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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之公子无双全文阅读

作者:摘妹妹的小茶     秦时之公子无双txt下载     秦时之公子无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三十八章 雾里看花

    车厢内侧卧的田蜜仍是不吝展示其玲珑身姿,寒冬腊月,小小的车厢内竟荡漾起几丝春天的气息,韩经也毫不客气的尽情欣赏这展露出来的风限春光。

    “公子看够了没?”

    声音像偷心的勾子一样,田蜜与其说是表达不满,倒更像是在撒娇。

    “奴家现在有点后悔邀请公子上车了。”

    “哈哈,田堂主真爱说笑,韩某虽不是圣人君子,请狼入室倒也谈不上吧?孔子还说过,食色性也呢!”

    “田堂主国色天香,韩某大大方方的看上几眼,纯是发自内心的欣赏,绝无亵渎之意。”

    腿玩宿,rbq。

    “本是邀公子上车,沿途有个说话的,公子一声不吭,小女子多想了一点也是难免的。”

    “韩经嘴拙,平时对着手下粗劣汉子还好,一碰上田堂主这样的佳人,就笨嘴拙腮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田蜜眉眼勾成道弯弯,“公子的嘴可不笨,不如就说说新郑的新鲜事情,说点公子的幻音坊与司徒万里的四季赌坊也是好的。”

    “都是些充满铜臭的场所买卖,这有什么好说的,无非是为了家用,迫不得已,才置办下这一二处产业。”

    韩经满脸谦虚,“其实,我这个人,对钱不感兴趣。”

    “哎,公子视钱财如粪土,奴家自然是信的,还带契着司徒万里一块发达起来,现在农家上下,谁不知道司徒万里是农家的财神。”

    田蜜转做一副愁怨的景象,仿佛是一个闺中美妇在向久在外地的丈夫婉转哀诉。

    “要我说,真正的财神是公子您才对,可怜我魁隗堂就没碰上公子这样品质高洁心智百出的高人,一众弟子都快跟着奴家喝西北风了。”

    又指着吹弹可破的光洁脸蛋,稍稍前倾,“公子你看,奴家为了这铜臭之物脸上都快起皱纹了,天生命苦,无依无靠,也没有人可怜奴家。”

    韩经正要宽慰,田蜜细嫩的手指眼角抹了抹不存在的泪水,让人更加注意到眼睫下点出来的美人痣。

    “平时没有个能够可以倾诉的人,乍见公子,就倍感亲近,奴家这才一时失态,说了好多不该说的话,让公子见笑了。”

    妖娆到端庄,转换一气呵成,也是蓝翔学的表演吧。

    “哪里会取笑堂主的真情流露,我与司徒兄弟的产业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联手经营的。”

    “关键还是司徒兄弟有一技之长,手段不凡。农家六堂各有千秋,随便发掘发展起来,就是能致富的好路子,只是有时一叶障目,身在其中,空守宝山不自知罢了。”

    “蚩尤堂铸兵器,烈山堂明历法,神农堂识百草,共工堂修水利,四岳堂知音律,魁隗堂精谷植,六堂所擅长的正是农家底蕴所在。”

    “奴家的魁傀堂只知道怎么种稻谷黍麦,连堂口标志都是一串麦穗,能有什么发展,难道奴家也要像那些壮汉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吗?”

    说着,有意的起身显了显后背的曲线。

    韩经有意与她产生合作,跟司徒万里那样重利的赌徒谈得来,一个左右摇摆水性扬花的交际花(后来好像叫名媛了)有所交集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农家只有司徒万里一个盟友,消息说断就断了,多一个不稳定不可靠但好用的钉子不是更好么?

    只要有用处,几个亿的大项目也是可以谈的。

    “谁说种地没出息!民以食为天,没有粮食百姓吃什么?行军作战,一旦断粮,军心立溃,谁敢说粮食不重要!”

    “魁隗堂有自己独到的优势,保不准比司徒万里的四岳堂还要有潜力,再说了,本公子怎么可能舍得田堂主这样的大美人为生计操持呢?”

    “真的?”

