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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家小帆     商后txt下载     商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义兄

    readx;众女对刘萱是羡慕的,不仅仅是羡慕她的琴技,更是羡慕她住在主舱,显然是与陈良和许易辉交好的,瞧着她的模样虽仅是清秀之姿,但周身气质出尘定是好人家出生。

    昨日与刘萱比试的殷姑娘突然开口道:“我乃杭州第一富商殷实之女殷若,不知刘姑娘家住何处?”她这话虽看似是交好之意,但显然是想知晓刘萱的家世身份了。

    殷若这话一问出口,众人都眼睛亮亮的等着刘萱的回答,陈良与许易辉更是如此,刘萱心中一时闪过千百个念头,她的家世?她现在无家无业,身份?她想了想虎一等人又微微挣扎,她若是实话实说她们问她为何上京,她又该如何回答?

    刘萱突然心中一动冲那殷若笑了笑:“我乃蜀地人士名为刘萱,新科状元柳枝青乃是我的义兄,此番出门正是应他所邀往京城一叙。”

    她话音一落一旁立刻有女子惊叫:“可是那天下第一才子柳枝青?”

    刘萱笑着点点头承认,柳枝青曾言京城再见定要与她结拜,她提前用上一用好了。

    众人瞧着刘萱的眼神立刻变了,她虽是只简简单单一句蜀地人士未曾道明家世,但柳枝青是何许人,他不但是柳太傅独子,更是天下第一才子天朝的新科状元,能成为柳枝青的义妹,定然是家世不菲的,结义并非仅二人之事,更是需得对方家族认可,柳枝青邀刘萱上京,定是要带她见过家中族长的意思了。

    许易辉与陈良想的更要多些,他们是瞧过刘萱身边那几个护卫的,各个皆是非凡,刘萱曾言那些护卫是受人所托照顾她一路上京,看来那些护卫定是柳枝青的人了,柳枝青认刘萱为义妹,想必刘萱家世虽是不菲但要比柳枝青低些。

    想到此处陈良看着刘萱笑了,眸中有流光闪动:“既上了船便是有缘,我们还需在这船上呆上几日,诸位不妨想想如何打发的好。”

    船上之人大都是商户之女,刘萱竟是柳枝青的义妹,众女皆失了一较之心,殷若原本对刘萱时不服的,但现在她也只能心服,她是存着做陈良小妾的打算,自己身份低微做正室是不可能的,她瞧着陈良看刘萱的神色,心中微动:“萱姐姐,我叫你萱姐姐可好?”

    刘萱从善如流:“殷若妹妹。”

    殷若一改之前骄傲模样满心满眼皆是乖巧:“我随父亲一同回杭州,他在汉阳瞧上了一歌姬,此刻也带上了船,若是萱姐姐呆的烦闷了,我让她来为萱姐姐舞上一舞可好?”

    刘萱还未答话,一旁众女纷纷开口:“我父亲也带了歌姬呢。”

    “我大兄刚纳了一小妾,乃是清倌出身,据说吹笛可好了。”

    众女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议论开了,刘萱端着笑容,心中却是无语,倒不是因为众女的议论,而是因为他们口中父亲大兄,这些男子出门为商,竟似片刻也离不得女人?

    她又想到李澈来,他在蜀地呆了那么久,好似也没带个女子在身边……

    陈良拍了拍手止了众女的议论:“既然如此,便由本公子做主,今晚我们在甲板中台之上办个宴,便由诸位出些歌姬一乐可好?”

    众人自然皆说好,陈良转头看向刘萱:“我瞧你闷的整日昏睡,不如瞧瞧热闹,这一路还需有个五六日才到,你整日闷在舱中也是无趣。”

    刘萱点头应好,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本就是陌生的,多看多瞧多与陈良和许易辉交好,本就是她所希望的,陈良相邀自然却之不恭。

    殷若心中心思百转千回,陈良此番言语竟好似为了刘萱解闷才办宴一般,她扬了小脸对刘萱道:“萱姐姐,我以前自认琴技了得难免有些骄纵,可自闻姐姐一曲才方知可为琴技,那日我瞧着姐姐调音竟与我们不同,不知姐姐可否有空教导殷若一二。”

    刘萱自然说好,殷若便笑着要引刘萱去她的船舱,众女一瞧不乐意了:“殷若妹妹这等好事岂能让你独享,刘姑娘可否就在这里教导,我们也好在旁习得一二。”

    刘萱不无不可,只道:“教导谈不上,只能与诸位交流些心得罢了。”

    见她应了,殷若便让人去取了琴来,刘萱在琴案旁坐下对众女道:“琴已古为佳,若是琴无损时日越久琴音越准也越动听。”

    她随手拨了几根琴弦又道:“一般琴分为三调,世人弹的曲子也皆在这三调之内,但我却发现琴不仅仅可以三调,它全完可以千变万化。你们可以自己则之用之。”

    她并不藏私,说的认真也教的认真,众人原本也只是奉承之意,这一听却是受益匪浅,纷纷恭耳细听,刘萱将方法一一说出,然后抬头对众女一笑:“我的心得便是这么多了。”

    “可是如此?”陈良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侧,微微俯身双手从她身侧抚上琴弦拨弄,与男子独有的气息就在耳旁,刘萱微微有些不适应,可当听闻陈良抚琴之声又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陈良抚完对上她的双眸浅笑,等待刘萱的评论,刘萱微讶:“陈公子也是精通音律之人,我这是班门弄斧了。”

    陈良笑着摇头:“若非你,我也仅能调出五调罢了,你又何必谦虚。”

    待教完琴,不知不觉已到用饭,这船上的饭菜乃是由人一舱一舱送过去的,时候不早众人便各自回了舱,刘萱有午睡的习惯,用完饭后走到主舱之后的甲板之上凭栏眺望片刻,而后便回舱休息了。

    她午睡完便在舱中看书,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响了舱门:“刘小姐,我家公子请刘小姐到甲板一叙。”

    刘萱回神放下书应了一声,这时她才发现天色已暗,而她不知何时也将灯盏点上了,她熄灭了灯盏推开舱门,一眼便瞧到了甲板上的热闹。

    船上的人几乎全部都在甲板上聚齐,刘萱甚至还看到了钱通与虎一等人的身影,她下了楼来到甲板之上,钱通立刻迎了上来:“小姐,今日陈公子聚宴,特地吩咐我等一起前来。”

第六十二章:水盗

    readx;甲板四周摆满了几案,几案之上酒菜一应俱全,中间空出一地显然是用来展示歌舞,这时陈良也瞧见了刘萱,冲她招手示意她在他一旁的几案入座。

    刘萱从善如流上前微微行礼之后便坐了下来,她刚坐下便发觉钱通与虎一站在了身后。再向四周瞧去,凡是入座之人身边均有仆役服侍,甚至有不少身边还伴着美眷,她微笑着朝陈良点头示意,感激他特意让钱通等人前来,才使她没失了身份让人轻看。

    陈良向她举杯示意,算是承了她的谢意。

    陈良落的是主位,他的左手边是许易辉,右手边是刘萱,刘萱与许易辉几乎是面对而坐,许易辉身边跟着两个小厮,刘萱抬眼朝他望去的时候,他正对她举杯。

    钱通上前为她斟酒,刘萱酒量浅的很,虽不至于三杯倒但三杯下肚也够她受的,所以她只是端着酒杯抿了一点然后便放下了。

    天色已暗,这船上却是灯火通明热闹不已,船上的大都是商户,彼此都有些来往的,落座之后便开始闲聊起来,有几个胆子大的借着席间酒劲凑到陈良的身边说着逗趣的话,若是在杭州这些人怕是连陈良的面都见不着,这等好的机会怎可放过。

    陈良依旧挂着淡淡的笑,他不说话只听,偶尔点个头表示一下,时间一长那几人也不想讨了没趣便又回座了,待他们落了座,陈良轻咳一声,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

    陈良举杯对众人道:“在座的诸位都是些走南闯北的,今日共乘此船便是有缘,在这船上呆上这许多日未免太过单调,所以陈某聚宴还望诸位献上些歌舞凑个热闹,陈某此次出行也未曾带上歌姬,不然定第一个供诸位观赏。”

    他说完周遭之人便立刻说道:“能为陈公子献艺乃是我等的福分。”

    刘萱的右手边坐的乃是殷若,殷若身边有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此人想必便是杭州第一富商殷实了。他起身朝陈良行礼:“陈公子,我在汉阳新纳了个小妾,愿第一个献艺供公子欣赏,也做个抛砖引玉的美事。”

    陈良落座微微一笑:“请。”

    殷实身旁一身段妖娆的女子朝众人福了福身,而后便上前几步来到了甲板的正中央,正要起舞,座间一男子突然道:“怎可有舞无曲,小人之姬愿献上一曲以供陈公子赏。”

    陈良点头,那男子身侧便走出相貌清丽的女子来,女子从袖中取出一笛放置唇边,立刻便有笛曲缓缓流出,笛声一起中间那殷实的小妾便舞了起来,笛声清亮舞姿柔美相得益彰。

    众人如痴如醉,就连刘萱瞧着也觉得美的很。

    一曲终了舞姿立停,四周一片叫好之声,两名女子微微一笑各自回了,有人开了头,这后面便热闹起来,一个接一个登场,寂静的江面热闹的船只时不时爆出一阵叫好之声。

    然而就在这时,一艘船悄悄来到他们的身边。

    那船似鬼魅一般突然出现,一阵响动升起巨帆,众人顺着那响声瞧去,待瞧到那巨帆上的字顿时各个脸色煞白,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水盗!”四周顿时乱成了一团。

    胆子小的已经伏到了几案底下,那船本是漆黑一片,升了帆后一盏盏灯也亮了起来,刘萱坐在几案后皱眉朝那船上望去,只见那船上的甲板处站着几十名黑衣劲装水盗,那些人各个面目凶煞,手中都拎着一把大刀,刀面映上江水的波光散发出阵阵寒意。

    虎二虎三虎四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刘萱的身边。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从那群黑衣水盗中走出,朝着刘萱这边喊道:“这是谁的船?路过我大胡子的地盘竟然也敢如此嚣张!”

    陈良起身朝那男子作揖行礼,朗声道:“杭州陈氏陈良,不知此地规矩如有得罪还望见谅。”

    他一开口便报上家门,此地虽离杭州甚远,但杭州陈氏的威名仍是传了过来的,毕竟苏杭一带的水路均由陈氏把控。

    那大胡子听闻竟是杭州陈氏的船,面色不由便缓了几分:“竟是陈氏之船,谅你们初来乍到我大胡子也不追究了,将你们的财物都丢上来,我便饶了你们一命!”

    他说着一摆手,顿时那些前排的五六个水盗上前一步,手中立刻出现一钩爪绳索来,那些人挥动的绳索一个个抛出,那钩爪便勾上了这边的船舷。

    那边黑衣水盗立刻沿着这些绳索来到了他们的船上,那些水盗上了船便用刀指着船上的人:“去,将你的钱物都拿出来,否则仔细你的脑袋!”

    被刀指着的人顿时战战兢兢的去拿财务,一水盗迈着步子朝刘萱这边走来,这时那水盗船上的大胡子突然开了口:“陈公子的财物就不必取了。”

    那朝他们这边来的水盗本是冲着陈良去的,大胡子一发话他便朝刘萱走了过去,刘萱面无表情的瞧着那越来越近的水盗,有虎一等人在她并不担心,就在那水盗离刘萱还是三步远的时候,陈良突然开了口:“此女乃是小人未过门的妻子,还请壮士手下留情。”

    他这话一出刘萱愣了,她朝陈良瞧去,只见他满脸诚恳之色,想必他是为了保全自己才有此一说,刘萱便没有吭声受了陈良的维护。

    可惜那大胡子却是不信的,他朗声一笑:“陈公子开什么玩笑,我虽在这江上讨饭吃,但也知晓陈氏陈良大名,我可未曾听闻陈公子何时竟与人定了亲,再者若她是你的未过门的妻子,怎会不与你同几而坐?”

    陈良正要再说,目色却突然一变,不光是他的目色变了,凡是看向大胡子那边的人目色皆是变了,因为不知何时那大胡子船的后方竟然出现一艘快船。

    一个声音从那快船上传出:“大胡子,我们又见面了。”

    大胡子面色一惊,一瞧见是那几艘快船立刻脸色大变,原本在陈良船上洗劫财物的水盗也不要财物了,急忙沿着绳索往船上跑,竟刹那间跑了个干干净净,这速度绝对是练过的。

第六十三章:掳人

    ();    大胡子的船立刻扬帆加速消失在众人眼中,快船上传来一人问话的声音:“可要追?”

    立在船头的男子摇了摇头:“此处乃是急流有不少暗漩,天色已暗不便相追。”男子说完快船便安静了下来,陈良冲着那快船行礼:“多谢壮士相救,不知壮士可否报上姓名,带我回杭州之后定让人登门致谢。”

    快船船头立着的男子竟是看也不看陈良,只淡淡道:“不必。”而后竟是不再理睬,转头准备命快船离去,可就在他转头的那一霎,他眼睛一亮朝刘萱那个方向看来:“你们怎么在这?”

    刘萱注意到他的用词,他说的是你们。

    虎一等人见到那快船出现的时候面色便有些不好了,听得那人出声询问,虎一虎二虎三虎四齐齐冷哼一声不回答,刘萱回头望去,只见这四人各个都面色偏冷。

    那男子见他们齐声冷哼倒也不生气,只是细细朝这边打量着,片刻之后他将目光移向到了刘萱身上,他将刘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突然扯了扯唇笑了:“这姑娘是何人,竟劳你们四人出面一路相护?”

    他的话一出虎一等人的脸就青了,虎一上前一步将刘萱护在身后:“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

    “如果我偏要打呢?”那男子轻哼:“你该明白你不是我的对手。”

    虎一等人不说话了,只是戒备之色更浓,虎二虎三虎四也都上前,将刘萱团团围住,他们越是如此,那男子眼中兴味越浓,他突然朝快船内朗声道:“主子,属下瞧见了虎一虎二虎三虎四,他们四人竟是为了保护一女子。”

    快船里立刻传来了一个声音,那声音十分平淡:“掳来。”

    快船船头的男子冲着虎一等人耸了耸肩十分抱歉的模样:“你们听见了?我也是奉命行事,是你们将人送过来呢,还是我自己去接?你们该知道我一出手便要见血,不见血是停不下来的。”

    说到见血他的声音很是平稳,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虎一等人的脸色变了,但仍旧将刘萱护在身后神色十分坚定,刘萱被他们护着面色平静,心头却是惊讶无比,这快船上的人显然是认识虎一等人的,但他们却并不买虎一等人的帐,也就是说快船的主人根本不将太子李澈放在眼里。

    瞧着他们谈话的内容,快船的上的人均好似与虎一等人有仇,瞧见他们护着自己,便要将自己掳去,那船头之人神色平静的说着见血方停,刘萱断定,那定然不是假话。

    见虎一等人不答,那立在船头的人脚下一顿竟立刻拔地而起,轻飘飘的飘落在虎一等人的面前,他朝着虎一挑眉:“真要我动手么?”

    这时一旁的陈良从那人高深武功的惊讶中回过神来,他朝那人行礼:“这位兄台,这刘姑娘乃是我的好友,若兄台能在此放她一马,杭州陈氏定感激不尽。”

    而这时陈良一旁的许易辉也上前两步,朝那人俯身作揖:“这位兄台,我乃杭州太守之子许易辉,若兄台今日能放刘姑娘一马,杭州太守府众人定感激不尽。”

    那人看了一眼陈良与许易辉,然后便看着刘萱皱眉道:“你究竟是何人,身边有虎一等人相护,竟连陈氏陈良与许太守之子都护着你?”

    刘萱不答,只朝陈良和许易辉感激的笑了笑,这二人在此时出声相护,她心下感激。只是这些人连李澈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会给陈氏与杭州太守面子。

    那人见刘萱竟然无视他的话,眉间便是一怒,突然出手朝刘萱抓去,他的动作奇快无比,虎一等人顿时出手相阻,然而有个人比虎一等人还要快,一掌对上了那人。

    那人猛然受阻,立刻抽回了手退后一步,瞧着突然出现在刘萱身旁的龙一眉头皱的更深:“竟连你也在!”

    龙一瞧着他冷声道:“既然你知道我在,可还要掳人?”

    刘萱瞧着突然出现的龙一,心中不知是何感受,他竟然没有离去,此时出手定然是一路都在暗处护着自己的。想到他乃是李澈的暗卫统领,又是李澈的影子,刘萱微微垂了眼眸。

    那人听闻龙一的话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我打不过你,可你也打不过我,有命在身由不得我说放弃,你既在此就该知道我的主子便在那快船之上,顺便告诉你冥二冥三也在。”

    龙一的脸色更冷了,整个人都散发出阵阵冷冽之气。

    看着眼前这局势,刘萱大概明白龙一与虎一等人虽在,只怕也是护不住她了,她伸手拽了拽龙一的衣袖语声平静:“我跟他去便是了。”

    龙一回头看向她语声坚定:“不行,你若是去了我该如何与主子交代?”

