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商后TXT下载商后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商后全文阅读

作者:张家小帆     商后txt下载     商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京城双姝

    ();    今儿个的主角乃是刘萱,众女对这突然冒出来的柳府义女本就是好奇,客套一番熟络之后便叽叽喳喳围着刘萱问起话来,一性子活泼的女子向刘萱问道:“听闻刘姐姐与柳少府原是至交好友,应他之邀来柳府做客,凭着一曲《潇湘水云》深得柳太傅赏识而收为义女,不知是真是假?”

    刘萱瞧着那问话的女子笑着点了点头,她记得这女子乃是吕宣威将军家的长女,将门之女性子自然活泼不少,便道:“吕姑娘所言不差,正是如此。”

    那吕姑娘一听便露出羡慕之色来,她嘟着嘴朝刘萱道:“刘姐姐的琴技想必定是一绝,比不得我连那琴上有几根弦都弄不清,幼时家母逼我练琴,可我实在没有那个天赋,好好的一个琴竟能被我弹出哭丧之音,时日一长我要抚琴家母却是不允了。”

    她这话成功引来一片笑声,便是刘萱也被逗的开怀一笑,有与那吕姑娘相熟的女子笑完之后立刻打趣道:“你整日喜欢那些舞刀弄枪,手劲颇大,你还是快快饶了那些琴弦的好。”

    吕姑娘听得打趣之言立刻不依,笑着朝那女子挠去,一时之间席间笑声盈盈,待她们玩闹过后刘萱笑着圆场:“吕妹妹是个不爱红妆爱戎装的,乃是女中丈夫的性情,这般真性情瞧着倒是让人欢喜,不知哪位公子有这福气能娶了去。”

    听闻刘萱的话,原本活泼的吕姑娘顿时面上一红安静下来,那与她嬉戏的女子笑着道:“刘姑娘有所不知,她已经与开国侯家的长公子定了亲,长公子随着宁王世子出征,回来之后便要迎娶她了。”

    “原来如此。”刘萱瞧着那吕姑娘越发羞涩的脸笑着道:“那就在此先恭喜吕妹妹了。”

    有刘萱带了头,席间其他女子也纷纷笑着对吕姑娘贺喜,直将一个性子活泼的吕姑娘羞成了一朵花,羞到极处那吕姑娘反而有了胆气,她朝着众女道:“莫要再笑。待你们定了亲到时莫怪我专门上府上笑你们去。”

    她话音一落,席间女子笑的更欢,正在这时一女子声音从刘萱身后传来:“诸位妹妹聊得如此投机,也不知说了什么俏皮话。好让我也来凑分热闹?”

    刘萱闻声回头,正见两个女子携伴站在不远处朝着这边笑着,席间原本坐着嬉笑的女子们纷纷起身唤道:“原来是曹二小姐与吴小姐来了。”

    听闻姓曹,刘萱的眼睛眯了眯,众女皆起了身。身为主人的刘萱自然不能坐着,她起身冲那两位女子微微一笑,示意她二人入座。

    已经有人将刘萱身旁的两个座位给让了出来,二人在座位前站定,其中一名女子细细打量着刘萱而后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柳太傅的义女刘姑娘了,我名为曹莹,是曹家的姑娘排行老二,瞧着你应当比我小些,我就托个大唤你一声萱妹妹可好?”

    曹莹打量着刘萱的时候,刘萱也打量着她。柳眉凤眼温婉动人,与刘萱出尘的气质不同,这曹莹一眼便能瞧出乃是出自世家,温婉之中带着世家之女独有贵气。

    这曹莹还真是个自来熟的主,众女示好无不是唤她刘妹妹亦或刘姐姐,可她刚来便直呼自己的名,到让人觉得亲近不少,世家之女果然不同。刘萱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顺着她的话轻唤了一声:“莹姐姐。”

    曹莹温婉一笑指着身旁的女子为刘萱介绍:“这位是吴相嫡女吴颖。”

    刘萱对吴颖微微欠了欠身算是见过,吴颖与曹莹结伴而来。传闻吴相爷与曹太师交好如今看来却是不假。”

    吴颖与刘萱见过之后,曹莹又笑着道:“颖妹妹与萱妹妹瞧着倒是一般大的模样,也不知你们二人谁要更年长一些。”

    吴颖当下报了自己的生辰而后笑着问了刘萱的,刘萱照实答了。吴颖与她同岁却是比她大上几个月,于是刘萱又成了吴颖口中的萱妹妹。

    刘萱对于二人的亲近示好自然是来者不拒,三人见过之后众女又重新落了座,曹莹又笑着将先前的话问了一遍:“刚才瞧见诸位姐妹笑得欢快,不知有什么趣事说来让我和颖妹妹一起凑个热闹。”

    “哪里有什么趣事。”原先被众人打趣的吕姑娘故作嗔怒的瞧了众女一眼:“她们正在取笑我呢。”

    吴颖笑着问道:“吕妹妹莫不是说了什么趣话才让诸位姐妹都乐了?”

    入座的一女子道:“哪里是她说了什么趣话,我们在笑她等开了春就要嫁人了。”

    曹莹捂嘴轻笑:“我倒是差点忘了。吕妹妹自幼便与开国侯长公子定了亲的,如今已经及笄自然是要嫁人了。”

    闻言吕姑娘面色又是一红:“连曹姐姐也来取笑我。”

    众女瞧她羞涩笑的更是欢快,不知是谁突然提了一句:“曹姐姐可是我们京城第一美人,也不知哪家的公子能有福气取了去。”

    经由那女子一提,这话题便转到了曹莹身上,席间有女子立刻接了话:“曹姐姐这般尊贵的身份,自然也只有太子相配。”

    “可是太子显然没有取妃的打算,难不成要让曹姐姐这般耽搁下去?”

    这话一出席间瞬时安静了下来,说这话的女子似乎也知晓自己说错了,当下面色一红低了头去。

    曹莹微微一笑端起婢女送上的茶抿了一口而后放下:“婚事自有家中长辈做主,哪有我们这些闺阁女子说话的道理。”

    众女见她圆场,顿时纷纷点头化了尴尬,曹莹又笑着道:“有了萱妹妹在,我哪里还称得上什么京城第一美人,诸位妹妹可切莫再提,万不可让萱妹妹暗中笑了我去。”

    曹莹提到了自己,刘萱立刻接口笑道:“莹姐姐太过谦了,在萱看来莹姐姐当的第一美人的称号。”

    “萱妹妹就莫要再打趣姐姐了。”曹莹故作怨念的看了刘萱一眼:“没瞧见萱妹妹之前,姐姐还自认长相出众,如今瞧见了萱妹妹却是再不敢提出众二字。”

    曹莹一旁的吴颖笑着道:“行了行了,你二人也不必再互相吹捧,依着我看莹姐姐温婉,萱妹妹出尘。二人自当是京城双珠不分上下,姐妹们你说是不是。”

    吴颖这么一说,众女纷纷点头,京城双珠这称呼便这般落在了刘萱与曹莹身上。

    就在这时。另一边的男宾处突然传来一阵叫好之声,众女闻声立刻便被吸引了视线,纷纷朝男宾那处望去,只可惜离得较远又有假山相隔,竟是什么也瞧不见。众女不由露出些失望之色,纷纷回了头。

    曹莹唤来一旁的婢女:“你悄悄去瞧瞧那边正在做何事,竟然如此热闹。”

    那婢女在众女的期盼之色下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折返了回来,见众女都向她瞧来,微微提了些声量回道:“禀姑娘,诸位公子正在比试作诗,正巧太子来了随意点评了一首,诸位公子正在叫好。”

    曹莹听闻半垂了眼眸喃喃道:“太子竟然亲来了。”

    她虽是喃喃自语,但还是落入了刘萱的耳中。刘萱将曹莹那抹神色收入眼底,看来众女所言不差,这曹莹及笄已有两年,婚事耽搁下来也并非无因。

    曹莹回头对众女展颜一笑:“男宾那处如此热闹,咱们也不能逊色了去,不如咱们也来比试作诗可好?”她从手上摘下一对玉镯放在桌上:“我愿将这对玉镯给诸位姐妹添些彩头。”

    她那玉镯一瞧便不是凡品,当下诸女便有些心动,虽是心动却无人站出做那抛砖引玉之人。

    曹莹身旁的吴颖也褪了手间玉镯放于桌上:“我也将这玉镯作为彩头,只是这单单比试着实有些无趣,不如我们来玩击鼓传花。诸位姐妹面前均斟上酒,若是这花到了哪位姐妹手中,哪位姐妹就必须展示一项才艺,若是不想展示才艺也可饮酒做罚。”

    吴颖的提议立刻得到了众人的赞同。这般游戏倒是比单单比试作诗要来的好上许多,见众女都点了头,作为主人的刘萱便吩咐跟在身后的秋菊去准备。

    刘萱笑着朝众人道:“酒府上倒是不缺的,只是这鼓和花却是没有,不如我们已盘代鼓,以帕代花。击盘传帕众姐妹意下如何?”

    众女自然是说好,刘萱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来展开,在众女面前示意了一番:“便以此帕相传。”

    众女瞧见她手中帕子纷纷露出讶异之色,在座的都是贵女,这女红便是自小研习,一眼便瞧出了刘萱手中之帕的特别来,一旁的曹莹忍不住惊叹:“妹妹这帕子竟然是双面绣帕!”

    刘萱笑着点了点头,曹莹见她点头面上更露讶色:“妹妹可否将这绣帕借我一观?”

    刘萱自然点头应好,将手中的帕子递了过去,曹莹接过细细查探一番之后将帕子还给刘萱,她赞叹道:“竟然真的是双面绣帕,这双面绣技已失传十几年,妹妹从何得来此帕?”

    还未待刘萱回答,众女便纷纷跟刘萱借帕一观,刘萱干脆将帕子丢给众女传看,而后才笑着回了曹莹的话:“姐姐有所不知,听闻薛郡王妃的椛绣坊做女子裙衫乃是京城一绝,我便前去做几件衣衫,却无意之中在椛绣坊隔壁的锦衣纺瞧见了这失传的双面绣帕,便买了回来。”

    曹莹听完刘萱的话惊叹一声:“想不到锦衣纺中竟有身怀绝技的绣娘。改日定要去锦衣纺买上一条。”

    “姐姐只怕是占时买不到了。”刘萱笑着道:“那会双面绣的绣娘因家中有事需回去一段时间,而我已经将那仅有的五方绣帕全部买下,姐姐若是喜欢,妹妹送姐姐一方便是。”

    曹莹对刘萱微微一笑:“如此便多谢妹妹了。”

    一旁的吴颖也凑上前道:“萱妹妹既是有五方绣帕,便再送我一方可好?”

    刘萱自然点头应好,帕子在众女手中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刘萱手中,刘萱瞧着众人羡慕的神情笑着道:“诸位姐妹若是喜欢,萱便将那剩余的两方绣帕添做彩头,便是未曾得到的也不必遗憾,那绣娘去不了多久便会回来,届时诸位姐妹前去锦衣纺购买便是。”

    众女一想确实如此,那羡慕之色才淡去一些,这时秋菊已经备好了酒和酒具,众女身旁的丫鬟也将各自小姐的酒樽满上,曹莹微微一笑:“既然都已准备妥当,咱们便开始吧,哪位姐妹不愿意玩的现在便可提出,若是不提届时坏了规矩咱们可是不依的。”

    曹莹话音刚落,吕姑娘便站了起来:“我自幼便不爱这些舞文弄墨的事情,便不在诸位姐妹面前献丑了,我为诸位姐妹做那击盘之人便是。”

    众女是知晓这吕姑娘的,当下便没有异议,除了这吕姑娘之外倒也无人再站出来,便是那些自认才艺不出众的女子,也不愿当着众人的面坏了诸女的兴致,若是真传到了她们饮酒便是。

    吕姑娘蒙了眼,在一旁的小桌旁坐下开始击盘,这吕姑娘不愧是将门之后,虽不善舞文弄墨但这击盘却击的极好,不轻不重时缓时慢,让人根本拿捏不住其中的节奏,更是无从知晓何时会嘎然而停。

    众女是客刘萱是主,这帕子便是由她开传,帕子从刘萱手中传出,在众女那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刘萱的手中,击盘之声未停,刘萱便又将帕子传了出去,又传了四位女子之后,击盘之声嘎然而止。

    刘萱一瞧,接了帕子的正是较为羞涩的宋家小姐,瞧见她一脸无措的模样,刘萱笑着道:“仅仅是个游戏罢了,宋妹妹不必紧张,若有什么才艺不妨露上一露,便是不想当众献艺饮酒也可。”

    听了刘萱的宽慰,宋家姑娘感激的朝她笑了笑,而后捏着帕子低头羞涩道:“我,我无甚才艺可以拿的出手的,平日里在府中也仅是做做女红解些闷,有阵子跟着哥哥们学了画,如今想来也只有这画能稍微拿的出手。(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酒量一绝

    ();    刘萱瞧她虽是羞涩却未曾怯场,当下多了几分好感,转身吩咐道:“笔墨纸砚伺候。”她瞧见几步开外的凉亭又道:“便布置在凉亭之中吧。”

    知晓众女击鼓传花嬉戏,东西是早就备下的,刘萱吩咐完便有丫鬟在凉亭之中的石桌上布置妥当,刘萱笑着道:“宋妹妹请吧。”

    那宋家姑娘微微羞涩起身朝凉亭走去,刘萱与众女也纷纷起身跟在那宋家姑娘身后进了凉亭,宋姑娘来到凉亭微微吸了口气,在众女的围观之下沾墨提笔,她虽是紧张下笔却稳健有力毫不犹豫,不多时一朵牡丹便跃然纸上,笔锋一转又是几笔勾勒,一只蝴蝶翩然落下。

    宋家姑娘搁了笔,微有羞色的朝众女笑了笑。

    一片赞叹之声顿时响起,曹莹笑着道:“宋妹妹这画已然传神,你这才艺若是还拿不出手,那众姐妹可都不敢献丑了。”

    听得曹莹夸赞那宋姑娘更显羞色,刘萱提议道:“妙笔生花说的便是宋妹妹了,我提议将这画悬在亭中,后有笔墨丹青者亦是如此,带我们嬉戏结束后,便在悬于亭中的书画之中选上一副最佳,可得之前的那些彩头之一。”

    刘萱的提议得到众女欣然响应,有人问道:“若是歌舞琴曲之艺又该如何?”

    “这好办。”吴颖笑道:“便分成三类,一类笔墨丹青诗词,一类歌舞,一类琴曲,正巧此间有三份彩头,各选一最佳便可。”

    众女听完纷纷点头应好,刘萱命人在凉亭之中牵了线,将宋姑娘的画悬挂其上,而后随着众人回到了席间,击盘之声又起帕子又开始在众女手间相传。

    这次击盘之声很短,众人还未曾反应过来便停了,那接了帕子的女子微有诧异。而后起身笑道:“我自认丹青比不得宋妹妹,歌舞诗词琴曲也是一般,唯有自罚一杯。”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倒也爽快。

    如此这般又玩了两轮,那两位接帕子的女子。一个献了歌一个献了舞,这些均是京中贵女,能当众献的艺自然不同寻常,均唤来众人的喝彩之声。

    击盘声起击盘声又停,这一回接了帕子的是曹莹。

    众女见是曹莹接了帕子。顿时都显出一抹期待来,便是刘萱也想瞧瞧这京城第一美人的才艺。

    曹莹起身笑着道:“瞧瞧诸位姐妹那看好戏的模样,既然这游戏因我而起,自然不能饮酒做罚,诸位姐妹随我移步凉亭吧。”

    除了宋姑娘外,她是第二个步入凉亭的人,曹莹入了凉亭提笔沾墨,笑着对围着她的众女道:“今日我们可是来柳府赏花,既是赏花自是要赞花的,我便献个丑赋诗一首赞上一赞。”

    她说完便落笔纸上。曹莹一字一笔,众人一字一念:“婀娜花姿碧叶长,风来难隐幽兰香,不因纫取堪为佩,纵使无人亦自芳。”

    众女刚刚念完,一道清冽的男声从亭外传来:“此诗甚佳。”

    听得那道熟悉的男声,刘萱寻声看去,这一看却是愣住了,她一直知道自己亲手制的衣衫是配他的,也一直知道他穿上定是俊逸非凡。可却不知道那衣衫穿在他的身上,竟然让他俊逸到如此境地!

    甚至让她有了第一次见到邓玉的容貌之时的眩晕感。

    她朝四下看去,只见众女皆是满面羞色看向那人久不回神,尤其是被众女围在中间的曹莹。更是双眸生辉爱慕之情呼之欲出。

    刘萱心中有了一丝懊恼,太过了,容貌太过,衣衫太过,风头太过!她轻咳一声唤回众女神智,众女面色更羞盈盈拜下:“见过太子。”

    李澈神色如常。瞧着那众女之中的刘萱淡淡道:“起来吧。”

    众女应声而起,却是各个将头低着面露羞色,李澈在众男子的陪同下朝凉亭走来,他一来众女纷纷让至一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李澈一路行至刘萱身侧而后站定,往石桌之上瞧了一眼:“诗是好诗,字也是好字,曹姑娘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

    曹莹听闻李澈夸奖整个人都绽出光彩来,她瞧着李澈双眸盈盈:“谢太子夸奖。”

    李澈嗯了一声便转了话题:“本宫在远处便听见此处热闹之声,便与众公子一道过来瞧瞧,你们不必在意,继续便是。”

    曹莹突然道:“众姐妹正在借传花之戏展露才艺,太子与诸位公子可有兴趣与我们一同游戏,击鼓传花未免女气,不如便行酒令可好?”

    刘萱听闻她的话,下巴差点给惊掉下来,这话是出自温婉的曹莹之口?这般大胆相邀,便是她也是不曾的,她默默的瞧了一眼身旁的李澈,心中不由腹诽,她只知酒壮人胆,却不知这美色竟也会让一温婉的大家闺秀行事如此大胆起来。

    曹莹目含期盼等待着李澈的回复,李澈半垂了眸子却不说话,一旁的柳枝青笑道:“美人相邀自是美事一桩,只可惜我们皆是男子,不好同戏,诸位贵女还是如先前那般玩耍,我们在这凉亭之中瞧着也是美景。”

    曹莹露出一抹失望来:“是莹思虑不周,既然如此诸位姐妹还是如先前一般继续吧。”

    说完她带头走下凉亭回到宴前落座,她带了头众女便随着一同归了席位,刘萱低着头随着众女一同前去,路过李澈身侧之时却瞧见了他腰间缀着的香囊。

    难怪他接近之时她便闻到了一抹熟悉的清香,李澈的衣衫虽是玄衣,但腰间及两侧均有金线暗纹,这香囊垂在一侧倒不如那日垂在玄色之上显眼。

    刘萱面无表情的从他身侧越过,随着众女回席落座,有了李澈等人在场众女显然羞涩不少,均愣愣的坐着不说话,倒是曹莹款款一笑:“太子难得有空与民同乐,诸位姐妹可别太过拘束了。”她说着便示意吕姑娘开始击盘。

    吕姑娘重新蒙了眼开始敲击,那丝帕又开始在众女手中传递开来,事有不巧,这次击盘声停的时候那丝帕竟是在刘萱手中。

    刘萱微微一愣,而后起身朝众女笑道:“我罚酒。”

    她酒量甚浅。若是平日她定是不会认罚酒的,只是今日她瞧见了李澈那招蜂引蝶的本事,心中莫名有些郁结,此刻只想饮上一杯平复那抹烦躁。

    众女听闻刘萱罚酒皆是微愣。刘萱一曲能让柳太傅收为义女,显然技艺是高的,如今太子在旁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却有才不用有技不献,这着实让众女有些讶异。

    刘萱也不管他人如何想。端起酒杯就要饮下,只是那酒樽刚到了嘴边,便听得李澈那清冽的声音道:“柳爱卿,你说你的义妹乃是才艺双绝的女子,特意邀了本宫今日前来一观,怎的她竟是酒量一绝么?”

    李澈话音一落,顿时便惹来一片笑声,男子之中有笑者,贵女之中也有笑者,刘萱的脸顿时便有些红了。她不是羞的,是气的!

    柳枝青瞧了一眼面色桃红的刘萱,微微一笑道:“太子有所不知,我这义妹确实才艺双绝,只是如今在太子面前难免羞涩拘束,你瞧她已羞的面颊如桃了。”

    李澈看了一眼刘萱淡淡嗯了一声表示知晓,而后便没了下文。

    刘萱如今端着酒樽饮也不是,不饮也不是,若是饮了岂不是认了他酒量一绝之说?不用想她都能知道,这事要不了一日便会传遍京中。人人皆知柳太傅认的义女才艺竟是酒量!

    若是不饮,自己这酒樽已经端起,冒然放下出尔反尔有**份。

    刘萱心头火焰已有三丈之高,她猛的闭眼将酒樽中酒一饮而尽。重重的将酒樽放到桌上,强挤出一个笑容来:“萱只是有些渴了饮酒润喉罢了,这丝帕既是到了我的手中,自然不能扫了诸位的兴致,秋菊,取琴来!”

    琴是早就备好的。刘萱接过秋菊递上的琴,这琴本该放于凉亭石桌之上,如今李澈身在凉亭,刘萱自是一步也不想去,她瞧了瞧四周却是无桌可以放琴,当下干脆取了原本垫在凳上的垫子,慢走两步来到空地之处,将垫子放在地上,自己盘膝坐了下来,将琴置于膝上。

    她这番动作自然又是让众人一愣,虽是有失贵女身份,但她气质出尘,此番举动由她做来竟有洒脱风骨之意,刘萱并不将众人的目光放在心上,她正对着凉亭看向亭中李澈,素手轻弹‘铮’的一声琴音便起。

    这琴音一起,众人顿觉杀气腾腾之息扑面而来。

    常人抚琴皆是看向琴面,而刘萱却是目不斜视直直盯着李澈,她嘴角轻扬,轻启红唇朗声唱道:“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推翘勇,矜豪纵。轻盖拥,联飞鞚,斗城东。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闻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乐匆匆。”

    一曲终了,众人皆愣不回神,这是一曲《少年侠气》,本是说少年雄壮豪剑之气,如今由刘萱唱来却是杀气腾腾,硬是将雄壮弹成了怒愤,将豪气唱成了杀气。

    她故意在以乐匆匆结尾,更是暗讽某些人高兴不了多久。

    刘萱弹完琴便将琴搁置一旁,起身拍了拍裙角昂首挺胸的回了席间落座,她轻咳一声完全无视周遭之人异样的神情道:“萱才艺已展,诸位姐妹继续吧。”

    她虽发了话,可众女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齐齐看向了凉亭之中的李澈,刘萱也不催促只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静静等着那人发话。

    别人听不明白李澈以及柳枝青等人却是再明白不过,冷面如龙一此刻也是嘴角微抽,太子平日里只穿玄衣,为的便是敛去过甚的容貌,先前刘萱那番轻哼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知晓她定是因太子今日容貌过盛而不满,可若非那衣衫是她亲手而制太子又怎会穿?