    田蜜装作激动,顺势坐了过来,一双玉臂环上了韩经脖颈,在耳边轻轻吹气。

    “奴家谢过公子,不知我魁隗堂出路在何处?”

    翘起相叠的双腿露出了木质锦身绳织交叉绑带的绣鞋,坐怀不乱的韩经觉得高跟鞋穿起来的效果也没有眼前的搭配好看。

    “韩某不才,手下经营着不少粮铺,手下米商往来七国间转运粮米,获利不匪,只是人力有时尽,好多地方因为人手不足或其他势力阻碍,进展不顺,如果换成弟子众多的农家来经营,这些地方就都能畅行无阻,大把的金钱都挣得出来。”

    韩经一边说,一边拿手轻指,说到哪,手指点到哪。

    “到时候,田堂主金珠手饰想买什么买什么,头上乌发间插上金枝玉簪,耳著明月之珠,腕上戴上跟肤色一样洁白的镯子,脖子上挂着的珍珠项链个个龙眼大,一直垂到这儿,不对,能垂到这儿...”

    “公子真会哄人,奴家手下少有人懂得营生,做粮草生意的豪奢之人也止一家,不知公子可愿提携一程,就像司徒堂主那样?”

    直接称呼上司徒堂主了,看来就这是她开出的支持司徒万里的条件。

    想合作好好说就是了,挤我干嘛,馒头挤瘪了就不好吃了。

    扭来扭去也不像话,手灵活也不能乱动,古玩包浆是那么容易盘出来的吗?

    “当然可以,魁隗堂弟子跟农田农夫打交道多,收粮卖粮这点工序还不简单上手,但是司徒兄弟那里该争取的好处还是要争取。”

    “你可以要他借调人手帮忙,还要他的消息以及商路人脉,大家互相帮忙,司徒兄弟会同意的。”

    韩经继续鼓吹他的生意经,“我在幻音坊内间总管室挂的条幅就是言而有信,业绩至上,以人为本,共创多赢。以此来教导我的属下。”

    新郑幻音坊,小陶正对着新来的姑娘做着培训讲话,“对承诺的任务目标要言而有信,业绩是你们价值的体现,才是一个人能否立足的真正根本,要努力创造更大的价值让大家都有利益可赚,但我们要拿大头,都清楚了吗?”

    此时韩经还在胡吹大气,司徒万里是等得心焦,探马一日数报。

    “总管何必如何担心,不是已经委托韩公子前去交涉了吗?”

    “而且探来的消息是相当顺利,现在二人的马车都快要回到PY了。”

    司徒万里幽幽一叹,“我不担心韩老弟的智谋、手腕,唯独不放心的就是他的风流哇。”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间斩愚夫,田蜜的风韵又比二八少女更甚一筹,哎,我是担心谈得太过顺利了哇。”

三十九章 云雨兴波(票拿来啊)

    海船自瑯琊出发,韩着东方一路航行。

    韩经搞定了田蜜,炎帝诀也成定局,无论侠魁如何抉断,司徒万里已立于不败之地。

    立下大功的韩经没有留下来等待最终结果,在八腊祭的前一天,告别了众人,二十一人再次折回即墨,出现在瑯琊,乘船出海。

    韩经倚在船舷栏杆,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情。

    离开前的那个晚上,月黑风高,萧索的街面空无一人,几片耐寒的黄叶飘飞之际,一群野猫在此起彼伏的叫唤。

    这样的夜晚注定要发生一些不平凡的事情。

    韩经正缩在被窝,将要入眠,突然被窝被掀起一角,有人挤了进来,因此带进来的寒风冻得韩经一哆嗦。

    “谁?”

    这香味,这皮肤,她怎么跑床上来了?

    黑夜里看不见她的美人痣,也不扎个双马尾,我怎么策马奔腾!

    “你怎么来了?”

