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情到深处
李澈闻言丫丫电子书一顿,他有些无奈的搁了笔,起身看向她道:“不必用这般哀怨的语气说话,无人也无事能与你争宠。”
刘萱见计得逞,当下笑着主动牵了他的手,一边将他往饭桌旁领一边道:“这话可是你说的,以后切莫抱怨美色误国。”
听了这话李澈脚下一顿,他看着她那狡邪的笑容,有些宠溺道:“朕不是昏君,分得清何时该做何事。”
“真是无趣。”刘萱嘟着嘴拉着他在桌旁坐下,而后亲手为他布上碗筷:“我也不是那般不明事理之人,自然不会让你因我误了国事。”
小柱子在一旁闻言偷笑,李澈被刘萱一句无趣的评价,弄得微微有些尴尬,见小柱子偷笑,顿时皱眉道:“私自跑出禁闭一事朕还记得。”
小柱子闻言立刻收了笑容,在一旁耷拉着脑袋。
刘萱见状微微一笑,她突然觉得李澈这般吓人的手段也是蛮好的。
用完饭后李澈又去忙碌了,小柱子收拾桌子退下之时在刘萱耳边道:“果然有了姑娘一切都不一样,以前陛下用饭最多一碗,可今日他竟又添了一碗。”
说完他拎着食盒颠颠的走了,显然是极为开心。
刘萱看着那个灯下忙碌的身影,心中一时有些发堵,若是她早些醒悟,想必他也不会如此消瘦吧?不过很快她又扬起一个笑容来,无妨,现在还不晚不是么?她与他还有人生几十年可以相伴,她总会让他不再如此消瘦的。
她想着想着脸上便扬起笑容来,拿着先前未看完的书来到桌旁,挨着他坐下。
营帐之内烛火跳动,两个身影静静相依,一个忙碌一个安静,岁月静好……
李澈忙完已经半夜,刘萱早已在秋菊和冬梅的伺候下洗漱完毕。如今正躺在床上看书,李澈一回头便瞧见她恬静的容颜,她长长的睫毛在烛火的照耀下时不时轻颤着,那专注的模样是如此美好。
李澈静静的看着。伺候在旁的秋菊冬梅和小柱子都没有开口唤他,也未曾开口提醒刘萱,她们的脸上都挂着笑容,不管以后如何,最起码这一刻在她们看来是永恒。
李澈默默注视着刘萱良久。而后才轻轻来至床边,刘萱放下书籍看向他道:“忙完了?”
“嗯。”李澈在床边坐下揽她入怀,在她轻依上肩头的那一刻轻吁出声:“这样的场景,朕曾在梦里梦到许多次。”
刘萱眸色一暗,将自己更贴近他几分:“以后都不会是梦了。”
李澈没有说话,只这般静静的拥着他,过了许久才起身道:“朕先去沐浴。”
大帐的一角专门隔出一帘来,李澈进了帘中,不多时便传来悉索的衣物落地之声,紧接着便是水声响起。刘萱红着脸不敢往那一角看上一眼,而秋菊与冬梅早已十分自觉地退出了大帐。
过了一会水声渐歇,李澈散着发穿着明黄色的亵、衣从帘后走了出来,一出来瞧见的便是刘萱含羞看向别处模样,他嘴角微扬缓步来到床边,未等刘萱反应过来,便掀被上了榻上。
他的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温热,刘萱面上更红,想要往里间挪,却不曾想一个有力的胳膊直接将她拽入了怀中。
她面上顿时大红。他只着亵、衣那精瘦健硕的身子若隐若现,刘萱在他怀中动也不敢动一下,因为她能感觉到他的紧绷。
小柱子与几人将浴桶撤离,回头瞧了一眼榻上。而后偷笑着退了出去,退至账外他轻声吩咐道:“今晚好生守着营帐,若不是什么大事切勿前去打扰。”
守营帐的将士乃是李澈亲信,闻言顿时笑着点头应是。
小柱子的话自然传到营帐之内,刘萱此刻恨不得将自己埋到被中去,李澈瞧着她羞窘模样。顿时轻笑出声,他在她耳边喷洒着温热的气息,而后轻声低喃:“怎么办?朕有些忍不了了。”
刘萱闻言大窘,而后十分迅速的推开他,将原本披在肩头的狐裘一甩,跐溜一下就钻到了被中,而后闭了眼装死。
李澈见状顿时轻笑出声,那笑声直引得刘萱更加窘迫,半响之后笑声渐歇,李澈躺进被中伸手搭上她的腰间,而后轻笑着道:“放心,朕还能忍耐一段时日,并非是不想,而是不愿有任何意外,若是你在外有了身孕,这一路将会十分辛苦。”
刘萱听着他的话心下微微动容,无论何时,他总是真心的在为她打算。
她渐渐放松了原本僵硬的身子,而后转过身来主动贴入了他的怀抱,她的小脸在他怀中蹭了蹭,轻声问道:“小柱子说,你自从认识我吼便没有再近过任何女子的身,可是真的?”
李澈闻言不答反问:“你觉得是否是真?”
刘萱抬头迎上他的眸子,嘟了嘴语声微有些霸道:“我不管从前,我只管以后,你现在是我的,以后也是我的,我绝不会允许其他任何女子近你身边,你必须得答应我!”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明确的说出要独占他的话来,李澈闻言面色顿柔,他紧了紧手臂让她更贴近他,他在她耳边长叹一声黯哑道:“入了相思门方知相思苦,识你之前朕不知情为何物,有些事情情到深处自然为之,不必言说,不必特意为之,待朕明白之时却发觉自己早已这般做了。”
这番话让刘萱心头软成一片,这样的话比简简单单一句答应,更加打动她的心,正如李澈所言,情到深处,有些事情是自然而然的,并不需要刻意去要求刻意去做,情随心动身随情动。
小柱子守在外间,虽未曾听到他期待的那般响动,但李澈的笑声已经让他动容,自他跟了主子以来,主子一直是自持的,还从未如今日一般开怀笑过。
此刻的他无比感谢龙一,感谢龙一那晚将刘萱带到了主子身边。
这一晚刘萱睡的十分香甜,直到秋菊冬梅进来唤她,她这才发觉身边的李澈早已起身不在。她揉了揉眼睛问道:“他呢?”
秋菊与冬梅笑着道:“陛下一早便起身了,正与将士们在外间谈话,陛下特意吩咐了奴婢们不必打扰小姐,但奴婢瞧着天色不早。这才唤小姐起身。”
刘萱起身下榻,由她们伺候着穿衣:“你们做的很好,若是因我耽误了大军起程,那才是真的错。”
秋菊与冬梅笑着道:“这样的话小姐已经说过,奴婢们醒得的。”
刘萱洗漱之后便出了大帐。她扫了一圈也未曾见到李澈的身影,当下向一旁的小柱子问道:“陛下呢?”
小柱子看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刘萱有些疑惑道:“怎的?是否不能同我说?”
“不是,不是。”小柱子连连摆手:“只是怕姑娘乱想罢了,陛下正在面见吴贵妃。”
刘萱闻言微愣,而后了然的点了点头,她朝小柱子道:“你不必如此,吴贵妃的事情陛下已经同我讲明,他们在何处,你带我去瞧瞧。”
小柱子听刘萱这般说。才放下心来领着她朝另一处小帐走去,小账在大军驻扎的边缘之处,仅有几个士兵在外守着。
刘萱一路由小柱子领着穿营地而过,众将士正在忙碌起程之事,见她走过仅是看了一眼便继续忙碌,或许因为昨日众目睽睽之下,与李澈牵手而行,这一路面对众将士的目光,刘萱也坦然了许多。
来到小账之外,崔来福立刻迎了上来。他满面堆着笑问道:“刘姑娘怎的来了?陛下与孙公子正在里间与吴贵妃谈话呢。”
刘萱闻言看着崔来福微微一笑,不愧是伺候了两代君王的老人,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便说明了李澈的清白,她往小账内看了一眼道:“秋菊与冬梅正在收拾行囊。听小柱子说陛下在此,我闲来无事便来看看,不知是否方便进去?”
崔来福连忙道:“方便方便,姑娘什么时候来都是方便的。”
说完他便引着刘萱来到小账之前,一边为她掀了帐帘一边通报道:“陛下,刘姑娘来了。”
听得李澈应了一声。刘萱这才走进账中。
大帐之内李澈与孙逊正站在一侧,而吴颖正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坐在床边,她的身旁站着一个婆子和一个丫鬟。
见到刘萱进账,李澈朝她伸出手来,刘萱十分自觉地来到他身边,与他十字相扣而后朝着一旁看过来的孙逊笑着点头示意。
孙逊朝她微微点头,而后便看向坐在床边的吴颖道:“吴贵妃可想好了?”
吴颖低着头,看着自己怀中睡的正香的孩子,苦笑道:“不过一个监下之囚罢了,怎敢当得上贵妃的称号。”
孙逊对她这话却是不理,又开口道:“陛下的耐心是有限的,吴贵妃最好早做决断,否则我不介意直接将易儿的项上人头送给三皇子。”
这话一出,吴颖猛然抬起头来,眼中的惊惧是那般明显,她那惊惧的目光在孙逊与李澈之间来回打量,最后似确定了他们并非说笑一般,她缓缓低下头去,语声带了哀求:“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切莫伤了易儿。”
刘萱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有些不忍,看着那熟睡的孩子,不免想起小月儿来,只是她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感情用事的,她虽喜爱孩子但也不是什么心善的主,她相信李澈绝非弑杀之人,一旦他真的做了决定,那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所以刘萱只是挑了挑眉,没有开口。
听吴颖这么说,孙逊淡淡开口:“既然如此,吴贵妃便请吧。”
吴颖沉默良久,而后轻轻将怀中的易儿递给一旁的婆子,那小心呵护的模样,让刘萱微有些动容。
吴颖放下易儿之后,便来到一旁桌前坐下,桌子上早已摆好的笔墨纸砚,她缓缓提笔微微闭了眼,片刻之后才睁开轻轻落笔,她并未书写很久,不过短短数笔却似乎抽干了她全身的力气。
写完之后她放下笔,又从身上取出一个印章来盖在书信之上,而后转头看向李澈道:“这般可好?”
李澈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而后便牵着刘萱走出了小帐。
出了帐后李澈深邃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刘萱问道:“是否觉得朕太过残忍?”
刘萱皱眉疑惑:“为何这般问,她乃是金逸的心上人,那孩子又是金逸之子,若非金逸与你做了交易,她们便是通敌叛国之人,其罪当诛。”
李澈闻言脚步微顿,看着刘萱的双眸也有暗流涌动,他长叹一声语声微有无奈:“朕差点忘了,你是个心狠的。”
说到此处他突然正色道:“你生父之死当真无人知晓?”
刘萱不明白他突然提及此事,当下摇了摇头道:“应当无人知晓,那时我不过才三岁稚龄,而那药又是我亲制的,他死时与暴病而亡并无差异,便是大夫也是这般诊断。”
李澈闻言点了点头,但他仍是有些不大放心:“你那时太过年幼,只怕有些蛛丝马迹并未处理妥当,你那些亲族皆不是省心之人,未免后患朕还是派人去查探的好。”
刘萱点了点头,事情总是小心些为妥,如今她已声名狼藉,若是再有弑父之名,即便是李澈如何护她,也难逃文武百官齐名奏死的下场。
说到亲族,刘萱不免想起刘悦来,她问道:“我那大伯一家的事情你可知晓?”
李澈嗯了一声:“柳枝青安排之时已同朕禀奏,你那些四散的亲族朕也派了人盯着,不会在掀起什么波澜,你那亲族之中大都是些无能之辈,但也有一些有点能耐,你若想用,朕可以让龙一将有用之人告知与你。”
自古帝王最忌外戚,可李澈不但给了她全部的钱财,此刻更是主动提醒她该壮大母族,这份深情这份心思让刘萱如何能不感动,她吸了吸鼻子道:“若是我真用了,我只怕有朝一日会给你添麻烦。”
李澈牵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他深深的看她一眼道:“不会,至少在朕有生之年他们不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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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半推半就(云起八卦牛打赏加更)
刘萱闻言微微垂首:“让我再想想吧。”
听她这般说,李澈便没有再言,他牵着她一路在众将士的目光之中上了马车。
大军很快便起程了,刘萱与李澈坐在马车之中皆没有说话,李澈有因为事务需要处理,而刘萱则是在思考李澈先前的话。
如今她已经决心与他在一起了,她做好了一起面对一切的准备,可她还未曾好好想过两人的将来。
今日李澈这番话定然不是无缘无故说的,他这般说证明他早已想过两人该如何走下去,他虽是一国之君万人之上,可有些事情也不能一意孤行,而她也不会让他落得昏君的骂名。
她是该好好想想将来的,两个人不是说心意相通便能相知相守的,何况他还是这般的身份,而她又是如此声名狼藉。
历朝历代并非没有再嫁的皇后,也并非没有再嫁之人为后的,她虽然来到李澈身边之时,并未曾想过这些名分,但……
刘萱看了一眼正在翻阅奏章的李澈,唇边噙了笑,但显然他已经在考虑了。所以她再也不能任由他一人努力,她也该做些什么才能配得上他的情。
柳枝青曾说,李澈也是人,他也是会累的会心寒的,而她既然决定了认定了,那她也该拿出勇气来,为自己和他的将来努力。
想到此处,她轻轻依偎过去,将头枕在他的肩上轻声问道:“若是我用了族人,可会被人察觉我乃是前右相之族亲?”
李澈放下手中奏章,看着她难得温婉模样,微微蹙眉道:“右相之事本就有许多破绽,只是他虽并非通敌叛国,但徇私舞弊收受贿赂是实,朕不能替他翻案,你若要用族亲,倒也不惧这些,毕竟朕曾下旨不纠族责。你若想好,眼下有两条路可选。”
刘萱闻言抬头看他:“哪两条路。”
“一条是彻底斩断与前右相关联,此事朕可派人去做。”李澈淡淡道:“另一条便是不惧人言,以本族之身召集族人。这条路虽然困难些,但毕竟有族人官拜右相,各大世家均会高看一眼。”
刘萱闻言沉默了,前一条路起家要简单,但难免不会有东窗事发的时候。后一条路起家不但难,而且族家声名破败,若要想重新振之必然困难重重。
加上她自己本身声名,这条路可谓荆棘密布。
但正如李澈所言,族中毕竟有人官拜右相,真正论起来也算是名门,好处并非没有。
她不说话,李澈也不言,只静静的看着她,等她决断。
刘萱并没有思虑很久。她看向李澈语声坚定:“就以右相之族振之!”
李澈闻言唇角微扬,他点了点头只说了一个字:“可。”
中午大军休整之时,李澈便命龙一将整理好的册子交给了刘萱。
刘萱瞧着那厚厚的册子,那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名,以及他们所做所为,事无巨细的记载,唇角上扬,她看向李澈问道:“瞧这册子你定然不是前些日子才备下的吧?”
李澈微微偏开她的目光,并不与她对视,只淡淡道:“自你认了柳太傅为义女之时便开始准备了。朕曾以为这一生也不会用到这些。”
刘萱听闻此言,心中微痛,他的心思藏的那么深,他竟是那么早便开始有了打算。他怕什么?怕她没有亲族撑腰被人欺负?还是怕她因为右相之事怪罪与他?所以才会想着赔她一个家族来?
她仰起脖子在他面颊轻轻落下一吻,而后低下头看着那厚厚的册子道:“你以后有什么话直接同我说可好?你的心思是那般深,我怕我猜不到。虽然如今我信你,但难免以后不会有疑,便如同你娶侧妃一事那般。”
她顿了顿抬头看他:“答应我无论发生何事,你都要第一个告诉我可好?”
李澈迎上她的眸子。缓缓点头:“好。”
刘萱闻言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她松开他的胳膊坐直了身子:“那便这般说定了,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无相疑之日,无论发生何事都共同面对。”
见李澈再次点头,刘萱面上笑容更深。
二人粗粗用了些饭,大军便又开始行军了,接连几日刘萱都在研究那厚厚的册子,册子的内容看似简单,但要从中寻出有用之人却绝非易事。
即便如刘悦那般的人,也并非无任何可取之处,相反有时候某些缺点,若是用好了也能发挥出大用来。
刘萱要思考的,不仅仅是那些有用之人,她思考的更多的是如何让那些无用之人变得有用,毕竟她将来更多的是刘家六小姐的身份。
这样的身份一旦传出,那些族人定会闻声而来,有才的倒好处置,那些如大伯一般的人该如何处理,才是难事中的难事。
直到这时刘萱才深深体会到,一个家族的兴起是有多难,任何家族之中皆有如她大伯一般的人物,然而百年世家绝不会因为这些人物而受到影响,他们对这些人物不仅仅是看管,更多的是物尽其用。
大军行军并不缓慢,十多日便行至了塞北,而这时刘萱心中也微微有了想法。
她将册中族亲分为了三类,一类乃是有大才的,比如她三叔的庶子刘成。此人不但学富五车,更擅诡辩,册上记载他曾活活将一秀才说到羞愤欲死。
再如二叔嫡女刘诗,她虽是女子却有辩玉之能,册上记载她曾重金买回一块不起眼的石头,最后众人才知那石头竟是上好和田玉。
再再如四叔嫡子刘宇,不爱弄墨偏爱兵器,虽不习武却对各种兵器了如指掌,曾当众人言,骑兵并非能克步兵,只需将步兵长矛稍加改造,步兵胜骑兵并非不可能之事。可惜他的说法得到的是众人的耻笑,毕竟他不会武,屋中又没有武人,这般说法众人皆当是梦言。
刘萱却并不这么认为,李澈既然命人将这话记载在册。证明这刘宇的话是有几分道理的。
她细细整理之后才发觉,自己的族人并非一无是处,相反有大才者不在少数,只是他们均未得到机会展示自己的才能。
除了大才者。还有一些中庸之人,这些人虽无大才,但守业是足够的。
剩下的便是如她大伯和堂兄一般的人物,这些人在少数,粗粗算来竟又一半之多。如何将这些人妥善安置,这让刘萱着实伤透了脑筋。
在她思来想去也无法的时候,她只能跑去向李澈求助。
李澈听完她的苦恼,微微一笑:“这些人贪心不足,但却无大志,之所以让你觉得头疼,乃是因为没有能管束他们的人,你那祖父在世之时,即便是你大伯也未曾敢掀起什么波澜来。”
刘萱闻言茅塞顿开,她当下道:“也就是说。我只需在族中寻出一人,能如我祖父一般震慑住他们,他们便不能掀起波澜了?”
李澈点了点头,他让刘萱将那册子拿来,然后翻到一页指着上面一个人名道:“此人可当族长一职。”
刘萱一瞧顿时愣住了,因为李澈指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认为只是个平庸之人的三叔!
她知晓李澈决不会胡乱指一个人给她,他说的话定然有他的道理,刘萱又将这三叔所作所为细细看了一遍,顿时发觉这三叔的不凡来。
她这三叔瞧着并无什么建树。但府内和睦,共有两个嫡子,两个庶子一个庶女,但其子女不分嫡庶均得到了良好的教育。否则那刘成也不会有学富五车诡辩之能。
再一细看,自他领了六千两银子之后,举家迁至洛阳,这么些年下来,虽然没有扩大家业,但却在洛阳扎了根。甚至在洛阳谋了一个小官,这人看似没有什么主见,却自有一套打算。
刘萱细细想了分家之时的场景,她那三叔似乎并未说什么话,只是听了安排。这种人懂的明哲自保,又擅于营家,果然是个族长之选。
只是刘萱仍是有些不放心,她问道:“他虽可守业,但似乎魄力不足,如何震住我大伯那般的浑人?”
李澈看着她微微一笑:“朕从来不曾小看女子间的争斗,你那二叔不但有四房小妾,且有庶子庶女,可见这内宅并非是你那二婶能够震住的。”
刘萱闻言顿时恍然大悟,是了,若是内宅是由三婶全然把持,那些庶子庶女根本不可能出生,即便是出生了也不会得到好的待遇,更别说出现一个刘成那般的人来,要知道庶子的风头压过了嫡子,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府内妻妾和睦,嫡子庶子相处融洽,虽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能瞧出其中的不简单来。
刘萱对李澈的识人之能顿时大为佩服,她笑意盈盈的朝李澈福身行了一礼,俏皮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女子佩服。”
李澈见她俏皮打趣,嘴角不由噙了一丝笑意,他伸出手牵着她,而后微微用力刘萱便被带入了他的怀中。
刘萱刚想惊呼一声,但她双唇刚刚轻启,一个阴影便压了下来,紧接着双唇一软,顿时便被擒住了。
他的吻如同他的人一般,霸道之中含着柔情,他在她唇上辗转流连吮吸,直将她吻的双唇微肿,这才**着放开了那可怜的双唇,他看着她双颊染红娇羞**的模样,深深吸了口气,一手在她小巧却挺拔的鼻尖上轻捏一下,语声宠溺:“诱惑朕,该当何罪?”
刘萱还在那深深的一吻中恍惚着,听闻这话顿时回过神来,她有些不服的抬了抬下巴:“陛下难道没有听过,酒不醉人人自醉么?”
李澈闻言轻笑:“好个酒不醉人人自醉,既然如此那朕便醉个彻底。”
随着他这一声话落,铺天盖地的吻顿时袭来,刘萱一时招架不住,在他怀中在他深吻之中,化成了一汪柔水。
李澈的手不知何时由她的腰缓缓挪到了胸前,刘萱顿时身子一紧,神智清明了不少,或许感觉到她身子的紧绷,李澈立刻收了手而后将头埋在她肩颈之处**。
刘萱有些尴尬,他的异样她并非没有察觉,感觉着他的**和隐忍,她心中坏坏的想着,其实如今对她而言,名分清誉都不重要了,若是他不停,或许自己也就半推半就的从了。
反正对她而言,只要是他,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已然不重要。
李澈**良久这才平静下来,他无奈的推开她道:“今后若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切莫挑战朕的忍耐为好。”
一句众目睽睽彻底提醒了刘萱,她顿时大为羞窘,她与他此刻正在马车之上,而她居然想着半推半就!
她懊恼的低叹一声,将自己埋在他的膝间想掩去自己的尴尬,然而她刚刚扑过去,却顿时察觉到他身子一僵,还有那火热的坚挺!
