
一旁的Ken也好奇了。
“是啊。”
毛毛桑边回答边开始打量Ken.
“人可不兴扔啊……”
Ken连忙自保，像是看穿了对方的心思，引来大家哈哈大笑。
“可惜我电脑什么的没带，我需要把那个系统复杂的电脑扔了。”唐虞昭边思考边说道。
99.灿昭昭兮未央
“所以我们是不是该正式认识一下？”
男人突然开口。
“哦，对哦。”毛毛桑像突然意识到什么，“我叫姚婉缨。她叫唐虞昭。他叫Ken.”
“嗯，你们好。我叫叶汐尊。”
“哇，好好听的名字哦。”
“哪个字？”
“潮汐的汐，尊荣的尊。”
“原来如此。”唐虞昭点了点头。
“你呢？哪两个字？”
叶汐尊看着唐虞昭，好奇地问。
“虞是虞美人的虞。”唐虞昭思考了一下，她还从来没有这样解释过自己的名字。陆柏杉也像提前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一样，根本无需她解释。当她思考昭这个字，突然卡住了。
“昭是...”
她迟疑着。
“昭雪？”
她突然想到这个词，边看向毛毛桑求证，几个人都笑了。
“哪有这么解释自己的名字的啊……”毛毛桑连忙否定。
“啊，我知道了。灿昭昭兮未央。”叶汐尊恍然大悟般，“好名字啊，虞美人灿昭昭兮未央。”
“什么意思？”
“形容这花灿烂无比，美艳无边。”
唐虞昭几乎听愣住了。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名字能被解释得这么惊艳。”
她有一种类似感动。
“我眼里的你，确实如此啊。”
“喔呦，这可太偶像剧了。我也要！”
毛毛桑突然开口央求。
“你呀，就是毛绒绒的...桃子。”
唐虞昭笑着抢先回答，“这个最好，别的都不适合你。”
Ken也在一旁点头。
“那好吧。毛绒绒的桃子，也挺可爱的，那我要做毛绒绒的水蜜桃。”
四人有说有笑，边准备咬春的食材。
“这个春饼啊，要切很细很细的丝。”
毛毛桑边说边切。
“你小心哦。”
唐虞昭屏气凝神地在一旁看着她，她虽然嘴里强调要切很细的丝，然而薯条却依旧像英式薯条。
“你这个一点都不细。”
Ken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拿过刀，熟练操作，两分钟便把一个土豆切成了均匀细丝。其他三人都看愣住了。
“这也太厉害了吧。”
唐虞昭感叹。
“这是不是算肌肉记忆？”
她边说边看向一旁的叶汐尊，然而两人四目相对，唐虞昭忍不住回想起之前收剑入鞘那一幕，眼神向下，端详他的鼻子和嘴唇，立马强制自己转移了视线。
“熟能生巧而已。我小时候就会。”
Ken不以为然，又以极快的速度切了胡萝卜、红色辣椒和白菜。
“这个白菜呢，只留这个部位。”他解释道，边把叶子扔进垃圾桶。
“哇，晶莹剔透，我好喜欢。”
唐虞昭拿着一根白菜丝感叹。
“你很容易开心。”
叶汐尊看着她容光焕发的脸，突然来了一句。
房间里短暂沉默了一下。
“怎么有一种，很希望岁岁有今朝的感觉呢。”
毛毛桑突然开口。
“咬春，我要认真咬。”
唐虞昭开心地说，边吃了一根白菜丝，“这词很有生机的感觉，我喜欢。”
说着又看了看叶汐尊，边给他投喂了一根白菜丝。
“那就多吃点。一会凌晨4点50分36秒，准时开吃！”毛毛桑说道。
100.小肥啾
“对了，ken叫什么？”
唐虞昭突然问道。
“刚刚我们都解释了自己的名字，那Ken呢？”
“哦，我叫友尧。朋友的友，尧舜禹的尧。”
“哦，很好的名字哦，那你姓什么呢？”
唐虞昭好奇地追问。
“毕。”毛毛桑突然开口，“毕有尧。”
几个人不约而同大笑起来。
“这个我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Ken也讪笑了一下。
“当初可能父母取名字的时候，没注意发音吧。”他解释道。
“挺好。我喜欢这个名字。”
唐虞昭生怕毛毛桑给他难堪，连忙回应，“而且，像你这种级别的帅哥，已经很有魅力了，名字没那么重要。对吧。”
叶汐尊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毛毛桑。
“其实我觉得，你很像小肥啾。”
他突然开口了。
“小肥啾？”
毛毛桑不解，边给大家倒一瓶Amarone.