    “奴家与田猛田虎前来PY的道路一南一北,公子见完田家兄弟,故意去等我,现在这时候这种事还问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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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急浪高,海面上的一叶扁舟被浪头掀起高高抛向云端,一波一波柔软的海浪挤压着风暴里的小船,抛起,落下,风浪好像与船儿在进行着你来我往有节奏的撞击游戏。

    疾风骤雨的冲击使得小船浑身像失去了骨头,要散架似得发出呜咽声,吱呀吱呀的声响又好比小野猫在心里抓挠,扰得人不得清静。

    水流在撞击堤岸时才能激溅出动人的浪花,灵魂只有在平静与荡漾间才能发出蚀骨般的歌声,在海浪中出入云端的小船好似看到了天边桃色的云,两只海鸥在天空颠狂的飞舞着,灵魂像躺在一张迷梦编织的网上,摇摆在桃色云彩氤氲的香气里。

    小船儿终于像是要散架了,发出低沉迷离的声调,如同海里的美人鱼在啜泣,海浪衔起这一声声低啜流下的珍珠,一种神秘的语言渗透进自然深处,浪卷抛起来洒下去浪花像一缕缕游丝袅袅飞扬,看起来充满了缠绵悱恻的韵味。

    风暴中的小船仍固执地颠簸摇荡着,那是一种抑扬顿挫的节奏,时而如杜鹃啼血时透出的那一丝一缕的哀婉低回,时而如一股清泉在石缝间艰难地幽咽流淌,最后一声一韵如同得到牵引的泉流,滔滔汩汩,一泻千里。

    北风呼号着掠过早已远去的东郡沟渠、瓦砾,树林在风中颤栗,几许枯叶在北风的漩涡里扭曲成形,婉转成吟,轻风的轻抚,泉水的激溅,怎么比得上狂风肆掠的另一面所发出的柔美旋律?

    风浪渐渐小了,海浪起伏数下,缓缓放慢了摆动的幅度,长短疾徐,风吟雨唱,一时云收雨歇,海面恢复了平静,在风浪中挣扎辗转的小船也没有散开,仿佛一切没有发生似的,小船漂浮在宁静的海面上,慵懒中带着快乐的舒卷。

    一切都是大自然的规律,狂暴时像燃烧起来的炽烈的火,平静时就如同雌伏的小鹿。

    韩经看着手里咬了一口的果子,嫩红的果皮细腻光滑,中间露出盈盈欲滴的果肉,想像着沁甜的果汁、嫩红的果肉,嘴角泛起口涎,大口大口地将果子啃咬至果核。

    “主公,我们真的要去那什么箕子之国?”

    “箕子之国乃是殷商遗民所建,那里可不是你想像的苦寒之地,可能因为偏居一隅,缺乏交流,因此以农耕为主,商贸交流不像新郑、大梁那么繁盛。”

    韩经又打趣道:“那里的人可没有中原人高大,典庆大兄去了可要当心,如此天神般的男儿,正是她们所景仰羡慕的,小心她们缠着你借种。”

    典庆不由得苦笑,“希望那里的人能接受公子的请托吧!”

    出发上船前,韩经就向典庆等人透露了此行出海的目的。

    前往箕子之国,向箕子国君索要一块休憩之地。

    箕子之国是殷商遗民及扶余土著在商之重臣箕子的带领下建立发展起来,定都王俭之城,以八条之教为法准约束百姓。

    八条之教即“相杀,以当时偿杀;相伤,以谷偿;相盗者,男没入为其家奴,女子为婢,欲自赎者,入五十万;妇人贞信;重山川,山川各有部界,不得亡相干涉;邑落有相侵犯者,辄相罚,责生口、牛、马,名之为'责祸';同姓不婚;多所忌讳,疾病死亡,辄捐弃旧宅,更造新居。”

    西汉时,卫满率部下千人入箕子国,封于辽东边界方圆百里处,卫满在封地吸纳汉人,谎称汉朝来攻,引军护卫王城,很快就攻下王俭城,夺取了全境,建立了卫氏政权。

    逃亡的箕准进入东南半岛,率余部整合了马韩、辰韩、弁韩,自封辰王。

    此时正是箕润为王的统治时期,大量吸纳七国战乱离散之民,有民计五十余万散布在广阔的半岛之上。

    由于八条之教极为简约粗陋,对民众的约束力极弱,更像是松散的部族加盟制,箕氏以王俭城为核心,统治着大大小小的部落,燕昭王在位时期,燕将秦开渡过辽水,沉重打击了与之产生边境摩擦的箕子国,使箕子国一蹶不振,同时也断绝了与中原地区的交流沟通。

    箕子国初败之时,国势分崩离析,差点都控制约束不住下面部族的动荡,如今已过去六十余年,国势渐渐有所恢复。

    韩经要做的就是在半岛之上求取一块立足之地,远离秦骑兵锋,里长城到底能顶住秦国多久,终归是未知之数。

    “典庆兄弟,那些一块塞在船上的流民情况如何?”

