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初临狱地
“扑棱”,初五猛的从地上弹起,迅速的屈身半蹲,右手下意识的向后腰摸去。
摸空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要摸什么。
随着头脑的清明和视线的清晰,初五缓缓站起身来,环视四周,仰望天空,心神巨震。
放眼望去,他正位于一个低谷的中间,大约方圆百丈之外,是连绵不断的小山,不高,其实说成土包更为合适。
周围的一切全部光秃秃的,没有一颗绿树花草,而且这谷底百丈的范围内都是如此,只有大小不一的石头,就像个荒凉的戈壁。
初五呆傻的仰望着天空中间那个巨大的漩涡黑洞,看着不时从黑洞中飘落下的点点光斑,空白的脑中只反复的重复着一句话,“这是哪儿?我是谁?”
那带着漩涡的黑洞就像一只巨大的风眼,悬挂在蓝中带黄的天幕之下,不远处的太阳显得非常瘦小,似乎连阳光都怯弱了几分。
一阵清风袭来,初五感到头皮有些微凉,伸手摸去,头顶没有一根毛发,再低头一瞧,全身也是未着寸缕。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初五在努力的回想,可除了隐约的知道他叫初五,至于这是哪里,他怎么来的,他有没有父母家人等等一切有关他身世身份的问题,全部记不起来,甚至包括他为什叫初五也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有些模糊的黄蓝色天空突然一暗,初五有些惊吓的抬起头来,才发现是那颗弱小的太阳躲到了黑洞的背后,只能依靠着天空的映射,证明着它的存在,但使周围戈壁的景色显得更加萧条。
昏暗的光线让初五的眼角捕捉到一丝不同的光彩,把头扭向旁边,原来在三丈远的地方有个圆环形的石台,犹如一群萤火虫般的光点正从圆环石台的中间溢出,飘离石台上方一尺左右的高度就化作了虚无。
之前由于阳光充足,加上初五刚醒来的慌乱,才让他忽略了这个不起眼的石台,此时,初五微弓着身子,双臂轻抬,稍稍侧身,以一种戒备防御的姿态小心的接近石台,初五没有思考他为什么会这样的谨慎,似乎就应当如此。
靠近之后初五才发现,原来这并不是什么石台,而是一口井,只是这口井的井台比较宽,井口比较小,所以远处看上去才容易被误认成一块石头。
初五先是围着井转了一圈,他在另一侧的井台上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是个食指长短的长条形物件,两指的宽厚,一头大一头小,一面高一面低,通体漆黑,但此物件的身上,又有几道白色的螺纹线条,另外在这个东西大头的顶端,还有一根黑色的细绳绑在上面。
初五犹豫不决,但最终架不住心中的好奇,谨小慎微的上前,对这个东西伸出了手臂。
拿起这个黑色长条块的瞬间,原本平缓游荡在井口的荧光突然发生了变化,开始沿着井口盘旋,初五立刻向后退出一丈多远,弯膝摆拳,一双犀利的眼睛紧紧盯着变化的荧光,一眨不眨。
在初五的注视中,荧光形成了一个漩涡,感觉就像天空中那个漩涡的微小版,原本手掌大小的井口开始逐渐变大,井台变窄,直至变成一个正常井口的样子,并且整口井都提升到小腿左右的高度,荧光的漩涡也长到了半人左右的高度,依旧在井口的上方盘旋,看上去仿佛是这口井吐出的一段光柱。
更令初五惊讶不已的是,本来青褐色的井台开始大片大片的脱皮,几个呼吸之间,整个井台就转变成暖白的玉石,晶莹剔透,圆润光滑,还有三个鎏金的大字嵌刻在白玉的立面,初五稍微上前两步,轻声读出:“隆州狱。”
隆州狱,什么意思?难道这的地名叫隆州,我正在一个监狱里面?可是怎么没有看守,也没有其他的犯人?
原本就缺失记忆的初五更加迷惑,突然感觉拳头有些发热,摊开掌心,将之前从井台上拿来的那个黑色长条块仔细的观察。
离近了才看清,这东西非金非银,非玉非石,温热、坚硬、精致,外形并不简简单单,而是由四个长条拼接,两端的堵头还稍微凹进去一点,四个面上似乎都精雕细刻着文字,但由于实在太小太密,无法分辨。
另外这东西身上也不是白色的交叉螺纹线条,而是更加细小精致的锁链,同样看不出材质,但一环环紧扣的链环清晰可见,初五将此物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研究,也没看出个名堂,倒是觉得配上绑在大头上的那条细线,这东西有些像是个项链。
忽然,初五脑子灵光一闪,怔住了全部的动作,随即将手中的东西扔在地上,眼中露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因为他想起此物像什么了,这根本就是一个缩小了的棺材,就是那种用来装死人的棺材。
初五看看荧光异彩的白玉井,又看看地上的棺材项链,他知道这个棺材项链一定与那口怪异的井有关,而自己的失忆会不会和这两个东西也有关系?
初五在犹豫彷徨,四周空无一物的荒凉慢慢坚定了他急于知道一切的决心,只见他眼神逐渐变的更加锐利,迈动脚步重新捡起地上的棺材项链。
拿着棺材项链站在井口的旁边,初五用手指缓缓伸进舞动的荧光,这些荧光居然会主动避开他的手指,大着胆子抓住一只荧光,毫无感觉,再放开手时,荧光重新开始飞舞。
微微俯身探望,井内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似乎连那些盘旋而下的荧光都被吸了进去,可为何这些荧光不见少,初五依旧没有瞧出个所以然来,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
把注意力重新投回手中的微型棺材,掰、扯、扣、拽,初五从开始的动作轻柔演变成最后的用石头砸,都没有把这东西打开,一通折腾下来反倒把他自己弄的气喘吁吁,背转身子,不顾白玉井台的清凉,一屁股坐在了上面,稍作休息。
(注释:1丈=3.3……米)
2.诡异变化
为什么要把项链做成棺材的样子,对事物倒是没有缺失记忆的初五为此深深的不解,这么不吉利的东西谁敢带在脖子上呀。
刚刚想到此处,初五猛的一拍大腿,“笨呀!既然是项链,当然要带在脖子上才会有反应啦。”
脑袋突然开窍的初五撑开上面绑着的细绳,可举到头顶的时候又有些迟疑不决,实在是这种无法预知的感觉太糟糕了,怎么都像在用生命进行赌博。
要么把这东西暂时放下,爬过四周的山坡出去看看,可是自己光着身子,空无一物,连这里的天空都透露着邪性,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去他大爷的,赌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初五终于下定了决心,把光头钻进项链的细绳里,细绳刚刚移动到鼻子的下面,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声尖啸,初五仰头望去,吓的差点没倒栽进井里去,但抬头的动作也使棺材项链完全戴在了脖子上。
只见一只大鸟从初五的头顶俯冲下来,如牛大的红眼,灰毛利爪,展开的羽翅一只就超过了正常人的高度,这些初五倒是都能接受,可鸟头上长出的那根独角,以及尖嘴下面多出的一张人嘴算怎么回事啊!
怪鸟的速度飞快,眨眼之间不足十丈,初五刚刚起身,还未做出躲避的动作,突然从井口喷出一团白雾,以更快的速度直冲上去,恰好扫中怪鸟的后半段身子,其腹部以下的部位瞬间消失,怪鸟顿时发出人类和鸟类两种惨叫,洒着血水,呼扇了两下只剩一半的翅膀,打着旋儿掉落在五丈之外。
然而初五没有去管那只怪鸟,因为此刻那团升到十丈左右高度的白雾,全部吸引了他的心神,只见白雾开始向四周扩散,而且还在不断的下沉,画出弧度均匀的曲线,直至与大地相接,就犹如一个倒扣的巨碗,将方圆(半径)十丈内地方全部罩在碗中。
初五张大的嘴巴还没有合上,迷幻般的白雾逐渐透明,原本黄蓝色浑浊的天空突然变的湛蓝清晰,阳光温和明媚,似乎就连空气都新鲜的不少,没了之前那股隐隐发霉的味道。
初五情不自禁的大口呼吸了两下,随之胸中的压抑之感都变的清淡许多,收回仰视的光头,还没来得及体味变好的心情,又被惊吓的跳了起来,因为他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脚掌的地上正向外钻出。
落回地面的初五,嘴里怔怔的念叨着:“我靠,我靠”,因为他实在找不出更能贴合此情此景的词语。
透明“巨碗”笼罩下的戈壁上,大大小小的碎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土壤,绿油油的小草正从土地中快速的生长,转瞬之间这里就变成了一片茂盛的草原。
而且在面前三丈左右的距离外,出现了一条以白玉井为中心的环绕浅沟,浅沟一步左右的宽度,胳膊长短的深度,就在初五呆木的目光下,浅沟内渗出了清水,水面的高度直到与地面相差一指才不再上升。
一层荧光穿过呆立井边的初五,使他稍微回了回神,这层荧光在五步前停止了扩散,然后一个个光点开始稀释、连接、融合,最后形成一个圆柱形的透明光幕,将他和井罩在其中。
初五游离着靠近光幕,抬手轻松的穿了过去,没有丝毫的阻塞感,抬腿全部走出光幕外,回头看看只是圈起那口井的光幕,再看看迷雾形成的巨碗,尽管都是透明,但初五却莫名的能感觉到但两者并不同。
远处两种不同的哀嚎声终于引起了初五的关注,不是他神经反应比较慢,只是在怪鸟被白雾扫中的时候,他只瞟了一眼就知道这头怪鸟废了,已经对他产生不了任何的威胁,而且让这怪物多流点血也会更加安全。
初五双手捂着下身,有些别扭的走近怪鸟,怪鸟身下的青草已经被染成一片殷红,初五停在怪鸟一丈外的远处,与其一双愤怒的牛眼对视。
“香肉条,算你命好,不过早晚会被吃掉。”
鸟喙下的人嘴突然吐出的人话吓了初五一跳,顾不得惊讶这东西到底属于什么物种,眼看它越来越出气多进气少,初五立刻问出心中最大的疑问:“这是什么地方?”