    如今她身份已然贵重,太子自然不再过多避讳,今日便是特意前来让众人知晓,她,刘氏阿萱,柳太傅的义女,已经入了太子的眼,可这番苦心她却视而不见,能一展才艺之时却故意避之,太子这才出言相激,这激是激了目的也达到了,却不曾想她竟是献了这样一曲。

    如此毫不掩饰的怒气,这让太子如何圆场?

    想到此处,龙一不由带了几分看好戏的神态瞧向了自家主子。

    想看好戏的人岂止龙一一个?一旁的柳枝青与孙逊虽是面色如常,但心中皆有笑意,这番性情才是他们所认识的刘萱。

    李澈轻咳一声终于发话:“柳爱卿所言不虚,你这义妹确实琴技了得,歌喉也是一绝,只是这性子未免与柳家家风不符,她这般性情柳太傅可知?”

    听他这般一说,刘萱握着酒樽的手微微一顿,她的性子柳太傅自是不知的,她在柳太傅面前可都一直是知书达理温婉可人的闺秀模样,刘萱心中暗恼,实不该与他斗气,这事过不了许久便会传遍京中,届时她要如何在柳太傅面前做回那知书达理进退有度的大家闺秀?

    柳太傅与柳母是真心待她,她也不想让二人对她太过失望。

    柳枝青微微一笑,睁着眼睛说瞎话:“回太子,家父自然知晓义妹的性子,他还曾夸赞义妹随性随心是个难得的洒脱之人。”

    “柳太傅竟有如此胸襟能容义女性子至此。”李澈瞧着刘萱那微微僵硬的手指,意味深长的长叹一声:“本宫如今瞧着也确实与众不用,别有风情。”

    别有风情四个字他说的很轻,犹如清风拂过。但李澈是何人?他是当朝太子,且是出了名的对女色一事并不热衷,京城第一美人曹莹心仪于他人人皆知,曹太师与当今圣上也明示暗示多次,他却淡淡一句:“国之初定。”便打发了。

    可他如今却主动说柳太傅的义女别有风情,这如何让众人不惊?

    顿时众人瞧着刘萱的神情便有了异色,刘萱只觉无数道目光朝她看来,最让她感觉有异的便是身旁的曹莹。(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她醋言了

    ();    她微微偏了头去,正迎上曹莹妒火冲天的目光,曹莹微微一愣,瞬时便将那妒火敛了去,又是一副温婉如水的模样。

    刘萱收回目光,向亭中那罪魁祸首瞧去,她很想朝他瞪眼,但她不敢。他那一句别有风情已将她推至风口浪尖,她若是瞪他,众人定会说那是他与她在眉目传情,她只得压下心头不悦,挤出一个笑容:“萱当不得太子谬赞,太子若觉得萱那一曲还算入耳,不如将今日之事就此放下,实不相瞒义父对萱虽是纵容,但萱不想因自己一时无礼让众人觉得义父家风不严。”

    这便是她在讨饶了。

    李澈瞧着她那模样,深邃的眸子似乎隐含了笑意,他点了点头:“刘姑娘所言有理,太傅纵容义女也当不得美事,这事自是仅在场众人知晓。”

    李澈这话一落,众人纷纷点头应下,这是太子下的封口令,今日之事只能入他们之眼绝他们之口,只不过众人虽是应了,心中却更是惊异,太子果然对这柳太傅的义女青睐有加,竟然为了她下令封众人之口,要知晓太子最不惯以权压人,便是如那前曹侧妃,也仅仅是阻了众人上香便被打为妾室,还被责令闭门思过。

    曹莹手中的帕子几乎被拧断,心中的妒火已然成燎原之势,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刘萱,先是差点抢了她第一美人的名头,后又得太子另眼相待,太子还因为她之言而下令封众人之口,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她刘氏阿萱到底何德何能!

    就在妒火差点将曹莹烧的失去往日温婉之时,一只手轻轻挽上了她的胳膊,曹莹偏头朝那手的主人瞧去,却见吴颖对她微微摇了摇头,吴颖的动作虽轻,但对此刻的曹莹来说便如当头棒喝,是了。太子仍旧在场,她不能露出任何有**份的神情来。

    曹莹神色一松便又是一副温婉模样。

    刘萱见李澈封了口,这才微微有些安心,想到今日正事便轻咳一声开了口:“多谢太子体恤。太子今日甚是俊逸,这身衣衫与太子之容颇为契合,但瞧着似乎不似宫中定制,敢问太子这衣衫在何处置下,萱也好去那位义父与义兄置办几身聊表心意。”

    李澈听了她的话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来。刘萱厚着脸皮当做没瞧见,只站在那里等他回答,李澈尚未开口一旁的柳枝青却笑着道:“妹妹只瞧见了太子,没瞧见我与孙大人以及龙大人这衣衫么?你的好意义兄心领,只是我今日之衫与太子乃是同出一坊,妹妹便不用为我置办了。”

    刘萱故作讶异的将柳枝青上下打量了一遍而后点头:“萱眼拙,之前竟未瞧出。”

    久未开口的孙逊也在一旁开了口:“龙大人与我这衣衫同太子也是同出一坊,刘姑娘若是想为太傅置衣以表孝心,不妨去锦衣纺看看,那里置办女裳虽是差了些。但对制男袍却是颇有心得。”

    刘萱说了半天等的便是锦衣纺三个字,当下又对孙逊谢过。

    今日之行目的已经达到,李澈从刘萱身上收回目光,起身淡淡道:“柳爱卿,应你之邀本宫前来看看你这才艺双绝的义妹,如今已经瞧过确如你之所言,本宫尚有事在身便先回府。”

    他说完便走下凉亭欲要离去,龙一与孙逊跟在身后,众人行礼恭送,李澈行走几步又回过头来对孙逊道:“去锦衣纺按着柳太傅的身形置办两身冬装。记在太子府上。”

    孙逊点头应下。

    直到李澈与孙逊龙一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眼中,众人这才起了身来,男宾那处众公子已经将柳枝青团团围住,道贺之声不绝于耳。

    “恭喜柳大人。”

    “恭喜柳大人。太子殿下对令义妹亲睐有佳,只怕不久这太傅府便要出一位娘娘。”

    “恭喜恭喜。”

    刘萱如今的身份乃是柳太傅义女,身份高贵自然不会入太子府为妾,不是侧妃便是太子妃,无论哪个位置都当的上众人一声娘娘称呼。

    柳枝青脸上已笑成了一朵花,语声却是故作严厉:“八字还没一撇。诸位可切莫乱言坏了我家义妹的闺誉。”

    “太子是何人,你可曾见他对女子加以颜色过,今日他可是夸了刘姑娘别有风情呢。”

    “正是,你没瞧见临走之时太子是如何吩咐的,他让孙大人为柳太傅制衣,这账可是记在了太子府上。”

    众公子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刘萱已经成了太子的人一般,柳枝青平日能说会道,如今却是只是笑着干干的一句:“莫要乱说,莫要乱说。”

    刘萱的脸有些青了。

    与男宾那处不绝于耳的道贺声不同,女眷这边却是清冷一片,众女瞧着刘萱的目光羡嫉参半,唯有那吕姑娘与宋姑娘上前两步对着刘萱善意的笑了笑。

    迎上她们的笑脸,刘萱也只得硬挤出一个笑容来。

    曹莹如何暗示自己不要失了风度都毫无用处,那嫉妒如同蝉蚁在一点一点啃食着她的心,偏头瞧见刘萱的笑容,终是一个没忍住话便出了口:“恭喜萱妹妹了,只怕萱妹妹用不了多少日子,便会与我那姐姐作伴了。”

    她这话若是摆在以往定是贺喜之言,可此时她那姐姐已经由侧妃变成了姬妾,由一个上了宗蝶的侧妃变成了一个随意可打发变卖的妾室,何况她还被太子禁足,曹莹说刘萱要与她姐姐作伴,岂不是在暗讽刘萱即便是入了太子府,也只能是个为妾的下场?

    刘萱眯了眯眼,朝着她微微一笑:“有人视太子后院如金屋,我却觉得那里如虎穴,姐姐这句恭喜妹妹可不敢受。”

    刘萱口中所谓的有人,众人心知肚明指的是何人,刘萱竟然说太子后院乃是龙潭虎穴,众人一方面为她的大胆而惊,一方面又为曹莹今日这暗讽之言而异,无不在心中暗付,这曹莹平日里温婉如水的模样果然也只是表面罢了。

    刘萱不声色的将曹莹的话给挡了回去,而且又将她暗讽了一次。曹莹脸上的笑容差一点便挂不住了,这时吴颖笑着开口道:“都傻站着作甚,今日我们是来嬉戏玩耍的,这击鼓传花的游戏还未结束呢。我可还等着看看谁能赢得那彩头去。”

    见她出声圆场,众女急忙点头应是,纷纷露出一副对击鼓传花很热衷的模样来,刘萱与曹莹也各自落座,这游戏便继续了下去。

    众公子不能在女眷处久留。即便是想瞧瞧热闹也只能作罢,停留片刻便一同又回了男宾处。

    待到用饭之时击鼓传花的游戏才停了下来,笔墨丹青自是有曹莹胜出,琴曲自是刘萱第一,而舞艺乃是由一位名为御史大夫之女景书瑶夺首,曹莹与刘萱自是不能拿彩头的,便各自将彩头让与了他人。

    刘萱依旧如先前所言,将另两方双面绣的帕子赠与了曹莹与吴颖,自那句短短的暗讽之后,曹莹与刘萱却仿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如同一开始模样姐姐妹妹的唤的亲切,至于各自心事到底如何,只有自己知晓了。

    用完饭后,众女又在一起品茶闲聊,直至有丫鬟来唤她们,这才纷纷起身朝主宴那边走去。

    刘萱与曹莹并肩而行,近得主宴便瞧见一三十左右贵妇装扮的女子起身赞道:“先前有丫鬟说什么京城双珠,我原先还不信,如今瞧着领头走来的两人,可不正当得上京城双珠的称号。”

    她的话音一落。便见柳母笑道:“萱儿面皮薄,可当不得薛王妃如此夸奖。”

    随着刘萱一同回来的众女,听得柳母那句‘萱儿面皮薄’当下便微愣,这刘姑娘行事作风哪里显的出一个薄字。只可惜太子已经下令封了口,这话便是在她们口中打十个转,也是不能说的。

    原来那贵妇便是薛王妃,瞧着果然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刘萱微微福身行礼做娇羞状:“萱谢过王妃谬赞,萱岂能与莹姐姐相提并论。双珠这称呼万万不敢当。”

    薛王妃听了她的话却是朝四下笑着道:“你们瞧瞧,这柳夫人的义女可当得上双珠之称?”

    她这般问,众贵妇不管心中如何想,面上却是笑着点头:“刘姑娘若是当不上,这京中就再无人能与曹姑娘相提并论了。”

    在众贵妇的赞声之中,曹莹也笑着道:“萱妹妹太过谦,若是双珠这称呼萱妹妹当不上,莹便更当不得了。”

    “行了行了。”薛王妃笑着摆手:“你二人都不必过谦,依我看来这双珠除了你们二人,再无他人可当,听闻你们在园中嬉戏展了才艺,论容貌你们二人相当,不知才艺可仍旧如此。”

    刘萱与曹莹皆不说话,这薛王妃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言语之中竟是要让二人论个输赢出来,刘萱与曹莹皆是心如明镜之人,这种时候自是不会开口,倒是一旁的吴颖笑着道:“萱妹妹琴曲一绝,莹姐姐诗与书法一绝,各有千秋。”

    薛王妃听闻笑着点了点头:“竟是各有所长,如此甚好。”

    众贵妇与众女子将这主宴之处挤得满满当当,天色已经不早,众人各自说了回话,在夕阳微斜之时宾主尽欢的散了。

    柳母对今日之宴十分满意,尤其当婢女来报,说是太子亲自下令为柳太傅添置衣衫,将帐记到了太子府上,柳母拉着刘萱的手笑道:“从今之后萱儿便是这京中数一数二的贵女,京城双珠才艺双绝,萱儿之名定会远扬。”

    刘萱对此一点兴趣也无,但她今日也十分愉悦,原因无它,因着众贵妇在离去之时小声议论这锦衣纺三字。听闻柳母的话,当下笑着道:“义母可切莫提双珠之称,若是让外人听去定要笑话萱儿。”

    柳母笑着道:“好好好,不提不提,今日太子亲来参宴可是因为萱儿之故?萱儿不必瞒着母亲,你那义兄在太子面前有几两颜面义母还是知晓的,太子心系国事怎会因他之邀便放下诸事前来。”

    刘萱心想,李澈来多半还是因为看到了银子的缘故,只是这话她不能说的,只能在柳母殷切的注视之下微微点头。

    见她点头,柳母笑容更盛,顾不得刘萱劝阻又亲送置府外,刘萱有些无奈瞧着柳母过分开心的模样,不忍出言打击也只能随着她去。

    回了刘府,刘萱便屏退左右唤来虎一:“去,告诉你家主子,那衣衫莫让我再瞧见他穿上第二次!”

    虎一忍着笑去传了话,不多时又忍着笑回来回话:“回姑娘的话,主子说了,至此以后那衣衫他只穿与你一人瞧。”

    刘萱闻言腾的一下脸便红了,瞧着虎一忍笑的模样语声暗恼:“你家主子何时竟如此油嘴滑舌,活似那纨绔子弟一般!”

    虎一忍不住为自家主子辩解一句:“其实主子幼时性子也是活泼的,只不过多年磨练他才成了如今模样,今日姑娘醋言主子自然心生欢喜,一时失言也是常情。”

    刘萱并未在意虎一语中为李澈辩解的话,而是愣愣的问了一句:“我醋言了?”

    虎一瞧着她发愣的模样点了点头:“姑娘说莫让你瞧见主子穿那衣衫第二次,这不是醋言又是如何?”

    刘萱呆立片刻,而后无力的挥了挥手让虎一退下,待虎一退下之后她俯首桌上,无声暗叹,她竟然因为今日众女瞧见李澈那副模样而醋言了,她竟然为了李澈醋言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守得住心,掩的住情,可以在任何时候都抽身而退,哪怕她知晓自己对他已然上心,可今日她却醋了。

    就算如今她身份高贵,就算她如今的身份足以为他正妻,可那又如何?他将会是这李氏王朝的天子,他的身边绝不会只有她一人,她又凭什么醋?

    想到此处刘萱深吸口气,按下心中烦闷,眼前又现过邓玉那张妖孽的脸来,耳边仿似又响起他那句‘别让爷在边关听见你入了他后院的消息’,刘萱不由微微笑了,心中因李澈而生的烦闷顿时去了不少,她偏头想着,是不是该给邓玉去封信?(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好生思量

    ();    转念一想他才出征三日定还是在路上,不由便放下了这个念头,转念又回到了李澈身上来,若是李澈的身份不是太子,而是如邓玉一般该有多好这个念头刚刚浮现自己有自嘲一笑,邓玉的身份不比李澈低到哪里去,其实无关身份只关人心罢了。

    若是她能选,若是她能选

    这个念头如春季野草一般在她心头疯长,若是她能选,若是邓玉愿,若是

    刘萱摇了摇头及时止了这个念头,她想太多了,平白污了邓玉那般傲洁的男子,现在的她不配。

    这不配并非因为身份,而是因为心,如邓玉一般的男子,自当得一全心相待的女子,而她不配。

    无论今日之事在刘萱心中掀起了多少波澜,第二日她早已恢复如常,现如今多想无益,不如安心将手中产业做大,一早刘萱便唤来青芽,当着青芽的面让人将她的卖身契给柳枝青送去,而后开始教习她一些自己琢磨出来的独特绣法。

    青芽本就绣技高超,刘萱略微提点她便能领会精髓,一个上午竟将双面绣法学的七七八八,刘萱赞道:“青芽果然颇有天赋,锦衣纺今后有你,我大可不必操心。”

    青芽却是对刘萱崇拜有佳:“小姐身份贵重不似青芽这穷苦出身,可绣技却是青芽力不能及,小姐才当得上天赋二字。”

    刘萱对她的崇拜安然受了,能得青芽真心崇敬本就是她的目的之一。她让青芽安心练习,过两日再教她些其他绣技。

    下午之时钱通与肖公一同而来,钱通将整理的酒楼这半年的细账交给了刘萱,而肖公则是按照刘萱的吩咐,将产业重新整理了一遍,刘萱接下对二人道:“这些我需要 细看,待细看过后再做打算。”

    肖公问道:“姑娘可要先见过各处管事”

    刘萱想了想摇了摇头:“占时还是不见的好,锦衣纺可有动静”

    肖公闻言脸上五官都笑成了一处:“姑娘出手自然不同凡响,今日一早便有许多贵女丫鬟前来订购双面绣帕,更是有许多人来购置男衫。姑娘若是要卖男衫只怕还是要多费些功夫。多绘些花样出来才好。”

    刘萱点了点头,她为李澈绘的花样自是不能卖的,而柳枝青孙逊龙一三人的花样虽然可卖,但也过于少了:“这几日我会抽空绘些新的花样。若是有人来定你先收下定银。”

    肖公微愣:“花样尚无。先收定银怕是不妥。”

    刘萱笑了笑:“肖公只管收银便是。若有人问起你便答,花样过两日便到,若是有不满意 之处锦衣纺愿双倍退银。”她说到此处又补上一句:“锦衣纺自今之后只接贵人。”

    京中贵人自是不会故意 寻事。而且这锦衣纺乃是记在柳太傅名下,即便是想要寻事的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若是真有人不顾身份前来寻事,退他双倍定银又能如何

    肖公摸着三羊胡子频频点头:“姑娘此计甚妙,如此行事锦衣纺三字不需三日便会人尽皆知。姑娘果有大才。”

    刘萱微微一笑:“肖公多赞了。”

    送走了肖公,刘萱将钱通留下,她将肖公整理好的东西丢给钱通,而后对他道:“细细看了,两日之后将你的想法告知与我。”

    钱通接过面色动容:“小姐为何如此信任钱通钱通不过乞儿出身,书并未读过多少,更不曾打理过产业,如此大事小姐为何先问我的意思”

    刘萱瞧着他动容的神色微微一笑:“那日我瞧见你吞银子的手段,便知晓你是聪慧的,故而才让胡管家问明缘由,再者胡管家如我亲人,他收了你为义子你便是我的亲人,而在这世上你也是最后一个。”

    她说道此处微有些黯然:“这些产业现今虽然交于我手,但终究不是我的,我只盼着兢兢业业帮助 殿下完成了他的壮志之后,能赖着这份功劳,让殿下为胡管家与红苕报仇,产业虽不是我的,但你从中习得的本领却是实实在在的真本领,若是以后有朝一日离了京城,凭着这份本领,我们二人也能过的舒心。”

    钱通万万没想到刘萱竟然有离京的打算:“可是太子”

    “太子终究是太子。”刘萱迎上钱通不解的目光,并不想过多解释,今日她已经说的太多了,虎一等人还在暗处,这话定会传于李澈知晓,她并不怕他知晓后动怒,她的性子他早就知了,她的想法他就算不知定也隐隐明白,只不过今日由她言明罢了。

    钱通还欲再说些什么,刘萱叹了口气:“我知晓你崇敬太子,实不相瞒如太子那般的男子谁能不动心,可他毕竟是太子。我言尽于此,今日你好生思量,你若有意为太子所用这乃是你的抱负,我自然尊重,但我与太子你只能择其一。”

    钱通虽然敬重太子,但对于这个问题是根本不用思索的,他当即便到:“小姐无需多言,钱通早就立誓此生乃是小姐的钱通,今后不管小姐如何决断,钱通定当追随左右。”

    刘萱要的便是他这番话,当下点头道:“便如当日我在益州所言,得你追随我定当不离不弃。”

    主仆二人交了心,钱通领着肖公整理的好的东西退下了,从此刻开始他的口中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如那日一般的太子曾言。

    钱通退下之后,虎一头一次未得召唤便现了身,他在刘萱不解的目光之中单膝朝她跪下,语声恳切:“今日姑娘之言我等并不会告知太子,还请姑娘三思之后再做决断。”

    虎一话音刚落,虎二虎三虎四也纷纷现身朝刘萱单膝跪下:“还请姑娘三思”

    刘萱皱眉瞧着他们:“快快起身。你们这又是为何”

    虎一等人仍旧跪在原地,虎一抬头道:“姑娘先前那番言论,可曾有一丝为殿下考虑 过姑娘可知殿下喜怒从不行于色,可因姑娘昨日之言,满朝文武皆看出太子今日早朝之时心情甚佳。”

    刘萱闻言半垂了眼眸沉默了,虎一等人静静的跪在那里看着她也不言语,半响之后刘萱才抬了眸子,她长叹一声:“罢了,是我思量不周,多谢四位提醒。”

    虎一等人这才起身道:“谢姑娘。”

    刘萱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自喃:“这本就是我欠他的。”

    他的宠他的纵。她目前的一切大都是他宠纵的结果。他从未对她许过诺,可也从未勉强过她,她着实想的太多了,想了她与他的以后这才开始退缩。也许他与她根本不会有什么以后。他的肩上担着一国兴亡。便是宠她纵她由着她,也只能是一时罢了。

    虎一等人退下之后,刘萱将那些胡思乱想均抛之脑后。眼下她要做的有两件事,一是钱通整理的这半年来所有产业的账目细算一次,二便是将锦衣纺需要 的衣衫花样尽快绘出。

    依着青芽的天赋,十日之内她便可去锦衣纺上工,届时锦衣纺便可走上正轨,也可以正式开始售卖双面绣帕,这双面绣能绣在绣帕上,自然也可绣在其它物品之上,等青芽将这双面绣技传授给那些绣娘,这事便由她们费神了。只要双面绣仅锦衣纺能绣出,生意自然会上门。

    刘萱这两日均与青芽呆在一处,青芽练习绣技,她就在一旁绘制花样,偶尔青芽有不明之处便指点一二,两日过后,刘萱将绘制好的七八个花样派人交给了肖公。

    钱通这两日也是足不出户的看着肖公整理好的账本,他虽是瞧了两日却仍旧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刘萱规定的两日时间已到,钱通拿着账本微有些羞敛的去找刘萱了。

    刘萱接过账本很快的看了一遍,而后笑着问道:“瞧了两日,可有什么想法”

    “钱通愧对小姐厚爱,虽是瞧了两日却无甚特别的想法。”

    刘萱瞧着钱通满面的愧色安抚的笑了笑:“那我问你,如今这些产业之中盈利最丰的是什么”

    钱通足不出户盯着肖公整理的账册两日,这些东西早已了然于心当即答道:“钱庄与水运。”

    刘萱点了点头而后问道:“依你之见为何这两样产业盈利最丰”

    钱通犹豫着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目前京城最大的钱庄便是银通号,太子产业均记在柳太傅名下,只有这银通号是记在太子名下,太子作保自然无人敢借贷不还,再者也无其它钱庄与之相争,故而盈利最高,至于水路,乃是因为从京城到杭州这条水路只有久运帮,但凡货物来往均需通过久运帮,故而盈利颇丰。”