    “这些人都在瑯琊集中管理教导了数个月之久,挑的又都是精壮的汉子与健康的女人,吃得比以前饱,穿也穿得暖了,还有什么不满的呢?听说掌柜的要安排分地给他们种植打理,一个个的都精神着呢,就是海上行船有点担心害怕。”

    “大船在海上比马儿在草原上跑起来都要快,不过五天光景,就能看到海岸,有什么可担心受怕的!”

    韩经猛然想起了什么,“对了,灵儿姑娘呢,怎么不见她在船舱活动,也没见出来?”

    典庆欲言又止,后来又说焰灵姬在船上房间里不曾出来,可能是有些晕海。

    焰灵姬是百越女子,百越之地操舟如履平地,上船前也没听她说有晕船的症状啊。

    会不会是她察觉到了什么端倪,韩经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典庆兄弟,劳烦带着护卫再巡视一圈各舱人员,安抚人心,告诉他们,目标就在眼前,我们很快就要到了,等会不要着急下船,等交涉好了之后再行上岸。”

    按照下属之前出海打渔探测的结果,目标港口就快要浮现了,此次出海共有大船三艘,护卫加上吸纳归置的流民,人员总数近八百有余,怎么慎重都不为过。

    领命准备前去巡视的典庆见到久不出户的焰灵姬走到了舷舱,本打算告诉韩经一声。

    抓抓后脑勺,想了想,还是不要多事了。

    临近海岸线,在船长的命令下,各船开始降帆,速度慢慢降了下来,靠海的渔村已经近在目光所视的距离之内。

    典庆诧异的呆望着焰灵姬一脚轻抬,将倚栏而立的主公踹下了船。

    “???”

    “快到岸了,可能他想游过去顺便洗洗身上的味道吧。”

    不,我不想。

四十章 王俭之城

    王俭城虽然没有新郑繁华,但面积可一点不比新郑小。

    人口稀少的箕子半岛除了貂皮、东珠、人参,就是土地多。

    积极吸纳中原之民的箕润与朝中贵人听说有中原豪强率部众渡海来投,直接命扶余弓卫带人来王宫,亲自接见。

    “韩国亡人落难至此,伏请大王收留。”

    韩经上来姿态就摆得极低,想要达成心愿,一点委屈都不受是做不到的。

    “韩国人?寡人还以为是齐人操舟楫渡海而来,怎么韩国人会来到王俭城?”

    箕润等人得到的消息是有大船停靠在渔村,以往多有中原沿海流民通过舟船漂流而来,渔村都是些没有见识的贱民,报上来的大船肯定也只是比独立舟大上几倍而已。

    “国中乱臣弄权,权臣势力庞大,只能远避齐国,浮舟渡海而来。”

    “听你谈吐以及之前使者之言,你还是贵族子弟,不知你带了多少人至此?是想要入朝为官呢,还是要率人开垦荒地,使生地做熟?”

    “韩经一共带有家臣部民八百余人,另有少量家人于韩齐潜伏,等待这边安定下来,就赶来会合。”

    箕润一听这么多人,来的还真是海船,划给他们生息的土地还不能小了。

    正好六十年前败给燕国,现在边境还处在防守状态,边境留守的部族畏燕如虎,谈之色变,谁也不肯要那块封地,只能轮流去辽水东岸驻扎。

    “你既托避于寡人,寡人可以允许你自领部族之众于辽水东岸渔猎,封地百里,不过你们要谨守八条之教,如果犯我之法,绝不姑息轻饶。”