    刘萱叹气:“眼下这情况我也看的明白,就算你与虎一等人在只怕也是护不住我,既是护不住又何必多生事端,倒不如我随了他们去了,你再想办法营救。”

    龙一仍是不肯:“不行。”

    刘萱再劝:“你若与他们相斗结果仍是一样,你若是受伤谁还能来救我?若真到了那般境地,你才是真的无法向他交代了。”

    龙一的神色终于有些松动,那男子在一旁点头:“你还不如这个丫头看的明白,我也不愿伤你,主子的命难违,你不如听了这丫头的话。”

    龙一冷哼:“你有本事伤的了我再说。”

    “我虽伤不了你,但拖住你还是容易。”那男子听了龙一的话也不恼:“只是虎一他们能不能在冥二冥三手中全身而退可就是未知之数了。”

    龙一彻底沉默了,趁着龙一沉默犹豫的时候,刘萱上前朝那男子走了两步,龙一伸手就要拦,刘萱却冲他摇了摇头而后翩然一笑,她语声缱绻有着说不出的动听,她轻声道:“告诉他,我想他了。”

    说完这话,她便走到男子身边冲他道:“我们走吧。”

    男子说了一声:“得罪。”然后便揽上刘萱的腰一个纵身又回到了快船之上,他上了快船便领着刘萱朝船内走去,快船瞬时加速消失在众人眼中。

第六十四章:是谁

    ();    虎一朝龙一看去:“头儿,我们怎么办?”

    龙一苦了脸:“还能怎么办?先将此事告知主子,然后派人寻找他们的下落。”

    他从袖中取出一令牌亮出:“此刻开始,这船听我之命。”

    陈良与许易辉瞧见那令牌顿时跪下,船上的人也顿时咚咚咚跪成一片:“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龙一收了令牌头也不回的进了船上的一间客舱,他需要好好想想,怎样向主子禀告此事。有了刘萱临走时那一句,想必主子就算是恼也不会恼的太狠了。

    想到刘萱被那人带走,龙一顿时手握成拳,若不是在这江上,若不是无处可逃,他定不会受此大辱,若是在陆地就算他们全上,他也有把握带着刘萱离开,此等大辱,他定然要讨回,他透过窗户看向江面语声暗恨:“好你个冥一!”

    就在龙一握拳暗恨的时候,刘萱正被那男子带回快船的舱内,舱内一男子正坐在窗前,他带着银色面具瞧不见长相,只是那周身满是贵气,只是简简单单的坐着,便让人觉得这普通的船舱也是奢华非凡,他的身边站着两个男子,劲装打扮相貌俊秀。

    男子领着刘萱进了舱内,朝那面具男子道:“爷,我将人领来了。龙一竟然也在那船上护着此女。”

    面具男子打量着刘萱:“你是何人?”

    男子打量刘萱的时候刘萱也正打量着他,不知此人到底是何人,不仅连李澈都不惧,甚至故意还同他作对,听闻面具男子的问话,刘萱此刻有些酒劲上了头,她皱眉不答反问:“你又是何人?”

    面具男子听闻刘萱的话似乎愣了一下,而后冷哼一声,就在刘萱以为他将要发难的时候,他却突然站起身来,走到刘萱身旁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看。

    刘萱不惧,感受过佘幻雪恨她入骨的杀意,她已无甚可惧,她本是连李澈动怒施压时也不惧的,又怎会惧这个男子的打量,再者她根本不能惧,这男子显然是故意找李澈的麻烦,她不会也不能让李澈丢了脸面。

    她抬头挺胸目光迎上,落落大方的任那男子打量。

    面具男子对上刘萱的目光,与她对视片刻忽然道:“冥一,打盆水来。”

    领着刘萱上传的男子正是冥一,他应声退下不多时便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放置一旁桌上:“姑娘请吧。”

    他每说请她干嘛,但刘萱知晓他的意思,她十分配合的走到水盆旁抚水洗脸,待觉得洗干净时抹了一下脸上的水珠抬起头来,她任那面具男子打量片刻,然后微微一笑:“敢问公子,对自己看到的可还满意?”

    面具男子再次微微一愣,而后冷哼:“不过如此。”

    刘萱也不恼,她对长相一事本就不十分在意,她挑了挑眉:“自然是不过如此罢了,敢问公子掳了我来是为何事?”

    面具男子终于收了目光:“想掳便掳。”

    这个答案让刘萱有些无语,她点了点头:“是了,公子连太子也不放在眼里,这世上之事自然是想做便做了,既然如此,敢问公子打算如何处置与我?”

    面具男子的回答再次让刘萱无语:“尚未想好。”

    刘萱很想扶额表示一下自己的无奈之情,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既然公子什么都没想好,那不如先让小女子下去歇息可好?小女子不胜酒力已经有些困顿了。”

    她的语声充满了无奈,仿佛面对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一般,面具男子顿时身子僵了僵而后又冷哼一声,声音大了些:“爷说了还没想好,你就在这站着,等爷想好了再说。”

    刘萱越来越觉得这贵气十足的男子就似个闹脾气的稚童,她叹了口气走到舱门边倚上门框闭了眼,语声仍旧是无奈的:“那你慢慢想,我先歇会。”

    这回竟是连公子都不说了,直接用上了你我。她无奈又含着对待稚童般容忍的模样,让冥一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一出声他便瞧见自家主子冷冷的朝他看了一眼,他立刻轻咳一声肃穆而立。

    面具男子盯着刘萱半响,瞧她竟是真困了一般,依着门框闭目休息,他再次开口问了一遍:“你到底是何人?”

    刘萱席间不知不觉也饮了些酒,此刻酒劲上来有些头晕,听闻那面具男子的话,她眼都没睁有些懒洋洋道:“我姓刘名萱,此刻我说什么你怕是都不信的,既然如此便不浪费口舌了,你不妨自己去查。”

    面具男子的声音顿时一冷:“你以为爷查不到?”

    刘萱无奈的睁开眼叹气:“就是觉得你查得到才让你去查,你瞧见了虎一便执意要掳我来,由此可见你是专门想惹太子不快,你那属下对虎一等人也算是有礼,对龙一更是好言相劝,可见你并不想拿我怎样,我是个老实本分的,你若想知我便答,只是这答案从我口中说出你未必会信。”

    面具男子似被刘萱的话给噎着了,半天才道:“你倒是瞧的清楚。”

    刘萱叹气:“瞧不清楚怎会主动随你那属下前来?我胆小的很而且还怕死,若是前来送死我肯定不会来的。”

    面具男子默默的盯着刘萱瞧了半响,而后无力的挥了挥手让冥一带她下去休息了,刘萱走后面具男子朝自己的两个属下看去:“她是不是因为不知道爷的身份所以才不怕爷?”

    冥二冥三急忙点头,冥二道:“定是如此,倘若她知晓了爷的身份,定会怕的瑟瑟发抖匍匐在爷的脚下。”

    面具男子语声似有了一丝兴味:“是么?爷也如此觉得,既然如此找个机会让她知晓爷到底是何人!”他见冥二冥三点头应下,然后又道:“爷怎么瞧着她那说话语气,好似爷是个孩童一般?”

    冥二冥三顿时不开腔了,依着他们对主子的了解,若是他们反对说主子听错了,那刘萱不是这个意思,主子定会又怒,他怎会听错。若是他们说主子没听错,那岂不是就是说刘萱确实是将主子当孩童对待的?

    这种时候闭上嘴巴是最稳妥的选择。

    这个时候冥一回来了,他回禀道:“爷,属下已经将她安置在客舱之内,只是掳她来的时候也未曾让她带上行囊,若是她有什么不便咱们这一船大老爷们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说--------------------------

    亲爱的们,这章是最后一章免费章节了,能看到这里的都是真爱,谢谢亲爱的们一路的陪伴。

    《商后》十月一号就要上架了,小帆知道上架之后有很多追文的亲们会舍弃了它,也许是看盗文,也许直接舍弃了。

    但是小帆还是谢谢亲爱的们投的每一张推荐票,点的每一次点击。

    上架之后三天,小帆会连续万更,来感谢每一个能继续陪着小帆,陪着《商后》继续走下去的亲,入V之后,章节也由每章2000字变成每章4000,算是对大家的感谢。

    入V是编编对小帆努力的肯定,首定对于小帆来说十分重要,希望亲爱的们能够给予小帆一点支持,哪怕是决定放弃此文的亲,小帆也恳请支持个首定再走/(ㄒoㄒ)/~~

    至于加更,每周打赏超过2000小帆会加更一章,也是4000字,绝不会缩水,和氏璧打赏妥妥的加更,和氏璧以上*2,不封顶的。小帆的存稿很多很多,所以大家不用担心断更,太监,或是加更不起o(╯□╰)o。

    最后的最后,谢谢大家的陪伴和支持,希望上架之后能够在粉丝榜瞧见你们的名字,谢谢!

    鞠躬退场O(∩_∩)O~~

第六十五章:佩服

    ();    面具男子沉默半响才开口,只是语声突然有些毛躁:“爷就知道女人是个麻烦的玩意!”

    冥一瞧他如此毛躁便小心翼翼的开口建议:“要不,咱们挑个地儿把她丢下算了。”

    面具男子顿时朝冥一咆哮过去:“丢了她?她那长相虽是一般,但世上皆是些丑妇!那些好色之徒见惯了丑妇诈一见到她还不把她吞吃入腹了?你也知道她是龙一都在旁护着的,那家伙是个阴的,你是纯心想让爷倒霉是不是?!

    冥一被男子咆哮的缩了缩脑袋,嘀咕了一句:“属下不是见爷觉得麻烦嘛。”说完他又抬头问道:“丢又丢不得,那咱们该怎么办?”

    男子听了冥一的话更加毛躁了,他冲冥一大吼:“挑个码头靠岸!”

    面具男子虽说了靠岸停船,但真正停船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日的下午。冥一丢了个纱幔给刘萱,见她戴上这才将她领下船。

    下了船刘萱便被塞进了一辆马车,马车驶动她透过车帘朝外看去,只见街面上的铺子大都挂着金陵某某的招牌,刘萱心下了然,他们这是到了金陵了。

    马车行驶了好一会才在一座宅子前停了下来,宅子不大却十分典雅别致,刘萱边走边打量着,心中暗想这面具男子的品位倒与李澈一样,都是喜欢些典雅别致的小宅。

    这一路刘萱也未曾再见到那面具男子,只有一个冥一跟在身侧,冥一带她进了宅子直接便领她去了宅中花园旁的一座屋子。屋子不大,只有一间卧室一间耳房。

    冥一领她进了屋子便转身要走,走到门口时却又停住了,转身问她:“你可有要采买的东西?”

    刘萱立刻点头,她被掳上了船什么也没带,昨日虽净了身却为曾换衣,也不知龙一等人何时才能找到她,算算日子自己的葵水也要到了。便对冥一道:“我需要几身衣裳。”她顿了顿脸色微有些尴尬:“全部的衣裳,不仅仅是外衣。”

    冥一的脸也有些微微泛红,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刘萱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至极的脸色:“还有些女儿家要用的东西。”她刚说完便瞧见冥一离去的背影,刘萱有些脸红了。也不知那冥一到底听到没有。

    刘萱安安静静呆在屋内等着,约莫半个多时辰之后有个小厮疾步走了进来,他的手中拎着两个包裹,见到刘萱便递了过去:“这是我们家世子让给姑娘准备的东西,小的贱名大龙。原是在世子身边伺候的,得了世子吩咐这些日子前来伺候姑娘。”

    “世子?”刘萱向那名唤大龙的小厮问道:“敢问你家主子是哪位世子?”

    小厮昂首挺胸一副骄傲模样:“唯一外姓王宁王世子。”

    还真是巧,竟是宁王世子邓玉,刘萱心中暗付,李澈去益州化名的就是宁王世子,她本以为只是随便挑了个身份化名罢了,如今瞧那宁王世子对待李澈模样,想必李澈当初也是故意用了宁王世子的身份,也不知这二人到底为何如此。

    大龙昂首挺胸的说出了自家主子的身份,本想瞧的是刘萱大吃一惊然后开始畏惧的模样。却不曾想她听完竟没有任何反应,大龙有些郁闷了,这事要该如何同主子回禀?

    刘萱见大龙还未离去,便朝他友好的笑了笑:“我知晓了多谢你。若是有事我会唤你的。”

    大龙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刘萱两眼,然后略有不甘的退下了。

    大龙退下后刘萱打开那两个包裹一看脸便红了,一个包裹里装着两身衣裙,衣裙里还裹着亵.裤和肚兜,而另一个包裹装着女子葵水来时要用的东西。

    刘萱红着脸想那冥一去买这些东西时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大龙出了花园,便朝花园另一端走去,花园的另一端是一汪小湖。自家的主子正戴着面具坐在湖边饮茶,瞧见他来便问:“怎样?听闻爷的威名她可曾有惧?”

    大龙低着头轻轻摇了摇:“不曾。”

    邓玉听闻手中的茶杯顿时往地上一扔,那茶杯落地便碎成一片,茶水溅出茶叶也散落在地。他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抬腿就朝刘萱住处走去:“爷倒要看看,她的胆子大到何种程度!”

    刘萱瞧见邓玉到来,她起身正要行礼却见邓玉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突然伸出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打了个转,然后怒声道:“爷三岁便入军营。五岁杀敌,十岁带兵,死在爷手中的人不计其数,亲手砍下的头颅也有一城人之多,敌称银面修罗,闻爷威名便丧胆逃窜。”

    刘萱被他捏着下巴被迫看上他含着怒气的眸子,听他说完眨了眨眼睛赞叹道:“世子乃国之栋梁。”

    邓玉说这么多显然不是来听刘萱赞叹的,他闻言微愣猛的松了手:“你为何不怕爷?”

    刘萱摸了摸被捏疼的下巴疑惑道:“为何要怕?世子乃国之英雄,要怕的自然不是萱而是敌国之军。”

    邓玉又有些毛躁了:“爷就喜欢别人怕我!”

    刘萱瞧着邓玉毛躁的模样从善如流的点头:“好好好,我怕,我怕你还不成么?”

    她这明显是敷衍的话,惹的跟在邓玉身后的大龙与冥一忍不住偷笑出声,邓玉闻声立刻朝二人看去,见他们收声又转头去看刘萱:“你这是什么态度?”

    刘萱很想翻个白眼给他看,她深深的叹气无奈道:“世子你让我怕你,我也说了怕你了,怎的又是不对?”

    “当然不对!”邓玉气的冲刘萱大吼:“怕爷不是你这个样子!”

    “可是这样?”刘萱摆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故作惊色抬眼瞧他:“这般模样可是世子要的?”

    “你!”邓玉吐出一个你字便再无了下文,他指着刘萱半响也说不出话来,刘萱瞧着他好似被气的不轻,上前一步伸出手在他背上拍了拍安抚他道:“好了好了,不气了,动怒伤肝对身体不好,你若想我怕你,以后我瞧见你便如刚才那般可好?”

    刘萱总觉得这邓玉好似一个孩童一般,这模样竟与红苕生气时一般无二。她不自觉的便对邓玉用上了安抚红苕的法子,也未曾将邓玉当成一个男子对待,她这动作这语气含着无奈又有些许的宠溺。

    邓玉整个人突然僵住了然后他回过神来,冲着刘萱大吼:“你居然敢碰爷!爷瞧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冥一给爷……”

    然而他话没说完便被刘萱给打断了。她对炸了毛了邓玉淡淡道:“乖,别闹了。”

    一个乖字便让邓玉禁了声,别闹了三个字更是让他抖着唇再也说不出话来。

    冥一与大龙急忙把脸扯向一边,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再面对主子了,因为他们脸上的笑怎么样也无法收回去。

    邓玉僵了半响。突然收回手冷哼一声,然后转身大步离去,冥一和大龙急忙跟上,冥一走了几步悄悄回身对刘萱拱了拱手,无声的说了两个字:“佩服。”

    刘萱却有些不以为然,邓玉可怕么?她不觉得。

    到了晚饭时候便有小厮拎着食盒走了进来,那小厮并不是大龙,见到刘萱脸上挂着笑:“刘姑娘饿了吧,这是金陵有名的汤包,世子特意吩咐让我给你送来的。”

    他说着便将食盒打开。一股香味扑面而来,刘萱瞧着那小巧晶莹剔透的包子食欲大开,取了筷子尝了一口,汤汁鲜美柔嫩皮薄,她眉眼带笑赞叹道:“确实是美味,替过谢过你家世子。”

    小厮点头应了,刘萱吃了汤包随口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怎的是你送饭来,大龙呢?”

    小厮笑着答道:“我叫大虎,刚刚在前院伺候主子用饭,主子想起姑娘便让我送些汤包过来。大龙正在前院伺候主子呢。”

    大龙、大虎……打龙打虎?

    刘萱嘴角微抽:“你们可还有叫大狼大乾大地的?”

    大虎摇了摇头:“只还有一个叫大狼的,我们三个是世子爷的贴身小厮。”

    刘萱有些无力,这得多大仇多大怨才会给自己贴身小厮起这么励志的名字,邓玉是在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将李澈的龙组、虎组、狼组暗卫见一次打一次么?

    刘萱将汤包用完。大虎便收拾了食盒就要离去,刘萱叫住他:“你能否送些书来供我打发时间,整日闷在屋里实在无趣的紧。”

    大虎想了想道:“我需先问过世子,不过刘姑娘若是实在闷的慌,不如去外间走走,世子并未下令禁姑娘的足。只是姑娘也只能在这宅中走动。出府是不可的。”

    刘萱本很是自觉,她以为自己乃是质子便安安静静的在屋中呆着,可不曾想邓玉竟然不曾禁她的足,只是不让她出府而已,她对大虎道了谢表示自己知道了。

    大虎拎着食盒返回邓玉住处,邓玉瞧见他便问:“她如何说?”

    大虎将刘萱的话禀明:“刘姑娘十分喜爱这汤包,她让小的谢过世子爷。”

    邓玉点了点头,而后朝冥一看去:“她的身份查的怎么样了?”

    冥一答道:“蜀地离此较远,这一去一回至少也需三日。”

    邓玉嗯了一声没了下文,大虎凑上前:“世子爷,刘姑娘说整日呆在屋中烦闷让小的给她送些书瞧瞧,小的并没有回她,只让她闲来无事在府中走走。”

    “此事你办得好。”邓玉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银色面具突然道:“明明她才是及笄的年纪,爷比她大上许多,可她总是将爷当成三岁稚童般对待,简直是反了天了!”