刘萱这下是彻底懵了……
懵的应该不止刘萱一人,李澈浑身僵硬的低下头去,他的脸上也满是尴尬,一张俊脸憋的通红,语声更是黯哑无比:“还不快些起来……”
刘萱闻言急急忙忙起身,只是她的脸正对着那坚挺之处,起身之时更是无意之中双唇擦过,她还傻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便听的李澈一声黯哑的**,她傻了,彻彻底底的。
她愣愣的抬头看他,见他皱着眉头一副忍耐模样,她有些呐呐的开口道:“要不……”
李澈眸色一亮:“要不什么?”
刘萱脸上羞红成了一片,她低了头没有说话,只是那般含羞模样早已表达了她的意思。
李澈抿了抿唇,伸手整了整衣摆,让那处突起不再那般明显,这才哑声道:“朕不愿如此草率,再者如朕前些日子所言,朕不愿再出任何意外。”
他这么说倒显得她有多心急似的,刘萱顿时恼羞成怒,朝他瞪眼而后重重哼了一声,继而背过身去,不再理睬于他。
李澈见状轻笑,伸手不顾她的挣扎强行揽她入怀,在她耳边低声道:“朕只是不相信自己的自持之力,若是一旦要了你,朕会忍不住日日时时与你缠绵,这一次出征虽无凶险,但也难免有些意外,若是你有了身孕,亦或是朕分了神,虽有吴颖与易儿在手,也难保事事顺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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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金逸挂帅(喵姐姐打赏加更)
一句日日时时与你缠绵,让刘萱羞得根本顾不上生气了,再听得他语声之中的担忧,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在他怀中柔声问道:“事情是否不顺?前些日子吴颖那封信金逸还未曾回信?”
李澈修长的手指捡了她一缕青丝在手中把玩着:“信自然是回了,只是他说的却并非是朕所要的。”
刘萱闻言没有再问,她相信以李澈之能定然能妥善处理,她完完全全放心的将报仇之事交给了他。
而她现在要做的是为她与他的将来而努力。
又过了几日,刘萱心中已有了打算,晚间入睡之前对李澈道:“我已想好,先将三叔一家接到京城,先让他们跟着肖公,将刘成交于柳枝青,若是他们真能担当重任,再由他们出面召集族亲。”
李澈点了点头:“这般甚好,其余族亲来京也仅能投靠你那三叔,如此一来族长之职自然由他担当。”
刘萱见他也赞同,当下道:“我已无颜面对义父义母,还需你替我出面求得他们原谅,三叔一家来京之后定然也免不了要受他们关照。”
李澈闻言低叹一声,将她揽入怀中:“此事交于朕便是,无颜的不仅仅是你一人。”
李澈重新将虎一虎二虎三虎四派给了刘萱,为她所用。
虎一得到这样的命令的时候,心里叹了不知道多少气,倒不是他不愿为刘萱所用,他叹气乃是因为,不是说之前是最后一次的么?
原来所谓的君无戏言,也要看遇到什么人,他早该想到的不是么?早在主子遇到刘萱之时,他的君无戏言便一改再改了。
虎一如何想的刘萱不知,见到虎一等人之时她还是十分高兴的,她微有些不好意思道:“如今又要麻烦你们了。”
虎一连忙道不敢,刘萱在主子心里是个什么地位。他们自然清楚的很,又怎敢让她说一声麻烦。
刘萱并未让他们现在便忙碌亲族一事,毕竟有些事情还需要通过观察才能确定,她并没有提拨亲族的野心。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她与他的将来,若是有朝一日,她的亲族影响到了李澈的利益,她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他的身边,亲手替他除去。
不是她心狠。而是没有李澈就没有她的这些,她十分清楚谁才是真的想她所想,痛她所痛。
大军仍在行军,此事已经远离了京城,而李澈的公务也渐渐少了,他有了越来越多的时间陪她,然而李澈并没有清闲多久,随着大军越来越接近边关,他也开始重新忙碌起来。
几日之后大军终于到达了边关,驻扎在边关龙城之外。
刘萱没有听李澈的话留在龙城。而是与他一同到了大军军营,她的理由十分简单,那便是你在何处我在何处。
这样的理由十分轻易的说服了李澈,刘萱自此便在军营之中住了下来。
李澈比之前行军之时忙碌了不止一倍,经常是刘萱入睡了他才回来,而刘萱醒时他已离去。虽同处军营之中,刘萱却鲜少与他见面。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日,大军开始出征了。
李澈并没有亲自挂帅,而是派了开国侯做先锋攻打辽国边城齐城。
许是没有想到一向被动挨打的李氏王朝竟然出动出兵,第一战辽国并没有派大军前来。仅仅是一些齐城守卫抵抗,然而这些抵抗对王朝大军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开战之后的两个时辰齐城便被一举攻占了。
李澈并没有让大军进城,只是留下一些守城。而后便又领着大军出发了。
这一路王朝大军势如破竹,短短十日便一举攻下了辽军五座城池。
若不是在攻下齐城之后,辽军派了边疆大将带了五万大军前来,只怕辽国损失的将远远不止五座城池。
辽国皇帝终于坐不住了,亲命金逸为帅,领着二十万大军前来迎战。
得知金逸亲自领兵前来的消息。李澈便命大军停军休整以逸待劳,十多日后两国主力大军终于正面对上了。
两军驻扎两城之外,期间不过相距六十里。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孙逊又名吴颖书信一封,连通着王朝大军的劝降信一同送到了金逸的手中。
金逸收到同时送来的两封信,面上苦涩无比,有亲信问其为何苦涩,他却有苦不能言,思虑两日之后,他派了使臣面见李澈,要求面谈。
李澈拒绝了:“朕乃一国之君,能与朕促膝商谈两国战事者非一国之君不可。”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让金逸气的差点斩了来回话的使臣,待他冷静下来之后便将自己关在营帐之中,既不攻打也不收兵。
随他前来的辽国将士日日求见,均被金逸拒之门外,将士们担忧这王朝大军主动攻击,辽军落了下成,差点就死磕在了金逸营帐之外,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不动,李氏王朝的大军也不动了。
战事陷入僵局,就在辽国将士以为两军要这么遥遥相望,比谁的军粮丰厚的时候,李澈的一封信又送到了金逸的手中,信中没有任何一字,有的仅仅是一小撮头发。
那头发不甚黑密,只有寸许之长,发质及其柔软。
金逸看到那头发的瞬间,手都微微轻颤起来,轻轻的抚摸着那小撮头发,仿佛抚摸这世上最珍贵的珍宝一般。
第二日,辽军将士便收到了金逸的军令,拔营归朝!
此次随着金逸前来的皆是他的亲信,得到这样的命令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纷纷来到主账之外求见金逸。
这一次金逸没有避而不见,而是将众将士齐齐召集在了军帐之中。
这一商谈便整整商谈了一夜,众将士本是面含焦虑进帐营,但出来之时却是各个摩拳擦掌,斗志昂扬。
辽军退军了。
李澈收到这样的消息只是淡淡点了点头表示知晓,而后便继续用饭。
一旁的刘萱笑着道:“我与你打个赌,金逸要折损多少人才能登上王位。”
李澈闻言抬头看她,一双深邃的眸子隐有流光闪动:“这些时日朕已将辽国之事悉数告知与你,依你所见他需折损多少?”
刘萱眨了眨眼睛笑着道:“正如你所言。辽国国师与大皇子乃是一体,二人手下虽无大军,这些年所培养的死士也足以抵得上五万大军,金逸此次回朝。明眼人都知道他要逼宫,他虽受辽国百姓爱戴,但此时逼宫名不正言不顺,再者辽国国师与大皇子也不是无能之辈,单从明面上看。一守一攻,胜负乃五五之数。”
李澈微微一笑不做评断,而是问道:“还有呢?”
“还有便是一些异数了。”刘萱笑着道:“比如耶律青。他与金逸不但是好友,而且更是出生入死患难之交,但他如你所言,是个古板忠君的,金逸这是造反,也不知他是否会相助,若得他相助,金逸便有了七成胜算。”
李澈闻言眸色更亮。他又问道:“剩下的三成败算,除了辽国国师与大皇子,可还有其他?”
刘萱点了点头:“自然是有的,那便是辽国国师与大皇子的手段!金逸此次虽不是临时决定起兵,然而他帐下大将却是临时得知的,他们大多数家眷均在都城,若是那辽国国师与大皇子以此为要挟,乱了那些将士心神,大军军心必定涣散。”
说到此处她微微有些咬牙切齿:“那辽国国师乃是佘幻雪背后之人,佘幻雪都如此疯狂。辽国国师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澈闻言点了点头:“所以金逸这一次虽有大军相助,但胜算并不是很大,朕赌他需折上十万大军方可登上王位。”
刘萱想了想,俏皮一笑:“那我赌他折损十万之内。”
李澈挑了挑眉:“为何是十万之内?”
刘萱笑而不答。只看着李澈俏皮道:“佛曰不可说也。”
李澈闻言宠溺的伸手轻捏了下她的鼻尖,最近他似乎特别喜爱这般做:“那便如此定了,朕赌他需损十万之数,你赌他损十万之内,赌注为何?”
刘萱凑到他耳边轻声低语,李澈听完之后看着她翩然而笑模样。微微叹气:“朕在想,是不是该去给他找点麻烦了。”
“陛下乃是九五之尊。”刘萱笑着道:“应当不会做这等小人行径吧?”
李澈微微挑眉,凑到她耳旁轻声低喃:“朕虽是九五之尊但也是个男人,事关朕的性福,当一回小人又何妨。”
他说完便朝外吩咐道:“孙逊。”
孙逊应声而入:“臣在。”
“给金逸添把火,就说他此次逼宫乃是因为一个汉人之女。”
“遵旨。”
孙逊领旨走了,刘萱看着那晃动的门帘有些不可置信,她朝李澈瞪眼:“你……你……你还真这般做了?”
李澈一脸正色,点点头道:“朕真的这般做了。”
“你耍赖!”刘萱皱眉控诉,然而她说完这话便没有在吭声,只是朝他哼了哼而后又继续用饭。
李澈见她不说话,轻声问道:“怎的生气了?”
刘萱闷闷的戳了戳饭碗里的米粒:“不敢,我只是生自己的气,为何报十万之内而不是十万之外,明明知晓金逸乃敌国之人,你自然希望他折损越多越好,他折损的越多,就越难与你抗衡,我只是气自己笨!”
李澈见她好似真的有些懊恼,当下笑着道:“好了,朕允你无论你输赢如何,待回京见过邓玉之后再与你行周公之礼。”
刘萱闻言大羞,她看了一眼一旁的秋菊冬梅还有小柱子,羞恼道:“你怎的这般就说了出来!”
秋菊冬梅红着脸掩唇轻笑,小柱子倒是个皮厚的,他看着刘萱笑着宽慰道:“刘姑娘不必羞恼,小柱子可是个宦官。”
听了这话秋菊与冬梅笑意更浓,而刘萱更是羞的快要将头埋到了饭碗之中。
日子一天天过去,而辽国的消息也源源不断的送了过来,金逸一路行军回了都城,然他为曾迎敌反而率军回都,只要不是蠢笨的都知晓他意欲何为。
辽国君王已经年迈重病在床,朝政已由辽国国师与大皇子把持,二人派兵死守都城,放言金逸乃是乱臣贼子,恰在这时,又有流言传出,说金逸看上了汉人之女,此次逼宫正是与汉人帝王达成交易,将辽国大半江山允给了汉人皇帝,以换那汉人之女。
这样的流言传之后,金逸立刻受到了众人的讨伐,然而众人刚刚讨伐金逸,关于大皇子的流言又传了出来。
流言说大皇子毒害君王,以谋皇位,金逸乃是得了消息这才愤而回京,大皇子挟天子令,金逸不忍父皇受毒害之苦,这才未曾迎敌先行反朝。
本来这样的流言相信之人并不多,毕竟辽国君王已经年迈,有些病症也实属常事,可偏偏在此时,皇宫之内辽国国君的贴身侍从以死相证,说是辽国君王虽年迈但身体健硕,此次卧床看似重病实则是因为被下了毒。
不但如此,那贴身侍从还找到了下毒的证据,他在宫门之外对众大呼只需派人验毒便知。
说完这话,他便被大皇子的侍卫给一剑刺死了。
于是辽国之人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金逸,一派支持大皇子。
刘萱听闻之后面上露出一丝钦佩之色来:“这金逸好生厉害,竟在辽国国君身侧安排了死忠之人。”
一旁看书的李澈却有些不以为然:“他若没几分手段,早就被大皇子与那国师逼死府中了。”
刘萱点了点头,而后又想到了什么一般,急急问道:“你的身边可有这些人?”
李澈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任何君王的身边皆有,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无需为此担忧。”
刘萱却不如李澈那般想,她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曹太师可曾在你身边安插了人?你切莫大意,那辽国君主的毒也不知到底是谁下的,有他的例子在先,终究还是让人不放心的。”
李澈见她面露担忧,当下眸色一柔,伸手揽她入怀柔声道:“朕不是辽国国君,即便是他们安插了人手,也并非朕的近侍更不会是朕的近臣,你可记得曾在太子府书房见过一些人?那些乃是朕亲手提拔的近臣,所以你不必担忧朕有一日会如同辽国君王一般的下场。”(未完待续。)
第183章:她的诚意(cathyeoe打赏加更)
说到此处,他语声轻缓:“再者,你与朕的孩儿也绝不会是金逸与那大皇子一般的人物。”
刘萱闻言顿羞:“什么孩儿,我还没想好呢!”
见她羞恼模样,李澈笑问道:“当真没想好?”
刘萱没有说话,只在他胸口轻锤一记,而后便不再理睬他了。
这一记粉拳得来的是李澈轻声低笑,他凑到她耳旁低语:“怎么办?朕快忍不住了。”
刘萱闻言身子一僵,正要答话却听得他轻声叹气:“奈何朕已经答应了你,再者也确实是朕欠了邓玉,所以即便是再难忍,朕也会忍到见过他的那一刻。”
提到邓玉,刘萱不免有些内疚,她低了头有些自责道:“若不是我,他仍旧是那般肆意洒脱的男子。”
李澈看着她内疚模样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你并不知晓,朕与他乃是双生,有些心意十分相通。即便你未曾许诺于他,他仍是会对你动心动情,你许他一诺还他一梦,对他而言足以。并非朕为自己开脱才这般说,而是朕了解他,便如同他了解朕一般。”
李澈从不妄言,听他这么说刘萱内疚的心才稍微好了一点,她扬头看向他道:“你说,他会不会再遇到一个女子,再次让他心仪,能够让他放下这段过往?”
“朕不想瞒你。”李澈语声有些黯然:“这很难,便如同让朕放下你一般,但他与朕也有不同,他虽放不下却依旧能肆意洒脱。”
他说到此处眉头轻皱:“有一事朕还未同你说。宁王目前仍不知父皇驾崩一事,但他却知晓你与邓玉已经成亲,孤担心……”
他话虽未曾说完,但刘萱知晓他话中之意,宁王听闻她以与邓玉成亲,倘若西边局势一旦稳定,即便大军不回,宁王却定是要回京的。先皇已经不在。而她与邓玉又是这番情况,宁王回京之后只怕难以善了。
宁王能守一诺终身不娶,可见这承诺在他心中重之又重,若是她与邓玉真的在一起了。或许宁王还能有所期盼,可如今连这最后的期盼也没有了,只怕宁王会遵守承诺随先皇而去。
对宁王,刘萱除了敬重还有感激,当下心头便沉重了下来。李澈长叹一声:“罢了,你不必如此忧虑,西边局势稳定还需一段时日,到时再说吧。”
李澈从不是这般将事情拖延解决之人,可见此事他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此刻刘萱除了点头也没有别的办法,她宁愿西边局势再乱些,乱的再久些,好让宁王无暇分身。
辽国的消息仍在断断续续的传来,由于大皇子涉嫌下毒谋害辽王,耶律青果断的站在了金逸一侧。他与金逸本是辽国两大战神,他选择的金逸,胜利的天平顿时靠向了金逸那边。
就在这个时候,大皇子劫持了金逸帐下几名大将的妻儿,他放出话来,若是金逸不回都城请罪,他将以乱臣贼子之名,处斩这些将士的妻儿族人。
大皇子这也是被逼的无法,此种行径一出,辽国上下顿时骂声四起。金逸更是派人放了话,说大皇子不忠不孝,如今连仁义二字也抛之脑后。
舆论也开始偏向金逸了。
大皇子一连斩了几名将士的妻儿,这样的行径非但没有让金逸的大军军心溃散。反而激起了众将士的愤怒,军心更稳了。
或许这也是大皇子与辽国国师所未曾预料到的。
最后的决战发生在半月之后,金逸率军攻陷都城,大皇子与辽国国师虽不是大军的对手,但手下死时却不是那么好对付,他们武功颇高。一度潜杀到军帐之内,若不是众人多有防备,只怕金逸也难逃毒手。
而且死士不计手段,将整个都城的水源都下了毒,金逸大军中毒而亡者已达数万人,不仅仅是军中将士,就连普通百姓也多有中毒,这样一来大皇子一派彻底失了民心。
战事仅仅持续了一月,大皇子一派便彻底败了。
孙逊将金逸获胜的消息禀告给了李澈,此时李澈正与刘萱对弈,闻言皱眉问道:“他的大军一共折损了多少?”
孙逊恭声回禀:“由于大皇子对水源下了毒,将士多有中毒而亡者,这一战二十万大军仅剩5万不足。”
李澈闻言应了一声表示知晓,待孙逊退下后,刘萱那水盈盈的双眼便盯着李澈一眨不眨的瞧着,李澈见状微微不自然的偏过头去问道:“为何如此看朕?”
刘萱笑着道:“因为觉得你厉害!。”
她收回目光叹了口气:“如今我才彻底明白你与邓玉的不同,邓玉光明磊落即便是战场之上,也是凭战术取胜,而你则是谋定而后动,你瞧,你不费一兵一卒便让辽国二十万大军仅剩了五万。”
她伸出一只手,晃了晃五指:“不止,如果算上大皇子那边的折损的人,定然超过了二十万,你只是掳了个人寄了几封信,便轻易的摧毁了辽国二十多万大军,这让我如何不佩服?”
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的模样,李澈挑了挑眉:“你似有不满?”
“自然不满!”刘萱朝他瞪眼道:“我本以为你仅仅是为了帮我报仇,故而采用如此迂回之计,可我如今瞧着却并非如此!你这般计谋,要比杀了金逸亦或是以金逸为质好了岂止百倍!”
李澈淡淡看她一眼,微叹了口气:“不好,此计并不好,因为它差点让朕失去了你。”
听着他用这般略带伤感的语声说这番话,刘萱的心又跟着软了下来,她故意不理会他的怅然,朝他瞪眼凶巴巴的问道:“佘幻雪呢?你何时拿吴颖与易儿去换?”
“不急。”李澈微微一笑:“朕要等他来求。”
看着他这般略带一丝阴险笑容,刘萱彻底没了脾气,遇上李澈也只能说是金逸倒霉,就像自己遇上他后似乎就一直被玩与鼓掌之间,想到此处她灵光一闪看向他问道:“你可曾真的放弃过我?”
这话一出刘萱便知晓自己错了,因为李澈看着她的眼神明显有了一丝受伤的神色。
刘萱急急道:“我只是说着玩儿的,真的,没有任何半丝一点点的怀疑你的意思。”
李澈低了头,轻轻在棋盘之上落下一子。并不言语。
刘萱有些急了,她嘟着嘴柔声道:“我错了,不该口不择言说出那样的话来,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一次可好?”
李澈闻言这才抬头看她,他深邃的眸子幽黑的透不出一丝光亮,他语声清冽不见一丝起伏:“朕也是人,自然也会寒心,放弃你并非朕之所愿。即便是放弃了,朕的痛你却无法体会,可那个人是邓玉,朕不得不放弃,即便是将来,你若反悔,朕仍是会放你走。”
说完他便起身,在刘萱歉疚的目光之中出了大帐。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帐帘之后,刘萱懊恼的恨不得锤自己两下,明明知晓他为了自己郁结成伤。明明知晓他是如何宠她纵她,她怎的会一时口不择言说出那样的话来。
秋菊在一旁见她如此懊恼,不由开口道:“陛下的逆鳞小姐以后还是莫要碰的好。”
刘萱苦着脸:“我以前也不知他的逆鳞是这个呀,今儿个是我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来。”
冬梅微微一笑:“小姐也不必懊恼,就算这是陛下的逆鳞又如何,小姐只需去服个软,讨好一下,陛下定不会再生小姐的气的。”
“我刚刚已经道歉了。”刘萱嘟着脸,一副可怜模样:“可他仍是生气走了。”
见她如此模样,秋菊也笑了:“那是小姐的诚意不够。小姐只需拿出足够的诚意来,陛下定会原谅小姐的。”
“足够的诚意?”刘萱偏着脑袋想了想,心中有了些主意,她猛然起身招呼秋菊冬梅道:“走。咱们去伙房看看!”
刘萱的到来顿时让伙房的伙夫们乱成了一团,这三个多月下来,她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有眼睛的人都瞧的明白,今日她突然来了伙房,众伙夫纷纷丢了手中的活向她行礼。
刘萱看着顿时乱成一团的伙房,微有些歉意道:“你们不必如此。我只是想亲手为陛下做顿饭,你们留个灶台给我便是,不必理会我。”
众伙夫连忙应是,腾出一个灶台来给她,刘萱本想让秋菊去烧火,一个伙夫却主动站了出来道:“这烧火的粗活怎能劳烦姑娘的丫鬟,让小的来便可了。”
刘萱瞧着他一脸憨厚模样,笑着谢了,那伙夫连声道不敢,然后便去了灶台之后准备生火了。
刘萱看了看今日的食材,发觉竟没有几样眼熟的,当下疑惑道:“平日里陛下吃的那些菜色,为何没有瞧见?”