怪鸟被问的一愣,接着开始一边吐着血沫一边大笑,“原来是个新肉,哈哈,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新肉,哈哈……呃。”
比初五脑袋还大一圈的鸟头,一歪脖子,带着不甘心,死啦。
奶奶的,初五心中大骂,就他娘的剩一口气了,你倒是说点有用的呀,本来就够闹心了,没想到这畜生又飞来火上浇油,脑子都快成浆糊啦。
就在初五恨不得上去鞭尸的瞬间,突然从怪鸟的尸体上升起一团灰白色的光团,拳头左右大小,光团先是绕着尸体飞了一圈,然后忽然如闪电一般对着初五直射而来。
初五捂着下身的双手还未移到腰部,就感到那团光球消失在他胸口的上方,刚刚条件反射的低下脑袋,一段诡异的信息出现在了他的识海,不是文字,也不是语言,是直接灌输进思维里。
“狱灵棺”吸收“灰羽鸟妖”的灵魂,炼造“灰羽衣”一件,防御力无;领悟最低段位“御风术”,增加半段移动速度;剩余五成无用灵魂,可供地井吸收。
当此段信息与初五的意识完全交融,他意念一动,一件灰色的长衫出现在了身上,细看之下,还能发现羽毛叠压的纹理,尽管长衫并不美观,但总算结束了“遛鸟”的窘迫。
伸手掏出被长衫遮住的棺材项链,此时初五已经知道这个东西叫做“狱灵棺”,看起来这狱灵棺应该是一件宝物,回想之前自己又是扣又是砸的行为,初五赶紧再次仔细查看,唯恐刚才把这宝贝弄坏了边边角角。
3.灵棺地井
“狱灵棺”刚刚举到眼前,初五就发现了不同,他十分确定,之前此狱灵棺四面雕刻的小字全部与其本身一个颜色,而此时狱灵棺底面最下端的角落,一个依旧看不出是什么的字变成了灰色,与他身上长衫一样的灰色。
初五仍然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向光幕内的白玉井走去,这一抬腿,发现身体似乎轻了不少,转瞬间明白,应该是那个最低段位的御风术带来的变化,禁不住胡思乱想,只是最低段位的御风术就有如此的效果,那要是最高段位还不得会飞呀。
再次毫无感觉的踏过光幕,原本安逸盘旋在井口上方的荧光,犹如嗅到花香的蜜蜂一样,顿时冲着初五飞了过来,随后在初五不知是第几次的惊讶中,几只最前面的荧光迅速穿进脖子下的狱灵棺中,大约六七个过后,剩下的荧光再也无法进入狱灵棺中,于是这些小东西极具灵性的围着初五转了一圈,然后飞回井口又开始盘旋。
几个呼吸过后,之前钻进狱灵棺中的那七个荧光,重新浮现,初五注意到,这些荧光比刚才光芒更胜,它们在初五的面前画着回旋舞动了两圈,随后飞投进井口,直接扎向井底。
又是一段信息出现在初五的识海,“隆州狱地井”吸收灵魂七点,距离下品一段还差九十三点灵魂。
尽管心中的困惑还有很多,但目前初五大概猜测出了一些,从笼罩方圆十丈的巨碗,到草原、衣服和御风术的出现,这一切的根源就在“隆州狱地井”和“狱灵棺”上。
而且这里应该是一个他曾经没来过的地方,因为他记得碗、井、石头等等一切事物,还有鸟这种动物,当然,初五记忆中的鸟可不是光幕外面那只会说人话的怪物,但对于天空中的黑洞,以及刚刚发生一系列神奇的变化,他绝找不出半点残留的印象。
既然不知道,那就慢慢的探索,惊慌无助不会有半点的作用,想明白的初五情绪变的平静,似乎这份坦然也是他的本能。
将“狱灵棺”重新塞进灰袍里,财不外露只是最肤浅的道理,转身走出光幕,刚刚平复的心脏又快速跳动了几下,因为不远处那个怪鸟的尸体不见了。
初五快步跑了过去,发现不只是怪鸟的尸体没了,草地上的血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低矮的草叶依然翠绿翠绿,初五茫然四顾,看看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怪鸟尸体的方位,仔细来回巡视了两遍后,终于可以确定,一定又是那口地井搞出的花样。
不知何时,天空中的太阳早已钻出了黑洞的背部,但“巨碗”里的光线变化并不太明显,阳光只是稍微更明媚了一点。
初五决定去四周山坡的坡顶看看,走到“巨碗”的边缘,抓起地上的一捧黑土,使劲捏成一个土球,对着“巨碗”外扔了出去。
“啪”,土球撞上透明的“碗壁”,碎成小块掉落在地,而被打中的地方一点的污痕都没留下,初五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先是用指尖轻轻的捅了捅,跟穿过环绕地井的光幕一样,毫无阻塞,没有任何感觉的穿了过去。
当初五整个人迈出“巨碗”后,湛蓝的天空又恢复成刚醒来时的黄蓝色,空气中也是弥漫着之前说不清的特殊味道,初五转身回头,“巨碗”内的草地、水渠、地井,一切都清晰可见,但与“巨碗”外就像两个世界。
初五不放心的又返回“巨碗”内,就好似生怕离开后会被阻隔在外面,反复试验了几次后,担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赤着脚走向远处光秃荒凉的山坡。
走了十几步后,初五脑中突然冒出个奇怪想法,他又一次转身,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打向透明的“巨碗”,啪,石头意料之中的撞击在“碗壁”,反弹掉落。
看来除了自己,里面的东西出不来,外面的东西也进不去,就像一个只对他开放的堡垒,想到此处,这个“巨碗”让初五产生了一种家的安全感,不过既然把它当做家,这个保护家的东西再叫“巨碗”就有些难听了。
想想这层透明的防护罩由一团白雾变化而来,那么暂且就称它为雾墙吧,亲自把“巨碗”改名为“雾墙”,初五心中泛起淡淡的喜悦,重新转过身,大步流星的向着山坡走去。
初五的脚掌被地上的碎石块硌的生疼,这让他有些抱怨,狱灵棺为什么不多炼造出一双鞋子,快要登上坡顶的时候,初五又不自觉的俯身弯腰,尽量把动作放到最轻,谨慎的一点一点探出头去。
初五沿着坡顶跑了一圈,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一面揉捏着脚掌,一面皱着眉头思考。
他实在没想到,这个环形山坡的周围是茂密的树林,近处的树木还算比较低矮,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全是参天大树,将他的视线完全阻断,根本无法探知外面的世界。
有了怪鸟的前提,初五不敢轻易的进入树林探查,万一遇到凶猛的怪物,没有任何武器的他很难应对,可是就这样躲藏在雾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水倒是充足,可是没有食物,要不了几天,他就会饿的精疲力尽。
初五坐在山坡上胡思乱想,忘记了时间,太阳已经落进远处树尖一半,天色也由黄蓝全部转为暗黄色,空中黑洞漩涡洒下的光斑更加的明显。
“嗦嗦……丝丝”,山坡下低矮的树林中突然响起一阵丝嗦声,初五回神凝视,恰好与两颗幽蓝的眼睛对视,待借着落日的余晖看清对方的身形后,初五“腾”的跳身来扭头就跑。
身后追赶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急促,初五使出了全部的速度,根本感觉不到脚底被碎石划出的伤口,眼前只有不断接近的雾墙。
最后一下,初五是直接前扑趴进了雾墙,用最后的力气转身坐起,看到身后的怪物被阻挡在雾墙之外,正一下一下撞击着雾墙,发出“碰碰”的响声,却无法进入。
“扑通”,初五放心的仰躺在草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肺部火烧火燎。
咦?不对呀,这碰碰的撞击声不是从外边传进耳朵,怎么是在脑海中形成的声音。
4.智杀怪兽
见过蚂蚁吗?
见过长着螳螂刀臂的蚂蚁吗?
见过土狗那么大,前半身直立奔跑,举着两把锋利骨刀的蚂蚁吗?
初五今天见到了,只是见面的过程不太友好,看着聚集在雾墙外越来越多的大蚂蚁,粗略估计不下百头。
这土狗一样大小的蚂蚁,通体黑色,包括前肢那三尺多长的两把骨刀,也是黑的发亮,大大的三角脑袋上有两根摇摆不定的触须,复眼下是一对粗壮尖利的口器,初五毫不怀疑,要是被这张嘴咬上一口,小腿直接夹断,大腿豁开一半,想想就感到一阵的后怕。
这群大蚂蚁对雾墙攻击了大半个时辰后,才逐渐离开,翻过小山坡,退回那片低矮的树林。
此时夜幕早已降临,一轮明月挂在夜空,加上黑洞中洒落的点点光斑,倒也不那么黑暗,至少可以看清事物的轮廓。
初五拖着心力憔悴的身躯,走回环形的水渠,一头扎进清凉的水中,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
背靠在“地井”的井台边上,席地而坐,初五目无焦点的平视远处,内心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来别说进入森林了,连四周的土坡他都不能跨过去,否则这群大蚂蚁会轻易的把他分食,想起怪鸟临死前的废话,在这个诡异的地方,自己还真他大爷的是一个行走的香肉条。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趁着还有体力,得做点什么。
初五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并没有的尘土,向着“雾墙”走去。
先要肯定心中的一些猜测,初五从地上拔起几株青草,然后只把手伸出了“雾墙”,果然只要与自己接触的东西就可以带出去。
随后初五全部走出“雾墙”,突然发现原来外面的月亮并不是微黄的明亮,而是邪异的暗红,把整个世界都浸泡在一层血色里,似乎连空气也变的压抑粘稠。
真没想到,“雾墙”不仅仅有防护的作用,还有净化环境的功效,这也太神奇了吧,隆州狱地井到底是个什么呀?
初五又又又一次压下心中的疑惑,继续他对“雾墙”的试验,在地上找到一块细长的石头,把拿着石头的手臂伸进“雾墙”里,不出所料,顺利畅通。
而后,初五把石头一半放在雾墙里,一半放在“雾墙”外的状态,随即松手,“啪”,石头瞬间被“雾墙”切成两半掉在地上,切口光滑平整。
初五心中大喜,又捡起一块长条形的石头,进入“雾墙”后再次试验,“啪”,石头两半。
初五不知到底是什么切开了石头,他记忆中最锋利的刀也做不到如此的犀利,不过雾墙神奇的切割力量让他看到了希望,至少他不再是毫无反抗能力。
“雾墙”外戈壁的土地十分坚硬,在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很难挖出一个陷阱,但戈壁上的石头无数,大大小小形状各异,要什么样的都有,所以初五把他唯一的灰色长袍脱了下来,当做一个包袱,开始在戈壁上光着屁股、溜着鸟捡石头。
很奇怪,山坡外面的树林中传来各种稀奇古怪的响动,有吼叫、有嘶鸣、有搏杀、有挣扎,仔细分辨,似乎偶尔还有咀嚼吞咽的声音。
刚开始时初五还被吓得躲进“雾墙”里,可后来发现,树林中的那些怪物野兽似乎对这片戈壁谷地毫无兴趣,想想如果今日不是他主动爬上山坡去招惹那些大蚂蚁,或许大蚂蚁根本不会进到这里。不管怎样,这是一个好的发现,让初五可以安心的做着他的计划。
太阳升起的时候,初五早已累的像一条死狗平躺在草地上,只有清水的肚子在咕噜咕噜的抗议,此时他又恢复了赤条条的样子,莫名奇妙竖起的鸟杆,在霞光中就像一杆威风凛凛的大旗。
“靠,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干他娘的。”
初五爬起身来,迎着红彤彤的朝阳挠了挠胯下,然后走到靠近雾墙边的一个位置放水浇草,抖过三抖,目光坚定,步伐沉稳的踏出了雾墙。
“啰啰啰啰……,出来掐食儿喽。”
站在山坡上,初五说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话,一边对着树林大叫,一边用小石块扔向树林。
“嗷呜……”
一只黑影窜出了树林,准备享用送上门的早餐,而初五眼睛瞬间暴睁,心脏狂跳,转身夺命狂奔。
见过黑色的狼吗?
见过狐尾、狮鬃的黑狼吗?
见过长着三条狐尾,蓬松的狮鬃,三只眼,半尺多长的锋利尖牙,黑色毛发上带着艳红的线条,有一匹马那么大的黑狼吗?