    辽水东岸燕军退去留下的熟地,还有靠海的渔村,这就是韩经等人获得的百里之地,换来的义务是于此防备燕人来犯。

    燕国此时只占据了辽东黑土地的易于开发的沿海一路,韩经这个所谓的百里侯承受的最大压力并不是西面的燕军,有里长城在,请燕丹暗中相助,贸易互通应当是可以办到的。

    北方貊人部落、濊人部落才是这百里之地甚至半岛西北面的大患,这些野蛮部族难以滲交流,祭祀邪神,茹毛饮血,猎头之风盛行,不断侵扰箕子半岛上已经开垦好土地的居民。

    “本以为极北之地,天气会更加寒冷,没想到这里要比燕国还要暖和舒适一些,土地肥力很很足,开春洒上种子就能长出绿油油的麦苗来。”

    典庆捏了把泥土,洒向空地,由衷得说道。

    不看典庆外貌体型,光听这番话,谁都会以为这是位热爱农地的老农,也许这才是典庆一直以来孜孜以求的吧。

    以武止戈,偃兵兴农。

    “那是因为典庆大兄没有再往北走,这里有海风的湿润,又是开垦好的熟地。”

    早就从引路来安置的箕人那里听闻蛮族的凶顽,典庆脸色不变,平静地说了声:“只要他们敢来,就别想再回去!”

    典庆是个不爱说话并表露心声的人,也就是在梅三娘和韩经这个话唠面前才说得相对多点,此时他坚定的眼神无不透露出誓死守护这片沃土的决心。

    “好啦,先在这里扎下根,安定下来,罗津渔村非常适合海船停泊,我打算凭依罗津港把这里打造成一个港口城市。”

    “先建港口,那岂不是会影响城墙工程建造,没有守护城市的城墙?”

    “放心啦,罗津港是处不冻港,这里只要建设起来,源源不断的移民就会被我们从天下各地汇聚到瑯琊,再乘海船到达这片土地,抢先筑城墙应该是濊貊之人才对。”

    典庆紧锁眉头,“人来得太多,百里之地不够该怎么办?”

    “他就没安什么好心!韩国人都是一样坏,就像当年韩楚联军破我百越一样!”

    不知道何时焰灵姬下船露面出现在两人的身后,一开口仍旧是冰冷的讥嘲。

    “灵儿,你看这片海多么漂亮。”

    偷腥被心仪之人发现,实在是有点讪讪下不来台,后世但凡绿了一个人,就加倍对他好,这时候拿来用用应该没问题。

    “看了一路海,早够了,莫不是韩公子又想下去游一圈?”

    典庆是憨,不是笨,这种情况下,装傻就对了。

    主公在拿求救的小眼神看我,咦,我是个粗人,领会不到呀。

    韩经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典庆老兄,刚刚你问我人越来越多怎么办,往北不是有濊貊人么,那些猎场、林场有皮草、药材等各种资源,烧荒开地不用几年也就养成了熟地,濊貊人抓来还能加快城市建设步伐。”

    “跟船来的还有不少农家支持的熟悉精耕的农家弟子,我再让汉文赶制一批新式农器,开荒效率事半功倍,真要到了容纳不下的那天,我想箕润也会再多批给我们几块地吧?”

    焰灵姬:“我说的他不安好心吧。”

    “灵儿,你误会我了,我的心好痛。”

    “韩楚联军给百越人民带去的是灾难,是家园破碎,是流离失所,我们带给箕子半岛的是先进的文化知识与技术手段,他们将在我们的帮助下过上更加安定繁荣的生活。”

    “我做得好不好,不是应该看这件事所带来的结果吗?如果秦国灭韩,韩国百姓能够生活得更加美好,这里就将是秦帝国的辽东郡或者箕子郡!”

