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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家小帆     商后txt下载     商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惨遭凌辱

    ();    听她如此一说,众学子才恍然大悟,原先争论的两位学子面上皆有敛色:“多谢姑娘提醒,我们先前所言确实无甚用处。”

    “两位过谦了。”既然已经提醒了他们,不妨再提醒个明白,刘萱淡淡道:“依着小女子瞧来,北方虽然雨水不丰,但许多地方日照甚长,而且土地肥沃,若是修渠引水自然也能种植水稻之物,诸位不妨多思量思量,如何修渠引水,这修渠引水又需要多少银两,修渠引水之后水稻如何提产诸如此类的问题。”

    众学子一听面上却是难色,一人忍不住道:“姑娘所言有理,只是我等虽是寒士,却自幼饱读诗书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姑娘所言之事于我们而言皆是不明之物。”

    刘萱闻言微微叹息:“故而诸位还只是坐在这里辩论罢了。”

    说完她又是一阵叹息,而后转身离去。

    她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众学子眼中,而那声叹息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尤其最后那句‘故而诸位还只是坐在这里辩论罢了’深深的烙在众学子的心上,众人纷纷朝那空白之处的农耕二字瞧去,只是这一次眼中多了不少思量。

    众人忍不住又朝着刘萱消失的方向探望,心中皆是同一个疑惑:这女子到底是谁?

    刘萱离开了二楼便直朝四楼而去,然而她刚刚踏上三楼,一个身着华服满身酒气的男子便直朝她而来,秋菊冬梅立刻上前一步将刘萱挡在身后。

    那华服男子瞧着秋菊冬梅上前微微一愣,而后裂开嘴笑了:“美人,我们刚才不还喝的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同本公子玩起这欲擒故纵的把戏了。”

    秋菊听闻当下便呸了一声,对那华服男子怒目而视:“睁大你的眼睛瞧瞧,这是我们家小姐,不是你那劳什子美人!”

    她本想骂那人狗眼的,但这人她认识,想着此人身份也只得将狗字给吞了进去。

    华服男子听得训斥却是不理,仍是晃晃悠悠直朝刘萱而来。一边走还一边张开了双臂笑着:“美人,快来给本公子抱抱。”

    见他欺身上前刘萱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秋菊冬梅同时出手一举将那华服男子扣住。

    那华服男子受了禁锢顿时火气便起,他怒吼道:“你们这些丫鬟居然敢拦本公子。来人!给本公子将这两个丫鬟打出去!”

    他话音一落,立刻出现了两个小厮,那两个小厮二话不说便朝秋菊与冬梅攻去,秋菊与冬梅本是狼组暗卫出身,武功自然是不弱的。可那两个小厮竟然也是身怀武艺,而且这武艺还不在秋菊与冬梅之下。

    秋菊与冬梅只得放了那华服男子,欺身迎战。

    那华服男子一被放顿时便坏笑着朝刘萱扑去,一身酒气口中皆是胡言乱语:“美人,美人,本公子想你想的好紧,快来给本公子抱上一抱。”

    刘萱欲逃,可那人虽似醉酒手脚却很麻利,转眼便要扑上她,就在这时虎一虎二齐齐出现。将他拦下。

    虎一瞧着那华服男子道:“曹公子,你确实认错人了,这位姑娘不是你要找的美人。”

    那华服男子正是曹太师的嫡长子曹鸿。

    曹鸿听得虎一之言顿时大怒:“胡说些什么?她不是本公子要找的美人,难道你是?”

    他醉眼悻悻的朝虎一虎二身后的刘萱看去又嗤嗤笑了:“美人总喜欢与本公子玩这些小手段,本公子原先也乐在其中,只是你三番五次寻帮手来却让本公子不喜了。”

    说到此处他又是怒哼:“来人,把这些碍事的家伙都给本公子弄出去!莫要让人打扰了本公子与美人的好事!”

    随着他话音落下,这三楼竟然又出现了五六个黑衣蒙面的男子,刘萱一瞧心中便是一阵悲凉,今日之事她是躲不过了。

    那五六个男子一出现便朝虎一虎二攻去。他们个个身手皆是不凡,单打独斗虽比不得虎一虎二,可他们六人齐上却瞬时占了上风。

    曹鸿见无人再护着刘萱,便立刻朝她张开双臂扑去。他刚刚上前虎三便立刻出现了,然而虎三一出现立刻便有黑衣人朝他攻来,他实在无法只得应战。

    暗处的虎四一瞧这般场景,立刻悄身离开直奔太子府而去。

    那曹鸿一而再再而三被人阻拦,顿时便带了火气,上前一把抓住刘萱的手腕使了蛮力拉着往雅间内走。虎一虎二等人想要去拦,可却丝毫脱不得身,只得眼见着那曹鸿将刘萱拖进了雅间之内。

    曹鸿拖着刘萱进了雅间便将她往地上一丢,随手一挥便将雅间的门隔上了,他瞧着地上的刘萱咧嘴大笑:“怎样美人?任你有多少帮手也脱不了本公子的手心。”

    若说刘萱没有丝毫慌乱那是假的,但她虽是慌乱却依旧镇定,她取了斗笠仍在一旁,瞧着满身酒气的曹鸿笑道:“曹公子何必装醉,如今只有你我二人,费那般无用的功夫作甚。”

    曹鸿瞧着她镇定轻笑的模样微微一愣,他深深瞧着她的脸挑眉:“美人还真是倾国倾城呢,我那号称第一美人的妹子容貌虽不逊与你,但这气度气质却差你许多,本公子今儿个运气还真是好,你放心,过了今日你便是我曹鸿之妻,我定不会负你。”

    见他就要上前,刘萱急忙道:“曹公子相貌堂堂,谈吐也并非纨绔无能之辈,为何要行这小人都不屑的龌龊之事?”

    曹鸿闻言轻笑:“本公子现在已经醉了,根本不明白美人你在说什么。只是今儿个美人原本陪着本公子饮酒,却半途失了踪迹,本公子无法只得亲自去寻,好不容易寻回了美人,自当要玩乐一番。”

    刘萱苦笑:“曹公子演戏还真是演了全套,既然如此我也是要演上一演的。”

    刘萱说完便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曹公子,我真……真的不是你那什么美人,我乃柳太傅的义女刘萱,曹公子你认错人了!”

    曹鸿见得她的模样突然忍不住笑了,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轻咳一声停了笑意:“美人当真有趣。本公子这算是捡到了宝,只是你拖时间也罢,挣扎也罢,今日之事你是躲不过的。既然挣扎无用不如好好享受。”

    他说完便欺身而上,一把扑向刘萱将她狠狠压在身下。

    刘萱再怎么镇定也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何曾见识过如此架势,当下便羞红了一张脸,她倔强的偏了头强忍着泪水咬紧了下唇。

    曹鸿瞧见她的模样微微叹气。而后低低说了声:“莫要恨我。”

    他说完这话便狠狠朝刘萱双唇吻去,刘萱紧咬双唇任他在唇上碾转,泪水终于忍不住悄然滑落。

    她用力挣扎,可曹鸿将她死死压在身下根本动弹不得,她那点挣扎根本撼动不了曹鸿分毫。

    曹鸿胡乱吻着,手中却是不停,一把撕开她的外裳,此刻乃是冬季外裳之内仍是有衣,他撕了一件又是一件终于有些不耐烦,一把扯开她的领口。顿时刘萱那雪白的香肩便出现在他眼前。

    曹鸿的唇由她的唇移到她的脖间之上,见得刘萱那无声落泪的模样,他眼神一柔动作放缓了不少,他轻轻在她的脖间辗转亲吻,沿着她优美的脖间曲线一路吻到她的香肩之上,辗转舔吻之后,他微微抬起头来,看着刘萱低声轻喃:“莫要恨我,从今之后我会好好待你。”

    这是他第二次说不要恨他了,可是倘若自己今日清白真的失于他手。她怎么肯能不恨?!

    刘萱闭了眼任泪水无声滑落,这个时候她唯一想到的竟然是李澈……

    想到李澈,想到先前来时他的宠他的情他的退让,刘萱猛然又开始挣扎起来。可她挣扎的越凶曹鸿对她的禁锢也就越狠,她死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无用的求饶声,如今李澈对她的用心京城人人皆知,如若她今日真的在此失了清白,她要如何面对李澈,又让李澈又如何面对京城众人!

    所以。她不能,无论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李澈,她都不能失了清白!

    刘萱猛的睁开眼,死盯着正趴在她身上曹鸿,泪水顺着眼脸流淌而下,她无法撼动曹鸿半分,越是挣扎反被禁锢的越紧,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止了挣扎,一手悄悄取下发间发钗攥在手中……

    正在这时‘嘭’的一声巨响,雅间的门被人狠狠踹开了,那个如神邸的一般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刘萱原本死寂的心又重新跳动起来,她没人在任何时候如此感激上苍,她还有他……

    听得那一声巨响,原本正在刘萱肩头啃咬的曹鸿停了动作回过头来,那贵气逼人的男子高高在上,冰冷的眼睛充满了怒火,如此巨大的威压让曹鸿忍不住轻轻一颤,他还未来的急有所动作,那人便上前一步,一把将他拎起而后狠狠甩开。

    曹鸿身上一阵剧痛,他撞到墙边又被弹开瘫坐在地上,血水顺着嘴角缓缓滑落。

    李澈上前一步扶起刘萱,用力将她领口的衣物拉好,然而他用力过猛,让刘萱一个踉跄栽倒在他怀里。

    李澈拥着刘萱看都未曾看她一眼,一双深邃的眸子火光跳动,他狠盯着吐了一口血的曹鸿,轻启薄唇吐出一个字来:“杀!”

    那语声冰冷绝情,仿佛让人置身于寒冷的冰窖之中,刘萱听得那一个杀字,顿时回过神来,急忙开口道:“不可!”

    跟在李澈身后进了屋的龙一,听到李澈那一声冰冷绝情的命令之后便朝曹鸿走去,然而刘萱那一声急呼又让他停了步子,他微微回头看向自己的主子,等着他的决断。

    李澈此刻双眸暗红,刘萱那一声不可他更是置若罔闻:“杀!三楼之人一个不留!”

    这样的命令让所有人大吃一惊,龙一没有上前,他第一次对主子的命令犹豫了,这三楼可都是京城权贵,若真的一个不留全部杀了,这样的后果龙一无法想象。

    刘萱听到那冰冷的话语,一个不留让她胆战心惊,她急忙一把抱住李澈,抱住这个已经在狂怒之中的男子,她仰着脸看着他阴冷的俊颜急急道:“阿澈,我戴了斗笠的,进雅间之前我一直都戴着斗笠的,无人知晓是我!而且雅间的隔音很好,即便是打斗也未曾惊动他们,阿澈,我戴了斗笠的!”

    她急急重复着戴了斗笠这句话,她想换回这个暴怒之人的神智,然而这句话也仅仅让李澈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罢了,这一眼李澈便瞧见了她红肿的双唇,他眸中原本因刘萱那句戴了斗笠的话而微微退却的红光,又大盛了起来。

    李澈回头看向龙一冷声下令:“杀,一个不留!”

    刘萱顿时大急,这三楼的人莫说是全部死了,便是死了一个,这后果也是不堪设想,她猛的一下推开李澈朝他大声痛吼:“李澈!你毁了我一个一品香还不够,还要毁了我辛苦建立的第二个一品香么?!”

    这一声痛吼终于让李澈回过头来认真瞧她,他的眸中有怜有痛但更多是无边无尽的怒火。

    见他终于回眸认真瞧她,刘萱急忙道:“我知晓你现在很怒,可我比你更怒更痛,但这三楼的人却是一个也杀不得的!”

    她看了一眼唇边挂着血丝的曹鸿,面含苦涩:“便是这曹家大公子,你也是不能杀的!”

    李澈瞧着她还未退去的泪痕,皱眉冷声:“孤说杀得便杀的,他该死!”

    一句该死道尽了他心中的愤恨与怒火,刘萱瞧着他的模样心头一软,主动扑进他的怀中用力抱紧了他,语声轻柔:“阿澈,不要杀人,任何一个人都不要杀,我戴了斗笠的,没人瞧见是我,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

    她轻柔的语声终是让李澈没有再出言下令,他将她抱住瞧着她从未显露过的无助,深邃的俊眸闭了又睁,睁了又闭,如此反复之后他终于低声开口:“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他的痕迹

    ();    闻得那一声好字,刘萱终于放下心来,她将脸埋进李澈的怀中轻声低喃:“阿澈,带我回家。”

    那一句带我回家,让李澈冷硬的双眸顿时柔软了下来,他将刘萱横抱而起抬起脚步便朝雅间外走去。

    原本一言不发的曹鸿,却在李澈将要抱着刘萱离开雅间之时突然开了口:“殿下可知错在何处?”

    李澈闻言顿时脚下一顿,他停了步子却不曾回头。

    曹鸿擦去唇角的血迹淡淡开口:“我若是殿下,既然如此深爱此女,定会将其珍之藏之,在一切未定之前绝不会让她露于众人之前,置身于风口浪尖之下,成为那个活靶子,今日之事只是一个教训罢了。”

    李澈闻言终于出声:“你真的是活腻了。”

    曹鸿闻言轻笑:“我有没有活腻殿下真的不知么?”

    李澈没有回答,抱着刘萱大步走出雅间。

    雅间之外一切平静如常,所有的一切仿似没有发生过一般。

    秋菊与冬梅候在雅间之外,瞧见刘萱被李澈抱出,二人双眼均是一红,然而眼下她们却什么也做不得,什么也说不得,只得默默的跟在李澈身后朝楼下而去。

    李澈抱着刘萱一路从二楼下得一楼,而后又在众人的跪地身中从一楼一路抱着刘萱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他也未曾放手,便这么一路抱着,刘萱未曾说话更未曾抗拒,她将自己整个人都蜗进了他的怀里,聆听着让她平静的心跳声。

    直到进了太子府,直到将刘萱抱进了一间卧室,李澈这才将刘萱放了下来,他放下刘萱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他平日就寝卧房的床上。

    刚刚将刘萱放到床上,他整个人便覆了上来将刘萱压于身下,刘萱一声惊呼还未出口便悉数被他吞进了口中。

    他的唇带着他独有的味道狠狠在她双唇之上吮吸辗转。若曹鸿的吻带给刘萱的是屈辱与不甘,那他的吻给刘萱带来的便是羞涩与些微的甜蜜。

    他的吻根本算不上温柔,甚至是有些粗鲁的,刘萱在这粗鲁的一吻之中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一直是霸道狠戾的。他为了让她心甘情愿来他身边,故意放走了佘幻雪,害的她家破人亡,那么多人的性命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可他对她又是百般宠溺万般怜惜。在瞧见她受辱之后,他甚至动了杀掉三楼所有人的念头,也不管这样的念头会不会惹来巨大的麻烦,这一切仅仅是为了维护她的清誉。

    今日之事她甚至都有些嫌弃自己,可他却没有。

    刘萱微微有些心疼他的怜惜,心疼他此刻如此霸道的只想让她拥有他的气息……

    良久之后,直将她那两片红唇吻到红肿,李澈这才放开了她的双唇,支起上半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刘萱一睁开眼便对上了他那幽黑到透不出光亮的眸子来。

    她微微有些羞敛。面上泛着桃红,轻轻偏了头去。

    李澈看着将视线由她的双眸移到了那红肿的双唇之上,他开了口声音低哑暗沉:“说,他还碰了你何处?”

    刘萱闻言皱眉,偏头不答。

    然而这一偏头却露出她那优美的颈项来,她本就是肤如凝脂一点痕迹便清晰可见,如今那颈项之上红红点点的痕迹,在雪白的肌肤之上更是显眼,李澈一瞧那痕迹顿时眯了双眼,他一把扯开刘萱笼好的领口。顿时那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便暴露在了李澈的眼前。

    只是那肩头之上斑斑红迹,让李澈眸中原本即将要湮灭的花火又重新燃了起来,他俯首下去沿着那红痕重重吮吸,颈项、锁骨、肩头……

    刘萱又羞又恼。他的力道很重甚至弄疼了她,终是一个没忍住刘萱轻哼出声。

    轻哼一出口,李澈如遭雷击,整个人伏在刘萱身上僵住一动不动,只是那深深的呼吸在刘萱耳边响起。

    察觉到他的异样刘萱大窘,她想挣扎可又怕适得其反。只咬了下唇一动也不敢动。

    两人仿佛被点穴一般维持着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姿势,良久之后李澈才微微抬起头来,他的墨发有几丝垂落在刘萱脸颊之上,刘萱见他已经缓和,略带委屈的用双眼瞧他:“若不是你,我岂会受今日之辱。”

    李澈深深的看着她并不答话。

    见他不答,刘萱更觉委屈,一双水盈盈的眸子便染了湿意:“我本来在益州好好的,有忠心的仆人和疼爱我的管家,还有事事以我为先的红苕,都是因为你,我不但失去了所有,就连红苕和胡管家也惨遭横死。”

    她终于将心中藏了许久的怨给说了出来,说着说着她更觉委屈:“即使我到了京城,倘若你一直悄悄的将我收了外室,也不会有今日之祸,那曹鸿确实可恶,可他说的话却也是真的,你若真的心中有我,疼我宠我,又怎会将我至于风口浪尖之下。”

    最后的指责纯属子虚乌有了,他对她的心意,他对她的在乎,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可今日她受了委屈,此刻说话便有些没带脑子,只顾着一股脑发泄着自己的怨气。

    李澈默默的听她说完,而后抿了双唇:“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若是重来一次,孤仍旧会这么做。”

    他的话竟是如此斩钉截铁丝毫不悔,刘萱一听便有了火气,瞅着他坚毅的俊颜,泪水便流了出来,她的粉拳锤上了他坚实的胸膛:“你混蛋!你害死了红苕害死了胡管家,害死了刘宅那么多人,你还害的我今日差点失了清白,你可知道你若晚来一步不是那曹鸿死,便是我死!”