初五见过了,可是并非他的意愿,此时,嗅到死亡味道的他十分想念昨天的大蚂蚁,如果不是“狱灵棺”让他领悟了什么御风术,恐怕早已葬送狼口。
当踏上整整一夜用石块垒建出来的斜坡时,初五的后脖颈似乎已经感觉到身后狼嘴喷出来的热气,脚踩事先标注的好的一块石头,用力猛蹬,身体斜向上高高跃起,顺势在空中完成转身,面向黑狼,黑狼紧随其后,做出跳跃扑食猎物的姿态。
以狼的爆发力,可轻而易举把跃起的初五咬下来,然而,黑狼后腿的地面突然塌陷,将黑狼跳跃的力量卸去了一半,导致凌厉的扑咬稍微迟缓了一下,不过影响不大,速度依然超过初五。
看着迎面扑来的血盆大口,初五抬起了左臂横在身前,一股钻心的疼痛顿时从左臂蔓延至全身,黑狼上颚两颗锋利的尖牙洞穿了他的左臂,眼看狼嘴就要咬合在一起,初五发出一声怒吼,右手抓住左臂的手腕,狠狠的向外一拽,贴着臂骨的血肉直接被生生的豁开。
与狼嘴分离的瞬间,已经把脑袋伸进雾墙的黑狼顿时身首异处,一声狼嚎未能吐出半个音节,硕大的狼头就砸在了草地上,翻滚了七八圈才停下来,三只狼眼也失去了最后的光彩。
初五握着血流不止的左臂站了起来,看着从狼头上升起的一团黑色光球,暗暗庆幸,短短的两天时间,躲过了三次生命危险,这里还真不是什么善良之地,想想山坡外的森林,初五露出无奈的苦笑。
5.半柄獠刀
从狼头冒出的黑色光团飞进初五脖子上的“狱灵棺”,随即一段信息在识海中出现:
由于尸身不完整,吸收“三眼獠”一半的灵魂,炼造下品一段“火獠刀”半柄,锋利一段,坚硬一段;身体弹跳能力增加半段,身法速度增加半段,恢复能力增加半段;剩余五成无用灵魂,可供地井吸收;“狱灵棺”第二棺文点亮,属火门,可操控使用低阶一段“火灵”。
这段信息说到的东西有点多,初五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火獠刀”三个字上,因为他实在太渴望有一把武器了,所以立刻迫不及待的催动意念,于是一柄“刀”出现在他的左手上。
初五望着手上的“刀”,开口大骂:“格老子的,搞个锤子哟!”
刀柄一尺三寸,直长条,玄黑色,有暗红色渔网纹路,护手由两颗白色獠牙尾部对接而成,牙尖为血红色,弯曲向前,弧度精美。
刀身……狗曰的……刀身还没刀柄长呢,而且没有刀尖,就像是一把断刀,初五现在终于明白,信息里为什说炼造下品一段“火獠刀”半柄了。
短短的刀身为墨黑色,厚背窄身,也就三指左右的宽度,不过刀刃倒是非常锋利,可惜初五全身上下都没毛,要不然可以试试能不能吹毛断发。
有“刀”总好过没有,还有另一个信息很重要,就是可以操控低品一段的火灵,初五用意念把“火獠刀”重新收回狱灵棺内,举起一根手指,心神意动,一簇小小的火苗从指尖冒出燃烧,而手指丝毫感受不到灼热。
尽管这火苗与一盏油灯差不多,但初五的内心却激动不已,因为这已经超出了凡人的能力,就好似仙法一样。
那只三眼獠的脑袋在初五的眼前渐渐化作虚无,地上的血迹也随之消失,初五捂着手臂转身走向地井光幕,准备去让地井吸收那五成无用的灵魂。
与上次一样,刚刚全身踏进光幕,那些“萤火虫”就涌向初五,这次初五仔细的数着,发现竟然有二十只“萤火虫”钻进了“狱灵棺”,真没想到这个只炼造出半把刀的一颗獠头,居然强过那只怪鸟不少。
几个呼吸过后,二十只“萤火虫”依次飞出,然而这些“萤火虫”没有立刻飞回地井,而是有十只钻进了初五受伤的手臂,瞬间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出现在伤口的位置,两道皮开肉绽的豁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复合。
这……这……,除了睁大双眼,初五实在无言以对。
当另外十只“萤火虫”飞进井底后,初五脑海又出现了感知:隆州狱地井吸收灵魂十点,距离下品一段还差八十三点灵魂。
此时,初五有些期待这个“隆州狱地井”提升到下品一段的样子,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太过神奇了,如果不是受伤时的疼痛是那么的清晰,他甚至会怀疑这是个梦境。
十只“萤火虫”光泽暗淡的返回了地井,而初五的手臂也完好如初,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他抚摸了几下原本受伤的部位,又查看了一下“狱灵棺”上那第二个红色的小字,才记起雾墙外好像还有个三眼獠的无头尸体,也不知道那尸体还在不在,这怪物的肉能不能吃。
走向雾墙的这一段距离,初五明显感觉到身体又轻盈了不少,试着蹦了几下,弹跳能力也增加了原来的一半,如果再去招惹大蚂蚁,应该不会被追上了吧,想想昨晚辛苦一夜为大蚂蚁准备的陷阱计谋,误打误撞引来了一头更厉害的三眼獠,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獠尸还在,紧靠在雾墙下的地上都被血水浸成了黑红,初五抓着獠尸的一条腿向后拽了一点距离,蹲在地上,从狱灵棺中意唤出火獠刀,熟练的在獠尸前腰靠近脊椎的部位下刀,刚刚切开毛皮,初五停了下来,想了想,起身费力的把獠尸拽回了雾墙内,虽然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怪兽顺着血腥味找来,但小心无大错,还是在雾墙里安全一些。
进入雾墙后初五重新蹲下,继续在獠尸的前腰一侧剥开一块长方形的皮毛,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去感觉肉质,找到最嫩的里脊,快速的切下一条,因为他怕这獠尸也跟獠头一样会凭空消失。
在水渠边用手撩着清水将里脊肉洗净,再把肉条攥在手里,露出一小段,拇指按住,就可以用刀借助拇指的压力将肉削成薄片。
说实话,这“三眼獠”的肉很难吃,腥中带着一股骚味,肉质干涩,但没办法,不敢进入树林,弄不来木材,生不了火,除了生吃别无他法,只能靠胡思乱想来分散一些注意力。
回想自己疱解獠尸的过程,初五暗暗揣测,难道自己曾经是个厨子?否则为何对动物的肉质构造这么了解,不加思索的就知道哪个部位最适合生吃。
一边瞎想,一边吃到想吐,喝了几口清水,回到獠尸的旁边,又开始忍不住好奇,为何怪鸟和獠头会消失,而这个却不会,隆州狱地井到底以什么来区分判断?
抬头望望天空,太阳距离黑洞才走了一多半的路程,既然体力得到了补充,初五决定趁热打铁,想去试试能不能弄死几个大蚂蚁。
重新把灰袍铺在用石块垒出的陷阱上,尽管初五觉得以他现在的速度应该用不上了,但还是要以防万一,谁知道会不会又出现一头更凶猛的怪物。
这次初五决定不在乱喊乱叫,他切下一条三眼獠的大腿,提着走到土坡顶,然后把血淋淋的大腿扔到了坡底的树林边,接着隐藏在土坡后,只露一个脑袋,先看看引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再说。
等待有些漫长,尽管时不时的能听到树林中发出的声响,可大腿肉依旧完成的躺在那里,就好似发霉臭了一样,没有丝毫的吸引力。
突然,大腿肉旁边的土地有了反应,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钻出来,初五把头压的更低,只露出两个眼睛。
向上涌出的土石越来越多,顷刻之间就出现个一尺半左右的圆洞,一条灰毛尾巴从洞中伸出,对着那条大腿肉一钩,就将大腿肉拽进了洞里,消失不见。
“娘哩个歇比,这是弄啥哩!”
初五忍不住骂出声来,因为自始至终他都没看到究竟是什么东西偷走了他的肉,除了一条尾巴。
6.大战刀蚁
“轰隆隆”,回应初五叫骂的是一阵地颤,初五连忙趴在坡顶的地上,他感觉自己似乎在向“雾墙”的方向移动。
很快地颤停止,初五惊魂未定的爬了起来,四下巡视,雾墙内的一切完好,刚才偷走大腿肉的洞口和那片低矮的树林变远了,树林与他所在的山坡之间出现了一段戈壁。
初五来回观察了几遍,惊奇的发现,如果把这圈山坡比作一个圆环,刚才的地颤就是圆环在收缩,收缩了大概十丈左右,原本隆州狱地井距离山坡百丈,现在变成了九十丈,雾墙到山坡也变成了八十丈。
“这又是弄啥子嘛?”
初五一边摸着他的光头,一边费解的皱着眉头,一件接着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快把他弄的习以为常了。
想不明白就暂且放下,初五跑回雾墙又拎来了两大块三眼獠的肉,他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偷了他为大蚂蚁准备的诱饵,另外一个潜在的原因,这个偷肉贼会打洞,他十分担心这东西会从地下钻进雾墙里。
初五并没有把肉块直接扔向那个洞口,而是向旁边间隔了一段距离,由于坡顶后移了十丈,也没必要在隐蔽躲藏,他就站在坡顶,直直的盯着诱饵,等待着。
具体过了多长时间没法计算,太阳已经接近天空中间的黑洞位置,诱饵旁边的地面先是鼓起一个小包,然后开始快速的向四周堆落。
初五瞪大了眼睛,伸长了脖子,又是只看到一条尾巴,那块肉就被拖进了新洞口。
“贼你妈,瓜皮。”
初五气的跳脚,要不是这里的怪物一个比一个凶猛,他真想过去直接趴那个洞口看看。
再试一次,初五拎着肉块走下山坡,他这次决定把肉块放在刚才地颤后新出现的戈壁上,而且用石块把肉垫高,让偷肉贼的尾巴够不到,这样就能逼迫偷肉贼现身。
正午十分,太阳躲到了黑洞的后面,光线变的昏黄暗淡,“丝丝嗦嗦”,是大蚂蚁,初五精神一阵,顾不得再关心偷肉贼,把视线投向树林与戈壁的边界。
熟悉的墨绿色眼睛,熟悉的两根触须,一只只大蚂蚁钻出树林,昂着三角脑袋,举着黑色的刀臂,直奔山坡上的初五,对他垒出石堆上的肉块没有任何的停留。
初五扭头回跑,此时他的速度已经超过大蚂蚁许多,当他跑到雾墙外的时候,后面追击的大蚂蚁还有一段距离。
初五看着一个个凶神恶煞,欲将他大卸八块的蚂蚁,冷笑着后退进雾墙,“来吧,弄死你们这群不是人揍的玩应儿。”
大蚂蚁明显没有什么智慧,争先恐后的聚集在雾墙外,用刀臂和口器对着雾墙不停的挥砍撕咬。
初五游走在雾墙内的边缘,终于找到一个因拥挤而全身贴在雾墙上的蚂蚁,这只蚂蚁的整个躯干都暴露在初五的视线下,“唰”,火獠刀出现在他的右手,对着大蚂蚁的细脖子就砍了过去。
隔着透明的雾墙,可以清晰看到这只蚂蚁的脑袋和身体分了家,一股黄色粘稠的液体正不停的流出来。
初五不做多想,立刻收回“火獠刀”,伸出双手分别抓住这只大蚂蚁的身体和头,一把拽进了雾墙里。
被斩断头的蚂蚁并未立刻死掉,两把骨刀还在乱砍,地上脑袋的锋利口器也在一张一合,但已经没有了任何伤害力,死亡只是时间的问题。
初五继续靠着雾墙来回巡视,一百多只的蚂蚁在雾墙外铺开不短的距离,甚至有些还叠起了罗汉,爬到下面蚂蚁的身上。
如法炮制,初五找到机会就手起刀落,不一会,雾墙内这边的草地上,就零零散散了近五十只垂死挣扎的无头蚂蚁。
终于第一只被砍掉脑袋的蚂蚁死透了,一道黑色的灵魂光团飞进初五的狱灵棺中,随之脑海中的信息出现:
吸收刀蚁灵魂,由于灵魂品阶太低,无法炼造,但可补充“火獠刀”的锻造,还须三十九只刀蚁,“火獠刀”锻造完整。
虽然比较起来,大蚂蚁的确不如三眼獠凶悍,但初五也没料到会差这么多,不过能将火獠刀锻造完整也算是意外之喜。
初五将“火獠刀”意唤出来,发现刀刃果然增长了一些,有收获就有动力,在一个个刀蚁灵魂飞进“狱灵棺”的过程中,他也在继续收割着雾墙外的大蚂蚁,直到没有了任何的有利条件,还活着的大蚂蚁也只剩下不到二十个。