    焰灵姬没想到韩经的歪理听起来还挺有道理,“反正我没见过失去家国的无根之人会活得更好?哪场战争带来的不是死亡与痛苦,天泽带领我们就是要把这些痛苦全都还给韩楚两国,让韩王楚王都感受到这份疼痛。”

    “灵儿现在的生活不就比以前好了吗?以前整天要打打杀杀的,现在只需要美就可以了。”

    韩经又开始口花花,“说明只是楚王韩王是无道之人,采取的策略不对,灵儿又没遇到正确的人,才会整天生活在仇恨与杀伐里。”

    一道火焰刀飞向韩经,典庆身形微颤,瞟了眼又停住了,韩经系着的玉佩被割断掉落地上。

    “不准说天泽太子的坏话,下次我就瞄准你的脖子。”

    天泽对焰灵姬的影响还是很大,刚开始一直称呼天泽为主人,并且要去找到囚牢救出主人,直到韩经不准她称呼任何人为主人,并且派梅三娘陪同顺便看住她,这才消停了下来。

    后来在韩府住下,日子长了,考虑到贸然行动会连累到韩经等人,加上韩经承诺三年以内,天泽一定会被放出来,这才一直跟随在韩经身边。

    “那个,典庆大兄,这边安顿下来我就启程回韩国,反正这边怎么运作发展来之前都定下了,将来都有专人负责自己的那一片,只是护卫人员这里需要高手坐镇以防不测,我想大兄留在此地一段时间,等这边上了正轨,大兄再随船回来。”

    “那公子身边没人护卫怎么行?”

    韩经指了指典庆的腋下,“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过的罩门吗?武艺不精就是我的罩门。”

    “喏,你的玉佩,”葱白的小手递过来掉落在地的玉佩,焰灵姬头扭向另一面,声音也轻柔了下来,“刚才我态度不好,我从小跟着太子,他就像我父兄一样,以后你也不要再说他坏话了。”

    等韩经接过玉佩,不理会故意滑过掌心的指尖,朝住处走去,“典庆不在的时候,我可以当你的护卫保护你。”

四十一章 一舞倾城

    “这里就是你说的有着三都五郡的燕国?”

    声音清脆悦耳,像一串春风抚过的风铃。

    发问的正是焰灵姬。

    “不错,三都现在只有蓟都是燕国的政治文化中心,自从齐国反攻入燕紧接着又是燕赵之战,燕国就从巅峰回落下跌了。我们在辽水东岸见到的长城就是燕长城的一部分,现在典庆他们其实都是安置在燕长城以内,当年秦开拓边有多远,燕国有多广袤就可想而知了。”

    燕国当然没有五郡的说法,是韩经照搬秦统一后的燕地的郡治,又讲解给焰灵姬等人听,地域人口规划得很合理,所以大家接受起来没有困难。

    “齐国曾帮助燕国复国,等燕国强大了,反而要灭亡吞并齐国,与赵国之战也是,趁着长平之战赵国男子没长成,趁火打劫。”

    “想问问公子,为何公子交往的都是些忘恩负义趁火打劫的国家、人物?”

    焰灵姬的问题够刁钻的,女人看待事物的角度果真不同于凡人。

    韩经留下了所有护卫人员,亲自驾车与焰灵姬沿着辽西走廊出发。

    两人一路上朝夕相对,韩经亲身做车夫也有讨好的意味,焰灵姬也就没再故意呛他,偶尔还会关心几句,撩拨的韩经心痒痒的。

    “咳,燕国是燕国,燕丹是燕丹,不能混为一谈。”

    “再说了,两次侵略燕国都没占到便宜,不仅失去了中阳、武遂之地,连辽东都弹压不住,被近收缩撤离,也算是受到了教训。”

    要是燕国国力未损,哪有箕子国如今喘息回复的空间,也就不会连修筑好的长城都不要了,撤回了辽水西岸。

    “为何停住不走了?”

    韩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燕丹约好相见的地方叫妃雪阁。

    燕国远离中原,一直受到中原文化的灌输,礼法、乐理都向往中原地区,曾有燕人见赵国人走路优雅美观,于是前往HD学习走路,留下了HD学步的笑谈。

    歌舞水平自然也落后于中原地区,直到妃雪阁的出现,或者可以说是自从妃雪阁迎来了雪女姑娘,天下间顶级的舞者,燕国也有了其他六国向往羡慕的地方。

    “丹邀请韩公子来妃雪阁,除了要略尽地主之谊外,今日这场盛会亦不容错过。”

    “燕兄客气了,经愿闻其详。”

    燕丹指了指场上的造型别致的台子,“这叫飞雪玉花台,有资格在上面表演的只能是妃雪阁,应该是燕国最好的舞者,雪女姑娘。”

    “雪女姑娘从不单独为人演出,平时也很少上台,今夜登台,不知道有多少达官显贵会过来,谁也不愿意错过这样的盛事。”

    韩经不置可否,美则美矣,那又如何,没看见台后坐着的琴师是高渐离吗?