伙夫长连忙过来解释道:“陛下与姑娘平日吃的菜色,都是特意从我朝境内运过来的,今儿个时辰尚早还未运到。”
听他这般一说,刘萱微微有些为难,倒不是她拿这些现有的食材没办法,而是这些日子下来,她发觉李澈偏爱素菜,而这些素菜却是这里没有的。
见她为难,原本正在生火的憨厚伙夫道:“姑娘不必为难,这时辰也差不多了,姑娘若是急的话,小的先给姑娘去取,然后再回来生火也不迟。”
刘萱没有回话,一来她对此人并不了解,二来她也不知让他去取,会不会乱了伙房的安排。
见她不应,一旁的伙夫长笑着道:“平日里这菜也是由这小子去取的,如今不过早去半个时辰罢了,并不影响他的差事。”
听了这话刘萱才放下心来,让那憨厚的伙夫去取食材。
那伙夫腿脚很快,一会便拎着菜回来了,他将菜悉数交给秋菊,而后便回了灶台之后生火。
秋菊与冬梅给刘萱打下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两个人分工合作很快便将那些菜洗净交给了刘萱。
刘萱熟练的切菜配菜,而后下锅翻炒,那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惹得伙夫们纷纷朝这边看来。
待一个个炒好的菜品端上了灶台,伙夫们瞧着那色香俱佳的菜品纷纷夸赞,伙夫长更是羞愧道:“在下做了一辈子的饭,今日才知为何总有将士说吃的是猪食。”
他的话惹来众人哄堂大笑,刘萱闻言也是轻笑不已,她笑着道:“伙夫长不必如此,我这是做的精炒,而你做的却是全军的饭菜,若是让我为全军人做饭,只怕那饭菜连猪食也是不如的。”
伙夫长未曾想到自己一句感慨,竟然得到了刘萱的宽慰,顿时对刘萱好感大增,连连道着:“姑娘说笑了。”
刘萱没有与他们多言,见秋菊与冬梅已将饭菜装进了食盒,当下便告辞了。
回到大帐李澈还没有回来,刘萱唤来小柱子,询问李澈的去处。
小柱子回禀道:“陛下出帐之后便召集了众将,正在大营之中议事。”
他正说着,帐帘被掀开了,李澈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虽然大多时候他都是面无表情的,但今日的刘萱瞧着他那模样,莫名有些心虚。
见他进帐,她十分狗腿的跑上前,主动的捥了他的胳膊,朝他谄媚的笑着问道:“今天累不累?是否饿了?我去伙房弄了几样小菜,你尝尝我的手艺可曾退步?”
她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李澈往桌旁走,李澈没有说话,他只是淡淡的看着她谄笑模样,而后十分配合的坐在了桌旁。
刘萱殷勤的为他摆了碗筷,而后又亲自打开食盒,将里面的炒菜一一端了出来:“这是醋溜白菜,这是水煮肉片,这是呛青菜,我瞧你偏喜食素,故而素菜多了些。”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菜盘端上桌,摆好之后甚至拿了筷子,夹了一箸青菜喂到了李澈的嘴边。
秋菊冬梅何曾见过她如此谄媚模样,当下掩唇轻笑,刘萱只当自己老脸皮厚,对她们的笑声充耳不闻,只继续谄媚的朝李澈笑着,而后轻启红唇:“啊……”
李澈看了她一眼,微微张了嘴。
一箸青菜便被喂到了他的口中,刘萱瞧着他细嚼慢咽,一双大眼朝着他眨呀眨呀,一脸期待的问道:“怎样?可还合你胃口?”(未完待续。)
第184章:双双中毒
李澈吞下口中之食并不言语,只淡淡点了点头。
刘萱见他似乎气仍未消,于是再接再厉的喂着,对此李澈倒是没有拒绝,她做的本就是他喜食之物,她喂一箸他便吃一箸。
直到菜喂了小半,他才开了口:“看在你知错的份上,朕便不与你计较,坐下用饭吧。”
刘萱闻言大大松了口气,开心的坐在他身旁,与他一起用饭了。
许是因为菜色乃是刘萱亲手烹饪的缘故,这一顿李澈用的格外多些,直到桌上菜盘空空如野,二人这才放下了筷子。
小柱子笑着与秋菊冬梅收拾了碗筷便退了出去,十分自觉的给二人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刘萱见四下无人,又起身来到李澈身后,双手搭上他的肩,有一下没一下的**着,边**便问道:“大爷,小女子伺候的还可?”
李澈闻言嘴角轻扬,他微微闭了眼道:“尚可。”
一听这话刘萱有些不乐意了,她在他肩头重重捏了几下,没好气道:“你说了原谅我的。”
李澈睁开眼,微有些无奈的宠溺:“朕说尚可,只是说你这**的手艺,若是说你道歉的诚意,那是可的。”
刘萱听他这般一说,顿时展了笑颜,她手下不停**的更加卖力起来。
然而她**没多久,突然觉得肚中一痛,她的手顿时停了下来。她皱了眉头道:“为何我的肚子有些痛了?”
她边说边朝李澈看去,这一看顿时大惊失色,此刻的李澈显然比她更痛,他的额间都渗出了汗水来,刘萱顿时了然:“这饭菜有毒!”
有毒二字一出。李澈急忙反身捂住了她的嘴,他额间的汗水一颗一颗渗出,滴落到刘萱面颊之上,而刘萱此刻肚中更痛,她皱眉道:“这饭菜定是被人做了手脚,赶快让巩太医前来。”
李澈皱眉点头,他闭眼**片刻。这才开口唤道:“小柱子。”
他的声音一如以往的平稳。小柱子未曾察觉有异,笑嘻嘻的掀了帐帘,一进大帐瞧见李澈与刘萱二人模样顿时便急了。刚要大喊却听得李澈沉声道:“勿要惊动旁人,去唤巩太医、崔来福和孙逊过来!”
小柱子自幼便跟了李澈,他当然知晓事情的严重,当下捂着嘴强压下心头担忧。深深吸了口气,而后十分果断的走出去。
第一个来的是崔来福。他毕竟是随着先帝一起打下江山的老人,进帐之后并不如小柱子那般慌乱,而是立刻冲上前来将李澈与刘萱扶坐在地上。
此刻的刘萱已经疼痛难当,她吃力的睁开眼看着崔来福道:“快替他逼出毒来!”
崔来福还未点头。便听到李澈厉声道:“朕有内功护体,崔来福先替她逼毒!”
崔来福没有犹豫,立刻盘坐在刘萱身后。当下运功开始为刘萱逼毒。
刘萱瞧着李澈盘腿运功,心中大急。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企图说服李澈:“我仅仅是食了一小部分,而你却是食了大半,我无事先让崔公公为你逼毒!”
然而李澈与崔来福都没有理会她的话,刘萱只觉一阵热力由背后传来,袭进了她的体内,那热内在她全身运转流淌,她只觉胸中一痛,而后便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这口血吐出,她的腹痛顿时大减,她急忙回过头来朝崔来福道:“我已无事,快帮帮他!”
她的声音都带了些哭腔,崔来福正要起身,却见李澈此时也吐出一口鲜血来,他心头一松宽慰道:“姑娘放心,陛下自幼习武又自小喂食各种解毒之药,为的便是以防有一天有亲信之人下毒,此刻他毒素已经排除一部分,不会有性命之忧。”
听了这话刘萱心头一松,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刘萱是在一阵说话之中醒过来的,她睁开眼便瞧见巩太医、崔来福和小柱子,正立在桌前,而李澈批着外衫坐在桌旁。
一旁的秋菊与冬梅见她醒了,立刻高兴的唤道:“小姐你醒了!可曾觉得有异?”
她这一声唤,将众人的视线都引了过来,巩太医立刻上前为她诊脉,细细诊了片刻这才松了口气道:“刘姑娘食的很少,又有崔公公及时催毒,现下已无大碍,调养断时日慢慢排出余毒便可。”
刘萱立刻看向李澈问道:“你呢?”
李澈朝她微微轻笑,而后上前两步来到她床头:“你都无事,朕自然更加无事。”
刘萱一听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她示意秋菊扶她起身,她的身子仍是十分虚弱,起身之后她靠在床头道:“都是我不好,往日饭菜均有人验毒,今日乃是我亲手烹饪,故而才省去了这一环节。”
她说到此处想起那个憨厚的伙夫,急急朝李澈道:“伙房之内有一伙夫,长相憨厚皮肤略黑,身高五尺又余,这些菜均由我亲手而制,只有他前去取时碰过!”
李澈看着她着急模样轻声安抚道:“中毒一事不便外传,朕以派孙逊前去查探,你放心便是。”
刘萱自然知晓中毒一事不能外传,虽说毒已无大碍但若传了出去,必定会军心不稳,再者饭菜均有她亲手而制,又是她亲手喂到了李澈口中,若是传扬出去,众人定会将矛头直指于她。
若是以往,指责便就指责了,反正最终李澈定会还她清白,可如今她正在为她与他的将来而努力,这样的时候绝不能再传出不利她的话来。
刘萱点了点头表示知晓:“孙逊办事我自然放心的,希望他能查出背后主使之人来。”
除了这话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自己的过错,而害得李澈中毒,若不是李澈功力深厚,那后果刘萱想都不敢想。
巩太医为刘萱开了方子。秋菊与冬梅二人下去熬药了,李澈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下,自己坐到床前看着她道:“莫要自责,若是说来此事乃是朕的过错,朕此次所带大军除了邓家军便是亲兵,故而你才会如此放心。”
刘萱知晓他是在宽慰她,当下有些沮丧道:“幸好你无事。否则我便是千古罪人。”
李澈伸手抚上她的面庞柔声道:“你放心。若是朕有了不测,你定不会活过第二日的早晨,即便你好好的。朕也会立下遗旨命龙一杀了你,而后葬在朕的身旁。”
听了这话刘萱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她朝他瞪眼:“好端端的说些不吉利的话作甚,若你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觉得我需你立下遗旨?”
李澈闻言并没有展颜,他深邃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在她疑惑不解之时突然揽她入怀,他埋首在她发间,语声黯哑:“朕舍不得的。”
刘萱不知晓他所谓的舍不得是指何事,她只是轻吁了口气。暗自庆幸:“幸好如今你我都无事了。”
回答她的是良久之后李澈轻轻的一声嗯。
很快秋菊与冬梅便端了药进来了,刘萱这回没有不肯服药,她知晓如今的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养好身子。不让李澈为她担心。
刘萱捏着鼻子将药一饮而尽,刚刚放下碗却见李澈递了一个蜜饯过来。
见到蜜饯刘萱顿时一喜。她轻启红唇将蜜饯含于口中,有些口齿不清道:“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李澈闻言笑着揉乱了她一头青丝:“这世间自然朕对你最好。”
刘萱没有反驳,她静静的靠在他的怀中又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李澈并不在帐中,整个大帐只有秋菊与冬梅在候着她,刘萱觉得自己已经好了许多,便想下床走走。
唤来秋菊与冬梅服侍着她起身,洗漱之后她看向冬梅问道:“他呢?”
冬梅笑着回答:“陛下去了军中议事,特意吩咐小姐好生休息,他议事完后便会回来。”
刘萱闻言点了点头,秋菊端来粥与一些小菜,刘萱两日未曾进食腹中早已空空,如今闻着粥的清香顿时越发觉得饿了。
一碗粥下肚,刘萱觉得自己似乎又恢复了不少力气,当下决定去军中走走,一来是看看军中是否有什么流言,二来便是瞧瞧下毒之事追查的如何了。
巩太医曾说过,刘萱多多走动有利于她快些排出余毒,所以听闻刘萱要出去走走,秋菊与冬梅也并未拦她,只随着她一同出了大帐。
军中还是以往模样,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几个月下来众人对刘萱的身份已经秘而不宣,巡逻的将士见到她纷纷行礼唤一声:“刘姑娘。”
刘萱一路点头示意,径直往伙房而去。
伙房众人瞧见刘萱停了手中的事朝她行礼,伙夫长瞧见她笑着道:“刘姑娘可是又来为陛下做饭?”
刘萱笑着摇了摇头只道:“在帐中闷的慌了出来随意走走。”她环顾一周未曾见到那个憨厚的伙夫,便状似无意问道:“前几日为我烧火的伙夫呢?他的火候控制的很好,我还想当面谢谢他。”
伙夫长闻言笑着道:“他家中寄了书信来,说是老母病重,他乃家中独子我见他可怜,便允了他先行回王朝了,左右如今并无战事,我这里也不缺人手。”
刘萱闻言面色如常的点了点头,对伙夫长道:“你是个心善之人,只是不知他是何时走的?”
伙夫长回道:“那日姑娘前脚刚走,后脚他便接了家书,连行礼都未曾收拾过便急忙走了。”
刘萱没有再问了,若是再问下去定会让人生疑,于是她笑着在伙房转了一圈之后便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刘萱没有说话。既然她能打听到的事情孙逊也一定早就知晓,她多想已是无益,只需安心等待结果便是。
未免让人生疑,刘萱带着拎着食盒的秋菊与冬梅,又在军营之中逛了一会儿这才回了大帐,她如今的身子仍是有些虚的,在外间逛了一圈回来不由有些乏了,她瞧了瞧时辰尚早,便决定再去睡一会。
脱了外衫上塌,掀开被子的那一瞬,刘萱立刻皱了眉,因为在被褥之下赫然放着一封信。
扶着她上塌的秋菊也发现了,她立刻便要张嘴唤人,刘萱却制止了她。
刘萱取了信打开,只见信上写着:若要解药,今日申时一刻军营外三里小树林。
看了信中的内容,刘萱的眉皱了更紧了,一旁的秋菊也瞧见了信上的内容,她皱眉问道:“小姐与陛下的毒不是已经解了么?为何还有解药一说?难道那人并不知道小姐与陛下已经解毒?”
冬梅此刻也已经凑过来,她也问出了与冬梅一样的疑惑。
刘萱将那信又仔细看了一遍,而后不动声色的将信收好藏于袖间,她翻身上塌对冬梅道:“你去通知陛下,就说我毒发晕倒了,不要问为何这般做,你只需照我的吩咐行事便是,切记一定要显得慌乱!”
冬梅闻言点头,而后飞快的跑了出去。
刘萱在榻上躺好,看向秋菊道:“你守在我床边,他若来了你该知晓如何做了?”
秋菊郑重的点了点头:“姑娘是怀疑陛下的毒其实并未解?”
刘萱深吸口气闭了眼:“解与未解,待会便知。”
不多时外间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澈掀了帐帘一个箭步便来到了床前,他看着床上紧闭了眼的刘萱,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秋菊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她面上含着焦急语声哽咽道:“奴婢不知,先前小姐还好好的,可回了大帐之后却突然晕了过去。”
秋菊正在说话间,孙逊已经领着巩太医急急进了大帐。
巩太医一见帐内情况,连礼都不曾行直接便快步来到了床边,李澈见他立刻皱眉:“你不是说萱儿服了药后便不会有碍?如今是怎么回事?!”
巩太医没有解释,他伸出手来开始细细替刘萱诊脉,只是他越诊面色越是凝重,一旁的李澈见他如此,顿时便动了怒:“你是如何答应朕的?这便是你的承诺?!”
巩太医放下了刘萱的手,皱眉回禀道:“启禀陛下,臣的方子是绝对不会有错的!刘姑娘的毒已经解了大半,剩下的只需慢慢排出余毒便可,刘姑娘的脉象已然平稳,臣实在不知刘姑娘为何会突然晕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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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龙一失联
然而李澈并不想听巩太医所谓的不知为何,他厉声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朕要你何用!”
他此刻是动了真怒,一屋子的人瞬间便跪了满地,李澈看着跪下请罪的巩太医怒声道:“朕不要你请罪!朕要你保她无事!”
他说到此处身子突然晃了一晃,一旁的孙逊急忙起身扶他坐下,巩太医也连忙起来为他把脉,李澈却一甩手道:“朕无事,先替她……咳咳……”
听得那咳嗽声刘萱再也无法装下去了,她睁开眼一入眼帘的便是李澈满目的担忧,瞧见她醒了,李澈立刻问道:“如何?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刘萱看着他摇了摇头:“巩太医的医术很高,我的毒已经解了。”
她坐起身来,直直的盯着他的双眼瞧着:“我想知道的是,你的毒,到底解没解?”
李澈闻言轻轻皱了眉,他没有回话。
见他这般模样,刘萱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从不对她说谎,倘若是不想骗她,他便会如现在这般沉默不言。
刘萱转眼看向巩太医道:“陛下的毒到底有没有碍?还望巩太医能够如实告知,倘若你们不说,亦或是说谎言来诓骗与我,那我宁愿就这般下去,也不会再服药了。”
巩太医看了一眼沉默不言的李澈,这才开口道:“刘姑娘放心,殿下的毒虽然为曾完全解开,但并无大碍。”
刘萱却是不信:“我要听实话。”
巩太医面上露出一丝复杂之色来,他看着李澈良久,见李澈并无反驳之意这才道:“姑娘聪慧,瞒也是瞒不住的。姑娘少食又有崔总管及时逼了毒,故而没有大碍只需慢慢排出毒素便可,而陛下多食又未曾及时逼毒,再加上前些日子的郁结之伤未曾尽散,故而毒素仍大半存于体内。”
听到这里刘萱急急问道:“可有大碍?”
“大碍倒是没有。”巩太医实话实说道:“虽无性命之忧,这毒素太过诡异,臣的方子也只能慢慢排出。体内之毒一旦积压了久了。定然会对身子有些损伤,好在陛下自幼习武又服食过解毒灵药,损伤虽有却并无大碍。只是功力定大不如前,身子也会虚弱不少。”
刘萱闻言顿时面露悲痛之色,他的伤都是她害的,无论是郁结之伤还是如今的毒。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上她的面颊。李澈深邃的眸子看着她淡淡道:“无妨的,朕不过从此以后变成了一个文弱书生罢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可刘萱的心却揪成了一团,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他的不易,原来他不仅仅在政事之上不能随心所欲,即使是身边也是危机重重。
她从袖中将那封信取出递给了他。见他看了信,这才开口道:“这信是我回帐之后在床褥下寻到的,此人能知晓我的行踪。且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信放下床褥之下,若不是你的身边之人。便是个高手中的高手,他知晓我的行踪,定然也知晓中毒一事,所以这封信一出,我便猜到你的毒其实并未解,否则他也不会提出解药之说。”
孙逊与李澈皆知晓刘萱聪慧的,她能凭信猜出这点,他们并不意外,倒是巩太医一脸佩服之色:“刘姑娘果然聪慧!”
刘萱此刻没有心情理会巩太医的夸赞,她皱眉继续道:“此人算好了时辰将信放在床褥之下,以解药为饵邀我前去,定是想用我来要挟与你,我虽不至于愚钝到上这样的当,但是这解药却是可以一取的。”
李澈闻言顿时皱眉:“不可,朕不会以你为饵!”
刘萱知晓他不易说服,当下道:“你只需将龙一借我一用,暗中护着我便是,倘若你仍是不放心,也可再派龙二龙三与我前往,将虎一等人留下护你。”
李澈仍是皱眉,语声坚决:“不可,朕绝不会让你以身犯险。”
他的态度是如此的坚决,刘萱知晓怎么说也是无用的,顿时又急又气:“你怎的如此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你可知道你若是有什么闪失,我又如何能够面对!你……”
下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眼中瞬时蓄满了泪水,她心疼极了也懊悔极了,他总是对自己的事情藏着掖着,若不是今日这封信,她还以为他好好的!他明明答应了自己,无论何事都坦然相告,他不是许了她今生相伴么?!
李澈瞧着她又急又痛的模样,面色柔和了下来,他牵过她的手轻轻握着,柔声道:“虽然朕不同意你以身犯险,但这解药却是何以取的,那人不是约了你申时相见么?朕定会让他有去无回!”
他说完立刻唤道:“崔来福,虎一虎二,朕命你们带三百精兵前去军营外三里小树林,定要将人与解药一同带回!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能够在朕的军中出入如无人之境!”
虎一虎二从暗处现身,与崔来福一同领旨而去。
刘萱看着他们离去,这才疑惑问道:“为何不见龙一龙二龙三?”
龙一龙二龙三虽然是暗卫,但龙一乃是李澈的影子,平日与李澈几乎形影不离,但此次大军占领辽城之后,龙一便失去了踪影,刘萱本没有察觉,可经过中毒一事她就有些奇怪了,虎一虎二等人但凡李澈与她在一起,他们都会避开,可龙一却是不会避的太远的。
为何她与李澈中毒这样的事情,他都未曾现身呢?
李澈见她询问这才道:“龙一龙二龙三朕派去了金逸身边,辽国国师乃是顾荣与佘幻雪的师傅,功力已无人能及,唯有龙一龙二龙三联手才能与之抗衡。”
刘萱闻言顿时皱眉:“那金逸即便是输了对你我来说也并无大碍,为何要拍龙一等人前去护他?”
她刚刚问完,心中便有了答案,这一切仍是为了她。
若是辽国国师与大皇子夺位取胜。对李澈来说确实并无差别,他要的乃是削弱辽国实力,可对她而言这差别可就大了。
若是辽国国师一方取胜,即便是李澈想要捉了佘幻雪也是不大可能了,毕竟辽国乃是敌国所在,李澈就算有势力隐藏在辽国国都,可那时佘幻雪身为辽国国师义女。身份定然高贵。想要捉她来前来无异痴人说梦。
李澈张了张口没有回答,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回答的。
刘萱心头一软,主动依偎上他的肩头。她语声有些哽咽:“我总觉得自己无论如何做都是不对的,如论做什么总会伤到你。”
李澈眸色转深,轻揽上她的腰间柔声道:“莫要胡思乱想,如今对朕而言。这江山固然重要,但若无你相伴。即便这江山锦绣万里,朕也难以开怀,反之亦然。”
一句简简单单的反之亦然,让刘萱顿时有些沉痛。她总是在给他寻麻烦,总是伤他,又何德何能承担他那句。反之亦然。
他的反之亦然,是说只要她在他身旁。即便这世间难事重重,他也是开心的吧?
孙逊等人瞧见二人相依相偎模样,均十分自觉地退出了大帐,出了大帐之后巩太医回头看了一眼,而后长长叹了口气。
孙逊见他如此,不由问道:“巩太医为何叹气?”
巩太医往前走了两步,而后又是轻叹一声,他回身看向孙逊问道:“一代帝王如此深情,孙公子觉得可是好事?”