一通杀戮下来,初五也有些乏力,在地上稍作休息,刚刚收回“火獠刀”,信息又现:“火獠刀”已炼造完成,剩余四十二个刀蚁灵魂,再需三十八个刀蚁灵魂,“火獠刀”可升为下品二段。
对于之前刀身没有刀柄长一事,初五幽怨颇深,所以听到“火獠刀”炼造好了,迫不及待的意唤出来。
刀身三尺九寸,厚背,直身,通体黑色,只有刀刃的地方冒着一线寒光,配上刀柄护手,虽然造型简单,但也古朴大方,特别是双手握刀时,霸气侧漏。
这“火獠刀”的形状有点像初五记忆中的“横刀”,只是要比“横刀”长了一些,不过想想这里怪兽似乎体型都较大,还是长点好,而且信息上说这刀还能升段,于是初五看着雾墙外剩下的大蚂蚁冒出了贪婪的目光。
在三尺九寸的长刀面前,大蚂蚁那两个一尺半的刀臂可就像玩具了,初五没有再利用雾墙,而是扛着长刀走到一侧空白的地方,豪迈的踏了出去。
初五一出现,大蚂蚁就像闻到血味的鲨鱼,调转方向,冲向初五。
初五双手握刀,刀背搭在肩头,原地不动,对着最前面的蚂蚁顺势劈下,火獠刀锋利的将蚂蚁连头带身斜砍成了两半,随即,后退半步,向着旁边的另一只蚂蚁由下而上撩起刀刃,这次连带着蚂蚁坚硬的口器都一分为二,刀刃的利快可想而知。
接着不退反进,长刀随着初五的转腰划出一道横切的圆弧,犹如一轮弦月,刃光过处,掉落满地的蚁头。
“杀。”
初五一声暴喝,对着剩下的大蚂蚁左劈右砍,上挑下刺,依仗着手中利器和身法速度的优势,顷刻之间,只剩下一地蚂蚁的碎尸。
“哈哈哈……爽。”
初五手拄长刀,仰天大笑,终于吐出了胸口的闷气。
7.从天而降
畅汗淋漓的搏杀,让初五对他“厨子”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或许自己曾经是个大侠、将军,最差也是个兵卒,反正应该和战斗有关。
这次不用初五在把尸体拽进“雾墙”里,早已死透的刀蚁灵魂就飞进“狱灵棺”,把棺内储存的灵魂数量提升到六十二个。
原来无论在“雾墙”的内外,“狱灵棺”都可以吸收灵魂,不过在“雾墙”里吸收过灵魂的尸体会消失,而“雾墙”外则依旧存在,闻着空气中浓烈的腥臭,看着满地的蚂蚁碎块,初五摸着光头一阵懊悔。
“奶奶滴,光顾着砍的痛快了,这可怎么清理呀。”
其实在“雾墙”里闻不到外面的气味,可这就像在自己的家门口放了一堆垃圾,想想都闹心,更可况透明的“雾墙”让这些垃圾抬头可见。
初五纠结,要不要把作为陷阱的灰袍先撤了,用来装送蚂蚁的碎块,就在他迟疑的功夫,一团若有若无、忽隐忽现的诡异东西,从天而降,落在初五一直注视的灰袍陷阱附近。
这东西几乎透明,偏偏又能看出模糊的轮廓,是个三尺左右的蛋形,若不是距离比较近,加上初五一直盯着那里,还真未必能发现这个透明的巨蛋。
已经对奇怪事物生出一定抵抗力的初五,钻进雾墙,贴着边缘走向巨蛋,同时斜向下握着火獠刀,保证随时可以挥起刀刃。
落地后的透明巨蛋逐渐变换形状,拉长延展,最后就像褪去了一层膜衣,缓缓的露出包裹下的东西。
“我滴了个乖乖……”
初五的刀尖不知何时搭在了地上,抓刀的手也变的松缓,一双眼睛睁到了最大,随着口水的吞咽。
女人,居然是个异常丰满的女人,别问初五为什么知道,他只是丢失了关于自己的记忆,对于眼前这个侧身躺卧,曲线夸张,胸前硕大,他的认知可是非常清楚。
这个从空而降的女人同样顶着一颗光头,这让初五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向下移动,可惜女人曲起叠加的大腿遮挡住他探知的目光。
虽然同样没有头发,但女人的面容俏丽,一字眉,长睫毛,高鼻梁,艳红的朱唇略微丰厚,配上圆润的尖下巴显得异常撩人。
看女人......她应该是在昏睡,此时初五完全处于懵逼状态,甚至超过了初见“狱灵棺”的时候,因为他除了呆呆的站在“雾墙”里观望,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弯翘的睫毛开始轻轻抖动,初五的心跳随之加快,一双明亮含水的大眼睛缓缓睁开,带着初醒时的迷离。
女人一手撑地慢慢坐起身,动作娇柔慵懒,看的初五口干舌燥,随后从饱满的红唇中吐出一声惊叫......
女人惊恐四顾,突然看到那些满地的蚂蚁碎尸,吓得双腿一蹬,向后挪动了一下娇躯,或许是地上石头硌到了屁股,女人皱起眉头,反咬着下唇站起身来,一只手也移到了臀部,轻轻揉动。
似乎因为没有感觉到危险,女人开始四下打探,当她望向“雾墙”的时候,初五“啪叽”趴在地上,脸贴地面,做贼心虚的不敢抬头,心中想着一会该如何对这个女人解释。
在不安中等待了一会,初五没有听到女人说话或者咒骂的声音,奇怪的偷偷抬头望去,发现那个女人正呆愣的仰头看着天空中的黑洞,神情就跟昨天初五第一次看天的时候一模一样。
足足过了一小段时间,女人才收回神智,小心翼翼的靠近“雾墙”,随后面色复杂的伸出手摸了摸“雾墙”,接着便沿着“雾墙”边慢慢的移动,路过蚂蚁尸块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害怕,只是一个大蚂蚁完整的大三角脑袋,让女人的神情更为困惑。
此刻,初五终于确定,这个女人同自己一样,上下都光溜溜,随着两条修长笔直大腿的迈动,趴在地上的初五看的一清二楚,他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要不是极力压制住欲望,恐怕已经如饿狼般扑了上去。
看着女人围着“雾墙”转了一圈回到原地,把头转到土坡的方向,初五惊喜的猜测,似乎她看不到自己,也看不到雾墙里面的一切。
于是初五大大方方的走到女人的附近,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层“雾墙”,女人犹豫了一下,然后向着远处的土坡走去,而初五望着女人丰盈曼妙的背影,彷徨着他要不要现身。
女人爬到了坡顶,似乎在眺望远方的森林,初五莫名的担心起来,因为他知道树林的危险,有些不忍见到这个女人被那些怪物吃掉。
女人即将迈向土坡外的腿脚终于下定了初五的决心,他跨出“雾墙”,对着坡顶的女人急声喊道:“喂,别下去,那边危险。”
突然出现的男人声音,显然吓到了女人,女人惊慌失措的回头,却不想因为刚刚抬起了一条腿,导致此时身形不稳,张开双臂也没能找回平衡,带着“啊”的尖叫声,女人摔倒向土坡的外面。
这样的意外超乎初五的预料,但也顾不得细想,立刻快速冲向土坡,唯恐女人的尖叫吸引来林中的怪物,那样他可就成了间接害死女人的凶手。
八十丈的距离对于此时的初五来说不过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当他跑到坡顶的时候,女人刚刚滚落到坡底。
“嗷呜”,伴随着类似狼嚎的声音,一只“三眼獠”跃出了树林,对着坡下的女人奔袭而来,女人似乎被“三眼獠”的凶猛外形吓懵了,怔怔的坐在地上,忘记了逃跑。
“快跑”,初五暴喝一声,毫不犹豫的跳下土坡,女人被惊醒,也迅速的站起身来,向着坡顶手脚并用的爬来。
十余丈的小山坡真的不算高,坡度也不陡,但在逃命的关键时刻却是一个较大的阻碍,再加上表面都是松动的小碎石块,所以尽管女人用尽了全力,可并没有爬上来多少。
8.降獠救人
幸好土坡外今天出现了十丈的戈壁,否则将没有任何的救援机会,即便如此,当初五抓住女人手腕的时候,三眼獠也跑过了一半的戈壁,再有两个跳跃就会追上来。
想带着这个女人想靠两条腿跑过三眼獠是不可能的,不顾女人惊恐望着自己的眼神,初五抓着她猛的向上一拽,让女人超过了自己,随即转身对着已到坡下的三眼獠凌空跃起,在空中意唤出火獠刀,双手握刀,向着三眼獠昂起的血盆大口用尽全力劈下。
“当”,一声剧烈的撞击,初五感到手臂发麻,三眼獠也被砍的身形一顿,由于三眼獠突然侧转脑袋,这一刀砍在了它长长的獠牙上。
此时,初五才知道能杀掉上一只“三眼獠”是多么的走运,砍蚂蚁如砍西瓜的“火獠刀”,却斩不断“三眼獠”的獠牙,甚至连个豁口都没弄出来。
“三眼獠”似乎被这一刀激怒了,又发出一声狼嚎,初五毫无惧意,面色沉冷,双脚刚刚沾地,就借助土坡的地势,身体前倾,屈蹲猛蹬,“火獠刀”变为横直,人刀合一,对着“三眼獠”的大嘴飞刺过去。
“三眼獠”的战斗智慧远远超出一根筋的大蚂蚁,面对致命攻击,前腿跪地,獠头突低,刀尖刺空的同时,连带初五整个人都跃过了它的头顶。
绝对不能与这畜生交换位置,否则将失去巨大的优势,心念如电石火光闪过的瞬间,初五伸出左手一把抓三眼獠脖颈处长长的鬃毛,腰部旋转,反身趴到了它宽厚的背上,双腿狠狠夹住獠腹,长刀在空中划过半圈抵在了三眼獠的脖子下面,翻转手腕,就要用刀刃根部拉开个血槽。
一切都发生的极快,但“三眼獠”的反应速度再一次超乎初五的想象,刀刃刚刚将“三眼獠”脖子下面划出一个浅伤口,它就猛的向后仰头,而且前腿蹬地,獠身一弹,靠着后腿直立起来,在它背上的初五差一点被甩落地上。
搏命有时候靠的就是一股狠劲,初五不做他想,瞬间松开抓着鬃毛的左手,一把握住横在三眼獠脖子下长刀的前刃,不顾手掌被割开的伤口,使劲的向后勒紧,幸亏之前翻转的刀刃,否则只是这一下,他的半个手掌就得切断。
“三眼獠”似乎也感到了恐惧,特别是初五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战意,比它更像一个凶猛的野兽。
垂死挣扎的本能,令脖子血流如注的“三眼獠”选择侧底向后仰倒,如此一来,在它背上的初五不得不立刻撤离,否则被一匹马大小的躯体砸中可不是闹着玩的,轻者断胳膊断腿,重者吐血昏迷。
在感觉“三眼獠”身体向后倾倒的一刻,初五毫不犹豫的放弃攻击,松开抓着刀刃的左手,用力在獠背一推,同时放开夹紧獠腹的双腿,整个人与三眼獠分离开来,朝着更远的后方坠落。
初五感觉自己的背部被碎石刮掉了一层皮,但依旧鲤鱼打挺弹起身来,看到不远处的“三眼獠”挣扎爬起后想要逃跑的样子,初五立刻先一步抢到“三眼獠”退入树林的必经之路,长刀横于胸前,死死的盯着三眼獠,朝地上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吐沫。
“妈了个巴子的,再来呀,小爷今天一定弄死你。”
面对初五的凶狠,脖子下不停淌血的“三眼獠”气势全无,原本犀利的幽蓝眼睛根本不敢与初五对视,三条毛茸茸的獠尾也都耷拉在地,獠嘴里的狼嚎也变成了低声呜鸣。
看着“三眼獠”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初五“唰”把长刀抗在肩膀向它走去,直到距离几步远时,初五重新将刀横举,戒备着三眼獠的反扑。
然而,随着初五脚步越来越近,三眼獠不但没有做出任何的攻击动作,反而四肢全部匍匐在地,连偌大的脑袋也近贴着地面,初五不确定这畜生是真的服软还是另有图谋,毕竟刚刚瞬间的战斗,这只三眼獠明显有些狡猾的聪明,看来那三个狐狸样式的尾巴还真没白长。
刀尖距离三眼獠的脑袋已经不足一尺,此时只要初五跨前一步,就能突刺进去,可“三眼獠”突然一个翻身把腹部的肚皮露了出来,两只前爪还并拢在一起,对着初五不停的做着“作揖”的动作。
如此一来初五反到犹豫了,不是他心不够狠,只是在潜意识里,似乎想起了一条大狼狗。
“喂!它在求饶,要不放过它吧。”
一个成熟柔美的女声打断了初五的思绪,他快速向坡顶扫视了一眼,看见之前的那个女人正双手抱胸,双腿紧闭的蹲在上面,这个女人不但没有听话的逃跑,而且还忘了“三眼獠”要吃她的事情,开始母性泛滥。
初五没有答话,而是用刀尖拍了拍在地上装可怜的獠头,对其说到:“能听懂人话吗?”