    他说道此处微微一顿,似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你们说若是她瞧见了爷的相貌,可还会用对三岁稚童的态度对待爷?”

    冥一微愣,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爷可是打算使用美男计?”

    邓玉冷哼:“有何不可。”

    “爷三思啊。”一旁的大虎摸了一把脸上根本不存在的泪,语声悲戚:“爷,您还是考虑考虑咱们这些小的啊,您若不戴了面具,小的们还如何伺候爷啊!”

    “你们可都是爷们。”邓玉不理他的哀嚎:“此事不必再说,爷主意已定。”

    晚间大虎给刘萱送热水的时候看着她不由带上了几分同情,他几番欲言又止的模样引起了刘萱的注意:“大虎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同我说?”

    大虎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显然是有话却又不能说的模样,刘萱看向他道:“大虎你可是有话想对我说,却不说不得?我瞧着你的眼神实在别扭的紧。”

    大虎半响不语心中微微挣扎片刻,而后把心一横对刘萱道:“敢问姑娘见过的最美的男子是谁?”

    刘萱觉得他这话实在奇怪的很,男子怎可用美来形容,男子应当用俊才是,她想了想老实的回答道:“是太子。”

    大虎心中松了口气,好歹有太子的长相垫底,她见到爷应该没什么大碍,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刘萱然后便什么话也没说,拎着空桶走了。

    刘萱也未曾将大虎的话放在心上,沐浴更衣之后便早早的歇下了。

    第二日早间是大龙送的饭,刘萱刚吃完大龙便对她道:“刘姑娘吃完饭不妨去花园之中散散步消消食。”

    刘萱正有此打算便点头应好,大龙看了她一眼又道:“姑娘所住的乃是花园南侧的屋子,花园北侧乃是一汪湖泊,湖泊中有一凉亭在那观景最佳,姑娘不放去瞧瞧。”

    刘萱有些疑惑的向大龙看去,他如此详细的点名湖中之亭又让自己去瞧,看着似乎并不是随口提提那么简单。

    大龙却避开了刘萱探究的目光,又重复了一次之前的话:“湖中凉亭乃是个好去处,姑娘千万别忘了。”说完他便拎着食盒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萱蹙眉略略思索片刻,大龙特意提了湖中凉亭让自己去,虽知其中有异,但这一趟自己却是非去不可,她不惧邓玉,一是因为他给她的感觉总是像个闹别扭的孩童,其二便是知晓邓玉不会对自己怎样,她虽不惧邓玉,但现在自己毕竟是质子之身,人在檐下还是自觉些为好。(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龌龊(加更一)

    ();    她想了想便决定自己虽是要去的,但却不一定非要按大龙所言即刻就去,她硬是在屋中干坐了一个多时辰,直到一壶水都给喝完了,这才蜗牛拖步慢慢朝大龙所说的湖泊走去。

    虽是初秋但花园依旧花团锦簇枝叶繁茂,刘萱慢慢踱步其中又过了一刻多钟,终于在看完了小径路上所有的花之后,她来到了大龙口中的湖泊边。

    秋风习习,湖泊荡起阵阵涟漪,微微波浪一层一层叠叠重重,湖边有一长廊直至湖心凉亭,凉亭之上白纱垂曼随风飘荡遮住了亭中风光。欲说还休欲露还遮说的便是此刻湖心凉亭模样,果真是一副动人之画。

    刘萱想了想终是迈开了步子,一脚踏上了长廊,然而她刚刚站上长廊,一阵悠扬的琴声便从湖心凉亭之处传了出来。

    她抬眼瞧去,这才发觉凉亭轻纱之后有一人影端坐其中,看其坐姿似正在抚琴,

    而这时一阵秋风吹过,正将那朦胧的白纱扬起,凉亭之中的情景便出现在了刘萱的眼前。

    只是一眼,刘萱便呆住了。

    凉亭之中一身着紫袍之人正在抚琴,那人的长相刘萱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觉看了一眼这天地湖色轻纱曼舞便黯然失色,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莫非如此。

    刘萱已然失去了思考能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人美的已经不似凡间之人,就在她呆愣愣的看着的时候,那抚琴的美人却突然对刘萱微微一笑,那笑容灼了刘萱的眼,她急忙微微垂下眼眸低了视线。

    这一低却让她又是一惊,那突起的喉结平坦的胸膛都在昭示着,这再顾倾人国的美人竟是个男子!

    刘萱有些不死心,有抬眼上上下下将那美人瞧了一遍,然后她便彻底没了言语,心中只剩两字:妖孽!

    凉亭抚琴的美人瞧着刘萱变幻不停的神色似乎有些不满。他皱了眉停了抚琴,张口便吼:“让爷等了你半天就算了,怎的来了还如此磨蹭,还不快到爷这儿来!”

    那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带着闹别扭的语气。刘萱傻了,这妖孽竟然是宁王世子邓玉!

    邓玉瞧刘萱傻愣愣的不上前,语声更是不耐烦:“还傻愣着作甚,爷让你过来没听见?”

    这一吼让刘萱回了神,她几不可见的撇了撇嘴。长成这番模样配上这脾气真真是浪费了。她闲庭漫步走了过去,来到亭中未等邓玉开口便先道:“世子今后抚琴之时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邓玉皱了眉:“为何?”

    刘萱瞧着那张足以让湖光山色都黯然的脸叹气:“你若不开口,我以为是九天玄仙误落凡尘,你一开口那九天玄仙便又回到了天庭之上,只余得一副皮囊让我等瞻仰。”

    她这话明摆着是说邓玉虚有其表,但邓玉却是没有如往日一般动怒,他只是笑了笑摸着自己完美的下巴问道:“爷当真有这么美?”

    刘萱点头:“当真。”她是实话实话,邓玉只要不开口,就他那副长相足以倾城倾国迷倒众人。

    感觉到这是刘萱的真心话,邓玉满意了。他用那张妖孽的脸对着刘萱道:“听闻你琴技不错,来给爷弹个曲听听。”虽然去蜀地调查刘萱的传书还未曾回来,但刘萱在陈良船上的所作所为已经被查的清清楚楚,故而邓玉由此一言。

    他让她弹曲刘萱本无异议,只是他说话的那语气着实让人有些不快,‘给爷弹个小曲听听’这话刘萱在话本里见过,那个一个纨绔子弟调戏卖艺女子时所言。

    她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而后在邓玉对面盘膝坐下,将琴掉了个便弹奏起来,她弹的正是那日在船上弹的那曲《平沙落雁》。一曲终了她抬头看向邓玉,只见邓玉那妖孽般的脸上微微抽搐,而后似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勉强算的上是赞赏的话:“你,还算有些用处。”

    刘萱听闻又对他翻了一个白眼。除了白眼她实在不知如何回答邓玉那句勉强有用的话,邓玉瞧见他的白眼顿时又要动怒,却忽然听的铮的一声琴声又起。

    这回刘萱弹的乃是喊着肃杀之气的《十面埋伏》,这曲本是琵琶曲,但刘萱却用琴声将其曲的肃杀之气展露的淋漓尽致,邓玉沉浸在曲中。眼前闪过金鼓战号齐鸣众人摇旗呐喊场景,琴声忽而快忽而慢,忽而强忽而弱,仿佛让人亲临战场之上感受那震撼人心的激烈厮杀。

    琴声又是一转,悲意瞬时笼罩而来,先前激烈厮杀已归于平静。邓玉仿佛瞧见自己在战场之中站了起来,而他的身边再无一人站起,整个战场只剩下了他一人,就在那抹悲壮痛袭着邓玉心间的时候,忽的又是铮的一声,琴弦齐鸣琴声戛然而止。

    刘萱瞧着邓玉面露悲伤的神色微微一愣,她想起他那句‘爷三岁便入军营,五岁杀敌,十岁带兵’的话来,她无法想象一个三岁的稚童是经受了怎样的磨练,才能在五岁稚龄便上场杀敌,那时的他怕是连长枪都握不稳的,又如何在千军万马之中获得一线生机。

    她这般想着看着邓玉的眼便染上了一抹疼惜,邓玉从曲中回过神来,对上的便是那含着怜惜的眼睛,邓玉先是一愣而后又轻哼一声,不自然的微微偏头:“爷不需要你用这般眼神看爷。”

    刘萱淡淡一笑:“是,你不需要,你乃堂堂宁王世子,死在你手中的人不计其数,亲手砍下的头颅也有一城人之多,敌称银面修罗,闻你威名便丧胆逃窜。”

    她将他那日故意吓她的话给重复了一遍,他说时杀气腾腾,可由她之口说出却是含着笑意和无奈,邓玉看着刘萱不说话了,他突然发觉自己无论说什么刘萱对他都是这般态度。

    刘萱仍是看不惯他那妖孽般的容颜,不由摸了摸鼻子微微垂眸:“你若无事我便先走了,你下回还是带上面具的好,瞧着你的相貌总让人没了思考的能力。”

    邓玉还是不答,双眸隔着长长睫毛细细瞧着她,刘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留在亭中与邓玉大眼瞪小眼。

    半响之后邓玉终是开了口,他没有回答刘萱之前话,而是突然问道:“你与李澈是何关系?”

    刘萱想了想道:“他曾在蜀地停留,与我同住一宅。”

    邓玉挑眉似是不信:“只是同住一宅而非同住一屋?”

    刘萱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她怒嗔邓玉:“收起你那般龌龊的想法,好好九天玄仙的一副皮囊都给你玷污了!”

    她说完纱裙一甩扬长而去,待她走后冥一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邓玉的身后,邓玉看着那怒气冲冲的背影也是怒了:“爷想法龌龊?若不是同住一屋,依着李澈那般性情,又怎会派了虎一等人去保护她一路上京,他甚至将自己的影子龙一都派上了!”

    冥一却是摇头不赞同邓玉的话:“爷,属下瞧来依着太子的性情,便是同住一屋也不会让龙一亲自去保护刘姑娘才是。”

    邓玉想了想微微点头,他语声更恼:“她定与李澈有着其它不可告人之密,爷亲自问她,她居然敢糊弄爷!”

    刘萱被气的一路回了房,来到卧房便直接躺在了床上,她睁眼闭眼都是那张绝代风华的脸,而那张脸带着些许轻蔑的神情正对她说:“只是同住一宅而非同住一屋?”

    同住一屋?刘萱蹭的一下爬了起来,她本是随性之人虽不在乎礼教,但被人怀疑的感觉总是不好的,若是换了他人,对她来说是不痛不痒无关紧要,可怀疑她的竟然是她刚刚还满目怜惜的邓玉!

    刘萱深吸口气,她是傻了才会觉得那个坏脾气的邓玉值得人怜惜!她闭眼想让自己冷静一下,可那张妖孽的脸又出现在脑海之中,怎么样都挥散不去。

    刘萱想,或许让她生气的根本原因,并不是那句同住一屋,也不是邓玉的怀疑,而是邓玉用那张九天玄仙的脸说着那般低俗之言。仿佛一个妖孽占据了仙人的身躯,正在污损着仙人的仙姿。

    午时大龙送饭来的时候,刘萱忍不住问道:“你家爷那张脸除了你们这些近侍,可还曾有他人瞧见过?”

    大龙点头:“有啊。”他掰着手指头数着:“皇上、太子、王爷、你、王爷账下几位大将……”

    大龙说到此处突然想起了什么:“还有一个女子,女扮男装入营,她也是瞧过世子长相的,只是她见过世子之后不知检点,竟想爬上世子的床,被世子一掌给拍死了。”

    刘萱咋舌:“只是因为爱慕他,他便将人一掌拍死?”

    “不是。”龙一为自家主子辩解,他微微有些脸红:“那女人不知羞耻,竟脱光了衣服躺在世子床上,世子一进屋便上前对世子又亲又摸,当年世子才十三岁且从小长于军营,未曾见过女子,当时便被吓坏了,一时错手才将那女子一掌拍死,自那之后世子对女子便有些厌恶。”(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追来(加更二)

    ();    刘萱能够想象当时邓玉惊怒的模样,她点头忠恳评价:“那般辣手摧花的女子,确实死不足惜。”

    大龙的脸微微有些抽搐,辣手摧花?那花说的是他们爷?

    刘萱有些疑惑:“王妃没见过世子的相貌?”

    大龙的眼神有些闪躲,他语焉不详含混而过:“世子的母妃生下世子后便去了。”

    “抱歉。”刘萱声含愧疚:“我并非故意提起。”

    大龙点头不甚在意:“姑娘不知自是无妨。”他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们家爷自小吃了不少苦,如今脾气虽大了些,但乃是真性情之人,比起京中那些假仁假义的不知好了多少,他对我们这些仆从属下也是真心好的。”

    这点刘萱可以看的出来,邓玉虽有些任性,但秉性不坏对属下也是极好。

    与大龙这般一谈,刘萱原先对邓玉的恼也就消失不见了,他那般话想必也是真性情而言,确实在外人瞧来,李澈对她如此重视,她与他定是不清不白的。

    刘萱无奈笑着摇头,自己何必在意这些言辞,她既然决定去见李澈,以后这番言论还会少了?如此想着又觉得对邓玉那般恼实是有些无理取闹了。她想着寻个机会,该对邓玉当面道声歉才是。

    刘萱这边对邓玉由恼变成了歉意,而这边邓玉对刘萱却由恼变成了怜惜。

    晚间蜀地调查刘萱身世的传书终于到了邓玉的手中,邓玉细细读过之后便交给了冥一看,他一只手撑着自己完美的下巴,叹声道:“那个女人还真是个可怜的。”

    冥一也看完了传书,他有些奇怪,自家爷对女子一向厌恶,怎会对刘萱生了怜惜之情?再者比刘萱身世可怜的人大有人在,自家爷又是久经沙场的,怎会因刘萱这般身世就觉得她可怜了?

    但这些话冥一是不会说的,他只是点点头顺着自家爷的话道:“确实是个可怜的。”

    邓玉美目一凛却是又有些怒了:“李澈那个混蛋。竟然借爷之名行那勾引妇人之事!”

    冥一从善如流:“太子确实过分。”

    邓玉看了冥一一眼,又叹口气:“他如此阴险,明明有更省事的方法捉拿那佘幻雪,可他偏偏惹佘幻雪对那女人恨上了心。他这是在借佘幻雪之手逼得那女人上他的床!”

    冥一这回不吭声了,这等罪名扣在太子身上,他是不敢附和的。

    邓玉显然也没想要冥一的附和,他啧啧两声又道:“他明明能救下那女人的产业,和她那一众家仆。但他却是眼睁睁看着逼得那女人走投无路只能投靠他,暗报上说佘幻雪受了伤,龙一竟然追了五天五夜都没将其捉拿,龙一岂是如此无能之辈,定是他玩阴的故意放走了佘幻雪。”

    这个是显而易见的,龙一是何人怎么捉不住一个小小的佘幻雪,而且那佘幻雪还受了重伤,龙一捉不住她只能说明,那佘幻雪是龙一得了太子之命故意放走的。

    再者以龙一之能,既然出手又怎么会让佘幻雪仅仅是受了重伤而已?

    这一切的一切都如自家爷所言。实乃是太子玩了阴的。

    邓玉转头看向屋外,那方向正是刘萱所在之处:“你说,那女人知不知晓自己是被李澈阴了的?”

    冥一想了想:“刘姑娘仅凭我对虎一等人的态度,便能断定爷对她无害,定是个心思通透的,太子所为想必她也知晓一些,只是怕是知晓的并不那般深。”

    邓玉点了点头,正在再说些什么,冥二与冥三却突然出现在了屋中大声禀告:“爷,龙一已经到了金陵。正朝这边而来。”

    邓玉美目微敛立刻吩咐道:“冥一!”

    “在。”

    “让爷瞧瞧谁才是这李氏王朝第一暗卫!”

    “是!”冥一大声领命瞬间消失在了屋中。

    “冥二冥三!”

    冥二冥三齐齐一凛:“在。”

    “将那女人带上船。”邓玉吩咐完想了想又道:“问问那个女人可是心甘情愿上京去见李澈,若是不是,告诉她,爷可以帮她!”

    冥二冥三点头应是。应完之后冥二犹豫着问了一句:“若是刘姑娘说是心甘情愿的呢?”

    邓玉的美目顿时便朝冥二看了去,冥二一凛刚要说自己是瞎说的,却听得自家爷道:“若是心甘情愿,便将她打晕绑上船去!”

    冥二冥三点头领命,这才是自家爷的行事风格。

    冥二冥三走后,邓玉将一旁的银色面具覆于脸上:“大龙大虎大狼。随爷去会会李澈的暗卫组。”

    大龙大虎大狼三人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笑嘻嘻的说道:“好嘞爷!”

    今夜注定不是个平静之夜,刘萱本都准备歇下了,屋中却突然出了两个男子,刘萱微微一愣认出了这两人的身份。

    冥二看向她道:“龙一已经带了人来到金陵,正朝这边而来。”

    刘萱微有些讶异:“这么快?”

    冥三点头:“以他之能若不是那船困住了他,根本不需三日就能找到此处。”

    刘萱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冥二看着她平静的模样问道:“我家世子问你,你可是心甘情愿上京去见太子。”

    刘萱没有想到邓玉会有此一问,她淡淡一笑:“心甘情愿怎样,不心甘情愿又怎样?”