    名花有主,看几眼欣赏一下就是了,燕丹是不是有点兴奋过头了,你做人质从秦国逃回来时可是把焱妃拐回来了。

    好朋友不是登堂拜母呼妻唤子的么,怎么不介绍焱妃认识一下?

    铺垫了这么久,正主终于上台了。

    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途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

    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退难期,若往若还。

    台后高渐离的琴声也时而高扬,时而舒缓,飞旋,凌空,雪女像一个雪地晨的精灵在舞动,如同相思一月入清秋一梦。

    一舞终了,全场鸦雀无声。

    等雪女躬身一礼,转向后台,才有人发现酒樽倾倒,衣服湿了一片。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环,夕夕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悉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没想到韩公子观舞竟然还有这般感悟,看来也是性情中人。”

    燕丹的称赞,韩经哪里敢受,剽窃来的诗词,拿来主义总不能还有优越感了吧。

    “妃雪阁有雪女姑娘这块招牌在,日进斗金不在话下,不知谁有这么大的势力以及眼光,经营着妃雪阁?”

    燕丹苦笑:“都是些权贵宗族,从宁陵君处得知韩公子在新郑有家幻音坊,赚得偌大家业,从而势力极剧扩张,丹就对这块上了心。”

    “只是身为太子,很多双眼睛盯着,很难入手。哎,军队、江湖,哪处不要用钱呢?”

    “那之前韩经所提的里长城众人推动商路互通的事情呢?”

    “这个想法对大家都有好处,燕国的皮革、马匹生意也能大获其利,还能大量得到中原的粮草兵器,丹自然会一力推动。”

    燕丹又叹了口气,“只是丹虽为太子,燕国除了父王,最有权势的却是王叔雁春君,丹也只能暂避其锋芒,很多事情只能暗中相助,不能放到明面上,否则将会被雁春君针对打击。”

    燕丹在江湖民间声望日隆,朝堂上也不乏大臣为其张目,燕王未到迟暮之年,还能活个二三十年,天下岂有三十年之太子!

    雁春君之所以受宠,权倾燕国,正是燕王对权利制衡的考虑。

    燕丹明面上的实力不及雁春君,实际上远超后者多矣,只是一旦雁春君这个制约没了,燕王对燕丹的忌惮将更加深重,燕丹也将不得不直面燕王。

    父子、君臣大义之下,胜出将更加艰难,还不如留着雁春君作为明面上的对手。

    “燕兄放心,里长城缔结的都是密约,只在暗中进行,明天,我将拜访雁春君,许以重利,让他成为我们贸易明面上的保护伞。”

    “韩公子行事如此稳重,丹也就放心了。”

    焰灵姬见燕丹辞别走远了,“美人的舞也跳完了,与那个燕子太子也谈完了,你还不走?”

    “莫非?你想让美人再单独为你舞上一曲。”

    “哪有!”韩经赶紧摆手,“世上再美的舞也及不上你的一颦一笑,在你的面前还有谁敢自称美人呢?”

    焰灵姬早已听够了韩经的甜言蜜语,微微扬起修长的脖子,有点小得意。

    人家也会跳舞呢!

四十二章 易水歌寒

    “待在这里不走,并非流连忘返,我还想见一个人。”

    “公子果然是还再想雪女姑娘。”

    韩经洒然一笑,“客人眼里都只有台上雪女姑娘的曼妙舞姿,偏偏只有我留意到了台下激昂而起,层层迭迭的琴声。”

    “我想见见那名乐师。”

    “你是韩国公子,又是太子丹的贵客,想见一名琴师还不容易,让人唤过来就是了。”

    “此人并非凡俗之人,召之即来呼之即去会被当作在羞辱他,反而不美,所以我想灵儿你帮我去请他来此一会。”

    焰灵姬满脸不解,“我只答应做你的护卫,只没说什么都听你支使,如果你想礼遇他,为什么不自己去请。”

    “这个人爱慕台上的雪女姑娘,一直守在雪女姑娘身边,就像我一直守在灵儿你的身边一样。”

    焰灵姬装作一脸嫌弃,“谁要你守着了,再说这跟你去请人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

    韩经一脸浮夸的演技,“你就想想如果有男人上这里来请我去别处一会,我会怎么想?”