    听完钱通的话,刘萱微微笑了:“你瞧,你已经将其中关键都知晓了,又怎称得上没想法。正如你所言,这银通号与久运帮盈利最丰的关键便是一枝独秀,银通号是借了太子的势,可久运帮却是多年积累而成,无论哪样是借势也好积累也罢,只要能成为独领的那个,盈利便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钱通有些悟了:“若我们想将产业做大,就必须成为行业之中的那枝独秀。”

    “正是如此。”刘萱点头,钱通实际 上已经瞧出了关键,只是他并不知晓罢了,经由她这么一说想必他已经彻底明白:“锦衣纺之事我便是借了柳少府孙大人甚至是太子的势,经过那日柳母宴会,京中无人不知锦衣纺做男子衣衫乃是极好,若无太子等人的势,我便是有再大的能耐也是束手无策,在益州之时一品香如何成名你也应当知晓,若无柳少府的题匾,一品香便是再好,没有个三五年的积累,也无法成为益州最好的酒楼。”

    钱通本就是个聪慧的,经过刘萱这般一说哪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当下点头道:“小姐所言甚是,这些产业在肖公手中,若能通过积累而大成的产业应当已经大成,我们若想将产业扩大就必须行借势之计。小姐可是有了什么想法”

    “想法自然是有的。”刘萱半垂了眼眸思量片刻:“你在一品香许久,对一品香如何运营也定然知晓,我便将酒楼之事交由你来打理,我瞧着这酒楼的产业共有四处,但这四处盈利均是平平,若想将其做大,在这京城众权贵的产业之中分一杯羹,还需多费些心思。”

    钱通想了想而后道:“不如故技重施,将这四处酒楼择一处扩建重整,效仿一品香成名之法,请柳太傅或者柳少府题匾。”

    “你的想法是对的,但是这题匾之人却思量错了。”刘萱笑着道:“那酒楼本就是记在柳太傅名下,若是能借柳家父子之势成名,这酒楼也不会经营的如此惨淡。”

    钱通看了一眼刘萱,而后微微低了头:“不如由太子题匾,小姐你看如何”

    “由太子题匾自然是好的,只是需想个极好的借口让题匾之事名正言顺,京城不比益州,太子若是冒然题匾会引来诸多探究,若是因此给太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反倒是得不偿失之事。”刘萱心中突然一动看向钱通问道:“如今来那四处酒楼用饭的大都是什么人”

    钱通跟在肖公身边已经有些时日,这事情他自是知晓的,当即回道:“来酒楼用饭的大都是些平民学子,因仰慕柳太傅与柳少府才学故而前往。”

    这个答案与刘萱猜想的差不多,她点了点头笑着道:“既是如此,我倒有一计能让这酒楼扬名,只是眼下这四处酒楼均不是上选,便如你所言选一处酒楼扩建重整,你与肖公商量之后行事,选一地段热闹的酒楼留下,将其余三处出售,出售的银子便用来扩建重整。”

    听闻要将其余三处酒楼出售,钱通有些不解:“那些酒楼盈利虽不丰,但也算的上是尚可,我们也并非无银扩建酒楼,为何要将其变卖”

    对于钱通的提问,刘萱只笑着答了五个字:“物以稀为贵。”

    钱通顿时恍然大悟,对于那扩建之后的酒楼前景忍不住期待起来,当下便去寻肖公商议。未完待续

    ps:你们这两天都木有给伦家票票啦,怨念戳手指中若是再不给票票,伦家就不是戳手指而是画圈圈了

    如果明天凌晨之前周推荐票能到150,伦家会用加更来报答哒么么哒

    ...

第九十五章:她便是了

    ();    钱通来到肖公府上,将刘萱的欲留下一间酒楼扩建其余三间变卖的事情告知了肖公,肖公连问都未曾问上一句便同意了,瞧见钱通微有些讶异的神色,他摸了摸山羊胡子笑着道:“姑娘做事自然有她的打算,你可知这几日锦衣纺的盈利便已达到了以往一月的盈利?姑娘手段过人,老夫又岂会质疑她的决定。”

    钱通有些汗颜,刘萱的本事他从益州便已知晓,却还不如肖公这般看的明瞧得清,当下便有些敛色:“肖公识人之明钱通自愧不如。”

    “老夫只是比你多活了几十年罢了。”肖公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来:“那四处酒楼你也是瞧过的,依你之见当留下哪一间?”

    钱通对于此事早已暗自盘算过,当下将自己的想法说了,肖公听闻连连点头,二人又商议了如何扩建如何重装,直到天色昏暗钱通这才回了府将商议的结果告知了刘萱,刘萱听闻点头道:“这事便由你与肖公商议着办,酒楼扩建需些时日,这些时日你们不妨去寻些好的厨子准备些新的菜色。”

    钱通与肖公也正有此打算,说到厨艺钱通不免想起进京路上刘萱的露的那一手好厨艺,微有些遗憾:“若是现有的那些厨子能有姑娘那般厨艺,我与肖公也不必费尽心思四处寻人了。”

    刘萱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你想让我教习那些厨子直说便是,何必绕个圈子来讲,京城之人的口味定于蜀地之人口味不同,你们还是需寻些擅于做京城菜式的厨子,我可以整理些菜谱给那些厨子,作为锦上添花之用。”

    自己的心思被刘萱一言道明,钱通也不甚尴尬,只笑了笑默认了,听闻刘萱愿意整理菜谱,当下也不再多言退了出去。

    接下来半月刘萱忙的是天昏地暗。前几日不但要教习青芽绣技,还要抽空整理菜谱,好不容易菜谱整理好了,青芽也出了师去锦衣纺上了工。却又要开始整理核算账目,李澈交给刘萱的产业实在太多,刘萱虽是速度极快,但也整整忙碌了十日这才算忙碌完。

    秋菊与冬梅瞧着刘萱忙碌到顾不上好好用饭,不免有些心疼。她们虽是心疼却也帮不上忙,只能在刘萱忙碌之时为她添茶倒水聊表心意。

    刘萱将帐细算过之后,便让肖公唤了各掌柜管事前来一一见过,肖公本是有才,这些掌柜管事在他账下做了那么些年,虽是是兢兢业业但难免有些私心,刘萱将他们唤来也只是提点立威,从账目之上其实能瞧出许多细节问题,她算的细,甚至连哪个工人的工钱多了那么几分她也算的清清楚楚。

    哪个掌柜管事在自己的铺子产业里没有亲眷?哪个掌柜管事没有为这些亲眷多谋些钱银?

    当刘萱将他们的私心一一道出之后。这些掌柜均有些傻了眼,他们本瞧着刘萱是个刚及笄不久的小姑娘,心中便存了轻视之意,却不曾想刘萱却一语道破了他们那点小心思小算盘,当下便开始有些慌了。

    刘萱抿了一口秋菊递上的茶,静静看着下面那些心慌的掌柜,直到觉得让那些掌柜心慌够了,这才淡淡道:“我将你们唤来说了这些事,并没有想辞退诸位的意思,只是告诉诸位。我虽是年幼却并不好欺,诸位为亲眷某些福利本是人之常情,我瞧着诸位也未曾行事太过,看在诸位多年操劳的份上。以往之事就此作罢,只是诸位回去之后还需妥善处理,若是让我发觉还有再犯者,那便不能怪我不念旧情。”

    在那些掌柜纷纷点头再三保证不会再犯之后,刘萱才让他们退下了。

    肖公瞧着诸位掌柜胆战心惊的背影,笑看刘萱道:“姑娘今日这一手着实厉害。这些人定是不会再轻视姑娘。”

    刘萱揉了揉眉心倦色甚浓:“萱年幼虽有肖公相助,但难免担心他们倚老卖老,不得已才这般费神为之,只愿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自然是最后一次。”肖公对此颇有信心:“能从这简单的账目之上瞧出如此隐蔽细小之事,莫说是他们便是老夫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经过今日他们定然不敢再犯。”

    “但愿如此。”刘萱长叹一声转而问道:“酒楼之事准备的如何了?”

    “再过半月便可准备妥当,钱通这些日子日日亲自盯着,进展快了许多,老夫瞧着最多一月便可开门迎客。”肖公答道:“酒楼一事有钱通打理姑娘不必费心,只是眼下有一事还需问过姑娘。”

    刘萱微微皱了眉抬眼问道:“何事竟连肖公也感到为难?”

    肖公叹息一声:“其实是件好事,如今双面绣帕已成京中女眷必备之物,这些日子们绣娘虽然已经学会双面绣技日夜赶工,但仍是供不应求,便是皇后娘娘也特意派了人前来订购,只是皇后娘娘身份贵重,她订购的丝帕自然不能用一般的丝绸,我们又没有贡丝这该如何是好?”

    丝绸?刘萱一听便笑了:“丝绸之中当以杭丝为最佳,我们用杭丝便是。”

    刘萱说的容易肖公却仍是苦着脸:“姑娘有所不知,杭丝不仅是贡品,而且产量有限,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京中女眷弃了丝绸改用锦制衣,为的便是不因用劣等丝绸损了身份,杭州离京甚远,这丝绸便是运来也非一般贵人能用的起。”

    听闻肖公这么一说刘萱这才有些明白,她想了想而后道:“杭州陈氏肖公可曾听闻?”

    肖公虽不明刘萱为何提到杭州陈氏,但仍是答道:“杭州第一世家,老夫自然知晓。”

    “那杭州陈氏可有丝绸产业?”

    “陈氏乃百年世家,便是战乱之时也未曾动过根基,矗立杭州百年丝绸产业自是有的,只是丝绸产业比重并不多。”肖公顿了顿又道:“虽是不多,但供锦衣纺之用却是足矣。”

    刘萱点了点头心中有了计较:“皇后娘娘定的帕子若是不急,便等上几日,待我联系过陈氏再制不迟,若是皇后娘娘急着要,不妨去向太子寻些丝绸以解燃眉之急。”

    向太子借丝绸肖公也想过。但他也只是想想罢了,这世上能跟太子要东西要的如此理所当然的,只怕也只有刘萱一人,肖公笑着点头应下。这才离了刘府。

    肖公一走刘萱便给陈良提笔写信,这等双赢之事他应当不会拒绝,写好信后唤来虎一,让他将信与自己的打算告诉李澈,由李澈牵线来促成此事。陈氏那一诺贵重的很。她可不想用在如此简单的小事上。

    虎一不多时便去而复返,不但没有寄信反而将信还给了刘萱:“主子让我告知姑娘,陈良正在来往京城的路上不日便会到京城,皇后娘娘定制丝帕所用的丝绸太子府可以出,只是姑娘得寻一理由,才能将这丝绸从太子府借去。”

    刘萱微愣小声嘀咕:“悄悄运出太子府不成么?”

    虎一的耳目岂能听不见刘萱那嘀咕之声,他嘴角扯了扯似想笑但又压了下来:“姑娘难道不知凡是贡品均有印记,即使悄悄运出太子府,只要一眼众人便会只这丝绸乃是太子府之物。”

    刘萱嘟了嘟嘴微有些丧气:“知道了。”

    虎一见她这番模样终究还是忍不住扬了唇角:“姑娘聪慧,自当明白殿下的意思。”他说完人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刘萱想要瞪眼也没了目标。只能暗自恼恨,她怎么会不知他的意思,只是若是按着他的意思来,锦衣纺乃是她名下产业之事便会众人皆知,若是如此那柳府设宴她与他那番举动岂不成了事先安排的好戏?

    其实刘萱这完全是多想了,自从她认了柳太傅为义女,便已然成了京中赤手可热的话题人物,邓玉也曾提醒过她,如今这刘府附近早就有了各府的眼线,肖公来往刘府颇为频繁。她便是锦衣纺东家一事早已是京城众人皆知的事情。

    聪慧如刘萱,在苦苦思索了一晚上之后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既然早已被认定与李澈不清不白,不如便光明正大的不清不白好了。

    第二日刘萱梳妆打扮一番。等到下朝的时辰便坐上了马车往太子府而去。

    她多少是有些忐忑的,不是因为要去见李澈,而是因为要去往那个她一直故意避着的地方,无论她如何忐忑不安,无论她如何思绪万千,闪着鎏金光的太子府三个大字还是映入了她的眼帘。

    刘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这才下得马车来到太子府门前,她向着那守门的侍卫微微欠了欠身:“柳太傅义女,刘氏阿萱有事求见太子殿下。”

    柳太傅义女刘氏阿萱与太子殿下私交甚厚,早已成了众人皆知却不得言明的事情,身为太子府的侍卫自然更是知晓,那守卫一听是刘萱,顿时抱拳行礼恭敬道:“劳烦刘小姐在此等候,容我进去禀告。”

    刘萱朝着那守卫露出一个笑容来,十分客气:“有劳了。”

    那侍卫连道不敢,疾步进了太子府去,不多时便从太子府中走出一人来接刘萱。

    来接刘萱的不是旁人而是柳枝青,柳枝青含笑的目光在她身上打了圈,而后打趣道:“怎的?进京近两个月终于肯来太子府了?”

    刘萱毫不客气的丢了一个白眼给他:“你若是来看笑话的,可以回去了,顺便告诉殿下刘萱有事来求,却不堪你嘲弄又打道回府。”

    柳枝青闻言笑意更浓:“行了,还是那副德性,半点也吃不得亏。”说完他侧身示意刘萱进来。

    刘萱今日前来只带了冬梅一人,见他侧身便抬脚越过门槛进了太子府,柳枝青在前带路,一路有丫鬟仆人经过,瞧见刘萱均微微低头以示尊敬,待刘萱走过这才回身悄悄看上一眼,心中暗付:这气质出尘容貌绝佳的女子,或许用不了多久便会成为自己的主子了。

    柳枝青一路带着刘萱来到了书房,书房外龙一正在候着,见到刘萱冲她微微点头算是见过,柳枝青让刘萱在门外等候,自己进了书房禀告,不一会便出来让刘萱一人进去。

    刘萱抬眼看了看那堪比刘府正堂的书房,这才走了进去。

    一进书房却是一呆,书房之内竟站了好几个身着官服之人,她有些微恼,李澈在此与朝中官员议事这柳枝青也不同她说一声,她低着头不理那些打量的目光,缓步上前朝书桌之后的李澈福身行礼:“刘氏阿萱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岁。”

    这礼行的端端正正,正式无比。

    李澈深邃的眸子瞧着她那端庄的模样,轻咳一声唤她起身,而后淡淡道:“他们如孙逊一般均是本宫的人,你不必如此拘谨。”

    刘萱闻言瞧他看去,似想从他眼神之中瞧出这话的真假,见他神色如常这才信了他的话,既然这些人都如孙逊一般,刘萱也不再装那不熟的模样,开口道:“我是来借丝绸的。”

    她说完这话特意瞧了瞧周遭人的面色,见他们似乎如常心中微有些讶异,她是故意如此毫不客气的索要,按理这些人应当讶异她的行事作风才对,可这些人却是波澜不惊,似乎早就知晓她是什么品性。

    刘萱压下心头疑惑,又道:“太子府有多少丝绸便给我多少。”她说完余光又看向四周,他们却仍是面色如常。

    李澈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嘴角似乎有了一丝笑意,并没有回她的话,而是对厅中站着的那些身着官袍之人道了一句:“她便是了,见过吧。”

    刘萱还没反应过来李澈这话究竟是何意,却见四周那些身着官袍的官员齐齐朝她俯首行拜礼:“我等见过姑娘。”

    这些可都是朝廷命官,如今却是全部都在朝她行礼,这让刘萱如何不惊、如何不讶、如何不慌!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朝李澈看去,眼中含了求救之意。

    李澈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行了,既是已经见过便退下吧。”

    那些人纷纷向李澈与刘萱告辞,而后便鱼贯而出消失的干干净净。(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他舍不得

    ();    刘萱仍有些回不过神来,愣愣瞧着那些人离去的背影,而后转头看向李澈有些无措:“他们……”

    李澈知晓她要说什么,却是故意不答只向她招了招手,用清冽的声音唤道:“过来。”

    他的轻唤有些缱绻之意,刘萱有些不太适应他如此柔声的模样,半低了头微微向前走了两步而后站定。

    李澈深邃的眸子瞧着她,又唤:“过来。”

    刘萱的头更低了半分,又是轻挪两步而后又定。

    “过来。”

    再走两步

    “过来。”

    刘萱猛然抬头,顿时就恼了:“我已经贴上桌子,难道还要翻桌不成?”

    李澈嘴角含笑那漆黑不见的双眸看着刘萱,轻启薄唇淡淡道:“你当明白本宫的意思。”

    刘萱的脸红了,她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萱不知殿下是何意。”

    李澈挑了挑眉:“本宫原以为聪慧如你,自当明白,如今瞧来却是要本宫亲口说的。”他顿了顿,清冽的声音微微拖长:“本宫的意思是……”

    他刚说了几个字,刘萱便猛的一跺脚恼羞成怒的打断了他的话:“别说了!”

    这三字出了口,刘萱却突然平静了下来,她垂了眸子低了声音,缓缓的又说了一遍:“别说了。”

    李澈嘴角的笑意随着她缓缓而出的三个字,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静静的看着她半垂了眼眸的模样,微微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书房之中顿时沉寂了下来,一个低了头,一个垂了眸。

    刘萱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半响之后才抬起头看向李澈,打破了这份沉寂:“佘幻雪如今身在何处?”

    李澈的眸子顿时就冷了,一如刘萱第一次瞧见他时的模样,她强迫自己挺直了脊梁又问了一遍:“佘幻雪如今身在何处?”

    李澈瞧着她眸中之色越来越冷。刘萱仿若不绝直直的站在那里迎向他越来越冷的目光,半响之后李澈突然冷哼一声:“你这是在同孤做交易?”

    “刘萱不敢。”一如第一次相见之时的模样,她嘴上说着不敢,可哪里又有半分不敢的模样。

    李澈冷眸瞧着她冷笑着道了一声:“好。很好。”

    很好二字话音刚落,他猛然伸出手去掐住了刘萱的脖子,他的手微微用力,看着刘萱冷声道:“你以为孤宠你纵你由着你,便不敢杀你了。嗯?!”

    刘萱何曾见过他如此气极的模样,便是从前他也未曾如此动怒过,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意,刘萱知道他对她是真的动了杀心,她慌了乱了,面上却是一如以往的镇定模样,她闭了眼狠了心,既然如此便让她瞧个清楚!

    刘萱猛然睁了眼,迎上李澈早已动怒的双眸,轻启红唇:“如今佘幻雪身在何处?”

    话音一落。握着刘萱脖子的手猛然一紧,刘萱只觉脖间一痛然后便开始喘不上气,可她没有求饶,她只静静的站着,静静的看着,看着眼前这个如神邸一般的男子,越来越冷的双眸。

    她的脸渐渐红了,而且越来越红,就在她以为自己赌输了的时候,李澈却猛然松开了手。一掌将她推落在地。

    李澈显然已经怒到了极致,袖袍一挥,书桌上原本高高摞起的奏折顿时哗啦啦散了一地,他瞪了眼瞧着捂着脖子坐在地上。正在大口喘息的刘萱,怒声吼道:“滚!”

    这一声吼响彻书房,自然也传到了在外间等候的柳枝青、龙一以及冬梅耳中,冬梅与龙一听得书房内得动静便要上前,柳枝青却伸手拦住了他们,他皱眉冲着二人摇了摇头。

    龙一瞧见他的模样最终还是止了步。而冬梅此刻也只能面带忧色的朝那紧闭的书房门看着,除此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

    那一个滚字还在书房之内回荡,刘萱却充耳不闻只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李澈见她动也未动,胸口开始剧烈起伏,他又冲着她大吼了一声:“滚!”

    这回刘萱动了,她此刻已经平复过来,可她并未如李澈交代的那般滚走,而是施施然笑了,她原本只是低低的笑着,可渐渐越笑声音越大,直到最后竟是坐在这书房的地上朗声大笑起来,她笑的十分愉悦,看着李澈那深邃的满含怒气的眸子,笑的前俯后仰。

    李澈瞧着她笑的前俯后仰,随手拿起桌上一本奏折便朝她砸了过去。

    那奏折从刘萱耳旁飞过,趴的一声重重落在她身后不远的地上,这一落地声成功让刘萱止了笑声,她回头瞧了瞧地上那本已经被生生砸坏的奏折挑了挑眉,转头迎上李澈仍旧满含怒气的眸子笑着道:“你瞧,你连砸都不舍得砸我。”

    这话一出,李澈深邃的眸中之色变了又变,再瞪向刘萱之时,眸中的怒气已然不见,只是仍旧冷冽。

    这般冷冽的眸色对刘萱来说显然是不痛不痒,她笑意盈盈的瞧着他:“怒了吧?气极了吧?可你虽是怒极气极,却仍旧舍不得伤我半分,你将底牌露给我,今后该怎么办?”

    她偏了头一副苦恼的模样,显然正在为李澈担忧。

    李澈瞧着她那副故作苦恼的模样,重重冷哼一声。

    刘萱听得那一声冷哼,却是长长叹了口气,她就那般坐在地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支起双腿坐的十分闲适,她笑看李澈道:“李澈啊李澈,以前你总是吓我,用你那贵人之气贵人的身份吓我,可如今我却不怕了,你的底牌我已经瞧见,如今我丝毫不怕你了,这该如何是好?”

    李澈冷眼瞧她,没有开口的意思。

    刘萱笑完又长叹口气:“以前我想着,以我这性子定是不能入你后院的,若是你真是想要我便求你在外置一宅子将我养着便是,可如今你却给了高贵的身份,让我想做一外室也是不成,你可知道我杀过人的?”

    杀过人三字终是让李澈开了口,他瞧着她云淡风轻的说着杀人二字,眸色冷意却是淡了:“何时?”

    刘萱歪着脑袋想了想:“太早了。早的我都快记不得了,嗯,是我三岁那年,我三岁的时候一天早晨去向父亲请安。却听得他在屋中与妾室胡闹,顺便也知晓了我的母亲并不是因为难产而死,而是他想提那妾室为主母,故意让稳婆下了虎狼之药。”

    她不甚在意的说着,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那年我三岁。到那时我才知晓父亲从不看我抱我,而且动则打骂的原因到底为何。”

    说到此处她伸出手臂将袖口捥起,顿时一截白葱葱的玉臂便呈现在李澈的眼前,那玉臂之上一片杯口大的伤疤显得触目惊心,她冷冷一笑,:“这便是他的杰作之一。”

    刘萱收了手臂又将袖口掩下:“我当时便想着这般宠妾灭妻的父亲要来何用,于是我苦读了半年的《毒经》终于让我知晓了,能让人看似暴病而亡的毒药。我便趁着某日请安敬茶的时候,将那药下在了他的茶水之中。”

    “你瞧,你看上的是一个三岁便亲手弑父的毒妇。”刘萱说完朝着李澈耸了耸肩。面有自嘲之色:“我三岁之时便立誓,绝不为人妾室,也绝不容夫婿身旁有妾,一个都不行!”