三眼獠点了点大脑袋,也让它脖子的伤口又流出一股血水。
“我可以不杀你,但你必须成为我的宠物,知道什么是宠物吗?”
三眼獠摇了摇头,这让初五看到了它脖子上伤口的位置。
“宠物就是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必须干什么,我不让你做什么,你就不能做什么,听明白了吗?”
三眼獠又是乖巧的点点大脑袋,这下初五侧底看清了它的伤势,刀口不算太深,刚刚割开皮肉,但也不算浅,距离气管也就一线之隔。
在坡顶女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初五重新把刀扛回肩膀,但并未收回到狱灵棺里,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既然如此,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宠物了,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绝对饿不死你,起来吧,你走前面。”
初五对着山坡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三眼獠果然聪慧的翻身爬起,向着坡顶跑去,吓得蹲在上面的女人连忙起身,一手捂胸,一手挡下面的向旁边躲闪。
初五跟在三眼獠的后面爬上了坡顶,一手叉腰,一手抗刀……对着神色有些不自然,站在几步外不敢与他对视的女人开口道:“喂,怎么称呼?”
9.芳名汐柔
突发的救人事件,反到让一对陌生的男女,在这陌生的地方少了些敌意,多了些关联,尽管彼此都没有任何的衣物遮羞,这令女人感到尴尬和紧张,但毕竟面前的男人刚刚救了她,而且她的心中也确实存在着太多的疑问和困惑。
“我只记得我好像叫汐柔,其他的全都想不起来了,你知道我是谁吗?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好嘛,介一张嘴儿就跟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个没完。
“我叫初五,我是昨天刚到这里,和你一样,除了这个不像名字的名字,其他的一律记不起来。”
这个叫做汐柔的女人神色中闪过一丝不信任,并且向后退了一步,对此初五也没有办法解释,只能无奈的说道:“我讲的都是实话,没必要骗你。”
看着女人依旧戒备的样子,满身的灰土和一些细小的划痕,初五伸手指向雾墙的方向,继续道:“不过我在那里弄出来个临时的家,你要是愿意可以去休息一下,那里比较安全,而且还有水可以清洗一下身体。”
听到身体这个比较敏感的词后,汐柔再次后退了两步,距离更远,初五撇了撇嘴,“当然,你要不愿意去我也不会强求,只是你不要越过这个土坡,更不要接近树林,那边隐藏着很多怪兽,除非你想自杀。”
初五说完扭身走下山坡,前面的三眼獠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正趴在原地乖乖的等着初五。
汐柔看到初五离开,先是迷惑的望了望刚才初五手指的白雾,然后神色复杂的盯着初五的背影,那种既担心害怕,又想接近交谈的矛盾心里,以及记不起自己事情的无助感,让她拿不定任何的主意。
初五没有过多的劝解那个女人,一方面他是怕太过热心吓到对方,另一方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没必要强求,尽管这个女人跟漂亮,也是他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同类,但此地危机四伏,他没有权利替别人决定什么。
初五走到灰袍陷阱,意念收放,灰袍在他的手中消失、出现,变的洁净如新,在他杀大蚂蚁收放火獠刀的时候,就发现了狱灵棺还有清洁物品的功效。
初五用刀将灰袍割下来一段,然后将其余的收回狱灵棺,再把三眼獠召唤过来,命令它躺在地上,为它把脖子的伤口包扎起来,既然决定把它当宠物养了,理应善待一些。
包扎伤口的善意举动,换来三眼獠用大脑袋亲昵的蹭了蹭初五的手,初五也忍不住摸了摸它的头,或许这是他曾经的一个习惯动作。
“喂,三眼獠这个名字不太好听,我给你换一个,看你浑身除了这几道红色的花纹就都是黑毛,干脆就叫你大黑吧,简单,还好记。”
三眼獠虽能听懂人话,但估计对名字的好坏没啥概念,所以当听到初五为他取了新名字时,还摇晃了几下尾巴,只是三条大尾巴掀起的尘土有些呛人。
“好啦大黑,你就暂时待在这里,不许踏出周围的土坡,不许去伤害那个女人,要是饿了那边有蚂蚁肉,听到了吗?”
大黑“呜呜”两声,点了点大脑袋,然后向大蚂蚁碎尸那边走去,还别说,弄个獠当宠物,真挺霸气。
初五回头看了一眼土坡上的女人,对方还在呆望着他,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后,初五起身走进了雾墙。
进入雾墙后,初五转身沿着雾墙跟在大黑的侧面,一方面是想检验大黑是否真的诚心做个宠物,另一方面也不希望那个女人命丧獠口。
大黑走到一块蚂蚁肉的旁边,用鼻子闻了闻,没有下嘴,然后驻足对着土坡上的女人“嗷呜”了一嗓子,就重新回到初五为它包扎伤口的位置,俯身爬地,闭眼休息。
不知女人是被大黑吓到了,还是奇怪初五消失在白雾里,她快步走下土坡,对着雾墙小跑过来。
汐柔惊讶无比,刚才她可是用手试探过,那东西看着像白雾,其实根本进不去,而且对于初五的消失,这陌生的地方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内心有种被人遗弃的感觉。
女人跑动时带起剧烈摇摆的两颗肉球,晃得初五有些眼晕,待她双手拍打雾墙,放弃对身体遮挡的时候,初五本能的有了反应。
不能再由得这个女人瞎折腾了,初五在女人的旁边探出上半身,“喂,把手给我。”
汐柔被突然出现的半个身体吓得坐到了地上,而且双腿竟然……,初五只能加粗口气,再说一遍:“快点把手给我。”
一瞬间,头脑处于空白的汐柔听从了命令,怔怔的起身将她的一只手交到了初五的大手里,初五一把将她拽进了雾墙,然后松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向地井光幕。
“这里有水,可以喝,也可以清洗身体,不过洗的时候最好不要进入水渠,否则咱俩以后只能喝你的洗澡水了。”
汐柔还在对眼前的一切发愣,便听到了初五的交代,在光线充足明媚的雾墙里,这个男人因为救她而血痕累累的背后更加清晰可见,顿时汐柔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踏进光幕,“萤火虫”再度热情飞来,原本初五以为,大蚂蚁的品阶那么低,不能为地井提供灵魂,然而让他喜出望外的是居然有四十只“萤火虫”钻进了狱灵棺,随后只有两只飞向他的后背,其余的全部进入地井。
想想补炼火獠刀所花费的正好也是四十个大蚂蚁灵魂,看来一只大蚂蚁正好为地井提供一点的灵魂,尽管点数低,可是数量多一样会收获巨大。
当“萤火虫”飞入地井后,信息传来:隆州狱地井吸收灵魂三十八点,距离下品一段还差四十五点灵魂。
狱灵棺内还存着四十二个大蚂蚁的灵魂,也就是说当火獠刀升段的时候,地井也会一同提升,顿时初五充满了期待,不行,还得抓紧时间再招惹点大蚂蚁来,或者三眼獠也可以。
10.土坡再缩
初五转身刚刚打算走出光幕,就看到名叫汐柔的女人正对着他在清洗身体,女人蹲在水渠边,用手向身上撩泼着清水,轻柔搓身的动作,摄人心弦。
“哎我去,这娘们儿几个意思,摆明勾搭我呗。”
初五刚刚起了意淫之心,突然想明白了,应该这个光幕和雾墙一样,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无法看透,所以人家姑娘根本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如此一来,此时初五冒然出去只会让两个人都尴尬,莫不如坐下来安安静静欣赏美人沐浴图了。
于是初五找到正对人家姑娘的位置侧躺下来,别问为什么要侧躺,没看渠边的女人蹲着呢吗,初五这货,骨子里绝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然而,初五看着看着睡着了,不是女人没有吸引力,而是他太累了,从在这个诡异的地方苏醒,他就一直在不停的战斗、逃命、布置陷阱,而且精神也是在不断的遭受冲击,真的是身心疲惫。
“轰隆隆”
沉闷的响声突然从心底惊醒了初五,初五猛的坐起,待看清远处发生的事情,急匆匆的窜出光幕。
蹲在河边的汐柔,被突然从面前金黄色帷幕中跳出来的男人,又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抱胸,并拢大腿,惊恐盯着赤条条的初五直奔她而来,随后三两步跨过她的身边,跑了过去。
初五一直跑出了雾墙,才停下定定的望着远处的土坡,土坡如同一个反向的波纹,在快速的收缩,大概又收缩了十丈左右的距离,才停止移动,带起的大片灰尘使整个戈壁都笼罩在雾霾之中。
大黑跑到初五的几步之外,呜呜了两声后,趴在地上讨好的匍匐接近,而初五的心神却不在这里,直觉告诉他,土坡的收缩不会那么简单。
土坡距离雾墙从原本的八十丈变成了七十丈,爬上坡顶后,不出意外,坡外的十丈戈壁增加到二十丈,更令初五惊讶的是,之前的那最外围的十丈戈壁居然长出了野草和树苗,显然树林在侵蚀土坡外的戈壁。
如此推算,土坡再收缩七次后将到达雾墙的边缘,细极思恐,那么当土坡第八次收缩后呢?雾墙还在不在?第九次收缩后,隆州狱地井还在不在?