孙逊闻言微愣,而后微微一笑,上前两步与他并肩道:“巩太医多虑了,陛下乃是一代明君,心中自有鸿鹄之志,能伴这样的明君乃是你我的福分,至于你说的深情与你我又有何干,陛下即便再如何情深,只要他不曾色令智昏,只要他仍是一个有着鸿鹄之志的一代明君,那便无妨。”
巩太医闻言微微蹙眉,似有些不大赞同孙逊的话。
孙逊与他并肩而走,笑着道:“你瞧,即便陛下对刘姑娘情根深种,他仍是知晓一代君王的责任,此次大军出征,不费吹灰之力便使得辽国内乱实力大损,这样的事情还不足以打消你的疑虑么?”
巩太医听闻此言,蹙眉顿缓,他笑着点了点头:“是了,是我偏执了,谁说一代明君便不能一往而情深?只是陛下与刘姑娘这条路难走的很呐。”
他说完又是一阵叹息,孙逊挑了挑眉道:“我看未必,以陛下之能与刘姑娘之慧,他们定然能够相伴一生的,再者他们二人皆不是惧世俗眼光之人,更不惧世俗流言,你我身为臣子,只需做好本分,看他们如何携手睥睨天下便是。”
巩太医闻言连连点头,孙逊与之相视一笑渐行渐远。
刘萱窝在李澈怀里,静静的感受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想起之前的事情不由开口道:“我先前去了伙房,问了伙夫长那个伙夫之事,他说那伙夫收了家书已经回王朝了。此事孙逊可曾派人查探过?”
李澈点了点头:“那伙夫其实并无可疑,家书一事乃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伙夫身世早已被查的清楚,他乃土生土长的农户之子,是个憨厚老实为人热情的,只是有人故意将疑点转移到他身上罢了,孙逊派人追查之时,在不远之处已经发现了他的尸体。”
刘萱闻言顿时蹙眉,她看了看四周确认这大帐之内只有他与她二人,这才担忧开口道:“如果那伙夫是受了栽赃,你我可就要多加小心了,下毒之人若不是武功盖世,能够出入军营如无人之境,便是你我身边之人。”
她说到此处突然皱眉,李澈见她这番模样轻声问道:“萱儿可是有了心疑之人?”
刘萱看向李澈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她终究摇了摇头:“不会的,定是我多疑了,龙一龙二龙三都不在军中,你如今又重了毒,或许真有人武功高强到能在大军之中来去自如。”
李澈知晓她是不愿怀疑身边之人,但有些事情他不得不提醒她:“即便龙一等人不在,朕又中了毒,但崔来福的武功并不在龙一之下,而且此人定有同盟,否则那伙夫的家信不会来的如此之巧,他也不会出了军营之后便被诛杀。”
他的话抹杀了刘萱心头最后一丝希翼,她微微低了头沉默着。
李澈见她如此,叹了口气:“萱儿,切莫心软了。”
刘萱抬头看他,只见他微蹙了眉头,深邃的眸中含着隐隐的担忧,她叹了口气道:“并非是我心软,我只是不愿随意冤枉了她罢了。”
见她不愿说,李澈最终也不没有为难她,只叮嘱道:“你心中既然有了怀疑之人,就当小心行事,金逸已经登基,但他目前仍未提及要交换吴颖与易儿一事,就连龙一也已经有几日未曾传信过来,朕这些日子有些忙,不能时时照看与你。”
刘萱闻言微讶:“龙一竟已有几日未曾传信回来?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之事?按理金逸既已登基他们也该回来了不是么?”
李澈点了点头:“这才是朕最担心的地方,或许朕看错了金逸,此事虽是朕胜了一筹,但或许这正中了金逸的下怀。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到让朕不得不起疑。”
刘萱不知他所疑何事,龙一几日失了联络,这事可是非同小可,她当下点头道:“你安心处理便是,我自会小心行事。”
两人相依偎着,不多时小柱子便领着饭菜进来了,与他一同进来的还有秋菊与冬梅,刘萱已经用了粥此时并不饿,于是坐在床边看着李澈用饭。
小柱子在一旁伺候李澈,秋菊与冬梅便立在一旁,刘萱的目光在她们二人身上微微停留,而后突然开口道:“时间过的真快,一晃眼自从龙一将你们二人派来我身边都已快两年了,这两年你们跟着我东奔西走,着实辛苦了。”
秋菊与冬梅闻言齐齐转身看她,冬梅笑着道:“小姐怎的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我们姐妹二人跟着姑娘这两年,可比在狼组的日子自在多了,再者小姐待我们亲如姐妹,莫说是两年了,即便是二十年奴婢也只是觉得弹指一挥间。”(未完待续)
第186章:内奸小心
秋菊也笑着点头:“冬梅所言甚是。”
刘萱看着二人笑道:“我并非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只是想想如今我已寻得归宿,你们二人甚至年长与我,是该考虑考虑今后之事了。总不能一直耽误了你们。”
冬梅闻言顿时大羞,她红着脸道:“小姐好端端的说这些作甚,好不羞人。”
刘萱闻言大笑:“你的心思小姐我知晓的很,放心,待我回京之后,定去帮你问问钱通的意思。”
这话一出冬梅一张脸羞的通红,她一跺脚羞恼的喊了一声:“小姐!”而后便捂着脸跑了出去。
刘萱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的欢快,秋菊在一旁也是轻笑不已,就连小柱子见状也插嘴道:“什么事情似乎都瞒不过姑娘,奴才瞧着冬梅的模样,定是如姑娘所言那般心仪钱通呢。”
刘萱笑着点了点头:“回京之后我常见她寻钱通的麻烦,钱通又是个迟钝的,经常被她欺负的面红耳赤却开不了口,看着也是郎有情妾有意,如此也是好事一桩。”
她说完笑看着秋菊道:“冬梅已有心仪之人,你呢?可曾想过今后如何?”
秋菊倒不似冬梅那般面皮薄的,她摇了摇头道:“小姐就不必为奴婢费心了,奴婢这一生陪着小姐足矣。”
刘萱闻言故意皱了眉头:“那怎么能行,女子这一生总要寻个知她懂她爱护她的男子相伴的,比如你家小姐我这般。”她说完看向李澈笑问道:“陛下说是不是?”
李澈似不曾想这话竟转到了自己身上,他连连轻咳几声未曾说话,只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小柱子在一旁笑道:“这世间,只怕也只能姑娘能让陛下露出这番尴尬模样了。”
他刚笑完便听得李澈轻哼一声:“小柱子。朕觉得最近你似乎很闲?”
小柱子身子一抖,连连摇头:“不闲,不闲,奴才最近忙的狠。”
小柱子这番模样,惹的刘萱与秋菊又是一阵轻笑。
刘萱笑完之后看向秋菊正色道:“先前那番话我并非说说而已,秋菊还是好好留意身边可有值得托付一生的,我瞧着虎一等人皆是不错。你若最终没有中意的。小姐我可就要乱点鸳鸯谱了。”
秋菊闻言大惊:“小姐当真要将奴婢们都许了人?”
刘萱点了点头:“你们年岁也大了,总不能跟着我进宫做那老嬷嬷去,如今我已有决断。自然不能耽误了你们。”
听着她说着进宫二字,李澈不由回头看了她一眼,秋菊闻言噗通一声就给跪了下来,她恳切道:“能陪小姐左右乃是秋菊的福分。秋菊不愿嫁人,只愿陪在小姐身侧。一生服侍小姐便是秋菊最大的心愿。”
刘萱见状叹了口气唤她起身:“我只是这般打算罢了,你若真的不愿,我也不会当真随意将你许了,此事尚早。届时再说吧。”
听她这般说,秋菊微微松了气,起身朝她行了一礼:“多谢小姐。”
这事便这般过去了。冬梅在外羞色褪去之后也回到了帐中。
李澈用完饭便留了下来,刘萱此刻也没了睡意。便起身与他对弈等待着崔来福回来回禀。
刘萱虽是在下棋,可心中担心着解药一事,不免有些心不在焉,李澈倒是一如既往的沉着,不大一会刘萱便败下阵来。
李澈见她心不在此,干脆命小柱子收了棋盘,陪她坐等。
申时三刻,崔来福与虎一虎二回来了,他们还未说话刘萱便急急问道:“怎样?可曾见到人?可曾拿到解药?”
崔来福摇了摇头,刘萱见状顿时皱眉,虎一回禀道:“我们在三里外的小树林埋伏了两个时辰未曾见到人影。”
李澈点了点头表示知晓:“此事朕知绝不会如此简单,你们先退下吧。”
虎一等人应了一声而后退下,李澈见刘萱在一旁低头不语,似乎若有所思,正要开口宽慰,却听得孙逊在外禀道:“众将军有事请陛下前去商议。”
李澈应了一声,而后起身对刘萱道:“不必太过忧虑,先将身子养好才是正事。”
刘萱抬头看他点了点头,李澈这才转身离去。
小柱子与崔来福也跟着李澈走了,大帐之内只剩下了刘萱与秋菊冬梅。
刘萱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冬梅以为她在解药的事情担忧,开口劝解道:“小姐也不必太过忧虑了,那毒陛下虽未曾解,但并无大碍,回朝之后巩院首定有办法的。”
刘萱闻言嗯了一声,冬梅说的有道理,那毒虽然在李澈体内未曾排出,但一时半会也对他没有太大的损伤,可知道是一回事,只要想到那些毒是她亲手喂进去的,只要想到那毒仍在她的体内,她终究难以释怀。
她沉思片刻突然开口道:“虎一虎二虎三虎四。”
虎一等人应声而出朝她行礼:“姑娘。”
刘萱朝四人点头:“如今龙一龙二龙三均未曾回来,我身在大帐之中由众人护着无甚事情,但陛下那处定是忙碌,你们前去看看可有用的着你们的地方。”
虎一等人闻言互相看了一眼,虎一道:“属下等人的职责便是护着姑娘,陛下未曾吩咐,我等不敢擅自离去。”
“我知晓你们的意思。”刘萱看着四人道:“但此一时彼一时,你们不妨前去看看,若是陛下真无吩咐再回来也不迟。”
虎一等人仍是犹豫,刘萱开口道:“我有些事情不便你们在场,你们且去问问看,而后再回来便是。”
听她这般说,虎一等人这才应了。
虎一等人走后,刘萱又对冬梅道:“先前我只用了些小粥,如今又有些饿了,你前去伙房看看可还有什么可食的。”
冬梅闻言看了一眼刘萱。又看了看秋菊,这才低头离去。
如今帐中只剩下了刘萱与秋菊二人,刘萱转身看向秋菊,她的眸中有些厉色,秋菊见状面露不解:“小姐怎么了?”
刘萱静静的打量着这个一直陪在身边的人,秋菊的面色如常,仍是与往常那般带着一丝恭敬。她微微闭眼深吸了口气。而后又睁开满目清明,她的语声有一丝疲惫,看着秋菊道:“将解药奉上。我放你离去。”
秋菊闻言微微一愣,而后开口问道:“小姐在说什么?奴婢怎么听不明白?”
“不,你听的明白,再明白不过。”刘萱看着她淡淡道:“这是你唯一的机会。看在你服侍了我近两年的份上,看在你最后未曾真的想置我于死地的份上。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将解药留下我放你离去。”
秋菊闻言微微低头,她沉默良久,最终抬起头来问道:“小姐是何时怀疑我的?”
刘萱叹了口气:“不久。今日这封信如果不曾出现,我也未必会怀疑到你。”
秋菊还想问个明白:“小姐为何偏偏疑我不疑冬梅?”
刘萱的心有些沉重,想起那些与她们相伴的日子。她决定还是将话说个明白:“那日提醒我拿出诚意来的是你,我身无长物只会做些饭菜。你一提我自然回去伙房,而昨日的菜只有伙夫、你、冬梅与我碰过,伙夫已经查明乃是受人嫁祸,那么剩下的便只有你与冬梅了。”
她看着秋菊淡淡道:“其实后来我想了想,那毒定不是在伙房的时候下的,那时人多眼杂,若要下手必须极其隐蔽,你与冬梅皆没有机会,回了营帐之后我又亲自看着食盒,也就是说下毒的唯一机会便是我在营中走动之时,而那时碰了食盒的只有你一人。”
秋菊辩解道:“小姐在营中走动,乃是众人瞩目,伙房已经人多眼杂,那时岂不是人更多?”
“不。”刘萱摇了摇头:“伙房之时你与冬梅在一起互相看着,下手自然不易,而我在军营走动之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自然无人留神一个拎着食盒的你,冬梅担忧我累着更是时时刻刻将心思放在我的身上,这便给了你最好的机会。”
秋菊闻言苦笑一声:“小姐果然聪慧,既然小姐凭着推断已经猜到是我,又为何说是那封信露了马脚?”
刘萱轻叹一声:“虽然你是唯一一个有机会下毒的人,但我却不愿怀疑于你,可那封信是在我被褥之下发现的,营帐守卫森严,更有虎一等人守着,即便是武功高强能来去自如之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进的营帐也是不能,唯一有机会的便是服侍我休息的你。那时冬梅正在收拾碗筷,这也更加排除了她的嫌疑。”
刘萱又轻叹一声:“今日崔公公无功而返,更加印证了你便是下毒之人,因为那时你与冬梅皆有机会通风报信,而冬梅嫌疑以除,这只是更加落实了你的身份罢了。”
她看着冬梅道:“你明明有机会下剧毒自我与陛下死地,可你最后却选了一个不甚厉害的毒,证明你心中仍存着你我的主仆之义,对此我感激你,但是李澈的安危乃是我心头重中之重,所以今日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将解药留下,你走吧。”
秋菊没有说话,也未曾离开。
刘萱看着她道:“我知晓你定有苦衷,我不问你为何下毒,也不问你的同党是何人身处何处,更不会将你交予李澈,我只要你奉上解药,切莫犹豫,待虎一等人回来你便走不了了。”
秋菊闻言终于动了,她缓缓跪下朝刘萱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响头,而后起身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她深深看了刘萱一眼低声道:“对不起小姐,这并非我所愿,小姐以后多多珍重,切莫过于相信身边之人,秋菊不能再侍奉你了。”
说完她又朝刘萱行了一礼。
刘萱心中不忍,轻轻闭了眼。
秋菊轻声道:“小姐提醒陛下小心金逸与辽国国师。”
说完她不再看刘萱一眼,转身消失在大帐之中。
待她走后良久,刘萱这才睁开眼,她有些愣愣的看着桌上的瓷瓶,心里微沉,她知晓自己这般做是有些妇人之仁了,可秋菊在投毒之时又未尝没有妇人之仁过?
秋菊是龙一带来给她的,是经过龙一精挑细选的,她一直也尽着自己的本分,她若要杀自己,多的是下手的机会,无论是在京城也好,在蜀地也罢,她若真想杀自己,自己早就成了一堆白骨。
可她没有,她直到今日才下了一个并不那般严重的毒,也就是说她是近些日子才收到命令,要毒杀自己与李澈,她平日对自己有几分真心,自己再清楚不过,正是因为清楚,才知晓她的为难和迫不得已。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她最后那句提醒,让刘萱不得不重视起来。
龙一等人乃是前去护着金逸,可金逸登基之后龙一等人却失了联络,冬梅临走之时又提醒她注意金逸与辽国国师。
想到此处刘萱急忙开口唤道:“冬梅!速速请陛下来,无论他在做什么都务必请他过来,就说我有要事!顺道也将巩太医请过来!”
冬梅在帐外应了一声,而后便急急去传话了。
刘萱坐在帐中,看着手中的瓷瓶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知道自己的担忧是可能的,而且这个可能十分之大,甚至大到她几乎就能确定!
没过多久李澈便来了,同来的还有孙逊与巩太医等人。
他们一进帐,刘萱便对巩太医道:“这瓷瓶乃是解药,巩太医前来辩下真伪。”
巩太医闻言微惊,他看了一眼刘萱的神色,最终什么话也未说,上得前来接了瓷瓶打开细细看着闻着,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正是解药不假!”
刘萱闻言放了心,看着走到她身旁蹙眉看她的李澈苦涩的笑了一下:“我将人放走了。”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只有李澈听明白了她的话,他点了点头:“放了便放了,不过一个小卒无甚大碍。”
刘萱微微低头应了一声,而后亲手为李澈倒了杯水:“先把解药服下,我在同你说唤你来所谓何事。”
李澈应了一声,接过巩太医递来的瓷瓶就着水服下了解药,这才看向刘萱道:“你如此着急的唤朕前来所谓何事?”(未完待续)
第187章:献计破局
刘萱深深吸了口气,整理了下思路这才道:“你不必等金逸带人前来交换了,金逸此次只怕早已与那辽国国师联手,他借用你之手换取大军军权,又与辽国国师暗通曲款。”
李澈闻言面上丝毫没有波澜,他轻轻点了点头:“龙一失了联络之时,朕已猜晓。”
刘萱知晓李澈心思深不可测,她能想到的李澈定然也能想到,她当即道:“我要说的并不是这些,我想说的是如何破了此局!”
李澈还未曾说话,一旁的孙逊便急忙问道:“刘姑娘有了对策?”
刘萱点了点头:“金逸与辽国国师虽然联手,大军所损定不如我们知晓的那般多,但损伤定然是有的,大皇子乃是正统拥护他的人很多,即便他手中没有兵权,但朝政定然是向着他的。”
说到此处她看向李澈问道:“如今那大皇子可是被金逸关押了?”
李澈点了点头,孙逊在一旁补充道:“姑娘聪慧,那金逸确实将大皇子关押在了皇宫之中。”
“与我所猜想的不差。”刘萱接着道:“辽人虽然好战且不顾常伦,但金逸乃是逼宫,又是刚刚登基,此时他不能再传出弑兄的罪名。”
听她这般说,巩太医与孙逊连连点头,巩太医忍不住问道:“姑娘的破局之法是何?”
刘萱缓缓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巩太医与孙逊听的不大明白,李澈却是听懂了,他欣慰一笑,忍不住揽上她的肩头:“萱儿果真聪慧。”
孙逊轻咳一声,有些尴尬,眼下并不是你侬我侬的时候好么?
他将心中疑惑问出:“恕我愚钝,还劳烦刘姑娘详细说来。”
刘萱看了一眼疑惑的孙逊,以及连连点头示意她说详细的巩太医,微微笑道:“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先前我们支持的乃是金逸。如今我们改为支持大皇子便是,大皇子乃是正统,只是因为被冤枉给辽王下了毒而失了民心,那给水源下毒的定然是辽国国师。我们只需将事实还于天下。”
孙逊闻言微微点头:“此事可行,但即便将事实还于天下,如今金逸已经登基,我们又能如何?”
刘萱闻言笑了,她的脸上满是自信的光彩。那般神色竟让人一时移不开眼去,她笑着道:“你们都忘了一个人,耶律青!”
孙逊闻言恍然大悟,他一击双掌显然有了兴奋之色:“事实的真相便是那水源下毒,以及给老辽王下毒的乃是金逸!耶律青乃是忠君爱国之人,若不是大皇子传出有失德之事,他定不会站在金逸那边,倘若他得知真相,定然会懊悔不已,虽不能如何。但营救大皇子却是能的。”
刘萱笑着点头:“正是如此,待他营救出大皇子后,我们再与大皇子做交易,让他重整旧部夺得皇位!”
巩太医听了此言也兴奋了起来:“如此一来辽国必将又是一场大乱!”
“正是如此。”刘萱点头道:“只是这还不够,我们还需给金逸致命一击!先前陛下已经散了流言,说金逸乃是为了一汉女和汉人之子而不顾国家安危,反起逼宫,我们在为大皇子洗清冤屈之时,顺便将这流言给金逸坐实!而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将吴颖与易儿大张旗鼓的给金逸送过去!”
孙逊与巩太医一听立刻拍手叫好。而李澈却是微微摇了摇头,淡淡道:“不可。”
一句不可,将原本孙逊与巩太医的热情瞬间给打压了下来,刘萱看向李澈柔声道:“我知晓你是想拿他们替我换了佘幻雪。可你也瞧见了,吴颖与易儿在他心中并非那般重要,既然如此不如物尽其用。”
李澈闻言微微皱眉,刘萱又道:“待大皇子得势,他定然不会放过坑害他的辽国国师,你助他得势。他虽未必会感激与你,但既能报仇又能得你相助之事,他定然是愿意的,再者他若当真得势,辽国实力必然大损,那个时候他最最不能承受的便是战事。”
剩下的话刘萱没有说,并非是她不愿,而是她不能。
虽然她知晓边疆和平乃是李澈一直希望之事,但以休战之约换取一人,这种话不该是她,也不能是她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李澈闻言蹙眉沉思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便照你说的办。”
当下他不在停留,转身大步出了大帐。
孙逊与巩太医跟在李澈身后,出了大帐之后巩太医悄声对孙逊道:“时至今日,我才知晓陛下为何独独对刘姑娘情根深种。以前我说的话,你便当不曾听过。”
孙逊闻言给了他一个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李澈等人走了,大帐之中只剩下了刘萱与冬梅二人,冬梅低着头一脸落寞,她低声问道:“解药是秋菊姐姐留下的么?”
刘萱知晓她此刻定是大受打击,她与秋菊情同姐妹,如今知晓秋菊便是奸细,是那个下毒毒害自己与李澈的人,冬梅如何不沮丧。
刘萱叹了口气,来到她身边牵了她的手宽慰道:“她也是情非得已,虽然我不曾问,但我知晓她定是有苦衷,否则最后她也不会下了一个不太重的毒,你知晓她的能力,她若真的想毒杀我与陛下,我与陛下当场便会毒发身亡。她的心中仍是有情的。”
冬梅听着眼中便蓄了泪水,她哑声道:“我与她九岁被一同送入狼组,我虽不知她的身份,但这么多年下来,早已将她当成了亲姐姐一般。”
冬梅抬起头看向刘萱,哽咽着道:“小姐,你说她到底有何苦衷?为何不能与你我明说?小姐待我们如姐妹一般,我又将她视为亲姐姐,她若说了,我们定然会帮她的呀。”
刘萱从袖中取出丝帕,轻轻替冬梅拭去脸上的泪水,她低低道:“每个人都有着无法言说的秘密,你只需记得她对你的好,她与你的姐妹之情便是,若是日后能有机会与她相见,也不必质问于她。既然知晓她情非得已,便该去体谅。”
冬梅吸了吸鼻子问道:“我与她当真还会再见么?”