    听见自己掷地有声的声音,刘萱垂了眸子,她终于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她终于还是将如此不容于世礼的想法亲口告诉了他,她低低道:“如今你已亲手绝了我外室之路……”

    他身份高贵,今后更是一国之君,三千佳丽无数后宫之女。这早已不是单单妾室这么简单,她的话很明,她与他之间已无可能。

    她将心中那最隐蔽之事告知与他,便是告知他即使他强收了她入后院。她也会将后院其他女子一一杀尽,而她最后也会落得毒妇之称,届时即便他如现在一般宠她纵她不忍伤她,可她最后还是难逃一死,一个毒杀后宫的女人,除了死别无出路。

    这便是他与她在一起最终的结局。

    李澈静静的站着听着沉默着。最后终是皱了眉开口问道:“当真一个也容不得?即使她们只是后院的摆设?”

    刘萱猛然抬头,她听到了什么?那些人是摆设?!

    这是多大的让步,她再清楚不过,如他一般的身份既是说了便会这般去做。

    可短暂的惊喜过后,刘萱的眸子又黯淡了下来,她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妇人手段防不胜防,你即使有心也难保不会有意外,我不想最后落得连你也嫌弃的下场,如今你宠我纵我,我很高兴。我愿永远记得你如今的宠纵,也愿你多年之后想起刘氏阿萱此人,面上带笑而不是厌弃与嫌恶。”

    这便是在劝他放手了……

    李澈深邃的眸子静静的瞧着她,眼中的黑色浓的化不开,而后长长的一声叹息:“你可知道,如今你已烙上我的印记,若是不入太子府这世间也没几人敢真心娶你,如你一般的想法这世间怕也是没有几个男子能做到,你仍是这般执着?”

    刘萱点头语声坚定:“未曾遇你之前,我想的便是寻一身份普通的男子嫁了,若是他有天变了心欲娶妾室,我便弃他而去,我手中有钱银有红苕和胡管家,我可以过的很好。”

    她没有说遇他之后的打算,但如今的她没了胡管家,没了红苕,但坚持却仍旧不改当初。

    听闻她提及红苕与胡管家,李澈微微垂了眸子,又是一声长叹,他轻声唤道:“过来。”

    这回刘萱没有再装傻,而是从地上起身整了整衣裙朝他走去,直至走到他身边这才停了下来。她低了头垂着眸子,盯着自己的裙摆。

    李澈看她半响,轻叹一声揽她入怀,他的胸膛是坚硬的,可怀抱却是温暖的,刘萱一入他怀抱便闻到了淡淡的清冽香气,那是她特意为他配制的熏香,闻着那抹清香,刘萱原本微微僵硬的身子终是放松了下来,她轻轻倚上他的肩头,罢了,不去想那以后如何,此刻她只想顺着心放纵自己沉溺在他对她的宠里。

    李澈有力的双臂揽着她的腰,轻闻着她发丝间的香气,语声微哑:“你三岁便能看懂《毒经》了?”

    刘萱靠在他肩头,轻轻的嗯了一声:“世人大都不记得三岁之前的事情,可我却记得一岁至今的点点滴滴,我一岁已能蹒跚走步,因着无人管我,我常去看先生教习府中兄长,兄长们混沌不明,可我却听得清楚,两岁之时世间之字已大都明了,本以为世间之人皆是如此,直到我在看书之时被祖父察觉,他让我敛起锋芒,并没有因为年幼而糊弄于我,将我的特别清晰告知,自此以后我便小心翼翼装作与常人一般。”

    她说完便察觉到李澈揽的她的手臂微微用了力,她感觉到了他的怜惜。

    李澈伸手轻抚上她的发丝,轻声道:“孤很庆幸三年之前去了益州,更庆幸三年之后又到了益州。”

    原来三年之前他便已经去过益州了,刘萱叹气一声:“怪不得刘家会突然陨了。”

    李澈无奈轻叹:“太过聪慧有时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刘萱撇了撇嘴没有回话,李澈又道:“那人可是你的生父,可曾后悔?”

    “从未悔过。”刘萱答的很快,说的也是心中之言:“他虽是生父,可毒我亲母宠妾灭妻,于亲他与我有弑母之仇,于情他从未正眼瞧过我,更未有过一日为父的行径,他与我那点生身之恩,也早已在他那嫌弃厌恶打骂之中消失殆尽,何况他若不死,我也不会寄养与祖父膝下,也不会有今日刘氏阿萱。”

    她本以为自己这般说了,会遭来李澈的嫌弃,却不曾想他竟只是淡淡一声:“不曾悔过便好。”

    她有些傻眼,自己弑父而且没有半丝悔意,这样的行径这样的性子,竟然只得了他一句‘不悔便好’。他对她的宠究竟到了何种程度?!(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再见陈良

    ();    李澈退后半步,双手扶着她的肩,深邃的眸子直凝着她的双眼:“你求的,我现在无法给你也无法承诺与你,但你必须答应孤,在孤未娶太子妃,未曾放手的时候,你不得倾心于他人,也不得下嫁于他人。”

    刘萱瞧见他黑色眸中的那丝光亮,突然问了一句:“你这话有些不妥,若是有一日你登基为帝封了后,我还要遵守这承诺不成?”

    李澈放下双臂,微有无奈的轻刮了下她的鼻尖:“那便补上一句,孤身为太子未曾娶妃,若有一日登基为帝未曾封后,在孤没有放手之前,你不得倾心于他人更不得下嫁于他人。”

    听他这般说来,刘萱才点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兜兜转转终于将话讲明了,心情都好上不少,李澈瞧见刘萱脖间的红肿眼露不舍:“可还疼?”

    刘萱顺着他的目光,知晓他是在问自己的伤,顿时笑着摇了摇头:“你虽是盛怒之下,但也未曾真的下狠手,不疼的。”

    李澈瞧见她的笑容,微有些无奈道:“这世间能让本宫震怒至此,你是头一个,在本宫盛怒之下依然镇定并安然无恙的,你也是头一个,今后不得故意激怒本宫,本宫虽不愿伤你,但盛怒之下难免会有失手。”

    这样的事情刘萱自然不会再做上一次,知晓他的底牌已经足够。

    李澈见她点头应了,面色终于恢复如常,他转念又回到正事上来:“陈良已经在进京路上,你的打算本宫也知晓,届时你可与他商谈,杭州陈氏可不仅仅能供丝绸,他们在苏杭一带的产业颇丰,各行各业皆有插手,你可细细与他谈了,或许能有意外之喜。”

    刘萱点头应下。而后刘萱又谈了谈对于酒楼改造扩建一事,她让李澈为酒楼题匾,李澈当即应下,他想了想而后道:“便题一品香如何?”

    刘萱微愣。她知晓这是他无声的歉意,是他对她的补偿,她微微点了点头道:“好。”

    李澈瞧见她微有失落的模样,轻叹一声:“佘幻雪如今身在辽国国师府,当初我故意将她放走是为了寻她背后之人。本宫向你保证,有朝一日定会将她绑来,让她匍匐与你脚下,任你处置。”

    得他这句承诺,刘萱已经盼了很久,她向他福身行礼郑重道谢,李澈轻捥了额间垂落的发丝,将发丝置于她的耳后,他深邃的眸子瞧着她,语声轻柔:“从今往后。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刘萱点头应下,二人又说了会话,直至快要到了午膳的时候,刘萱才出了书房。

    一出书房冬梅便迎了上来,面上满是担忧之色,她瞧见刘萱脖间红肿,语声都带了哽咽:“小姐,你没事吧?”

    刘萱朝她安抚的笑了笑,刚想说自己没事,却听得旁边龙一的冷哼声。柳枝青在一旁笑着道:“你家小姐自然无事,你该担心的是太子殿下,也不知堂堂监国太子有没有被你家小姐给气坏了身子。”

    自己确实将李澈气的不轻,刘萱便没有同柳枝青争论。只挑了挑眉算是默认,而后一路安抚着冬梅出了太子府。

    刘萱一走,柳枝青与龙一便进了书房,一进书房便瞧见了满地狼藉,太子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瞧着这书房内的一片惨状。柳枝青与龙一互看一眼,心中对刘萱又有了新的定位,她能将太子惹得震怒至此,得到的惩罚仅仅是脖间红肿而已,实在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而且瞧着书桌之后自家主子的神色,似乎不但不怒而且心情上佳。

    这实在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李澈抬眼瞧见柳枝青与龙一的神色,轻咳一声:“若是打量够了,便将书房整理好,今日之事不得外传。”

    这事自然是不能外传的,柳枝青与龙一心中明白,当下便开始动手整理起来,柳枝青瞧见正厅之中孤零零躺着的一本奏折面露难色:“主子啊,其它的倒还好说,只是这份奏折已然损坏,这可如何是好。”

    李澈瞧了一眼那本已经四分五裂的奏折,为拧了俊眉:“奏章之上所言何事?”

    这奏折主子居然还未瞧过……柳枝青将心中讶异掩下,捡起奏折粗略翻了翻,原来这奏折之上写的竟是让李澈扩充后院之事,顿时他便笑了,一个马屁毫不犹豫的拍了过去:“主子英明,如此插手主子后院之事的奏章就当得到四分五裂的对待。也好让众臣瞧瞧主子的怒气。”

    柳枝青的马屁这次拍的很对,李澈微有赞赏的点了点头:“枝青两年多未见,一如以往洞悉明事。”

    刘萱回了刘府,便立刻派人告知肖公皇后娘娘那笔订单可以开始做了,她脖间的红肿用过药之后已然退了大半,可秋菊与冬梅却还是让她好生休息,这些日子她实在忙碌的太狠,用过饭后不由有些疲倦,便借着养伤之名好生休息去了。

    如此忙里偷闲的过了两日,这一日一早便有下人前来递上了一张拜帖。

    刘萱打开一看,杭州陈氏阿良的名字印染纸上,见到陈良的名字刘萱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陈良递了拜帖说是午时之后来访,刘萱用过午饭便在院中静静等着,直到午时三刻的时候,陈良这才被小厮领着进了院子。

    刘萱立刻起身相迎:“陈公子许久未见。”

    陈良见到她也是满眼笑意,他微微打量了刘萱片刻,笑着行礼:“不曾想短短两月有余,陈良竟又见到了刘姑娘。”

    刘萱示意他在石桌旁坐下,而后笑着道:“我与陈公子已是旧识了,原先在船上之时也是好友相交,怎的过了两月陈公子与我却生疏起来了?”

    陈良在一旁坐下,微微笑了笑:“你若不是陈公子陈公子的唤着,我也不得那么多礼数。”

    刘萱挑了挑眉:“要不唤阿良?”

    陈良眉间重重一跳,连连摆手:“你还是饶了我吧,若是被那位知晓你这般唤我,只怕我这到手的美差便如那煮熟了鸭子飞了,你唤我陈良,我唤你刘萱便是。”

    刘萱从善如流的点点头。而后微有些好奇的问道:“百年陈氏要何没有,什么差事竟然连你也称之为美差?”

    对于这事陈良也没什么好瞒着刘萱的,再者他十分清楚,正是因为刘萱的关系这份差事才轮到了他的头上。他接过冬梅地上的茶,而后笑着对刘萱道:“这差事莫说是我,便是任何人接了都会称之为美差。”

    瞧见刘萱脸上越发好奇的神色,陈良终于不再卖关子了,他张了张口只说了一个字:“盐!”

    竟然是盐!难怪陈良如此高兴!

    见刘萱明了。陈良笑着道:“殿下给了我一年之权售卖官盐,你说这算不算是美差?”

    刘萱点点头:“确实是美差,与我要找商议的事简直不可相提并论。”

    刘萱住在这里是太子告诉他的,让他来拜访刘萱也是太子之意,不论太子仅论当初他那点心动,不管刘萱找他是为了何事,只要不大损陈氏,陈良也是会应的:“你有何事不妨直说。”

    “那我便直言了。”刘萱笑了笑:“我知晓陈氏有丝绸产业,实不相瞒我手中有一铺子极缺丝绸,而丝绸之中杭丝为最。我想你能够长期为我那铺子供应丝绸,至于价格我虽不会亏待与你,但也不会给的太高,你可愿意?”

    “竟是这等小事。”陈良不甚在意道:“我供你丝绸便是,至于钱银你给些薄利便成,只是陈氏虽有丝绸产业,却并不丰厚,你若需要大量丝绸只怕还是要另寻他人。”

    听了陈良的话,刘萱心中一动:“杭丝出产极少多为贡品,可依你之言却是可大量供货?”

    陈良笑着点头:“你有所不知。之所以传言杭丝极少,乃是杭州商人故意为之,杭丝其实出产并不少,只是这些杭商将丝绸卖往各地。摊子大了每地能分得的量便少了,故而杭商故意放出风声,杭丝出产极少,而杭商为了将此言成真也故意减少了出产,所以这杭丝才有了今日一般天价。”

    这个消息让刘萱兴奋无比,肖公曾言京中贵人尤其是女眷。喜穿锦乃是因为不愿穿劣等丝绸所至,若是她能打量供应杭丝,且将杭丝的价格降低……

    刘萱越想越为高兴,她急忙问道:“不知何人能大量供应?”

    “这人你也见过。”陈良道:“你可还记得当初在船上之时,有一名为殷若的女子与你斗艺?她的父亲名为殷实乃是杭州最大的丝商,便是那殷实你也是瞧见过的,他曾让他的姬妾献艺供众人一乐。”

    他这么一说刘萱立刻想起来了,当日坐在她下手不远处的那个富态的中年男子确实是杭州第一富商,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竟然还会与这人打交道,所谓百年才得共船渡,果然缘分这事实在是不可言说。

    陈良瞧见刘萱的神色,便知她已经想起了殷实那人,当下笑着道:“回去之后我便让人先将陈氏的丝绸给运来,至于殷实之事我替你牵线,相信不久便会有好消息传来,只是殷实此人乃是地地道道的商人,你不可压价太狠了。”

    刘萱听闻他愿意牵线,当下感激一笑:“我本也是商人,这事自当清楚,你大可告诉殷实,与我合作只会比以往更好。”

    瞧见刘萱眼含的自信,陈良不免对她的计划有了兴趣,当下便问了她的打算。

    刘萱也不瞒他直言到:“我在杭州之时多见人穿丝绸,而进了京却发觉便是贵人也只是穿锦,细问过后发觉并非是他们不喜欢丝绸,而是因为不愿穿劣等丝绸,可杭丝太贵,便是贵人也消耗不起,若我能用杭丝取代锦布,不用我说你也当知会如何。”

    陈良听完眼中顿时显了亮光,他细细思索之后频频点头:“若真能取而代之,这前景……”他想了想忽而笑道:“看来此番回去之后,我需要大力扩张丝绸产业,京城一旦丝绸盛行,各地必然效仿。”

    刘萱笑着点头,而后朝他眨了眨眼一脸狡邪之色:“若我让丝绸在京盛行,你说你是不是该给我些好处?”

    陈良笑着故作叹气模样:“不曾想你竟是如此精明,说吧,你将此消息告知与我欲为何意?”

    刘萱眨眨眼挥了挥手,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小事,小事,再换你一诺便成。”

    陈良笑着叹气:“我已上了殿下那条船,如今我俩可以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今莫说是一诺,便是千诺万诺早已不用言说,你又何必单单提出此事。”

    刘萱歪着脑袋想了想,确实如此,便改口道:“不如这样,你若新开丝绸产业,分我一杯羹好了。”

    陈良想了想点头:“此事可行,你出一份钱银用于扩建丝绸产业,等见利之时你可得一份利,如此你看如何。”

    这般自然是好的,两人又商量了如何让殷实以最低的价钱供应丝绸之事,商量完了陈良这才告辞,刘萱送他到府外,想了想又问:“听闻陈氏在苏杭一带都颇有盛名,不知陈氏哪些产业最丰?”

    陈良想了想回道:“苏杭乃是鱼米之乡,自然这些产业最丰,苏杭一带自古多出文人骚客,其次便是些文墨纸砚,再次才是丝绸酒楼一类。”

    刘萱心中有了数,便不再多言,送陈良上了马车。

    瞧着陈良的马车渐行渐远,刘萱这才转身准备回府,刚刚迈出一步却听得身后有人唤道:“刘姑娘请留步。”

    刘萱回头却见一中年青衫男子正朝她走来,刘萱确认自己未曾见过此人,当下便微有疑惑的蹙眉问道:“不知先生可是唤我?”

    那中年男子行走两步来到她面前,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这才点头:“不错,正是唤姑娘。”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递给刘萱道:“这是我家世子给姑娘的信。”

    有着世子这个称呼的人,刘萱只认识邓玉,当下便接了信向那中年男子福身行礼:“竟是宁王府中的先生,刘萱有礼了,多谢先生特意前来传信。”(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掌:面见宁王

    ();    那中年男子瞧她行礼脸上并未露出欣赏之色,而是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老夫名为魏昂乃是宁王府的管家,刘姑娘直接唤我老魏便是,我乃军旅出身不耐这些繁文缛节的俗礼。乐-文-”

    刘萱听完就露出一丝无奈之色来,她小声道:“果然是一家子人。”

    魏昂何等耳力,刘萱的话自然听见了,只是他却并未有任何不满之色,反而点头道:“姑娘这话说的十分在理,宁王府之中皆是这般直来直往的性子,往后姑娘入了府还需适应的好。”

    刘萱眉间重重一跳,直觉便问了过去:“什么入府?”

    魏昂似乎察觉自己失言,轻咳一声这才道:“世子临走之时可曾让姑娘去拜见我家王爷?”

    原来是说这事,刘萱之前猛然的心跳平复了下来,她点了点头:“他虽是说过,可我与王爷并不相识,世子如今又不在王府,我并不好冒然拜见。”

    “管那些作甚。”魏昂皱了眉显然有些不耐:“世子让姑娘去见,姑娘去见便是,那些借口什么的留给别人自己去想,姑娘可知王爷已经在王府等了你近半月,如今已经快要暴跳如雷了。”

    听闻宁王等着见她已经等了半月,刘萱有些讶异,她有些抱歉:“我并不知王爷等着我去拜见,还请魏管家为我解释一二。”

    魏昂听完瞪眼:“老魏!”

    刘萱立刻从善如流:“还请老魏为我在王爷面前解释一二。”

    魏昂听得刘萱那声老魏,这才满意点头:“姑娘不必多虑,王爷知晓姑娘这段时日十分忙碌,故而虽是生气但也耐心等着,否则依着王爷的性子早就将姑娘绑去王府了。”他说道绑人仿佛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他顿了顿又道:“如今姑娘已暂时得空。不如明日便去拜见王爷,切莫再考验王爷的耐心,我们王爷除了在战场之上微有耐心之外,哪怕是对当今圣上也是耐心欠佳的。”

    刘萱立刻点头:“萱明日定当去拜见王爷。”

    “一早便去。”

    “是,一早便去。”

    魏昂见她应下,这才满意点头离去,刘萱见他的背影消失不见。这才叹了口气捏了捏手中并不厚实的信回了府中。

    进了院子秋菊已经将晚膳布置好了。刘萱却并未用饭,而是坐在桌边取了信准备拆开来看,秋菊并不知这信是何人送来。当下笑着随口问了一句:“姑娘莫不是有亲人来信了?”

    刘萱闻言微愣,想了想唇边扬了笑:“嗯,正是亲人之信。“

    秋菊本是随口一问,见刘萱答了便不再多言。立在一旁准备伺候着。

    刘萱拆了信一眼便瞧见那龙飞凤舞的字,她的唇角立刻便扬了起来。字如其人果然不假。邓玉的信中所言并不多,他只是说了自己已经到了边关,说边关寒冷将士多有受冻,让她多挣些钱银好让李澈能够多备些军需。洋洋洒洒几句话之后,便没了多言,只在信中尾处吩咐道:“爷在边关实是无趣。命你每三日修书一封供爷解闷。”

    刘萱瞧着他龙飞凤舞的字,仿佛瞧见了他在写最后一句之时那霸道的模样。忍不住冲着那信翻了个白眼,她又将信折好藏于袖中这才开始用饭。

    用完饭沐浴之后,刘萱并未休息,而是坐在桌前让冬梅磨墨,自己提笔开始给邓玉回信,她本以为自己没什么可跟邓玉说的,却不曾想提了笔却发觉自己似有万言,她将自己如何提高了锦衣纺盈利的事情一一说了,而后又说了自己打算重建一品香,直到最后写完才发觉不知不觉竟写了三页之多,她看着那整整三页的纸嘴角露笑,原来自己竟也是想同他分享身边之事的。

    墨迹晾干之后刘萱将信装好,只是她回了信却不知该如何给邓玉送去,虎一等人自是不能托付的,她不敢保证这信到了李澈手中还会不会送往边关,她倒不是不信李澈,而是觉得如李澈一般的男子,即使对她再如何宠纵,让他亲手将她的信送到另一男子的手中,只怕也是别扭的。

    想来想去,也只有明日去了王府见到魏昂请他转交了。

    第二日刘萱起了个大早,梳洗一番随意用了些饭便动身去了宁王府,她在府外请侍卫通报,那侍卫听得她的名字却是让她自己直接进去。

    刘萱虽然讶异这有些于理不合,但她想了想这宁王府众人的性子,也就只有带着冬梅径直迈脚走进了宁王府的大门。

    进了宁王府一眼望去果然清一色男仆,也没个人给刘萱引路,这宁王府又颇大,刘萱进了王府便有些不知该朝何处走了。

    那些仆人见到她也未曾露出一丝惊讶之色,该干嘛还是干嘛,仿佛刘萱并不存在似的,刘萱得到这番待见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来的这个地方是不是传言中不与外间往来的宁王府了。

    刘萱无法,只得随意问了一个仆人宁王的书房在何处,她想着这宁王总是要办公的,既然办公自然要去书房,那仆人听得她问路,随意往东指了指:“姑娘沿着这路一直往东便是王爷的书房了。”

    刘萱道了谢,那仆人便又开始忙碌自己手中的事情,刘萱抬脚正欲往东而行,身后的冬梅却是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

    刘萱面有不解,冬梅瞧了瞧四周附耳上前小声道:“小姐,王爷的书房在南边呢。”

    宁王府十分大,这条路刘萱硬是走了半刻这才走到尽头,路的尽头是两条分叉,刘萱正在犹豫该走哪条之时,远远的传来一阵练兵的厮杀声,她闻声笑了笑,脚下一拐便朝传来厮杀声的那条路走去。

    走了没多一会眼前顿时开阔,一个硕大的演武场出现在眼前,演武场上一群黑衣劲装的男子正在操练。而演武场的正上方一个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正在发号施令。那中年男子一身戎武之气,往那里一站便是一顶天立地的将帅之样,那中年男子身旁站着同是劲装黑衣的魏昂。

    刘萱心中暗付,这中年男子想必便是宁王了。

    她并未上前打扰,只在一旁远远的瞧着,操练的喝声响彻演武场。便是刘萱这般闺中女子。听闻那操练之声也顿觉热血沸腾,一股豪情油然而生。

    操练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刘萱站在一旁看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操练结束宁王这才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那淡淡的一眼带着打量,宁王的眼神太过锐利,一眼扫来刘萱忍不住挺直了腰杆,然而宁王只是扫了一眼之后便不再看她。而是挥了挥手让那些黑衣人退下,黑衣人齐声领命而后纷纷退出演武场。从演武场出来只有刘萱所在的一条路,刘萱见他们走来,立刻退至一侧让他们先行。

    那些黑衣人路过刘萱之时也未曾投个眼光过来,仿佛她是空气一般。

    刘萱微微低头直到那黑衣人都退了干净。这才迈步朝宁王走去。

    此时的宁王正坐在魏昂搬来的椅子上,见刘萱上前微微抬了抬眉,刘萱正要开口问好。却听得宁王一声冷哼:“怎么,终于有空来见本王这个糟老头子了?”