手上穿来的滑腻唤醒沉思的初五,侧头发现是半身多高的大黑正歪着硕大的脑袋,用宽厚的舌头舔着他的手掌,看到外形威猛,比狼狗大出三四倍的大黑做出如此亲昵讨好的动作,初五会心的笑了笑,反手摸了摸它的头顶。
于是大黑显得更加舒服惬意,眼睛全部眯缝着,包括额头那只看起来有些邪异的竖瞳,两只毛茸茸的大耳朵也向后耷拉,只有三只尾巴不停的晃动。
初五远远的就看到那个叫汐柔的女人正趴在雾墙内侧的墙壁上,双手挡在眼角,眼睛都快贴到了雾墙上,似乎这样就能看透雾墙一样,殊不知那因雾墙挤压而更加清晰曼妙的酮体,反到让逐渐走来的初五大饱眼福。
初五从汐柔的旁边进入雾墙,可这个女人居然没有发现,还在那挡着眼角趴在雾墙上猛看,微微点起的脚尖使臀部的曲线更加翘挺,整个动作显得有些顽皮。
初五笑着摇了摇头,“喂,你在干嘛?”
汐柔被吓得惊慌转身,一边回答着:“没干嘛”,一边用手遮挡身体。
尽管这个女人很有诱惑力,但此时初五却没有调戏她的心情,在光幕中小睡的短暂时间恢复了一些体力,初五走到那头三眼獠的尸体前又割下一块肉,随后来到水渠边,喝着清水,吃着难以下咽的生肉。
汐柔犹犹豫豫的蹲在初五的不远处,侧着身体,尽量隐藏起敏感的部位,扭头看着吞咽生肉的初五,想了想开口问道:“那个……你叫初几来着?”
“初五”,初五回答的波澜不惊。
“初五,那层白雾到底是什么,你为什么能来回穿越,这里又是哪儿,为什么和刚才的地方不一样,那层金黄色的光幕又是怎么回事?”
初五听着汐柔又是一顿连珠似的发问,想起昨天自己初经历这一切时的迷茫,咽下嘴里的肉,缓缓开口,“那层白雾叫雾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能随意穿越,这里叫隆州狱,你说的那层金黄色的光幕我还没想好名字,算了,就叫光幕吧。”
“是你给这一切起的名字?这么说是你创造了这里?你是神仙吗?能不能把我送回家?”
显然汐柔曲解了初五的话意,她情不自禁的向这边挪了一小步,用满是期盼的目光灼灼的望着初五。
初五突然发现,这个女人的头脑绝对没有她的身体成熟,怎么就能把他想做神仙,这脑子里装的都是啥呀,另外,听说过光屁股的神仙吗?
初五实在无力解释这一切,也解释不清楚,所以只能扭过头,轻飘飘的问道:“你家在哪?”
“我家在……”,前一刻还以为能回家而兴奋的汐柔,后半句却憋在了嘴里,整个人也僵楞住,因为她根本记不起她的家在哪。
唉!看到汐柔的样子,初五暗叹一声,起身抬头看看不知何时早已跨过黑洞很远的太阳,而后向着雾墙外走去。
一人一獠站在土坡上,刚刚初五看了一下大黑脖子的伤口,没想到不仅已经停止出血,伤口的两端末梢也出现了愈合的样子,看来怪物就是怪物,也难怪他杀了第一头三眼獠后,会增加半段的恢复能力。
“大黑呀,这树林里到底还有些什么怪兽,你要是和那只灰鸟一样,会说话就好了。”
“嗷呜,嗷呜”,好吧,大黑会说话,只是初五听不懂。
初五坐在地上,意唤出来剩下三分之二的灰袍和火獠刀,开始切割出两大块布片和一些布条,然后用布片包裹住脚和小腿,再用布条绑紧,并不是他忍受不了地上的石块硌脚,而是进入树林后,腿下的偷袭才最让人防不胜防,尽管这层布也提供不了多大的防护,但聊胜于无。
初五一边做着“长筒布靴”,一边猜想他为什么会懂的这些,曾经的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11.兽井蜂菇
刚刚靠近树林的边缘,大黑就一个跳跃窜进了密林,消失不见,初五有些意外和失望,不过转念一想,毕竟刚刚靠武力收复这头怪兽,背叛也在情理之中。
初五将抗在肩头的长刀置于身前,拨开杂草树枝,踏入矮树林。
说是矮树林,那不过是相对远处高耸入云的高树而言,其实这里的树木大多都在五丈以上,进入林中后,光线为之一暗,还好树木没有想象中的密集,不然遮天蔽日的情况会对初五更加的不利。
林中花草树木颜色纷杂,赤橙黄绿青蓝紫,画道彩虹绰绰有余,可是这里没有鸟语花香,只有浓厚腐殖气味和稀奇古怪的叫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黑刚刚路过这里,惊吓走了其他的怪兽,初五小心翼翼的探进了五十丈,也没有看到任何怪兽的踪影。
初五有些犹豫是否继续深入,因为走的越远,遭遇危险时原路逃走的难度越大,突然前面出现了一片不大的空地,空地的中间低矮的杂草丛中居然有一口古井。
初五现在对井这种东西可是非常的敏感,连忙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这是一处五丈见方的空地,四周的树木就像被人整齐的砍伐过一样,杂草有些泛黄,刚刚超过脚背,至于中间的井,看上去就是一口普普通通的古井,但青石块砌垒的井台非常的崭新。
初五皱着眉头又向周围仔细的巡视了一圈,视线所及之处只有树林,伸头望向井内,漆黑不见底。
“我滴个乖乖,这又是啥子东西嘛?”
初五绕着古井转了三圈,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不死心的找来块石头,对着井口扔了下去,蹲在井边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任何的声响,不过倒是在井台的内壁发现一排字:隆州狱兽井壹字号。
兽井?是装怪兽的井?还是埋怪兽的井?除了胡思乱想,初五拿这口井也干不了啥。
突然,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从心底升起,瞬间汗毛竖立,头皮发麻,初五毫不犹豫的大腿猛蹬,双手撑住井台,一个空翻越过井口,落地又是连续两个翻滚,拉开一段距离后才站起转身。
一个半人多高的大蘑菇出现在初五的视线里,红顶盖带着黑色圆点的蘑菇头,乳白色的蘑菇身,刚刚初五蹲着的地方和井台上,插着密密麻麻食指长短的红色针刺。
来不及细想这大蘑菇是什么怪物,又是怎么悄无声息的跑到自己的身后,那一排红色的针刺已经说明这东西是敌非友,所以初五举着长刀对蘑菇冲了过去。
凌空越过兽井,双手握刀对着大蘑菇漂亮的顶盖直劈而下,然而谁能想到,作为一个蘑菇,居然他娘的会抬头,而且抬头的时候宽厚的蘑菇盖边缘又裂开一条口子,从口子中“噗噗噗”对着初五射出一蓬针刺。
这下还在空中的初五悲催了,只能将长刀飞速的轮舞起来,尽量挡住射来的针刺,噼里啪啦一阵乱响过后,初五落地,唯恐大蘑菇再射箭,不顾胳膊和大腿上插着的几只针刺,长刀对着面前的蘑菇就劈了过去。
意外再起,大蘑菇向后迅速的平移了一小段距离,初五的刀尖只在蘑菇盖的边缘划开一个小口后,劈在了地上,入土三分。
“干”,初五爆出句脏话,意念一动,火獠刀消失,上前两步,举起空手,随着手落之式,心念所至,长刀再次凭空出现在手中,对着还想后退的蘑菇狠狠斩下。
这一刀,劈开了大半个蘑菇,包括乳白色的蘑菇身也只剩下一点皮肉相连,令初五没想到的是,几乎变成两半的蘑菇流出了红色的液体,细看之下,蘑菇身切口处的纹路隐隐像内脏器官。
此时,被蘑菇针刺射中的部位开始肿胀,初五打算再补一刀就赶紧离开,要是在这里中毒无法行动,那还不如直接被毒死呢。
长刀横切,大蘑菇身首分离,初五还未转身,异变又现,刚刚被破开的蘑菇顶盖,突然全部裂开,从两侧飞出六七个拳头大小的小蘑菇,对着初五扑射而来。
“操,你个蘑菇盖子还没完了。”
初五迎着飞来的小蘑菇,将刀刃舞的密不透风,顷刻间将这六七个不知死活的小蘑菇全部绞杀,主要也是因为小蘑菇的速度比射出的针刺慢了许多。
用刀尖挑了挑地上的小蘑菇,才发现这东西居然是蘑菇和蜜蜂的混合体,除了脑袋是红红的蘑菇头样子,其余的地方全与蜜蜂一样,细看之下,屁股的尾端还露着一小截红色的针刺。
不用说,刚刚大蘑菇喷向自己的针刺应该就是这些小东西孕育出来的,又用刀尖拨弄了一下大蘑菇的身子,原来在它的根部,长着密密麻麻无数条细腿,难怪能快速的移动,而且悄无声息。
一团墨绿色的光团从大蘑菇的身上浮出后飞向初五的狱灵棺,初五暗骂自己一声,刚刚还以为蘑菇是植物,所以死后没有灵魂,才放松了警惕让小蘑菇差点偷袭,看来以后除非见到怪物的灵魂,否则就一直砍成碎屑。
小天转身,拖着已经有些不灵活左腿快步向原路走去,同时吸收着脑中的狱灵棺信息:
吸收蜂菇完整的灵魂,炼造下品一段蜂弩一把,伤害一段,攻击速度一段;身体恢复能力升为下品一段,增加抗毒能力半段;狱灵棺第三棺文点亮,归属毒门;剩余五成无用灵魂,可供地井吸收。
信息的内容肯定了初五中毒的事实,不过半段抗毒能力的增加,到让他感觉被针刺射中的地方没有之前那么胀疼,初五边走边将身上的针刺拔出,左腿三根,右腿一根,双臂各两根,还好胸口和脸上没有,否则会更加凄惨,“唉!草鸡了。”
意唤出新炼造的蜂弩,一把通体银色的精致手弩,只是小巧的有些过分,一捺来长的弩弓可以向后折叠,整个弩身不过半尺,手弩握把的角度非常舒服,还有护指圈,可是没有弩弦,一根短小锋利的红色弩箭卡在弩身上,没有箭尾,与刚刚从身上拔下的针刺几乎一模一样。
初五意唤出手弩是打算用来防身,可眼前这把造型精美却没有弩弦的手弩却让他产生了怀疑,对着不远处的树干扣动弩机,“嗖”,“啪”,红色的弩箭射进树干一大半,而且速度快如闪电,根本看不到弩箭的飞行轨迹。
“哎我去,好东西呀!”