    “我们爷说了,若是姑娘并非心甘情愿上京去见太子,他有办法帮你。若是心甘情愿……”冥二迎上刘萱询问的目光轻咳一声把话讲完:“若是心甘情愿的,那我们只能将你打晕带走了。”

    刘萱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她无奈苦笑:“如此这般,我当然选择不是心甘情愿了。”她说完便来到床边微微收拾,眨眼之间便背上了一个包裹,然后她对冥二冥三道:“好了,我们快走吧。”

    冥二冥三没想到她如此配合,微微愣神之后便一人抬着她一只胳膊,道了一声:“得罪了。”而后便拎着她上了屋顶。

    接下来刘萱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腾云驾雾的感觉,那感觉直叫一个痛苦,她被冥二冥三带着在屋顶之上跳来跳去,直跳的她两臂疼痛胃中翻腾不已。

    其实冥二冥三完全有别的办法带刘萱离开,比如他们其中一人抱着她便可,可他们知晓刘萱乃是太子之人便不敢做出什么于理不合的事情来,只得一人拎着一直胳膊在屋顶上翻腾着。

    终于在刘萱忍无可忍的时候,冥二与冥三将她放了下来,此处不是码头,乃是江边一处不起眼的芦苇丛,不远处的江上正飘荡着两艘快船,冥二从怀中取出一竹管,轻轻一拍一抹不起眼的烟花便升上了空,不远处那两艘快船中的一艘便朝他们而来。

    船上有许多侍卫见到冥二冥三纷纷行礼,冥二冥三带着刘萱刚上船,船便开了而且没有丝毫停下来的迹象,刘萱问道:“不等你们爷么?”

    冥二摇头:“不必等,爷命我们先将姑娘送走。”

    刘萱没有问他们将要去何处,她只是看着那滔滔江水心中有些担心:“你们爷遇上龙一他们不会有事吧?”

    冥三看着她:“姑娘是担心我们爷,还是担心那龙一?”

    “皆有。”龙一一直暗中保护着她,而且也救过她的命,就算他不是李澈的人这份情谊她也是会担心的,而对邓玉,刘萱心中一直觉得他虽是脾气不好,但却是个真性情的人,他对她其实不错,这几日与邓玉相处,她早已不将自己当成一个单纯的质子。

    冥二对刘萱的回答似乎十分满意:“刘姑娘不必担心,我们爷就算是在千军万马之中也能够安然脱身的,至于龙一姑娘就更没必要担心了,爷虽对太子不满,但双方遇到就算是动武也只会点到为止。”

    刘萱听了冥二的话终于放下心来,她这几日葵水来了本身就有些倦怠,加上她但凡坐船总是昏昏沉沉,于是便不再管邓玉与龙一的事情,只安安心心在船舱中休息。

    在江上漂流了几日,这几日也再没听见邓玉的消息,更不曾与邓玉会合,冥二冥三不曾提起刘萱也不过问,就这般一路顺江而下。

    这日船终于在一处码头停了下来,刘萱跟着冥二冥三下了船坐上马车,在一众侍卫的保护下浩浩荡荡的朝城中前行,路过城门之时那硕大的杭字锦旗正迎风招展。

    刘萱苦笑,她本对杭州十分向往,却不曾想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到了杭州城,她那日跟着冥一走了,也不知陈良与许易辉后来如何了,陈良与许易辉对她的维护,她心中是十分感激的,若是有机会她定要向他们当面致谢。

    冥二冥三并没有带刘萱前往任何宅子,而是包了一间客栈便安置了下来,这间客栈与别处不同,是个十分雅致的院子,院门上写着三个大字:金琴阁。

    院中有一棵大树,虽值秋季却丝毫不见落叶,大树之下有一方石桌,石桌四周摆着四张石凳,院子的两侧乃是花圃,也不知种的什么花,花虽已落却枝叶繁茂乍看之下,这花圃倒像是两处灌木丛。(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杭州(弦听君和氏璧加更)

    ();    金琴阁之内只有一栋两层的小楼,刘萱便被安置在了二楼的一处房内,而冥二冥三以及一众侍卫便安置在了楼下,这回未等刘萱开口,冥三便找来一些话本丢给了她。

    刘萱瞧着那话本的名字嘴角微微抽搐《少爷与丫鬟》《风流才子转》《青楼女》……

    刘萱唤下了正欲离开的冥三,她指了指桌上的那写话本有些无语:“你们除了这些便再无其他的书了?”

    冥三有些不解:“这是按照爷的吩咐特意给姑娘招来解闷的,姑娘不喜?”

    当然不喜,刘萱扶额有些无奈:“我虽是女子,平日里也瞧过一些话本,但实非我之所好,你们平日里瞧的哪些书拿来给我看便好,不必特意寻这些来。”

    “爷平日里瞧的都是些兵书。”冥三有些为难:“只怕姑娘看了不喜。”

    “喜欢喜欢。”刘萱生怕他反悔急忙道:“兵书挺好,比这些话本要好上百倍。”

    冥三觉得刘萱实在有些与众不同,他平日里因为任务也探过一些大家闺秀的闺阁,那藏的隐蔽的都是些诸如此类的话本,他本以为这些都是女子所好,否则定不会藏的如此之深,所以在自家爷问女子爱看哪些书的时候,才特意提了出来。

    如今瞧着刘萱的模样,竟似喜欢些枯燥的兵书,这实在有些颠覆了冥三的认知。

    尽管如此他还是点头应下,过了一会又拿了一些兵书给刘萱,刘萱看着终于正常的书籍,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瞧着她的模样冥三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刘姑娘瞧着不似一般闺阁女子。”

    刘萱眉间一跳:“如假包换,只是人与人皆是不同,既有喜爱话本的,便有爱看兵书的。”

    冥三想了想她这话也有些道理,便不再过问。

    刘萱在房中看了近两日的兵书,邓玉终于到了。

    邓玉来的时候仍是戴着那张银色面具。他进了屋的时候刘萱正在房中桌旁看书,邓玉自顾自的在桌旁坐下,然后便将银色面具取了丢在一旁,他的动作十分随性自然。仿佛这并不是刘萱的房间而是他自己的一般。

    他一取下面具,房中顿时就添了几盏灯一般耀眼起来。

    刘萱无力的将自己手中的书覆在他的脸上,邓玉眉头一皱便要取下,刘萱却是不肯:“别,那日见了你。我有半日都处在恍惚之中,你饶了我吧。”

    邓玉挑了挑眉还是将书取了下来,他不甚在意的说道:“多看看,看习惯了也就好了,爷日日瞧着也不觉得如何,反而嫌弃这脸有些女气。”

    刘萱无奈,但也觉得他的话有些道理,多瞧瞧或许就习惯了,便也不再坚持让邓玉将脸挡住,邓玉取了书拿在手中看了一眼:“你竟是喜欢看些兵书?爷当初被逼着看的时候都恨死了那老头子。”

    “老头子?”

    邓玉点头:“就是我家那老头子你们管他叫宁王。”

    刘萱有些无语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唯一外姓王,也只有邓玉敢称宁王一声老头子了:“兵书也并非枯燥,兵者诡道也,这兵书之中暗藏千理字字珠玑。”

    “你倒是真瞧的明白。”邓玉本以为刘萱只是随便看看,听她如此一说才真的相信她是喜爱的:“爷原先是觉得枯燥,打了几场仗便发觉万变不离其中,倒也看的进去了。”

    刘萱却觉得邓玉这话着实是谦虚了,宁王世子有乃父之风,这是李氏王朝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邓玉不愿多提刘萱也不在说。她换了话题问道:“你怎今日才来?”

    她刚问完便瞧见邓玉一怒,他那张妖孽似的脸便是怒气冲冲也是极美:“冥一拖住了龙一,但那些虎组的暗卫实在不是吃素的,追了爷两天两夜。”说到此处他又是暗恨:“爷竟是两天两夜才将他们甩脱。实乃奇耻大辱!”

    他恨声完美目斜看一眼刘萱:“李澈那厮对你竟是如此势在必得,竟将虎组全部暗卫都派来了。”

    刘萱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她有些不大自在沉默半响只说了一句:“他对我是挺好的。”说完这话以后却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迎上邓玉那妖冶的美目:“你在千军万马之中都来去自如,何以虎组护卫便缠的这般难以脱身?”

    邓玉扯了扯嘴角不甚在意:“李澈那厮的虎组暗卫岂是吃素的,也幸好冥一拖住了龙一。如若那龙一亲自来追,爷只怕七八日也无法脱身。”

    “竟是要七八日么?”刘萱微垂了眼眸看不清神情,她淡淡的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以你之能摆脱龙一的追捕竟也需要七八日。”

    邓玉嗯了一声算是对她的回答,刘萱听得那一声肯定的答复,长长的睫毛颤动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屋中顿时一片寂静。

    邓玉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打破了这般宁静:“爷在金陵之时让冥二问你,可是自愿上京去见李澈,听闻你说是不自愿的?”

    刘萱被他这话简直给逗乐了,她说不自愿便让她跟着走,她说自愿便敲晕了她绑着走,是个傻的也该知晓怎么选。只是现在……

    她想了想点了点头。

    邓玉看向她问道:“为何?”

    刘萱半响不语,最终她叹了口气重新抬起双眸,那眸中光亮一片:“不为何,只是还没想明白到底要不要去见他,既然没想明白,还是先不去的好。”

    “先想明白也好。”邓玉瞧着她点点头,而后话锋一转突然道:“你若想报仇其实爷也是可以帮你的。”

    “你为何愿意帮我?”邓玉这话刘萱心中感激,虽是感激却也十分理智,她相信这世上绝没有与原无故的相助之恩,这点她现在比任何人都更加明白。

    邓玉闻言微微一愣,似乎惊讶于刘萱为何这么问,也惊讶于刘萱会这般问,他跳了眉轻哼:“爷想帮便是帮了,哪里有那么多为何?爷又不是李澈那厮!”

    提到李澈,刘萱眸中又是一暗,她长叹一声:“我不仅仅是想报仇。我还想有能掌控自己生活的能力,不让自己再有那般无助的时候。”

    “你这想法与爷幼时极为相似。”邓玉并没有因为刘萱的豪言壮语而嗤笑于她,而是十分认真的赞同她的话:“爷从不喜将自己之命系于他人之上,爷便是爷。岂能任人宰割!”

    他朝着刘萱道:“爷喜你这般性子,从今日起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天塌下来有爷替你顶着,便是李澈要抢人,也要先问问爷账下三十万大军肯不肯!”

    刘萱被他的豪言壮语给吓了一跳。她急忙摆手:“别,国定不过十数年,百姓可再也经不起任何动荡了。”

    邓玉明显一愣,片刻之后才明白她的意思,他朗声大笑,直笑的刘萱心中发毛,邓玉笑完之后才道:“你也有这般蠢顿的时候,甚好甚好。”

    刘萱发觉自己闹了笑话,她轻哼一声:“你虽脾气暴躁,但却是个真性情的。你这性子我也喜。”

    她说的这话便是对邓玉那番喜她性子的话的回敬了,邓玉瞧着她叹气,这女人竟是一点亏也吃不得:“你明明只是一商户之女,为何胆子如此之大,竟连爷都不惧。”

    刘萱想了想:“或许是因为幼时祖父宠爱,虽是孤女却未曾寄人篱下,长大又无长辈教导,也未曾与外人权贵接触过,不曾受过委屈和压迫,身边均是些忠心的仆从。虽名为主仆却实同家人,尊卑之念实在淡薄,于是便长成了这番模样。待到性子定了,想要改却是不易。”

    “改倒是不必改。”邓玉淡淡道:“这性子挺好。爷还未曾遇到你这般模样的人,甚是有趣。”

    那句甚是有趣让刘萱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邓玉瞧着,第一次破天荒的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话,他轻咳一声岔开话题:“你也不必整日闷在屋中,你若想去哪告诉爷一声。爷陪你去便是。”

    刘萱是何等心思通透之人,邓玉这话一出她立刻便察觉到了这是他无声的歉意,原来这家伙也知晓自己说错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刘萱连忙道:“我想去杭州陈氏去瞧瞧陈良,当日遇到水盗他对我颇多维护,既到了杭州便该去道个谢的。”

    她想去见陈良除了当面表示谢意之外,主要还是想问问钱通的下落,钱通是在陈良的船上与她分别的,船乃是陈良的船,陈良也知晓钱通是她的管家,她与钱通在船上分别,或许陈良知晓钱通的去向,就算不知,她也好问问这钱通是否随着船到了杭州,钱通身上有着钱银,他也是个机灵的,就算流落在外也不会过的艰难,若是到了杭州只怕此时也在四处寻找于她。

    邓玉本是觉得这等小事又何必要前去道谢,但瞧着刘萱那番感激的模样不由点了点头同意了。

    刘萱心下一喜笑着对他道谢,邓玉完全不解为何去见陈良她便如此喜形于色,刘萱也不解释只道:“没什么,我在这屋中也闷了许久,我们明日便去见那陈良可好?只是这般出现会不会有碍?”

    邓玉知晓刘萱所言是担心暴露行踪,他摇了摇头:“自是无碍,莫说是虎组便是龙组加上虎组也未必能讨的回你,爷让他告知李澈那厮,你并非自愿前往京城,想要你,他得亲自来爷才会放人!”

    刘萱听了在心中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依着她对李澈的了解,这人有数十种法子逼着自己上京,又怎会因为邓玉的刁难而亲自来寻她,只是他那般高傲的人,听到邓玉的挑衅之言不知是何反应。

    约好明日巳时去陈良府上,邓玉便又戴上面具走了,他这一趟来竟似特意告知刘萱他已经到了一般,刘萱看着他关上门消失在门外,低头自嘲的笑了一声,他们这些天生尊贵之人又有谁是真的心无城府,只不过是或多或少罢了。

    刘萱收回思绪拿起兵书准备继续看,可翻开兵书上面的字却变成了邓玉那妖孽般的容颜,刘萱扶额哀叹,今天她都别想再瞧进去一个字了。

    第二日巳时三刻,刘萱与邓玉各座一轿到了陈良的府上,陈良的府邸便是杭州陈氏的大宅,邓玉递的拜帖乃是写的宁王世子,所以一早陈氏一族有些地位的男丁便与族长一同在宅门前候着了。

    邓玉仍旧戴着银色面具,世人皆知宁王世子以银面覆面,他一下马车陈氏一族男丁便躬身道:“杭州陈氏恭迎宁王世子。”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刘萱正好在大龙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陈氏一族男丁瞧见宁王世子还带了个女眷来,不由就有些愣住了,传言宁王世子厌恶女人,所以他们才未曾携带任何女眷前来,如今瞧见邓玉竟然带了个女人,又不知这女人的身份便不由看着刘萱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

    与其他人不同,他人是不知刘萱的身份故而愣住,而陈良却是瞧见刘萱而愣住了,他微微皱眉这随着宁王世子前来的女子怎的如此眼熟?陈良又细细打量片刻而后傻了眼,她竟然是刘萱!

    原来她与他相处之时是掩了容颜的,这般容颜难怪太子……

    想到此处陈良低了头,龙一下船之时的话仍旧历历在耳:“这一路,你将刘姑娘照顾的很好,我定当禀明太子,你们杭州陈氏今后将不会仅仅再是杭州的陈氏。”

    这话的分量有多重陈良是知晓的,话的分量有多重刘萱在太子心中的分量便就有多重,幸好她掩了容颜,也幸好自己与她相识之日尚短,陈良平复了心情抬头便朝刘萱微微一笑。

    刘萱瞧见陈良的笑容,也对了绽了笑颜,一旁的邓玉却是不耐烦的朝刘萱吼了一嗓子:“你不是要来见那陈氏陈良么?怎的来了也不上前,站那傻笑个什么劲儿!”

    在陈氏一族男丁的惊讶之色中,刘萱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白眼翻的那叫一个毫不客气,陈氏一族的男丁面上的讶色更显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陈氏

    ();    刘萱上前两步来到邓玉身旁冲他低声道:“你昨日才让我任性而为,天塌下来有你替我顶着,怎的今日我不过是慢了两步你便又朝我嚷嚷,莫不是言而无信?”

    邓玉闻言又要吼,刘萱朝他一眼瞪过去,那架势分明是说,你若再吼便真的是言而无信。邓玉瞧着她瞪目的模样竟破天荒的觉得这女人也是好看的,当下那即要出口的吼声便又吞回了肚子了,只微微撇过头去,重重的哼了一声表示自己怒气。

    陈氏男丁的下巴顿时都快掉到了地上,他们小心翼翼的撇了一眼刘萱,这女子到底是何人?竟连脾气暴躁的宁王世子都如此忍让。

    冥一大龙等人却是面色平静,自家主子在刘萱面前这般‘忍气吞声’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们已经习以为常。

    邓玉瞧见陈氏一族男丁那番模样,怒气便撒到了他们身上:“看什么看!你们是想让爷在你们这门前站多久!”

    陈氏族长立刻躬身:“是我等之错,还请世子与……”他瞧了一眼刘萱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只道:“与这位姑娘进府歇息。”

    邓玉哼了一声抬脚朝府内走去,陈氏族长急忙跟上在前面带路,刘萱落后一步陈良便走了过来低声唤道:“刘姑娘。”

    刘萱朝他微微一笑:“陈公子。”此时显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刘萱与陈良便不再言语随着众人进了府内。

    陈氏族长将邓玉与刘萱一行接到了正屋大堂,邀了邓玉坐在主位之上,刘萱偏坐邓玉一旁,他们落了座陈氏族长这才又恭声迎了一遍,邓玉摆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今日爷只是个陪客。”他偏头指了指刘萱道:“是她要来见你们陈氏陈良。”

    说完端起几案上的茶品了起来,竟是不想再开口的模样。

    邓玉的威名在外,陈氏族长倒也不觉得如何,只唤了陈良上前而后对刘萱道:“陈氏陈良在此,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瞧见陈氏族长的恭敬之色,刘萱急忙道:“族长不必多礼。当日我困于汉中,幸得陈公子相助才得以借船一路东行,此番前来是特意谢过陈公子的,给诸位带来不便还请勿怪。”

    就算真有什么不便陈氏族长也是不敢多言的。毕竟邓玉这个煞星还坐在大堂之上:“姑娘严重了。”

    陈良也在一旁道:“本是一桩小事,何须姑娘亲自前来道谢。”

    刘萱笑了笑:“陈公子又何必如此客气,想在船上之时我与公子相处也甚是融洽,陈公子还曾言若我到了杭州定好生招待,带我瞧遍杭州美景。怎的今日一见竟如此生疏有礼。”

    陈良的性子怎样别人不知,陈家人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陈良这人看似热心做事更是常与人方便,可他骨子里其实是个不怎么热络的人,他是决计不会无缘无故这番热情的招待一个女子,莫非他早已知晓这女子与宁王世子关系匪浅?