    想起昨日魏昂曾言。宁王已经等了自己半月有余,刘萱不免有些尴尬立刻开口道:“王爷英明神武气宇轩昂风采犹在何来糟字一说,再者王爷正值鼎盛春秋何谈一个老字,恕刘萱眼拙实在瞧不出王爷口中的糟老头子在何处。”

    “油嘴滑舌。”宁王听完刘萱的话不置可否,倒也不似先前那般冷对她了:“今日来的到挺早,莫不是李澈那小儿未曾给你饭吃,跑到我王府蹭饭来了。”

    刘萱完全不明白宁王这话说的是哪根哪的事情,她只得硬着头皮答非所问:“多谢王爷关心,萱已用过饭了。”

    她本以为自己这话答的很正常,却不曾想宁王听完之后却是突然怒瞪着她:“既然李澈那小儿已给了你饭吃,为何还要到我这王府来?”

    刘萱听得宁王怒声,反倒冷静下来,她细细想了宁王的话,这才微有顿悟:“恕萱斗胆,王爷这话说的十分不妥,太子是太子萱是萱,萱虽得太子殿下庇佑,但还未曾到需在他手中讨饭吃的地步,萱也未曾想在王府讨上一碗半碗,今日前来乃是因好友所托,前来探望好友之父罢了。”

    宁王看向刘萱的眼神十分锐利,仿佛在探究她话里的真假,刘萱坦然无惧迎面而视。

    宁王收了目光轻哼一声:“倒有几分骨气。”

    听得那一声轻哼,刘萱心中松了口气,这一关好歹是过了。

    “你若得了李澈那小儿的饭,倒也无事,只是莫再去向我儿讨上一口。”宁王淡淡开口道:“我儿与李澈那小儿不同,他生性单纯,你若讨了他定会给你,你便是只讨口饭他也会倾他全部换你长留,我的话你可明白?”

    刘萱垂眸低头,语声微低:“萱谨遵王爷教诲。”

    “嗯。”宁王见她真的明白了,便起身往他处而去,刘萱站在演武场上瞧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踌躇片刻还是跟了上去,她刚刚跟上前便听见宁王开口道:“我儿从边关给你寄了信?”

    “寄了。”刘萱答道:“世子在信中并无它言,只道边关严寒将士多有受冻。”

    宁王听后又是一声不满的冷哼,只是这次的不满显然不是针对刘萱的:“不懂情趣,活该被李澈那小儿赢了一筹。”

    此时的刘萱耳根微红,她只得装聋作哑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就算听见了也是没听懂,可宁王显然不打算放过她,微微侧身看了她一眼忽而问道:“依你所见,李澈与我儿哪个更好些?”

    刘萱这下想装听不见也是不成了,她支支吾吾道:“论长相世子更胜一筹,论地位太子略高,论才能太子掌管庙堂,世子征战沙场,两位皆是当世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再者二位身份之高,刘萱不敢妄言。”

    宁王听闻有些不耐:“谁问你这些,本王是问若是二者让你择其一为夫婿,你会选谁?”

    刘萱的脸腾的一下便红了,她吱吱呜呜着不开口,宁王更是不耐:“我儿说你是个爽快性子,怎么今日一见如平常闺秀毫无差别,你若如此往后便不用再入我王府半步。”

    他说的毫不客气,刘萱也有些恼了,既然你喜欢瞧自己没上没下不知礼数的一面,那便让你瞧个够!她默默翻了个白眼开了口:“王爷这话好没道理,世子与太子是何等身份,岂能由萱来选,再者王爷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您乃堂堂宁王手握重兵,怎的喜欢过问这些儿女情长的小事!”

    宁王脚下一顿,回身便朝刘萱吼道:“你竟敢指责本王!”

    刘萱也恼:“是王爷先不顾身份,萱不过据实相告,若您非要知晓,那萱便说个明白,萱不喜内宅争斗,所嫁夫婿不得纳妾,一个也不成!请问王爷,这点是太子能做到还是世子能做到?依萱看来,无论是世子还是太子均不是萱的良配,王爷想多了!”

    宁王被她吼了却是不怒,只愣愣道:“竟是如此善妒,有这般想法的女子,本王还以为不会再遇上第二人。”

    刘萱被他话里的言下之意弄得微讶,宁王竟是以前也曾遇到如她一般想法得女子吗?她突然想问问宁王那女子是谁,可未等她发问,宁王便回了神,他的眼直直的看向刘萱道:“若是我儿能做到呢?”

    这下换做刘萱愣住了,她呐呐开口:“世子能只娶一妻绝不纳妾?”

    “废话,本王说他能他便能。”对于刘萱的怀疑宁王十分不满:“若不是你,本王还以为他是个断袖!”

    刘萱故意忽略了宁王话中的深意,听闻断袖二字便翩然一笑,眼前似乎掠过邓玉那抓狂怒吼的模样笑着道:“若是世子听闻王爷这般说他,定又是要恼。”

    宁王瞪了瞪眼转头便走:“那臭小子又不是第一次冲老子吼,恼就恼了,难道他还能反了天不成。”(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重开一品香

    ();    刘萱终于明白邓玉那脾气是像了谁了,她跟在宁王身后掩口轻笑:“世子容貌不似王爷,这性子却是像了十成十。”她说完便察觉宁王的脚步似乎顿了顿,然而只是那一瞬罢了。

    宁王似乎因为刘萱这话心情好上不少,竟连语声也渐平和:“那臭小子是老子一手带大,岂能不像我。”

    刘萱口中应着:“自然是像王爷的。”心中却暗自嘀咕,一个满口爷,一个满口老子,难以想象这二人若是吵起来会是个什么模样,想到此处她被自己的想法给逗乐了,那般场景定是十分有趣。

    宁王这时正好回头,将刘萱暗自窃笑的模样收入眼底,他不动声色又转过头去开口道:“你这般性子本王倒是放心不少,我儿以后便托付与你了,他性子直你切莫使些小手段欺负了他去。”

    刘萱心想就邓玉那火爆的性子,他不欺负她就算好的了,只是宁王这话让她又垂了眸,刘萱低声道:“不敢欺瞒王爷,萱此时根本无心于这些儿女情长的小事,殿下有雄心壮志奈何国库空虚不得施展,他曾让萱为国库充盈进微薄之力,世子信中也提边防将士多有受冻,萱只想尽自己所能令国库充盈,令殿下壮志能够施展,令世子在外不为军粮军备担忧。”

    刘萱这话乃是肺腑之言,语声恳切。

    宁王听后沉默良久,长叹一声道:“确如我儿所言,你心胸不似女儿,你的手段本王也是瞧见的,是个有才的难怪李澈小儿信任于你,罢了罢了,此事本王不会再提。”

    刘萱谢过,宁王又道:“听闻你在扩建酒楼?待开业之时本王亲自去替你捧场。”

    听闻宁王要去给她捧场,刘萱眼睛一亮:“王爷既然有心,不如好事做到底,为我那酒楼题匾可好?”

    “小事一桩。”宁王大手一挥应下:“呆会让魏昂送你出府。也让那些没眼睛的人瞧瞧,想动你还得问过我宁王府同不同意。”

    刘萱连声道谢,只是宁王这话让她不由蹙眉,邓玉临走之时也曾说过会有人寻她麻烦。如今宁王又这般说,难道还真有人想害她不成?

    宁王径直回了自己院子,他操练完是要沐浴更衣的,刘萱自然不好再留,她取出昨日给邓玉的回信递给宁王道:“这是萱的回信。还有劳王爷转交给世子。”

    宁王接过信在手中捏了捏,唇角露了笑:“你以后回信直接让人送到王府便是,我那臭小子让你三日写一封,他也不怕跑断了宁王府的马腿。”

    刘萱瞧着宁王呐呐的开口:“王爷瞧了世子的信?”

    宁王听她如此一问,老脸有些微僵,而后恼羞成怒朝刘萱吼道:“老子看一眼怎么了?!万一那混小子泄露了要事岂不是连累老子!”

    刘萱被他吼的缩了缩脖子:“瞧就瞧了,也无甚见不得人的事情,王爷何必恼羞成怒。”

    “你!”

    刘萱瞧着宁王那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压下嘴角轻笑:“王爷还有事,萱就不多扰了。告辞。”

    宁王瞧着她暗自窃笑的模样,忍不住又是一阵瞪眼,然而他发觉对刘萱瞪眼实乃是无用之事,半响之后只得不耐的挥挥手:“走走走,魏昂快把暗自窃笑的小人送走,跟那混小子一个德行,瞧着就生气。”

    宁王嘴上说着生气可那神情却无半分生气的模样,魏昂跟随宁王多年怎会不知他的脾性,当下微微一笑将刘萱送出了王府。

    刘萱出了王府时辰尚早,想起多日未曾去见过柳母。又让车夫驾车去了柳府,柳母见到刘萱前来自然高兴,母女俩说了好些话,又一起用了午饭。过了午时柳母要小睡之时刘萱这才从柳府出来。

    回到刘府,刘萱便让人将钱通唤来,如今宁王答应题匾一品香自然要做些改动,钱通听闻刘萱召唤立即放下手头的事,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刘萱瞧着他额前渗出的汗渍柔声道:“辛苦你了。此次唤你前来是想问问酒楼扩建的进展。”

    钱通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酒楼扩建的图纸来递给刘萱,见刘萱展开看了,这才解释道:“此次酒楼扩建肖公不但将其余三处酒楼变卖的银两用上了,还另调了些银两来,酒楼建成后共有四层,乃是京城最高的酒楼,目前基本已经完工,只是内里装饰还需小姐示下。”

    刘萱瞧着图纸心中十分满意:“装饰一事当问过肖公,他对京城权贵喜好比较了解,你只需告诉他,这酒楼建成之后内里装饰必须是京城最好的,我想说的只是些细节,你且上前来。”

    钱通上前,刘萱指着图纸之一层一层对他道:“一楼做大厅之用,二楼造一半雅间一半大厅,二楼的雅间必须重金打造,能够隔绝声响。三楼全部做成雅间,四楼只做三雅间,装饰需是酒楼最奢华之所,这三间雅间需内设隔间可供休息,要比京城最好的客栈上房奢华百倍。”

    她见钱通点头应下又道:“你让肖公买些青楼女子,这些女子必须有一技之长,若是阁楼花魁最好。”

    钱通没有问刘萱要买这些青楼女子做何用处,只是问道:“小姐需要多少这样的女子?”

    刘萱想了想:“四名足以,这四名必须琴棋书画各擅其一,相貌身段也必须是顶尖的,你让肖公去寻,便是多花些银子也是值的,我有大用。”

    钱通点头应下,连口茶水也顾不得饮,便又急急拿了图纸走了。

    如今万事皆妥,只待酒楼重新开业那日。

    刘萱这些日子留在府中,为锦衣纺又绘制了不少男子衣衫花样,绘好花样之后她却没有闲着,仍是每日呆在书房写着些什么,七日过后陈良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说是那杭州第一富商殷实已经答应了为刘萱大量提供丝绸一事,陈良还代刘萱与殷实讨了个好价钱,而陈良为刘萱供的丝绸已经由水路发往京城,此事是由肖公出面派了久运帮运送。

    一切的一切都往着好的方向发展,此时钱通也来传话。说是酒楼内里装饰已经动工,最多还需六日便可全部弄完,而肖公也已寻到了擅长琴棋书画的青楼女子,已经将她们买下。问刘萱是否有什么需要调教的地方。

    刘萱对于肖公的能力十分信任,既然能让肖公满意的,那四名女子定然是各种翘楚,她只让肖公将那些女子好生安置着,待酒楼开业之时将这四名女子安置到四楼那最奢华的雅间之内。

    有过两日。刘萱派虎一给柳枝青送了一封信,柳枝青接了信整整三日皆是愁眉不展,上朝之时也常心不在焉,终于他实在忍不住了,开始寻李澈帮忙。

    柳枝青将刘萱送给他的信交给李澈过目,李澈细细看了之后也是皱眉,柳枝青瞧着他的模样忍不住唉声叹气:“主子,你说倘若我们对不上这些对子,会不会被刘萱耻笑?”

    李澈的面色也算不上好,他又将信递给了孙逊。待孙逊瞧过之后向他问道:“孙逊可能对上一二?”

    孙逊细细看了,思量良久这才面有惭色:“回主子,这十副对子逊只能对出两对。”

    柳枝青闻言大喜:“两对也成,我也能对上几对,咱们几个凑在一起就算对不出全部,好歹也不能让那丫头小瞧了去。”

    孙逊听闻柳枝青唤刘萱那丫头,忍不住便朝自己主子看去,果不其然瞧见自家主子挑了挑眉,孙逊轻咳一声:“枝青口中的丫头可是指的刘姑娘?”

    柳枝青经由孙逊提醒,这才发觉自己失了言。他急忙向自己主子看去,面露诚恳:“主子,我是一时过于高兴这才失言,绝没有仗着自己是她义兄的身份故意小瞧了她。”

    孙逊闻言轻笑。自从刘萱成了柳太傅的义女,这柳枝青几乎一有机会便在主子面前提及自己乃是刘萱义兄的身份,生怕主子不知晓一般。

    李澈听了他的话嘴角微微一扯:“枝青啊。”

    “属下在。”

    “莫让本宫后悔让你无故捡了个便宜。”

    柳枝青一凛不说话,他极快的换了话题又回到了刘萱送来的那十对对子上来,李澈招了招手示意孙逊与柳枝青上前:“枝青虽然胡言乱语居多,但有一事说的十分有理。若是这十副对子对不上来,莫说是你们,便是孤也会失了脸面。”

    柳枝青与孙逊连连点头,柳枝青皱着眉头道:“可不是嘛,若是让她知晓咱们对不上来,我这义兄威严何在?今后主子如何一振夫纲?”

    一振夫纲四字显然李澈十分受用,当即面露柔和之色,三人在书房整整商量了一日,天近黄昏之时才堪堪停止了讨论,孙逊看着那十副对子叹气:“刘姑娘若是男子之身,只怕这第一才子的名号定要落到她的头上。”

    柳枝青虽然不大乐意,但也只能点头:“我虽是不太在意这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号,只是这般输在一个女子手中实在有气,当初我在益州被她连下两日巴豆,那时便想这定是我柳枝青一生最大之辱,如今瞧见这对子才知她还是给我留了颜面的,若是她当初拿着对子来,我定无颜出门。”

    李澈摆了摆手:“罢了,就这般回了她,虽是只对出了七对,但也算捥了些颜面。”他顿了顿又对柳枝青道:“切记,这是你一人之力为之,本宫与孙逊并不知情。”

    柳枝青苦着脸道:“主子,不用你交代我也明白,若是让她知晓我们三人才能对上七对,以后脸面何在?”说完柳枝青拿着这对子,面色凄凉的出门去了。

    刘萱当晚接到柳枝青送来的回信微有些惊讶,心中暗叹柳枝青不愧为天下第一才子,短短四日功夫竟对出了七对绝对,要知晓她写的那十副对子均是千古绝对,她也仅仅能对出四对而已,平日她喜爱看些杂书,杂书之上有些对子一直无人能对出,她喜爱之便记了下来,闲时常常思量,这么些年也堪堪对出四对,不曾想柳枝青一人四日之内竟对出七对,刘萱不免对柳枝青又高看了几分。

    她将其余三对柳枝青未曾对出的对子写了下来,第二日唤肖公前来,让他寻了良匠将这对子刻成上联,她对肖公道:“刻好之后待酒楼开业之时挂在门上,凡是能对出下联者,可免费在一品香用餐休息一年,若有人对出便换上一副。”

    肖公隐有担忧:“一年时日是否太长?”

    刘萱笑着道:“若是短了便不会引起众人注意,一年时限并不为长,肖公放心,这对子绝不是那般容易对出的,柳少府也曾对过,可他也未曾对上。”

    听闻是柳枝青也未曾对上的对子,肖公立刻放下心来,按照刘萱的吩咐下去找良匠了。

    肖公走后刘萱又提笔写信,这信是写给邓玉的,邓玉让她三日写一封信,她也照办了,而邓玉接了信回的也快,二人信中并无甚事情可说,说的都是些身边发生的小事,刘萱讲一品香,邓玉讲操练士兵,刘萱抱怨自己用脑过甚,邓玉抱怨边疆太冷将士受冻。

    每当刘萱瞧见邓玉的回信,她总会想着,待开了春积累些钱银,她定要多收些棉絮制成衣衫供边疆将士保暖。

    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一品香开业的日子。

    这天一早京城的一处繁华街道上便锣鼓喧嚣热闹非凡,原本就繁华热闹的街道更是被挤的水泄不通,有不明就里的人四处打听前方到底是何事竟然让如此热闹。

    知道消息的不免有些得意:“你竟连这等大事都不知晓!这酒楼乃是柳太傅的义女刘姑娘新开,瞧瞧这气势便知是京城最好的,你不知道这刘姑娘不仅仅是柳太傅的义女,听闻更是当朝太子看上的人,只怕将来……”

    那人压低声音轻轻附耳到:“只怕将来我们都要唤声皇后娘娘。”

    那打听的人听闻面露惊讶,他也压低了声音:“不会吧,刘姑娘身份如此贵重又是闺阁之女,又怎会做着经商之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跪了又跪

    ();    那人不屑的轻哼:“经商怎么了,世人皆瞧不起商人,可哪个权贵之家不做些商人的营生?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我瞧这刘姑娘挺好,将那些权贵暗地做的事情都给摆到了明面上,若是她真能……”他虽没明言但众人皆晓他言下之意:“若是真能如此可谓是我们百姓之福,一个重民计明生的总好过那些整日压榨我们的。”

    四周之人一听大多连连点头,偶有不同者小声道:“你那也只是传闻而已,谁知道当朝太子会不会看上一个半路冒出来的贵女,何况这半路贵女还是个爱铜臭的。”

    那人听闻冷哼一声:“你懂什么?据我所知这酒楼的匾还是太子殿下亲提的,今日酒楼开业太子殿下更是会亲来为刘姑娘捧场,是不是如我所言,诸位呆会瞧着便是。”

    他信誓旦旦的模样,众人不由信了几分,纷纷伸长了脖子朝那酒楼瞧去。无人注意到原本滔滔不绝兴师旦旦的人,已经又到了另一处开始言之凿凿起来。

    街道另一边一处二楼临街的茶坊雅间内,孙逊与柳枝青坐在桌边饮茶,瞧见那人换了一处嘴角皆是含笑,柳枝青端着茶杯道:“殿下可谓用心良苦,日理万机之时还不忘为我那义妹造势。”

    孙逊闻言微微一笑:“殿下深谋远路,他这是在为刘姑娘铺路了。”

    柳枝青闻言点头,此间只有他与孙逊二人,他忽而长叹一声:“你我用心皆比不得殿下一毫,如此也算是心服口服。”

    孙逊闻言微讶:“连你也曾……”

    柳枝青挑了挑眉不甚在意道:“很奇怪么?我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当初岂会因受胁迫便会为她题匾?再者我与她相识两年她才认识了你与殿下,只不过她对我仅有好友之意,我这才收了心思。”

    孙逊闻言轻叹一声:“若是你当初让她明了,或许不会是今日这般模样。”

    柳枝青却是摇了摇头:“一切自有命数,她与殿下相识乃是天意,如今她唤我一声义兄,这般也是甚好。”说到此处他又恢复了往常嬉笑模样:“往后你可就得唤我一声国舅爷了。便是殿下见我也要让我三分,这般想想还真是畅快!”

    孙逊闻言轻笑摇头:“你呀……”

    两人正在说笑,便听闻一阵炮竹之声响起,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便带上纱幔起身离去。

    肖公站在那四层高的酒楼之前。朝门前围观的人群抱了抱拳:“多谢诸位前来捧场,诸位可能已经知晓,老夫身后这酒楼的东家乃是柳太傅义女刘姑娘,这酒楼也是柳太傅赠给刘姑娘的产业之一,刘姑娘说了。她初来京城今日酒楼重新开业,免费供诸位畅饮一日。”

    肖公说完人群立刻爆出一阵道好声,人群之中有人喊道:“这酒是不用钱了,不如连饭菜一起免了银子!”那人话音一落立刻惹来众人哄笑,肖公笑看着那人道:“我们家姑娘说了,只要有人能对上她出的对子,莫说是一日酒菜,便是一年酒菜钱银也可免得。”

    肖公话音一落,人群立刻哄杂起来,有人已然嚷道:“肖公快快道来究竟是何对子竟能免一年酒菜银钱。刘姑娘可要说话算话,若是有人能对上这一年酒菜银钱可是要免的了。”

    肖公微微一笑:“我肖公在京城混迹多年,何曾言而无信过,我家姑娘虽是女子却不输男儿。”他说完大声喝到:“来人!挂联!”

    当下便有三个大汉抱着一副硕大的木匾上联前来,三个大汉合力才将这木联挂在门扉之上,堪堪挂上之后人群纷纷瞧那木联看去,只见那联上仅有五个字,有人大声念道:“烟锁池塘柳。”

    那人念完之后,原本嘈杂的人群便哑然无声了,烟锁池塘柳。堪堪五个字便让他们彻底哑言,这不是简单的一个对子,而是蕴含了金木水火土的绝对!

    肖公见众人哑声,面上又是一笑:“诸位可瞧好了。凡是能对上此联者,不仅能在一品香免一年酒菜银钱,还可得四名美俾相伴。”他拍了拍手立刻有四名身着薄衫身段妖娆的女子走上前来,有人眼尖立刻瞧出了那四名女子的身份,不由惊呼:“竟然是京城四大青楼的四位花魁!”

    肖公点头一笑:“不错,正是四大花魁。诸位平日欲见她们其中一位,哪个不是花了大把的银两,我家姑娘已经将四位花魁买下,凡是能对出此联者可在一品香四楼居住一年,食宿酒菜全面,还可得四位花魁相伴一年!”

    一年啊!四个花魁啊!

    有好色的当下口水便要留了下来,肖公瞧着那些人的模样嘴角轻笑,挥了挥手让四个花魁退下,而后拍了拍手唤回众人神智:“吉时到!揭匾!”