刘萱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这世间虽大,但大不过缘分,你与她姐妹之情已然深厚。这缘分是逃不掉也避不开的,日后定会有相见之日。”
冬梅闻言这才含泪点头:“冬梅听小姐的,若是与她相见了,我定不会质问与她,我只想与她说说话。听她说自己过得好。”
刘萱点头低叹:“有你这样的姐妹,她定然满足了。”
李澈去了军帐,将刘萱的破局的法子说了,顿时惹的众将一阵叫好,众人连声夸赞说李澈乃千古明君。
李澈听了夸赞,深邃的眸子微微闪动,他没有说话而是朝一旁的孙逊看了一眼。
孙逊立刻领悟,上前一步大声道:“此计并非出自陛下,而是来自刘姑娘。”
这话一出顿时引来一片哗然,众将有些是随着邓玉守过边城的。也曾见识过刘萱的计谋,当下有人站出赞道:“刘姑娘真当是女中豪杰,属下在边城之时便见识过她的智谋,如今此计更让属下心悦诚服!”
听那将领这般说,军中顿时有人哼了一声,他虽只是哼声并未开口反驳,但言下之意十分明显。
这一声哼使得李澈微微挑了眉看了过来,那将领一接触李澈的目光,顿时心便如沉到了冰窖一般,他动了动唇想要为自己那一声哼做个解释。却见李澈慢慢移开了目光。
李澈深邃的眸子含着一丝上位者的睥睨,他淡淡在众将领的面上一一扫过,他的脸色虽是如常,可瞧着却让人都写胆寒。
李澈用那清冽的嗓音淡淡道:“这话朕只说一次。你们给朕听好也记好了!刘氏阿萱乃朕捧在心尖之人,朕不愿见任何人对她不敬,更不愿听见任何诋毁她的话,或许在尔等眼中心里,她不过是个妇人,且是一个声名狼藉行为不检的妇人。但在朕的眼中,她致真致情致孝致慧!若有一日朕葬于皇陵,陪在朕身边的也仅能是她一人!”
这话一出众将顿时跪了一地,能陪君王入皇陵的,历朝历代也只能是皇后!
李澈这样的话等于是在宣告了刘萱的地位,而且不容人反驳质疑!
这样的话一出,让众人如何不惶恐!
李澈看着跪着的众人,语声不见一丝起伏:“这是朕的旨意,尔等可曾听明白!”
军帐之内顿时声高掀顶:“众将明白!”
“起来吧。”李澈摆了摆手:“既然明白,便商议该如何行事。”
众将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那些心中对刘萱鄙夷的,此刻只能暗自庆幸,庆幸自己未曾同那个将领一般将心中鄙夷表现出来,而他们在听闻李澈那样的旨意之后,如今连心中那点鄙夷也不敢有了。
众将又开始商议具体的实施之法,待商议的差不多时,李澈点了点头:“便照你们说的去办,只是在这之前先下战书送与辽国皇宫,告知金逸,若不将龙一龙二龙三等人安全送回,朕必定踏破他辽国之地!”
众将闻言皆是一凛,这样的帝王这样的君主,即便将一个声名狼藉的妇人放在心尖那又如何!只要他仍是一代明君,只要他仍是这般有着宏图大业之志,那他便值得万人歌颂名留千史!
军帐之中发生的事情刘萱自然是不知的,她只是在大帐之中安静的看着书,等着李澈回来。
李澈虽然服了解药,但她仍是有些不放心,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他又如此忙碌,她担心他的身子受了影响。
前些日子他过于消瘦,这两个月顿顿与她同食又养回了些,可前些日子又是中毒,又是龙一等人失联,他虽然不曾说过,但她也知晓他心中并非如他表现的那般平静。
她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对他好些,再好些。
李澈到了用饭之时才回来,刘萱亲手为他布了碗筷,而后牵着他在桌旁坐下,有了前些日子的中毒之事,她对饭食都格外小心,即便是小柱子验过,她还是仍要亲口先尝一尝。
刘萱一边往李澈碗里夹菜,一边问道:“服了解药之后可曾寻巩太医看过?身子可有感觉好些。”
李澈看着她忙碌的模样,薄薄的唇噙了一丝笑意,见她边忙便问,干脆放了碗筷以手支颚,看着她答道:“来之时已经让巩太医瞧过,他说朕只需调养几日便无大碍。”
刘萱听闻他这般说,这才放下心来。
她忙活完,一偏头便瞧见李澈以手支颚看着她,不由微微蹙眉:“怎的?饭菜不合胃口?”
李澈闻言收了目光,他端起碗筷开始用饭,只是用饭之时淡淡说道:“不过是有比饭菜更可口的罢了。”
刘萱闻言大窘,她想说些怨怪的话来,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我又不好吃,怎的是可口了。”
说完这话,她自己都羞的无地自容,不用想她也知晓李澈会说什么,果然她听到他用他那清冽的嗓音道:“你自然是这世间最可口的,只是朕还未舍得吃。”
刘萱这下连哼他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将脸扣在了饭碗的碗口。
李澈见她当真羞的抬不起头来,轻咳一声正色道:“秋菊一事下不为例。”
刘萱见他说了正事,脸上的羞色才稍稍减退了些,但她仍是不敢抬头,只哼了哼为自己辩解:“若她不愿交出解药,今日她也是出不了大帐的。”
李澈闻言却是叹了口气:“你将虎一等人支开,若她暴走伤人该如何?亦或是劫持与你又该如何?你只知她最后未下毒手,便断言她心中念着主仆之情,你这一招太过冒险。”
刘萱闻言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终究是太过心软,好在她并非那样的人。”
李澈见她真心知错,也不好多苛责于她只道:“你既有打算陪朕一起走这荆棘之路,这些妇人之仁便该早些抛去,朕知晓你自幼与仆人一同长大,之后又出了那般事情,对主仆之情甚为看重,但京城不比别处,宫中更不比京城。”(未完待续。)
第188章:扭转乾坤
他的话点到为止,说完之后便不再言语专心用起饭来。
刘萱却是沉默着,她默默的用着饭,想着李澈的那番话。
他说的很对,他的身边充满着危险,如秋菊那般的人不在少数,幸好今日是秋菊,若是换了旁人,正如他所说的,那人若是铤而走险非但不愿交出解药,甚至劫持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她终究是妇人之仁了,她只想着放了秋菊李澈会如何,她只是想着放了秋菊失了寻找同党的机会后果会如何,却从未想过,放了秋菊这本身便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李澈说的很对,她终究因为过往之事太念及主仆之情了。
经由他的提醒,她才知晓自己一直以为心够狠的,一直以为做好的准备陪他走荆棘之路的,可其实她还没有。
她沉默良久点了点头,看向他认真道:“我会学着做一个足以匹配站在你身边的人。”
李澈闻言偏头看她,瞧着她认真的神色,而后微微点头:“好,朕信你。”
二人不再言语,用完饭后刘萱先去了隔帘之后沐浴,沐浴完在桌旁由冬梅绞着湿发,小柱子换了水,李澈这才走到帘后沐浴。
经过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听着帘后传来的水声,刘萱已经习以为常了,她一边随意翻着书一边问道:“今日商议之后众将士们怎么说?”
李澈的声音从帘后传来:“甚妙。”
刘萱撇了撇嘴有些不信:“你莫要诓我,我这人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
李澈没有回答,刘萱嘟着嘴道:“他们未曾怨你将如此军国大事告知与我便算好的,又怎会夸赞此计甚妙。”
听她这般说,李澈微微垂了垂眸,他淡淡道:“朕未曾将军国大事告知与你,一切皆是你由秋菊的话而推断出的,况且就算朕告知与你又如何?朕不是昏君,你也不是贼妇。”
“话是这般说。”刘萱合上书看向帘子,那薄薄的帘子映出李澈姣好的背部轮廓。她撇了一眼又急忙移开了视线:“话虽如此,但自古最忌后宫干政,我虽还未曾入你的后宫,但对臣子而言女子干政总归与理不容。幸好营中皆是你亲信之臣,又都是些武人,对这些事情并不如文人那般看重。”
她说着这话时,帘后的水声便慢慢停了,待她说完水声才又响起。李澈早已皱了俊眉,那双深邃的眸子也含了几分冷意,他淡淡道:“此事待时机成熟之时再议。”
刘萱闻言点了点头,她知晓他是想为自己立威,博得众将钦佩,但有些事情是急不得,正如他所说,如今时机尚未成熟。
刘萱的计谋很快便得以实施,不过半月,事情的真相便开始在辽国传扬开来。
众人本以为是金逸大度。故而不计国师之过,仍加以重用,可当事情的真相一旦揭穿,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原本夺位逼宫之事以让许多朝臣对金逸不满,如今事情一旦揭穿,众人这回可不就仅仅限于不满了,要知晓弑父之罪即便是在辽国,那也是滔天的大罪!何况金逸还兵行险招,为了诬陷大皇子,甚至毒死了那么多的无辜之人。更有甚者连为他卖命的军士也毒死了几万!
顿时群朝愤怒了,那些亲眷被刺死的将领甚至不能掩藏自己的愤怒,当朝质问金逸。
金逸看了一眼辽国国师,淡淡道:“仅是一些流言罢了。如此颠倒黑白的流言诸位居然也信?!”
可是如此轻描淡写的解释让众人如何相信?质疑之声越来越大,众人想起平日大皇子的作为,越来越觉得事情的真相便是如流言所说的那般。
有原本便是大皇子旧部的将领,甚至开始偷偷相聚,准备营救大皇子。
就在局势越来越不受控制之时,突然一夜之间。那些偷偷相聚的大皇子旧部,全部陨了,而且无声无息满门被灭。
这样的事情一出,众人才知晓自己支持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君王!
再无人敢当面质问金逸,也再无人敢偷偷聚会,即便是同僚之间的走动也没有了。
金逸凭着铁血的手段,平息了这场风波。
然而这仅仅是表面的平静罢了。
从头到尾,有一个人一直不发一言,他便是被刘萱寄予厚望的耶律青!
耶律青在军中的威望不低于金逸,他未曾动,军中即便有心者也只能按捺。
就在一切看似平息之时,李氏王朝的战书在上朝之时被王朝使臣递上了大殿,使臣当面宣读了战书,而后道:“陛下让我当面质问辽王,为何出尔反尔,如今我陛下派来协助辽王的三人又在何处?”
听了这话朝堂之内鸦雀无声,金逸那如鹰一般眼神看着使臣道:“贵国陛下何出此言?本王从未与贵国陛下大成任何协议,本王乃是辽人,岂会做出这等叛国之事!”
使臣闻言冷哼一声:“做没做过辽王自当心中有数,我国圣上的意思辽王想必已经知晓,若三日之内不放了那三人,就莫要怪我数十万大军踏平你辽国之地!”
说完使臣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静!除了静还是静!
满朝文武皆是低头不发一言,辽国虽国力不及李氏王朝,但又何曾受过如此之辱!
若是以往必定早就群起而攻之,然而今日朝堂之内却是寂静一片。
金逸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看着堂下低头不语的群臣,而后冷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倘若李氏敢来,朕定御驾亲征让他有来无回!”
说完这话他便退朝了。
众人四散之后,终于有人忍不住上了耶律青的府邸,然而耶律青却是闭门不见。
众人吃了闭门羹,有爱国者甚至在门前嚎啕大哭,长跪不肯离去。
金逸听闻此事立刻唤来的辽国国师,国师只冷冷一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自古成王败寇,只要王上渡过此关,将来必定是万人称颂的一代明君。”
金逸却不如辽国国师那般看好,他揉了揉眉头道:“那李澈要本王三日之内放了龙一等人。依国师之见该如何?”
辽国国师微微蹙眉:“放也可放,只是不能这般轻易的放了,王上不是还有个女子与孩子在那王朝皇帝手中?不如三人换两人,免得那王朝皇帝用那母子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金逸闻言点头。立刻书信一封交给亲信。
李澈收到信的时候正陪着刘萱在军营之中散布,他略略扫了信一眼轻哼一声:“孙逊,直接派人将吴颖与易儿送给金逸,就说朕不是他那般出尔反尔之人,朕的条件仍是不变。要么放人要么应战!”
孙逊领命而去。
吴颖与易儿走的那天,刘萱去送了,吴颖低头笑着,对着怀里的易儿道:“易儿,易儿,你很快就要见到爹爹了,你高不高兴?”
见到这般场景,刘萱万般叮嘱的话便卡在了喉,她想了想唤来冬梅,让她给吴颖婆子送了些银票。到了辽国吴颖与易儿的日子定不如吴颖所期盼的那般,而自己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当吴颖与易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送到辽国的时候,金逸碾碎了手中的茶盏,辽国国师也是冷笑:“本国师还是低估了王朝皇帝!他这一招可谓是釜底抽薪,倘若王上此时放人,定然受臣民不齿,但若不放便只有应战了。”
金逸双目阴鸷目露凶光,他冷冷开口道:“既然如此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那三人与我那大皇兄一同除去!”
辽国国师闻言点头:“臣这便去办!”
然而他话音刚落,便有一金逸亲信急急忙忙跑了进来,他直喘着气急声道:“不好了……不好了王上。耶律……耶律青救走了那三个汉人和……和大皇子!”
金逸闻言一掌便朝那人拍了过去,他怒声道:“一群废物!大皇子守卫森严,他是如何将人劫走的?!”
那亲信被金逸一掌拍倒在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听闻质问,他急急忙忙爬跪在地:“耶律青亲自带了他帐下几大高手,先去救了那三个汉人,而后才前去救了大皇子。那三个汉人武功实在太高,那些守卫根本不是三人的对手!”
金逸的磨牙声在书房之内响起,他恨声道:“好一个耶律青!”
辽国国师摆了摆手示意那亲信退下。而后对金逸道:“王上现在该做的是派人追拿那几人,并且立刻以通敌之罪,派兵捉拿耶律青的家眷族人。”
金逸闻言立刻下旨,一边派人去追赶大皇子等人,一边派人去捉拿耶律青的亲族家眷。
然而被派去捉拿耶律青家眷的人很快便回来了,他看向金逸低声禀道:“属下去时,将军府已经空无一人!”
金逸闻言顿时跌坐在座椅之上,辽国国师闭眼叹道:“如今王上只能应战了!”
这样的消息传回了李氏王朝的军营,众人得了消息无不各个拍掌叫好,群声激动。
将领们纷纷请命,要求率兵出征一举踏平辽国,然而李澈仍是云淡风轻面色如常,他看向军营之外,淡淡说了一个字:“等!”
众将不明他所谓的等是指什么,然而不过十日他们便知晓了,因为十日之后正当他们正在商议战事之时,有放哨士兵像见了鬼一样跑进了帐内:“报!辽国大皇子以及辽国将军耶律青求见陛下!”
那哨兵话音刚落,龙一龙二龙三便走了进来,他们齐齐朝李澈单膝跪下行礼:“属下幸不辱命,已将大皇子和耶律青安全带回!”
李澈看着跪下的三人,看着他们微有些狼狈的模样轻声道:“这一路你们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龙一龙二龙三道了一句此乃属下本分,而后便退下了,只不过他们未曾如李澈吩咐的那般下去休息,而是先去了大帐见过刘萱。
龙一看着刘萱神色有些复杂,他与龙二龙三齐齐朝刘萱抱拳行了一礼,而后道:“多谢刘姑娘出策相救。”
刘萱对着龙一微微一笑:“以前总是你救我,这一次换我救你罢了,我从未对你言谢,你又何必谢我。”
龙一没有说话,只在此对她抱拳行了一礼,而后便与龙二龙三一同退出了大帐。
待他们走后,冬梅笑着道:“小姐所料不差,龙统领果然先来谢过小姐了。”
刘萱挑了挑眉:“他呀,虽然不曾表现出来,但我知晓他对我因过往之事是有些怨言的,如今看他还敢不敢冷眼看我了。”
冬梅闻言微愣:“龙统领不是一直都那个样子么?”
刘萱顿时失笑:“是了是了,他一直是那个样子,许是我多心了。”
“龙统领既然回来了,那辽国大皇子定然已经到了军中。”冬梅笑着道:“小姐可知他们来是为何?”
刘萱往军帐方向看了一眼,轻启红唇淡淡吐出两个字来:“借兵!”
辽国大皇子与耶律青确实是来借兵的,辽国大皇子金鹏刚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立刻得到了众将士的反对,有将领上前一步冷哼道:“大皇子好差的记性!辽国残害我朝无辜百姓,又常年在边关骚扰,对我朝虎视眈眈,如今你落了难,却想来向我朝圣上借兵?”
金鹏没有说话,一旁的耶律青也没有开口,那将领一番质问没有得到回应,当下便动了怒,正要开口责骂,却见李澈朝他挥了挥手。
将领见状只得按下心中怒气,后退了一步。
李澈看向金鹏与耶律青道:“借兵可以,但朕为何要借兵与你们?”
一旁的耶律青闻言冷笑一声:“汉人皇帝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借兵与我大皇子,一能使得我辽国内乱实力大损,二能不费吹灰之力使得辽国岁供,三能借此得到我大皇子的许诺,如此一箭三雕之计汉人皇帝不早就想好了么?”
李澈闻言微微扬了扬薄唇,他点了点头道:“朕确实已经想好,只是朕还有另一个想法,那便是踏平辽国!”
一直未曾开口的大皇子听得这话忽然朗声大笑,直笑的军中众将皱眉面现怒容,若不是李澈一直是云淡风轻模样,众将士便要上前一举将金鹏砍杀!
金鹏笑够了,他看向李澈道:“传言汉人皇帝谋略过人,今日一见却不过如此,你若要踏平辽国谈何容易,我皇弟乃是辽国战神,即便不能取胜,但守疆却是足矣,如今辽国上下虽乱,但是一旦你起兵,辽国上下必定同结一心齐力抗敌!”(未完待续。)
第189章:借兵归京(月票20加更)
被金鹏说着不过如此,李澈仍是面上带着浅浅的笑,神色如常:“大皇子除此之外还有何要说的?”
金鹏微微一顿而后又接着道:“就算汉人皇帝你费时费力踏平了辽国,然汉人与辽人习俗不同,生活习惯亦不相同,只怕这管制将比踏平来的更要难些。”
李澈闻言点了点头:“大皇子说的有理,但朕想提醒大皇子一句,既然是来借兵,既然是来求朕,自然要有借有求的模样。没错,你说的都对,可你忘了一件事情,那便是朕并不需要辽国的土地和臣民。”
说到此处李澈收了笑容,他冷冷道:“朕要的只是你们胆寒!提到朕与朕的大军便从心底感到害怕!”
耶律青与金鹏一听此话,顿时大惊失色,然而李澈还没有说完,他起身慢慢踱着步:“我们汉人有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朕大军所到之处,定叫辽人尸横遍野,寸草不生!”
他来到金鹏身侧轻笑着问道:“你,能耐朕何?”
金鹏的身子猛然一抖,瞪大了双眼朝李澈望去,这是个疯子!他竟然想踏平了辽国全灭了辽人~!
金鹏的惊讶似乎令李澈很满意,他转身回到了上座之上,看着金鹏与耶律青淡淡道:“然而正如你们所言,这需耗费朕的精力与兵力,但是你们若仍是这副模样前来借兵,朕宁愿费些精力与兵力永绝后患!”
他的话让金鹏与耶律青彻底沉默了,金鹏低了头思索良久而后看向李澈苦笑道:“敢问汉人皇帝,要如何才肯借兵?”
“朕的要求很简单。”李澈扫了一眼金鹏与耶律青道:“其一朕助你夺得王位之后,辽国必须年年上供,其二,一旦你有了子嗣必须将长子为质送往我朝,其三,你有生之年不得兴兵,开关门通商贸,其四。将辽国国师义女佘幻雪送到朕这儿来。”
金鹏闻言与耶律青互看一眼,而后点了点头道:“好!”
虽然金鹏不知李澈为何要让他送上辽国国师的义女,但这个条件对他来说不过是附属罢了,李澈开的条件他们之前便猜到也想到了。除了送质子一事。
不过开关门通商贸,两国休战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于是这才点头应下。
事情便这般商定了下来,金鹏与耶律青报仇心切,只肯在军营留宿一宿。第二日便带着李澈借给他们的十万大军与五名将领出发了。
刘萱站在李澈身侧,目送着大军出征,待大军走远,她这才看向李澈笑着道:“他居然没提你占领下的五座城池之事。”
李澈闻言挑了挑眉:“他现在还没那个能力提,他不提这五座城池自然归朕。”
刘萱撇了撇嘴,若说心机深沉李澈绝对是当世第一。
有了李澈的十万大军,加上辽国众人对金逸的不满,这一战几乎没有什么悬念,然而此次与上次做做样子不同,辽国国师是下了狠招。只可惜金鹏对他的为人和招数了如指掌,对他那些狠毒之计也早已做了应对之策。
正如金鹏对辽国国师了如指掌一般,辽国国师对金鹏也甚为了解,他知晓金鹏最疼爱的乃是他的皇子妃以及他那大儿子,将二人吊挂在城门之上,已乱他心神。
然而辽国国师料准了金鹏的不舍,却没料到那皇子妃与她儿子的刚毅,二人吊上城门的当晚便齐齐咬舌自尽了。
临死之前,皇子妃与他儿子在城门大喊:“杀贼子,诛暴君。振朝纲!”
短短九字却响彻在城楼之上。
众人无不为皇子妃以小皇子的高义而感动,甚至有守城士兵闻声涕下。
皇子妃与小皇子的死彻底激怒了金鹏,他亲率大军聚集在都城之外,要与金逸一决死战。在他身边的是目色冷冽的耶律青。
金逸率军应战,耶律青请命当了先锋,这对昔日好友,生死相依的兄弟,如今彻底割袍断义对决沙场。
两人兵力相当,智勇相当。一连几日交手皆是平手而回。
就在众人以为战事要这么拖下去的时候,辽国都城之内却反了!
金逸想要回城平乱却被耶律青纠缠着不得脱身,而辽国国师见金逸大势已去,竟然带着他那些死士跑了!