    她忍不住哇哇大哭,粉拳一下又一下的锤击在他的胸膛之上。

    李澈瞧着她痛哭流涕的模样,眸中泛起温柔,他伸出手来轻轻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柔声道:“乖,别哭了。”

    得了他的安抚,刘萱终于不再捶打于他,但仍是哽咽:“你还说你不悔……”

    她的声音含着撒娇含着委屈,李澈闻言眸色更柔,半响之后在她那水莹的双眸之中败下阵来,他长叹一声低低道:“孤悔了……”

    听得他那让退之声,刘萱吸了吸鼻子却仍是不依不饶:“你悔什么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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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商议善后

    ();    李澈深深的看着她,又是一声长叹:“孤悔不该三年多前悔了刘氏,若是知晓刘氏之中有你,孤该留着他们,若将他们留着也不至于为了给你身份,而将你至于风口浪尖之下。”

    这话似乎颇有深意,刘萱听得不大明白,可李澈却不想多做解释,从她身上翻身下床,漫步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而后饮下。

    刘萱见他不答也没再多问,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瞧了瞧外面天色已经大黑,她轻声开口:“天色已黑,我该回去了。”

    “不必,这几日你宿在此处。”李澈看向她道:“待过了这几日,事情平息之后你再回去。”

    刘萱想了想点点头道:“也好。”

    她环顾了房内四周,此处布置虽是简单但却十分雅致,所用之物也透出一股阳刚之气,再想到之前躺在床上之时那抹淡淡的清香,她有些羞窘,此处分明是李澈的卧房。

    她微红了脸轻咳一声,轻声问道:“我宿在此处,那那你呢”

    李澈闻言偏头看她,眼中带了某些兴味:“此处乃是本宫卧房,你说呢”

    刘萱被他的言下之意弄的大窘,立刻偏过头去只给他一声轻哼,李澈嘴角微微上扬:“你放心,在本宫未曾与你大婚之前,本宫不会碰你。”

    刘萱闻言更是羞窘,李澈见状微微一笑,上前两步揉乱了她头顶秀发,在刘萱抗议的眼神之中朝外吩咐道:“来人,给刘姑娘沐浴更衣。”

    门被应声推开了,来的正是秋菊与冬梅二人。

    二人见到李澈朝他行礼,而后便向刘萱瞧去。刘萱此刻领口衣衫虽是拢过,但那红肿的双唇以及脖间那斑斑红痕还是刺痛了秋菊与冬梅的眼。

    李澈吩咐了二人好生伺候刘萱,而后便退了出去。

    李澈一退出房间,秋菊与冬梅便立刻朝刘萱扑了过来,冬梅红了眼眶自责无比:“都怪奴婢无用,让小姐受委屈了”

    秋菊的眼泪早已流了下来,她看着刘萱脖间那斑斑红痕更是泣不成声:“小姐。奴婢对不起你”

    她的话一出。一旁的冬梅也顿时失声痛哭,瞧着二人哭成一团,刘萱连忙安慰道:“你们不必自责。对方有备而来怨不得你们,再者我并没有”

    秋菊与冬梅问言哭声一顿,而后抬眼瞧见刘萱红肿的双唇与脖间斑斑红痕,又是连声大哭:“小姐就别安慰奴婢了。奴婢有眼睛看的明白。”

    刘萱羞红了脸,见二人越哭越凶支支吾吾道:“那个这些不是曹鸿是”她双眼一闭将话说完:“是你们的太子殿下”

    秋菊冬梅闻言立刻收声。二人泪眼婆娑的盯着刘萱面脸羞涩的模样看了一会,确认她所言不虚,这才噗嗤一声破涕为笑,秋菊擦了擦泪嘀咕道:“殿下也太不知轻重了。竟也不知道怜惜。”

    冬梅也擦了泪在一旁点头,而后看向刘萱轻声问道:“小姐还疼不疼初次是有些疼的,沐浴过后休息一夜便会好上许多。要不奴婢给小姐寻些药来。”

    听得二人的话,刘萱羞的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见秋菊与冬梅误会,她红着脸解释道:“我与他还未曾未曾那个”

    秋菊与冬梅一听便知晓是自己二人误会了,脸上不由有些失望,冬梅轻叹一声:“可惜了。”

    刘萱闻言便恼:“可惜什么到底谁才是你们主子”

    秋菊与冬梅见她恼羞成怒,嗤嗤笑了:“自然小姐是女婢们的主子,小姐等着,奴婢们立刻为小姐备水沐浴更衣。”

    瞧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刘萱也微微笑了,今日她受惊过度,确实需要好生休息。

    李澈出了卧房便直朝书房而去,书房之内孙逊柳枝青与龙一已经候着了,三人面色皆不太好,李澈进了书房免了三人的礼,坐到书桌之后便问:“一品香内到底有几人瞧到了今日之事”

    龙一上前一步禀道:“刘姑娘在上三楼之前曾去了二楼见过众寒门学子,虽是戴了斗笠但那些学子之中已有人猜出她的身份,上了三楼之后除了曹鸿倒也未曾见到其它人,正如刘姑娘所言,三楼雅间隔音十分之好,直到她被拖进雅间,才有人出来瞧见了打斗。”

    李澈闻言点了点头,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寒门学子之中可有人瞧见她被拖进雅间”

    柳枝青上前一步:“未曾,刘萱上三楼之前曾与寒门众学子说了一番话,那些学子还沉浸其中,虽听得三楼打斗倒也未曾上去查看。”

    孙逊在一侧禀道:“虽未曾有人见到刘姑娘被拖进雅间,但殿下将刘姑娘抱出雅间之事人人得见,此事可如何善了”

    李澈敲击着桌面的手指微微顿了顿,而后道:“就言,本宫与她有约在一品香小聚,却因事务繁忙晚去许久,她心中烦闷多饮了几杯,本宫听闻亲自去接了她,她已醉酒,本宫便将她带回了太子府安置。”

    “至于众人瞧见的打斗”李澈想了想道:“便说是本宫暗卫追拿前朝余孽,与曹鸿的侍卫发生误会,故而才有了那番打斗。”

    孙逊闻言微微皱眉:“如此一来,岂不人人皆知刘姑娘乃主子用心呵护之人”

    柳枝青冷哼一声:“该知晓的已经都知晓了,否则那曹鸿怎会带着曹家精锐来阻虎一等人。”

    李澈点头:“枝青所言甚是,该知晓的都已知晓,藏着掖着显然已经无用,孤便让此事人人皆知。”

    李澈此言一出,柳枝青孙逊与龙一皆是点头,既然该知晓的都已知晓,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广而告之,一来也名正言顺去为刘萱做主,二来也可为将来造势。

    孙逊低头面色阴郁:“今日外人虽不得知,但那曹鸿却是再清楚不过,今日之事他显然是有备而来,属下若将殿下之言散出,虽可堵住他人之口,却难保曹家不会有其他不利之言流出。”

    柳枝青也青着脸在一旁道:“殿下当时就该一刀了结了此人,即便曹家发难,我们虽会有损伤,但死无对证,再多流言也是不怕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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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削发为尼(为kng127加更)

    ();    李澈闻言看了他一眼:“本宫也曾如此作想,可刘萱却阻了本宫,事后想来这曹鸿确实杀不得,若是他死了曹太师必然狗急跳墙,反而不利。”

    柳枝青也是气言,他自然明白这曹鸿是杀不得的,孙逊在一旁点头道:“确实如此,可如今曹鸿仍在,若是他胡言乱语坏了刘姑娘的闺誉,只怕……”

    他的话虽未言明,但其中之意人人皆知,刘萱虽未曾被曹鸿毁了清白,但此事若是传出刘萱的闺誉便彻底给毁了,届时莫说是嫁给太子为妃,便是为妾朝中众臣定然也是不允的。

    若是此事再由曹家煽风点火一把,曹皇后再推波助澜,当今圣上若是知晓此事,无论对太子如何宠爱,也定不会允太子娶了刘萱,依着圣上的性子,定会直接将刘萱许给了曹鸿。

    刘萱对自己主子有多重要,三人再明白不过,若果真到了那个地步,他们不敢保证自己的主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书房之内一时寂静无声,正在这时一人在屋外禀告:“启禀殿下,曹太师带着嫡长子曹鸿求见殿下。”

    柳枝青闻言冷哼:“他们还敢来!”

    孙逊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只怕曹太师此次前来是谈条件来了,只要有条件可谈一切还不算太差。”

    一句话道明了三人心中所想,李澈停了敲击桌面的手指吩咐下去:“传。”

    大腹便便的曹太师走进了书房,他的身后跟着的是一直低着头的曹鸿,曹太师在书房内站定,一把便揪过身后的曹鸿将他往地上一扔:“逆子!还不快跪下!”

    曹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曹太师这才对李澈抱拳行礼:“老臣实在无颜见过殿下,此逆子今日在一品香冒犯了刘姑娘,老臣虽已经责罚于他,但他所做之事实在难以原谅,老臣特意将这逆子带来,要杀要剐谨听殿下吩咐。”

    他说的慷慨激昂。柳枝青孙逊却是齐齐不屑的冷哼一声,曹太师对那冷哼置若罔闻,只拿着小眼盯着李澈一眨不眨。

    李澈望着地上匍匐趴着的曹鸿,此刻的曹鸿与今日在一品香之时大不相同。此刻的他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哪有下午之时半点冷嘲热讽的模样。

    看着发抖的曹鸿,李澈的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半响之后才叹出一口气对曹太师道:“曹公子只是醉酒无状。一时糊涂犯下错事,好在也并未伤到刘萱,既然太师已经责罚过他,此事便就此作罢。”

    曹太师闻言顿时朝地上的曹鸿怒斥道:“逆子还不快多谢殿下!”

    曹鸿听的曹太师那一声吼,这才颤抖着身子给李澈行了大礼:“多谢殿下大恩。”

    李澈哼了一声算是应答,曹鸿行完礼后未得李澈吩咐倒也不能起身,只能继续端端得跪在地上。

    曹太师微微挑了挑眉,而后对着李澈抱拳道:“今日这逆子所做之事虽未曾酿成大祸,但此事对刘姑娘的清誉仍是有损,老臣问过这逆子的意思。这逆子竟是对刘姑娘一见钟情的,为了刘姑娘清誉着想,老臣欲厚着脸皮前去柳府求亲,特来问过殿下此举是否妥当。”

    听得此言,李澈双眸顿时变冷,他还未开口,一旁的柳枝青便忍不住跳了出来:“曹太师此言何意?殿下已然讲明贵公子只是酒后无状,且并未真正伤到我义妹,殿下亲口断言此事就此作罢,曹太师又何必多此一举?”

    此时孙逊也在一旁淡淡道:“曹太师此话显然不妥。京城人人皆知殿下对刘姑娘的心意,便是此刻刘姑娘还在太子府中,太师冒然说出求娶之言将殿下至于何处?”

    曹太师显然有备而来,听得孙逊与柳枝青的指责面色仍旧如常。他长叹一声故作痛色:“殿下对女色一事从不上心,如今能有一女得殿下倾心,老臣也为殿下高兴,只是如今这刘姑娘清白虽在,可清誉显然已荡然无存。”

    他说到此处突然看向地上跪着的曹鸿:“逆子,还不快将你今日所做之事详细道来。免得殿下失察,误会了老夫一片苦心!”

    曹鸿抬眼看了看曹太师,又看了看书桌之后满眼冷色的李澈,哆嗦着身子开了口:“我……”

    “你不必言说。”他才说了个我字,便被李澈打断了,李澈眼中皆是冷意:“本宫去时瞧的很清楚!”

    听他这么一说,曹鸿又悻悻的闭了嘴巴。

    曹太师闻言微微挑眉:“既然殿下都清楚了,也当明白老臣为这逆子求娶那刘姑娘,实在是为了殿下着想。”

    李澈闻言闭了眼久久不答,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又开始轻轻敲击起桌面来,一下一下的敲击声在这寂静的书房之中回荡。

    柳枝青与孙逊面色皆是青黑,曹太师见李澈不答又开口道:“老臣心知殿下定是舍不得那刘姑娘,可殿下是何等身份,岂能由一清誉有损的女子伴于身侧,殿下今后乃是一国之君,只不过一妇人,殿下又何须为难,老臣保证待刘姑娘嫁入曹家,定好生相待。”

    他这是在逼李澈有个决断了,柳枝青闻言大怒:“曹太师,我这妹子入不入你曹家还由不得你做主。”

    曹太师闻言冷笑:“柳少府,如今贵义妹清誉已无,不入我曹府难道还要削发为尼不成?!”

    柳枝青一时哑言,曹太师冷哼一声拱了拱手:“若是当今圣上知晓此事,也定然会体谅老臣为殿下的一片赤胆忠心。”

    柳枝青闻言就恨不得上前呸他一脸口水,好在一旁的孙逊及时拉住了他,才免得他做出荒唐之事来。

    正在他们闹得不可开交之事,李澈敲击着桌面的手指突然收了,书房之内顿时一片寂静,众人齐齐朝他看来。

    李澈睁开眼,瞧着一脸正义凛然模样的曹太师淡淡开口道:“太师好似有一掌上明珠与刘萱并称京城双珠?”

    听闻此言曹太师那细小的双眸顿时一亮,他低头禀道:“确有一女名为曹莹,与那刘姑娘号称京城双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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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曹家条件

    ();    李澈深邃的眸子隐藏了黑色的波涛,他状似无意问道:“听闻她已年芳十八还未曾出嫁,不知为何耽误至此?”

    曹太师闻言嘴角微微轻扬:“不瞒殿下,我那女儿眼光奇高,还未曾有一男子入得她眼。”

    “哦?”李澈挑了挑眉:“不知本宫可能入得她眼?”

    曹太师闻言面上一喜,他抬头看向李澈急忙道:“殿下乃人中龙凤,她只能仰望又何曾会有入眼之说。”

    李澈点了点头:“曹太师已有一女入了太子府,不知本宫若再次求曹太师奉上一女,太师能否割爱?”

    “小女能被太子看上,乃是她的福分。”曹太师满眼喜色:“老臣欢喜还来不及,岂会有不舍一说。”

    李澈深邃的眸子微微半垂:“既然如此,本宫便禀明父皇,愿娶太师幼女曹莹为侧妃,太师意下如何。”

    曹太师听闻侧妃二字身子一僵,似乎有些不愿,但瞧见李澈看他神情,又将那不愿悉数吞下,跪地谢恩。

    李澈摆了摆手:“起来吧。”

    曹太师与曹鸿双双起身,李澈瞧着二人状似无意开口:“今日本宫与刘萱本有约在一品香小聚,但本宫事务繁忙有事耽搁,她心中不快多饮了几杯,本宫听闻之后亲自去接了,她已然醉酒本宫便将其接至太子府休息,本宫此番做法虽是于理不合,但乃是发自于情,太师以为如何?”

    曹太师那细长的小眼微微眯了眯,躬身道:“殿下发自于情止乎于理,自然是一段佳话。”

    “太师既然如此作想本宫就放心了。”李澈淡淡扫了一眼曹太师与曹鸿,而后道:“天色已经不早,曹太师与贵公子若是无事,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曹太师与曹鸿应声退下,待出得太子府后,四下无人曹鸿压低声音微有不甘道:“父亲,我们折了那么好手。便只是为妹妹求得一侧妃之位?”

    曹太师冷哼一声:“你懂个屁!太子已然不是多年前的太子,能胁迫他如此已是极限,何况他将那刘萱放在心尖之上,定是要将妃位留给她的。我们若是强取,届时只怕太子急而发难,反而对我曹氏不利。”

    曹鸿眯了眯眼:“那又如何,便如父亲所言,此事若被圣上知晓。定会将那刘萱指给孩儿,太子总归是太子,还能违了圣意不成?”

    曹太师闻言面上便是一怒:“你还好意思说,让你办个女人你都那么慢,竟然让她留得清白等到太子来救!”

    曹太师显然将怒气都撒到了曹鸿身上:“你不知圣上对太子有多宠爱,自然不知此事闹到最后,我们根本讨不得丝毫便宜!若你毁了那刘萱清白倒也罢了,可她如今丝毫无损,侧妃之位已是你妹妹的极限!”

    他说完大袖一挥怒而先行,曹鸿瞧着他怒而离去的模样。却是唇角上扬微微笑了,若是他今日当真毁了刘萱清白,他那父亲还以为自己能活着回来?

    他的儿子不止一个,可他的命只有一条,谁轻谁重他分的清楚。

    曹太师与曹鸿走后书房之内一片沉寂。

    半响之后李澈一手抻着额头轻叹:“今日之事不得让她知晓。”

    这个她自然指的便是刘萱了,孙逊与柳枝青面含苦色点头应是,龙一却开口道:“此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刘姑娘终有知晓的一日,何况殿下迎娶侧妃,届时将会是普天同庆的喜事。又怎能单单瞒过刘姑娘?”

    李澈露出一丝众人从未见过的无奈之色:“能瞒一时便瞒一时吧,依着她的性子,若是知晓此事……”

    刘萱的性子三人皆是再清楚不过,听闻李澈那无奈之言。三人也是无言以对,若是她知晓此事,三人皆知她定不会如寻常女子一般哭闹,但她的反应却是三人不愿去想的,她本就是跳脱之人,只怕知晓此事不是生气。而是逃。

    如今的她已然不是益州之时的她了,如今的她还有邓玉相助,若她真的想逃想远离众人,有邓玉相助只怕便是自己主子也难以寻得。

    柳枝青呐呐开口:“便如龙一所言,此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既然如此不妨直接告知她原委,她不是一般女子,以她的聪慧但定能体谅主子的一片苦心。”

    李澈闻言看了他一眼:“你与她相处已有三载,她脾气秉性如何你当明白,她若知晓此事虽是会体谅,却不会待本宫如初。”

    众人何曾见过自己主子如现今一般患得患失,当下皆有些默然。

    李澈摆了摆手:“迎娶侧妃之事时日尚早,本宫虽应下此事却未曾言明何时迎娶,待到明年再说。”

    柳枝青闻言心中有了一计,当下面色一喜道:“主子所言甚是,先拖住那曹太师便是,若是殿下能够在迎娶侧妃之前先将刘萱娶了,届时即使迎娶了曹莹,只要殿下守着刘萱不离,她自然不能如何。”

    李澈闻言深邃的眸子流光微微一闪,显然有些意动。

    孙逊忍不住投给柳枝青一个赞扬的神情,柳枝青微微得意,他好歹是天下第一才子,这等小事怎能难倒他。

    然而他也只是喜了片刻罢了,李澈眸中流光闪过之后却又暗了下来,低低开口道:“她不喜内宅争斗,本宫也不愿她卷入这内宅之争中。”

    自己主子竟然对刘萱呵护至此,龙一等人顿时有些无言。

    柳枝青忍不住劝道:“主子对义妹的心意她自然明白,可主子的身份摆在这里,她即使不愿以后也是会面对,内宅之争其实不在女子,而是在于男子,若男子一心其余女子再怎么折腾也是枉然,主子好生护着她看着她,将那些肮脏之事摒除在外,她自然不会卷入内宅争斗之中。”

    柳枝青所言甚是有理,孙逊与龙一齐齐点头,一向寡言的龙一也忍不住开了口:“枝青所言甚是,主子不妨采纳此法。”

    李澈微微思量片刻,而后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容孤想想。”

    如今知晓刘萱尚在太子府,柳枝青与孙逊也不再多留告退而去。

    李澈出了书房先去汤池沐浴更衣,而后才缓步朝自己的卧房而去,卧房之内灯火已灭。显然刘萱已经睡下,秋菊与冬梅守在门外,瞧见李澈纷纷行礼。

    李澈摆了摆手示意二人起身,看了一眼漆黑的屋内淡淡问道:“她睡了?”