    这酒楼的匾与他处不同,这酒楼之上竟然挂了三幅匾,随着肖公话落,三幅匾上的红绸齐齐落下,众人抬头一瞧,差点给跪了,他们瞧到了什么?!那酒楼四楼之处高高挂着的可是当朝监国太子的墨宝!一品香三个字熠熠生辉,众人口中念着一品香三个字,再看看那落款,众人觉得腿有些软了齐齐闭了嘴巴。

    太子殿下的名讳他们可不敢念的。

    再往下看,龙飞凤舞张狂有力的一品香三字映入眼帘,众人本有了太子墨宝垫底,心中多少有些底气,可一瞧三楼匾额落款差点又给跪了,竟是当朝唯一外姓王宁王亲提之匾!

    宁王啊,那可是手握重兵连当今陛下都不敢重言的宁王啊!

    看到最后一个匾时众人的腿总算不再软了,还好还好,只是柳太傅与柳少府的合提的匾,众人拍了拍胸口总算让心归了原位。

    待三块匾被众人瞧清楚之后,一品香的门也缓缓打开了,众人纷纷伸了脖子朝里间看去,这一看差点又要腿软,这装饰这配置,这……这……这是一般人能去的了的?

    肖公瞧着众人的神色微微一笑:“诸位放心,一品香随时奢华但一楼大厅的收费却并不昂贵。仅比一般酒楼高出一些而已,待会我会将一楼酒菜茶钱收费贴于门面之上三日,诸位皆可一观。”

    肖公说完立刻又有人问道:“这一品香共有四层,一楼乃是大厅。那二楼三楼四楼又是什么?难到是雅间不成?”

    “自然不全是雅间。”肖公指了指二楼:“二楼分为雅间和大厅,大厅乃是特供学子们对酒吟诗之处,一品香二楼每天都有一主题,凡是符题作诗且有文采的学子皆可半价在二楼大厅饮酒用饭,每日酉时将会由柳少府在所做之诗词中评出最佳。赠第二日酒菜钱银。这是我家小姐为了表示对学子们的敬重而设。”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人说十年寒窗,多少学子埋首苦读奈何家境贫寒无法与权贵相识展露才华,如今这一品香突然给了众贫寒学子一个可以施展才华的地方,让众学子如何不感激,要知道这一品香可是有太子亲提的匾!再者柳枝青乃是众学子公认的天下第一才子,自己的诗词能得他点评那是多大得荣幸,何况柳枝青可不仅仅是天下第一才子,他还是太子身边的近臣宠臣!

    众学子们瞧着一品香的眼神立刻变了,这不是一个酒楼。这是一条通天捷径!

    肖公瞧着众人那炽热的眼神微微一笑接着道:“二楼除了大厅还有雅间,此雅间乃是重金打造在雅间内嬉戏外间也不闻其声,这二楼的雅间乃是为众武将士特意打造,我家小姐说了,众将士舍命卫国餐风露宿,为了我等能安享太平抛头颅洒热血,她敬之重之,众将士也当得最好的招待,只是她知将士们洒脱惯了,难免有些豪放。故而特意重金打造了雅间供将士休息,也愿我天朝文武一心共创盛世!”

    此时李氏王朝初定不过十余年,武将地位颇高,还未曾有后世文武不同席一说。

    众人听闻纷纷点头。这刘姑娘思虑周全令人刮目相看。

    “那三楼与四楼呢?”

    肖公摸着山羊胡子嘿嘿一笑:“三楼自然是众贵人的雅间了,置于四楼……”

    他故意卖了关子,直到有人耐不住发问这才慢慢道:“四楼只有三间雅间,乃是贵人中的贵人才能得以上四楼,当然诸位也是有机会的,老夫先前便曾言过。只要能对上这对子,便可上四楼,由一品香招待一年。先前诸位瞧见的四大花魁,也会在四楼伺候,当然若是三楼贵客有要求,她们也会前去奉茶伺酒。这便要看贵客们的意思了。”

    众人啧啧称奇声不绝于耳,又有人问:“四楼雅间除了这对对子之外,其余能进的都是哪些贵人。”

    肖公摸了摸山羊胡子并不说话,而是侧身指了指身后一品香挂着的那三块匾,其中之意不言而明。

    众人一下哑然了,也就是说能上这四楼的非当朝众臣不得入。

    众人虽是哑然但各个脸上皆是兴奋之色,尤其是那些寒门学子更是各个磨拳搽掌跃跃欲试,若是自己能对上这对子……即便是对不上,只要每日前来这一品香坐坐,或许可遇得那四楼的贵人,若是能得贵人赏识……

    想到此处众人忍不住开始热血沸腾,随着肖公迎客的声音响起,众人开始纷纷入内。

    待众人入得一品香之后,忍不住又是齐齐称赞,这一品香内饰早已超越了京城任何一处,这里仿佛不是一处酒楼,而是一处极尽奢华的场地,而这时肖公也将一楼的菜品酒钱贴了出来,众人一瞧更是惊讶,这一品香一楼酒菜价钱果然如肖公所言,只比平常酒楼贵了一成。

    见识过一楼之后,诸多学子开始纷纷涌上二楼,刚到二楼便见一奢华大厅,大厅两侧挂着的都是当世名家墨宝,在这墨宝的之中有一空荡之处,那上面只有一行娟秀行楷:今日主题冬。

    而那空荡之处下方乃是一长长书案,书案之上摆着几副文房四宝,这些文房四宝一瞧便不是凡品,有自负学富五车者已经上前提笔行书。

    正在这时一楼传来一阵唱名之声:“柳少府柳大人到!”

    “孙太常孙大人到!”

    “宋宣正宋大人到!”

    “吕宣威吕将军到!”

    一声接一声的唱名让二楼的众学子纷纷探颈瞧去,只见他们心中最钦佩的柳少府正与一群贵人信步前来,众学子纷纷抱拳行礼以示尊重。

    然而这并不算完,那四声唱名仅仅是个开始罢了,接下来的唱名之声根本就未停过,众人哪里见过如此多的当朝大员齐聚一处,尤其是那些在一楼点了菜的,更是筷子都未曾举起来过,因为他们只顾着行礼了。

    唱名过后终于有了一些空些,点了菜品的瞧着已经冷了的菜品,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正当他们举箸准备品尝之时却忽听得外间跪地之声,众人偏头一瞧立刻也哗啦啦跪了一地,齐声大喊:“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个清冽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中,众人听得那一句‘平身’之后纷纷低头行起,然而他们腿还没站直又噗通一声给跪了下去:“宁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宁王进的大堂瞧见跪了一地的众人点了点头:“起来吧。”而后便朝内走去,路过李澈之时也未行礼,只看了他一眼道:“殿下日理万机,今日特意前来也不怕耽误了国事?”

    “萱儿的一品香开业,本宫自是要来捧场的。”李澈并未理会宁王言中的嘲讽之意淡淡道:“只是宁王亲来,到让本宫有些意外。”

    宁王听得那一声萱儿微微冷哼:“八字还没一撇,殿下切莫太过势在必得,也切莫随意坏了人家姑娘的闺誉,至于本王为何亲来,别人不知难道殿下还不知么?”

    李澈深邃的眸子淡淡扫了一眼大堂之内的众人:“宁王确定要在此间同本宫说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心中有愧

    ();    小帆努力的更新,亲们看到没?看到请给个推荐票吧~

    -------------------------------------

    宁王顺着他的目光瞧了一眼低头的众人,冷哼一声:“殿下请吧。”

    待那两个贵气逼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之上,大堂之内的人才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看来传言不假,太子果然与宁王不合!

    刘萱此刻正坐在四楼的雅间内静静品着茶,雅间内十分静谧将外间的声音都隔绝在外,先前揭匾之时她曾透过窗户看到了门外热闹的景象,对这样的效果虽早有预料,但仍觉十分满意。

    雅间的门被打开了,刘萱一抬头便瞧见那伟岸的玄衣身影,那如神邸一般的俊颜出现在眼前,她冲着他微微一笑,不曾起身也不曾行礼,只唇边挂笑淡淡说道:“你来了?”

    李澈微微点了点头,他的身后传来一声重重的冷哼,刘萱寻声望去,只见正走从拐角处而出,那坚毅的脸带着薄怒正冷视着她,刘萱一惊急忙起身行礼:“不知宁王已到,萱失礼了。”

    宁王越过李澈大步进入雅间,脸带冷色随意在一旁坐下,而后才道:“我若是不来,怎么知道你同这小子已经亲近到这般地步。”

    刘萱小脸一红低声回道:“哪里同他亲近了……”

    “还不亲近?!”宁王闻声瞪眼,就差朝刘萱吼了,他指着自己的眼睛一脸怒相:“当本王的眼睛是瞎的么?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唤你萱儿,你呢,你见到他不起身也不行礼,只用你字唤他,这还不叫亲近?”

    刘萱闻言瞧瞧抬头飞快的看了李澈一眼,他竟然众目睽睽之下唤他萱儿?除了在益州故意气那佘幻雪时,他还从未这般唤过她。

    面对宁王的责难,她沉默了。

    刘萱那飞快撇来的一眼。李澈自然注意到了,他迈步走进雅间在上首位坐下,看向宁王微微凝眉:“本宫与萱儿亲近乃是常态,宁王为何动怒。”

    “你!”宁王闻言面容更是一怒。他猛然回头朝雅间门口处大吼一声:“关门!”

    随着他那一声吼,雅间的门瞬间便被关上,也将外间种种的声响隔绝。

    雅间的门一关上,宁王立刻跳了起来,一只手指着李澈的鼻子就开始开骂:“你这个混小子!将老子那蠢儿调到边关。为的便是这般趁人之危?!”

    刘萱见到这番景象只想扶额,她将头低到不能再低,宁王骂李澈倒是无事,但能不能换个话题开骂?她可还在这呢!

    李澈被宁王指着鼻子开骂倒也波澜不惊,但深邃的眸子直视着宁王,薄薄的唇抿成一线而后开口:“邓叔此言差以,我与萱儿相识在先,若不是他擅自半路掳了萱儿,也不会壮了萱儿的胆子,让她如今日这般跳脱在太子府外。若论趁人之危,他才是。”

    宁王闻言微微一愣,瞧了瞧李澈那抿成一线的薄唇,忽然朗声一笑:“你这混小子也有这般懊恼的时候!很好,非常之好!”

    宁王心满意足了,他又重新坐了下来,朝刘萱招了招手:“傻站着干嘛,这一品香不是你的地儿?快过来给本王倒茶。”

    刘萱低着头朝宁王走去,李澈先前的那番话还在她耳畔回响,她唇边挂了笑。心中有着莫名的欢喜,原来他也暗自恼过,恼邓玉半路掳了自己壮了自己的胆,改变了自己原来入他府的想法。原来他也气的,气自己这般跳脱他的掌控,气她不肯伴他身侧。

    这个认知,比知晓他给了她高贵的身份,给了她傍身的产业,还要让她欢喜。她偷偷抬眸正对上他投来的目光。

    刘萱飞快的又垂了眸子掩住眸中欢喜,佯装无恙给宁王倒茶。

    给宁王奉完茶,她轻移莲步朝上首的李澈而去,她来到他的身侧缓缓俯下身子,一手便去拎放在一旁的茶壶,另一手正要去挽袖,刚刚微抬手上却一凉,一只大手借着宽大袖袍的遮掩将她的手轻轻握住。

    他的手微凉,带着她不熟悉的温热力道与她十指相扣。

    刘萱心头一慌,立刻飞快的朝宁王看了一眼,好在宁王正在品茶倒也没注意这边细微的动静,她半垂了眸子,一手拎着茶壶给李澈斟茶,另一只手却微微用力想拜托那大手的纠缠。

    可她那点力道哪里能撼动那大手半分,宁王在座她又不能太过明显,只得面色如常的给李澈斟完茶后,飞快的带着恼色瞪了他一眼。

    李澈却是丝毫不动,他神态自若的伸出另一手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而后放下,另一手却与她十指相扣紧紧在握。

    刘萱挣脱不得,只得立在他的身侧暗自羞恼,似乎经过那次,她与他将话讲明之后,他对她反而越发大胆亲昵了,她瞧见了他的底牌,他也瞧见了她的心意,两人之间似乎越发暧昧,一种亲昵在二人之间无声流淌。

    宁王品了茶抬眼瞧见刘萱立在李澈身侧,微有不满:“萱丫头老杵在那混小子旁边作甚,本王可是特意前来为你捧场,怎的连口饭菜酒水都未曾有?”

    刘萱闻言心头一慌,手下微微用力挣扎,这回李澈倒也未曾为难与她,轻轻松了手。刘萱掩下心头羞色与尴尬,朝宁王福了福身道:“萱这就去下厨为王爷做几样小菜。”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雅间,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模样,待雅间的门在身后关上,刘萱这才长长叹出一口气,在李澈与宁王众侍卫的目光中缓缓朝楼下而去。

    她的出现自然惹来一片瞩目,尤其路过二楼之时那帮学子瞧见她的容貌更是纷纷赞叹,一学子摇头晃脑:“貌若天仙典雅出尘,莫不是九天玄女误入凡间?”

    他们的赞叹自然落不到刘萱耳中,此刻的刘萱由一楼后堂退出,正朝后院的厨房走去,一品香在扩建之时特意造了小厨房,为的便是给四楼的贵客单独做菜,厨房内钱通正领着人候着,刘萱进得厨房之后便立刻开始忙碌起来。

    菜品是早就备好的。刘萱飞快的做了六道菜这才停了手,她唤来那琴棋书画四位青楼女子,让她们先一步端着菜去了雅间,而后自己才端了三壶酒水朝四楼走去。

    刘萱端得酒水进雅间的时候。琴棋书画已经将菜品碗筷布好,四人正退站一侧低头不语,那模样仿佛是挨了训的。

    刘萱瞧着奇怪,将酒水一一给宁王和李澈布好,这才在李澈另一边正对着宁王坐了。她回首瞧了瞧身后的琴棋书画,有些不解:“这四位是肖公亲自寻来的,乃是四大青楼的魁首,萱也见识过她们四人伺候的手段,皆是极好的,怎么瞧着殿下与王爷似乎不喜?”

    回答刘萱的是宁王一声冷哼:“你何曾见过本王需要女子伺候?”

    李澈也微微挑了挑眉,深邃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瞧着她:“萱儿将她们唤来伺候本宫,莫不是担心本宫无人伺候?”

    刘萱微有些无奈,这二人似乎十分不领情,当下解释道:“这四人乃是萱特意安排。能不能引得京城那些纨绔子弟趋之若鹜,以后多半要看她们的手段,萱今日安排四人前来便是想让殿下与王爷做个评断,也好瞧瞧是不是白花了银子,二位皆是男子不是么?”

    宁王皱了眉:“你这些手段到底是跟谁学的?一个闺阁女子竟然知晓事情?”

    刘萱微微一笑,向李澈投去一眼:“这还要多谢殿下,我一路上京曾见过男子为了青楼女子一顾不惜变卖家产,故而想到此计。”

    宁王闻言顿时朝李澈轻哼:“瞧瞧你干的蠢事!”

    这天底下敢这般说李澈干了蠢事的只怕除了当今圣上也只有宁王了,李澈得了宁王训斥倒也不闹,只是轻咳一声:“本宫此生还未曾有过懊恼之事。让萱儿自己一路上京算的上是头一桩。”

    见他这般说了,宁王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朝这琴棋书画四人挥了挥手:“站着这碍眼,速速退下!”

    琴棋书画四人委屈的道了一声是。而后缓缓退下,待她们四人退下又将雅间门关上之后,刘萱颇有些心疼之色:“莫不是我这银子白花了不成?”

    “银子倒也不是白花。”李澈见她心疼模样,轻启薄唇开了口:“这四人确实会引得那些纨绔子弟趋之若鹜,你的打算是没有错的,只不过本宫与宁王不喜罢了。”

    刘萱闻言这才放下心来。转而问道:“不知如殿下与宁王一般不喜女色的男子,萱要如何才能使得二位常来?”

    宁王轻哼一声不答,倒是李澈瞧了刘萱一眼,那深邃的眼睛颇含深意,他眼中的深意刘萱一瞬便看懂了,微有些恼色的朝他瞪了一眼,这一眼却让李澈微微扬了唇角。

    宁王轻哼:“臭小子,在本王那混小子没有回来之前,莫要与萱丫头走的太近,否则别怪本王直接将萱丫头绑了,送到边关去!”

    李澈笑而不答,伸手替自己倒了杯酒然后向宁王举杯:“邓叔这些年驻守边关,多有劳苦本宫敬你一杯。”

    宁王也给自己倒了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算是受了。刘萱见他二人举杯也给自己满上,刚要饮酒却听得李澈那清冽的声音传来:“你不胜酒力以茶代酒便可。”

    刘萱心中微讶,他怎知自己不胜酒力?她醉酒也只有与邓玉饮酒那一次,她知晓那日邓玉定是清了场的,否则她唤人唤了半天也没有人前来,她将心头疑惑压下,点了点头从善如流的举起茶杯,以茶代酒。

    雅间内一时沉默,刘萱笑着向宁王开口道:“此六样小菜乃是萱亲手做的,王爷不妨尝尝合不合口味。”

    宁王举箸夹了一口细细品尝,尝完之后也未做评价,只是紧接着又举箸夹菜,刘萱对自己的厨艺是有信心的,可宁王尝了许久之后仍是面色如常,她不禁有些担忧,莫不是京城的贵人口味确实与常人不同?可是就连李澈也曾夸赞过她的厨艺的。

    似乎知晓她的想法,李澈淡淡开口道:“宁王不曾开口只是举箸,这番举动已是无声之赞,你不必多虑。”

    听他这么一说刘萱这才放下心来,宁王将每一样菜都尝过之后,这才放下筷子,他未作评价只是转头对李澈道:“混小子!这般至宝你究竟是怎么寻来的!”

    听宁王将自己比作至宝,刘萱微微有些得意,她微微昂了头面带得色:“哪里是他寻我,若不是当时我瞧上了孙逊,哪里又会自己送上门去,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说的便是如此。”

    “你竟是瞧上过孙家小子的。”宁王一听来了兴趣,瞧见李澈微有无奈的模样更是兴趣大浓:“快说来让本王听听。”

    刘萱便笑着将孙逊欲买自己宅子,自己如何瞧上了孙逊,又是如何半夜墙头弹琴述情,然而却遇上李澈的事情说了一遍,宁王听后抚掌大笑:“混小子,你这是仗着身份横刀夺爱啊!萱丫头这般的女子那孙家小子心头定是喜的,你如此强夺也不怕失了身份?!”

    刘萱根本没在意那句孙家小子也是喜的话,她只是觉得终于有人替自己讨公道了,心头忍不住快意几分,本来她好好的日子,就是因为李澈的出现才全部打破,可惜她却怨不得更骂不得,如今有人替自己骂了,她如何不喜。

    她心头欢喜,瞧着李澈的俊颜不禁微微抬了头,那模样活脱脱一个有人撑腰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李澈瞧了她一眼,只低头饮酒不语,宁王见状不禁笑着又道:“怎么,戳中你心思你不好意思承认了?难怪本王那小儿平日总说你喜欢玩些阴险手段,若不是你萱小丫头或许已经与那孙家小子喜结连理了,你倒是说说你这般行事心中可有愧否?”

    刘萱在一旁点头添乱:“王爷说的是,殿下心中可有愧否?”

    李澈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了抚手中的酒樽,淡淡开口道:“王爷莫不是忘了,若不是本宫强取豪夺,邓玉又怎会有机会趁我一时不查掳了她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生财之道

    ();    他话音一落,宁王顿时闭了口,干咳一声:“来来,吃菜吃菜!”

    一句轻飘飘的话便让宁王失了言语,刘萱微有不甘的嘟了嘟嘴,看来此生想要替自己讨个公道怕是不成了。

    三人饮酒用菜倒也融洽,刘萱未曾瞧见柳枝青与孙逊,不由开口问了二人。

    李澈回道:“你是女子不方便出面招待来客,肖公的身份又低了些,本宫便让柳枝青与孙逊去了,总不能让柳枝青白担了义兄的身份。”

    刘萱当下点头心中不由感叹李澈的细心,正欲道谢又想起那日李澈那句‘你我之间不必言谢’的话,便又将到口的谢字给咽了回去,她吃了几口饭菜忽然心头生出一丝怅然:“京城繁华一片,我们在此饮酒用饭,邓玉来信却说边关将士多有受冻挨饥,此间还仅是二九时刻,并不是最冷的时候,若是到了三九四九,真不知边关将士该如何度过。”

    她的话引来的是一片沉默,李澈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国库空虚,本宫能给他的也仅是那么多了。”

    他的声音有着不同以往的低沉,刘萱暗恼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当下宽慰道:“如今锦衣纺盈利已经颇丰,这一品香扩建虽花了些银子,但大多是变卖其余三处所得,我瞧着今日开业情形甚好,不出半月盈利应当赶的上锦衣纺,届时有了银子,便多购些绵帛给便将士们送去,虽是杯水车薪但也聊胜于无。”

    那倒不必。”久未开口的宁王摆了摆手道:“边疆将士这么些年多是这般过来的,今年也并不特别寒冷,这些银子还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周边众国对我王朝皆是虎视眈眈,他们欺我王朝初定百废待兴,这些年试探的不少,狼子野心终有一日会举兵来犯。”

    宁王手握重兵驻扎边疆多年,他的话定是空穴来风话出有因,刘萱不由心中暗暗着急。依着她这般赚银子的速度,也不知能不能助李澈一臂之力。

    李澈闻言皱眉:“宁王所言之事本宫也有所考虑,若是来年农耕不兴,只怕明年秋末敌军便会来犯。别国尚且无虑,但辽国却是本宫心头大患!”