初五立刻心满意足,而且他看到一根新的弩箭正在弩身上慢慢凭空浮现。
12.生死一线
初五感觉距离树林的出口不远了,不过他的四肢已经肿胀的很厉害,特别是左腿,现在是完全靠着右腿在拖行前进。
身后突然传来了“沙沙”声,这是有东西快速接近与草木发出的刮碰声,初五知道他逃不掉的,但也不准备就这样等死。
背靠一颗较粗的大树,右手握着火獠刀,左右举着手弩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刚才试验手弩的时候估算过,大概五个呼吸的时间就可以发射一次,说实话,五个呼吸的时间真的有点长。
等待危险的来临同样漫长,初五尽量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弩箭最大的准确度,可惜肿胀的胳膊连带着手指都有些不灵活。
一个黑色的身影猛的出现在初五的视线,相距不过五丈,红色的弩箭瞬间射出,但拿着弩箭的手却抖动了一下。
这一下抖动不是初五的失误,而是他认出了追来的怪物,顿时忍不住破口大骂:“大黑,你个蘑菇盖子的,吓死老子了,老子就应该把你剁了塞进地井里。”
大黑原本摇晃的尾巴瞬间耷拉下来,耳朵也背到了脑后,嘴里叼着又像牛又像鹿的东西,开始趴在地上匍匐的靠近初五。
大黑委屈的把嘴里的东西放到初五的脚边,用鼻子向初五这边拱了拱,讨好的贡献出自己的猎物。
初五还想再骂,但大黑并没有背叛的跑掉,还是让他心中淌过一股暖流,再加上明明相貌凶狠却偏偏做出一副呆憨的样子,初五终于不忍心的伸出手摸了摸大黑的头,大黑的尾巴立刻又开始摇晃起来。
“大黑,叼着你的猎物,然后驮我回去。”
初五收起长刀和手弩,费力的爬上大黑的背部,大黑起身“嗷呜”嚎了一声,然后叼着猎物向着树林外跑去。
左腿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变粗了一倍,右腿和胳膊也强不到哪去,而且不知是不是毒素侵入了内脏,初五感觉头昏眼花,心跳加速,他紧紧的搂着大黑的脖子,不让自己掉落下去。
出了树林,跃过土坡,一直奔到雾墙外大黑才停了下来,初五原本想让大黑直接把他驮进雾墙里,可是突然记起里面还有另一具三眼獠的尸体,也不知道那只三眼獠和大黑有没有关系,为了避免出现意外,初五还是从大黑的背上翻了下来,随后向着雾墙连滚带爬。
刚刚滚进入雾墙,就听到一声“啊”的惊呼,接着一个柔美关心的声音响起:“初五,你这是怎么了?”
声音由远及近,趴在地上侧着头的初五看到一对光着的脚丫出现在眼前,接着是一个丰满的酮体,于是,他又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
舌头也变的有些麻木,初五费力一个字一个字的向外吐着:“推……我……进……光……幕。”
“初五,你说什么?你这到底怎么了?”
能听出,这个女人话语中的急切和关心,看来是一个本性善良的好姑娘,可为什么脑子偏偏有些不灵光呢!
初五无奈的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汐柔总算听明白了,站起身来抓住初五的一只胳膊就用力的拽了起来,可是初五肿胀的身体根本不是她能拉动的。
“你……推……我……滚。”初五对这个女人的智慧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汐柔绕到初五的侧身,一双小手对着初五的肩膀就使劲的推起来。
初五的上肢还稍微有点知觉,一点都用不上力的是双腿,所以又连忙艰难的交代,“你……推……我……大……胯。”
唯一令初五感到欣慰的就是这个女人比较听话,挪到他侧胯的位置,向上用力掀着。
初五催动全部的力气,右手小臂猛的撑起,配合汐柔的动作,整个人向着左侧翻滚了半圈,终于距离光幕近了一点。
然而,初五高兴的还是早了,由于用力过猛,跪在他侧胯旁边的汐柔,在初五翻身的瞬间向着他的身体趴倒下去,好巧不巧,汐柔的尖下巴正砸在他的关键部位,顿时初五牙龈咬出了血,眼睛溢出了泪花,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汐柔连忙撑起身子,并歉意的安慰道:“没事没事。”
没事个屁呀,要不是哥四肢不灵活,早就疼成虾米了。
初五觉得没有直接让大黑驮他进来,就是最大的失算,后悔已无用,他是不敢指望这个女人了。
“你……躲……开。”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心的。”
汐柔的话带上了一丝委屈,可初五让她躲开并不是怨她,而是打算试试自己想出的办法行不行,害怕这个女人在旁边会不小心伤到她。
以初五目前的舌头状况真的没法解释,唯有说出:“没……事,躲……开。”
眼角的余光扫视到汐柔已经多到一边,似乎还撅着嘴唇,但此时初五可没心情、更没时间去照料她的情绪。
把右手虚握伸到侧身下,调整好方向,意唤出火獠刀,瞬间初五的身体腾空而起,随后摔落出三丈远的距离,初五感觉被刀柄顶到的后腰,就像被戳了一个窟窿,比较起来,摔落时的那点痛楚可以忽略不计。
还好落地时是趴着的姿势,否则在相同的位置再来一下,他也就不用去光幕里了,疼也能把他疼死。
“喂,汐柔,把地上的刀拔出来给我。”
“哦,好的。”
似乎因为初五又需要她的帮助,汐柔的声音变的有些愉悦。
足足过了好长时间,汐柔才气喘吁吁的把刀递到初五的手中,此时初五的舌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呼吸也几近衰竭。
靠着顽强的意志和不甘心就这样死去的斗志,初五终于又一次飞了起来,这次他飞的更高,也如愿以偿的落进了光幕里。
看着争先恐后飞来的“萤火虫”,初五笑了,但笑容里却透漏着某种凄然,没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永远无法理解活着的难能可贵。
13.地井一段
八十只“萤火虫”,整整八十只钻进了狱灵棺,一头完整的三眼獠不过才四十只,难道那个大蘑菇的实力超出了三眼獠一倍?可打斗过程没感觉大蘑菇比三眼獠厉害多少呀!
其实,这是初五的好运,那个大蘑菇只是一个“幼年”的小蘑菇,重要的是蜂菇属于双能力攻击怪物,一种是针刺攻击,一种是毒性攻击,另外,蜂菇释放出的那几个小蘑菇,只要其中有一个没死,就可以逃走并且一日复活,若不是这只“幼年”的蜂菇智慧不成熟,最后所有的小蘑菇全部攻向初五,哪能让他捡了这个便宜。
初五疗伤用去了三十五只“萤火虫”,剩余的四十五只愉快的飞入地井,信息随之在初五的脑海浮现:
隆州狱地井吸收灵魂四十五点,升为下品一段,狱灵棺佩戴人升为低阶狱尉,可征召一名狱卒。
地井炼造出弑魂刀术、刺魂剑术、震魂枪术、追魂弓术四中武技,狱尉可修习其中一种。
地井炼造出金灵棺、风灵棺、毒灵棺、符灵棺四中灵棺,狱尉可选择其中一种灵棺。
隆州狱地井距离下品二段还差五百点灵魂。
当隆州狱地井的井台上浮现出四个灵棺项链和四个木制令牌的时候,初五已经变的沉稳的心脏又一次被震撼了。
缓步上前,四个灵棺项链的造型与他所佩戴的差不多,但是这几个灵棺外面没有捆绑着的链锁,而且颜色也不相同,分别是金色,灰白,墨绿和黄底红纹,不用细想,只看颜色便可与四中灵棺对上号。
那四个木制令牌为长条形,巴掌大小,每一个令牌上刻着武技的名称,关于令牌的选择,初五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弑魂刀术,他的武器只有一把火獠刀和一个手弩,难道不选刀术去选另外三个吗?
至于那四个灵棺项链,初五认为,他现在不是升到什么狱尉了嘛,可以征召一个狱卒,那这个灵棺应该是为狱卒准备的,咦,不知道这灵棺能不能给大黑带上?
还是算了吧,大黑只会“嗷呜”,交流起来太费劲,而且有时候还会乱跑。
想想另外一个武器蜂弩,初五决定选择毒灵棺,这次差点没死了的经历可让他尝到了毒的厉害,等将来遇到合适的伙伴,把毒灵棺和带毒的蜂弩交给他使用,应该是自己的一大助臂。
初五把弑魂刀术的令牌和毒灵棺拿起来后,其他的令牌和灵棺渐渐消失,初五想了想,把毒灵棺放到了井边,因为暂时用不上,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至于弑魂刀术的令牌,翻来覆去在手里转了几圈,也不知道该怎么修习,握在掌心,没感觉;放在头顶,没反应;贴在心口,还是不行。
初五犹豫了半天,放弃了塞进嘴里的想法,忽然,灵光一现,试着能不能用意念把这东西收进狱灵棺里。
果不其然,令牌在初五手中消失的瞬间,弑魂刀术的招式精髓顿时融会贯通。
弑魂刀术共分五式,
第一式—:冲击一刀斩——突袭五丈,借助冲击力一刀斩下。
第二式:追杀三连斩——快速完成上撩、横切、直刺三连招。
第三式:旋身五华斩——高速绕敌一圈,过程中斩出五刀。
第四式:凌空七刃斩——空翻跃过敌人,过程中倒刺七刀。
第五式:弑魂九命斩——对敌从头而下,连续全力直劈九刀,自身不防御,不闪躲,不退缩,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弑魂刀术的五个招式在脑海中反复演示,初五暗暗欣喜,不过细想之下,全部都是进攻拼命的招式,哪有什么真正的防守,但是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还真让人感到热血沸腾。
还带着激动的余波,初五转身刚要走出光幕,就看到那个胸大无脑的汐柔又把身体贴在光幕外,踮着脚,伸着脖,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使劲向里瞅。
想起这女人之前给自己的那一下暴击,初五就感觉身下直冒凉风,撇撇嘴,为了不再吓到这个女人,选择从另一个方向踏出了光幕。
瞬间,眼前的一切开始发生巨大的变化,远处的土坡在向外移动,雾墙也在扩散,身后的光幕也在延展,初五赶紧向前跑了几步,无视被光幕推着一边后退一边惊叫的汐柔,来回巡视观望着。
地井到光幕变为了一丈半,到雾墙从之前的十丈变为二十丈,穹顶也是一样,环绕光幕的水渠还是距离其五丈,但变成了三尺的宽度和深度。
在地井的正南,距离水渠三丈的地方出现了一堆篝火,由石头垒成两尺左右的圆圈中不知燃烧着什么,黄色的火焰无烟无味。
围绕着篝火的是六个树桩,看高度正好可以用来当凳子,其中一个树桩上还堆放着几个石碗,粗糙难看。
篝火和树桩全部在一块两丈见方的沙地上,踩上去很软,却不塌陷,沙地的四周还有几个木头架子和两个石台,其中一个木头架子上靠立着石镐、石锹、石锄等几样农具,而其中一个石台上摆放着几十个小藤碗,初五仔细看了看,小藤碗里装的好像是种子。
绕道地井的北侧,居然有一大片草地不见了,露出黑色的土地,初五皱着眉头用脚丈量了一下,大概宽两丈,长十丈,几乎占据了整个北面。
“隆州狱地井这是干哈玩应儿呀,是想让我刨土旮瘩,当农民种地吗?”
初五带着一脑子的费解,刚刚转到南边,就看到汐柔正在石台边用手扒着一个个小藤碗,研究里面的东西,只见这个女人先是拿起几颗种子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塞进嘴里嚼了几下,随即立刻又“呸呸”的吐了出来。
初五满头的黑线,忍不住出声问道:“喂,你干嘛呢?”