“对啊，就是圆圆的，特别可爱的一种小山雀。这样。”
叶汐尊说着，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把屏幕展示给毛毛桑看。
“哇，我哪有那么可爱啦……”
她瞬间故作矜持状，“不过确实胖胖的是我。很像。”她像是开始喜欢上了这种小山雀。
“人家可不胖哦。”
叶汐尊纠正，“那只是厚厚的羽毛，保暖用的，小肥啾是一种精致的小山雀。”
“哇，它的窝看起来也好舒服。”
毛毛桑感叹。
“我看看。”
唐虞昭把脑袋凑过去，看着屏幕里的小鸟，确实可爱极了。
“我也想当小肥啾。”她羡慕地说。
“我已经当了。你不是小肥啾，我才是。”毛毛桑有些幼稚地说道，边把手机还给叶汐尊。
“而且这小鸟还是益鸟呢。”叶汐尊又补充了一句。边看了看唐虞昭，她的嘴慢慢撅了起来。
“切。”像是不屑一顾。叶汐尊笑了。
“这小鸟简直是我的偶像！”毛毛桑拿着自己的手机看了一些关于小肥啾的介绍，越来越喜欢。“你们有没有发现，叶帅哥总能想到这世界上最美最可爱的东西，来拿我们对比？”
“确实如此呢。”唐虞昭深表赞同，“这是因为你见多识广还是想象力丰富呢？”
“都不是吧，仅仅是偶然的想法而已。”
“可真是厉害，我就偶然不了这样。”毛毛桑说道，“世界很美，我却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缺了点什么...”
唐虞昭重复毛毛桑的话，若有所思，比起毛毛桑的玩得不爽般的缺了点什么，她的世界缺的就是何止是一点什么。
“对了，叶帅哥做什么工作的呢？”
毛毛桑好奇地问。
“我啊……或许听起来不是很积极，我什么都不做。每天看心情生活。想做什么做什么。”
“想做什么做什么....”毛毛桑重复着，“厉害。我也想这样生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总感觉很不自由。”
“你还不自由啊！”
Ken像是听不下去了，突然来了一句，大家都笑了。
确实以毛毛桑的风格，很难想象她能有多不自由。
101.你最可爱
稍作交流便发现，叶汐尊有趣极了。
何止有趣。
“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啊。”
这是毛毛桑听到他讲述自己雇佣兵经历的时候，子弹从耳边滑过的感觉，有感而发的。
“那你跳过伞吗？”
“跳过啊。还有翼装飞行。”
“哇...”
几人瞠目结舌。
“这个我就不敢尝试。”毛毛桑表示这运动她消受不起，“不是说，死亡率很高吗？”
“确实很高。”
叶汐尊点点头。
“那你还？”
“那种感觉，还是很好的。”
唐虞昭听得有点入迷。
“是像小鸟一样自由飞翔的感觉吗？”
“对。”
“是像小肥啾一样吗？”
唐虞昭眨眨眼睛接着问。她对于他夸奖毛毛桑可爱的像小肥啾似乎耿耿于怀。
叶汐尊不易察觉地微笑了一下。
“比小肥啾要扁很多。”
“确实啊，这样生活还怎么面对日常平淡？要是我的话，我也会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干什么。反正这辈子，就我这脑子，只要不想创业奋斗干大事，基本就亏不了哪去。”
毛毛桑对于自己的人生似乎看得很开。
“认同。而且我也不喜欢别人把心挂在我身上。”
叶汐尊说道。
“把心挂在你身上...”