    宁王闻言也是皱眉:“你说的皆是在理,若是明年仍如农耕不丰,战事定不远矣。”

    宁王与李澈能够当着她的面谈论国事,可见二人对她的信任。

    瞧见二人皆是忧色。刘萱握拳开口:“那便兴修水利,大举农耕。”

    宁王瞧着她的模样忍不住叹道:“萱小丫头倒是个忧国忧民的性子,你可知兴修水利大举农耕需要多少银子?你若是再有二十个一品香或许能助一臂之力,但仅以你手中现在这些产业,是不成的。”

    刘萱闻言并无懊恼之色,反而有些跃跃欲试:“距离开春还有些时日,尚可一搏。即便是不能大举农耕,让京城一带兴农耕也是好的,一年一地终有国力丰厚农耕兴旺的那日。”

    她那跃跃欲试的模样,让宁王与李澈皆是会心一笑。李澈轻轻点了点头:“本宫等着那一日。”

    宁王也道:“萱小丫头好志气,本王便守着边疆等着瞧见国力丰厚的那日。”

    三人聊过之后皆没有再谈论国事,随意聊了些话一顿饭便过去了,李澈本是日理万机,用完饭后便起身离去,宁王本是来为刘萱捧场,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再久留,刘萱因是女身不好相送,只将二人送至雅间外便没有再送。

    待李澈与宁王走后,刘萱也戴了纱幔起身离去。下至二楼之时,却听得人声鼎沸议论争执之声,她驻足聆听片刻不由微微一笑,原来这些书生正在谈论国事。因为一个问题而争执不下,为了不引起注意,刘萱便也未曾久留,离去之时心中暗想,或许这些寒门学子之中会有才学出众者能助李澈一臂之力。

    想起今日与宁王李澈的一番谈论,刘萱心中暗暗有了主意。此后一月这二楼便以农耕为题好了。

    回到刘府秋菊便来报,说是锦衣纺的掌柜派了人来告知陈良送来的杭丝已经到了,刘萱心头一喜,立刻让人去取了些样品来。

    待拿到样品,刘萱心中更是欢喜,原来陈良知晓了刘萱欲用杭丝取代锦布之后,便将各种杭丝的样品都寄来一些,杭丝与刘萱想象中的不同,它不仅仅只有丝布而已,除了丝布更是有绸、缎、绫。绢等多类品种,而这些品种无一不是之地轻软色彩绮丽。

    除了样品陈良还专门修书一封说了杭丝的用地,几乎能取代所有锦布的用处,他信中有言,在杭州权贵之家多以杭丝为被,质地轻软却比棉要保暖数倍,而且不易受潮不用晾晒,若是刘萱能让丝被成为京城权贵必备之物,杭丝定会供不应求。

    陈良信中也提到了他回去之后便开始拓展丝业,开春之后便会有好消息。

    陈良的信如同冬日的阳光,一扫刘萱与李澈宁王谈话后的阴霾,此事仅自己一人之力实施速度太慢,她想了想急忙写了拜帖让人去给薛郡王妃送去。

    薛郡王妃接到刘萱的拜帖也是微微一愣,虽然刘萱的锦衣纺并未影响到椛绣坊的生意,但锦衣纺是当着她的面由衰转兴,这让薛郡王妃对刘萱不由产生了一丝兴趣,这柳太傅认的义女还当真有趣,竟如她一般喜爱银子,而且将这种喜爱表现的淋漓尽致。

    一品香开业薛郡王妃自然是知晓的,她暗暗有些佩服刘萱,一个女子竟能造成这么大的轰动,她可以瞧见今后这一品香定是京城众人趋之若鹜的地方,刘萱买了四大花魁的事情更是让她有些刮目相看,不拘于常理,不拘于常情,实在是个奇女子。

    接了刘萱的拜帖之后,薛郡王妃便笑着让人回了话,说是明日在郡王府恭候刘萱大驾。

    第二日巳时刘萱便来到了郡王府,刚来到郡王府门口便有丫鬟前来领路,刘萱今日带了秋菊与冬梅二人前来,那丫鬟瞧见秋菊冬梅两人各捧着一个木盒。微微有些讶异,但她也未曾多言,只领着刘萱朝后院而去。

    如今是二九时候,天气已经很凉了。刘萱来到后院正瞧见薛郡王妃手捧暖炉在院中晒着太阳,薛郡王妃瞧见刘萱将暖炉递给了一旁的丫鬟,立刻笑着迎了上来:“刘姑娘可总算来了,我在这院中已经等了许久。”

    她一边笑着一边将刘萱朝院中引,微微往秋菊与冬梅手中捧着的木盒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刘萱笑着随她走着:“让郡王妃久等是萱的不是。萱瞧着郡王妃虽已是王妃,但年岁却也长不了萱许多,郡王妃若是不弃,萱唤声姐姐可好?”

    “好好,怎会不好?”薛郡王妃笑着引刘萱入了座:“能得刘姑娘这般的美人唤声姐姐,我正求之不得呢。”

    刘萱随着薛郡王妃入了座,便开口寒暄:“姐姐说笑了,姐姐这般心灵手巧的人儿才称得上美人二字。”

    薛郡王妃笑了笑:“妹妹莫要打趣姐姐了,姐姐可是知晓那锦衣纺男子衣衫花样可都是出自妹妹之手,若论心灵手巧。妹妹才是。”

    “姐姐又何须言谦。”刘萱笑着道:“椛绣坊的衣衫妹妹可定做不少。”

    二人相视一笑,话中之意不言自明。

    “今日冒然前来拜访姐姐,也没什么礼物可以相送的,便在自己铺子里寻了些即将上货的小玩意,还望姐姐笑纳。”刘萱笑着朝身后秋菊吩咐道:“秋菊,将木盒呈上来。”

    秋菊得了刘萱的吩咐上前两步将木盒放在桌上,薛郡王妃笑着道:“妹妹能来我这郡王府坐坐便足够了,又何须如此客气备下礼物。”

    刘萱笑了笑:“都是些即将上货的小玩意,姐姐不嫌弃便好。”她说完朝秋菊使了个眼色,秋菊立刻领会慢慢将桌上的木盒打开了。

    薛郡王妃本想多客套几句。可她刚张了口便被眼前木盒里的东西给吸引住了目光,她忍不住伸手将木盒里的东西一一取了出来,仔细看着,越看她面色越是讶异。最后微有些怅然的将东西又一一装回木盒之中,她将木盒推还给刘萱道:“妹妹的好意姐姐心领了,只是这般贵重之物姐姐却是不能收的。”

    刘萱故作讶异:“都是些小玩意姐姐何来贵重之说,不过是些帕子汗巾装饰之内,还当不得在姐姐的椛绣坊做一件冬衣的价钱,姐姐莫不是觉得这些礼轻了些?”

    “妹妹说的是什么话。”薛郡王妃面有嗔色道:“妹妹锦衣纺一个双面绣帕就当得上椛绣坊半件衣裳。何况这木盒之中可不仅仅是有双面绣帕那么简单,杭丝堪比金丝,如此贵重的礼物姐姐受之有愧。”

    “杭丝竟然如此贵重?”刘萱一脸讶异:“可是我从杭州进得的丝绸不过只比上好锦布略贵些罢了。”

    “妹妹此言可是当真?!”薛郡王妃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她忍不住又将那木盒接过打开,取了其中一面双面绣帕拿在手中细细看了,瞧了半响之后她点头道:“这确实是上好的杭丝,妹妹何处得来?”

    刘萱笑了笑:“自然是从杭州得来,只是具体是从谁的手中购得,请恕妹妹占时无法相告。”

    薛郡王妃将手中的绣帕放下,微有失望神色:“在商言商,姐姐也算得上是半个商人,这规矩自然是懂得,是姐姐唐突了。”

    “姐姐能够理解便好。”刘萱看向她道:“妹妹经营这锦衣纺时日尚短,瞧见京城贵人大都喜爱锦布,也不知这杭丝到底贵人们喜不喜爱,依姐姐看来,我这些小玩意若是上铺,可会有人购买?”

    薛郡王妃细细打量着刘萱,半响之后施施然笑了:“京城权贵自然是喜爱的,只是妹妹若是定价太高,就算是权贵购买的只怕也是少数。”

    刘萱也笑了:“这定价自然是不会太高的,毕竟杭丝由我得来也只比锦布略贵些罢了,若是妹妹欲用杭丝取代锦布制衣,不知是否能在京盛行?”

    薛郡王妃微有讶色:“妹妹欲用杭丝将锦布取而代之?”

    刘萱点了点头:“正有此意。”

    薛郡王妃突然苦笑一声:“妹妹今日来莫不是特意告知,我那椛绣坊快要关门大吉了不成?若是锦衣纺**杭丝之衣,即便我那椛绣坊花样再受贵女喜爱,只怕今后也险有人至了,妹妹绘制男子衣衫乃是一绝,想必绘制女子衣裳也是好的,妹妹未曾与我相争我已是感激,只是将来我这椛绣坊还是免不了关门的下场。”

    刘萱摇了摇头:“姐姐此言差矣,若是我欲取代椛绣坊又何必今日特意前来相告。”

    薛郡王妃自然明白刘萱今日来不会是如她所讲一般特意宣告的,她先前所言不过是抛砖引玉,引出刘萱的话罢了,听闻刘萱这么一说,她立刻便到:“妹妹有言不妨直说。”

    刘萱指了指木盒之中的丝绸之物道:“不瞒姐姐,今日妹妹前来是想同姐姐商量一宗买卖,杭丝原本贵如金丝故而京城鲜少有人用之,但如今杭丝于我不过稍贵于锦布,我想要用杭丝取而代之定是容易之事,只是目前以锦绣坊的实力,想要彻底取而代之必定是一个较长的过程,而妹妹又是个没耐心的,故而来寻姐姐一同为杭丝盛行出力。”

    薛郡王妃在刘萱与桌上丝帕之间打了个转,而后微微一笑:“此等好事妹妹为何便宜了姐姐,让姐姐分一杯羹?锦衣纺已在贵人之间闻名,妹妹根本无需多少时日便可将锦布取而代之,又何必找上姐姐?”

    “姐姐此言差以。”刘萱道:“若妹妹只是想做些小玩意,亦或是衣衫衣裳,那锦衣纺已经足够,但妹妹想做的可远远不止这些。”

    刘萱在薛郡王妃一脸的诧异之色中,朝冬梅道:“冬梅将东西呈上来给郡王妃过目。”(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一儿半女

    ();    “是。”冬梅应声上前,将手中木盒置于桌上而后打开,并将木盒之内的物什一一取出放置桌面,薛郡王妃瞧着那一样样小巧的东西仍不住惊叹:“这些可都是妹妹想要做的?”

    刘萱笑着点了点头:“正是。”

    “妹妹果然大手笔!”薛郡王妃的眼睛亮了,她指着桌上那一样样小巧的物什道:“若是妹妹真将此事做成,京城第一首富非你莫属!”

    那桌上的物什,是刘萱招回了青芽等绣娘回刘府连夜赶制的,那是缩小了的绣屏、被褥、软枕等等十数样物品,几乎涵盖了所有锦布能做的东西。

    薛郡王妃甚至不用想也知道,若是这些东西做出来会给京城带来多大的改变,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杭丝真如刘萱所说的那般便宜。

    刘萱微微一笑:“姐姐笑言了,妹妹对那京城第一首富并不甚感兴趣,妹妹只是想着杭丝这般好的东西,当然应该京城贵人用着,若是连京城的贵人都不用,杭丝再好也只是一般的丝罢了。”

    薛郡王妃沉思片刻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妹妹当真能进得大批杭丝,且价钱如妹妹所言一般?”

    “这是自然。”刘萱认真点头道:“姐姐若是需要,妹妹不仅能提供杭丝,而且能够长期大量供应。”

    薛郡王妃有些心动了:“若是果真如妹妹所言,姐姐倒是愿意以丝代布,只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妹妹告知。”

    “姐姐请说。”

    “那姐姐便直言了。”薛郡王妃瞧着刘萱笑道:“锦衣纺如何成名姐姐也是知晓的,妹妹既然有太子殿下撑腰,又有柳家相帮,为何还要寻上我?”

    薛郡王妃这话虽是笑着问的,但眸中的认真让刘萱知道,若是自己这个问题回答不好,薛郡王妃便是抱着椛绣坊关门的打算,也不会同自己掺合上一脚。

    刘萱认真道:“不瞒姐姐,太子与我确实是旧识。但杭丝便是在京城贵人眼中也是奢侈之物,若由太子出面定然会损了太子殿下英明,何况我也不能事事拜托太子。而义父义母虽是疼爱与我,但对于生意之事确实不大看重的。可姐姐不同,姐姐经营椛绣坊多年,在京城贵女眷之中颇有盛名,此事由姐姐出面定然事半功倍,这是任何人都不能相比的。”

    薛郡王妃听完刘萱的话并没有任何表示。反而垂了眸子细细思量着,片刻之后她才抬起头来面有难色:“不瞒妹妹,姐姐是心动的,但此事要行却是不易,首先我那椛绣坊就必须要进一大批杭丝,而我前不久才进了锦布,目前仍堆满库仓,即便我舍得下那些钱银,从买杭丝到制成成品也需要时日,这周转实在有些难。”

    刘萱心中暗笑。薛郡王妃在京城经营过年,又怎会没有那些钱银周转,如今这番话不过是想同她讨个利字罢了:“姐姐若是锦布无处打发可以全部卖给妹妹,自然这价钱是要低些的,一旦杭丝上货,锦布自然也不如以前。”

    “至于姐姐的担忧妹妹是明白的,妹妹是想同姐姐一同来做这个事情,自然风险不能让姐姐一人承担。不如这般可好,我为姐姐免费提供杭丝,不管姐姐如何来做。你我五五之分。”

    薛郡王妃闻言微惊,然而短暂的惊讶之后却是一声赞叹:“妹妹好气魄好手段,姐姐佩服!难道妹妹不担心姐姐谎报了卖价,独吞了钱银?”

    刘萱微微一笑:“这些自然是不怕的。首先姐姐是何等身份,又岂会为了这蝇头小利而失了身份,其次姐姐在京经营多年,自然目光长远不会行这鼠目寸光之事。再然后,姐姐似乎有所误会,妹妹说的是与姐姐一同来做此事。也就是说锦衣纺将会与椛绣坊同时推出这些杭丝物品。”

    薛郡王妃闻言掩口轻笑:“妹妹果然算无遗策,就冲着妹妹这般手段姐姐也相信,即便没有姐姐这事妹妹也能做成。”

    她轻笑过后双手一拍:“好!妹妹既然将这到手的财路引给姐姐,姐姐自然不得推拒,便如你所言,我们五五之分!”

    两人达成了共识皆是一脸笑意,所谓共利者为友,如今这薛郡王妃与刘萱便成了友,薛郡王妃对着刘萱也不如先前那般诸多试探,坦诚了不少,她微皱了眉瞧着刘萱问道:“妹妹既然知晓锦布将要大肆降价,为何还愿收我手中之布?”

    刘萱也不瞒她直言道:“收姐姐手中之布,一是为了打消姐姐的顾虑,其二便是为了一人。”

    “为了一人?”薛郡王妃一听便有了兴趣:“妹妹可否告知姐姐一二?”

    刘萱微微一笑目光坦诚:“这本也无甚不可告人的,姐姐应当知晓妹妹是有宁王世子带回京的,如今这宅子也是宁王世子置下安置的,世子如今去了边关为国守疆,他曾来信说便将战士多有受冻,妹妹便想一尽微薄之力,虽是杯水车薪但能让一个将士少受严寒之苦也是好的。”

    薛郡王妃闻言对刘萱不禁又看重了几分,她长叹一声:“妹妹竟是如此性子,到让姐姐汗颜,那些锦布姐姐便赠与妹妹了,也算是姐姐对边疆将士的一些心意。”

    刘萱立刻谢过,薛郡王妃却笑着摇了摇头:“妹妹有所不知,我这番做也是有私心的,一是略尽心意,二便是示好与你,这三嘛,便是借你之手一搏那宁王世子好感罢了。”

    她的意思刘萱哪有不明白的,只不过薛郡王妃这般坦诚到让她有些意外,她笑了笑:“姐姐愿将心中私意相告便是信的过妹妹,妹妹只有感激。”

    “你明白就好。”薛郡王妃又是一声长叹,她瞧了瞧刘萱有些欲言又止。

    刘萱瞧着她那番模样,忍不住笑道:“姐姐与我如今也是好友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薛郡王妃张了张口,斟酌了一番言词之后这才略带小心的开口道:“如今这京城人人皆知妹妹与太子交情匪浅,可如今听妹妹之言,似乎妹妹又与宁王世子交好,妹妹到底如何想来,无论是太子还是宁王世子,可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

    刘萱明白薛郡王妃此言绝非只是单纯的关心自己。她是担心自己若是得罪了太子或是宁王世子,而导致将来的生意半途废止。

    刘萱微微一笑宽言道:“妹妹与太子殿下和宁王世子皆是旧识,不满姐姐早在入京之前妹妹便与微服的太子和世子交好,此二人对我而言皆是友人。除此之外并无其它,至于太子殿下与宁王世子的想法妹妹也曾打探一二,他们皆当妹妹是个有趣的友人罢了。”

    刘萱这是睁眼说瞎话,但她除了说瞎话来宽慰薛郡王妃之外,也别无他法。她总不能说李澈是宠她的,也不能不说邓玉是为她撑腰的,她只想借势可不想单纯依仗。

    薛郡王妃虽然不大信,可刘萱这么说了她也只能这般去相信,当下便没有再提此事,而是换了话题与刘萱商议如何推广杭丝一事来。

    薛郡王妃自幼在京城长大莫说是本族的亲眷,单是手帕交也是不少的,在刘萱看来需要费些心思的事情,薛郡王妃却是简简单单的几次走动便可以完成,这就是有根基与无根基的区别所在了。

    薛郡王妃的手段十分简单。她先让椛绣坊做些新的杭丝衣衫,由她先穿而后出入各府走动,她乃是郡王妃身份高贵,再加上她本人相貌上佳贵气十足,只需简单走动便可引得众女眷效仿,至于男子方面她仍是建议刘萱依着之前的法子,由太子与柳枝青等人开始穿着杭丝,他二人乃是京城所有贵公子效仿的对象,只需往那边一站自然便有人效仿其穿着。

    刘萱听闻却是有些不大赞同,她同意由柳枝青孙逊开始穿着杭丝。但李澈却是不能的,他是太子一举一动皆是表率,如今国库不丰他怎可先穿杭丝。

    薛郡王妃想了想也表示同意,男衫女裳的推广便这般定了下来。至于其它物什,薛郡王妃想的是先给做上几套,然后由她来送给京城身份较高交友较广的几个贵妇,她们用的好了不用特意推广,自然会在京城盛行,这生意自然而然也就来了。

    刘萱自然是赞同的。她想了想道:“我那一品香有琴棋书画四位姑娘,姐姐不妨也给她们做上几身衣裳。”

    薛郡王妃闻言立刻便明白了刘萱的用意,当下笑着道:“妹妹过然手段过人,你那琴棋书画四人勾得无数男子魂不守舍,她们穿了杭丝,京城所有女眷定然一心较个高下,届时根本无需多言,京城女眷自然会打听这衣裳的出处。”

    刘萱点了点头:“妹妹正是此意。既然如此,那女裳的事情便劳姐姐多费些心思,至于物什和男衫便交由妹妹了。”

    二人商议完眼中皆是对将来的憧憬,两人又商议了些细节,然后刘萱才起身告辞。

    回刘府的马车上,秋菊十分不解:“姑娘为何要与那薛郡王妃五五分成?明明杭丝皆是由姑娘所出,她做的不过是做些衣衫罢了,依着奴婢瞧来,三七之分都是便宜了她。”

    刘萱朝她笑了笑解释道:“你只瞧见了我出了杭丝,可没瞧见她走动所花的钱银,莫说这些钱银了,但是衣裳的做工绣工也是需要银子的,何况还有她的人脉,我们只不过是出了杭丝,若没有她杭丝也仅仅是丝罢了,可有了她杭丝便成了衣衫成了物什,价钱何止翻了几番,五五之分算是公平合理。”

    秋菊听得刘萱解释,这才有些明白,当下点了点头眼中充满敬意:“小姐不愧是小姐,所思所虑要比我们这些奴婢强多了。”

    对于秋菊的马屁刘萱安然受了,笑着道:“各有所长,若是让我管理后宅掌管中馈,我却是不如你们的。”

    冬梅表示不赞同:“姑娘只是懒的操那份闲心罢了。”

    她的话音一落,秋菊却是一个痒痒挠了过去:“姑娘难得自谦一回,你就不能留些颜面?”

    冬梅顿时大喊求饶,刘萱瞧着二人欢闹模样也是唇边含笑,马车之内气氛融融。

    然而就在她们气氛融融的时候,京城某处大宅之内某人却是要拧碎了手中的帕子。

    曹莹低着头手中的帕子拧了又拧,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与委屈低低道:“父亲曾言莹儿定是要嫁给太子了,所以莹儿自及笄之后便一直等着,如今莹儿年岁已长,若是再不婚配恐成京中笑柄,可太子如今却是对那突然冒出来的刘萱心仪有加,不仅为她那酒楼题匾,更是亲自前去为她捧场,他这般行事哪里有将女儿放在心上。”

    说到此处她语声微微哽咽:“既然如此父亲不如替莹儿选一门亲事定下,免得女儿日后成了京城的笑话。”

    曹太师瞧着这个自幼被他宠爱的幼女,皱眉道:“说的什么胡话,你这般身份自然也只有太子才相配的上,原先你姐姐身为太子侧妃,你若冒然嫁与太子也不能高过你姐姐了去,而且你尚年幼婚事自然不急,可如今你姐姐却是个不争气的,不但未曾诞下一儿半女,更是被贬为妾室,你的婚事为父自然不会再拖,至于那突然冒出的刘萱,你根本无需在意,不过是个没根基的女子罢了,即便是太子心仪也翻不起波浪。”

    他这话曹莹却是不甚同意:“父亲此言差以,这刘萱如今身份已然贵重,太子一向独断专行,既然心仪于他取她为妃也只是迟早之事,便是父亲为女儿谋算,也只能落得屈于她之下的身份罢了。”

    曹太师冷哼一声,眼中寒光大盛:“即便是太子要娶,也要看那刘萱命够不够硬,等不等的到太子迎娶的那日,此事为父已有打算,过些日子定会有好消息传来,你切莫胡思乱想,安心入太子府便是。切莫如你那蠢姐姐一般行些荒唐之事,入太子府后用心讨得太子欢心,早日诞下一儿半女才是正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没事转转

    ();    曹莹闻言面上一红,娇羞着低低应是,曹太师微有不耐的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若是你那堂哥争气,为父又何须使这些手段!”

    曹太师提到了三皇子,曹莹根本无法开口,只得福了福身而后退下了,退出书房之后她才微微冷笑一声,心中暗付,即便是堂兄争气又有何用,当今圣上的意思还不够明确么?恭王,便是让堂兄做一个恭顺的王爷罢了,何况太子监国已经数年羽翼已丰,又岂会继续让他一个外戚掌握朝纲。

    曹莹冷冷一笑,若不是姐姐入太子府多年未曾有孕,他又怎会让自己入太子府,说来说去,她与姐姐不过都是她那父亲手中的棋子罢了。身为曹家之女曹莹看的十分明白,不过棋子又有何妨,只要能站在那个如神邸一般的男子身边,便是棋子她也心甘情愿。

    刘萱回府之后便让人唤了肖公来。

    她细细与肖公说了自己与薛郡王妃合作之事,说道五五分成,肖公点头赞道:“姑娘好算计,借由薛郡王妃之手打开销路,而后又可以自己售卖,这笔买卖着实划算。”

    刘萱唤肖公来显然不是为了让他赞她的,当下将自己的安排说了一遍:“今日你便将陈良运来的那批杭丝运一半去椛绣坊,顺便将椛绣坊存的锦布已目前市面一半的价格收购回来,然后让钱通带着一品香的琴棋书画四人去椛绣坊量身,这些日子但凡来定绣帕等物的,均用杭丝代替锦布,价钱不变。”

    肖公点头一一记下,他虽然知晓刘萱凡是皆有深意,但听闻价钱不变之时还是忍不住问道:“杭丝毕竟要比锦布贵些,不提些价钱怕是不妥吧?”