    秋菊轻声应是,李澈微微点头便在立在门外不动了。

    冬梅与秋菊互相看了一眼。双双抬手轻轻将卧房门给打开了。

    李澈见房门打开,不由朝低着头的冬梅与秋菊看了一眼,而后收了目光缓步步入卧房。

    秋菊与冬梅又将门给轻轻关上,正欲窃笑却听得站在不远处的龙一轻声吩咐道:“你们二人也下去歇着吧。”

    秋菊与冬梅低声应是,双双含笑退下。

    李澈进入房中借着窗口透进的月光,将刘萱的小脸打量了个仔细,她闭了眼长长的睫毛投出淡淡的浅影,她的呼吸十分均匀,显然睡的正香。

    此刻已是深冬,她并不如那日醉酒一般将被子踢开。而是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缩在被子之中。

    李澈瞧着她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脱了衣衫鞋袜,只穿了一身中衣便上得床来。

    他掀了被子躺在刘萱身后,冷风入被刘萱似有些不满,她嘟着嘴将自己缩成一团,李澈静静在被中呆了片刻,直到身上已经转暖再无一丝凉意,这才伸出手去将她环抱。

    温暖的气息自身后而来,刘萱不由自主的翻了个身。朝那温热的怀抱滚了过去,她伸出手反将李澈抱住,而后蜗进他的怀中,用她那小脸轻轻在李澈胸口蹭了蹭。这才发出一丝满足的嗟叹,又沉沉睡去。

    李澈瞧着她的模样,深邃眸中的黑色成了一汪潭水,平静却又内涵汹涌。

    就这般瞧着她的睡颜良久,而后伸手轻柔了她的秀发,感受着手心的柔软他才缓缓闭了眼。

    第二日天刚刚泛白。李澈便醒了,一会便是上朝的时辰,他欲起身却发现自己正被刘萱抱着。

    他嘴角不由微微上扬,伸出手去握上她的葇荑,想将那葇荑从腰间挪开,可他刚刚挪开刘萱便嘟了嘴表示不满,而后又重新攀上了他的腰间。

    如此往复几回,李澈不由有些无奈,他轻声唤道:“阿萱,放开本宫,本宫要去上朝了。”

    刘萱睡的迷迷糊糊,根本还未弄清楚状况,听得叫她放开温暖的抱枕顿时有些不满,她轻轻在李澈的胸膛蹭了蹭,嘟嘴含混不清的答道:“不放。”

    虽是只有两字,但那呢喃软语让李澈眸色陡然转深,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又开口唤道:“阿萱,本宫要上朝了。”

    “上朝?”听得上朝二字刘萱终于有些清醒了,她缓缓睁开双眼,对上的便是李澈那深邃的眸子,刘萱猛然回神想起自己身处何处来,她回了神瞧见自己揽着李澈的双手,面上顿时一红急急松开。

    李澈嘴角微微上扬,并没有理会她的娇羞,而是径直起身下得床去。

    刘萱红着一张小脸将自己埋在被中,偷偷瞧着他挺拔伟岸的身姿,听着他用清冽的嗓音唤人进屋,看着他在众人的伺候下洗漱,又一眨不眨的瞧着众人为他穿上那庄严贵气的太子朝服。

    此刻的李澈俨然已是贵气逼人凛然傲洁的模样。

    刘萱眨巴眨巴眼睛,瞧着他缓缓走向自己,她往被中缩了缩,看着他微微扬起唇角,听得他轻声道:“天色尚早,你再休息一会。”

    她愣愣的点了点头,李澈这才收了扬起的唇角回身大步离去。

    一众仆人随着李澈鱼贯而出,屋中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可刘萱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脸红似火始终也想不起李澈何时上的床,也想不起自己何时主动窝在了他的怀中,还将他抱的那般紧。

    原来昨夜迷迷糊糊之中的大暖炉便是李澈,刘萱一把拉起被子将自己闷在被中,被子里充满着李澈的清冽之香,刘萱闻着闻着又忍不住羞涩起来。

    原来有一个人睡在身边的感觉是这般模样,她一边羞红了脸一边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起唇角,嗯,如果是他的话,感觉还不赖。

    虽然睡不着,但天色确实尚早,刘萱探出头来,默默的瞧着天渐渐泛白,直到天色大亮,她才起身唤人。

    秋菊与冬梅听得刘萱的唤声立刻推门而入,两人脸上均是挂着笑意,刘萱早已平复了羞意,瞧见两人的笑只挑了挑眉未曾说话。

    两人伺候着刘萱洗漱更衣,这衣裳是昨夜她们回刘府拿的,为刘萱梳了发髻之后,秋菊才开口问道:“小姐昨夜睡的可好?”

    面对这故意的打趣,刘萱闭嘴不吭声,一旁的冬梅笑道:“秋菊,你问的这是什么话,有殿下呵护小姐夜间自然睡的好了,只是不知小姐是否如上次一般仍是睡姿不雅,不过瞧着殿下今日神色,小姐昨夜应该没有折腾。”

    刘萱闻言微微皱眉:“上次?”

    她怎么听着冬梅这话有些奇怪呢?什么叫上次一般?什么叫睡姿不雅?她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的预感应验了,冬梅在她疑惑的目光之中点头窃笑:“上次小姐与宁王世子饮酒,结果醉酒大失仪态,回房之后始终不肯好好歇着,还是太子殿下抱着小姐睡了一晚,小姐这才安生。”

    刘萱闻言大窘,自己酒后失态竟然被李澈瞧见了?那天他还抱着自己睡了一晚?

    然而这些并不是让刘萱大窘的原因,她窘的是,那晚她酒后失态轻薄了邓玉,也不知李澈瞧见了没有?若是瞧见了……

    刘萱觉得自己有些没脸见他了,世人说的水性杨花莫过如此。

    她轻咳一声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那晚殿下是何时去的?”

    秋菊不知刘萱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答了:“殿下去的时候,小姐已经睡着了,宁王世子正要将小姐送回房的时候,殿下与龙统领便到了。”(未完待续。)

第111章:流言四起

    ();    刘萱闻言暗暗松了口气,幸好他未曾瞧见自己轻薄了邓玉,她拍了拍胸口暗自庆幸,幸好,幸好。

    至于为何怕李澈瞧见自己轻薄了邓玉,刘萱自己也不大明白,她只是庆幸着李澈没有瞧见那一幕,庆幸过后却又有一丝负罪感来,不为别的,正是为那晚轻薄了邓玉之事,可那负罪感刚刚出现,刘萱又有些不高兴了,他美人在怀,她不过是酒后失态,凭什么她要有负罪感?

    她的这番心里转折秋菊与冬梅二人自然不知,二人瞧见刘萱神色变了又变,以为她在为与太子同床共枕之事羞敛,便没有打断她,而是唤了人传膳。

    送早饭进来的是那日刘萱瞧见过的小公公,那小公公领着几个端着粥食的丫鬟进了屋,将粥和小菜一一在房中桌上布好,而后便向刘萱告辞。

    刘萱唤住了他:“有劳公公了,还不知公公如何称呼。”

    那小公公微微一笑朝着刘萱道:“能够服侍姑娘,为姑娘做事乃是小人的福分,不敢担姑娘一声有劳,姑娘唤小人小柱子即可。”

    刘萱点了点头道:“敢问小柱子公公,殿下何时回府?”

    小柱子回道:“约莫再过一个时辰,若是朝中无甚大事,圣上不留殿下,一个时辰之后殿下便会回府了。”

    刘萱闻言表示知晓,又对小柱子道了谢,小柱子却不肯担她的谢字,他微苦着脸对刘萱道:“姑娘莫再折煞小柱子了,若是被殿下知晓姑娘这般抬举小柱子,只怕小柱子要被殿下责罚。”

    刘萱瞧着他故作微苦的模样,忍不住轻笑:“那萱以后便唤公公小柱子好了。”

    小柱子这才收了苦脸对刘萱扬了笑容缓步退下。

    刘萱在屋中用完了饭,取了李澈书架上的书翻开看了,她只是随意取了一本,却发现这书上每一页都有李澈的亲笔备注,那备注十分详细,显然李澈是用心细细看了的。

    刘萱忍不住又取了几本翻开。却发现每一本上都有李澈的详细备注,她瞧着书架之上密密麻麻排满的书籍,这些书籍少说也有几百本,她有些不信邪。难不成这几百本书李澈都细细看过?

    她一一将那些书取来翻开,看到最后却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这几百本书李澈不仅看过,而且每一本都细细研究备注了的。

    她不由有些佩服起李澈来,他有多忙她是亲眼瞧见的。可他百忙之中却仍能抽空将这几百本书细细看过,实在由不得她不佩服。

    就在这时刘萱发现一本关于农耕的书,她小心取下在书桌之上细细看了起来,这一看竟是入了神,直到李澈那清冽的声音在屋中响起,这才回过神来。

    “在瞧什么,那么入神?”

    刘萱闻声回神,一抬头便瞧见李澈缓步而来,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不知何时这屋中竟然只剩下了自己与李澈两人。

    她扬了扬手中的书朝他道:“在瞧你看过的书。”

    李澈来到她身侧低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书。而后淡淡道:“可有心得?”

    刘萱叹了口气:“即便有些心得,也不如你的这些批注来的深刻。”

    “这书写的虽是不错,但未免太过纸上谈兵。”李澈将她手中的书合上对她道:“每一地的情况皆有不同,岂是一本书便能囊括的,这些书不过泛泛而谈,只能做个参考罢了。”

    刘萱对他的话表示赞同,当下点了点头,她微有些诧异:“小柱子说你还需半个时辰才能回来,怎的这么快便回了?”

    李澈深邃的眸子瞧着她,轻启薄唇:“朝中并无大事。你在,自然便早回了。”

    刘萱闻言面上一羞,她从不知如他一般的男子,竟然也有如此脸不红气不喘说着情话的时候。

    李澈将她的羞色瞧在眼底。深邃的眸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他伸出手来对她道:“走,我带你去府中转转。”

    刘萱轻轻点了点头,伸出手覆上他的手掌,李澈微微收拢手指便与她十指相扣,刘萱起身任由他牵着朝外走去。

    出了房门便瞧见了龙一。龙一淡淡扫了一眼她与李澈十指相扣的手,便收回了目光,侧身一旁让二人先行。

    李澈带着刘萱在太子府内闲逛,众仆人丫鬟瞧见二人十指相扣的手纷纷低头行礼,他们对李澈行礼,李澈便牵着刘萱一同受了,其中之意众仆自然明白的很,只是李澈带着刘萱逛了许久,逛来逛去逛的也仅仅是前院罢了。

    刘萱对太子府的后院一点兴趣也无,甚至是有些抵触的,李澈此番的做法并没有让刘萱觉得有任何不妥,反而觉得他有些体贴。

    逛完了太子府又与李澈一同在花园凉亭用了午饭,用完饭后刘萱便向李澈询问她何时能回刘府

    李澈黝黑的眸子瞧着她嘴角微抿:“呆在太子府中似乎让你不喜?”

    刘萱瞧着他微抿的唇角,很没有出息的连连摇头:“喜,喜的很……”

    李澈的嘴角更抿了几分,瞧着刘萱连黑眸都深了些:“既然是喜的,为何急着离开?”

    “那个……”刘萱眨了眨眼睛:“我其实想问的是,昨日之事是否已经处理好了,真的,只是想问问而已。”她说完狠狠点了点头,强调自己真的只是想问问昨日之事罢了。

    李澈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水莹的双眸,直瞧的刘萱有些不安,才淡淡道:“你若实在不喜住在太子府便回去吧。”

    他的声音微有些低,似乎有着一丝怅然,刘萱眨巴眨巴眼睛,一时也不该说回去还是说不回去,她默默无语,片刻之后终下了决定:“那个……我想了想这里有你在又什么都好,还是先在此处住上两日,等过了风声再回去也不迟。”

    听闻她的话,李澈微抿的唇角这才放柔了下来:“此言可是真心?”

    刘萱猛点头:“自然真心。”

    李澈闻言轻叹口气,伸手牵过她将她拉置身侧,而后抚上她头顶秀发轻柔两下:“你安心住着。昨日之事本宫已派人前去处理,正如你所言,过了风声之后再回去也不迟。”

    刘萱点点头表示知晓:“只是,我就这般住在这里。会不会有些不妥?”

    他与她之间没有任何名分,她就这般住在太子府中这让她有些不安,正是因为如此,先前她才想着早些回去。

    “没有不妥。”李澈答道:“你若现在回去才是真的不妥。”

    他这般说了,刘萱也不好再问。只得点点头表示同意,想到今日早晨与他同被而眠的事情,刘萱忍不住轻声抗议:“住倒不是什么问题,但你能不能另寻住处?或者另寻一处安置我,毕竟我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

    她这点小小的抗议自然被李澈给无视了,瞧着他状似没有听见了模样,刘萱忍不住握了握拳,她轻咳一声将声音提高了些:“那个,我能不能另寻一处房间入住?”

    李澈微微皱眉,他松开牵着刘萱的手语声清冽:“莫要胡闹。本宫每日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不能时时陪你,你若闲来烦闷便在府中走走,也可看书打发些时光。”

    刘萱听的这话顿时有些抓狂,到底是谁胡闹了啊?她明明说的是要换个房间住,怎么到他口中却变成了因为他不能陪她,她就闹了脾气?!

    她这话里何曾有了这么一层意思?怎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刘萱正欲辩解,却听得李澈朝一旁伺候用饭的小柱子道:“送刘姑娘回去歇息。”

    小柱子应了一声便来请刘萱,刘萱却不挪步张了张口就要解释,可她还未开口李澈便朝着扬了扬唇角:“你先回去休息。待本宫忙完再去陪你,乖乖等着本宫。”

    乖个屁啊!刘萱忍不住在心中爆了粗口,她若是再瞧不出李澈是故意的,她就是傻了!瞧着他微扬的唇角。刘萱只得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而后随着小柱子离了凉亭朝住处走去。

    待来到寝房门前,刘萱回身朝着小柱子翩然一笑:“小柱子啊,太子府这么大你为我寻个住处可好?”

    小柱子忍着笑拼命摇头:“姑娘还是认命的好,依小柱子看来殿下的主意是不会改了。”

    刘萱无语望天深深无奈,她的清誉这是注定要荡然无存了……

    刘萱已经做好了要与李澈同被而眠两日的心里准备。然而她却并未等到晚间便离开了太子府。

    不但离了太子府,还且还是李澈亲自将她送回刘府的,因为午时过后没多久,宁王便亲自上太子府要人了。

    宁王对李澈说了什么她不知道,她唯一庆幸的便是她的清誉好歹勉强算是保住了。

    其实清誉这种东西不过是人言罢了,于她来说本质上是早就没了的,只不过身为女子不管实际上如何,这人言却是不得不在意的。

    接下来几日刘萱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府中,一边继续想着法子怎样能多赚些银子,一边派人打听着那日之事是否有什么流言。

    秋菊带回的消息让她稍稍有些心安,现在京城之中流传的不是那日她被轻薄的事情,而是太子李澈对柳太傅义女倾心之事。

    现在京城人人皆知,柳太傅义女刘萱与太子私交甚密,二人甚至时不时约在一品香见面,前几日刘姑娘因为太子失约而失意醉饮,太子闻后亲自去一品香接了人,直接将刘姑娘接回了太子府休息安抚,直到第二日刘姑娘休息完后,才亲自将人送了回来。

    刘萱知晓这样的留言背后,定是李澈做了一番安排,她并不傻,那日之事她看的出来那曹鸿是有备而来故意为之,虎一等人可是虎组暗卫的头领,武功自然是不必说的,曹家下了那么大的血本,最后竟然只是有这么一番流言传出,李澈定是与他们做了什么交易。

    只是他不说,她也只能当做不知。

    这几日刘萱虽然呆在府中足不出户,可却并未闲着,她回府的第二日薛郡王妃便派了人来传话,说她那边椛绣坊已经准备妥当,为一品香琴棋书画四人定制的丝绸衣衫也已做好,问她那边男子衣衫以及丝被之类的准备好了没有。

    这事刘萱是早就吩咐下去的,接了薛郡王妃的信,刘萱立刻派人去催促肖公尽快将衣衫以及丝被等物赶制出来,肖公亲自到刘府回话,说是给柳枝青与孙逊的衣衫已经做好,也给他们送过去了,至于丝被等物已经在赶制,待制好之后便给薛郡王妃送去。

    这等小事本不用肖公亲自来回,刘萱知晓他此番来只是为了瞧瞧她是否如常罢了,她有没有与李澈约在一品香相会,肖公自然清楚不过,听得流言怕是心中觉得有异,特意前来看看。

    刘萱只得状似一切如流言所说的那般,只道自己是为了特意瞧瞧一品香的生意如何,这才没有提前通知钱通与他自己和李澈约了在一品香聚会,肖公虽是半信半疑,但瞧见刘萱无事便没有再过问。

    刘萱想起那日回话的那个一品香的小二便对肖公道:“我去一品香时遇到一个小二,见他回话进退有度便许了赏他一个月月银之事,后来也没有再过问,不知是否赏了那小二?”

    “已经赏了,那小二也提了职,如今总管一品香内所有小二。”肖公点头回话,说到此处他又道:“姑娘原先唤了钱通相见,但后来钱通未曾找到姑娘,不知姑娘唤钱通可是有事情询问?他如今吃住都在一品香内,一品香那日三楼又有打斗,毁了些东西,他实在忙的脱不开身。”

    刘萱摇了摇头:“也无甚事情,只是想问问他一品香开业之后盈利如何?”

    说到盈利肖公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一品香如今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姑娘的手段老朽佩服的很,便是那一品香的门外,也天天有人对着那绝对摇头晃脑,想破了脑袋。”

    说到此处肖公微有些佩服:“当初姑娘让老朽买了琴棋书画四人,不瞒姑娘老朽原先有些不大乐意的,可如今京城所有的纨绔子弟都趋之若鹜,老朽这才知晓这四人真真的买的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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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无辜的呀

    ();    刘萱闻言笑了笑:“买的值便好,我知晓她们四人定是用了肖公不少银子,肖公心有不甘也属常事。”

    肖公嘿嘿一笑算是默认。

    刘萱叹了口气微有惋惜:“若论到日进斗金,那青楼与赌坊才是真正的销金窟,你与殿下当初怎么不置办些这些产业?”

    肖公似被刘萱这话给吓到了,一张脸僵了半天,而后才道:“姑娘身为闺阁女子可能有所不知,那赌坊与青楼皆是肮脏所在,赌坊为了勾人来赌各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而青楼就更不必说了,里面的女子不是被卖的便是被拐的,寻常女子但凡有一点办法谁愿意去做这迎来送往的事情。”

    他顿了顿又道:“何况为了让那些女子安生呆在青楼,其中见不得光的手段更是数不胜数,即便它是个销金窟,日进斗金万金,如太子殿下那般的人也是绝不会沾染半分的。”

    这些事情刘萱自然不知,她知晓青楼与赌坊定是有些肮脏手段,但却不知肮脏至此,她沉吟良久开口道:“如今瞧来那琴棋书画四人也是不甘的,肖公告知琴棋书画四人,只要四人勤勤恳恳在一品香呆上三年,三年之后我愿还她们自由之身。”

    肖公到不介意刘萱放了琴棋书画四人,莫说三年,便是两个月买这四人的银子也早就回来了,他闻言赞道:“姑娘仁慈,那四人定对姑娘感激不尽。”

    那四人敢不感激她,刘萱并不在意,她只是不喜强迫着别人做事罢了,再者女子青春易逝,三年之后只怕早有其他青楼女子取代了琴棋书画四人的地位,强留她们在一品香也没什么意义了。

    与肖公说完这些,又谈了谈关于杭丝在京盛行的事情,这些事情其实急不得,主要的还是看薛郡王妃那边,锦衣纺要做的无非是配合罢了。待薛郡王妃将杭丝推广,锦衣纺顺势推出杭丝制品变成。

    杭州第一富商殷实的第一批杭丝也在运往京城的路上,只不过天渐严寒水路多有不畅,这运输的日子也就长了不少。反正杭丝还未在京盛行,晚些日子倒也无妨。

    商量完这些肖公便退下了,刘萱闲来无事便提笔给邓玉回信,那日自己受辱的事情是坚决不能说的,刘萱便说了锦衣纺正在制作为边疆将士保暖的背心。让他再等上一段时间,等制好之后便给他送去。

    时光荏苒,眨眼一个月的时间便又过去,年关将至整个京城都开始热闹起来,前不久京城迎来了第一场大雪,刘萱一时兴起便让秋菊与冬梅堆了雪人,如今这雪人还立在她的院中。

    这一个月内刘萱只在府中呆着,她未去见李澈,而李澈也未曾来见她。

    这让刘萱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落,她知晓他很忙。而且年关将至定是更加忙碌,可他都能抽空将那几百本书细细看来,难道还抽不出空来见上自己一面?