唐虞昭重复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也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就是很肤浅的，被过分关注的感觉。我不是很喜欢。我只喜欢被自己喜欢的人关注。”
他像是急于解释点什么。
聊着聊着，到了深夜，毛毛桑和Ken回到了顶楼休息，一楼两间客房，则分别是两人的。
“我也要睡了。”
唐虞昭打了个哈欠，便伸出手。她的脚踝冰敷了几轮，终于感觉没那么肿了。
“我把你抱回去吧。”
他说着，抱起她，先是关了客厅最明亮的一组灯，顿时房间变得昏暗，再走进里侧的一间卧室，打开门，试着轻轻把她放在床头，却感觉腿部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一下，整个人压在了她身上。
一片宁静，她可以听见他的呼吸。有一刻他像无法动弹，只感觉脸上一股微弱的热气，那是她的呼吸。
突然像是失去了原本的理智和距离，唐虞昭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整个晚上，她凝视着他，听他讲各种趣味，看他脸上浅浅的酒窝，和雪白的牙齿，看他喝酒时，上下移动的喉结，和听他吞咽的声音。他那么有生机，完美无缺，有着她从不曾见过的新鲜氛围。他的一切，都如此特别。
“小肥啾那么可爱吗？”
唐虞昭突然不明所以地像是任性质问，却迎来了他的热吻。他的胡子有点扎，却令她更加无法自持。
“你最可爱。”
他急切地解释，边更加热烈地吻了过来，令她一瞬间几乎呼吸困难，她只感觉到了他的一切，他的气息，他的手，温暖有力，他好霸道，她可以感受到那种不由分说的任性甚至粗鲁。
嘭地一声。
他被推到了地毯上，一旁刚刚绊倒他的矮椅和烛台也倒在了地上。
102.你是魔鬼吗
唐虞昭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单脚跳到墙边，打开了灯。
客厅手机铃声响起，令原本寂静的房子瞬间吵闹了起来，仿佛此刻一个不在场的人，在强烈表达着自己的存在，这令坐在地毯上的男人突然不那么温柔了。
唐虞昭感觉自己被压在了墙上，炽热的唇再次吻了过来，原本用力的抵抗却像是毫无作用，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经迷失，情不自禁地开始迎合他。
唐虞昭原本轻轻点地的那只臃肿的脚瞬间膝盖被抬在了他健硕的胳膊上。
她轻声叫了一声。像是吓到了。
“放开我。”
像是命令，又像是祈求。
他低着头，看着她的眼睛。他的眼神像是在说话。
“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我只是让你更了解你自己。”
他轻声却坚定地说着，边凝视着她的眼睛。
她无力地头靠在他的胸前，腿也慢慢放了下来，单只脚尖点地。
“你是魔鬼吗……”
她小声抱怨了一句，边用拳头象征性地砸了一下他坚硬的胸口，却被一把抱紧在了怀里。
客厅里的手机铃声依旧响个不停，像是已经结束了一轮，又重新拨号打了过来。
“我要接电话。不然会吵醒他们。”她抬起头，指了指楼上。
“那你坐好，我去给你拿。”
唐虞昭坐了下来，不一会，他回来了，然而却发现她踮着一只脚尖站在门口，手心向上。
“早点睡，晚安。”
他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把手机放在她手中，边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随即转身便回房睡觉了。
唐虞昭关了门，反锁了一下，坐在床上，一看手机，遥远的国度的号码。
点击了接听视频通话，那边是大中午，太阳很足。
“嗨。”
再次见面已经有些生疏。
“你怎么打过来了？”
“啊，没什么。今天午睡突然梦到你了，呵呵，就打过来了。”
“哦，是吗？梦到我什么了？”
唐虞昭故作镇定，可是呼吸依旧无法平稳。
“你怎么了？刚刚运动完吗？”
“啊，不是，就是跑上楼，我在毛毛桑的一个度假别墅里。有点累。”
“哦。不要跑那么急。”对方安慰着，边看着她的眼睛。
“有什么好玩的吗？那个景区？”
“别提了。”唐虞昭见对方轻松自在，也便放松了下来，“今天刚来就在滑雪场摔倒了，脚踝肿起来这么大呢……”
她像是在撒娇，还把摄像头切换到了臃肿的脚踝。
那边短暂无语了。
唐虞昭对于撒谎这件事，向来毫无天赋。
“可以了，切换回来吧。”
“哦。”
她点击了一下屏幕。
“是不是感觉新年很无聊？”
“唔。”她顿感委屈。
没有他在的日子，简直灵魂都像被抽走了一般。
“下个周末就回去了，你乖乖的照顾好自己好吗？”
对方依旧凝视着她的眼睛。
“唔。”
她敷衍着回答。
“看着我，”他突然说道，“嗯？答应我了吗？照顾好我的女孩。”
103.拯救小鸟
“让我看看我的小猫咪有没有瘦？”
“我好像都胖了。”
唐虞昭说着整理了一下衣服，却从衣服上掉下来一颗扣子。
“那是什么？”
陆柏杉看着她好奇地问。
“哦，可能从衣服上掉下来的。”然而唐虞昭此刻穿着毛衣并没有扣子。那个扣子是白色半透明的，更像是从衬衫上掉下来的。
半晌无语。
“对了，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嗯？你说。”
陆柏杉很少开口让唐虞昭帮忙，她不禁认真起来。
“小鸟这些日子自己在家，如果你最近回去，可以帮我喂喂它吗？”
“哦，这样啊……什么时候呢？”
“尽快吧。它一个鸟已经三天了。原本委托的阿姨突然回老家了。你也很喜欢它，总不想让它饿死对吧？”
“这样啊……”
“对啊。我估计顶多两天，它就会饿死。”
那边突然一句话，让唐虞昭有些哭笑不得。
“那...那...”她像是犹豫不决，“要不我找人帮忙一下？”
“这个可能不大方便，那个房间，嘿嘿，有很多古董。不能随便进人。”
对方立马回答。
唐虞昭愣神片刻。这意思，难道是让自己立马飞回去吗？
“你可以明天飞回去喂它吗？它现在肯定很饿。”对方直接开口了。
“明天....”