砰,靠近石台边缘的一小碗种子被汐柔转身时打掉了。
“啊,我不是有意的。”汐柔连忙蹲下捡拾种子,可掉落在沙地上的种子,哪有那么容易捡起来。
初五无奈的摇了摇头,扭头向还插在地上的火獠刀走去。
14.农田种子
拔出地上的火獠刀,初五走向雾墙外,他打算出去演练一下弑魂刀术,顺便把大黑带进来,因为地井升段后那头三眼獠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大黑看到初五,立刻叼着它的猎物跑了过来,随后又把猎物放在初五的脚下,初五在雾墙里的时候就发现大黑一直没吃这个猎物,而是小心的守着,时不时的看向雾墙,这也是初五决定把大黑带进雾墙的一个原因。
初五摸了摸大黑的大脑袋,他现在真心有点喜欢这个宠物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那边土坡看看,一会回来带你去个好地方。”
“呜呜”,黑色的大脑袋点了点,乖乖的趴在地上。
土坡在初五的意料中向外扩展了十丈,只剩下第一次收缩时剩下的那十丈戈壁,不过现在已经不能再称为戈壁了,因为那里长满了过膝的草木。
土坡的外扩带给初五欣喜的同时,也在心底升出一种浓烈的危机,他突然明白,想保住雾墙里的一切,就只有不断的提升地井段位,否则不知什么原因、更不知道何时会收缩的土坡,会慢慢吞噬掉隆州狱。
在还是七十丈的戈壁上练习了两遍弑魂刀术,威猛、霸烈、无畏,是这个刀术给初五最大的感觉,已经收刀了许久还不能平复下心中的杀意。
血月是初五给雾墙外月亮起的名字,形象贴切,血月笼罩下的这方世界,让人感觉压抑暴躁,密林里又响起各种各样的怪叫声,大黑竖立着耳朵偶尔也发出狼嚎参与其中,看来虽然大黑能听懂人话,但动物的性情才是它的本质。
透过雾墙看到还在蹲着捡种子的汐柔,初五一个弹身跨上大黑的背部,拍拍大黑的脖子,“叼着猎物,向前走。”
大黑几个跳跃就钻进了雾墙,汐柔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到骑着大黑的初五,小嘴张成了一个圆形。
初五翻身落地,接过大黑嘴里的猎物,捋了捋它的耳朵,“去转一圈吧,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家了。”
“嗷呜”,大黑先是对着比外面更明亮的月亮仰头狼嚎,然后撒腿跑向水渠。初五摇头苦笑,自己养宠物实在不合格,居然都忘记喂水了。
初五看了汐柔一眼,然后拖着手里的猎物也向水渠走去,不是他对这个女人有什么看法,而是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更怕她又问出一大堆自己也解释不清的问题。
这只鹿身牛头的怪物不算小,估计能吃个几天,初五一边利索的开膛破肚,一边暗暗思考,要不要在北面种点食物,预防没有猎物或者猎物肉太难以下咽的情况,毕竟体力的好坏关系着战斗力的强弱。
这头“鹿”皮被初五整张完好的剥下来,他打算挂在篝火旁的木头架子上烤干,雾墙里的温度适中,有没有被子盖无所谓,只是没有褥子睡在草地上,第二天早晨的时候会全身都是水汽,这张“鹿”皮正好可以解决睡觉的问题。
清理出来的一堆内脏有些让初五头疼,总不能就这样扔在渠边吧,于是只好返回篝火旁,看看能不能找到装盛的东西,运送到密林那里。
初五对汐柔的担心多余了,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正眼瞧一下他,只是蹲在地上捡种子,那副赌气委屈的样子,瞎子都能瞧得出来,看的初五有些想笑。
初五找来找去也没找到合适的东西,倒是另外一张石台让他感觉有些古怪,长方形的石台一头略高一头略低,三边有凸起的台沿,只有低的那边没有,而且低的这边下面还有一个凹陷很深的石槽。
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这石台干嘛用的,不过到是可以在上面把“鹿”肉切成小块,于是初五把渠边的“鹿”肉运到了石台上。
切着切着初五就发现有些不对劲,“鹿”肉淌到石台下凹槽里的血水不见了,初五试着向凹槽扔了一块“鹿”肉,真的在他的注视中缓慢消失了。
初五来回跑了好几趟,才把渠边的内脏垃圾全部扔进凹槽,在凹槽里的东西全部消失后,初五真的很想指着地井破口大骂:就不能在这槽子外写上“垃圾槽”三个字吗?一个破槽子让哥猜来猜去的有意思吗?
初五的脸色刚刚有点恼火,瞬间又转成了疑惑,因为脑中出现了新的信息:隆州狱农田吸收肥料五点,可种植五颗种子。
一个种地的事还弄的这么繁琐,反常即为妖,一定没有那么简单,想到此处的初五放下手中的“鹿”肉,走到摆放种子的石台,可是这么多的种子他一个也不认识,不知道该种哪个。
低头看到旁边蹲在地上的汐柔,顾不得欣赏她那丰盈柔美的背部曲线,开口问道:“汐柔,你认识这些种子吗?”
听到初五的问话,汐柔侧身对着初五点点头又摇摇头。
看到汐柔那撅起老高的红唇,初五就知道这女人在耍小性子,说起来初五才是无辜,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招惹这个女人,但还是放缓了语气,柔声说道:“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你这又点头又摇头的我看不明白。”
“好像认识,但又记不起来了,我也说不清楚。”汐柔站起身来,一只胳膊挡胸,一只手捂下面,挪着碎步也走到石台边。
失去记忆这事初五同样深有感触,所以十分理解的又说:“这样吧,你凭着感觉选出五个粮食种子就行,蔬菜的种子也可以。”
汐柔盯着满石台的种子眉头轻簇,犹豫思考的同时两只手开始在这些种子里翻弄查看,忘记了再去遮挡身体,初五一边盯着汐柔丰满的胸部猛瞧,一边暗暗感叹,“没心眼就没啥心眼吧,总好过心机阴沉。”
一男一女一条“大狼狗”站在田地边,初五左手拿石锄,右手拿石锹,汐柔挡着胸的小拳头里握着五颗种子,初五总觉得手里的东西没有刀顺手,种地这事他是毫无半点熟悉的感觉,另外还有些担心汐柔选出来的那五颗种子,红黄绿粉白,颜色挺好看,可为什么就莫名觉得不靠谱呢。
15.再入树林
初五挖坑,汐柔撒种,大黑填土,反正是东一个西一个稀里糊涂的种下了,回到渠边洗手,然后初五继续切割“鹿”肉,而汐柔不再捡种子了,站在初五的侧身后幽幽的开口,“初五,你有多余的衣服吗?能不能借给我一件?”
初五扭头,实在没忍住对汐柔翻了个白眼,“大姐,你看我像有衣服的样子吗?你当我愿意光着屁股满地跑呀!”
“可是……可是你脚上不是有两块布吗?”
“这个不行,明天我还要进林子,不过我估计大黑脖子上的伤应该好了,你要是不嫌弃就解下来洗洗用吧。”
“哦,那好吧。”汐柔向着趴在渠边的大黑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诺诺的问道:“那个……在哪里方便呀?”
初五被问的一愣,随后回道:“田地里吧,就当施肥了。”
初五又切了两块肉,发现汐柔并没有走,而是还站在那里,神情扭扭捏捏,“又怎么了?”
“那个……那个方便完怎么办呀?”汐柔的俏脸想熟透了的苹果。
唉!五谷轮回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眼下的条件初五也没什么好办法,想了想,他走到堆着石碗的木桩,找了一个最大号的石碗递给汐柔,“方便前准备一碗水,完事了洗洗吧,对了,这碗就放田地那边吧,千万别再拿回来了。”
初五是真怕这个女人会好心的把碗拿回来,千万别怀疑,这不,汐柔只顾着双手接过石碗,又忘了挡身体啦。
一顿没滋没味的烤“鹿”肉,把两人一獠吃的肚皮浑圆,最高兴的是大黑,估计这家伙从来没吃过熟食,当然也数它吃的最多,原本初五估计这头“鹿”能吃个几天,现在看来,明天能够就不错了。
至于汐柔,双手撑着树桩,向后半躺,很没形象的打着饱嗝,完全忘记了胸前的四敞大开,纤细的蛮腰上围着一块灰色的短布,连半个屁股都盖不住,说实话,这穿的还不如不穿呢。
大黑的脖子基本痊愈,在长长的鬃毛遮挡下,一点看不出受过伤。
月上中天,大黑趴在篝火旁,初五枕在大黑的身上,汐柔抱膝坐在树桩上发呆,殊不知这个挡了上面露出下面的傻女人,把初五弄的无心睡眠。
就在初五心烦意乱之时,汐柔轻吐柔声:“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
“我们为什么不记得关于自己的事情?”
“不知道”
“我们是不是会被困在这里一辈子?”
“不知道”
“树林里都有什么?”
“怪物”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树林?”
“因为不去可能会死”
“什么意思?”
“只是我的猜测,或许也不会死”
“哦,你腿上和我身上的布是哪来的?”
“你就当是我捡来的吧。”
“再哪捡的?我能去再捡点吗?”
“那里暂时没有布了,等有了我告诉你,好了,睡吧。”
初五翻了个身,把视线从汐柔的身体上挪开了。
“那……什么时候还能有布?”
“呼呼呼”
初五再不假装打呼噜,这一夜就别想睡了。
“唉!真是没心没肺,这么快就能睡着。”
初五……无言以对。
清晨,泛黄的阳光,还是昨天正南面的这片树林,初五骑在大黑的背上,忍不住想起离开时,汐柔枕着胳膊趴在树桩上流口水的样子,摇头感叹:“唉!没心没肺真好。”
到达兽井,大蘑菇的尸体已经不在,周围草地也被踩的七零八落,拨开发黄的杂草,有许多凌乱的脚印,没有一个完整,显然不止一只怪兽光顾过这里。
“大黑,你知道哪里有大蚂蚁吗?”
大黑歪着脑袋停顿了一会,随后点点头又摇摇头,初五在它的脑袋轻拍了一下,“好的不学,坏的倒学的挺快,离汐柔那个女人远点,小心别被传染傻了。”
“呜呜呜”。
“不许犟嘴,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大黑点点头。
“那你带我去找大蚂蚁。”
初五说完翻上大黑的背部,可大黑却站立不动,而且还一个劲的摇着大脑袋。
大黑毕竟不是汐柔,它不动一定有它的原因,初五试探着询问:“你不带我去找大蚂蚁是因为那里有危险吗?”
大黑回过头对着初五使劲的点了点,虽然有了弑魂刀术和峰弩,初五现在的实力已经超过了大黑,但大黑之前一直生活在这片树林,对于危险的认知要强过自己许多,所以初五决定采纳大黑的意见,暂时放弃寻找蚂蚁窝。
“好吧,那你觉得我们现在可以去杀些什么怪物?”
大黑又歪着脖子想了想,然后驮着初五向前方跑去。
初五发现,其实树林里的怪物并没有他想象的多,或许这是因为第一次就遇到一群大蚂蚁给他造成的误导,可是晚上树林中传出的怪物叫声又非常的密集,难道大部分的怪物都是夜行动物,昼伏夜出?
深入树林大约快一里的距离,大黑奔跑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初五也看到了眼前让他有些激动的景象。
是村庄,村庄就意味人类,然而,大黑的脚步更加缓慢轻盈,身体也变成了半屈的状态,竖立的耳朵时不时还抖动一下。
大黑的举动惊醒了初五,一个翻身落到地上,半蹲下身体,蜂弩瞬间出现在右手,平举在身前,随着弩箭的移动扫视着前方的村庄。
虽然距离有点远,但细看之下还是能发现,一个个房屋大多都是残墙断壁,周围也是杂草丛生,重要的是看不到一个人影。
初五和大黑小心翼翼的接近,最近第一间房屋的石砌墙壁只剩下半边,背靠断壁的边缘,听着房内偶尔传出的“哼唧”声,慢慢探头向内探查。
却不想,旁边的大黑直接一个跳跃窜了进去,顿时屋内响起一阵鸡飞狗跳,初五暗骂一声,连忙紧随其后。
此时,整个村庄似乎被尖锐的“哼唧”声引爆,到处都是连绵不断的叫声,就像掉进了五百头猪的猪圈,吵的耳膜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