    当下陈氏男丁看着陈良的眼神便有些变了,欣慰着有之,嫉妒者也有。

    只有陈良却是微微苦笑:“先前不知姑娘身份,唐突了。”

    刘萱莞尔一笑:“我又有何身份,我便是我罢了。如果我没记错那日遭遇水盗之时,陈公子曾言我是公子的未过门的妻子?”

    她这话一出,一旁神态自若品着茶的邓玉顿时便朝陈良看了过来,不仅仅是邓玉,陈氏一族的人皆齐齐看向陈良。

    陈良苦涩一笑:“当时情况紧急,在下只是权宜之计还望刘姑娘切莫怪罪。”

    陈氏族长瞧着陈良那微微泛苦的一笑,心中有些了然,他的孙子是何等品性他怎会不知,他相信就算是再危及的情况,自己这孙子也有其它法子。可他偏偏说了这番有损这刘姑娘清誉的话来,其中的心思不言则明。只是这刘姑娘如今这般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也不知是何用意。

    陈氏族长看向刘萱的目光便含了探究。

    可刘萱却突然微微一笑,点点头不甚在意的模样:“事宜从权。我不是愚昧之人自当明白,此番来也仅是向陈公子表示谢意。”她顿了顿突然又问:“不知船上陈公子曾言许我一诺,可还算数。”

    “自是算数。”陈良看向刘萱:“不知刘姑娘想要在下应允何事?”

    刘萱莞尔一笑:“还未曾想到。待我想到之时前来拜托公子,还望公子记得便是。”

    陈氏族长终于知晓刘萱先前那番话是何意思了,她是想将陈良那一诺变成陈氏的一诺!真真是个好算计!

    她先是轻描淡写的说了陈良有损她清誉一事,便是让陈氏知道不管如何陈良事欠了她的。如若是私下讲便仅仅是陈良之欠,可她当庭讲来便是陈氏之欠了。而后她又提及陈良的一诺,陈氏既对她有欠,这一诺又怎会单单是陈良的一诺?

    于是未等陈良作答,陈氏族长便开口道:“姑娘严重,我陈氏一族既开了口,这一诺便永远作数。”

    刘萱点点头满意了,这才是她今日的主要目的,她对着陈氏族长起身福了福:“陈氏一诺千金,是小女子唐突。”

    然后她又转向陈良:“与陈公子相处之日虽短,但我是真心想与陈公子交好的,若是陈公子不嫌弃我乃女子之身,可愿与我以友相交?”

    不提太子对她的看重,也不提她与这宁王世子交情匪浅,单提仅仅是她本人,陈良也是愿的:“能与刘姑娘以友相交是陈良的福分。”

    刘萱拍手:“这也是刘萱的福分,若有机会定与陈公子把酒言欢。”她似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突然由喜转为担忧话锋一转:“我那管家钱通仍旧下落不明,萱心中甚是牵挂,不知陈公子可晓得他的下落?”

    陈良皱眉:“那日下了船,钱通便与当日刘姑娘身边那些护卫走了,去了何处在下不知。”

    他知晓那些护卫是太子之人,他回来也将此事告知了自己的父亲与祖父,只是此刻尚有他人在此,他不便言明,只道是刘萱身边的护卫。

    刘萱闻言沉默了,看来钱通是到了李澈的手上,她放下心来再次对陈良道谢。

    一旁的邓玉将茶饮完,他放下茶杯有些不耐烦的对刘萱道:“可说完了?说完了便回去了。”未等刘萱回答径自起身大步离去。

    刘萱无法只得对陈氏一族族长以及众人歉意的笑了笑,又行了一礼这才随着邓玉离开。

    邓玉出了陈府便直接上了马车,刘萱刚想朝后面那辆马车而去的时候,却听得邓玉唤道:“上来!”他并未如往日一般用吼的,但刘萱还是察觉到一丝怒气,不由撇了撇嘴回身再次与陈良等人道别,这才在大龙的搀扶下上了邓玉的马车。

    她刚上车坐稳马车便开始缓缓驶动,身后传来陈氏一族的恭送之声,刘萱看向邓玉不解:“你为何动怒?”

    邓玉冷眼看她,便是隔着面具刘萱也感觉到了他的满面怒色,邓玉冷哼一声:“你若想知晓你那什么管家的下落,为何不来问我。你觉得我还比不上那小小的陈良?”

    刘萱不由愣住,她不是被他掳来的么?不管她与邓玉平日相处如何,也无法改变她身为质子的事实。

    邓玉见她不答语声更怒:“爷说了,天塌下来有爷替你顶着,你竟信不过爷,还特意毁了自己清誉去换得那小小陈氏的一诺!”

    这家伙的孩子气又来了,刘萱有些无力解释道:“哪有人嫌好处多的,清誉这种东西自是清者自清,就便是你不也曾言我与太子同住一屋?我今日这举比你当日那言可要轻的多……”

    邓玉微微一愣,似想起那日他的话来,他看着刘萱眸中之色变了又变,他突然恨声道:“你就是不个检点的,与李澈那厮不清不白也就算了,竟与那小小的陈氏阿良也牵扯不清!”

    他这话虽未曾说她水性杨花,但也差不多了。是个泥人被邓玉三番四次的这般说也有了丝怒气,刘萱随手扯过马车上的一个空茶杯就朝邓玉仍了过去:“你整日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怎的又与陈良不清不白了,就便是我与他不清不白又与你何干!”

    邓玉也怒了,他微微闪身便避过了仍来的茶杯,他冲刘萱吼道:“爷在意个屁!爷是为李澈那厮不值!”

    刘萱不曾想他竟连粗话也说出口了,气的伸出一个纤纤玉指指着他:“你个满脑龌龊想法的家伙!你!你……你气死我了!”

    她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从小到大她还未曾这般三番四次的被人侮辱过,自己小小的一个商女,生无大志只想与胡管家和红苕一道过的随性舒适,可胡管家死了红苕也死了,她一步步走到现在到底招谁惹谁了!

    想着想着她的眼眶便红了,眸中顿时蓄满了泪水,她轻眨了下眼泪珠便顿时顺着眼睑滚落。

    原本怒气冲冲的邓玉瞧见她此刻的模样不语了,车厢之中顿时安静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来信(加更一)

    ();    刘萱想到胡管家想到红苕,泪水便停不下来,自红苕身死那晚她痛哭过以后,就再也没掉过半滴泪水,她知道红苕以命相救是为了让她好好活着,而她也正这般努力的连同红苕的那一份好好活着,她到底有什么错?!

    她的泪落的更凶了,她不想在邓玉面前这番模样的,可是她控制不住……

    邓玉盯着刘萱沉默半响,见她的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由轻咳了一声:“那个……爷不是故意那般说你……”

    身为女子大都有一个毛病,便是受了委屈哭泣的时候,若是一旁有人安慰便会哭的更凶,刘萱便有着一般女子都有的毛病,她闻言泪落的更凶了。

    邓玉似乎有些慌乱,他又开口道:“是爷不对……爷……”他有些说不出口,见刘萱泪眼婆娑的盯着他瞧,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似乎在引诱着他说下去,邓玉叹气,闭上眼把心一横:“爷错了,爷不该说你水性杨花,爷也不该说你不清不白!是爷不对!”

    他视死如归的模样,让刘萱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收了眼泪抽噎一声:“本来就是你不对。”

    邓玉睁眼瞧她止了泪,也不与她争辩,偏头挑起车窗帘子的一角看向窗外,竟是不与她多言了。

    刘萱擦了擦泪水也不吭声,就这么一路沉默着回到了金琴阁。

    护在马车外的冥一等人心中却是震惊,他们何时听过自家主子这般示弱?莫说是道歉了,便是说句软话就好似要了自家爷半条命似的,莫不是自家爷终于开窍了?知晓女子是水做的了?

    到了金琴阁邓玉先一步下了马车,直接朝阁楼走去,刘萱在大龙搀扶下下得马车来跟在他身后,走了两步突然对着邓玉的背影开口道:“明日我要去看西湖!要么你陪我去,要么我叫陈良陪我去,反正我们都是不清不白的。”

    邓玉闻言脚下一个踉跄,而后他头也不回大步迈上二楼。他怒气冲冲的声音传进刘萱的耳中:“爷陪你去!”

    刘萱笑了,颇有些小人得志的味道。

    邓玉果然守信,第二日便弄了条画舫来与刘萱同游了西湖,只是他一路都不开腔。他带着面具刘萱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更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看了邓玉半响,确定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刘萱也就不再管他。只当他是个透明的,自顾自的欣赏起西湖美景来。

    西湖不仅仅有湖色更有山景,湖光山色相映成趣美不甚收,刘萱远远瞧见了地志上所言的传说能治病安胎的塔楼,也瞧见了传说中能促成眷属的断桥,书上总说书读万卷不如脚行千里,书上还说寄情山水,刘萱此刻才终于明白书中之意。

    这一泛舟湖上竟到了夕阳落山,夕阳笼罩下的西湖山水更添一分美景,刘萱瞧着不由诗兴大发。轻启红唇娓娓道来:“月冷寒泉凝不流,棹歌何处泛归舟。白苹红蓼西风里,一色湖光万顷秋。”

    她念完突然一笑,自己竟学着那般学者对景吟诗了。

    闷坐了一日的邓玉闻她吟诗,不由抬眼瞧她,这一瞧正见她莞尔一笑,金色笼身衣袂飘飘,莞尔一笑似动似俏……邓玉轻哼一声微微偏过头去。

    刘萱游了一日湖仍是意犹未尽,回去的时候又让邓玉带她明日去看钱塘江水,邓玉虽是冷哼但仍旧答应了。

    第二日刘萱观了钱塘江水之后。又让邓玉带她去吃杭州小食,邓玉闻言终于吭声:“你若想吃让大龙去买了来便是。”

    刘萱却是不依:“杭州小食除了它的味道之外,更重要的是那杭州之境,若无那杭州之境便算不得杭州小食。”

    邓玉对她的耐心终于告罄。他袖袍一挥:“让大龙大虎陪你去,爷不喜那般聒噪的地方。”说完便留下大龙大虎和冥二冥三,自己带着冥一与大狼回去了。

    刘萱一人也落得自在,便兴冲冲的去品杭州小食,她几乎将每家杭州有名的酒楼茶铺都逛了个遍,大龙不由觉得奇怪:“杭州小食都是一样。姑娘何必每家都点上一份品尝?”

    刘萱道:“每个厨子的做法都是不一样的,若不每家都品尝一下,又怎会知到底哪家更好。”

    大龙大虎闻言只得点头,这一逛又是大半日,夕阳落山刘萱等人便准备回了,途中恰巧路过一处青楼,刘萱不由想起在蓉城见到的刘靖来,那刘靖日日流连青楼,也不知这青楼到底是何模样,竟让人如此流连忘返。

    她瞧着青楼那花枝招展的女子,轻声道:“也不知那青楼之内到底是何模样,改日换了男装去见识一番。”

    正为刘萱赶车的大龙闻言一抖,扬起手中马鞭便是一抽,马车立刻加快的速度,不多时便离那青楼远远的,再也瞧不到一点半点了。

    刘萱回了金琴阁中自己的房间,她累坐在的桌旁的凳子上,逛了一日确实累的够呛,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刚刚饮完邓玉便走了进来。

    他没有戴面具,刘萱被他的容貌弄的眼神一晃,定神下来却发觉邓玉的脸色有些黑,她正要询问邓玉却先开了口:“青楼那种肮脏之地,你最好打消了去的念头。”

    竟是因为此事,就算她换上男装有眼睛的人一瞧便知她是女子,她本就是随口说说,当下从善如流的点头:“知晓了,我定不会去的。”

    邓玉闻言面色却一点没有稍霁的模样,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折来,直接朝刘萱面前一丢:“李澈那厮给你的信!”说完转身便走了。

    刘萱盯着那信折封面上那苍劲有力的字半响回不过神来,她愣愣的瞧着,封面上只有刘萱二字,可她还是瞧了许久,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竟然能如此好看。

    她当日被邓玉掳去的时候,曾对龙一言:“告诉他,我想他了。”尽管那时她只是为了能够尽早获救而故意说的,但那是她的真心话,她是真的有些想他了,在知道他对自己的宠,对自己的纵容和让步之后,她不由自主的开始想他了。

    可经过这几日,她对他却又复杂了起来,恨吗?恨的!怨吗?怨的!可是想他吗?

    刘萱低了眉暗叹,她还是想的。

    她突然有些自我厌弃,若非是他故意引得佘若雪恨上了自己,若非是他故意见而不救,红苕与胡管家乃至刘家众仆根本就不会死,而他呢?知道自己报仇心切却故意放走了佘幻雪,逼的自己为了报仇而不得不去依靠他。

    可是他对她是好的,他的容忍他的宠溺他的退让他的尊重,她都看在眼里。

    刘萱闭了眼长叹出胸中浊气,而后睁眼打开了信折,信中只有着苍劲有力的两个字:可归。

    刘萱把信往桌上一丢心中莫名就有些火气,他在听闻自己已不愿见他之后,大老远就寄了两个字给她,可归?

    哼!她还就不归了!什么叫归?他那里何时竟成了她的归处?他将自己害的失了亲人,失了多年经营,害的自己一如所有之后却如此理所当然的觉得他是她的归处?

    刘萱又瞧了瞧那信上苍劲有力的‘可归’二字,心中拿定了主意,她偏不归!她倒要瞧瞧,他准备拿她怎么办!

    有了主意她心中微微有些得意起来,他不是宠她么,不是纵她么,那她就恃宠而骄纵容给他看!

    她的得意一直持续到第二日,第二日午后邓玉又青着脸送来了李澈的第二封信,这回邓玉什么话也没说,丢下信就走了。

    有了昨日的心绪起伏,今日刘萱拆信的动作十分麻利,依旧是苍劲有力的字体,依旧是简单的两个字,但信的内容却变成了:收拾。

    第一日可归,第二日收拾,这两封信他是接着发的,显然猜到了自己的打算所以来催她了。

    刘萱依旧把信往桌上一丢,与昨日的那封信放在一起,他让她收拾她便收拾了?她偏不!她知晓钱通定然已经到了京城,此刻已经在他的手中,但那又如何,他不会对钱通不利,这点她再清楚不过。

    刘萱想着想着突然轻笑出声,自己现在这般模样,倒与邓玉闹别扭发火时的模样相似,她突然理解邓玉的别扭心情了。

    第三日又有信来,不过这番送信的不是邓玉而是冥一,冥一送完信后并不离开,而是默默的站在那里瞧着,看样子似乎在等刘萱看信,刘萱也不避讳直接拆了信来看,信中仍是两个字,只是这两个字让刘萱有些哭笑不得,信中写着:起程。

    第一日可归,第二日收拾,第三日起程,看来他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愿不愿意,他只是在通知自己罢了,刘萱有些不明白李澈为何如此笃定自己会乖乖听他话起程出发呢?

    站在一旁的冥一见刘萱看了信道:“世子让属下通知刘姑娘收拾一下随我们回京。”

    刘萱一愣:“现在?”

    冥一点头:“是的,外面马车已经备好只等姑娘了。”

    “为何走的如此突然?”刘萱疑惑道:“可是与太子有关?”(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入京(加更二)

    ();    不是刘萱小人之心,也不是她疑心重,而是她刚刚收到李澈让她起程的信,冥一便告诉她要出发,她不信这世上竟有如此单纯的巧事。

    冥一的脸色有些不好:“太子将王爷接回了京城,王爷回府不见世子动了怒,来信让世子四日之内赶回京城。”

    听完冥一的话,刘萱的嘴角不由开始微微抽搐,她心中又喜又怒,片刻之后无奈的点了点头:“我收拾一下马上便好。”

    刘萱上了马车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恨恨的,最终自己还是如他所愿,乖乖出发乖乖的归了,她暗中磨牙心中拿定主意便是去了京城,也定不会再乖乖如他所愿,此时的她想起邓玉来,她已经彻底明白了提到李澈,邓玉那般咬牙切齿暗恨的模样为何而来。

    这实在是不能怪他们,实在是李澈太太可恨!可恨到让人忍不住想同他作对,看看自己能不能蹦出他的掌心,看看自己能不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邓玉与刘萱一行从杭州上了快船,直往京城而去,一路邓玉都没有来找过刘萱,刘萱也不明白邓玉到底怎么了,她觉得自己虽与邓玉相处之日不过月余,但好歹现在是同仇敌忾的,再者邓玉曾言让她任性而为,他会为她做主撑腰,这话出自邓玉之口刘萱是信的。

    刘萱等了三日也未曾等到邓玉来找到,眼看着明日便到京城,刘萱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冲到了邓玉的舱房外,冥一瞧见刘萱什么话也没说,侧身让她走了进去。

    刘萱进了舱便瞧见邓玉望着窗外江水发呆,他没有戴面具刘萱一时有些恍惚,恍惚过后她回神走到邓玉面前坐下,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唤他回神:“喂,喂。”

    邓玉转头看她,语声仍是怒气冲冲的模样:“爷是有名字的。爷不叫喂!”