“嗯，我给你订机票。”
“啊....”她像是有些为难，却发现对方看着她手中那颗白色的扣子，面无表情。
“那好吧。我去拯救小鸟。”
“嗯，真乖！”对方立马露出了笑容，像是松了一口气。“我的宝贝最可爱。”
“那当然了。你也赶快回来吧，我都想你了。我们到时候再一起去看水杉。”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决定一旦达成，唐虞昭原本悬着的心突然放了下来，她像是找回了安宁。
“好啊。还有大白鸟，也不知道叫什么鹳，你喜欢的。”
“对对对。可能是一种涉禽。”
两人开始聊一些很日常的话题。那边阳光充足，陆柏杉看起来精气神十足，像是带给了她很多阳光。
“我好喜欢你那边的阳光。”
“是吗？都给你。”对方说着切换了一下镜头，蓝天白云，还有鸟不时飞过。
“爷爷好点了吗？”
“嗯，转危为安。算是渡过一劫。”
“嗯，那就好。”
两人还是第一次这样聊天，日常而又轻松。
第二天唐虞昭告诉了几个人自己的行程有变，叶汐尊则是提出送她去机场。
“你这样，总得有人照料一下吧。”
“那好吧。”唐虞昭答应着，并且私下里拿出那颗扣子，笑着给对方看。
“我的吗？什么时候掉下来的？”
“把衣服给我，我给你缝上去吧。”
“你会吗？”
“小看我。”
她拿出针线包，很快把第二颗扣子缝了上去，并且缝出了一朵小花的团在当中。
“厉害啦。”对方感叹。
“就当你送我去机场的报答。”
“这么客气。”
两人说笑着，像是终于找到了朋友的感觉。
告别了毛毛桑他们，两人在机场告别。
“你接下来做什么？”
唐虞昭问。
“可能世界各地走走停停吧，没什么特别的安排。”
“哦。那你要寄明信片给我哦。”
“这个没有问题。只要你喜欢，我可以每到一地都给你寄一张。”
“一言为定。”
唐虞昭说着，把地址发给了他。
104.等车
唐虞昭下了飞机，收到一条短信，竟然是阿姨的外甥女。
“知道唐小姐受了伤，所以阿姨让我来接你。”
“啊，谢谢。”
唐虞昭先是惊讶，随即又感到一阵暖心。阿姨回归了工作岗位，她的生活也很快恢复了正轨，这对于不擅长家务的唐虞昭来说算是诺大的安慰。
翻了翻朋友圈，最新一条动态来自陆柏杉，那是一张海边的照片，他则是喝着一瓶矿泉水。
“大海里满满都是水，然而口渴时只有手中的矿泉水才是真的。”
她有些愣住了。
或许是个善意的提醒？
拿到行李，一只腿蹦着，走到出口，穿着羽绒服的女人挥手，两人很快来到了出租车区。
那里排着长队，眼前的则是一男一女。男人夸夸其谈，讲着一家大公司的运营流程，他个子不高，头发好几天没洗的样子，大概三十岁左右。
身旁侧耳倾听的女人四十五岁左右，穿着带水钻的短靴，紧身裤，有些像小说里描写的圆规。
女人凑上前去，整理了一下男人脸上的东西，然而男人脸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唐虞昭和阿姨的外甥女都没看见。
只见女人伸手摩擦着男人的脸，十分殷切温柔地说，“这有些灰尘。”
男人则是顾左右耳言他，边后退了一步，样子有些羞涩，而此刻，他又讲到了国家大事和谈判技巧。
“就像两个城邦之间...”