    “肖公所言甚是有理。”刘萱笑着道:“只是我这话还未说完,但凡来定双面绣帕的,均用杭丝代替锦布,交货之时定要言明。今后锦衣纺的所有物品一律用杭丝来制,如同绣帕这类小物价钱不变,其余之物价钱都会往上提高两成,当然这也仅限于这个月内交了定银买主。”

    肖公却是有些不大赞成:“姑娘这计虽会引得大量客人来定。可是杭丝本是极贵之物,姑娘虽是廉价而得,但也可依着现今的杭丝价钱来售卖,又何必主动降价?”

    刘萱见他不甚明白自己的意思,当下解释道:“肖公有所不知。这陈良运来的杭丝仅仅是第一批而已,往后还会有更多的杭丝送往京城,若我们依着现今杭丝的价钱售卖,虽可得暴利,但这么多杭丝要何时才能售完?若我们主动降价,这杭丝只有我这售卖,除了椛绣坊其他的铺子也会前来购买,到时我们单是贩卖杭丝便是一笔进银,加上薛郡王妃推广之后,杭丝定能在京盛行。我们虽看似薄利,却实是最大的赢家。”

    听完刘萱的解释,肖公微有羞愧:“与姑娘相比,老夫实在是目光短浅。”

    “肖公何必自谦。”刘萱笑着道:“肖公并不知晓我会有大批丝绸进京,如此作想乃是常情。”

    对于刘萱给的台阶肖公顺势下了,他摸着山羊胡子道:“既然姑娘有意将锦布用杭丝取代,又为何还要收购锦布?”

    刘萱知晓肖公定有此一问,便将自己收购锦布的用意同他说了一遍,而后又道:“这些日子肖公不妨采买些棉花之类可供保暖的物什,收购了锦布之后便让锦衣纺原先制下人衣衫的绣娘。将锦布全部制成夹袄,做的宽大些。”

    对于刘萱如此行事肖公多有敬佩,当下道:“老朽已经知晓该如何做了,姑娘放心。老朽这就去办。”

    肖公退下之后,刘萱便开始伏案绘制男子衣衫花样,之前她虽已绘制了一些,但如今已过一月,这些花样早已不新,她若要有一鸣惊人之效自然就用不得以前得花样。

    在屋中呆了两日。三个新得花样便绘制好了,刘萱让人送去锦衣纺,让锦衣纺绣娘尽快制出来。

    忙碌了两日终于有了空闲,刘萱不禁想去瞧瞧一品香经营的如何,虽然钱通回禀说是一品香比起益州之时要好上数倍,但益州又怎能同益州相比,何况她曾许诺将有柳枝青评选出二楼最佳的诗词,这几日未曾去看,也不知柳枝青有没有去评。

    刘萱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但她身为女子着实有些不便,虽可换成男装,可就算是束胸竖冠,但这五官相貌也是个女子无疑,当下心中不免有些郁闷,往年看那些话本之时,常有闺阁女子扮成男子在外行走,不但无人察觉还能迷惑男子。

    如今想想,话本毕竟只是话本,若没有传说中的易容之术,女子扮成男子在外行走并非易事。

    秋菊与冬梅瞧见刘萱微有郁闷之色,当下互看了一眼,想起龙一统领半夜三更传来的话,二人便上前犹豫着开口道:“姑娘若是闲来无事,不妨常去太子府走动走动。”

    刘萱闻言立刻朝二人瞧去,见秋菊与冬梅缩了缩脖子当下便明白了,她轻咳一声掩去神色:“可是有人来传话了?”

    冬梅讪讪的笑着,上前给刘萱添了茶:“果真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小姐的眼睛,昨儿个龙一统领特意前来传话,让奴婢们提醒主子闲来无事的时候去太子府转转。”

    刘萱有些不大明白,前几日一品香开业的时候不是才见过李澈么?怎么短短几日龙一又特意前来传话让她去太子府?莫不是李澈有什么事情找她?想到此处她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去看看。”

    听得刘萱同意,秋菊与冬梅脸上皆是笑意,立刻吩咐仆人备车,更是拉着刘萱在梳妆台前坐下,将她好生打扮了一番这才陪着她出门上了马车。

    刘萱到了太子府在秋菊冬梅的搀扶下下得马车,正欲上前让守门的侍卫通报,那些侍卫却先开了口:“刘姑娘里面请。”说完几个侍卫侧了侧身便给她让出了路来。

    冬梅见状轻笑附耳刘萱小声道:“小姐瞧见没,如今这太子府小姐已经无需通报便可入了。”

    秋菊也在一旁打趣:“岂止是无需通报,先有龙统领传话,后有侍卫让行,只怕是殿下思小姐思的紧了,早就吩咐过府中之人小姐一来便引入府了。”

    刘萱觉得自己的老脸已经在这两个丫头的洗礼之中厚了不少。如今这番打趣之言她已经能够不羞于面色了,闻言只是嗔怪的瞪了二人一眼:“莫要胡说。”

    秋菊与冬梅根本未将刘萱的嗔怪放在心上,仍是嗤嗤的笑着,刘萱无法也只得随了她们。

    进得府中迎面便走来一个小厮。对着刘萱便是深深作揖:“刘姑娘请随我来,殿下正在书房。”

    刘萱听得那小厮略尖锐的嗓音,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小厮竟然是个公公,当下点头道:“有劳了。”

    李澈在书房刘萱并不奇怪,她见李澈十次有九次都是在书房的。他乃堂堂监国太子有着忙不完的事情,又怎会真的如同秋菊等人所言那般有空想自己。

    一路随着那小公公来到书房门口,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刘萱微微踌躇着:“敢问公公,殿下可是与人正在书房议事?”

    那小公公闻言笑了笑:“不曾,仅殿下一人在内,姑娘请吧。”

    听得只有李澈一人,刘萱微微放下心来,她缓缓推了门一眼便瞧见了坐在书桌之后的李澈,他嘴角微含着笑正在瞧着书桌之上的什么东西,听见推门声便收了笑抬头。瞧见来人是刘萱微微一愣,而后淡淡道:“你怎么来了。”

    刘萱缓步走进书房并未答话,她瞧的分明,李澈在问话的时候以极快的速度将之前所瞧的东西塞到了一堆奏折底下,刘萱刚进得书房,身后的门便被关上了。

    她状似没有瞧见李澈那异常的举动,心中却在暗暗奇怪,听他之言似乎并不知晓自己今日会来,而且他一直皆是万般事情都在掌握的模样,何曾有过如今日这般仓皇的举动。

    是的。李澈那极快藏起东西的举动,虽是神情不变面色如常,但给她的感觉就是有些仓皇。

    刘萱半垂了眸子掩下心中疑惑,而后才看向他的俊颜到:“想来自然便就来了。你若是不愿,下回我让虎一先来传个话。”

    “不必。”李澈轻咳一声:“此处你自然想来便来。”

    闻言刘萱看向他深邃的眸子低低的笑了,笑容有一丝俏皮:“你这般宠纵,难道不怕将我宠坏了性子?”

    李澈瞧着她那俏皮之色,黑色的眸子透出一丝光亮来,他嘴角噙了些许笑意并未答她的话。而是朝她低低唤道:“过来。”

    他的声音略含着宠溺的低沉,那抹低沉仿佛带着诱惑正在朝刘萱发出邀请,刘萱瞧着他噙了些许笑意的俊颜,便有些不由自主的朝他走去,待来到他身边只有一步之时才反应过来。

    她微微低头立在一旁,

    然而她刚刚站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便握上了她的,那大手带着温热体温,手臂一收便将刘萱带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之中。

    刘萱觉得自己其实是不该羞的,他的胸膛她曾经依靠过,他的手掌也曾牵过,可如今坐在他那有力的大腿之上,感觉到他胸膛的硬朗,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刘萱还是忍不住微红了。

    她微微挣扎想要脱得那温热的怀抱,却听得他低低的清冽之声:“莫要乱动。”

    刘萱闻言身子一僵便不再动了,耳畔有着他喷洒的温热之息,她红着脸心头却是突然有些不大高兴起来,她嘟了嘟嘴:“殿下的怀中坐过多少名女子?萱又是第几个?”

    李澈闻言轻笑:“识你之前已经记不清了,识你之后你是第二个。”

    第一个是谁刘萱是知道的,她撇了撇嘴挣扎着要起身:“殿下莫要使这些美男计,萱不是那佘幻雪,此计对我无用的。”

    李澈闻言挑了挑眉,见她执意要起也不拦她,放开箍着她腰身的手臂,改为牵她的手:“原本就知晓你是个善妒的,却不曾想竟然醋意也是如此之大。”

    他已经退让刘萱也不能得寸进尺,只得站在他的身侧任他牵了手,听闻他的话轻轻冷哼:“殿下现在放了我还来得及。”

    李澈低声轻笑:“见你醋意,本宫甚是欢喜。”

    他竟然说出欢喜的话来,刘萱有些无言以对,一时沉默之后李澈突然开口道:“你让肖公做了夹袄可是要送去边关?”

    刘萱点了点头:“那些锦布是我低价收来的,待杭丝盛行之后锦布的价钱更是低贱,只是待杭丝盛行还需要一些时日,目前我也只能拿出这么些了。”

    李澈想问的显然不是这个,他低声道:“你可是为了邓玉才做此事?”

    刘萱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只是一部分的原因,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觉得将士们保家卫国,才有的王朝的安定,可他们却在严寒之中受冻,心中不忍。”

    李澈低声自喃:“仅是那一部分的原因也足够了。”

    他的话很轻又有些含糊,刘萱并没有听清不由问道:“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没什么。”李澈轻叹一声道:“你这般行事定会得边疆将士爱戴,待你备好之后,我派人送去边关。”

    刘萱点了点头,这事本就打算由他来做。

    她眼睛随意朝书桌之上扫了一眼,却发觉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只是一眼刘萱便认了出来,她瞧着那被压在奏折之下,露出一角的纸页不由偷偷笑了。

    似乎察觉到她的笑意,李澈轻声问道:“何事发笑?”

    刘萱急忙摇了摇头:“没事,随便笑笑罢了。”

    这等谎话李澈自然是不信的,他俊眸朝书桌上一扫,立刻便瞧见了那露出一角的纸页。

    他轻咳一声:“闲来无事随意翻看的。”

    刘萱从善如流的点头:“殿下日理万机,闲来无事翻看也实属正常。”(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昔日情信

    ();    前一句还是日理万机,后一句便是闲来无事,这等明显的打趣李澈又怎会听不明白。

    松开牵着她的手,李澈身子微微后仰倚靠在椅背之上,带着些微磨牙的声音道:“既然你如此明白,不妨将信取来念上一念,这信虽是你亲笔所写,但由你念来想必又是一番情趣。”

    听得情趣二字,刘萱的脸刷的便红了,没错,李澈先前仓皇藏起的便是刘萱进京第三晚写给他的那封信。

    刘萱不用看也知晓里面有多少让人面红耳赤的情话,当初为了让他将钱通归还与她,为了平息他的怒火,她可是绞尽脑汁,几乎将能想到的情话都写了。

    此刻她才知晓何谓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着实不该去故意挑衅他的,她差点忘了当初挑衅他的后果。

    李澈见她久久未动,便探了头去瞧她的神色,瞧见她似羞似恼似悔的模样,唇角便微微扬起:“怎的?还要本宫亲自念来不成?”

    刘萱闻言微微闭了闭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罢了罢了,这信中的情话她都写了,如今再念上一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的面皮如今越发的厚了,念上一念也无甚大碍。

    这般想过之后,心中倒是平复不少羞意,刘萱伸出手将那压在奏折下的信慢慢取出,而后双手展开轻启红唇缓缓念来。

    “阿澈,益州一别已经二月有余……”念到此处刘萱顿了顿,而后轻咳一声才继续道:“分别之时我在墙头为你送行,不知你是否听见我所弹之曲,若是听见又可曾明白我的心意。”

    李澈打断了她的话,微微偏头故作不解:“你的什么心意?你在城墙弹那一曲《凤求凰》本宫听见了,可是却不明白你到底是何心意,如今你正好也在,不妨当面说清楚。”

    刘萱拿着信纸的手忍不住开始抖了起来,她有些咬牙切齿:“在萱心中殿下一直睿智过人。居然这等小事也不明白?”

    李澈挑了挑眉:“嗯,正如你所言,再睿智的人也有不明白小事的时候。”

    没想如李澈一般的人竟然也有如此无赖的时候,刘萱恼羞成怒朝他瞪眼:“你还要不要我往下念了?”

    她这话带了些微的低吼。李澈被她吼了也未生气,只是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模样叹气:“今后还是莫要同邓玉那厮走的太近,你如今的模样像极了他吼人时的样子。罢了罢了,你既然不愿说,本宫就自行领会。至于会不会领会错了,那就不知晓了,你继续吧。”

    刘萱瞧着他那番故作让步的模样,实在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如他这般捉弄人,不吼的都是吓破胆的!

    她深吸口气兀自镇定,转眼看向信纸又念了起来:“这一路萱无时无刻……”

    “无时无刻什么?”

    刘萱咬牙:“无时无刻不思之若狂,心甚念之,盼之,奈何这一路山水迢迢。所思所念也只能化梦而眠,唯有梦中才能与你相见,君若为磐石萱愿为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念道此处之时李澈突然点了点头:“此句本宫最是欣赏。”他深邃的眸子闪着黑曜石一般的光彩看向刘萱:“本宫确实如磐石,可未曾见你如蒲苇。”

    刘萱被他突然而来的告白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她吱吱呜呜着半响不答。

    李澈直起身子瞧着她轻哼:“本宫瞧着,莫说是蒲苇了,便是那墙头之草也比你坚韧些。”

    这话听着刘萱就不干了,她嘟着嘴道:“萱哪里连墙头草都不如了?即便是对孙逊有好感那也是以前之事,再者知晓他乃殿下之人也早已放下了。殿下还自比磐石。萱可是在天祥寺见识过太子府侍卫堵门的架势,若不是殿下宠纵,那曹氏就算身为太师之女,也不会敢在国寺如此行事!”

    她越想越觉得如此。再想想他那后院的几个女人,再想想那日曹莹瞧他时炙热的眼神,心头不免有些窝火,她把信往书桌上一丢,有些赌气道:“不念了,殿下爱怎么办便怎么办。”

    她已知晓他的底牌。此刻已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李澈瞧着她的模样站起身来,轻轻牵过她一只手,俊脸微微凑近她,轻笑道:“醋了?”

    刘萱轻哼一声微微偏头不答。

    李澈无奈叹了口气,然后道:“你去天祥寺上香本宫是知晓的,正是知晓故而特意让曹氏带了侍卫前去,依着她的性子自然要在众人面前显示,如此一来本宫便有借口废了她侧妃之位,倘若不是故意为之,孙逊又怎么正巧出现?”

    刘萱抬眼看了看他,仍是没有说话。

    李澈轻捥她垂落的一缕发丝至她耳后,轻叹一声道:“柳夫人知晓曹氏那日要去上香,故而特意安排你前去,为的便是瞧瞧你在本宫心中的地位。那曹氏平日骄纵惯了本宫若不给她侍卫,她那日见着你定是要以身份压你,本宫岂会让你受她的委屈,故而特意给她侍卫隔绝了众人,正好也以此为借口废了她侧妃之位。”

    刘萱抬眸看他:“也正好可让义母瞧瞧,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位置。”

    李澈微微点头,刘萱哼哼一声:“殿下谋略过人,小小借侍卫举动便可一箭三雕,我那刘宅一宅子仆人,死的倒也不冤。”

    李澈闻言只静静看她并未答话,刘萱终觉先前之言有些不妥,轻咳一声道:“你的用心我明白,孙逊一出现我便知晓定是你特意为之,先前我不过是一时气言你切莫放在心上。”

    李澈仍是不答,黑色的眸子幽深的透不出一丝光亮。

    刘萱轻轻摇了摇他的手,略带撒娇模样:“我真的不过一时气言,谁让你后院有那么多女人,还惹得那曹莹对你暗送秋波,如此招蜂引蝶你还自比磐石,说我是墙头之草。”

    李澈闻言这才微微收了目光,他轻抚上她的秀发,感觉那发丝在手中的滑润,微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一直知晓女子的醋意是最难消受的。原先只是知晓,如今却是深有体会。”

    刘萱闻言轻笑:“你只不过是遇到我罢了,换成其他女子定不会让如此‘体会深切’。”

    “你呀……”李澈揉乱了她一头发丝,而后又重新坐下。瞧了瞧时辰对她道:“留下与本宫一同用饭。”

    他那模样不像是在询问她的意思,刘萱理了理秀发点头应下。

    见她应了,李澈便唤人传膳进来。

    送饭进来的正是领刘萱进来的那个公公,那小公公带着几名婢女在书房一侧摆了木几,而后将饭菜布在木几之上。布好之后又领了婢女们退下,从头到尾一切井然有序未曾发出半点声响。

    李澈与刘萱面对面在木几旁坐下,二人静静的用了饭倒也一如以前在刘宅之时模样,两人似乎都享受这久违的时光,用的饭也比平日多些。

    用完了饭二人又胡乱说了些话,之所以称之为胡乱,因为二人说的话实在是没什么值得探究之处,直到过了午时刘萱才退出了书房,出书房的时候秋菊与冬梅仍在书房外候着,瞧见刘萱出来二人又是一番挤眉弄眼。

    刘萱的面皮在书房内已经被李澈磨的更厚了一些。瞧见二人挤眉弄眼的模样,只淡淡一扫而过,没有任何其它表情,秋菊与冬梅二人独角戏也唱的无趣,便也恢复如常。

    做上马车沿路回刘府之时正好路过了一品香。

    刘萱掀了车帘一角打量,一品香果然热闹非凡人来人往。

    瞧见那热闹景象,刘萱终是安奈不住准备去瞧上一瞧。

    秋菊与冬梅本想先去唤钱通来接,刘萱瞧着一品香热闹的模样,想必钱通此刻正在忙碌,便摆了摆手:“不必。我自己去瞧瞧便成。”

    刘萱戴上斗笠在秋菊与冬梅搀扶下下了马车,缓步走进一品香。

    一楼大厅来往的客人大都是些平民或是商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一品香可是京城达官贵人都常来的地方。何况就连太子与宁王也曾来捧场,京中众人无不已在一品香招待客人为荣。

    一品香一楼的酒菜价钱也并没有贵到离谱,均在众人能承受的范围之内,即使一楼大堂用餐也需要定位,众人也甘之如饴,他们如今宁愿等着也不愿去往他处。除非这一品香实在没有座了。

    刘萱进得大厅也未曾引起什么注意,只有小二上前招呼,那小二也是有机灵的,虽未曾见过刘萱,但瞧她那身衣裳和身后秋菊冬梅的装扮,也知晓她身份不低,当下笑着道:“这位小姐,不知您是否定了雅间?”

    刘萱摇了摇头:“未曾。”

    一听刘萱没有预定,小二犯起难来,他微有歉意道:“对不住了这位小姐,如今我们这二楼三楼的雅间都已经客满,如果您没有预定只怕需要等上好一会时辰。”

    刘萱故作讶异:“哦?你们一品香的生意竟然如此之好?”

    “那自然是好的。”那小二面上带着得色:“你当瞧见我们一品香门前那三块匾,那可是太子殿下、宁王和柳家父子题的匾,您说这生意能不好么?”

    刘萱点点头:“你说的有理,只是你们这一品香共有四楼,即便是二楼三楼已经客满,那四楼的雅间可否安排?”

    小二含着歉意的摇头:“姑娘有所不知,我们东家说了,四楼非当朝权贵不得入内,小的虽不知何谓当朝权贵,但那四楼目前也仅仅是太子与宁王进去过。”

    “小小酒楼也竟然如此摆谱。”刘萱故意冷哼摆出一副不满的模样:“若本姑娘非要上那四楼又该如何?”

    小二并没有被刘萱话中的挑衅给吓到,而是笑着道:“姑娘进门之时瞧见那门口的半幅对联没?若是姑娘能对上,这四楼自然也是去得的,不仅能去得,而且一品香四楼最好得雅间免费为姑娘独留一年,不仅如此酒水饭菜皆是免费提供。”

    对他的回答刘萱总体还算满意,当下点了点头:“回答的不卑不亢很好,加你一个月的月钱,让钱通来四楼见我。”

    那小二听得刘萱的话微微发愣,待他反应过来刘萱身份的时候,刘萱已经朝楼上走去了,那小二瞧着那抹靓丽的身影,面上掩不住喜色急急去寻钱通了。

    刘萱上了二楼便朝那寒门学子的大厅瞧去,大厅内有些安静,只有一个男子声音较大,听着那男子微微激动的声音似乎正在争执。

    刘萱不由停了脚步细细听去,只听得那男子声音道:“欲推农耕必先兴修水利,水利不便如何推展农耕,我们吃的米饭乃是由水稻而来,水稻水稻有水才能为稻。”

    有一男声闻声冷笑:“你只知米饭,可知还有麦子红薯此类粗粮,国库不丰人人皆知,若如你所言兴修水利拓展农耕,莫说是国库不丰,便是国库充盈也折腾不起。”

    听到此处刘萱暗暗点头,这二人所言皆是有理,当下便有了去一探二人的心思,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脚下一拐便朝二楼大堂而来,进得大厅首先瞧见的便是那空白之处的主题农耕二字,那主题之下挂着一篇文章,刘萱没有细看但那文章之下有红笔批注乃是柳枝青的笔记,想必这文便是这几日较好的文了。

    她一个女子冒然进了二楼大厅,自然引起一众寒门学子的注意,有人起身道:“这位姑娘你怕是走错了,雅间在另一侧。”

    刘萱微微一笑,隔着纱幔道:“路自然是未曾走错的,只是路过之时听闻有人辩论,便忍不住过来瞧瞧,不知先前辩论的是哪两位公子?”

    她衣着不凡,身后又跟着两个丫鬟,瞧着便是贵人,众寒门学子也不敢托大,那两位辩论的学子不由站起身来朝她行礼:“一家之言让姑娘见笑了。”

    “两位都说的极好,又何来见笑之说。”刘萱轻笑道:“小女子只是有些不明白二位为何争论此事,南方雨水充沛自当种植水稻,而北方多有干涸,自当种植粗粮之物,二位不因就这事实在此探讨,诸位应该探讨的是如何让水稻与粗粮的产量激增,如何充盈国库让粮草储备充分,依小女子瞧来,这才是这一品香以农耕为题的目的所在。”(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280/ 第一时间欣赏商后最新章节! 作者:张家小帆所写的《商后》为转载作品,商后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商后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商后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商后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商后介绍:
看上她便要让她乖乖入后院?不好意思,她有钱有家不想去
可事实告诉她,做人不能太铁齿
这不,家破人亡,凶手外逃,她也只能厚着脸皮去找他
他宠他纵,他给她高贵的身份和数不尽的钱银
如果你觉得她的人生从此便走上了巅峰,
不好意思,你想多了。
这些钱银只是本钱,亏了算他的,赚了也是国家的。
那她能得到什么?他微微一笑:“如你所愿,朕独归你所有。”
且看一介商女如何斗智斗勇,玩转王朝。
商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商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商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