金鹏恨极了辽国国师,听闻之后亲率旧部前去追捕,奈何辽国国师实在诡诈,一路又有死士相护,竟然甩脱了金鹏追捕,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消息传来之时,刘萱深深叹了口气,或许佘幻雪真的是命不该绝,她每每以为报仇在即之时,那佘幻雪总是能脱身而去。
李澈见她叹气,却微微扬了扬唇,他深邃的双眸隐有流光闪动:“金鹏追不到的人,不代表朕也拿他无可奈何。”
刘萱一听顿时心中一喜,她看着他双眸流光,突然向四周喊了一声:“龙一!”
四周无人应答也无人现身,刘萱顿时眸色大亮,看向李澈问道:“可是龙一等人前去追了?”
李澈扬唇微微点头:“此乃龙一龙二龙三主动请缨。”
原因不必言说,刘萱也知晓,龙一是何等高傲之人,他的人便如他的脸那般冷傲,想必他的生平也未曾有过败绩,可他却在辽国被那国师困住,差点客死异乡,这等大辱若不讨回,他就不是龙一了。
有龙一龙二龙三出马,刘萱微微放下心来,但她还是有些担忧:“你曾说那辽国国师的武功已经无人能及,我只怕龙一等人联手也未必能制住他。”
李澈闻言挑眉,淡淡道:“与他们同去的还有崔来福,崔来福乃是父皇的影子,按理父皇去时他本该相随,但父皇亲下旨意留他为朕所用。”
刘萱闻言心头不禁大为感动,她轻轻依偎进他的怀中,有些歉意道:“若不是为了我报仇,你又何必将他们都派了出去。”
李澈低头看她,语声轻柔:“这不仅仅是为了你的私仇,佘幻雪乃前朝后裔且有复辟之心,辽国国师乃是她的师傅。又与龙一等人结了仇,于公于私这二人都是非除不可。”
刘萱轻轻嗯了一声,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就好,看着他寻出这般多的借口来。她也不好拆穿他不是?她的陛下还是个面皮薄的呢……
她瞧瞧抬头看他一眼,而后迅速低下,藏起唇边窃笑。
金鹏毫无悬念的赢得了这场王位之争,他看着被五花大绑的金逸冷哼道:“如今你可知错?”
金逸闻言轻笑:“不过成王败寇罢了,本王最后悔的是没有早些杀了你!”
金鹏闻言大怒。当众将金逸斩杀并悬尸挂于城楼三日,三日之后尸身虽被放下,却人人避之。
第四日的时候终于有一女子前来收尸,此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被金逸一直困于后宫的吴颖,她怀抱着易儿,伏在金逸尸身之上痛哭不已。待她痛哭过后,这才将金逸尸身用草席入殓。
刘萱听闻此事之后感慨良多,她对李澈道:“其实我瞧着金逸对吴颖并非无情,他完全可以杀了吴颖与易儿。以绝天下之口,但他却没有那么做,仍是将她留了下来。”
李澈闻言看她一眼,没有答话。
刘萱又道:“那金鹏也是奇怪,他明明知晓易儿乃是金逸之子,为何又留了吴颖与易儿的性命,而且放了她们?”
李澈这才道:“金鹏不如金逸来的果断,他也不如金逸那般弑杀,再者吴颖乃是汉女,易儿有汉人血统。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威胁。”
刘萱点了点头:“其实金逸只是对权势太过执着,执着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若是乱世必当是个枭雄,可辽国内部上且平稳。他的做法就显得有些暴戾了。”
她说到此处忽然问道:“那吴颖与易儿今后会如何?”
“不如何。”李澈放下手中传来的密折,看向她道:“她这一生只能在辽国渡过,金鹏既然放了她与易儿,心中定还是念着些兄弟之情,自然不会让她真的走投无路的。你与其想着这些,不如好好想想回京之后的事情。”
“我们要回京了?”刘萱微讶。毕竟龙一等人还未曾回来,借出去的十万大军也还未曾回营。
李澈点头应了一声:“嗯,这一战已经持续了半年有余,若再停留粮草便是一大问题,再者那十万大军正在归来的路上,如今一切已经平息,是时候回京了。”
说到回京刘萱有些沉默,她与他这半年在外,她可以忘却自己那糟糕的名声,忘却他的身份,忘却自己与他之间的阻碍,但一旦回京,这些事情便一一摆在了她的面前。
李澈见她沉默,深邃的眸子微微有些暗淡,他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她。
刘萱一抬头瞧见的便是他那微暗的目光,她心头一紧急忙道:“也不知我那三叔一家现今如何了?”
李澈听闻这话,那暗淡的眸色才又重新开始泛出光亮来,他看着她道:“你那三叔一家如今已在京城安置,你三叔柳枝青为他谋了个京兆府尹中的小官,至于你看重的那个庶子刘成,如今还未让他出仕,待你回去后再议。”
听他这么慢慢说来,刘萱的鼻子有些酸,明明那是她的家族,明明那些将来会是外戚,可他却比她还上心,比她还用心的谋划着。
她忍不住上前,从他身后一把将他抱住,紧紧的贴在他那坚实有力的背上,而后闭上了眼,感受着他的温热的体温。
他背是那么坚实,是那么宽厚有力,将她的心填的满满的,让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踏实。
“萱儿?”李澈的手抚上她的手背,讶异着她突如其来的拥抱。
刘萱没有睁开眼,继续紧紧将他抱着,满足的嗟叹一声:“嗯。”
李澈没有动了,他放柔的身子任由她如八爪鱼一般抱着,他也没有去看那送来密报,他只是唇边噙着笑,静静的任她抱着。
大军第二日便踏上了归途,这次归去并不如来时那般赶,一来是等后面那十万大军相会,而来李澈是为了考察民情。
先前来时大军总是避城而过,归时却是恰恰相反,凡间城池定是要入的。
李澈来了,大小官员无不夹道相迎,而李澈无论去到何处总是牵着刘萱的手,与她一道受了官民的跪拜。
不明所以的官员看见刘萱皆是微微一愣,而后低头不语,心中暗自猜想着她的身份。
李澈所到之处要求一切从简,他与刘萱同宿同食从不避讳众人目光,如此一来,新帝出征身旁陪伴着一个貌美女子的消息,没过多久便传回了京城。
好在一时还无人识破刘萱的身份,传到京城之时,众人也仅仅知晓是个貌美女子罢了。
可随着离京城越来越近,刘萱的身份也开始被曝光了出来。
当着李澈与刘萱的面,众人对刘萱仍是毕恭毕敬,一旦背过身去,私下里无不骂着刘萱狐媚惑君。
当然这些话是落不到刘萱耳中的,但是冬梅可就不一样了,她乃刘萱的贴身丫鬟,总是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办的,她每到一处均会受到众人冷嘲热讽,离京城越近,这嘲讽也就越发厉害起来。
但她不想坏了刘萱的心情,也不想那般不堪的话传到刘萱耳中,只的默默承受着众人言语。
刘萱自然能看出她的委屈,但此刻不是该自己出头的时候,一切只有等到回京以后再说。
然而冬梅那失落的情绪没过几日又好了,刘萱四下询问了小柱子,才知某日孙逊正巧遇到众人言语奚落冬梅,与是当下将众人给训了,而且厉声道:“若是再让本公子听见谁说这般不实污蔑的言语,本公子定将她押入大牢大刑伺候!”
刘萱闻言微愣,温文儒雅如孙逊也有这般放狠话,以权压人的时候。
她轻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何必呢,她在一处并不久留,这些言语也伤她不了半分,再者这些言语都是轻的,她完全可以想象回京之后会是何等模样,若是连这点都受不住,回京之后又该如何呢?(未完待续。)
ps: 最近大家很沉默呀。。。是不是在静静的等待结局?现在可以告诉大家,约莫75万大结局啦。。所以可能月底。。
第190章:仇人相见
大军汇合后的一个月后,李澈起在马上在全城百姓的欢呼中,在文武百官的恭迎下进了京城。
他的身后有一辆马车,马车之上车帘撩起,能够让众人瞧见马车之内人的长相。
马车之内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刘萱。
她目不斜视,只盯着眼前那个骑在马上的挺拔身影,也只有那样,她才能坦然接受者众人的目光。
众臣三呼万岁,恭迎李澈回京,而李澈回京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不是让众臣平身,更不是表彰众臣的辛劳,而是温柔的轻声对马车内的刘萱道:“你先回府,等朕忙完了去见你。”
众目睽睽,刘萱嫣然一笑而后点了点头。
于是在众人的跪拜中,刘萱的马车缓缓驶出了队伍,朝城西而去。
一路之上车帘均未放下,刘萱坐在马车之中受着原本欢迎大军凯旋的众人目光,那些目光有的羡慕,但更多是鄙夷,面对这些她都一一受了,因为她知道,这仅仅是个开端,若是这些她都受不住,何谈以后。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邓玉竟在刘府门前等她。
刘萱微微一愣,瞧着他傲然挺拔的身姿,看着他一如既往傲然模样,心头的愧疚也渐渐淡了些,他既然要的不是她的愧疚,那她便不会将这份愧疚让他瞧见。
四周众人都在瞧着,瞧着这个被戴了绿帽的宁王世子,会如何发落他的世子妃。
然而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宁王世子瞧见刘萱,竟然朗声大笑:“前世子妃,这半年来可曾想过爷?”
刘萱笑了,笑着由冬梅搀扶着下了马车,来到他身旁抬头看他:“你希望本姑娘对你念念不忘?”
邓玉闻言轻哼:“还是莫要不忘的好,否则爷改了主意,你就该哭了。”
“哭倒不会。”刘萱笑着道:“只不过不会给你好脸色看罢了。”
邓玉听闻此言顿时又是一阵大笑,笑过之后。他深深的看了她片刻,而后道:“行了,爷就是来看看你这半年可曾受了委屈,如今你一切皆好。爷也就放心了。”
说完他便领着冥一等人扬长而去。
刘萱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邓玉在府前等她的用意,她如何会不明了,她感动于他的心意,但也只能放在心底。
直到他的背影再也瞧不见。刘萱这才对前来迎她的钱通道:“有什么事,回府再说吧。”
钱通应了一声,而后便将她迎进了府中。
刘府的大门被关上了,也将那些目光与流言关在了府外,刘萱一边朝自己的院子走,一边问道:“这半年可曾发生什么事情?”
钱通回禀道:“一切如常,只是一品香的生意不如以往那般好了,但仍是京城之最。”
刘萱闻言点了点头,因为她的事情一品香受些影响也是正常的:“除此之外呢?”
“还有便是陈公子寄了信来,告知小姐他的婚事。信中还提了一品香在杭州建成之事。”钱通一一答道:“陈公子说他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选址也已经选好,问姑娘何时派人过去瞧瞧。”
刘萱闻言微讶:“此事不应由肖公与他商议么?”
“肖公这半年身子不大好。”钱通声音低了些:“许多事情都交由我来打理了。”
肖公如今年过五旬,身子不如以往也是常态,刘萱当下命人备礼,准备午后前去探望。
至于陈良的信,刘萱想了想决定见过肖公之后再说。
这些事情处理好后,刘萱便让钱通将账册拿来,肖公如今身子不好,她也不能再继续做个甩手掌柜了。钱通本身就比较忙碌,她若在偷懒下去也过意不去。
钱通这些日子都在与账册打交道,那些账册已经被他带回了刘府,刘萱吩咐之后便悉数将账册领了过来。
刘萱便在书房坐下了。这一坐便是半天,直到冬梅提醒她看望肖公一事,她这才出了书房。
自她去年回京之后,她便没有见过肖公了,一来是肖公将所有的事情打理的十分妥当,二来是因为刘萱当时那点小别扭。毕竟当时她已经选了邓玉,而肖公乃是李澈产业的打理者,她当时想的是竭尽所能扩大产业,而并非是管理李澈那些产业了。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她身份想法都与往日不同,肖公她确实该去拜访的。
刘萱去了肖府,肖公亲迎她进了府内。
刘萱歉声道:“都是我的错,才使得肖公如此忙碌,而我竟未曾前来探望。”
肖公摸着山羊胡子笑了:“姑娘何须如此,姑娘的难处老夫明白,好在如今雨过天晴了,说来老夫并非得了什么病,只是年纪大了,精力不如以往,而钱通经过这两年已然足以能够处理这些事情,老夫便将担子递给了他。”
“幸得肖公看重。”刘萱道:“如果肖公不弃,可将事情交于我和钱通打理,杭州一品香正待建成,肖公若是累了不妨前去杭州走走。”
这事刘萱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来正如肖公所言,他有培养钱通退居之意,二来如今大部分事情均是钱通在打理,原先说的派钱通前往杭州已然不成,三来杭州人杰地灵,风景秀丽,是个养老的好去处。
肖公只有一妻一妾,子女们都已成家,并无什么牵挂,刘萱说了这番打算之后,他当即拍手叫好。
肖公笑着道:“老夫本以为这一生,都要为殿下卖命直到老死,却不曾想竟还有姑娘这般的人物,更不曾想有生之年还能前去江南走走。”
刘萱闻言轻笑,对肖公行了一礼:“如此,杭州之事便拜托肖公了。”
说完此事刘萱又细细问了肖公的饮食起居,却定正如他所言那般身子无碍,这才放下心来,又与肖公商议了些生意的事情,直至天近黄昏,这才起身告辞。
一连好几日刘萱都在书房打理账册,这几日李澈也未曾召见她,亦未曾来过刘府。
对此刘萱表示理解。他毕竟离开了半年之久,朝中定然有许多事情积压着等他处理,想起他处理公务来废寝忘食的模样,刘萱想了想亲自下厨做了饭菜。而后唤来虎一让他给李澈送去。
虎一临走之后刘萱又特意嘱咐,这些食物虽说乃她亲手所做,但再食用之时还是验过毒。
虎一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点了点头离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虎一拎着食盒回来了。他特意打开食盒,让她看了看空空如野的盘子,这才离去。
刘萱这一夜忙碌到很晚,李澈的产业很杂很广,她先前接触的酒楼也好,衣裳铺子也罢,仅仅是其中的一点点罢了,对于其他的行业,她还是个生手,只能从这些账册之中慢慢瞧出端倪。
入睡之时刘萱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她其实仍是有些犹豫,要不要重振刘氏,毕竟将来刘氏会是外戚,虽然说她绝不会任由刘家人胡来,刘家在她有生之年也不会达到能够胡来的高度,但以后谁也料不准的。
于是她决定,还是先等上一段时间再说。
说起来龙一他们前去追拿那辽国国师与佘幻雪,已经过了一月了,其实一月并不长,想当初李澈追拿佘幻雪也是费了好些功夫的。但不知为何她的心中总是隐隐有些担忧。
她左想右想,最终只能长叹一声,毕竟这些事情是她无法插手也没那个能力插手的,只能顺其自然了。
其实事到如今。她报仇的执念没有那么深了,倒不是她忘却了仇恨,而是觉得若是能报仇自然最好不过,但倘若报仇的代价太大,甚至连累到了李澈与龙一等人,她觉得是得不偿失的。
毕竟死者已死。若为了那些死者,而搭上更多的人,那就成了新的罪孽了。
或许她该跟李澈谈谈,若是捉拿佘幻雪实在太难,那便这样算了,她相信天理迢迢,佘幻雪与她那心肠狠毒的师傅,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的。
胡思乱想了很久,她才渐渐睡去。
刘萱是被一盆凉水给浇醒的,她有些迷糊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她房中的摆设,而是一个在她梦中出现了无数次,让她每当想起都恨不得亲手诛杀的人,佘幻雪!
“你醒了?”佘幻雪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挂着扭曲的笑意:“怎么?见到我很惊讶?”
刘萱不动声色的环顾了一眼四周,她如今身处一处空屋之内,屋中仅摆着一张桌子,屋中有四个黑衣人站着,而桌旁坐着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眼眸很深,一瞧便知不是汉人。
她不知晓,他们是何如将自己掳到此处的,她压下心头恨意,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淡淡道:“不惊讶,我盼着见你,已经足足盼了两年有余!”
佘幻雪闻言轻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有些扭曲,她笑看着刘萱道:“咱们可真是好姐妹呢,竟然都如此的牵挂对方,说来你这两年过的可真逍遥,若不是师傅拦着,你我早就相见了。”
刘萱点了点头:“我也寻了你很久,若不是你跑到了辽国国师府,你我也早就相见了。”
佘幻雪闻言冷哼:“如今不过是个监下囚罢了,竟然还如此牙尖嘴利。”
“你如今不过也是个亡命之徒。”刘萱冷冷道:“咱们彼此彼此。”
刘萱话音刚落,佘幻雪顿时扬起手来,啪的一声,一个巴掌便落了下来。
刘萱脸上顿时一痛,她的头因为这一巴掌而重重的偏到了一侧,口腔内充斥着淡淡血腥,她半垂了眼眸笑了,笑的是那般开心,那般畅快!
佘幻雪见她笑了,眸色冷光顿时大盛,她高高的抬了手,眼看着一个巴掌又要落下。
一直坐在屋中的中年男子突然开了口,带着浓浓的辽国口音道:“幻雪!”
佘幻雪不甘心的放下手,看着刘萱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恨意:“你笑什么,你若再笑,我便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刘萱吐出口中的腥甜,抬起头来看着佘幻雪冷笑着道:“你敢么?你敢伤我么?你还指望着用我来换取一条生路,又怎敢真的伤了我?顶多是几个巴掌几下拳脚罢了,再厉害些无非也就是饿我几顿渴我几天罢了。”
说到此处她流露出一丝轻蔑来:“你说你想见我,想了两年多,可如今我落到了你的手中,你也不过仅能如此罢了。”
“你!”佘幻雪显然被刘萱激怒了,她抬起手来又一个巴掌重重落下,她想说些什么,却被那中年男子给喝止了。
中年男子起身,来到刘萱不远处看着她,他那深邃的眸子和鹰钩鼻瞧着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他看着刘萱笑道:“刘姑娘果然聪慧,不愧是将中原两个最优秀的男子玩与鼓掌之间的女子。”
“辽国国师谬赞了。”刘萱坐直了身子看着他淡淡道:“我与他们之间乃是真心相待,刘萱并非国师那般喜欢玩弄权谋。”
那中年男子被刘萱识破身份也不尴尬,他闻言淡淡道:“玩弄也好,真情也罢,如今你已是我们的监下之囚,虽然姑娘所料不差,我们并不会将你如何,但这一切都要看你的利用价值,倘若你并不如我们所期盼的那般有用,下场你应该了解。”
刘萱闻言笑了:“我有没有用,国师既然掳了我来自然心中有数,国师想要我如何做不妨直说便是。”
“刘姑娘快人快语,倒与我们辽人性情相似。”辽国国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咸不淡的笑来,他指了指身后的桌子对刘萱道:“只是小事一桩,劳烦你书信两封分别告知宁王世子与汉人皇帝,说你在此处做客便好。”
刘萱没有动,她一时猜不透辽国国师的用意。
辽国国师见状笑道:“刘姑娘也不必担忧,本国师只是想瞧瞧谁更在乎你罢了,本国师对外间传言十分感兴趣,听闻那二人皆是痴情男子,只是不知论起痴情来,谁更甚一筹,刘姑娘何不满足本国师的好奇之心?”(未完待续。)
第191章:澈玉商谈
“国师何必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刘萱挑了挑眉站起身来,她缓缓朝桌边走去,边走边道:“国师不过是想瞧瞧我价值几许罢了,不妨直言。”
她来到桌旁坐下,桌上已然摆好了纸墨笔砚,刘萱提了笔沾了沾墨汁铺好宣纸淡淡道:“国师希望我如何写?”
京城皇宫御书房内,黑压压的跪着一群人。
李澈的手松了又握,英俊如神邸的一张脸阴云密布,他看着屋中跪着的一群人,闭了眼深吸了口气:“告诉朕,可曾追查他们的下落?”
虎一将头低了又低,哑声道:“他们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属下无能。”
“你们确实无能!”李澈睁开眼,深邃的眸子闪着冷光:“龙一呢?”
虎一低头禀道:“龙统领与崔总管得了消息,如今正在赶回的路上。”
李澈闻言猛然站起身来,他的动作使得屋中跪着的虎一等人身子一颤,头更低了几许。
李澈在屋中来回踱了几步,冷声道:“人是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丢的,他们不过是一群丧家之犬,如今又掳了一人,即便这样你们仍是无法追查到他们的下落!朕的暗卫便是如此无用!”
他一掌重重的拍上桌沿,那桌沿瞬时便缺了一角,虎一等人心头惭愧,根本不敢抬头来看,一旁的小柱子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颓然的低了头去。
刘姑娘失踪了,而且是在虎一等人眼皮底下被人掳去的,不仅仅如此,整个京城的暗卫全部出动,居然都无法找出那一行人的下落,这样结果不仅仅失职了。
刘姑娘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有多重,是个有眼睛的人都明白,倘若他们再不将人找出来,难保陛下会再次郁结成伤。
怕只怕这次不仅仅是郁结了。
就在虎一等人羞愧与懊恼到无以复加的时候,门外有人通报:“宁王世子到!”
那声音未落。邓玉便推门闯了进来,他看都没看地上的人一眼,只盯着李澈怒道:“你是怎么守的人?竟然让她被人掳了去!”
李澈看他一眼没有说话,邓玉见状更恼。一个拳头便砸了过去。
屋中众人顿时惊呼:“陛下!”
李澈没有闪躲,任凭邓玉这一拳狠狠的砸上了自己的脸庞,他的身子因为这一拳而微微倾了倾,待他站定之后,冷声道:“够了么?够了就去给朕找人!”
“你还有脸跟爷吼?!”邓玉闻言顿时便吼了回去。他一把拎着李澈的衣领紧紧拽着:“姓李的,你若不能护她直说便是!爷不介意替你守着!爷好好的一个人交到你手上,如今你就是这么守的?!”
李澈抬手覆上拽着自己衣领的手,微微用力甩开:“你有空在这对朕吼,不如去寻人。如今龙一龙二龙三皆不在,只能指望冥一他们。”
李澈失态了,他这一声几乎也用了吼,屋中跪着的虎一等人此刻连大气也不敢出。
听得这话邓玉微微一愣,连吼也忘了,他皱着眉头道:“龙一他们去哪了?”