    刘萱有些赌气的在院中抱着暖炉晒着太阳,他不来,她就不去,凭什么每次都是她去找他?

    就算他身份尊贵,就算他日理万机,但这回她说什么也不会先去寻他了,刘萱嘟着嘴闷闷的呆着,暗暗下了决心。若是他当真不来见自己,自己就当没认识过他好了。

    正在想着这些气话的时候,冬梅笑着来报,说是柳枝青来了。

    柳枝青如今到了京城。完全不似在益州之时那般随性,一举一动皆是礼数有佳,若是在益州之时,根本用不着传报他便来了,可如今他却是先让人传报,老实守礼的呆在外面等着。

    刘萱嘟了嘟嘴请他过来。柳枝青身上穿的乃是一件丝袍,花样正是刘萱亲手所绘,而刘萱身上穿的也是丝裳,她的衣裳自然是薛郡王妃特意制了给她送过来的。

    柳枝青见了她便挑了挑眉:“最近一个月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真要做养在深闺的女子了?”

    刘萱闻言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都如此知礼守礼了,难道还不允我装一回大家闺秀?”

    “何必装什么大家闺秀。”柳枝青笑着在她一旁坐下:“你乃是当朝一品大员柳太傅的义女,本就是大家闺秀。”

    听得他的恭维,刘萱不以为意:“闲话少说,来寻我有何贵干?”

    柳枝青闻言做伤心装,他拎着眉瞧着刘萱满面委屈:“你好歹是我的义妹,一月未见我来瞧瞧你怎么了?咱们母亲最近时常念叨你,说是你已经许久未去见她了。”

    刘萱闻言微微羞愧,她低了头轻声道:“是我的不对,明日我便去拜见义父义母。”

    柳枝青闻言点头:“这才是我的好义妹嘛,此次我来有两件事,第一件事便是我那弟弟已经回了京城,你义母的意思是再过不久便是年关了,年关之时你便在柳府住上几日,全家今年也算是团聚。”

    刘萱闻言点头应下,柳枝青见她应了便又接着道:“第二件事便是为了我们这些当属下的来求你。”

    刘萱听闻这话心中便是一跳,她哼了哼:“你是我的义兄,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我可当不起你一个求字。”

    柳枝青瞧着她的模样就笑了,笑过之后又摆出一副苦相来:“我的好义妹,你有多久未曾见过你义兄的主子了?你可知晓最近殿下身边人人自危,平日里连个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说错一字便惹来殿下发怒?”

    刘萱闻言冷哼:“那与我有何干系?他要发怒定是你们有什么惹的他不满,你们自己的事情作何要扯上我?”

    柳枝青听着脸色更苦了:“义妹,我的好义妹!你知不知晓前十日你未曾去太子府,殿下的脸色虽是如常但笑容渐少,前二十日你未曾去见殿下,殿下已整日抿唇动则冷哼,如今你一月未曾去见殿下,已经是人人自危,未曾靠近便能察觉到殿下身上那股冷气,你义兄我最惨,殿下如今瞧见我一次便对我冷哼一次。殿下何许人?他那抹威严你难道未曾领会过?”

    他说着说着就开始有些没个正型了:“你们小两口斗气,拿我们这些做属下的折腾有意思么?殿下见我便是冷哼,孙逊与龙一谁不知晓其中之意?我硬抗着未曾来找你,如今便是连孙逊与龙一见了我也没个好脸色了!你义兄我做错了什么?你与殿下斗气那是你们的情调。但你义兄我是无辜的呀……”

    “谁跟他是小两口了?”刘萱听得柳枝青这没正经的话,羞怒瞪了眼:“谁与他有情调?你整日胡言乱语,有此待遇也是活该!”

    柳枝青见她有些恼羞成怒便不再打趣,而是正色道:“说真的,你快去见见殿下吧。殿下如今的脸色越来越阴郁,便是在朝堂手段也是越发冷冽,快到年关了,你就别让我们这些做属下的跟着提心吊胆了。”

    刘萱闻言嘟嘴轻哼:“刘府的门整日开着,你都能随时进来了,何况是他?他若真是因为我未曾去见他而迁怒与你,你便告诉他刘府大门未闭。”

    柳枝青是何等聪明之人,一听便知晓了刘萱的别扭心思,当下便笑了:“圣上身体不适,每到入冬更是旧疾复发。殿下是真的抽不出空来见你,你切莫因此而同他置气,他回了太子府也只是小憩片刻,而后又赶回宫中,这些日子日渐消瘦,实不相瞒如今这朝堂也是不甚太平,辽国奸细已经渗入朝堂,可那奸细隐藏的极深,至今也未查出是何人,你若因殿下未来见你而同他置气。实有不该。”

    实有不该这四字柳枝青说的极其认真,刘萱听后半垂了眸子半响不答,良久之后才抬眸叹道:“并非是我不肯去见他,而是我一未出阁的女子总往太子府跑。未免有损闺誉,我如今是你的义妹并非当初益州刘氏孤女,即便我不要脸面,也总该为义父义母的脸面着想。”

    柳枝青闻言点了点头:“你所言也是有理,京城不比别处,女子闺誉甚是重要。便是我也要恪守礼节。”

    他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便照实回了殿下。”

    刘萱轻轻嗯了一声,柳枝青话已说完便不再久留起身告辞,刘萱欲留他下盘棋再走,柳枝青虽然意动但还是摇了摇头:“年关将至事物实在繁多,待过了年关再与你对弈。”

    刘萱闻言也不再留他,亲自将他送到刘府门外,瞧着他远走这才反身回了院子。

    辽国竟然有奸细混进了朝堂,这让刘萱微微有些不安,邓玉还在边关也不知是否会遭暗算,前两日锦绣坊为边关将士制的背心已经交由李澈送往边关,希望在年关之前能让将士们穿上。

    她知晓李澈定是忙碌,却未曾想他竟然忙碌至此,听柳枝青说他日渐消瘦,刘萱不免有些不是滋味,她想了想丢了暖炉起身朝厨房走去。

    刘萱在厨房忙活了一个时辰,这才拎着一个食盒出来,唤来虎一让他给李澈送去,一听这食盒之内的饭菜是给李澈做的,虎一二话没说便急急拎着食盒消失在了原地。

    不多久虎一便回来回话,说是他去的时候李澈还在宫中,他将食盒交给了小柱子公公,待李澈回来便能瞧见。

    刘萱点点头表示知晓,便没有再过问此事。

    晚间时候刘萱看了会书,实在不耐冬日寒冷便早早洗漱睡下了,睡到迷迷糊糊之时感觉有一阵冷风入了被子,她有些不快的伸出手去想将被子裹好,这一伸手却摸到了一个微凉的物体,她心中一惊,整个人便清醒了过来。

    一睁眼对上的便是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

    刘萱的脸微微红了,她往被中缩了缩,瞧着只穿了中衣的李澈嘀咕道:“这是我的闺房。”

    李澈微微扬了嘴角:“本宫自然知晓这是你的闺房,本宫已不是第一次来了,便是这床本宫也不是第一次睡。”

    刘萱闻言又羞又恼但又无力反驳,只得翻过身去不理他,当做李澈不存在一般,然而这等自欺欺人的做法是丝毫无用的,她的身子微僵动也不敢动上半分。

    身后传来李澈低沉的轻笑,他的手轻揽上她的腰间,整个人靠近她几分,刘萱更是僵住,她伸出手去想将那腰间的大手拿开,可她刚刚碰到他的手掌,却被他反握住了,李澈声音微哑带着显而易见的一丝疲惫道:“别闹,本宫有些累了,早些歇息明日还要早朝。”

    听得他声音之中的疲惫,刘萱心头便是一软,罢了罢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便由他好了。

    虽是这般想着,可身子却仍是僵着,不多时身后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刘萱微僵的身子在这均匀平稳的呼吸声中也渐渐放松下来,过了一会便也闭上了眼睡熟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李澈早已不在身旁,被中还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清冽香气,刘萱闻了闻面上有些微红,良久之后才起身唤了秋菊冬梅进来服侍。

    秋菊与冬梅面色如常,并未如往常一般打趣于她,可见李澈昨夜前来的事情她们并不知晓。

    洗漱之后又用了些早饭,刘萱便如往常一般抱着暖炉在院中晒着太阳看着书,整个人舒适惬意,然而没过多久钱通便来了。

    钱通一颗心整个人都扑在了经营一品香上,一品香开业之后更是直接搬去了一品香住,许久未见钱通他越发成熟稳重,见到刘萱向她行礼之后便直接道明了来意:“小姐,一品香门前的绝对有人对出来了。”

    刘萱问言微讶,这绝对自己未曾对出便是柳枝青也没对上的,她急忙问道:“是何人对上了此联?”

    “这人与小姐算是旧识。”钱通答道:“他正是益州江家的江小公子。”

    当初刘萱退庚帖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江小公子与刘萱的纠葛钱通也是知晓的,正是因为知晓所以才一大早便赶了过来告知刘萱。

    刘萱闻言更是惊讶,这江小公子竟然也到了京城,益州离京城何止千里之遥,他来京城作甚?(未完待续。)

第113章:江小公子

    ();    还未等刘萱多想,钱通又道:“江小公子见了一品香的招牌这才前来,他本是想求见小姐的,可小二并不知晓他与小姐的瓜葛,只道他若能对上门前绝对才能得见小姐,那小二本是想着这江小公子是对不上的,却不曾想江小公子当场便将绝对给对了出来。”

    “他竟然如此有才。”刘萱忍不住惊叹:“既然他对出了绝对,且又是故人,不妨见上一见,他如今可是在四楼住着?”

    钱通点了点头:“昨晚江小公子对出绝对之后便住上了四楼。”

    刘萱闻言起身吩咐秋菊备车:“既然如此,我们便去见他一见。”

    刘萱在钱通的陪同下戴着斗笠一路上了四楼,来到那间专门为对上绝对之人准备的雅间门前,钱通上前去敲门,瞧了几下便听得雅间内一个慵懒的男声道:“请进。”

    钱通为刘萱打开门,刘萱摘了斗笠步入雅间。

    雅间之内一片热闹景象,一清俊白衣男子坐在主桌之上,身旁一小厮正在斟酒,琴棋书画四人正在奏乐跳舞,见刘萱进的雅间顿时止了动作。

    那清俊男子上上下下将刘萱打量了一遍,而后起身笑着对她道:“前未婚妻,我们终于见面了。”

    刘萱听得这个奇怪的称呼哑然失笑,她轻轻摇了摇头:“江小公子,我只是收了你的庚帖,也未曾与你互换庚帖,更不曾有定礼下聘,这前未婚妻的称呼可不敢当。”

    江小公子闻言也是轻笑:“是也是也,这前未婚夫的称呼我也是不敢当的,我只是送了庚帖便被人绑了吓了一通,若真是定礼下聘,只怕也没这福分能活着见你一面,以前我还不明白为何柳大人会那般行事,如今到了京城听了那些流言才算是明白过来。”

    刘萱听着江小公子的话,大概有些明白当初他为何突然让媒婆要了庚帖回去。虽不知柳枝青是怎么做的,但听江小公子这话也大概能猜到几分,她微微笑了笑:“江小公子也不请我坐坐,只愿这般站着同我说话?”

    江小公子闻言微愣。而后笑着道:“这一品香可是你的地盘,要说论坐,也是你请我入座才是。”

    他说完指了指自己一旁的座位对刘萱行礼道:“刘姑娘请吧。”

    刘萱从善如流在他一旁坐下,钱通挥了挥手让琴棋书画四人退出雅间,待她们退出之后关了雅间的门。这才上前两步来到刘萱身后站着。

    雅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刘萱给自己倒了杯茶,而后向江小公子举杯道:“我不胜酒力便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你我虽未曾见过面但也算的上是故人,即使不论以前之事,单凭老乡二字也该是饮上一杯的。”

    江小公子十分爽快的端起酒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瞧着刘萱抿了茶这才笑道:“我可不敢让你饮酒,若是你再醉酒劳烦了太子殿下前来,我这头可就得磕破了。我这人一无是处,唯有这张脸还能看。”

    瞧着他那模样,再听着他的话,刘萱哑然失笑,这么有趣的一个人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过。

    刘萱笑道:“江小公子过谦了,一品香门前的绝对可是你对出来的,实不相瞒这绝对我曾让柳枝青对过,便是他也未曾对出,仅凭能对出绝对这一项江小公子的才学可足以令人刮目相看。”

    “是么?”江小公子听闻那绝对柳枝青也未曾对出,微有些讶异。然而讶异过后便浮上了一抹得色:“原来我也算是个有才的。”

    刘萱一时有些无言,这江小公子性子跳脱更甚柳枝青。

    她轻咳一声换了话题道:“蜀地据此有千里之遥,江小公子怎会在年关将至的时候到了京城?”

    江小公子长叹了口气:“若不是为了那几个银子,谁愿意大冷天的往北边跑。京城可不比蜀地,蜀地冬季几乎未曾见过雪,可我刚到京城便瞧见了鹅毛大雪。”

    他说着说着发觉自己跑偏了,当下又回到了正题上来:“蜀地今年大丰收,可是蜀路难行粮食运不出去,我们江家本就是做粮食生意的。我想与其烂在蜀地不妨运出去看看,于是便一路运着粮来了京城。”

    蜀地乃是天府之国,气候宜人即便是冬季也未见严寒,听闻他是运粮而来刘萱双眸顿时一亮:“你那粮食现在何处?我一并收了。”

    江小公子听闻刘萱收粮有些讶异:“你又不是不知,蜀地粮食产量虽丰,但口感确实不好,你若要收粮不妨往京城北的东边去收,那里粮食颇丰口感胜过蜀地之粮。京城贵人大都娇贵,你若收蜀地之粮只怕是卖不出去的。”

    “我并非打算卖给京城贵人。”刘萱见他好言相劝知晓他也是为了自己好,当下便解释道:“你一路行来,也该知晓国库不丰粮草不足,我买这些粮乃是为了补充国库。”

    江小公子一听便明白了,他笑着道:“还未进门便开始为太子殿下分忧,实在堪为妇人表率。”

    他打趣完刘萱之后却是长叹一声:“蜀路难行,我此次出来并未带多少粮食,早在汉阳之时便抛售一空,只不过闲着也是闲着便来见识见识京城繁华。”

    刘萱闻言大失所望,脸上也是怅然之色。

    江小公子瞧着她失望神色眼珠子转了转道:“其实你若真想买粮也不是不可,蜀地之粮尚有许多,奈何蜀路难行多有积压,我这一路却探得一将粮食运出蜀地的好办法。”

    刘萱闻言顿时一喜,急忙询问。

    江小公子淡淡道:“可将粮食运往渝州,由渝州走水路一路沿江而下,到杭州之后再由运河运往京城,渝州离蜀地不过两百多里,虽是难行须得翻山,但是只要有足够多的利,莫说是走两百里山路,便是五百里我也能给你运出来。”

    刘萱闻言大喜过望,她发觉这江小公子还真真是个人才,出了一趟蜀地便寻得一良径。凭着这条良径他足以能将闭塞的蜀地之物运往王朝各地。

    她现在手中已经有了不少钱银,而杭丝盛行之事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之中,已经有许多铺子开始向锦衣纺订购杭丝,待开了春。她与陈良合作的杭丝出来,这生意便能长长久久的进行下去,待杭丝在京盛行之后,各地必然效仿,这钱银自然而然便就来了。

    所以她手头这些闲钱。她打算用来收购些粮食,如今听闻江小公子可将蜀地之粮运出,便急忙与他商量起来。

    商量好钱银与粮食的数量之后,江小公子便拍着胸脯向刘萱保证,不出意外一月之后便可将粮食运往京城,刘萱闻言大喜对他再三道谢,江小公子却不承她的情只道自己乃是商人,利益驱使罢了。

    刘萱也不与他争辩,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话可不是一句空话。他的情她记下便是。

    刘萱见他并没有打算回益州之意,便笑着道:“我与你本有泛舟游湖一约,只可惜出了变故约定作罢,如今你来了京城便由我做东好生招待与你,正好这京城我虽来了许久,却也未曾游玩过,听闻京城冬季也有冬季之美,这两日你若无事我们不妨一同四处走走。”

    江小公子欣然点头,刘萱又与他叙了叙旧,说了些益州往事。约定了明日游玩之事便起身告辞了。

    出了一品香刘萱便去了柳府,年关将至柳太傅与柳枝青十分忙碌,便是刚刚回京的柳太傅次子刘萱也未曾见着,只有柳母在太傅府中。

    柳母瞧见刘萱自然欢喜。拉着她的手聊了许久,聊着聊着便问到了关于外间流言的事情,刘萱只点头做娇羞状,柳母说什么她都不吭声,她不愿欺骗柳母可也不想那乱七八糟的事情让柳母担心,只有沉默了。

    她的沉默在柳母眼中自然又是另一番解读。柳母拉着刘萱的手笑的那叫一个灿烂:“萱儿,既然你与太子皆是有情,这太子为何迟迟不下聘呢?如那日一般你留宿太子府,众人虽不敢当面说什么可背后的议论总是免不了的,而且总归对你清誉有损,若是定下名分众人也不敢说什么了。”

    刘萱眨巴眨巴眼睛:“萱儿也不知殿下作何想,这等羞人之事萱儿怎好相问。”

    柳母想了想也是此礼,哪有女孩家问及婚事的,当下便轻拍着刘萱的手道:“萱儿也莫怪殿下,想必年关将至殿下实在忙碌,待过了年让你义父旁敲侧击去问上一问。”

    刘萱无言只得应是。

    柳母如今也是身着杭丝衣裳,她笑着道:“那锦衣纺如今在萱儿手中经营的越发好了,义母瞧见那丝被甚是喜欢,正打算派人采购一些,好将那些又厚又重的棉被给替换了去。”

    刘萱急忙道:“是萱儿之过,那些摆在锦绣坊铺子的不过是一般样品罢了,萱儿早已为义母备下的丝被等物,想必过两日便可做好送来府中。”

    这话却是不假,刘萱第一批做的丝被并没有打算售卖之意,而是用来送给李澈、柳母、孙逊、龙一、薛郡王妃以及自己自用的,如今摆在锦衣纺中的不过是些样品,供人观看订货罢了。

    柳母听闻之后面上更喜,母女二人亲热的聊了许久,直到晚间刘萱这才回得刘府。

    如今的天气太阳一落山便冷的出奇,刘萱每日用完饭后便早早歇下,而今日更是如此。

    但她歇下之后没多就李澈便到了。

    刘萱躺在床上瞧着自顾自脱衣的李澈一时有些无言。

    她真的是无言了,试问哪家闺秀未出阁便与男子同宿一塌的?她拒绝也拒绝过,抗议也抗议过,可无论她怎么说,李澈都是置若罔闻,仿佛与她同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

    刘萱在心里咆哮,他乃堂堂一国太子,众人表率,请问他的礼节呢?他的羞耻呢?他的礼数呢?!