    刘萱一愣,她与邓玉往来总是有事说事,称呼方面一开始她还尊称他为世子,可后来就直接你呀我呀的。如今邓玉一提刘萱才发现自己竟如此放肆了,她轻咳一声:“世子。”

    “爷叫邓玉!”邓玉突然冲她吼了起来。

    刘萱从善如流:“好好好,邓玉,邓玉,邓玉!”

    她连唤了三次邓玉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些。头微微抬起用施恩般的口吻道:“特意前来唤爷所谓何事?”

    刘萱无奈的暗暗翻了白眼,分别在即她不愿同他一般计较了:“明日就要到京城了,你有何打算?”

    邓玉闻言突然转头又看向那滔滔江水,他的语声有些闷闷的:“还能作何打算,你去你的太子府找李澈那厮,爷回去让那老头子骂一顿。”

    刘萱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若是我不愿去太子府呢?”

    邓玉闻言突然转头回来看她,眼眸也亮了起来,但那也只是一瞬而后又黯淡下去,快的刘萱差点捕捉不住,他淡淡道:“不去太子府你还能去何处?我也知晓你那管家正在李澈那厮手上。就算你不管那管家的死活,但李澈那厮连爷家老爷子都抬出来了,他对你势在必得。”

    刘萱挑衅的看着他:“你怕了?”

    邓玉闻言便吼:“什么叫爷怕了?爷这一生就没个怕字!”他吼完又安静下来,语声渐低:“你开始便是要去找他的,爷也知晓你那句不愿不过是权益之言。”

    “那可未必。”刘萱眨巴眨巴眼睛,长长的睫毛扇动着:“他实在太过可恶万事掌握于手,总让人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此番我虽如他所愿去了京城,但定不会乖乖去太子府。”

    说到此处她可怜兮兮的瞅着邓玉:“你曾说过天塌下来也有你替我顶着,我可是真信了的。去了京城我无他人可依,也只有依靠你了。”

    邓玉盯着她闪动着流光的眸子看了许久,然后突然问道:“你是想去王府?”

    他这一问倒让刘萱愣住了,她偏头想了想道:“我还是不要挑战他的底线的好。何况我也不想给你惹麻烦,不如就在宁王府附近找个宅子安置,你看如何?”

    “便是你去王府,李澈那厮也不会拿爷如何。”邓玉的心情似乎好上许多,不见了之前那般语含怒气的模样,他又道:“但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冒然住进王府不妥。世人皆知宁王府皆是男丁,你若冒然入住有损清誉。”

    说到此处邓玉淡淡的看了刘萱一眼,那眼中似有些无奈:“虽然你这女子胆大妄为根本不在乎什么清誉,但京城不比他处,便是李澈那厮也得小心应对。”见刘萱半垂了眸子思量着,邓玉道:“便按你说的在王府外寻处宅子先安置着。”

    说完他唤了冥一进来,让他传书回京城,让人在王府附近买上一座宅子以供刘萱安置。

    宁王府的人办事效率自然很高,在第二日到达京城之前便传书过来,说是一切办妥了。船速渐渐放缓,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码头,瞧着那越来越清晰的京城,刘萱的有一丝紧张,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缓缓吐出,再睁开眼时已是清亮一片。

    此时,太子府内

    李澈骨节分明的手指正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他半垂了眼眸听着那一下一下的敲击之声:“她到了?”

    龙一低头回禀:“是的,船已快要靠岸。”

    李澈嗯了一声表示知晓,而后又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邓玉在宁王府旁买了处宅子?”

    孙逊上前一步回禀:“是,昨日世子传书让人置办的,现如今已经打扫收拾妥当。”孙逊禀完便听见自家主子似乎叹了口气,他心中一闷,邓玉买宅子的用意已不言而明。

    李澈收了手指抬起双眸,一撩衣摆站起身来:“备车。”

    马车从太子府一路往城门走去,孙逊与龙一头戴纱幔骑着马跟在一旁,与他们一同的还有几个黑衣打扮的侍卫。马车直到城门不远处的一座茶楼停了下来,李澈也戴着纱幔走了进去,他一进茶楼小二便笑着迎了上来:“几位里边请。”

    一旁的孙逊立刻丢了一锭银子过去,对小二道:“二楼临街的雅间。”

    小二接了银子笑得灿烂,大声朝里面喊到:“风字一号雅间上客。”喊完之后便引着李澈等人朝二楼而去。

    众人进了屋。李澈取了纱幔在窗旁坐下并不言语,只取了茶慢慢啜饮。他一举一动都贵气无比,简简单单的饮茶也仿佛在饮琼浆玉液一般。

    此时的孙逊与龙一也取了纱幔,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龙一回身朝身后的一名侍卫低低吩咐了几句,那侍卫便立刻领命而去。

    刘萱坐在马车上,跟着邓玉的车队缓缓穿过城门驶进城内,想自己从益州出发时还是初秋,此刻竟是深秋才到京城。眼前闪过那如神邸一般俊逸的脸,她的唇角不由浮上一丝笑意,不知他在得知邓玉在王府外买了宅子准备安置自己时是什么表情。

    她正胡思乱想着,忽然马车停了,几个守城的侍卫拦在马车前劫了刘萱的去路,刘萱心中一惊,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完了,他对她的宠对她的耐心已经彻底告罄,终于忍不住派人来捉她了。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其中一个守城门的侍卫却来到她马车旁语含恭敬的道:“还请姑娘下车步行。”

    那守卫刚说完,冥一便大声冲他吼道:“放肆!你可瞧见这是谁的马车?!竟然也敢拦?!”

    那守卫听得冥一吼声身子微微有些颤栗,但他虽是颤栗却仍旧坚持着,邓玉透过车帘一眼便瞧见了不远处城门旁站着的一个黑衣人,他摆了摆手朝外道:“冥一,按这位守卫的吩咐行事。”

    那守卫听得邓玉的话,立刻朝他所在的马车行礼,语含感激:“多谢世子体谅。”而后他又转过身来朝刘萱的马车内恭声道:“实在对不住,还请小姐下马车一路步行。”

    刘萱的脸有些绿了,不用想她也知道这守卫是得了谁得吩咐。她沉声问道:“不知要让我步行多久?”

    守卫朝身后城门旁的黑衣人看去。而后才转过身来语声越发恭敬:“小姐步行至瞧不见城门便可。”

    刘萱微微一愣,她本以为这是李澈对她任性妄为恃宠而骄的惩罚,可这么短的距离又怎能称的上惩罚呢?她皱了皱眉,起身下了马车。

    她一下马车众人皆是低头。冥一上前一步对她道:“爷有事需先回府,由属下带姑娘前往宅邸安置,姑娘只管一路前行便是,我等会跟在身后。”

    刘萱点头抬脚便朝前走去,她的身后马车咿呀呀的跟着,冥一落后一步随着马车前行。刘萱的相貌气质皆是出尘。这一路走着竟惹的街上男女老少都纷纷朝她看来,刘萱的腰背挺的很直,她目不斜视步步稳健,竟走出一副雍容华贵步步生莲之态。

    这一路其实很短,直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尽头,刘萱回身上了马车渐渐消失在众人眼前。自她走后原本安静的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所议论的每字每句皆是关于刘萱。

    城门不远处茶楼的雅间内,众人的议论声一字不落的传了进来,李澈的唇角微微扬了扬,看了一眼刘萱消失的方向,而后收回目光,他放下茶杯起身吩咐:“回府。”

    一行人又朝太子府赶回,孙逊骑在马上心中五味陈杂,太子分明已经相思入骨,这才会放下众事来去匆匆只为远远见她一面。他长叹口气一侧目却瞧龙一正朝他望来,孙逊无奈苦笑,他定要找个机会同龙一说明白,自己对刘萱真的是一点念想都没有了。

    尤其在看到主子已经相思入骨之后。

    冥一将刘萱安置在宅子之后便告辞了,反而是龙大带着几个仆人进了宅子忙活着,这是一个两进两出的小宅,虽不大但典雅别致,居住其中倒也心旷神怡。

    宅子的门匾挂的是刘府,刘萱瞧着匾上的大字愣神了好久才迈了进去,想不到在这京城之地竟也有了她的安身之所,宅子的旁边便是硕大的宁王府,刘萱的宅子安在旁边倒像是宁王府的一处院子一般,宅子早已打扫妥当,大龙此次带来的仆人是专门留给刘萱的。

    大龙安排了各仆人的活计之后便带着花名册来找刘萱了,刘萱接了花名册瞧了瞧面有讶色:“这宅子并不大为何需要这么多仆人?”

    大龙不以为意:“这算是少的了,花匠粗使打扫厨子才仅仅配齐,姑娘是女子还需再买些丫鬟才对。”

    刘萱看着那花名册面上有些敛色,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大龙道:“那个……仆人太多我发不起月钱。”

    大龙闻言笑了:“既是我家爷安排来的人,自然不用姑娘操心月钱的事情。”

    刘萱心中有些愧疚:“京城寸土寸金我是知晓的,这宅子如此典雅别致定让你家爷花了不少钱银,这些仆人本是为我做事,怎可再让你家爷养着。”她顿了顿道:“回去告诉你家爷,他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仆从的月银就不麻烦他了,我自有办法。”

    大龙见她坚持便点点头应下:“明日我再寻一牙婆带些人来,姑娘挑几个丫鬟和粗使婆子,姑娘乃是女子,这宅中尽是男仆也是不妥。”

    刘萱知晓这个道理,当下便点头同意了。

    大龙将花名册和仆人的卖身契留下,然后便回了王府,他将刘萱的话转告给邓玉,邓玉听完只淡淡点点头:“按她说的做便是,这月钱便由她来想办法。”

    大龙点头应下。

    大龙走后刘萱便在屋中思索着经营之道,她想了许久心中有了计较,她朝着虚空喊了一声:“虎一。”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刘萱眨巴眨巴眼睛又喊了一声:“虎一,出来。”

    暗处的虎一有些郁闷,他身为虎组之首隐藏功夫乃是极好的,怎的就会被刘萱发现了?他有些不信邪藏于暗处就是不现身。

    刘萱轻启红唇又唤:“虎一,莫不是不敢出来见我了?”她连唤三声句句肯定,虎一有些挫败的现出身形,他苦着脸看向刘萱:“姑娘怎的知晓我在此?”(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情信

    ();    刘萱瞧见虎一现身,心中虽是欢喜面上却是不显,她其实并没有发现虎一的踪迹,只不过今日被李澈下令步行进城,她便知道他仍是宠她的,既然是宠着的,又怎会让她独自一人在外,更何况这宅子还是邓玉为她置下的,他若不派人盯着他便不是他了。

    至于猜到虎一,乃是因为从益州开始便是虎一等着在暗处护着她,虎一等人又曾在眼皮底下丢了她,身为暗卫这便是奇耻大辱,她想着李澈既要派人来,定会仍是派虎一等人,就算他不曾主动吩咐,虎一等人也是会主动请缨的。

    她冲着虎一微微一笑:“我不光知晓你在此,我还知晓虎二等人也是在的。”

    她话音一落,暗中便又显出虎二虎三虎四三人的身影来,三人见了刘萱便冲她行礼,齐声哀叹,虎二叹的声音最大,他苦着脸对刘萱道:“殿下本不打算派我四人来保护姑娘的,乃是我四人主动请缨才得以前来,临走之时殿下曾言,若是被姑娘发现了行踪,以后我四人这一生便是姑娘的暗卫,与太子府再无瓜葛。”

    刘萱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脑中一片混沌有些不敢相信虎二的话。

    虎三在一旁点头:“我等本是不信姑娘能够发现的,我四人乃是虎组四大暗卫,姑娘不懂武又怎会发现我四人的行踪,可不曾想姑娘还是知晓了。”

    虎一在一旁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姑娘怎的知晓我等在此?”

    刘萱愣愣的有些回不过神来,眨巴眨巴眼睛便将心中所想说了一遍,听完之后虎一等人齐声长叹,原来刘萱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而是将殿下与他们的心思摸透了罢了。

    他们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刘萱如此笃定的唤他们出来,这份看透人心的本事便是不容小觑的,他们身为虎组四大暗卫,如今却要脱离虎组成为刘萱一女子的属下,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些不愿的。可今日刘萱不经意显露的本事,让他们微微有些服气了。

    再一想,刘萱迟早也是殿下的人,归到最后他们还是太子府的。四人想通了便齐齐朝刘萱跪下:“虎一、虎二、虎三、虎四见过主子!”

    听着四人铿锵有力的声音,刘萱这才真的相信眼前的一切,她急忙上前虚扶了四人起身:“他……他真的将你们四人送给我了?”

    虎一点头:“我们来时殿下说的明白,他说姑娘定会发现我们四人前来,是我等不信执意前来。殿下所言十分清楚。若姑娘发现了我四人,我四人便终身为姑娘所用。”

    刘萱心中的欢喜已无法用言语表明,她冲四人福了福身:“我知晓你们四人为我所用乃是屈才了,可我眼下刚到京城确实需要你们相帮,待日后条件成熟我定让他收回成命,让你们仍旧回虎组。此言天地为证。”

    她的话震住了虎一四人的心神,微微一愣之后虎一回神,他急忙道:“姑娘不必如此,既是我等执意前来此番结果便是我们四人所接受的,姑娘实在不必如此言重。”

    刘萱笑着摇头:“不管你们四人作何想。我刚才之言乃是出自真心,也定会遵守承诺,只是眼下需要暂时委屈四位,四位不妨将我的话转告于他,便说我只是暂借四位一用,他定是会允的。”

    虎一等人不开腔,太子对刘萱有多纵容他们比谁都清楚,刘萱这般说太子定是会允的。

    刘萱又道:“既是暂借四位便不用尊我为主,只需唤我刘萱便可。”

    虎一等人连忙摇头,再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直呼刘萱的闺名,又不是皮痒了非要去挑战太子殿下的耐心。

    刘萱瞧他们一脸惶恐的模样笑了笑:“那好,既是不愿直呼我名,不如便同以往一般唤我姑娘便可。以后我若有需要会出声唤你们,你们平日有事也可直接现身来报,有什么需要直说无妨。”

    虎一等人应下,刘萱又道:“只是眼下还请将我的话带给太子。”说到一半却又突然摆了摆手:“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同他说,你们问问太子可有空见我。”

    虎一等人心想不用问。他们也知晓太子定然是有空的,便是现在他们四人直接带了刘萱去太子府,太子也定然会见她,只是刘萱这般说,他们也只得这般应下,由虎一前往太子府回禀,剩下的虎二等人又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暗处。

    虎一将刘萱不愿收他们,只是暂借他们的话说了一遍,微微抬头瞧向并未出言反对的李澈道:“主子,刘姑娘让属下问您可有空见她?”

    虎一说完便等着自家主子下令接刘萱进太子府,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主子竟然微微扬了扬唇角,而后淡淡吐出两个字:“不见。”

    虎一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他愣愣想着是不是要再问上一遍,便又听得自己主子清冽的声音再次响起:“告诉她,暂借的事情本宫下允了,顺便再告诉她,孤不愿见她。”

    虎一这回听得清清楚楚,他将万般疑惑藏于心头,行礼告退回去复命了。

    虎一本以为刘萱听闻太子不愿见她,定会伤心难过,就算不曾伤心也定是会有黯然之色的,却不曾想刘萱刚听完那句‘孤不愿见她’之后就噗嗤一声笑了。

    刘萱笑的灿烂,她的心情也是灿烂的,她转眼瞧见虎一满眼的震惊轻咳一声收了笑,严肃的对虎一道:“你将我的话一字不落的传给他。”

    她特意强调了一字不落,虎一便立刻肃容恭听,可听到一般脸就青了,只听得刘萱以不同往日的声音,嗲声嗲气道:“萱儿知道错了,这不是仗着你宠爱才这般放肆,你若占时不愿见我便先将钱通还给我好不好?萱儿不想入菟丝花一般依附在殿下身旁,殿下不也正是喜爱萱儿这点,这才如此纵容么?”

    刘萱说完又恢复了往日正常模样,她瞧着虎一青了的脸藏了满眼的笑意道:“定要将我这话一字不落的传给他,最好连语气也要一模一样。”

    虎一在刘萱的注视下,极其艰难的点了点头。然后一个纵身消失在刘萱眼中。

    虎一无数次暗示自己,自己乃是暗卫所作所言皆是受命与刘萱,当他及其别扭的将刘萱的话带上刘萱的语气说完以后,便瞧见自家主子毫不客气的扬起了笑意。虎一的脸顿时有些泛红,他深深的低下头去。

    李澈轻咳一声道了一句:“本宫已知。”然后便没了下文,虎一等了一会确见自家主子没有再开口的意思,这才有些悻悻的退了出去,他牺牲了自己的虎组老大的形象。换来的便只有‘已知’这个答复。

    虎一悻悻的将李澈的答复转告给了刘萱,刘萱低头沉默了,她对虎一道了谢瞧着虎一消失在视野之中,开始低头思量起来,难道是她太心急了?

    她本是因李澈而来,既然进了京就该去见他的,她进京之时他不是已经惩罚过她的任性妄为了么?他派了虎一等人来护着她,不也是代表着他并没有因为她住在这里而生气了么?既然虎一等人也派来了,他也没有因为自己安置在外而动怒,那为何不愿见她也不愿将钱通还给她呢?

    这其中定有她未曾想明白的地方。

    刘萱一直苦苦思索着。直到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才突然醒悟过来,信!是的,是信!