“中了计被引去了别处。”李澈并没有多做解释:“掳走她的定是辽国国师。你将冥一冥二冥三派出,待龙一回来之后联手,或许能将人寻出来。”
“竟然是辽国国师!”邓玉闻言紧紧皱了眉头:“难怪竟能从你眼皮底下掳了人去。”
邓玉显然对辽国国师十分了解,他皱着眉头冷冷道:“辽国国师此人阴险狡诈,武功更是无人能及,龙一等人不在,他要掳人便如无人之境,爷去瞧过,他做事甚为小心,他本就是个用毒的高手。此次掳人更是用上了迷拟香,此香无色无味不仅能没有武功的人失去知觉,而且能够对有武功的人产生幻觉,他们寻不到下落也是正常。”
李澈点了点头:“朕也前去探过。”
难得二人终于肯开始好好谈话。小柱子抹了抹头上的汗水。
就在小柱子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冥一突然现身道:“刚才属下在皇宫外劫到了一个送信的死士。”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两封信来,一封递给李澈一封递给邓玉。
邓玉和李澈互看一眼,双双接过信来,他们没有问那个死士如何,既然是死士。送信之后定是服毒自尽了。
李澈打开信飞快的一扫而过,而后将信递给了邓玉,邓玉也将自己的信递了过来,两人的动作几乎同时进行,分毫不差。
这两封信的内容乃是一样的,信中仅仅有几句话:“我受辽国国师之邀前去做客,三日之内准备好黄金三千两,三日之后将准备好的东西,送往京城西郊十里外乱葬岗第三棵树下,我自当归。安好勿念。”
邓玉与李澈看完信,均是皱眉。
邓玉不解道:“他为何要分别将信送与你我二人?”
李澈看着他道:“此乃一箭双雕之计,一是确保万无一失,二则是引得你我相争。”
“他就不怕你我联手?”邓玉轻哼一声:“引得你我相争?他未免太过天真。”
李澈摇了摇头:“不怕,即便你我二人联手也无人能制住他,他信中之意说的明白,只怕是谁先将东西送到,他便将萱儿送还给谁。”
邓玉面色一僵,好在他如今戴着面具无人能瞧见他的神色,他呆立一瞬重哼一声:“他未免小瞧了爷!”
“他不是小瞧了你。”李澈解释道:“他不知你与朕的纠葛,他只是探得些流言,以为你与朕已经为了萱儿相争,他的想法与你不同,在他看来女子不过是个玩物,而萱儿不过是个重要的玩物罢了,一个玩物是没有资格自己选择的,你与朕之间谁争赢了便是谁的。”
“呸!”邓玉闻言大为恼火:“他竟然如此辱没你我二人!”
李澈见他如此,原先面上一直密布的阴云顿时散去不少,他微微一笑:“你说的对,他这是在辱没了你我对萱儿的心意。”
这是第一次李澈与邓玉如此意见统一,二人互看一眼,面上均有些尴尬。
邓玉轻咳一声道:“你可有了主意?”
“主意是有。”李澈答道:“只不过朕担心他有后招。”
邓玉重重哼了一声:“他既然想你我相争,那我们便争与他瞧瞧便是。他的后招暂且不论,想多了也是于事无补,此人阴险狡诈,只能见招拆招。”
李澈闻言点了点头:“龙一再过两个时辰便会回来。待他回来之后与冥一等人一同去追查他们的下落,你与朕便按照那辽国国师所期望的那般,准备他要的东西,他如今竟然所要钱银,可见他已经走投无路。”
邓玉嗯了一声:“他制毒自然要银子。何况那些死士各个都是银子堆出来的,倘若不能料理好死士的家人,那些死士又如何为他卖命,再者他乃是仓皇出逃,家业根基都在辽国,走到这一步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两人又细细商谈片刻,定下了兵分三路行事,一路乃是龙组与冥组联手,一路则是邓玉的邓家军,第三路便是李澈的虎组狼组与地组。
李澈如今不能动用朝廷之力。不是他不愿而是这等消息不能外泄。
若是刘萱被掳的消息传了出去,众人定会觉得她已经受辱。
而这个问题李澈与邓玉不是没有担忧过,但他们细细思索片刻答案却是不会。
因为倘若刘萱受辱,在辽国国师看来她便没有了利用价值,因为在他的眼中,汉人甚为重视贞洁,一个失贞的女子只会让人弃之如敝。
事情便这般定下了,众人开始分头行事。
刘萱写完信后便被仍在空荡荡的屋中,此屋没有窗户,刘萱猜想着这定是某处农户的地窖。因为此处没有任何通风之处。
原本在屋内的辽国国师与佘幻雪等人已经走了,刘萱没有起逃跑的心思,并不是她不想逃,而是她知晓。逃也是无用。
地窖里终年不见光亮,她分不清白天黑夜,外间没有说话声,看似无人把守。
她想了想,开口唤道:“我要解手。”
佘幻雪闻声便立刻出现了,她居高临下的冷眼看她:“想解手?”
刘萱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佘幻雪立刻笑了。她冷笑着看着刘萱道:“屋中这么大,你可以随便选一处解手便是。”
刘萱闻言也不羞恼,仍是点了点头,而后便走到一处角落撩起裙摆。
佘幻雪似乎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打算这般做,一张脸上顿时露出几分惊诧来。
刘萱看着她惊诧模样微微一笑:“原来前朝公主竟然有看人出恭的习惯。”
佘幻雪闻言顿时羞恼,她朝刘萱冷哼:“一个女子竟然如此不知羞耻,你可知道这暗处有多少男子在看着?”
她顿了顿又笑了,笑容是那般的轻蔑:“是了,你在两个男子之间徘徊,早把羞耻二字抛在了脑后。”
刘萱闻言挑了挑眉:“我知不知羞佘姑娘何必在意,即便我不知羞耻,他仍是爱我宠我敬重与我,而你,即便再知羞耻,他也不会看上一眼!”
这个他,自然指的便是李澈。
李澈是佘幻雪心中的痛,是她心头一根永远也无法拔出的刺,听闻这话,佘幻雪顿时上前,一个巴掌便甩在了刘萱的脸上。
刘萱没有反抗也没有任何神色,她只是活动了下脸颊,让脸颊不再那么麻木,而后淡淡的朝着气愤不已的佘幻雪道:“我要解手了,佘姑娘若是不想看,不如早些离去。”
佘幻雪见她不痛不痒的模样,顿时气恼更甚,然而她见刘萱真的开始准备解手之时,她也只能愤而转身离去。
刘萱对着她的背影朗声大笑:“佘姑娘下回来可要小心了,说不定一不小心便踩到了**之物!”
佘幻雪的背影微微一顿,身后的笑声更大了,她面上顿时一片恼恨之色,而后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刘萱自然没有解手,佘幻雪走后她便整了整衣摆在屋中木桌旁坐下了,没过一会,便有几个黑衣人走了进来,他们手中拎着些东西,她一眼便瞧见了那些东西之中有着恭桶。
黑衣人来到屋中一角,片刻之后便挂了帘帐,将那恭桶放置在了帘帐之后。
刘萱见到微微挑了挑眉,这佘幻雪还是那般模样,两年的时间也未曾变的聪明些。
若是那辽国国师真要羞辱自己,他有的是一百种办法,又岂会在这小小的解手之事上做文章。
屋中仍是暗的,只有一盏烛火在跳跃着,刘萱并不担忧自己的处境,她相信李澈与邓玉此刻定在想办法营救于她,所以她该吃吃,该睡睡,一点没有一个监下囚应该有的模样。
她摸了摸红肿的脸颊,这几巴掌还有刘家众人的血海深仇,她总会回敬给佘幻雪的,她与她之间乃是不死不休。
如此浑浑噩噩不分白昼黑夜的过了几日,刘萱终于被带出了地窖。
出了地窖刘萱才发现这里并不是她所想的农户,而是一座山庄,如今乃是深夜,但月亮十分明亮,她看了看那圆润的月亮心中默叹了口气,原来她已经被掳了三四日了。
佘幻雪见她出来,立刻笑了,只是那笑容在月色之中显得有些森森的冷意,她看向刘萱道:“你猜,今晚来救你是何人?”
刘萱朝她翻了一个白眼,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来的是谁都好,只要来了,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佘幻雪冷哼一声:“你倒挺有自信,告诉你,这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无论来的是谁,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刘萱没有理会她的话,她相信李澈与邓玉,相信他们定会将自己救出,也定会全身而退。
佘幻雪见她不答,冷笑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来,从瓷瓶之中倒出几粒药丸,而后上前捏着刘萱的下巴,将药丸强行让她服了下去。
确认药丸已经被悉数吞下,佘幻雪这才松了手,她笑着道:“这药我早就为了准备好了,但是师傅却一直不让我用,不过无妨,今日终于派上了用场,我倒要看看你的运气到底如何!”(未完待续。)
第192章:媚毒(生日补偿加更)
她说完便不理睬刘萱,朝押着刘萱的两个黑衣人道:“将她捆了,丢到房中去!”
黑衣人领命,从身上取出绳索来,不大一会便将刘萱捆的结结实实,而后将她拎着丢到了一个卧房之中。
卧房的门被关上了,刘萱被捆着仍在了床上,她不知晓佘幻雪给她服的是什么药,但此刻她担心的不是她自己,而后李澈与邓玉。
虽然她相信他们,但她却忍不住开始担忧起来。
她静静的躺在床上,心中祈求着二人平安无事,然而没过多久,她却发觉自己渐渐有些不大对劲。
因为她开始觉得自己浑身燥热,而这份燥热是来自心底,她心中咯噔一声,终于明白了佘幻雪先前的话中之意,原来她想的竟是毁了自己的清白么?
树梢下月影斑驳,夜风过处枝叶飒飒作响,更衬得这乱葬岗内阴森鬼魅。
冥一与龙一各带了三千两黄金前来,三千两黄金不是小数,足足装了一个两尺见方的箱子,二人互看一眼,而后将箱子放在了第三棵树下。
他们将黄金放好之后,立刻便走了,走的是如此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半个时辰过后,树冠之上跃下了四个黑衣人,他们打开箱子验了验,确认无误之后便两人一组拎着两个箱子,纵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已经埋伏在暗处,等了一天一夜的邓玉立刻纵身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与他一同跟上的还有冥二冥三与龙二龙三。
冥二冥三与龙二龙三,一边运着轻功追赶,一边洒下银光粉留下记号。
原本已经离去的龙一与冥一,此刻也去而复返,沿着冥二等人留下的银光粉一路追赶过来。
那四个黑衣人武功颇高,奈何他们拎着两个沉甸甸的箱子,轻功大减。
邓玉与冥二等人在他们身后远远的跟着,许是那几人拎着箱子耗费了不好气力,并没有发现邓玉的跟踪。
四个黑衣人一路往西而去。渐渐的人烟越来越稀少,竟是直往山里走!
邓玉微微皱了眉,此处虽不是丛山峻岭,但再往里走便是山凹之处。若是他们真的盘踞于此,想要将他们拿下只怕不易。
箱子是被做了手脚的,那箱子的最底处藏有暗格,暗格之中有着银粉,此刻正断断续续的洒落下来。按着这般洒落的速度,再过一刻银粉便要撒完,倒时他们将会彻底消失在山坳之处。
邓玉停了脚步,看向冥二等人腹语问道:“你们手中的银粉还有多少?”
冥二皱眉:“这些银粉若是装的太多,势必会影响我等轻功,故而我们每人只装了一些,原本想着我们四人的粉定是够用的,却不曾想他们竟走了这般远,如今我们四人之中也仅有龙三还有一些了。”
群山之中难辨方向,而且此处并无道路。若是再往里走,银粉耗尽,即便是冥一与龙一也难以寻找过来。
可如今若是不跟,那么他们将会失去这唯一的机会。
邓玉并没有犹豫多久,他低声道:“既然那箱子中的银粉还能撒上一时半刻,那咱们的便先留着,待箱中银粉洒落完,我们再用也不迟。”
说罢,他轻一挥手,顿时便又跟了上去。
之所以先前冥二等人洒落银粉。主要是担心中途那波人换了箱子,扰乱冥一与龙一带人前来。
他们的银粉与那箱子中的银粉略有不同,一个偏暗,一个偏明。
暗的自然是箱中银粉。他们撒下明色银粉,为的便是告知龙一等人正确的方向。而如今跟了许久,这些人也未曾发觉箱子有异,邓玉这番安排并无任何不妥。
然而当箱中银粉洒落干净之后,那四个黑衣人仍在前行,龙三有些犹豫的看了邓玉一眼。邓玉叹气道:“罢了,能撒到什么时候便是什么时候吧。”
龙三闻言点头,按着先前的方法接着将银粉一路洒落下来。
但即便龙三一省再省,这银粉还是撒完了,而那四人仍是没有停下的迹象。
龙二忍不住开口道:“要不,我与冥二先行跟上,世子你留在此处等候龙一等人?”
邓玉闻言轻哼一声:“要留的自然是你们,爷怎可会留下!”
其实龙二这是为了邓玉着想,那辽国国师功夫深不可测,即便他们几人联手胜算也小的很,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许多死士,如今银粉用完,冥一等人要在这群山之中寻得他们的,必定要费些功夫。
在没有冥一与龙一以及后面的支援下,他们能够坚持多久仍是未知之数。
然而邓玉的态度是那般坚决,那么不容人反驳,龙二咬了咬牙道:“那便一同前去,胜算总是大些。”
邓玉轻哼一声:“爷这一生不知从死人堆里爬起来过多少次,爷倒不信,一个辽国国师便能让爷有去无回。”
他的言下之意便是同意了龙二的办法,其实此刻他们也根本没得选,因为即便是留了人下来,那要去的方向也是不知的,而且还要走多远才能到达也是不知的。
与其这般失去这最后的线索,不如搏上一搏!
邓玉等人一路追随着那四个黑衣人,又是半个时辰过后,那四人终于在山间一处別苑停了下来。
待这四人进了別苑,邓玉等人便立刻跟着纵身跃了进去。
一进院子邓玉便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因为这別苑并不大,没有前院后院之分,与其说是一个別苑,不如说是一个京中百姓常住的四合院子。
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子,一眼便能看全,然而这四合院中如今寂静一片,仿佛根本没有人!
邓玉顿时皱眉,他亲眼瞧着那四人进了院子,如今这里确实人去楼空模样,他立刻吩咐道:“去搜,这院中定有密道!”
他话音刚落,四合院的后门之处突然传来了一声爆裂的响动,邓玉皱眉瞬间飞身朝后门而去。
原来这四合院的后门之后便是一处悬崖。
邓玉等人来到悬崖边处一瞧。只见那崖有些深不见底,而他们所在的位置有一绳索通往崖下。
只可惜那绳索在一尺之处已经断裂,显然那爆裂的响声便是炸断这绳索而发出的。
崖下传来一个女子的大笑声:“果然不出师傅所料,追来的是宁王世子。”
邓玉皱眉凝神看去。只见那悬崖的半腰处站着一个女子,此刻正在猖狂的笑着:“忘了告诉你,李澈此刻正被三百死士拦在进山之处,至于他有没有命活着来到这里,还是未知之数。可他的心上人确是等不及了。”
邓玉心中一凛,冷冷看着那半山腰的女子。
佘幻雪选的位置非常之好,那半山腰的平台离上面足有十丈,即便是武功再高强的跳下来也难以再上去,故而她十分放心的站在那处笑道:“世子也是心仪那刘萱的,本姑娘便做一次好人,成全你。世子与其在此处朝看我,不如去看看房中的刘萱,再过两刻,她可就受不住药力七窍流血而亡了!”
龙二龙三等人顿时气的发抖。但他们却拿着佘幻雪无可奈何,因为这样的高度,即便他们跳下去也难以上来,而一时片刻他们也寻不到绳索,悬崖之下还有辽国国师与那些死士,下去了非但不能拿那佘幻雪如何,反而是白白送死。
正当龙二等人只能暗暗着急又干瞪眼的时候,身边人影一闪,邓玉已经纵身越了下去!
冥二冥三顿时大急:“爷!”
佘幻雪也不曾想到邓玉竟然真的跳了下来,她心头一慌便要跃下崖底。然而这时邓玉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又如何是邓玉的对手,堪堪几招之后便被邓玉卸掉了两只胳膊,她顿时痛得冷汗直流,两臂无力的垂着。即便如此她仍是笑着倒:“世子即便制服我又如何?下面便是我师傅与死士,不用片刻他们瞧不见我,定当会来寻人,届时你插翅难逃!”
邓玉闻言冷哼一声:“你看看爷能不能逃掉。”
说完他一手拎上佘幻雪的后领,而后纵身一跃便飞身丈许,正在缓落之时。他脚尖正好踩在了崖边冒出的树根之上,而后便又是一阵借力,接着飞身丈许,如此往复片刻之后竟安然的回到了崖上。
他将佘幻雪往地上一丢,冷哼道:“交出解药饶你不死!”
佘幻雪闻言冷笑:“解药?这世间男子皆可是她的解药,但却无一药能够解她此刻之毒!”
“你居然给她下了媚药!”邓玉闻言大怒,一掌便劈了过去。
这一掌邓玉用了五成功力,佘幻雪顿时吐出一口鲜血来,她并没有任何惧色,反而笑的越发面容扭曲,她看着邓玉道:“世子与其在这问我要根本没有的解药,不如先去看看你那心上人还撑的了几时!”
邓玉闻言立刻撇下她往四合院内走去,冥二冥三一把将佘幻雪从地上拎起,带进了院中。
邓玉冷声问道:“哪间?”
佘幻雪笑了笑,从善如流的回答:“左边第一间便是。”
邓玉再也不看她一眼,直奔左边第一间房而去。
一推开房门邓玉便愣住了,此刻的刘萱正被五花大绑的仍在床上,她的面色涨的通红,即便如今只有月色,却仍是能瞧见她红的快要滴出血的面色来。
而且她似乎被人点了血,此刻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她的神色有些迷离,显然并不十分清醒。
邓玉心中一急,立刻上前为她解了**道。
然而**道一解开,刘萱便立刻发出了**之声,那**似娇似媚,邓玉顿时浑身一震。
他愣住了。
刘萱双眼迷离的瞧着邓玉,她气吐幽兰面色如花,她**着娇媚的看着他道:“澈,你终于来救我了,我好热。”
这一声低低浅语差点让邓玉回不过神来,若不是那个澈字,他定然还要愣上许久。
他不敢替她松绑,因为他不知道此刻为她松了绑,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邓玉从未见过刘萱如此娇媚模样,她是如此的甜美如此的美好,而此刻更是双眼迷离的想要向他靠过来。
邓玉往后退了一步,耳边响着刘萱那一声声的澈字。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刘萱,转身朝外冷声道:“说,解药在何处!”
佘幻雪大笑一声:“世子不就是解药么?不妨告诉世子,此乃世间最毒媚药名为三盛香,此媚药没有解药,唯有男女交合方可解毒,而服了此药的人,若是半个时辰之内不与异**合,便会七窍流血而亡,容我提醒世子,她只剩下两刻的时辰了。”
此言一出龙二便又是一掌拍了过去,他上前一步看着佘幻雪痛骂:“你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龙二与龙一的性子其实差不多,皆是冷面之人,今日他竟破口大骂,可见是气到了何种程度!
这三盛香他们做暗卫的又怎会没有听过,正如这佘幻雪所言,三盛香是没有解药的,唯一解毒的办法便是男女交合!
邓玉听闻之后立刻吩咐道:“冥二,放出烟火通知李澈,连放三次让他速速赶来!”
其实他们都知晓,李澈能够在两刻时间赶来的机会微乎其微,且不说没有了银粉引路,在这大山之中寻到此处有多难,就便是有银粉引路,可李澈此刻正被三百死士拦着,想要来又谈何容易。
但冥二还是应了,从怀中取出报信烟火,连放了三次。
看着那烟火在空中炸响,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肃然之色。
报信烟火,一注乃是召集,二柱便是有急事相招,三柱便是性命垂危之事。
若是对方能看见烟火,也会以烟火回应。
然而三柱烟火放出了,却并未等到回应的烟火。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眨眼之间两刻的时辰便剩下了一刻,可那回信的烟火仍是丝毫不见踪迹。
刘萱的**声,**声越发大了,她**着喊着李澈的名字,她煎熬着痛苦着,邓玉实在不忍也不敢回头,他冷冷看着外间空中之处,咬了牙吩咐道:“再放!每隔半柱香放一次!”(未完待续。)
第193章:解毒封妃
冥二等人此刻完全不敢提醒邓玉,如今只剩下一刻的时辰,即便是对方见到了烟火,回了信也是来不及了。
他们只是默默的将所有的报信烟火都取了出来,而后燃了放向空中。
然而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澈,澈,我好热。”刘萱在床上翻滚着,因为她实在太难受了,那捆着她的绳索,在她的挣扎之下已经勒破了她的衣物,划破了吹弹可破的肌肤。
听得那痛苦的一声声呼唤,听得那绳索勒进血肉的闷声,邓玉的手越握越紧。
佘幻雪见状放声大笑,她刚刚想说些什么,一旁的冥二却突然出手将她一掌劈晕。
冥二有些烦躁道:“若不是你笑的太过恶心,老子都不稀罕脏了自己的手!”
此刻没有人责怪冥二自称老子了,里间痛苦的呼唤声让他们各个恨不得变成聋子!
就在这时,刘萱痛苦的呼唤声突然弱了下来,邓玉心头一颤,急忙回过头去,只见刘萱此刻已经伤痕累累,被那绳索勒出一道道血痕,然而让邓玉更加触目惊心的是,她的双耳竟然开始流出血来!
冥二冥三龙二龙三皆是暗卫,见得光的见不得光的事情,不知瞧过了多少。
龙二龙三闻得刘萱声音减弱,顿时双双跪在了房门之前,不同于往常见礼的单膝跪地,此刻的他们是双膝跪于地上。
这是在求。
龙二哑声道:“三盛香无药可解,之所以名为三盛香,乃是因为此媚药在最后的三炷香内,人会七窍流血而亡,此刻刘姑娘定然已经在一盛毒发,属下虽未曾见但也知晓她此刻已经双耳流血,然而若不解毒,二盛之时便是口鼻,三盛之时便是双眼,若真到了三盛之时便真的回天乏术。”
说到此处龙二与龙三重重朝邓玉磕了下去。他们俯首在地恳求道:“刘姑娘的命胜过一切,世子与主子乃是双生,定然能够体会刘姑娘在主子心中有多重,若是刘姑娘便这般去了。世子以为陛下会如何?”