    李澈在刘萱怒目注视之下神色如常的掀被上榻,上得塌后便伸出手强揽她入怀。

    刘萱很想表现一下自己贞洁烈女的一面,然而她还未有所动作,便瞧见他眼下的那抹青影,于是她又心软了。

    李澈轻柔她的秀发淡淡挑眉:“听闻你见了一故人?”

    刘萱本身也未曾打算瞒他,再说此事想瞒也是瞒不住的,当下点头答道:“嗯,那江小公子是益州而来,我与他还有些渊源,只是从不知他竟然是个如此有才之人,竟连一品香门前的绝对也给对了出来。”

    她与那江小公子的渊源李澈自然知晓,听闻刘萱对江小公子的赞赏,神邸一般的俊颜依旧如常,他淡淡开口道:“你还与他约了这几日一同游玩?”

    刘萱正在夸着江小公子,猛不丁听的李澈这淡淡一问,他的面色如常语声也是淡淡的,可刘萱却敏锐的察觉他有些不喜。

    她当下解释道:“蜀道有多难你也是知晓的,他愿从蜀地运粮上京这等人情我又岂能不报,思来想去我能为他做的,也仅仅只有带他在京城游玩一番了。”

    李澈听闻她的解释挑了挑眉:“本宫觉得游玩之事不必你亲去,再者听闻他也是个有才的,如此有才之人仅是经商你不觉得屈才了么?”

    听明他话中之意刘萱大喜,眼中眸色都亮了起来:“你打算用他?”

    李澈唇角扬了扬没有正面答她,而是道:“待明日本宫见过他之后再说。”

    刘萱闻言微讶:“你何时与他约了见面?”

    “就在你走后不久。”李澈为她拢了拢肩头丝被道:“明日沐休,用完早饭之后孤与你一同前往一品香去见他。”

    刘萱往被中缩了缩:“又何必你亲自去见他,让他来府中见你便是,你乃堂堂监国太子亲自去见他,岂不是给了他太大的颜面?”

    刘萱嘴里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情,听着李澈这话的意思,竟是明日他会一直呆在刘府然后与她一同出门,这可怎么行?

    他不要颜面了,她还要呢!(未完待续。)

第114章:红袖添香(为嘿糖果、40码加更)

    ();    若是明日与他一同出府,岂不是人人皆知他晚间是宿在刘府了?虽然刘府下人的嘴巴都很严实,她也可以说李澈是宿在客房的,但这些借口岂能阻挡的住众人悠悠之口?

    她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头痛无比。

    李澈唇角上扬,她心中的那点小九九似乎早被瞧了个明白,他手臂缠上她的腰将她抱个满怀,闭了眼道:“本宫一向礼贤下士,他既是有才本宫亲自去见又何妨?”

    刘萱还欲挣扎,李澈一手抬起覆上她的眼:“早些休息,莫要考验本宫的自制力。”

    这话一出,刘萱顿时不动了,强势如他、霸道如他、不讲理如他,她还能如何。

    刘萱静静看着他如神邸一般的侧脸慢慢合上眼眸,不过,他的强势他的霸道他的不讲理,都让她有着隐约的欢喜,有他在她身边,她很安心。

    一夜无梦,第二天刘萱醒来的时候李澈已经不在身边,她心中一喜,莫不是他终于知晓要给她留些清誉了?

    她起身唤来秋菊与冬梅洗漱更衣,秋菊与冬梅面色倒也如常,瞧着面色如常的二人,刘萱也不好主动问及李澈是否已经回去。

    秋菊给刘萱梳好发髻问道:“小姐可要用饭?”

    刘萱点点头:“送到房中吧,外间有些冷。”

    冬梅闻言立刻讶异道:“小姐不同殿下一同用么?殿下一早去了书房还未用饭呢。”

    一听这话刘萱瞬间便蔫了,她微有些沮丧:“他还未走?”

    瞧见刘萱垂头丧气的模样,秋菊掩嘴轻笑:“殿下一早便起身了,特意吩咐奴婢二人莫要吵到了小姐,龙统领将许多事物都搬到了隔壁的书房,殿下正在书房处理事务呢。”

    刘萱闻言顿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她长长叹了口气,小脸皱成一团看向秋菊与冬梅道:“你们说,小姐我的闺誉还在不在?”

    秋菊与冬梅瞬时笑成了一团,冬梅瞧着刘萱确实苦恼的模样。笑着安慰道:“小姐纠结这些作甚,女子闺誉本是为了寻门好亲事罢了,如今小姐与殿下伉俪情深,有没有闺誉也无甚要紧。难不成小姐还想另则良夫?”

    刘萱默默翻了个白眼,她本不是个循规蹈矩的寻常闺阁女子,只是也没不守规矩到这种地步,总觉得有些接受无能,不过就像冬梅所言。如今这般,除了李澈估计也无人敢要她,这闺誉对她来说没什么实质用处,但……

    她拎了拎手中的帕子恨恨道:“小姐我已经可以想象,自己的身后肯定已经全是众人的唾沫星子了。”

    秋菊摇了摇头:“小姐此言差以,若是换了旁人小姐身后的唾沫星子确实早已泛滥,但那可是当今监国太子,无人敢说的,便是背后议论也不敢说出不敬的话来,小姐大可放心。”

    如此这般安慰人的话也只有秋菊与冬梅说的出来了。刘萱深感无力:“罢了罢了,将早饭送到书房吧。”

    得了她的吩咐秋菊欢快的应了一声,刘萱叹了口气起身朝书房走去,刚出了卧房一阵冷风便吹了过来,刘萱缩了缩脖子,一旁的冬梅立刻递上了暖炉。

    抱着暖炉总算没那么冷了,刘府的书房共有两处,一处是在后院乃是方便秋菊冬梅打理内宅而设,一处便就在刘萱卧房旁,刘萱加快脚步。朝卧室旁的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是打开的,来到书房门口第一眼瞧见的便是李澈在书桌之后忙碌的身影,龙一立在一旁磨墨,刘萱微有些讶异。冷俊如龙一也有如此宁静淡然的时候。

    刘萱未到门口龙一便发觉了,只不过主子没说话,他也就没动,如今瞧着刘萱立在门口也不进来,不由抬头看了她一眼。

    此刻李澈也停笔抬起头来,瞧见刘萱裹在白色的狐裘之中微微扬了扬唇角:“醒了?”

    刘萱轻轻点了点头进得书房来:“你们怎么也不关门。天这么冷风又有些大。”

    “无妨。”李澈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来身旁,刘萱踌躇片刻还是走了过去,将手中的暖炉递给他。

    李澈接了暖炉握在手中看着她语声轻柔:“怎么不多睡会儿?本宫还有些事务要处理,一时半会儿不会完。”

    “再忙也是要先用饭的。”刘萱嘟了嘟嘴:“待用完饭再处理也不迟。”

    正说着秋菊端着早饭进来了,刘萱让她将早饭放在书房下侧的木几上,而后对李澈道:“先用饭吧,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李澈点了点头,将暖炉放置一旁起身随着刘萱来到木几旁坐下,秋菊已经为二人盛好了粥布好碗筷,刘萱瞧了瞧立在书桌旁的龙一招呼道:“龙一可曾用饭?不如前来一起?”

    龙一微微一愣,而后摇了摇头只道了一句多谢便拒绝了,主子与刘萱用饭,他又不是没眼力劲儿的,怎么会往跟前凑。

    刘萱见他不愿也不再邀,低头开始用起粥来,李澈食了一勺粥而后对龙一道:“你先退下吧。”

    龙一应声退出了书房,他是主子的影子,主子在哪他便在哪,主子每日卯时上朝,从不习惯用早饭,顺带着他也习惯了不用早饭的日子,即便是不用早饭也从不觉得饿,但今日瞧着主子与刘萱用饭,他也莫名觉得肚子饿了起来。

    刘萱与李澈静静的用完了饭,秋菊与冬梅收拾了一番便退下了,李澈将暖炉递给刘萱让她寻本书看着,等他处理完事务,而他自己则来到书桌之后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龙一退下之后并没有回来,刘萱瞧着李澈忙碌的模样,轻声叹了口气,来到一旁挽了袖口替他磨墨,她一边磨着墨一边心中暗付,不曾想居然有一日她也做起这红袖添香的事情来。

    李澈处理事务十分用心,直到处理完一章奏折这才发现一旁磨墨的刘萱,他扬了扬眉嘴角有着笑意,一双深邃的眸子透着几分柔情。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李澈终于处理完了事务,而刘萱磨墨的手也有些僵了,见他处理完便急忙丢了墨条,抱起一旁的暖炉暖手。

    李澈瞧着她冻的通红的手,眸色转深:“以后不必做这些事情,唤丫鬟来便可。”(未完待续。)

第115章:参加春闱

    ();    刘萱点点头应了,红袖添香听起来很是美,但真做起来却是累人的很,她暖了会手这才对李澈道:“你不是约了江小公子么?咱们现在便去吧。”

    李澈闻言几不可见的抿了抿唇:“你就这么急着见他?”

    刘萱闻言急忙摇头:“不急,不急,一点都不急,我们待会再去便是。”

    见她急忙摇头的模样,李澈的唇角总算微微扬起,他起身道:“罢了,现在便去。”

    此刻的刘萱可不敢露出一丝高兴的神色,她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而后默默任由李澈牵了手出了门。

    刘府门外的马车是备好的,龙一骑马立在马车一旁,刘萱一瞧这模样心中便有些郁闷,李澈明明早就安排好了,还故意那般一说。

    对她的郁闷李澈自然瞧在眼里,他不动声色的扬了唇角,牵着她一同坐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李澈也未曾松了手,只这么一路牵着她,直到来到了一品香门前,这才松了她的手先一步下了马车。

    他一下马车,刘萱立刻便听到噗通噗通的跪地声,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呼喊声也响了起来,刘萱坐在马车之中微有些踌躇,此刻显然不是下马车的好时机。

    但显然李澈并不这么想,他并没有让跪着的人起身,而是亲自掀了车帘将刘萱示于众人之前,他朝她伸出手语声温柔:“下来吧。”

    此刻的刘萱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的心思都有了,众目睽睽之下她也只能咬咬牙硬挤出一个笑容来,她伸出手任由李澈牵着下了马车。

    直到刘萱落了地站在他的身侧,李澈才对着跪了一地的众人淡淡道:“起来吧。”

    众人哗啦啦站起身来,各个恭敬低头连眉眼抬都未抬,自动给李澈与刘萱让出一条道来。

    李澈牵着刘萱的手,目不斜视直接进了一品香。

    同样的,他一到一品香众人便跪了一地,刘萱暗中用力想挣脱他的手去,可她越是挣扎李澈却越是握得紧。刘萱无法只得一路立在他的身侧,与他一同受了众人跪拜。

    钱通早早便在一楼候着,跪拜完李澈之后便立刻上前引着李澈与刘萱二人往四楼而去。

    一到四楼四下无人,刘萱便立刻用力甩开李澈握着手。满脸怒气道:“李澈,你好歹顾虑一下柳太傅的声名!”

    直呼姓名的事情都做出来了,显然刘萱是真的恼了,钱通瞧着自家小姐怒气冲冲的模样,再听得那一声李澈。虽是寒冬腊月可额头的冷汗却冒了出来,他只能急忙低头,当自己此刻是个聋子也是个瞎子。

    李澈听得刘萱的责问只是淡淡挑了挑眉:“为了柳太傅的声名作想,明日本宫便去柳府下聘你看如何?”

    原来他一直打的便是这个主意,刘萱闻言反而冷静了下来,四周都是些亲近之人刘萱也不再避讳,只认真盯着李澈问道:“我想要的你也知晓,你当真想好了?”

    这些日子刘萱也想的明白,他与她之间早已纠缠不清,他们迟早需要一个了断。这个了断可能是好,也可能是坏,刘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从不敢想那最好的结局。

    因为那个最好的结局是一种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她要的他根本给不起,而她虽心中有他,却还没有到为他放弃所有坚持的那一步。

    李澈闻言抿了抿薄唇并没有回答,而是轻叹一声唤了话题:“走吧,那江小公子定然已经等的忐忑不安了。”

    他说完便迈开步子朝前走去,刘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眸色暗了暗也跟了上去。

    果然。那只是一种不可能的奢望……

    只是明知道是不可能,明知道是奢望,为何她的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丝隐秘的期待呢?

    江小公子其实一早便在雅间内候着着,他贴着雅间的门边站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听的十分明白,李澈刚上了四楼他便知晓了,正想出去迎,却听得刘萱那一声吼。

    江小公子默默的在心里替刘萱捏了把汗,他知晓刘萱是特别的,但不曾想竟特别到敢直呼当朝太子名讳。而且还敢对着太子低吼。

    然而让他更没想到的是太子后面那番话,他没见过太子,但光是听这声音便知晓定是个心思沉稳的,传言太子杀伐果断喜怒不定,可如今瞧来却是个为情所困的普通男子罢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雅间的门嘭的一声被推开了,江小公子一个躲闪不及直接被雅间的门撞了个结结实实,他还来不及惊呼,一袭玄色的衣摆便出现在他的眼中,他急忙跪下行礼:“草民江小虾见过太子,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刘萱一听他的名字顿时便噗嗤一声笑了,她一直不知晓江小公子的名字,益州之时众人也只称呼他为江小公子,刘萱原以为是敬称,如今看来定是江小公子不满自己的名字,故意让人这么称呼他罢了。

    江小公子听得那忍俊不禁的笑声,脸就有些青了,他就知晓他这么名字是个笑话,他老爹实在没什么文采,给他哥起名叫江小鱼也就罢了,好歹勉强叫的出口,可自己这江小虾的名字却是谁听了都会笑上一笑。

    李澈听闻身后刘萱的笑声,低头看了看跪着的江小公子,一张俊脸面无表情淡淡道:“起身。”

    江小公子听得那清冽的声音,这才站起身来,起身之时飞快的打量了一眼这个传说中杀伐果断的太子殿下,只是一眼却忍不住心中惊叹,真真是个犹如神邸的男子。

    李澈来到上座坐下,刘萱跟着未等他吩咐便坐在了一旁。

    李澈见她在身边坐下,这才对立在一侧低头躬身的江小公子道:“坐下回话。”

    江小公子恭声应了声是,而后在下首座选了个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下,李澈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而后开口道:“你是益州首富之子?”

    “是。”江小公子答道:“家父确实为益州首富,但也仅仅是益州首富罢了。”

    李澈听闻淡淡点头:“家中作何营生?”

    “回殿下的话,以米粮为主。”

    李澈嗯了一声便没有再问,而是换了话题道:“听闻你对出了一品香门前的绝对?倒是个有才的。”

    听得李澈的夸奖,江小公子仍是一副恭敬之色只道:“侥幸而已,当不得殿下夸奖。”

    李澈闻言不置可否,而是突然又出一联:“四方桥,桥四方,站在四方桥上望四方,四方四方四四方。”

    刘萱一听顿时讶然,这也是当初她给柳枝青出了绝对之一,如今瞧来那些绝对李澈也是见过的?她看向蹙眉思索的江小公子不由为他担心起来,这对子虽说没有一品香之前挂着绝对那般难,但想对上也不容易。

    江小公子蹙眉思索,李澈也不催他,只端了面前茶杯慢慢饮着等他答话。

    雅间之内一片寂静,直到一杯茶饮完李澈放下茶杯之时,江小公子这才展了眉头看向李澈答道:“千岁爷,爷千岁,跪在千岁爷前喊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话音一落刘萱便忍不住赞了一声好,李澈淡淡扫了她一眼,而后看向江小公子微微点头:“你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对出,果真是个有才的,听萱儿说你并不打算返回益州过年,既然如此不妨留在京城,春闱之后再回去也不迟。”

    刘萱闻言不由为江小公子高兴,李澈这话的意思是让江小公子参加春闱了,既是李澈亲点了名,这江小公子定然榜上有名。

    江小公子自然也明白李澈的话中之意,当即跪下谢恩,谢恩过后他露出一丝难色低声道:“谢殿下赏识,只是我乃是一商户之子,并未参加过乡试,更未有功名在身,这春闱即使想去也是去不了的。”

    “本宫让你去,你只管去便是。”李澈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蓉城太守在那个位置上坐的太久,本宫早些年便有心将他换下,只是蓉城风土人情与京城多有不同,一时未曾寻到合适人选。”

    江小公子闻言大喜,忍不住给李澈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响头:“草民定不辜负殿下知遇之恩。”

    蓉城乃是益州最繁华之城,这等肥缺乃是众人求也求不来的,这江小公子如今身无半点功名,李澈便意属他去接管蓉城太守之位,这是多大信任与荣耀,江小公子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李澈受了他的跪拜,待他跪拜完后并未唤他起身,而是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句:“益州往事今后还是莫要提的好。”

    这话一出不仅是江小公子愣了,便是刘萱也愣住,李澈绝不会因为当初她与江小公子那点瓜葛便说此言,他这般特意提醒江小公子,定然有着她不知晓的深意,想起当初拜入柳家之时,他故意隐了自己的身份来历,一个念头不由浮了上来。

    江小公子微愣之后郑重点头:“草民醒的。”

    江小公子自然是明白的,不说其他,便是他自己无任何功名便参加春闱一事也是不可告人之密。(未完待续。)

第116章:下聘(为书友12XX179和cz岚月加更)

    ();    他本以为自己的身份是要隐了的,可如今听太子的意思,竟是益州之事也皆不能提,只怕万万不能提的是他与刘萱相识之事。

    李澈见他明白便唤他起身,见他起身之后又道:“明日会有人将你的身份来历制成册交于你,你定要熟记于心,待熟记之后不妨多去二楼走动,那里寒门学子众多,若能得他们拥戴,对你也是一大助力。”

    江小公子急忙点头应下。

    李澈见他应下便起了身出了雅间,刘萱低着头跟在他身后一路默不吭声,下了四楼李澈又牵了她的手,一路与她同受人跪拜出了一品香。

    上了马车之后刘萱忍不住看向他道:“可是我的身份有什么不妥之处?”

    李澈深邃的眸子看着她,轻叹一声:“你并无任何不妥,此事乃是本宫之过罢了,那日你问本宫可悔,本宫曾告知与你是悔的,本宫这么些年也仅仅悔此一事。”

    刘萱还欲再问,但李澈却摆了摆手不愿多提,见他如此刘萱也只好将满腹的疑问吞进了肚子了。

    李澈并没有随刘萱一同回刘府,而是将刘萱送到刘府便改道回去了,临走之时他对刘萱道:“莫要胡思乱想,过几日便是年关,你安心去柳府过年便是。”

    刘萱点头应下,目送着他的马车渐渐远离。

    李澈虽让她不要多想,她也应了,可她却忍不住暗自揣度,她乃是刘氏孤女,刘氏虽不是百年世家但也盛及一时,虽是身份低了些但也算是清白,到底有什么地方是值得李澈悔的呢?