男人夸夸其谈。
女人则是瞥见了唐虞昭一闪即逝的眼神，立马收敛了一下，不再那么殷切地捧场了。
“这次出差你老公会担心吗……”
原来如此。
“龌龊的狗男女哈哈。”
阿姨的外甥女突然来了一句，她不知道自己的耳语在大嗓门的加持下，并没有多隐蔽。
两人装作看别处，很快等来了出租车。
“还挺快。那边下雪没？”两人继续等待，边随意聊着。
“啊，下雪了。我回来时下的。”唐虞昭回答，“你怎么会来？没有和他一起过年吗？”
唐虞昭关切地问。
“啊，呵呵。”对方苦笑了一声。
唐虞昭先是来到了陆柏杉家，给小鸟添好了食物，随即两人乘车回到了自己家。打开门，房子里井井有条，看来是阿姨整理过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安顿好唐虞昭，女人开口道。
“你回去，忙着约会吗？”
唐虞昭调皮地问。
“唉。约什么会呀。已经黄了。”
“嗯？”
她像是无法想象，之前海誓山盟，终于找到幸福的女人，竟然这么快又失去了自己的幸福。
“介意坐下来，一起喝喝下午茶吗？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事。”
“那行。只要不打扰你就行。”
对方拿来红茶，烧了点热水，两人坐了下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
对方突然开口。
“啊，怎么可能。你已经吃了那么多苦了。不要这样说自己。”
“呵呵，霸占了别人老公，还有脸说遇到了爱情，难道这不叫贱？”
唐虞昭无语。
105.真相比谎言更冷
“唐小姐，你觉得我丑吗？”
“嗯？不丑啊。你很好看。皮肤也很好。性格也好。”
“你说我差在哪了？”女人苦笑，“为什么会这样？我样貌也不差，智力也不差，也不懒，人群中，找到一个样貌算百里挑一的差的，最后都没要我。你说，我差在哪了呢？”
唐虞昭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知道吗，我不能接受这个结局。不能接受。”
唐虞昭给她倒了一杯茶。
“他明明说他老婆尖酸刻薄，老讽刺他贬低他看不起他，而且她长得也不好看。”
“嗯。”唐虞昭只能聆听。
“他给我跪下了，道歉了，说丫头哇，我对不起你呀。”
唐虞昭其实对这种莫名其妙的称呼“丫头”感觉低端的有点恶心，但是她没有评价。
“原来人家尖酸刻薄，归根结底，还是有资格。我算明白了。是我贱。确实贱。”
“也不要这样说。向前看吧，如果不开心，就忘记这样的过往好了。”
“你知道吗，他还想让我们都移民来着。”
“什么？移民干嘛？”
“他提过一嘴，说有个地区，可以同时娶两个老婆。我立马看清了他的真面目。还什么爱情，狗屁的爱情，就是傻叉失败者的贪婪而已。我跟你说啊，这男人啊，越失败的，越贪婪，越龌龊。”
唐虞昭顿时感觉无比恶心。
“所以我现在把他也拉黑了。他还反扑了两次，我都没理。”
“真相确实恶心。”
“这世间，哪有什么爱不爱的，特别像我这种六亲缘浅的，还奢望什么爱情，不天打雷劈才怪呢。”
女人苦笑了一声。
“坚强点，活下去。”
唐虞昭只能如此安慰。
“你知道吗？这次我的人生，才算真的触底了。之前的触底，都是假的，这次才是。”
“你可真是坚强。”
“也没那么坚强。险些又死一次呢。不过被发现的早，洗胃救回来了。”
唐虞昭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她又寻了一次短见。
“然后你知道吗，我妈来了，一哭二闹三上吊，骂我说你死了我怎么活。骂得不堪入耳。我算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为什么骂你？”
唐虞昭疑惑地问，之前明明完全不理她，怎么突然又闹上了。
“我不是之前和朋友开过一个厂子吗，那个厂子资金周转不灵，曾经废弃了，他们以为我欠债了，就抛弃了我。后来得知原来厂子恢复了，能有很多钱，她就扑上来了。
“原来如此。”
“我当时气炸了，也对骂了回去，说死的是我，遭罪的是我，活不下去的也是我，你不要再来抢戏了！现在搞得所有人都要最先安慰你，包括我一个半死的人还要给你道歉！你要点脸吧！”
唐虞昭一言不发。
“你知道吗？骂完之后，我感觉整个人都复活了。压抑的灵魂像是被从地狱里放了出来。这女人，太厉害了，被她生出来，愣是把我拖过了整个地狱。”
“后来还有再骚扰过你吗？”
“没有了。那次骂了回去，她当场变脸了，你知道吗，当场变脸，横眉冷对，骂我是白眼狼，是畜生，人面兽心。不过好在撇清了。以后回归人海，我们两不相欠。”
“那就好。”
自从这次下午茶，唐虞昭也再没见过这个女人。她也带着她的世界彻底消失在了唐虞昭的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