邓玉看着在床上翻滚着的刘萱没有说话,她的气息如今越发虚弱了,她的呼唤声仍在不停的想起:“澈……澈……澈……”
冥二冥三也急了,来到龙二龙三身旁双双跪下:“爷,你莫再犹豫了。正如龙二龙三所言,刘姑娘的命胜过一切,陛下知晓定不会怨你的。”
邓玉没有回答,其实此时此刻这番场景,于他而言,李澈怨不怨他恨不恨他,已经不重要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乃是因为刘萱口中那一声声的呼唤:“澈……”
他不想她恨他怨他,不想她醒后用怨恨的眼神看他。更不想的是,从今往后她因为此事再不能与心爱之人相伴。
他说过,她好,他便好,若是有天她不好了,他又如何会好?
他闭了眼冷声道:“再放!”
冥二冥三,龙二龙三都没有动,此刻放不放烟火已经没有用了,即便李澈此刻看到了烟火,也寻到了路。也是来不及了。
刘萱的声音更弱了,她如今也无法再如先前那般挣扎了。
她的鼻开始慢慢渗出血来……
邓玉目色一紧,急忙上前解了她的绳索,而后衣袖一挥关上了房门。
房门被关上了。冥二冥三,龙二龙三顿时齐齐松了口气。
只是他们没有人起身,他们的头低到不能再低……
邓玉一个翻身将刘萱压在身下,刘萱感觉到上方有人,顿时像寻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胡乱的扯着他身上的衣衫。气若游丝的呼唤着:“澈,我好热,澈……”
她的口鼻以及双耳仍在渗血,那模样绝对没有一丝美感可言,邓玉闭了眼,任由她扯开了自己身上的衣衫……
痛!除了痛还是痛!
刘萱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好似被车辇碾过一般,她**一声缓缓睁开了眼。
一入眼帘的便是李澈含着柔情与担忧的眸子,他看着她柔声道:“你醒了?”
刘萱面上一红,意识渐渐回笼,她急忙低头朝自己身上看去,只见自己如今身上仅有着一件衣物覆着,那明黄色的衣物显然是李澈的内里。
她顿时大羞,不敢去看他的眸子,她微微偏了头去嘟着双唇道:“昨晚……”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她好似记得自己昨晚十分主动且难耐的求着他宠幸自己,她羞得无地自容,强迫着自己讲话说完:“昨晚我中毒了,我并不是那般想你的……”
她说到此处羞的再也无法言语。
李澈笑着应了一声,伸手在她鼻尖轻刮了一下,宠溺道:“无妨,朕喜爱你昨晚那般主动模样。”
刘萱闻言顿时大为羞窘,她努力的将自己藏于那明黄色的里衣之下。
见她这番模样李澈笑意更甚,他慢慢俯下身来在她耳旁轻吹了口气:“如何?身子可好些了?”
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令她觉得有些微痒,她忍不住避了又避,红着脸微微点了点头。
李澈见她如此模样笑意更甚,贴上她的耳在她耳畔道:“既然身子好些了,那便再来一次如何?”
再来一次,这四个字让刘萱浑身一僵,她微带着讶异朝李澈看去,只见他此刻已经翻身上塌,而他的鞋袜早已脱在了床下,可见他想再来一次,已经想了好一会了。
刘萱此刻身上仍是痛的,但她此刻的痛完全抵不上她的羞涩,她努力将头埋了下去,不去看那个早已翻身在上压着她的李澈。
李澈见她如此,薄薄的唇更是上扬,他轻声唤道:“萱儿……”
刘萱本不想理他,可他那一声萱儿唤得是如此温柔,如此深情,她忍不住出声应了:“嗯。”
李澈听闻她应了,面上笑意更浓,在她耳边轻声道:“萱儿你中的乃是三盛香之毒。”
刘萱有些不解,迎上他深邃的眸子问道:“三盛香是何毒?”
李澈的眸子暗了暗,他缓缓抚上她的面颊道:“三盛香乃是这世间最毒的媚药。此毒无药可解,唯有男女交合,否则中毒之人会在最后七窍流血而亡,昨夜朕已经替你解了毒。可这三盛香必须一日之内交合三次方可全部解完,如今已经解过一次,还余两次。”
刘萱闻言大窘,她缩了缩身子面颊红的仿似要滴出血来,她有些弱弱道:“我……我还有些痛的。”
李澈轻轻笑了。在她耳边轻声低喃:“无妨,朕会温柔些待你。”
说完不待她犹豫,一把扯过她身上那唯一的蔽体之物,她的美好顿时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深邃的眸子暗了,看着她如凝脂的肌肤上斑斑红痕,脸上的笑意未曾淡去过一分,他抬起头来看着身下娇羞不已的人儿,笑着道:“不过是再来一次罢了,萱儿如此娇羞作甚。”
他说着一把扯开自己的外衫,顿时那精壮的身子便出现在了刘萱眼前。
刘萱面上顿时更红了。是了,他的里衣刚才还覆在他的身上,他外衫之下自然空无一物。
刘萱默默的想着,昨夜她浑浑噩噩的,也未曾好好看过他,正如他所言不过是再来一次罢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如此羞涩?
不看白不看,何况他的身子与她是那么的不同,是那么的精壮有力。让她莫名的心安。
这般想着她终于有勇气迎上了他眸子。
李澈退去身上之物,只留得一件底裤,瞧见她迎上的目光,他的眸子顿时幽黑的透不出一丝光亮来。他的唇缓缓朝她覆了上来。
他的动作是那般的轻柔,他的吻不如以往的霸道,只余了深情,刘萱能够从他的吻里感觉到他的怜惜,疼爱与不舍。
在他温柔的辗转吮吻之下,刘萱也渐渐放柔了身子。
他的吻从她的唇一路辗转而下。他亲吻过她的耳垂、脖子、锁骨,他的动作是那般轻柔,仿佛是在亲吻着一个珍宝一般。
他没有放过她身上的任何一处,从头到脚都被他的吻轻抚而过。
刘萱觉得自己又热了,只是与昨日不同的是,她仍是清醒的。
当他退下最后一丝蔽体之物,当他温柔的进入她时,刘萱意识迷离的想着,她的运气总是不差的,幸好他昨日赶来了,也幸好赶来的是他。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一如他看着她的眼神那般,**过后两人皆是**不已。
李澈伏在她的身上舍不得退出,刘萱不安的扭动了下身子,却突然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瞪着上方这个轻笑的人。
刘萱脸色大红:“你……”
李澈轻咳一声缓缓退了出来,他轻笑着道:“若不是担心你承受不住,这三盛香的毒朕一并帮你解了。”
听得这话,刘萱羞的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她羞窘着想着,他确实有能力一起解了的。
李澈见她羞窘薄唇扬了扬,他起身去过一旁放着的净帕略略擦拭,而后取了另一方帕子笑着她道:“朕来帮你?”
刘萱闻言顾不得浑身酸痛,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帕子红着脸道:“我……我自己来。”
李澈闻言点了点头,知晓她面皮薄当下便转过身开始穿衣,边穿边道:“待你休息好后,朕带你去瞧瞧佘幻雪。”
刘萱听闻微微一愣:“佘幻雪捉住了?”
李澈点了点头:“此刻正关在底下密室之中,待你用完饭去瞧瞧。”
刘萱一听随意擦了擦身子,而后便急急起身寻找衣物,然而她昨日的衣物已经不见了踪迹,看着床头那叠得整齐的衣裙,她立刻便拿来穿上:“不必等用饭,我现在就去瞧瞧。”
李澈一把安住她的肩,轻声安抚道:“不急,辽国国师的死士已经被朕全部击杀,而他本人也被拿下送往京中关押,佘幻雪如今乃是监下之囚,再无人能够救她,她已插翅难飞,你用完饭后再去瞧也不迟。”
刘萱仍是想先去见佘幻雪,李澈挑了挑眉没有再阻,只是双手在胸前交握,然后十分闲适的站在一旁。
她没有在意这些,如今的她只想立刻见到佘幻雪,只想早些了结了这段纠葛,她要开始新的生活,只有彻底的了断了她与佘幻雪的恩怨,她才能踏实的前行。
然而她穿好衣物,脚刚刚落地头便是一晕,险些站立不稳。
李澈扶着她轻叹了口气:“不急的,你用完饭后恢复些体力,朕保证她仍是在的。”
刘萱如今也只能点头,因为她根本没办法走到那关押佘幻雪的地方。
她只好乖乖的在桌旁坐下,听着李澈吩咐着传膳。
小柱子很快端了些粥与小菜进来,他一直低着头未曾敢抬头看上半分,他默默的将饭菜布好,而后便退了出去。
刘萱察觉到小柱子不如以往的沉默,一边用饭一边问道:“小柱子今儿个是怎么了?怎的如此沉默?”
李澈端碗的手微微一顿,而后又神态自若的用起饭来,他不以为意道:“许是他是个宦官,这房中的味道让他不适吧。”
房中的味道……
刘萱顿时大羞,房中能有什么味道,无非是他与她欢爱后的气味罢了。
她这般羞着,倒将小柱子的异常抛在了脑后。
用完饭后,她在李澈怀中略略休息了一会,觉得自己稍微有些力气了,便又重提了去见佘幻雪一事。
这一回李澈没有劝她,而是牵了她的手出了房门。
屋外龙一与崔公公等人齐整整的站着,见到李澈牵着刘萱出门,齐齐单膝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刘萱愣住了。
她愣愣听着耳旁李澈用清冽的声音吩咐道:“平身。”
李澈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而后偏过头来朝她扬了扬薄唇:“如今你已是朕的人,朕的圣旨在昨夜便已传到了京城,你现在是朕的贵妃。”
听着他柔声说着她已经是他的人,刘萱这才回过神来,是的,她如今已经是他的人了。
入他后宫也是常理之事,只是……
她嘟了嘟嘴,有些迟疑,她看向他轻声道:“我如今身无旁物,又是这般的名声,你冒然封妃是否有些不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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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苏清璃一朝重生,看见年老的爷爷幼小的弟弟,雄赳赳气昂昂扛起锄头拿起砍刀,开荒种植,带领村民发家致富。
她的目标是:做个平平淡淡的小农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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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大仇得报(补更)
其实她想说的不是这些,她想问他就这般封妃是不是会让他为难?是不是会遭到群臣反对?是不是会让万人唾骂?
李澈似乎知晓她在担心什么,轻轻摇了摇头:“朕乃一国之君,若是连个心爱的女子都护不了,如何护这天下之人。”
此刻的李澈是一代君王,他的脸上有着的是睥睨天下之气,是君临天下之色。
刘萱没有再开口,她只是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嗯。”
她信他,信他定会护好她,也定会处理好那些反对,就如同她信自己,信自己一定会有足够的实力站在他的身侧,堵住那悠悠之口的非议。
而在此之前,她需要先了结困扰了自己两年多的梦魇。
似乎知晓她在想什么一般,李澈握了握她的手,朗声吩咐道:“带佘幻雪前来!”
刘萱闻言急忙开了口:“不,不必,我去见她。”
李澈深深看她一眼,而后点了点头:“也好。”
说罢,他松开了她的手,吩咐龙一领着她前去关押佘幻雪的密室。
此刻她们仍是在山岭之中的四合院内,关押佘幻雪的地方,正是当初刘萱被关押的地方,刘萱跟在龙一身后,通过密道缓缓来到那个密室之前。
密室并没有窗,只有一扇木门由几个暗卫把手着。
见到龙一暗卫齐齐朝他行礼,龙一看了刘萱一眼,而后冷声吩咐道:“将门打开。”
门被打开了,刘萱却没有动,她站在门前盯着那打开的门看了良久,而后深吸口气对龙一道:“给我一把刀,没有刀,剑也成。”
龙一闻言微微有些迟疑,然而他瞧见刘萱那无悲无喜的眼神,忽的心头一颤。而后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来递给她道:“娘娘用这个或许会更好。”
刘萱朝他感激一笑,而后握着匕首走了进去。
一进密室便瞧见了被捆绑在地的佘幻雪,佘幻雪瞧见她,先是面露惊恐。而后却又放声大笑起来。
她的笑在这空荡的密室之中回荡着,显得是那么的刺耳。
刘萱皱了眉头没有理会她,然是转身朝外吩咐:“关门。”
守门的暗卫有些迟疑,不由看向龙一等待他的吩咐。
龙一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关门吧。”
身后的门被关上了。刘萱颠了颠手中的匕首,看着这个仍在大笑的佘幻雪,她向前走了两步,皱着眉头看着佘幻雪淡淡道:“你不知道女人倘若像你这般笑是极丑的么?”
佘幻雪闻言突然一下闭了口,她瞪着刘萱,她的眼神充满着无比愤怒与怨恨。
刘萱丝毫不以为意,她淡淡道:“以前我总觉得自己很是聪慧,常常能看懂别人看不懂的,可对于你,我却一直很蠢。我刘家上下一共五十七口人命死在你手,我一度怨恨你也怨恨他。”
听到这里佘幻雪似乎又想笑了。
刘萱嘲讽道:“你最好别笑,那声音实在太过难听。”
见她闭了口,刘萱又道:“我说到哪了?哦对了是我刘家五十七口人命,我一度以为如果不是他,你定不会恨我,更不会因为恨而灭了我刘家满门,可我后来细细想过,恰恰是他,我才活了一命。”
刘萱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并不看躺在地上的佘幻雪。她似在自言自语:“当初乃是宝宇寺的方丈引你我相见,那时的你早就打算好了吧?你被追杀走投无路需要一个身份,而我,不过是个孤女无人知晓。你打定了主意杀了我刘家满门,而后将我取而代之,从此你便是刘萱,而我不过是一堆白骨。”
“可是你万万没想到,他进了刘府。”刘萱转眼看她,似乎说着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你爱上他了。”
一句爱上。让佘幻雪整个人突然一颤,刘萱唇边噙了笑,笑的有几分轻蔑:“可他,却对你厌恶无比!”
一句厌恶,佘幻雪整个人都愤怒起来,她挣扎着怪叫着要向刘萱扑来,然而她此刻武功被废,四肢被卸又如何能靠近刘萱半分。
刘萱皱眉看着她怪叫挣扎的模样,突然开口道:“你被割了舌头?”
愤怒中的佘幻雪闻言顿时停止了挣扎,她愣愣的看了刘萱一会,突然仰头大笑,她这笑与先前不同,此时她的笑声有的只是畅快淋漓。
刘萱深深的皱了眉,看着佘幻雪仰天大笑模样没有开口,佘幻雪被割了舌头,不用想自然知晓是李澈做的,他为何要这般做?他不想让佘幻雪告诉自己什么?
佘幻雪笑够了,她渐渐平静下来,看向刘萱无声吐出两个字:“荡妇。”
刘萱的脸上微微一变,而后冷冷的笑了:“我本来想一刀了结了你的性命,可如今我却改了主意。”
她将匕首丢掷一旁,上前两步从佘幻雪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来,她看着脸色大变的佘幻雪笑着道:“我说过,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我定会还你,此药既然你费尽心思寻来了,自然不能白白浪费。”
她说完从瓷瓶中将最后一颗三盛香取出,递到了佘幻雪面前:“你是自己吃呢?还是让我喂你?”
佘幻雪此刻真的是疯了,她叫着喊着整个人都疯狂的扭动起来,刘萱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狠狠一扯,而后毫不犹豫的将药塞到了她口中。
看着她狼狈的将药吞下,刘萱这才松了手,任由佘幻雪尖叫着想要将要呕出,然要三盛香入口即化,又怎是她能呕的出来的。
刘萱冷冷的看着,她俯下身来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不必提醒我,有些事情他不说我便当不知,他不想让我知晓的,我就不想不问,我只知道他是爱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他的隐忍他的痛苦,我会用一生去弥补,而你,会在九泉之下看着我幸福。”
说完她不再理会佘幻雪。起身拾起地上的匕首朝门外走去。
身后的门关上了,也将佘幻雪的尖叫与怨恨关在了身后的密室之中,刘萱将匕首还给龙一,朝他笑了笑:“没脏了你的匕首。”
龙一深深的看她良久。而后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将匕首重新藏于袖中。
刘萱顺着密道走出,迎上那密道口的光亮,她扬起脸朝着密道口站着的人露齿一笑。
李澈站在密道入口之处,见到她的笑容朝她伸出手来。
刘萱伸出手去任由他牵着。她朝他笑了笑道:“如今我总算松了口气,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李澈深邃的眸子看着她,似乎在细细打量着她的神色,刘萱迎上他的目光,笑问着道:“如今我已封妃,是不是要随你入宫了?”
李澈点了点头,语声宠溺:“怎的?是否不愿?”
“没有不愿。”刘萱摇了摇头道:“只是一入宫门深似海,我还有许多事情未曾做呢。”
李澈闻言挑了挑眉:“身为贵妃,许多事情不必你亲自去做,若想做什么事想见什么直接吩咐便是。若是实在想出宫,便让龙一他们陪着。”
“也好。”刘萱笑着道:“如今有了身份,做起事情来应当也容易些。”
二人边说边朝外走着,外间小柱子已经备好了轿子,刘萱上轿之前朝李澈道:“我将那三盛香喂给了佘幻雪,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留些人看着她毒发了再走。”
李澈闻言点了点头:“好。”
他转身吩咐龙一留下,待亲眼看着佘幻雪毒发身亡之后,回宫向刘萱禀报。
龙一躬身领命,目送二人乘轿离开。
一顶明黄色的软轿从缓缓入了宫门。那轿子并未驶向后宫而是直接来到了乾清宫处停了下来,刘萱一下轿便听得冬梅的哽咽声:“小姐!”
刘萱寻声看去,只见冬梅一脸憔悴模样,此刻正双眼含泪的看着自己。她朝冬梅笑了笑:“我无事。”
听得这话冬梅这才微微收了泪。
李澈松了牵着刘萱的手,对她道:“朕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今后便在乾清宫安置。”
刘萱闻言微讶,她犹豫着道:“这似乎不好,自古妃嫔皆是入住后宫,岂有住在帝王寝宫的道理。”
李澈却有些不以为意:“朕说住的便自然住的。”
刘萱叹了口气。他的意思她何尝不明白,只是如今她刚刚被封妃,他已是受人非议,朝堂之上谏言者定然不少,若是此时她再入住他的寝宫,岂不是乱上添乱?
当下她摇了摇头:“我知晓你是不想我面对那些纷扰,只是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再者你的态度众人都瞧见了,住不住你的寝宫意义已经不大,我不想这个时候再给你多添一项非议。”
她的神色十分坚决,李澈微微蹙眉,良久之后终是做了让步:“今日你先住在此处,待崔公公整理好后宫明日你再搬过去。”
李澈能够让步已经是十分难得,刘萱只能点头应好。
送走了李澈,刘萱便与冬梅进了乾清殿,小柱子早已备好了汤池,经由他这么一提醒,刘萱顿时脸色大红,她已经足足有好几日未曾沐浴,也亏得李澈居然没有嫌弃她。
沐浴更衣之后,刘萱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冬梅没有敢问这几日刘萱是如何度过的,她只是在伺候刘萱沐浴之时不停的掉着眼泪,虽然刘萱劝了又劝,但她仍是自责不已。
刘萱无奈,只得吓唬她道:“我本来想再留你个一年半载的,你若再这般哭下去,我可要改了主意,早早将你嫁给钱通才是。”
冬梅闻言顿时收了泪,她哽咽着道:“奴婢不要嫁人,奴婢还要伺候小姐赎罪呢。”
“你有什么罪好赎?”刘萱叹了口气安慰道:“莫说是你,即便是虎一等人护着,那些人还是掳了我去,你只是力不能及罢了根本无罪可有,你若再这般想,我可就要生气了。”
听她这般说,冬梅吸了吸鼻子不再言说着赎罪的话来。
刘萱其实是有些累的,但她仍是强打着精神等候着龙一。
过了一会龙一终于回来了,他的手中拎着一个木盒,看着刘萱的道:“佘幻雪已经毒发身亡,首级在此。”
刘萱朝那木盒看了一眼,而后点了点头:“我等你来并非为了此事,我只是想知晓,昨夜陛下是如何寻到那处山庄的。”
龙一闻言眸色沉了沉,他冷声禀道:“昨夜我们将那黄金放在了约定好的树下,而后便一路追随前来领黄金的死士,半路之上遇到了埋伏,交战了许久才将那些死士全部击杀,装着黄金的箱子有机关,沿途撒下了银粉指着我们寻找到了山庄,辽国国师国师与佘幻雪从山庄后的山崖逃跑,我与龙二龙三还有崔公公便追了过去一举将他与佘幻雪拿下了。”
刘萱听闻之后没有什么反应,她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晓,而后突然又问道:“我那信一共两封,一封送与了陛下,一封送给邓玉。”说到此处她抬起头来看向龙一的双眸问道:“不知邓玉可否收到信?”
龙一面色如常:“娘娘回来的当日午后,世子便起身去了西北,故而未曾见到娘娘的那封信。”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信来递了过去。
刘萱接了一看,这信确实是自己写给邓玉的那封,她微微有些疑惑:“他怎的好端端的去了西北?”
龙一淡淡道:“先皇去世的消息似乎已经传到了西北,世子担心宁王故而急急起程。”
刘萱嗯了一声没有再问,她朝龙一笑了笑:“此次多谢你们了。”
龙一避开了她的目光,微微低头:“这本是我等无能,才让娘娘受此一难,当不得娘娘谢字,娘娘若是无事,我便去复命了。”
刘萱没有留他,点点头目送他而去。
冬梅在一旁道:“那掳人的已然伏法,小姐如今已平安归来,又何必再想那些糟心的事情。”
刘萱闻言半垂了眼眸,她叹了一声似在自言自语:“是啊,如今我已经回来,而且身处这乾清殿中,又何必再去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