    刘萱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最后只得干脆不想了,过几日便是年关,如今整个刘府也开始忙碌起来,彻底的打扫是免不了的,修葺房屋置办过年的东西。整个刘府都是热闹忙碌的,便是秋菊与冬梅也忙碌的很。

    只有刘萱一人闲着无事,她让秋菊与冬梅前去忙碌,自己抱着暖炉躺在院中躺椅上晒晒太阳看看书。日子倒也惬意。

    第二天一早起床的时候又下了雪,刘萱呆在屋内裹在狐裘之中,瞧着那片片雪花翩然落下,心情也跟着那些雪花在风中起舞,就在这时秋菊与冬梅二人顶着一头雪花急冲冲跑进院来。

    二人脸上都扬着灿烂的笑容。见到刘萱顾不得掸去身上的雪花便急急道:“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刘萱瞧着二人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微有些不解:“恭喜什么?好端端的你们笑得如此渗人。”

    秋菊与冬梅这是开心过了头难免有些失态,听得刘萱那句渗人倒也并没有在意,而是仍旧满脸喜色的朝着刘萱道:“恭喜姑娘,今日一早太子亲自去柳府下聘了!”

    刘萱一惊,整个人站了起来,她看向秋菊与冬梅道:“此事当真?”

    秋菊与冬梅连连点头:“自然当真,此等大事怎敢欺瞒小姐。”

    刘萱第一个反应有些奇怪,她微有忐忑向秋菊与冬梅问道:“他……他是以什么礼下聘的?”

    见她这么一问,秋菊与冬梅反而奇怪的看着她。秋菊眨了眨眼有些不解:“自然是以太子妃之礼了,太子亲去自然是求娶姑娘做太子妃的,倘若是侧妃之类太子根本不用亲去,只需派人送上聘礼便成。”

    冬梅也在一旁道:“小姐怎会问出这等奇怪的话来,殿下待小姐如何,小姐难道不知么?”

    刘萱并不答话,她要的他从未允过,他不允的事情,自然是根他本做不到的,在没有半点允诺的情况下。他便去柳府下了聘,可见他对她的耐心已经告罄,这种时候莫说是侧妃,即便是一顶软轿无声无息的将她抬入太子府也是可能的。

    刘萱忍不住苦笑。她是不是该感谢他,即使在他耐心告罄的时候,他仍愿意将那最尊贵的位置留给她。

    秋菊与冬梅见她不答,瞧她也无半点喜色,原先那股兴奋劲儿早就没有,冬梅微有些低落的看向刘萱问道:“小姐可是不喜?”

    刘萱回神淡淡一笑:“他能容我任性至今已是难得。他能给我如此尊贵的身份已属不易,我又怎会不喜?”

    她虽这么说着,可脸上并无半点喜色,即便是笑容也是淡淡的,秋菊与冬梅有些不大明白自家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刘萱说完之后又叹了口气,而后向二人问道:“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秋菊与冬梅二人皆是一愣,秋菊皱眉道:“这个奴婢还真是不知,要不奴婢现在去打听打听?”

    刘萱点点头示意她前去打听,虽然这事她迟早会知晓,但她还是忍不住想早些知道。秋菊见她点头又一溜烟的顶着大雪跑了出去。

    直到用午饭的时候秋菊才回来,她瞧着刘萱有些欲言又止,刘萱见她这般模样忍不住笑道:“说吧,即便是明日就嫁,小姐我也接受的了。”

    秋菊闻言面上更是沉寂,她犹豫半响才低低道:“未定婚期。”

    “未定婚期?”刘萱听得这样的回答也是微愣,秋菊与冬梅不免有些担忧的看向她,难道自己小姐伤心了不成?

    正当二人胡乱猜测的时候却见自家小姐突然施施然笑了,刘萱笑的十分灿烂显然是真的开心,她笑着点头:“嗯,婚期未定便好。”

    然后她又低头用饭,只剩秋菊与冬梅二人相互狐疑的对望着。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第二日的时候天才渐渐放晴,四周皆是一片素裹,明日便是除夕,刘府已经开始忙碌着张灯结彩,午饭过后柳府派了人来,说是让刘萱今日收拾收拾,明日准备去柳府小住几日,然后待大年过完再回。

    刘萱点头应下了,收拾东西自然有秋菊与冬梅二人,刘萱去了书房给邓玉写了封信,一是向他恭贺新年,二是告诉他一声自己去了柳府小住,可能不这几日都不会有空给他写信了。

    刘萱写完待墨迹晾干之后准备封信,然而她想了想又将信重新展开,提笔写上了李澈已经向柳府下聘一事,自然也提了婚期未定。

    写好之后这才晾干了信装进信封,唤来一个小厮让他将信送往宁王府。

    第二日刘萱早早的起了床,唤来众仆人聚到院中,将秋菊与冬梅准备的红包挨个派发了下去,红包是刘萱特意吩咐多封些的,这些仆人大都是邓玉派大龙给她送来的,多是是宁王府的老人,这红包自然不能轻了。

    众人接了红包谢过刘萱,刘萱笑着道:“这段时间辛苦大家,年关到了,诸位也好生歇歇,有想回乡探亲的也可向秋菊报备,这几日我会在柳府小住,冬梅将随我前往,诸位有什么事情还是同以往一般听秋菊安排便是。”

    众人恭声应下,刘萱这才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

    众人退下之后没多久,柳枝青便来接她了,刘萱微有些讶异:“我自己去便好,又不是第一次上柳府何须劳你来接?”

    柳枝青笑着看她一眼:“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你如今身份非同往昔,莫说是我来接了,便是我父亲亲自来接也是不为过的,你还是快些走吧,柳府一大家子可都等着呢。”

    刘萱叹了口气越过他朝外走去,边走边道:“婚期未定一切皆有可能。”

    柳枝青被她的话吓了一跳,急忙跟上前去:“小祖宗,你就别折腾了,婚期未定是因为你是太子妃之尊,婚期需得国子监商议之后上报,然后由圣上定下,这一时半会儿是定不下来的,哪是你想的那般。”

    刘萱嘟了嘟嘴不答,任由冬梅搀扶着上了马车。

    柳枝青仍是不放心,骑着马在她马车外低声道:“这年定不会过的太过平静,圣上对殿下宠爱有佳,婚事也是殿下说了算,如今殿下已然下聘,今日乃是除夕只怕晚间便有圣旨来请你入宫,你可断断不能在这节骨眼上闹别扭,圣上毕竟是圣上,他越是对殿下宠爱对你定然越是挑剔,你对殿下私下如何无人管你,可……”

    柳枝青在窗外叨叨叨个不停,刘萱一把掀了马车车窗的帘子朝他瞪眼:“你认识我也不是一日两日,我是什么性子难道你还不知?我胆小怕死的很,一个太子就怕的要命,他轻咳一声我都要抖三抖,更何况是当着圣上的面,你想太多了!”

    说完她又唰的一下放下车帘,兀自生闷气,她曾对邓玉说过,希望有一日能自己做自己的主,可现如今却无人再问她想什么要什么,她的一切都是他给的,她的一切如今也由他安排了,抗议不成拒绝不了,只能接受。

    柳枝青被刘萱那一连串的动作弄的一愣一愣,他若是瞧不出刘萱生气了他就白生了一双眼,刘萱有句话说的很对,他与她相识也不是一日两日,对她的性子脾性再了解不过,她说她胆小,其实在他看来她比任何一个女子都要胆大,她的胆小只是因为厌恶惹事上身而做的妥协罢了。

    柳枝青摸了摸鼻子怏怏道:“是我多言了,你切莫生气,生气伤肝又伤胃,我们柳府以后的锦绣荣华还靠你呢。”(未完待续。)

第117章:赐婚圣旨

    ();    刘萱坐在车内无声翻了个白眼,她与柳枝青相熟最久,且是多年好友与他最为亲厚,自然明白他那最后一句虽是趣言,却也是在提醒她,她如今已不是那个益州的孤女,她的身后还站着柳家,她荣则柳家荣。

    刘萱嘟了嘴朝外道:“没有我,柳府也是一门荣华。”

    柳枝青笑了笑:“有你更盛。”

    刘萱无言,瞧着马车内暗笑的冬梅,忍不住伸手去挠她,冬梅急忙闪避开,刘萱出手落了空,只得恨恨朝马车外道:“再不起程,圣旨到了我没接着,可不能怨我。”

    听得刘萱的话柳枝青立刻吩咐起程,柳枝青此次前来接刘萱光是侍卫便带了八个,排场十分之大,如今柳太傅义女选为太子妃之事已众人皆知,一路行来众人瞧见不免议论纷纷,议论的最多的不是刘萱如何有损闺誉,而是太子与她两情相悦的佳话。

    众人的议论赞叹羡慕之声时不时从马车外传了进来,刘萱听了有些叹气,果真如秋菊冬梅所言,那个人是太子众人的话便不一样了。

    若是换了他人,单是未嫁之身便与男子牵扯不清,就足够让她淹毙在众人的口水之中。

    马车一路行至柳府,刘萱由冬梅搀扶着下了马车,一下马车便瞧见柳太傅柳母带着柳家众人在门口迎接,刘萱急忙迎了上去:“天气严寒,怎劳义父义母在外间等候。”

    柳太傅看着她慈爱一笑:“你如今身份不同自然是要迎的,虽然尚未出嫁但名分已定,我们自然怠慢不得。”

    刘萱闻言低了头:“义父此言差以,既是未嫁萱便仍是义父义母之女,哪有女儿归家劳双亲在外相迎的道理。”

    柳太傅笑了笑也不与她多辩,只指着一旁一个精瘦微黑的男子对刘萱道:“这是你二义兄柳枝明,一直外放在外得殿下厚爱前不久刚调任回京。”

    柳枝明与柳枝青相貌有些相像,只不过他肤色黝黑看上去十分精瘦,听得柳太傅介绍刘萱立刻向柳枝明行礼:“刘萱见过二义兄。”

    柳枝明抱拳行礼:“见过义妹,家兄在益州当任之时曾在信中提及过义妹之名。我回京之后听闻的最多的也是义妹之事,如今总算瞧见,果真当的上才貌双绝的评价。”

    刘萱自然又是谦虚一番,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柳枝青居然在家书之中提过她的名字。她不由微微偏头瞧了柳枝青一眼,然而柳枝青却不知看向何处,她瞧不见他的神情。

    “天寒地冻的,站在门口作甚。”柳母笑着上前捥了刘萱的手:“走,府里说话。”

    刘萱笑着应了。众人说说笑笑朝府内走去,刘萱如今成了香饽饽,柳太傅欲拉着刘萱陪他下棋,而柳母却又拉着她说话,柳太傅有些吹胡子瞪眼:“萱儿常来府中走动,你与她都说了多少话了,老夫不过与她下过一盘棋罢了。”

    刘萱还未曾见过老成持重的柳太傅有如此居家一面,顿时弯了弯唇角,一直跟在柳母身后的钱夫人笑着开口打圆场:“姑娘还没安置呢,老爷夫人到先抢起人来了。姑娘要在府中小住几日,一日安排与老爷下棋,一日与夫人说话,今儿个还是让姑娘安置休息,只怕宫里就快有信来了。”

    钱夫人这话说的在理,柳太傅与柳母当下也不争执,而是由柳母领着刘萱前去安置,柳太傅与柳枝青柳枝明下棋去了。

    柳母给刘萱安置的院子离柳母的不远,整个柳府都是张灯结彩红灯笼高挂,柳母带着刘萱进了屋子笑着道:“知道你要来。昨儿个我便派人将这院子好生打整过,这被褥也都新换上了你送来的丝被,你瞧瞧可还合心意?”

    院子干净整洁,房间典雅别致。那新铺的被褥更是瞧着便是松软清香的,柳母定是用心布置的,刘萱心下感动她自幼丧母,柳母给了她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母爱,若是她母亲在世定然也是这般疼爱她的。

    刘萱眼眶微红点头低声道谢,柳母瞧着伸出一根手指戳了她的额头。语声宠溺:“自家人说什么谢字,你满意义母也觉得高兴。”

    刘萱不再多言心中更是感动,她与柳家接触的越久越能体会他们对她的好,如今的她再也无法像当初想的那般洒脱的,不管李澈有意还是无意,她都再也无法不顾及柳家人的感受。

    刘萱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安置的,只有一些换洗衣衫和基本书罢了,其它的物什柳母早已准备妥当,屋中的银煤燃的正旺,手捧暖炉也是一早备下,用饭时间尚早柳母干脆拉着刘萱说起话来。

    钱夫人与冯氏都在屋中坐着,如今的冯氏瞧着刘萱也再不敢那般趾高气昂了,她低着头一路恭顺,如今在这屋中也是不开腔,只能眼睁睁看着钱夫人与柳母同刘萱聊的欢快。

    冯氏一人受了冷落,刘萱柳母与钱夫人齐齐当做没看见一般,也不曾抛个话头给她,冯氏只有这般干坐着,直到了中午丫鬟过来传话说是午膳备好了,她这才松了口气。

    柳母挽着刘萱一路说说笑笑朝饭堂走去,柳太傅与柳枝青柳枝明已经在饭堂候着了,见着她们说笑模样柳枝青故意对柳枝明道:“瞧瞧,如今母亲有了女儿就不要咱们这些儿子了。”

    柳枝明在一旁笑着点头,柳母朝二人瞪眼:“你们两个混小子自然比不得萱儿温柔体贴。”

    “是是是。”柳枝青无奈摇头:“如今义妹是母亲的心头宝,咱们都是路边草。”

    刘萱轻笑着瞧着他们打趣模样,柳母带着刘萱入了座忽然问道:“今儿个便是除夕,萱儿在京可有什么好友?如果有的话还需备些礼物送去,聊表心意。”

    刘萱想了想她在京中也没认识多少人,只单单一个薛郡王妃罢了,便对柳母道:“萱儿与薛郡王妃交好,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柳母点了点头:“瞧你这样子定也是不知京中规矩的,好在义母已经为了准备了,饭后一同送去便是。”

    刘萱点头应下,再次为柳母的细心体贴而感动。

    一席无话。用完饭后柳太傅非要拉着刘萱去下棋,刘萱自然笑着点头应了,柳母却对着柳太傅再三叮嘱:“你切莫下棋入了迷,宫中旨意只怕不久便到。切莫耽误了正事。”

    柳太傅闻言点头:“老夫自然醒的,仅下一盘便是。”

    听得他的保证柳母这才放心让刘萱随着柳家父子去了书房。

    刘萱与柳太傅弈棋,柳枝青与柳枝明在一旁观看,刘萱下手丝毫不留情面,一炷香的时间便杀的柳太傅自动认输。柳枝明在一旁赞叹道:“果真如家兄所言,义妹棋艺已经出神入化,这世间只怕也险有敌手。”

    刘萱笑着摇了摇头:“若论棋艺太子才是当世高手。萱虽只与他对弈过一次,但仅一次也只萱差他甚远。”

    柳枝明点头深表同意,他叹道:“殿下心思缜密深不可测,我虽未曾见识过殿下的棋艺,但也可想殿下定然是棋艺高超的。”

    柳太傅可不管这些,他惨败心有不甘,当下便道要再弈上一局,柳枝青在一旁笑着提醒道:“父亲莫不是忘了母亲的嘱咐。”

    闻言柳太傅端着棋盒的手便是一顿。他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来日方长,萱儿还是先回去寻你义母吧。”

    刘萱笑着点头退下,刚退出书房便听见里面传来柳太傅的声音:“混小子,快来陪老夫下棋。”

    接着便是柳枝青唉声叹气的声音传来,刘萱微微一笑转身朝后院走去。

    柳母瞧见刘萱回来笑着道:“你义父今日倒也自觉,未曾拉着你拖上许久。”

    “义父本是要再弈上一局的。”刘萱在柳母身旁坐下笑着道:“但他想起义母的嘱咐便让萱儿先回来了,此刻正拉着义兄们弈棋呢。”

    柳母拍了拍她的手笑的慈爱:“你义父这一生也没什么别的嗜好,就喜欢下棋,可他的棋艺偏偏不如他的学识,便是你两个义兄也是不大愿与他对弈的。他又是个眼力高的,不愿迁就与棋艺不高之人对弈,久而久之,莫说他的门生了便是整个京城也没几个愿意与他对弈了。好不容易遇上你自然是手痒难耐。”

    刘萱听闻掩唇轻笑:“能陪义父下棋乃是萱儿的福分,能承欢膝下更是萱儿之福。”

    “好孩子。”柳母笑着轻拍她的手,忽又想起一事对刘萱道:“薛郡王妃的礼义母已经派人给送过去了,只是刚才左相嫡女吴颖与曹家二小姐曹莹也派了人送了礼来,义母以你之名已送了回礼。”

    说完柳母让一旁的丫鬟将吴颖与曹莹的礼拿过来给刘萱过目。

    刘萱谢过柳母,心中却在暗付。她与吴颖曹莹也只见过一面,算不的交好,怎的她们会给她送礼?不过转念一想便有些明白了,如今她已是铁板钉钉的太子妃,凭着曹莹对李澈的心思,她来讨好自己也属正常,至于吴颖,刘萱猜想定是她与曹莹交好,顺便为之罢了。

    她接过丫鬟递来的木盒打开,一个木盒之中装着的是一柄小巧的玉如意,一个木盒装着的是玉钗,无论哪样都是精致贵重之物。

    柳母在一旁道:“梅花木盒是曹家二小姐送来的,牡丹木盒乃是左相嫡女之礼。”

    刘萱点点头表示知晓,原来玉如意是曹莹所赠而玉钗是吴颖所赠,她合上木盒交给一旁冬梅,而后笑着对柳母道:“她们二人所赠之礼可都不轻,义母定是又破费了。”

    柳母笑着道:“你呀,就掉到钱眼里去了。明明该是个满身铜臭的丫头,为何偏偏还是一副出尘不食人间烟火之相。”

    刘萱嘟了嘟嘴:“所谓人不可貌相说的便是萱儿了。”

    柳母闻言笑容更甚:“你那张嘴坏话都能给你说成好话来。”

    母女二人正在打趣,外间小厮急急跑了过来:“夫人外间来了圣旨,老爷请你和小姐去前院接旨呢。”

    “这么快。”柳母一听急忙起身,刘萱也站起身来,母女二人一同朝前院走去。

    前来传旨的是一个年级约莫四旬多的老公公,瞧他的穿着应当地位不低,那公公见得刘萱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遍,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柳太傅为刘萱介绍道:“萱儿,这位是大内总管崔公公,乃是当今圣上最信任之人,已跟随圣上二十余年之久。”

    刘萱听闻急忙向崔公公行礼:“见过崔公公。”

    崔公公面上见笑虚扶了她一把:“今儿个传旨的差事是杂家自己讨来的,为的便是先见一见刘姑娘,如今瞧见了,果真如外间所言一般是个仙女似的人物,难怪太子那般清心寡欲的人,也动了心。”

    刘萱闻言急急低头作羞涩状,崔公公见状又是一笑转眼对柳太傅道:“既然刘姑娘已经到了,咱们便传旨吧?”