    李澈是何人,他乃堂堂监国太子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他写了信给她,虽是只有两个字可那也是信,他的信她怎能不回呢?

    何况他一连寄了三封,虽是只有‘可归、收拾、起程’这六个字,可这六个字无不在催促她回京,而催促她回京的深意便是。他想她了。

    这是他对她当日对龙一所言,她想他了的回应。

    刘萱脸上一红,是了,这只有六个字的三封信。却是太子李澈不折不扣表达思念之意的情信!而她却将这情信丢至一旁,回也未曾回过。

    想到此处刘萱忍不住捂了脸,她是有多笨才会到现在才明白!

    他只是让自己走了那一小节的路,还派了虎一等人来护着她,甚至是想过要让虎一等人只听命于她,就在她无视了他的情信之后……

    刘萱将整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无力的**,半响之后她起身点了灯盏,走至桌旁开始磨墨回信,她的脸一直泛着红,不知是在被中捂了久了,还是其它的缘故。

    信写好之后刘萱轻轻将它吹干,而后又小心翼翼的装进一个信封里,她提笔在信封上写下李澈二字这才轻吁口气。她瞧了瞧信封上他的名字半响才回神,那是由她的手写出来的。

    此时还不到子时,刘萱知晓李澈定还未入睡,便唤来虎二让他将信给李澈送去,她看着虎二消失的方向,想起信中自己写的话,顿时脸又泛上了红潮,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回身吹熄了灯盏又回床上躺着去了。

    虎二将信送至李澈手中的时候,李澈正与柳枝青在书房中议事。

    柳枝青知晓今日刘萱已经到了京城,也知晓邓玉买了宅子将她安置在宁王府旁,虎二等人主动请缨去保护刘萱的事情他也是知晓的。

    如今见了虎二进来递上封信,柳枝青便好奇的探头瞧了过去,虽看不到信中内容,但瞧瞧自家主子接了刘萱的信是什么表情也是好的。

    他探头瞧着,信很厚竟有三页之多,他瞧见自家主子拆了信面无表情的看着,然而只看了一目便突然将信折好又收了起来,柳枝青微微有些失望,自家主子的情绪竟丝毫不露。

    李澈将信收好放置一旁,他抬头黝黑不见底的眸子瞧着虎二,语声浅浅:“信已收到,你先回去吧。”

    虎二领命退下,柳枝青咂咂嘴吧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主子,刘萱那丫头在信中说了些什么?”

    李澈深邃的眸子淡淡瞧了一眼柳枝青:“怎么,你想看?”

    他的语声虽然浅淡又毫无情绪,但柳枝青却是突然打了个寒颤连忙摆手:“不,臣一点也不好奇,一点也不想看。”

    李澈淡淡扫他一眼:“莫要管的太宽,你曾言想与她结拜异姓兄妹,如今她已到了京城,再过几日等她安置妥当,便带她见过柳太傅吧。”

    “臣正有此意。”柳枝青扯嘴咧笑:“先前臣曾与家父提过,家父也允了的。”

    “嗯。”李澈点点头,话锋一转又回到了朝中重事:“辽国年年犯我边境,如今眼看就要进冬,他们粮草不足定会骚扰边境,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柳枝青嘿嘿笑了,笑的那叫一个不怀好意,他朝李澈道:“太子殿下觉得派宁王世子前去守边可好?宁王世子在辽国颇有威名,由他镇守边关辽国之人定不敢前来。”

    李澈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模样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主意。

    柳枝青见他同意笑的更欢:“明日早朝臣便上折子。”他顿了顿又道:“臣如此为殿下分忧,不知殿下有没有赏赐?”

    他那句‘如此为殿下分忧’显然是话中有话,李澈掩口轻咳一声才道:“为孤分忧乃是你分内之事,不足为赏。”他顿了顿状似无意又说道:“你那弟弟也是个有才的,外放一年也足以,过些日子也该调回京城。”

    柳枝青闻言立刻叩首谢恩,李澈摆了摆手让他退下了。

    待柳枝青退下之后,书房之中便只剩下李澈一人,刘萱的那封信正端端正正的放在一旁,李澈瞧着那信封之上娟秀有力的李澈二字,嘴角微微上扬。

    他取了信来细细看着,越看俊脸之上的笑意越浓,待他将那三页纸看完脸上的眉眼都染了笑意,他瞧着信无奈叹气,低喃着:“你如此知本宫心意,本宫该拿你如何是好?”

    半响之后他收了笑意,又是一副尊贵无比之相,他将信放置在一旁的书下,这才出声:“龙一。”

    龙一应声而出“属下在。”(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安置(加更一)

    ();    李澈看着龙一吩咐道:“明日你亲自挑两名侍女送去给她,顺便将钱通也一同带去。”

    不用多言龙一便知自家主子口中的她定是刘萱无疑,他点了点头:“侍女可要从狼组中挑选?”

    “也可。”李澈点头:“所挑之人必须对她衷心,你需对她们讲明,自此之后她们便是她的左膀右臂,若她有任何闪失提头来见。”

    龙一躬身领命:“是!”

    这一夜刘萱辗转难眠,直至半夜三更才朦朦胧胧睡去,第二日一早却又醒了过来,唤来小厮洗漱。她原本在船上之时尚不觉得,如今到了京城安置下来,才发觉身边没个丫鬟确实十分不妥,不说别的,但是洗漱之事都十分不便。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昨日自己写给李澈的信来,她的脸微微有些泛红,不知他看了信后可曾为她挑选婢女,她正这么想着,却听得虎三现身禀告:“龙一带着钱通与两名婢女打扮的女子一同前来见姑娘。”

    听到钱通的名字刘萱面上一喜,不枉她绞尽脑汁写了整整三页的肉麻情话,他终于将钱通还给她了。

    刘萱急忙起身迎了出去,龙一领着两名女子和钱通正朝她走来,刘萱瞧见钱通看着她满脸激动的模样,心中也忍不住动容,但现在并不是叙主仆之情的时候,她对钱通点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龙一知晓她与钱通定有许多话要说,便直入主题指了指身后两婢女打扮的女子道:“这两个便是殿下为姑娘挑选的婢女,从今日起她们便是姑娘的左膀右臂,还请刘姑娘为这两位女子赐名。”

    刘萱细细打量着龙一带过来的两名女子,她们的手虽有薄茧却是在虎口处,显然都是些会武的,这两个女子相貌也只是清秀,瞧着刘萱都是一副期盼模样。

    刘萱沉吟:“便叫冬梅和秋菊。”她为二人取了名字,秋菊与冬梅齐齐朝她福身行礼:“见过小姐。”

    她们见过之后龙一又道:“这二人你尽管放心,她们的忠心虽不一定比的上红苕。但也是不差的。”这话李澈并没有吩咐,这是龙一自己说的。

    冬梅和秋菊是他亲自挑选的,不但会武而且不低,以前出任务之时也扮过婢女。对婢女该做的事情也是熟巧的,这二人皆是孤儿在他手中成长至今日模样,脾气秉性他十分清楚,正是因为清楚这才特地对刘萱点明,以刘萱之能定当明白他言下之意。

    刘萱点头感激的朝他道谢。龙一依旧面无表情语声冷冽:“便当是那日你被带走的补偿。”说完这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萱哑然,原来那日自己被邓玉带走,内疚的不仅仅是虎一等人,就连龙一都是歉疚的,可是她并没有受什么委屈,相反她与邓玉反而成了朋友,龙一又有什么好内疚的呢。

    龙一走后,钱通瞧了一眼一旁的秋菊和冬梅,哑声低唤:“小姐……”

    他的这一声轻唤包含了太多感情,有歉疚有心疼也有着无能为力的懊恼。刘萱心中也是一动:“钱通不必如此,我并没有受什么委屈,宁王世子对我极好,你瞧这宅子还是他替我置下的。”

    钱通微有些哽咽的点了点头:“太子殿下曾言,让我不必担心,宁王世子对小姐很好。”

    刘萱微愣,以他之尊竟特意告知钱通自己很好,让钱通不必担心,这等细心和体贴让她如何不动容,她张了张口想问问李澈的事情。却又不知该问什么如何问,话到嘴边变成了一句:“你在太子府可好?”

    “我过的很好。”钱通点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这大半个月太子让我随在肖公身侧,与肖公学些经商之能。也了解这京城态势,太子曾言小姐回京之后定会用的上的。”

    他竟然从未想过如一般女子般对她,他是如此的了解她,甚至提前做了安排,他与她相识不过短短数月不是么?

    钱通的声音唤回了刘萱的心神,她微有些歉意的对钱通浅浅一笑:“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钱通知晓刘萱走了神。当下把话又重复了一遍:“京城之内关系错综复杂,肖公替太子打理产业对京城盘根错节的势力最清楚不过,太子曾言小姐若打算在京城有番作为,不妨先去见见肖公。”

    又是‘太子曾言’!若说前两次听见刘萱是感动的,她感动于他的体贴他的细心他的了解,可第三次听见的时候刘萱就有些微微不爽快起来,好似自己想什么将要做什么都被李澈看透猜破,早已在她之前为她谋算。

    这份了解这份体贴是好,若是换了其它女子早就感动的痛哭流涕了,可是刘萱不是其他女子,钱通每句话都有个‘太子曾言’着实让她有些如鲠在喉,短短半月有余的时日,自己的管家变成了只会说‘太子曾言’的太子党!

    那份崇拜之情已经早已写在了钱通的脸上。

    可偏偏他的所作所为均是为了她谋划打算,她什么也说不得,只能顺着钱通的话点头,她瞧着钱通欣喜的模样,心中暗叹,看来以后她要习惯旁边有个人动不动就对她说‘太子曾言’了。

    钱通欣喜之情溢于言,他进宅之时带着刘萱在陈良船上未曾来得及拿走的行李,将行李递给刘萱半个字也未曾多言,只急急道:“我去跟肖公说一声。”他说完竟是转身准备离去了。

    刘萱急忙拦住他:“此事不急,今日我要选写丫鬟婆子,这府中的事情你需尽快熟悉,我虽是女子却不喜打理内宅之事,这府中就靠你了。”

    她说完却见钱通一脸苦相,钱通微有些为难的开口:“不敢瞒小姐,我是乞儿出身便是为恩人所救也是穷苦之身,内宅之事从未接触过,也不知如何处理。”

    听他一说刘萱便犯难了,难不成让她打理?她现在特别想念红苕,若是红苕在此这些她根本不用操心。

    正在她犯难的时候,一旁静候的秋菊却开了口:“小姐,我与冬梅也曾为大户人家管理过内宅之事,小姐若是信得过我与冬梅,我们愿为小姐分忧。”

    一旁的冬梅也道:“龙大人曾言我们入了刘府便要成为小姐的左膀右臂,小姐若是信的过我姐妹二人,我们愿为小姐分忧。”

    刘萱一喜:“你二人我自是信的过的,这府中之事便交给你二人费心,今日要选些丫鬟婆子,便从此事开始。”

    秋菊冬梅面露喜色福身应下,此间无事刘萱便让钱通与秋菊冬梅三人先去熟悉宅子,自己留在院中等着大龙的到来。

    等了没多一会大龙便带着人来了,一个约莫四旬的妇人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朝刘萱福了福身:“婆子是这京城牙婆,许多达官贵人也是从婆子这买的丫鬟仆人,小姐尽管放心,婆子带来的人各个都是经过挑选的,手脚利索嘴巴严实的很。”

    刘萱淡淡扫了一眼她身后站着的一帮丫鬟婆子,那些婆子丫鬟均半低着头目不斜视,她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满意,然后她唤来一小厮去寻秋菊和冬梅,这才对那牙婆道:“还劳烦牙婆稍等片刻,这挑选丫鬟婆子一事我已交给了贴身丫鬟。”

    牙婆自然点头称是,站在一旁静静候着了。

    大龙微有些好奇:“姑娘何时有了贴身丫鬟了?”

    有外人在场刘萱也不好多言,只淡淡道:“故人所赠。”

    大龙一听便知晓定是太子李澈的安排了,他点了点头表示知晓,闲来无事刘萱便与大龙聊天:“你家爷如何了?那日将我一人丢下,如今也只派了你来帮我安置,他人呢怎的没瞧见?”

    大龙长叹一声:“我家爷被王爷关了五日禁闭,这五日是无法来见姑娘了。”

    刘萱有些讶异:“你们爷仅仅是出了一趟京城,为何王爷便如此严惩?”

    大龙面露苦色也未曾想隐瞒:“我家爷是因为听闻皇上要赐婚,这才逃出京城的,爷今年已经竖冠身边还未曾有一个女子,皇上便欲将御史中丞之女赐给爷当侧妃,可不曾想爷一听到这个消息便连夜坐船逃了,王爷获知此事赶回京城,不见我们家爷便动了怒,如今爷回来便罚了他五日禁闭。”

    已经及冠身边还无任何一个女子,在李氏王朝确实罕见,何况邓玉的身份还如此之高,难怪皇上急着给他婚配,不过经过邓玉这般一逃,这婚事只怕是没戏了。

    刘萱笑了笑:“你们家爷其实不用逃的,只需在那御史中丞的女儿面前吼上一天,这婚事不用他出面便会告吹。”

    大龙恍然大悟拍手暗叹:“此计甚好,如若再发生这种事情我便让爷照姑娘说的办,免得仓皇而逃。”

    两人一言一句说的开心,竟完全不将牙婆和那些丫鬟婆子放在眼里,只可怜了那些丫鬟婆子各个将脑袋都低到了胸口,只恨自己此刻为什么不是聋子,要知晓在这京城当差多的是人一夜消失,无非是因为多听了主子的一句话罢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客气(加更二)

    ();    就在大龙与刘萱闲聊的时候,秋菊与冬梅到了,她们二人向刘萱福身行礼:“小姐。”

    刘萱摆了摆手对二人道:“牙婆带来的人都在这里了,你二人便看着挑吧。”

    秋菊与冬梅应了声是,而后便一左一右打量起牙婆带来的人来。她们二人默契十足分工十分明确,秋菊瞧的是丫鬟,冬梅瞧的是婆子。

    两人一个一个将那些丫鬟婆子打量了一遍,而后秋菊走到一丫鬟面前:“抬起头来。”

    那丫鬟闻声将头抬起,刘萱不动声色的瞧了一眼,暗自赞叹秋菊的识人本事,这丫鬟长相并无任何起眼的地方,人瞧着既不过分机灵也不是老实木讷,她的手指微粗可见是常做些活计的,一个并不木讷的丫鬟长期做活,只能说明此人心计不深是个本分的。

    秋菊看向那丫鬟问道:“你叫什么,为何来此当差?”

    那丫鬟低了头禀道:“奴婢名唤青芽,本是钱翰林二公子的丫鬟,二公子成亲之后主母也带了许多丫鬟仆役来,院中丫鬟多了便将奴婢打发出了府。”

    主母嫁过去之后打发夫君身边的丫鬟是常有之事,秋菊点了点头便没有再问,转身又朝另一个丫鬟走去,又接连问了三个丫鬟之后,朝刘萱行礼:“小姐觉得这几人可入的了眼?”

    秋菊挑选的人都是一些老实本分但却不木讷的,刘萱自瞧过青芽之后,对秋菊的本事便十分放心,当下点了点头:“你做主便是。”

    秋菊谢过刘萱,转身对着那些人道:“刚才问到的四人留下,其他的便可以退下了。”

    选中的四人留了下来,没选中的丫鬟面露失望,她们瞧着刘萱竟让丫鬟做主选人,便知晓刘萱是个好相与的,心中都期盼着能留下来。如今落了选失望之情不由便显露出来。

    没被选中的丫鬟们退出了院子在院外候着,冬梅这才上前挑起婆子来,她挑的婆子瞧着都是身体健壮的,虽是健壮但瞧着也是老实本分。并没有一脸横色或是谄媚讨好之色的人,征求了刘萱的意见之后,冬梅挑了四个婆子留了下来。

    刘萱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递给秋菊,让她去打发牙婆。

    她的钱财都在钱通带给她的行囊之中,她了解钱通自己突然被带走。他定会将自己的行囊带上的,自己之前那般着急的要见钱通,一是日久不见心中挂念,这第二便是为了这行囊了。

    所在她不愿让邓玉替她付那些小厮仆人的月钱的时候,早已做好的了打算。只是她也是个明白的,这宅子的钱她是不会给的,若是给了自己便真的捉襟见肘,何况她还想做些事情,没有银子可是万万不行。

    反正欠邓玉的她已经欠出了习惯,再说他是她的后盾。既然是后盾她与他就不用客气。

    秋菊将牙婆送出宅子大龙便也走了。

    秋菊将新买的丫鬟婆子的卖身契交给刘萱,而后取了剩下的银子递给她。

    刘萱只收了卖身契却是不收银子,反而又从袖中取出一张千两的银票来递给了秋菊:“你们的本事我也瞧了,莫说是我这小小的宅子,便是大户人家的府邸你们掌管中馈也是绰绰有余,这些银子便交于你们二人用于府中开销,若是不够了再来与我讨要。”

    秋菊与冬梅本是见刘萱不喜内宅琐事,这才主动请缨帮忙打理,却不曾想刘萱竟然如此相信她们,直接将中馈都交了。二人心下感激朝刘萱行礼道:“我姐妹二人定不负小姐所托。”

    刘萱点点头接受了二人的效忠,让二人将府中仆人小厮一同唤来,她要训话。

    不多时秋菊与冬梅便将府中所有的仆人,连同今日买的丫鬟婆子一起叫到了院中。钱通也被一同唤来,正与秋菊冬梅一道站在刘萱身后。

    刘萱坐在院中凳子上,瞧着站了一地的人轻咳一声道:“你们都是在别府当过差的老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们都当已经知晓,府中也只我一个主子,我这府中也没有其他的规矩。做好自己本分便是。”

    听了刘萱的话众仆齐声应是,刘萱点点头唤了钱通上前:“这位乃是府中的管家姓钱名通,虽不管内院之事但你们该有的礼数不能少了。”

    钱通心下感激,这是刘萱在为他立威了。

    众人朝钱通行礼齐声道:“见过钱管家。”

    钱通唤了众人起来朗声道:“我与诸位一样都是为小姐办事,我虽不大管内院之事,但若有人行为不妥传入我的耳中,就莫要怪我不留情面。”

    众人急忙应下,刘萱又唤了秋菊和冬梅上前对众人道:“这二人是我的贴身丫鬟秋菊和冬梅,内宅之事暂由她二人打理,你们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或是有了什么纷争只管找她二人解决。”

    刘萱等众人见过秋菊冬梅之后,便唤秋菊将屋中的花名册取来,当着众人的面交给了秋菊和冬梅,算是正式将府中中馈交给二人。

    自此她才算是在京城安置妥当。

    她刚到京城许多东西还需采办,便说这府中丫鬟仆役的衣衫也是要采买的,如今已快要进冬,她自己的冬衣也尚未添置,只不过这些都急不来,待府中诸事都有条不紊之后再来盘算也不迟。

    秋菊与冬梅刚接了府中中馈,有许多事情需要打理,比如众人的月例份额,安排差事等等,二人忙将差事带到了后院的账房处办理,刘萱便在一旁看着时不时也给二人些提点,她并非不擅管理内宅与中馈,只是不喜罢了,秋菊与冬梅能力虽可但某些细节之处仍是有些不足的。

    秋菊与冬梅得了刘萱得指点,处理事情起来便快了许多,二人忙的不可开交便将伺候刘萱的任务交给了青芽,青芽是个老实的,给三人都倒了杯茶而后便立在一旁目不斜视的发起呆来。

    刘萱将青芽的举动瞧在眼里,心中暗想就青芽这个性子,也难怪主母进了房便将她的打发了,她这模样说好听了便是中规中矩老实本分,说不好听了便是置身事外混口饭吃,这青芽未曾当任何一处府邸当家,对她而言只是个差事而已。

    对这样的青芽刘萱谈不上喜或不喜,她今日刚刚进府,还需观察两日。

    刘萱瞧着秋菊与冬梅商讨着诸位丫鬟仆役的月例,心中不由有些着急,自己身上也有万把两银子,必须得想个法子做些营生了,坐吃山空不是她得性子。

    她这般想着便让青芽将钱通唤来,钱通进了屋刘萱便道:“你去问问肖公,明日是否得空我想前去拜访。”

    钱通面上一喜:“小姐可是心中有了考量?”