    柳太傅点头应是,柳家众人及刘萱一起齐齐跪下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崔公公打开明黄的圣旨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太傅柳正信之义女刘萱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皇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皇太子年已及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刘萱待宇闺中,与皇太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刘萱许配皇太子为太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叩首谢恩,得了崔公公的示意这才站起身来。

    崔公公将圣旨交于刘萱之手笑着贺道:“恭喜刘姑娘,贺喜刘姑娘,本来应当是圣旨先下聘礼后到,可是咱们的太子爷是个心急的,竟是提前亲自带了一部分聘礼来了,圣上听闻之后将太子数落了一番,而后特意挑了个好日子下了旨。”

    这话一听刘萱便知晓李澈是先斩后奏了,只怕当今圣上对此也是恼的,她谢过了崔公公,一旁的柳母已将备好的赏银递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118章:进宫(一)

    ();    崔公公笑着接了藏于袖中,而后又道:“今儿个乃是阖家团圆之夜,如今刘姑娘也算的上是皇家之人,圣上特意邀了刘姑娘今晚去宫中赴宴,刘姑娘还需好生准备一番。”

    刘萱在次谢过崔公公的提点,崔公公笑着道:“好了,杂家还需伺候圣上就不在此久留了,告辞。”

    柳太傅父子将崔公公一行送至府外,直到瞧不见他们身影这才反身回了柳府。

    刘萱接了圣旨站在院中一时心绪复杂难言,柳太傅笑着道:“萱儿不必担忧,圣上虽对太子先斩后奏略为不满,但他对太子疼爱有佳,即便是瞧着太子的面上,也不会特意为难与你。”

    刘萱点头应是,其实她想的根本不是晚上赴宴之事,她想的是李澈。

    李澈虽为太子而且监国多年,但太子毕竟只是太子,许多事情也由不得他一人说了算,她一直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可他为了娶她为太子妃,竟然也用上了寻常家男子的手段,先斩后奏。

    这意味着什么她是知晓的,他的宠他的纵,即使在她并不愿意的情况下,他还是愿意一意孤行,不惜顶撞了自己的父亲也要给她高贵的身份,也要将自己身边那个最尊贵的位置给她。

    而她只是一味的被动接受着,如今想来人与人是不同的,他不是自己那宠妾灭妻毒打自己的父亲,或许她应该抛去儿时的坚持,试着接受新的命运。

    她或许真的不该给这个日理万机忙碌不堪的男人,再添什么堵了。

    可是心头那抹不甘,那抹在意又该如何呢?

    柳母瞧着她发愣,以为她是在为晚上赴宴之事担忧,当下笑着上前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萱儿不必担心,仅凭萱儿这相貌气质圣上瞧见定也是喜的,义母再将你好生装扮一番,定让萱儿惊艳众人。”

    刘萱听得这话也只能感激的笑了笑,柳太傅在一旁道:“好了。萱儿还是先回去准备一番,虽是晚宴但申时便要进宫,由你准备的时辰并不多了。”

    柳母听得这话便立刻挽着刘萱朝后院走去,刘萱将圣旨递给一旁的冬梅让她好生放置好。这才随着柳母走了。

    柳母挽着刘萱回了院子便急急要给她装扮,刚将刘萱按坐在梳妆台前又猛的一拍脑门:“瞧我这急性子,进宫面圣自然得先沐浴更衣。”

    刘萱瞧着柳母这般模样忍不住哑然失笑:“义母不妨去萱儿的院子,替萱儿挑选衣衫,待萱儿沐浴更衣之后再为萱儿装扮可好。”

    刘萱这番安排柳母自然道好。母女二人又挽着手去了刘萱所在的院子,因为知晓要进宫,所以刘萱将薛郡王妃为她新作的杭丝衣裳都带来了,柳母仔细一个个瞧了,最后为刘萱挑了一件水粉色的衣裳。

    她笑着道:“萱儿本就肤如凝脂,配上这水粉色的衣衫更显白皙,再者今儿个乃是除夕,穿水粉也显得喜庆些。”

    刘萱点头应下,不多时柳府的丫鬟们便拎着一桶桶的热水来了,柳母瞧了瞧又吩咐道:“再取些鲜花瓣来。”

    丫鬟们应声而去。一会便拎着一篮鲜花瓣进屋了,一浴桶热水已经备好,丫鬟们又将一整蓝鲜花瓣撒在浴桶之中,刘萱瞧着那厚厚一层花瓣忍不住笑道:“母亲这是想将萱儿熏的如同花瓣那般香了。”

    柳母点头:“正是此意,你先沐浴义母在外间候着。”

    刘萱点头,柳母带着丫鬟退出屋外给刘萱关了房门,屋内只剩下了冬梅,她伺候着刘萱退了衣衫,看着刘萱步入浴桶之中笑着道:“柳夫人可是真心疼爱小姐的,如今这季节莫说是鲜花瓣了。便是干藏的花瓣也是少的,这么多的鲜花瓣只怕也是费了柳夫人不少心思存下的。”

    刘萱点了点头声音低低的:“义父义母都待我极好。”

    冬梅点头称是,而后便不再多言伺候刘萱沐浴。

    刘萱本想洗净便成,却不曾想柳母在屋外特意吩咐:“莫要浪费了那些花瓣。萱儿在桶中多泡一刻,若是水凉了让丫鬟添些热水便是。

    听得柳母的吩咐刘萱只得又坐回了浴桶之中,直到添了三次热水,刘萱这才起身更衣。

    瞧见刘萱推门出来的那刹,众人都看呆了去,柳母回身连连赞叹:“出水芙蓉莫过于此。”

    刘萱闻言微微一笑。十分煞风景的晃了晃身后正在被冬梅绞着头发道:“嗯,再吹会风就成了冰芙蓉。”

    此值深冬刘萱刚刚沐浴完发丝仍在滴水,虽有冬梅帮着绞干,但冷风吹一会她那滴水的发丝就直接成了冰柱,柳母听闻她打趣之言,无奈笑着说了一句;“你呀。”而后便带着她急急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虽只是短短一段路,但到了柳母房中的时候,刘萱那头秀发还是冻成了冰丝,好在屋中烧着银碳,不大一会发丝上的冰又融成了水,冬梅急忙又拿了帕子为她绞干。

    柳母瞧了瞧时辰已然不早了,当下便让刘萱在梳妆台前坐下开始为刘萱装扮。

    她本想为刘萱绞面的,但她瞧刘萱肤如凝脂根本用不上绞,当下又默默的将绞线放了回去,寻了粉扑开始上妆。

    柳母本是个心灵手巧之人,很懂得如何上妆才能将女子的没展露到极致,今日她更是用心,刘萱相信她的手艺,干脆闭了眼任柳母在她脸上涂抹。

    良久过后柳母放下了妆点之物拍了拍手道:“好了。”

    刘萱闻言睁开眼,顿时便是一阵惊艳,她是被镜中的自己给惊艳到了,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不过如此。她若只有七八分美貌也让柳母给妆点出了十分,何况她本就是十分美貌之人。

    柳母对自己的手艺显然也十分满意,当下点头赞道:“萱儿经过今日这般装扮,众女子瞧见定然心神黯然。”

    刘萱对着镜子眨了眨眼有些不安:“会不会太过了些?”

    柳母认真思索片刻而后摇了摇头:“义母这妆容虽是美艳却不艳俗,何况萱儿气质出尘配这妆容更显不食烟火之气,若是俗艳之人这番装扮入宫定然不妥,但萱儿配这妆容却是极好的。”

    柳母这么说刘萱也只得点头。此刻她的青丝已然绞干,柳母开始为她捥发。

    柳母随手试了了几个发髻都不甚满意,最后还是给刘萱捥了一个垂燕尾的发髻,捥好之后自己将刘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这才满意点头。

    她正欲说什么,却听得外间有丫鬟禀告:“夫人,老爷已派人来催了。”

    柳母回了一声,转身命丫鬟将她的狐裘拿来给刘萱披上,而后一边为刘萱整衣一边嘱咐道:“宫中不比别处。你虽然已被赐婚可毕竟还不是太子妃,见到宫中众嫔妃还是要请安的,你虽未曾进过宫学过宫礼,但你的礼数也算得体应当不会被人挑出毛病来。”

    刘萱任由冬梅为她裹上狐裘,点头应下。

    柳母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太子殿下宠你娶你一事也是先斩后奏了,圣上宠爱殿下虽是不大高兴但也不会太过为难与你,你要当心的乃是当朝皇后娘娘,至于为何要当心她义母不说你也该明白,切记谨言慎行,若是有处理不好之事当立即向太子禀告。若是太子不在身边就去求圣上,万不可私自拿定主意。”

    柳母说的郑重,刘萱认真点头一一应下,外间又传来催促之声,柳母这才牵了刘萱的手朝前院走去。

    到了前院柳家三父子已经等着了,三人瞧见刘萱眼中均是亮光闪过,柳太傅笑着点头:“萱儿这番装扮艳而不俗甚好。”

    刘萱笑着道:“那是因为义母的手艺好。”

    柳太傅看了一眼柳母笑着点点头,算是承认了刘萱对柳母的夸赞,柳枝青上前一步立于刘萱身旁道:“我送你去宫中,但进了宫后便只有你一人了。此次设宴乃是皇家家宴外人不得参加,母亲想必已经交代过你,你本是聪慧的,我也不多说了。只有一条,殿下对你如何你当明白,万事皆有殿下,切莫擅自主张。”

    刘萱看他一眼点头应下,柳太傅又嘱咐道:“当今圣上戎马一生,不喜人故作姿态故作不知。萱儿回话之时定不可随意糊弄,你谨记一点,殿下乃是圣上最最在意宠爱之人,你对殿下恭敬便是对圣上恭敬,你讨得了殿下宠爱便是讨得陛下宠爱。”

    刘萱闻言又是点头,柳母笑着道:“好了好了,莫要将宫里说的如同虎穴一般,有太子殿下在定不会让萱儿受了委屈。”

    这话得了众人一致点头认同,只有刘萱低头不语。

    柳太傅柳母率领柳府众人将刘萱与柳枝青送至府外,刘萱由冬梅搀扶着上了马车,柳枝青也翻身上了马,二人与柳府众人告别之后,这才在众侍卫的护送之下一路朝皇宫而去。

    马车行了许久忽然慢慢停了下来,刘萱未曾入过宫也不知到了没有,柳枝青没有发话刘萱便坐在车中静静候着,马车外柳枝青的声音传来:“车中坐着的乃是我的义妹刘萱,奉圣上口谕前来参宴。”

    他话音一落,便听得一铿锵有力的声音道:“请。”

    而后马车又缓缓驶动了起来。

    如此这般停了又走,走了又停,三次过后刘萱才听得柳枝青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到了。”

    刘萱由冬梅搀扶着下了马车,四下打量望去乃身处一扇高墙耳门之前,柳枝青下了马将马缰交给一旁的侍卫,上前两步对刘萱道:“这门后便是后宫,我只能将你送到此处,进去之后切记谨言慎行,尤其是遇到皇后娘娘。”

    刘萱叹了口气:“在你眼中我便是这般不懂分寸之人?我虽有些恼他,但也不至于不明白他的难处,更何况这高墙之后的人一句话能叫我生,一句话也能叫我死,我如何不会谨言慎行,你的担心着实有些多余了,你也不必当心我当着圣上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正如义父所言,圣上宠爱殿下才会待见于我,我还不至于连这个也看不清,你尽管放心便是。”

    柳枝青见她真的明白,这才放下心来,他转身朝着远处点了点头,立刻便有一个公公迎了上来:“奴才见过柳少府,见过刘姑娘,奴才奉皇后娘娘之命特在此等候刘姑娘,刘姑娘请随奴才来吧。”

    刘萱点头:“有劳公公了。”

    柳枝青看着刘萱随着那公公入了后宫,良久之后这才牵了马朝外而去。

    刘萱跟着那公公一路前行,她微微低头目不斜视态度恭敬,那公公起先还偷偷打量她几眼,而后便没有再回过身,路过一处之时便为刘萱介绍一处,刘萱微微笑着点头记下,冬梅一直跟在身后,也是低头垂目。

    刘萱一直知道后宫很大,传言后宫佳丽三千人,若是不足够大又怎住的下,她虽是知晓却不曾想后宫大到如此境地,她随着那公公一路行走了半刻多钟才停了下来,刘萱微微抬头,乾坤宫三个大字高悬在上。

    那公公对着刘萱躬了躬身:“刘姑娘在此稍后,奴才先进去通报。”

    刘萱福身还礼;“有劳公公了。”

    那公公连道几声不敢当,这才朝乾坤宫内走去。

    刘萱静静的站在外间等候通报,可她等了许久也未曾有人出来传个话,她站着站着一抹笑意便挂上了唇角,这曹皇后还未见面便开始给她立威了,只可惜这点耐心她还是有的,她也不是什么体弱多病的,站着一站倒也无妨。

    刘萱静静的站着,半个时辰乾坤宫内仍是没有半点动静,刘萱再好的脾气也有了三分火,何况她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个好脾气的人。

    天寒地冻,如今她的手脚已冻的发麻,太阳也已经快要落下西山,大雪消融的日子更显寒冷,刘萱瞧了瞧四周皆是无人,当下对身后的冬梅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上前。(未完待续。)

第119章:进宫(二)

    冬梅上前两步凑耳过来,刘萱低声道:“本小姐前两日受了风身体不适,如今站这许久已然支撑不住,待会便要晕倒,你可醒的?”

    冬梅朝刘萱笑着眨了眨眼,显然已经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刘萱见她明白立刻眼睛一闭往她怀中倒去。

    冬梅将她接住抱在怀中,脸上一片惊慌之色:“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奴婢啊!”

    她轻轻晃动刘萱两下,立刻开始泫然欲泣失声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我家小姐晕倒了!”

    冬梅一刻不停的嘶喊着,喊了一会之后那大门紧闭的乾坤宫终于传来了声响,一个宫女慌慌张张跑了出来,一眼便瞧见了脸色雪白的刘萱,当即急忙对冬梅道:“快,快将刘姑娘送到乾坤宫里去。”

    冬梅本是狼组暗卫出身,功夫不俗,她在那宫女诧异的目光之中一把将刘萱横抱而起,三两步便朝乾坤宫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带着哭腔对那宫女道:“还劳烦带路。”

    那宫女回过神来,瞧着冬梅那模样似乎是真的急了,竟然顾不得掩藏自己会武,当下也真心开始着急起来:“你带着刘姑娘随我来。”说完便急急忙忙领着冬梅朝乾坤宫内走去。

    一进乾坤宫顿时暖意袭来,宫内有许多女眷,冬梅瞧着那一身身的宫装便知晓都是些嫔妃,那引她进来的宫女一进宫便急急朝上座走去,上座之上皇后身着凤袍气势逼人。

    那宫女上前在曹皇后耳边低声回禀,曹皇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冬梅怀中的刘萱,而后重重拍了下座椅之上的扶手:“岂有此理,人都来了小贵子居然不曾禀告哀家,让刘姑娘硬生生在外站了许久,这事若是传到圣上耳中岂不是要坑害哀家!”

    冬梅心中冷笑,她若真不是故意,小姐都晕倒了她也不曾开口传唤太医,反而在这问责。她心中虽是冷笑。面上却挤出几滴眼泪来,她抱着刘萱噗通一声跪在大殿之上:“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娘娘我家小姐前不久刚受了风身子正弱,如今耐不住严寒已经晕倒。还请娘娘救救我家姑娘。”

    她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曹皇后冷眼看着也不开腔,而这时宫内的嫔妃已开始忍不住频频把目光投向了冬梅怀中的刘萱。

    刘萱本就肤白,柳母为了不毁她出尘之气并未在她脸上涂抹多少胭脂,加上刘萱在天寒地冻之中硬站了许久。此刻脸色是真的一片苍白。

    那引着冬梅进宫的宫女忍不住轻声对曹皇后道:“娘娘,不管怎样这刘姑娘是在乾坤宫门前晕倒了,圣上今日特唤了她来赴宴,只怕过一会便要见她。”

    她话中之意曹皇后听的明白,当下冷声吩咐道:“传太医。”

    曹皇后虽是传了太医,却始终没有让冬梅起身,冬梅就这么抱着刘萱跪在大殿之上,乾坤宫内虽燃了银煤但地上仍是冰冷的,冬梅乃是习武之人本不惧严寒,对于曹皇后的故意刁难也只是心中冷笑罢了。

    礼数还需做全。冬梅叩首谢恩:“谢皇后娘娘。”

    已有人前去传唤太医,刘萱被冬梅抱在怀中,她虽是闭了眼可殿内的动静却听的明明白白,地上的凉气丝丝透出,她的身上丝毫没有感受到这宫内的暖意,反而越来越凉,她都如此何况跪在地上的冬梅。

    很好,今日之事她记下了。

    过了良久太医终于姗姗来迟,只不过太医来了之后还未来得及请安,便听得外间太监通报之声:“皇上驾到。太子驾到!”

    宫内顿时乱成了一团,曹皇后也急忙起身,只不过她刚刚起身那明黄色的身影已经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的是一声玄衣常服的李澈。

    曹皇后带领众嫔妃行礼:“恭迎圣上。”

    皇上摆了摆手道了一句:“平身。”而后便将视线落在了跪着的冬梅以及冬梅怀中的刘萱身上。只是一眼眸色立时转冷。

    李澈跟在身后一进宫便立刻瞧见了脸色苍白的刘萱,他并未向曹皇后行礼,而是径直朝刘萱而来。

    冬梅瞧着李澈那紧抿的薄唇,手极快的在刘萱脖下微微一点,刘萱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这下她是真晕了过去。

    李澈上前两步蹲下身子朝刘萱看去,见她面色苍白又急忙探向她的手腕。这一探顿时面色冰冷,他一把将刘萱抱起,让冬梅起身而后朝太医冷声道:“她为何会晕倒?”

    太医刚刚才来还未来得及给刘萱诊脉,李澈这一问他如何答的上来,顿时便支支吾吾道:“臣,臣刚刚才到,还未诊脉。”

    李澈闻言顿时重重一声冷哼:“孤在御书房听闻她晕倒便过来,御书房离此地难道比太医院还近些?”

    李澈此刻显然已经动了真怒,他的威压岂是一个太医能受的,那太医听闻大冷天冷汗都冒了出来,一旁的皇帝看着李澈的模样,忍不住又冷眼看了一旁的曹皇后,而后对李澈道:“澈儿,先将刘姑娘安置让太医诊脉才是要紧。”

    一旁的曹皇后终于开腔:“便将刘姑娘安置在偏殿吧。”

    李澈冷冷看她一眼并未答话,径直抱着刘萱朝偏殿走去,冬梅急忙跟上。

    曹皇后对李澈的态度并不以为意,显然李澈这般对她也不是一日两日。

    皇上跟着李澈朝偏殿走,曹皇后紧紧跟上,殿中的众嫔妃也要跟去,曹皇后挥了挥手:“妹妹们还是先回去吧,这么多人守着也是无益,待晚间宴会之时再见不迟。”

    众嫔妃行礼退下,曹皇后这才往偏殿而去。

    李澈将刘萱轻轻的放置在偏殿的大床之上,那般呵护至极的模样,让跟在身后的皇帝忍不住眯了眯眼,而皇帝身后的曹皇后却冷了一张脸。

    李澈将刘萱安置好,这才侧身让开冷声对那战战兢兢的太医道:“还不上前诊脉!”

    太医擦了擦额间冷汗,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抖抖索索的卷了袖子开始为刘萱诊脉,这一诊脉心中却又是叫苦不迭,早知晓太子对这刘姑娘如此看重。早知晓这刘姑娘确实风寒入体,他就不该受那传话的宫女蛊惑故意来晚了些。

    李澈站在一旁见他模样开口问道:“如何?”

    那太医收了诊脉的手,战战兢兢回道:“回,回殿下。刘姑娘乃是风寒入体这才晕了过去。”

    李澈闻言皱眉:“本宫自然知晓她是风寒入体,本宫问的是她怎么还没醒。”

    李澈已然有些不耐,皇上见他失了一贯的沉稳忍不住开口道:“澈儿,刘姑娘只是风寒入体并无大碍,你无需担忧。待太医施针之后她自然转醒。”

    太医在一旁连连点头:“殿下切莫担忧,待老臣施针之后刘姑娘自然转醒的。”

    李澈没有开腔,只是皱着的俊眉一直未曾舒展,那太医急忙打开药箱取了针来,三针过后刘萱施施然转醒,刚睁开眼便瞧见李澈那深邃的双眸来。

    一瞧见他,刘萱便想起今日受的委屈,顿时嘟了嘴将脸扯到了一旁,然而刚刚偏过脸去又突然想起自己身处宫中,而四周也确实不太寻常。当下又转过脸来,再一眼瞧见的便是一抹明黄色的身影。

    刘萱一瞧立刻挣扎着起身,她还未坐起却又被一旁的李澈给按了下去,刘萱无奈只得勾着脖子朝那明黄色的身影道:“民女刘萱见过皇上,民女此刻礼数不周还望吾皇恕罪。”

    刘萱刚醒来之时那番小动作自然落在了皇帝的眼中,他瞧着按着刘萱的李澈微微冷哼一声,并没有回刘萱的话,刘萱透过纱幔瞧见皇帝的微冷的面色,心中一时不知是不是惹得他不喜了。

    李澈瞧见她打量皇帝的神色安抚道:“父皇并未对你不喜,你好生休息若身子还是有些不妥。便不必参加过会儿的晚宴。”

    刘萱虽然受了冻但也并未是真的冻晕的,听闻这话就要开口,一旁的皇帝此刻却出了声:“你且好生休息,晚宴之事再议。”

    说完便大步朝外走去。行走两步又回身唤道:“皇后随朕来。”

    曹皇后看了一眼李澈与刘萱,回身跟着皇帝朝外走,皇帝虽是一直冷颜以对但走时却未叫上李澈,让李澈与刘萱独处这其实有些于理不合,刘萱见状心中大概有数,果然如柳太傅与柳母所言。皇帝对太子宠爱有佳,爱屋及乌并不会为难自己。

    皇帝与曹皇后带着太医与宫女太监走了,屋中只剩下刘萱李澈与冬梅,冬梅见状立刻走至门边低着头当自己不存在。

    李澈在床边坐下看着刘萱道:“怎的好好的晕了过去?本宫记得你的身子可没有这么弱。”

    刘萱也不瞒他,坐起身子道:“自然不是冻晕的,只是我若不晕只怕再过些时候也是要晕的。”

    李澈已然知晓了她在门外站了许久的事情,当下也冷了脸:“曹皇后对你不满,可也奈何不得你,只能使这些绊子,你以后不会常常进宫,忍耐一时便是。”

    刘萱点了点头,想起他先斩后奏之事现在终于可以当面问清了,当下看着他道:“那日在一品香我说的明白,我瞧着陛下对此事也并不是十分赞成,你为何还要一意孤行?”

    李澈深邃的眸子看着她并不答话,良久之后才轻叹一声:“婚期未定,只是暂定了名分罢了,本宫与你之事已满城皆知,若不再定下名分有损柳家门风。”

    刘萱心道这事还不是由他所起,但想想事情的源头是那日自己受了曹鸿之辱,流言传出也只是为了维护她的清誉,于是将那脱口而出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只略有不甘的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李澈见她点头眸中光亮大盛,薄薄的唇角也微微扬起,显然是欢喜模样,刘萱微微低了头蠕声道:“你知晓我的性子,事到如今我只能说我愿意一试,但最后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无法忍耐,希望你能给我一条活路,哪怕是青灯古佛终此一生。”

    李澈眸中大盛的光亮在听闻她的话后又渐渐暗淡了下去,他抿唇良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本宫允你。”

    刘萱闻言抬头看他,见他乃是认真之色顿时露了笑颜,至此她才真正开始接受自己新的身份,并且认真对待自己会嫁给他这一事情来。

    她与李澈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又是这般身份,长时间相处并不妥当,刘萱便到:“我真的无事,你先去外间,我休息片刻之后便出来。”

    李澈点点头应下身子却未动上半分,刘萱有些无奈正要催促,他却俯身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用清冽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喃:“本宫今日甚是欢喜。”说完又深深看她一眼,这才起身离去。

    刘萱被他那甚是欢喜四字弄的羞红了脸,冬梅走至她身旁笑道:“小姐不知,女婢将你弄晕之后,殿下瞧见小姐是真晕了,当时有多着急。”

    刘萱撇了撇嘴,如他那般的男子,即使真的着急也仍旧是泰然处之的,不过她的心头还是因为冬梅的话柔软起来。想起大殿之上冬梅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许久,不由有些担忧的朝她膝间看去:“那大殿地面甚是冰冷,可曾冻着?”

    冬梅因刘萱的关切而心下感动,当即摇着头道:“小姐不必为冬梅担心,冬梅乃是习武之人,这点冷根本不值一提,早年练武之时寒冬冷风,泡在冷水之中也是常有之事。”

    刘萱听闻这才微微放下心来,主仆二人在屋中说了会话,直到身上手脚都暖和了,这才朝殿外走去。

    殿外皇帝与曹皇后仍在,刘萱一出大殿便瞧见二人,当下盈盈拜下正式见礼:“民女刘萱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皇帝将刘萱好生打量片刻,这才唤她起身而后淡淡道:“这般相貌气质倒也勉强配的上澈儿。”

    曹皇后笑着道:“可不是嘛,柳太傅的义女刘萱可是京城双珠之一,相貌气质自然是不差的。”(未完待续。)

第120章:进宫(三)

    刘萱听闻这话顿时明白了曹皇后的用意,她故意提自己乃是京城双珠之一,这话提出自然会有人想那另一珠是谁,她不动声色看了皇帝一眼,见他并没开口相问,心中不免冷笑,曹皇后这如意算盘又打错了。

    李澈深邃的眸子看着刘萱开口问道:“身子可好些了?若是不适晚宴不去也罢,在皇后这里休息便是。”

    他并未唤曹皇后母后,这点刘萱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笑着摇了摇头:“多谢殿下厚爱,萱如今已经大好,不敢扫了圣上与皇后娘娘的兴致。”

    曹皇后淡淡扫了刘萱一眼,正要发话,皇帝却开了口:“既然如此便一同赴宴吧。”

    他说完便起了身,曹皇后即使有千言也只得起身跟上,外间传来太监的通传之声:“圣上起驾。”

    刘萱低头让至一侧,由皇帝与皇后先行,李澈随在身后,路过刘萱之时淡淡道:“与本宫一同前往。”

    刘萱低头应了一声行至他身侧,又微微落后半步,这才与他一同朝外走去。

    因着天寒地冻,晚宴并没有设在外间,而是设在一处水榭亭阁,水榭四周皆有纱幔垂挡倒也隔了严寒,宫中的水榭自然不必寻常人家,此水榭好似半个宫殿那般之大,四周接燃火炉以供取暖。

    今日乃是皇室家宴,刘萱本以为仅自己这半个外人,却不曾想远远的便瞧见一个挺拔倨傲的身影,刘萱微讶,宁王竟然也在。

    宁王也瞧见了刘萱,但也只是一扫而过并无任何表情,似乎与她并不相识一般,看着他只是对皇帝拱了拱手算是见过,刘萱有一丝无奈,这般态度实在怨不得外间传闻宁王有不服之心。

    皇帝对宁王的举动也不以为意,开口道:“入座。”而后与皇后坐在了上座之上,众嫔妃纷纷在皇后下首一侧座了。皇帝的嫔妃并不多,一侧竟然都未曾坐完。

    李澈在皇帝下首坐下,刘萱原本一直跟在他身侧,如今他入了座便朝后退去。未曾想刚退几步便见李澈回头看她,刘萱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一直未曾开口的宁王却开口唤她:“萱丫头,坐本王身边,免得给某个心思深重的混小子给骗了去。”

    刘萱心想事到如今她已烙上了李澈的印记,再怎么招也脱不得干系了。不过宁王这话仍是给她解了围,当即笑着朝宁王点了点头:“多谢王爷厚爱。”而后行走两步在他身旁坐下。

    宁王其实就坐在李澈下首,她与李澈之间也仅隔了一个宁王罢了。

    众人落了座已有太监宫女开始陆续端上酒菜,皇帝瞧了一眼座下众人皱了眉头,李澈的容貌与皇帝有七八分相似,这皱眉的动作却是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皇帝一皱眉众人都噤声凝神。

    “恭王为何没到?”皇帝皱着眉头发问,他重哼一声:“莫不是仍在府中与姬妾胡闹不成?!”

    皇帝一声冷哼,众嫔妃纷纷低头,刘萱瞧着也跟着半低了头去。曹皇后在一旁道:“旭儿今儿个一早便要进宫面见陛下的,只是路上遇到了曹家之人,太师已许久未见旭儿,特意请了他去曹府一叙,可能因此耽误了时辰。”

    皇帝听闻这样的解释,面色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显冷色:“难不成曹太师在他眼中竟比朕还重要些?”

    这个他自然指的便是恭王李旭了,曹皇后笑容一僵正要开口解释,却听得外间太监传报之声:“恭王到。”

    刘萱顺着声音朝外望去,只见一紫袍男子走了进来,他容貌清俊眉眼与皇帝有几分相似。只是皇帝与李澈容貌都是俊逸偏冷,而他却有几分玩世不恭的模样,刘萱心中暗付,这恭王瞧着倒与外间传闻有几分相像。

    恭王进的帐内便朝皇帝与皇后行礼:“儿臣见过父皇母后。”他一转眼瞧见了李澈又道:“见过太子。”

    李澈嗯了一声算是应礼。皇帝瞧着他冷哼:“什么事情将你耽搁到此时才来?”

    恭王对皇帝的冷哼毫不在意,笑着道:“太师不知从何处寻了一八哥,最近刚刚学了不少新话,儿臣甚是喜爱逗弄与它,一时忘了时辰还望父皇恕罪。”

    听他这般说,皇帝的面色反而稍霁。只冷看他一眼道:“你这贪玩的性子也是改不了了,入座吧。”

    刘萱瞧着这一幕心中对恭王反而有了一丝奇怪的感觉,这恭王明明白白将玩闹之事说来,皇帝反而不责怪与他,这恭王若不是本性如此便是故意这般一说,皇家之中果然人人不能小觑。

    恭王听了皇帝的话非但没有入座,反而笑嘻嘻道:“启禀父皇,今儿个去了曹府发现儿臣的堂妹新学会了一个新奇的玩意甚是有趣,儿臣想着今儿个乃是除夕,便带着她来了,好让父皇瞧瞧解解闷。此刻她正在亭外。”

    刘萱一听立刻微微低了头,她刚刚低下便感觉到上座之上投来的目光,刘萱半垂了眼眸面上不动分毫,心中却是冷笑,好个母子两,曹皇后见主动提及不成,便干脆让恭王直接领了人来,如今人已在亭外,即便皇帝对那所谓的新奇玩意不感兴趣,也不好不传见。

    果不其然她听见皇帝传见的声音:“既然人都到了,便传进来吧。”

    恭王道了一声好嘞,而后便吩咐太监传见。

    刘萱抬了头朝外望去,只见曹莹身穿一声水蓝色的舞裙,身姿绰绰风情款款走进亭来,她容貌本是出众,这身水蓝色的舞裙更是显露了她不足一握的蛮腰,她头戴一金步摇,随着她的走动而微微晃动着。

    曹莹进的厅内想皇帝与皇后行礼,皇帝到没说什么,只淡淡吩咐着平身而后便没了下文,倒是曹皇后却笑意盈盈的瞧着曹莹道:“今儿个本宫倒是好福气,竟同时瞧见了京城双珠。”

    她这简简单单一句话,便立刻将众人的视线集到了刘萱与曹莹身上,也将刘萱与曹莹放在了同等的位置之上,刘萱如今乃是皇帝赐婚的太子妃,就算曹莹要入太子府也不过是个侧妃罢了。而曹皇后却将刘萱与曹莹相提并论,虽然这话听起来并无任何不妥,但有心人皆知其中深意。

    刘萱迎着众人目光微微一笑:“民女天资粗鄙不及曹姐姐半分,实在当不得这京城双珠的称呼。这称呼也不过是众人看在义父义母的份上抬举民女罢了,当不得真。”

    她虽是自谦之言,却将自己与曹莹分撇开来,曹皇后听闻笑着的脸便是一僵,刘萱说自己天资粗鄙。她若再硬将刘萱与曹莹绑在一起,岂不是是说曹莹也是天资粗鄙的?

    曹皇后扫了一眼刘萱并未接她的话,而是笑着对曹莹道:“听闻旭儿说你学了新奇的玩意,本宫瞧着你穿了舞衣,莫不是这新奇玩意便是一舞不成?”

    曹莹盈盈一笑:“正是一舞,若陛下与皇后不弃,请容臣女下去准备一番,待会为陛下与皇后献上一舞。”

    “嗯,下去吧。”皇帝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曹莹便福身告退了。

    曹皇后对着恭王道:“你也入座吧。今儿个是个好日子,难为你有心给你父皇献宝了。”

    恭王懒懒一笑便朝桌边走来,他平日乃是坐在李澈下首,因他今日来迟,李澈的下首已坐了宁王,而宁王身边坐着的乃是刘萱,刘萱此事虽然身份已定,但终究还未成婚不能让堂堂王爷坐在她的下首,便起身准备让座。

    然而她刚刚起身便听得皇帝的声音道:“坐下吧。”

    刘萱微微一愣,但也只好重新坐了下来。她有些想不明白,这恭王毕竟是皇帝的亲身儿子,为何皇帝如此贬低于他?

    她只好微微点头朝恭王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恭王似乎不以为意。一掀袍子便在刘萱的下首入了座。

    见恭王入座,皇帝这才举杯:“今日乃是家宴,虽是皇家但也总归是一个家字,今儿个在座的皆是朕的家人,今日无尊卑礼节,随意便是。新春佳节愿国运昌隆百姓安居。”

    众人纷纷举杯:“愿国运昌隆百姓安居。”

    皇帝与皇后先饮了酒。众人纷纷饮下,刘萱端着酒杯心中暗暗叫苦,也不知这酒烈性如何?她不胜酒力,那日醉酒之事还历历在目,她可不想今日在众人面前失仪,只是众人都饮了酒,她只能闭了眼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酒入咽喉却让她心中一松,她杯中之物并非酒而是清水,她微微往身侧为她倒酒的宫女看去,只见那宫女几不可见的朝李澈抬了抬下巴。

    刘萱顿时明白,这是李澈特意的安排了。

    众人放下酒杯便开始跟着举箸,刘萱刚在宫女的伺候下用了尝了一口菜品,便被一清脆的女声给唤了抬起头来。

    坐在曹皇后下首的一女子正起身向她举杯:“往年家宴圣上总为太子独身而来有诸多不满,太子殿下乃人中龙凤眼界自然极高,咱们这些嫔妃也时常戏言不知哪位姑娘才能入太子之眼,等了这许多年可总算等来了刘姑娘,太子对姑娘呵护有佳,众人皆是亲眼瞧见。”

    那女子起身之时刘萱便急忙起了身,身旁的宫女在她耳边轻声道:“这位那是梅贵妃娘娘。”

    刘萱等贵妃话说完,便微微低头作害羞状,只举了杯对贵妃道:“能得太子倾眼是萱的福分,萱敬贵妃娘娘一杯。”

    她饮下杯中之水,贵妃也笑着饮了酒入座,见她入座刘萱才坐了下来,然而她刚刚坐下又有嫔妃开始向她举杯,一而再再而三,众嫔妃挨个敬完刘萱才得以坐下,她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幸好当今圣上嫔妃不多,否则单是喝水也能将她喝个水饱。

    她刚刚松了口气,却听得身旁的恭王笑看着她,刘萱一凛正准备向他敬酒,却听得他挑眉道:“刘姑娘好酒量。”

    他这话说的及其意味深长,刘萱神色不变,并未理会他的话,而是笑着朝他举杯:“听闻王爷才是真正的千杯不醉,萱敬王爷一杯。”

    恭王深深的看她一眼,嘴角扬起一个笑容来,端了手中酒杯便一饮而尽。

    刘萱也饮了杯中之水,她看了看身旁一直不吭声的宁王,想了想还是唤了他一声。

    宁王见她有敬酒之意,当下摆了摆手:“今日之酒本王不喝。”

    刘萱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僵,只得又重新放下。

    曹皇后见状笑着道:“听闻宁王与刘姑娘甚是投缘,刘姑娘的产业一品香开业宁王不但为其题匾,更是亲自到场恭贺,本宫今日瞧着这传言竟是假的?”

    宁王冷哼一声:“萱丫头本王喜欢的紧,皇后多虑了。”

    一句话便毫不客气的将曹皇后给堵了回去,曹皇后干干笑了两声:“王爷既是喜欢为何连她的敬酒都不愿饮?”

    宁王闻言冲着曹皇后冷哼:“本王想饮就饮,不想饮便不饮,皇后未免管的太宽。”

    刘萱听着这熟悉的腔调熟悉的言辞,心中顿时一乐,当初邓玉掳了她上船,她问邓玉为何掳她,邓玉也是用宁王这般腔调回答想掳便掳。这父子二人相貌虽是不同,这语气这腔调这脾气倒是一模一样。

    这番毫不留情的话彻底打了曹皇后的脸,曹皇后面色一冷就要发难,刘萱身旁的恭王却突然开口道:“宁王乃是性情中人,这酒自然想饮便饮,不想饮便不饮了。”

    曹皇后听了恭王的话,硬生生将那口气给吞了回去,胸口剧烈起伏几次又归于平缓,她扯出一个笑容来:“宁王性情中人自然如此。”

    说完之后便不再看向宁王,显然这气是未消完的。

    经过宁王这番一闹,原本热闹的宴席瞬时便安静了下来,这是一阵箫声传来,众人纷纷朝外看去。

    隔着纱幔众人瞧见一艘画舫正在湖上慢慢朝这边荡来,曹皇后见状急忙吩咐将纱幔撩开,随着纱幔卷起,众人顿时便瞧见了那画舫的模样。(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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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后介绍:
看上她便要让她乖乖入后院?不好意思,她有钱有家不想去
可事实告诉她,做人不能太铁齿
这不,家破人亡,凶手外逃,她也只能厚着脸皮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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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觉得她的人生从此便走上了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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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商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商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