    刘萱点头:“虽有些主意,但还需见过肖公之后再做决断。”

    钱通点头称是,然后便出门去寻肖公了,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钱通回来禀告:“肖公说明日登门来见小姐。”

    刘萱摇头:“不可,肖公年长于我,又怎好让他亲自登门,自当是我等晚辈拜访才是,何况是我们有求于肖公,于情于理都当我登门拜访。”

    这道理钱通自然是懂的,他朝刘萱道:“我也同肖公这般说过,可他却坚持亲自上门拜访小姐。”

    刘萱听闻也只得点头:“也罢,既然肖公坚持明日我在府前迎接便是。”

    第二日肖公如约而来,听闻肖公快到门口刘萱急忙带着秋菊冬梅和钱通迎在了府外,肖公显然没有想到刘萱会如此看重他,竟在府外迎接,马车刚刚停稳顾不得自己老胳膊老腿的,一个箭步就从马车上蹦下来冲到了刘萱面前朝她抱拳行礼。

    刘萱瞧着一下闪到自己面前的精瘦老者有些微愣,见他行礼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福身:“想必您便是肖公了,萱本该上门拜访,却劳烦肖公前来,实在有愧。”

    肖公急忙虚扶了一把刘萱,见刘萱起身细细将她打量一番而后道:“两个月前便听闻刘姑娘之名后,老夫便一直盼着能见到姑娘,如今终是瞧见了。”

    肖公打量刘萱的时候,刘萱也在打量着他,精瘦模样留着小小的山羊胡,眼露精光显然是个精明模样,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仆人手中捧着一木盒,听闻肖公两月之前便知晓了自己,想必是李澈回京之时提过,只是不知这肖公盼着自己来所谓何事。

    刘萱笑着将肖公往宅内引:“能见着肖公实在是萱的福分,萱初到京城有许多事情还望肖公提点,肖公还请里面说话。”

    肖公一边道着:“不敢当。”一边随着刘萱进了府。

    刘萱将肖公引着进了府内前厅,安排着肖公入座,自己则坐在了肖公的下首之位,冬梅给肖公和刘萱上了茶,刘萱这才笑着对肖公道:“萱的管家钱通,这些日子叨扰肖公了。”

    钱通此时上前一步,对肖公拜了一拜。

    肖公摸着三羊胡子笑眯了眼:“姑娘严重,这钱通乃是个机灵的对经商也有天分,老夫也只是带在身边看的学的也都是他自己的本事。”(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聘礼

    ();    “能得肖公带在身边,这是他得福分。”刘萱说到此处再次谢过了肖公,肖公却摆了摆手:“姑娘客气了,莫说钱通跟在老夫身边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就冲着钱通的天分,老夫也会提点一二的。”他顿了顿笑着对刘萱道:“不知今日姑娘要见老夫所谓何事?”

    他问完刘萱起身郑重的朝他一拜,肖公却不如先前一般客气,反而坦然的受了,刘萱暗叹这肖公果然精明过人,她重新在肖公下首落座也不再寒暄,朝肖公问道:“萱欲在京城做些营生,但京城不比别处,萱怕冲撞了贵人特请肖公提点一二。”

    “姑娘所虑老夫明白。”肖公点点头:“这京城确实不比别处,就算是路边摆个摊也是有规矩有讲究的,京城之地贵人多如牛毛,稍有不慎便会惹来麻烦,姑娘初到京城倘若冒然做些营生确实会得罪了贵人。”

    刘萱也知晓这些,她微微皱了眉:“我身上虽有些钱银却不能坐吃山空,依着肖公只见若我欲做些营生该从何处入手?”

    肖公叹了口气摸了摸山羊胡子道:“难,实在是难。”

    他见刘萱面露讶色,便解释道:“姑娘若做营生自然不能是些小打小闹,可这京城的营生大都是权贵产业,莫说别的就是一个稍微叫的起名字的茶铺,不是某位权贵的名下,便是权贵女眷的嫁妆,即便是一个小小的铺子,那也是有权贵撑腰的。”

    刘萱知晓肖公这话定不是妄语,建朝定都已有十数载,她能够想象凡是些营生定也早已被京城的贵人把持了,她皱眉问道:“竟是毫无可插足之地?”

    肖公摸着胡子思索片刻:“倒也不是毫无办法。”

    刘萱现在最迫切的事情便是在京城立足,先前肖公所言已经让她知晓单凭自己已经绝无可能,如今听闻有办法,当下面上一喜:“还请肖公不吝赐教。”

    肖公脸上却是微微一笑:“姑娘何必舍近求远,太子的产业不就是姑娘的产业么?”

    刘萱闻言微微一愣,她苦笑着对肖公道:“肖公莫要打趣于我。我是何身份怎可占太子产业为几有,再者这世上也无人敢占了殿下的产业,肖公说笑了。”

    肖公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姑娘此言差矣。”他招了招手,示意跟着他来的那个仆人上前。那仆人上前两步将手中的木盒递给他。

    肖公接过木盒,将木盒放置在他与刘萱之间的木几上,在刘萱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笑摸着山羊胡子对刘萱道:“这木盒里便是殿下所有的产业,只需姑娘一句话,这些产业便都归姑娘了。”

    他这话一出。厅内所有人都震住了,刘萱愣愣的瞧着木盒,肖公也不催促她而是静静的等着她的答复。

    刘萱半响回神抬眼朝肖公看去:“这是肖公的意思,还是殿下的意思?”

    “老夫何德何能怎敢做太子殿下的主。”肖公瞧着刘萱道:“这自然是殿下的意思。”

    刘萱一时无言,她不知晓李澈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将自己所有的产业都放到她的眼前,这是为了什么?

    肖公见刘萱半响不言便道:“姑娘当明白殿下的心意,他将自己所有产业双手奉上,只需姑娘一句话这些产业皆归姑娘,只是姑娘也当明白。接了殿下的产业意味着什么,自古帝王最忌外戚,殿下迟早登基为帝,可他却主动为姑娘送上傍身之物,这份心思就连老夫也甚为动容。”

    刘萱半垂了眸子,肖公话中深意她何尝不明白,他先是将虎一等人送与她,又将自己所有的产业都交给她,这份宠爱已经不仅仅是宠爱了,正如肖公所言。他迟早登基为帝,可他不惧外戚之患只为让她有傍身之物……

    这份心思让刘萱如何不感动?便是那因他而失的一切,如今在这木盒之前也变的没那么重要了,刘萱踌躇着。若是接了木盒她便是他的人了,这便是他的聘礼。

    话本里有江山为聘,他虽不曾却也差不了许多,这木盒之中已经是他所有。

    肖公将刘萱的踌躇看在眼里,他静静的等着,等着刘萱最后的决断。可他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刘萱仍是看着那木盒却不伸手。

    肖公叹了口气,将木几上的木盒拿起递给一旁的仆从:“想必姑娘一时也不该如何是好,这些虽是太子殿下的产业,但均记在柳太傅名下,听闻柳太傅欲收姑娘为义女,殿下已做安排,届时柳太傅会将此物再次转交,姑娘到时再做决断也不迟。”

    刘萱听着似懂非懂,但心中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现在就让她做决断便好,她疑惑的看向肖公:“柳太傅?可是柳枝青的父亲?”

    “正是柳少府的父亲。”肖公道:“柳少府欲与姑娘结拜为异姓兄妹,柳太傅听闻后反而欲收姑娘为义女,姑娘刚进京许多事情需要打理,便没有来叨扰,只怕再过两日柳少府便会来与姑娘谈论此事了。”

    刘萱嗯了一声表示知晓,她知道柳枝青是个随性的,也曾说再见面便与她结拜,可当朝太傅是绝不会因为自己的儿子与她交好,便想收她为义女,这其中只怕还是李澈的缘故。

    他欲给她产业傍身,又欲给她身份傍身,他到底要做什么呢?他虽为太子但婚事却由不得他的性子,就算她成了柳太傅的义女,也有许多产业傍身,最多也只能成为他的侧妃罢了,可若是他坚持就算她毫无身份也可成为侧妃,他如此大费周章到底为何?

    隐隐的一个答案浮上心头,可是她不敢想也不能想,她想起红苕临死前的话来,她承认在这方面她确实很胆小,如若不爱便无所谓,他便是有再多妻妾她也毫不在意,可是他对她的好早已腐蚀了她心头那片净土。

    红苕说既然喜欢就去争取,她也答应红苕要来争取一番的,可是到了京城她却不敢了,她无法突破自己心头那些障碍,她唯一能做的便是顺其自然。

    心中有了主意。刘萱重展笑颜:“辛苦肖公这一趟,日后还请肖公多多提点。”

    肖公听闻她的话也笑了,指了指一旁仆人捧着的木盒道:“此物姑娘如何打算?”

    “既是寄在柳太傅名下,想必太子是不愿让人知晓的。”刘萱笑了笑:“既然如此。不妨由柳太傅转赠,如此一来也算是名正言顺。”

    “好,好,好。”肖公摸着山羊胡子连道三声好字:“实不相瞒,今日将木盒带来转赠姑娘并非殿下之意。实乃是老儿自己的主意,殿下原本的打算便是由柳太傅转赠与姑娘,是老儿自作主张今日来这一趟。”

    他说完微有抱歉:“还望姑娘能原谅老儿这番小人心事。”

    刘萱微微一愣而后笑道:“肖公不必如此,若换了我是肖公,只怕做的还要多些,肖公对殿下一片忠心,又从未见过萱,多些小心是应当的。”

    肖公闻言点头叹道:“是老儿小人之心了,殿下的眼光怎会有错,姑娘大义。老儿佩服。”

    刘萱连道不敢,她转了转眼珠忽然问道:“若是我今日收下了这木盒,肖公打算如何?”

    肖公眼中闪着精光,笑看刘萱道:“不如何,仍旧是交给姑娘,只是姑娘若要真正接手只怕有些困难,而且木盒之中产业皆记在柳太傅名下,姑娘若是今日接了,这些产业至始至终也只会记在柳太傅名下。另外此事我会告知太子殿下,拼死也要让他三思。”

    刘萱闻言心中之惊无法言喻。她起身朝肖公福了福:“肖公坦荡萱儿佩服。”

    “不敢不敢。”肖公急忙起身回礼:“老儿即将这些话坦诚告知姑娘,便是认了姑娘的在殿下心中的位置,老儿虽已年老,但仍能蹦跶几年。殿下曾言姑娘有大才,老儿还盼有生之年能为姑娘效力一二。”

    刘萱连道不敢,两人这番说话已近中午,刘萱留肖公在宅中用饭,顺便问了问京城之事。

    京城有三大势力,除了太子与宁王之外。还有现今皇后的娘家曹太师一门,如今的皇后并非太子的生母,而是三皇子李量的亲母,太子出生之时先皇后因难产而死,那时现今的皇帝还未称帝,直至太子三岁之时才登基为帝,太子也是三岁之时才封了太子之位。

    曹皇后便是当今陛下登帝之后新娶的皇后,曹皇后一门本是前朝望族,当今圣上举事之时得曹太师倾力相助,故而登基为帝之后便取了曹太师之女封后,曹皇后入宫第二年便生了三皇子,起先曹太师一门还动过太子之位的主意,可圣上对曹家虽恩宠有佳,却对太子之位态度坚决。

    曹家一门虽不死心,但也无可奈何,当今圣上也是英明的,知晓曹氏野心故而在太子十六岁时便让太子监国,并且封三皇子为恭王,其意不言则明,太子监国多年脚跟早已站稳,曹氏一门也渐渐失了心思。

    如今圣上身子一年不如一年,早已不再临朝,太子虽为太子,但也只差那一个称谓罢了。

    曹氏虽对帝位死了心,但却对权势越发上心,朝中势力十之四五都是曹氏一脉,这些年太子举恩科,培养新臣这才渐渐把控的朝堂。

    曹氏见对抗不成便故技重施,欲将曹氏一门女子许给太子为妃,太子先是婉拒,却不曾想那曹氏之女今然不顾世俗礼教跪在太子府门前表达对太子的仰慕之情,曹氏以该女名节已丧为由逼迫太子迎娶,太子无法只得取了那曹女为侧妃。

    那曹女也是个明白的,知晓自己的侧妃之位乃是强求而来,故而入太子府后为太子连纳了三名美妾。

    世人皆夸曹女贤惠,她这侧妃之位反而牢固了起来。

    这些话是肖公用完饭后对刘萱说的,他说到此处抬头细细打量着刘萱的神情,刘萱微微苦笑:“肖公瞧过作甚,这李氏王朝子民有谁不知太子殿下有一侧妃还有几位美妾?莫不是肖公以为我会因此与殿下闹别扭?”

    肖公摸了摸山羊胡子:“老儿确实是如此想的,一般女子不都如此?姑娘实在异于常人,老儿已经看不透了。”

    刘萱长长叹了口气:“肖公此言差以,这些乃是我与他相识之前的总总,那时我既不在又不知,又有何有理来与他闹别扭,便是现在知了事情已经如此,我就算心中不快又能如何。”

    “姑娘倒是透彻之人。”肖公点点头,他话锋一转又道:“殿下身份尊贵,登基为帝又是迟早之事,如曹侧妃这般的女子还会有许多,殿下也不会仅仅只有一个侧妃,以殿下对姑娘之心,便是将来姑娘的地位也无人可及,姑娘不必忧心。”

    刘萱闻言只淡淡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相信,他知她甚深,所以才没有直接纳她入后院,更不曾如对待一般女子那般对待她,她心中刚刚有了决断,她想要看看,他到底打算如何,她只需受了他对她的好,不需要那些胡思乱想和猜忌。

    刘萱的沉默在肖公眼中却是有了另一番意思,他心中点头暗叹,如此不忌不妒的女子倒也配的上殿下的宠爱。

    这个话题便算略过,肖公又与刘萱讲了讲京城营生的各方势力,他讲的十分详细,什么铺子背后的主家是谁都一一道来,刘萱听完暗自咋舌,在这京城想要插上一足果然没有足够的势力是不成的。

    若是她单打独斗,借着邓玉的势倒也可做些小小的营生,但这营生做的只怕也十分艰难,毕竟她与邓玉并无关系,外人看来她也只是借势罢了,并不会长久。

    刘萱与肖公整整谈了一日,待天近黄昏之时肖公才要离去。

    肖公离去之时又让钱通如之前一般每日跟在身侧,瞧着钱通欢喜的模样刘萱也为他高兴。

    待肖公走后,刘萱唤来虎一,她来京城也有三日了,经过今日肖公之事,她想见见李澈。(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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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后介绍:
看上她便要让她乖乖入后院?不好意思,她有钱有家不想去
可事实告诉她,做人不能太铁齿
这不,家破人亡,凶手外逃,她也只能厚着脸皮去找他
他宠他纵,他给她高贵的身份和数不尽的钱银
如果你觉得她的人生从此便走上了巅峰,
不好意思,你想多了。
这些钱银只是本钱,亏了算他的,赚了也是国家的。
那她能得到什么?他微微一笑:“如你所愿,朕独归你所有。”
且看一介商女如何斗智斗勇,玩转王朝。
商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商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商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