    “我只会认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想借邀我之名接近于你,他真正想约的人是你。”

    “我不想被这名琴师误会,当成情敌,毕竟我的相貌很少有女人能够抵挡。”

    对焰灵姬嫌弃的表情装作看不见,“如果是一个更美的女子登门邀约,情况就不一样了,他就不会认为我是垂涎雪女美色的登徒子了。”

    可能雪女反而会有一丝紧张,变相的能帮到高渐离。虽然雪女一直没有接受高渐离的爱意,一旦有同样美貌的强敌出现,护食的心理可能会对小高更加重视几分。

    “本来就是登徒子,还非要洗白!也不知道是谁见了个美女就拔不动腿?”

    焰灵姬说归说,脚下却不含糊,直接去后台找人了。

    嗯,本只打算请小高的,怎么雪女姑娘跟着一样来了,莫非剧情有变化,两人有了新的进展?

    韩经离席起身表示尊重,毫不掩饰对雪女亲自前来的惊讶。

    “公子莫非不欢迎雪女的到达?”

    看来焰灵姬告诉了他们韩经的身份。

    “雪女姑娘与高先生大驾光临,韩某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不欢迎呢?”

    “高某只是一介琴师,当不得公子如此称呼。”

    高渐离的话语就不上冷淡,更谈不上亲近就是了。

    “能与燕太子一起同桌饮酒的陌生贵客,我还纳闷是谁呢,没想到却是新近名扬三晋的韩公子。”

    雪女抿嘴一笑,“妃雪阁这些桌椅布置还都是从公子的幻音坊学来的呢。”

    雪女笑起来很好看,只是韩经不敢多看。

    “幻音坊可能有一二可取之处,但幻音坊没有雪女姑娘这样的倾国舞者,没有高先生这样通晓高山流水的乐师。”

    “韩经请二位小酌一杯,正是想结交一番,如果有机会,幻音坊老需要你们这样技艺高超之人进行指教。”

    高渐离看向雪女,显然场上是雪女做主,看雪女怎么回答。

    “感谢公子的一番盛情美意,只是雪女暂时没有离开妃雪阁离开燕国出行的计划。”

    “也许以后会有机会呢?”韩经说得含糊,“燕国各方势力也是犬牙交错,妃雪阁难保不被波及,将来如果有一天,二位在燕国待得不顺意,经在新郑当百里远迎。”

    韩经说得委婉,但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这是变相的招揽。

    高渐离:“妃雪阁与远离江湖朝堂,雪女是舞者,高某是一名普通的琴师,不去招惹谁,又怎么会在燕国待不下去。”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身在局中,谁敢说不去主动招惹是非,是非就不会自己找上门来?”

    韩经看了眼焰灵姬与雪女,“有时候美貌就是原罪啊!”

    “高某虽然只是一名琴师,如果有人对雪女姑娘不利,拼去了这条命,我也要保护她。”

    雪女:“说得好听,还不是与那些男子一样,只是想接近我。”

    高渐离无言以对。

    “韩某却能感受到高先生言话中的真诚,你仔细看高先生的眼神,炙热得都能熔化寒冰了。”

    韩经深情地望着焰灵姬,“韩某也同高先生一样,有着要拼死保护的人,所以感同身受。”

    雪女与高渐离都看向焰灵姬。

    “谁,谁要你保护啦?”

    “高先生,你的琴声里有铿锵之音,韩某能听出来先生是一名剑中好手。”

    韩经懂锤子音律,还不是开了全局挂。

    高渐离一惊,韩经继续说道:“剑法再精妙,功夫再高,你能为雪女姑娘挡住江湖上的是非,你能挡得住来自权势的重击吗?”

    “今天是因为燕丹在此,有些觊觎雪女姑娘美貌的权贵才没有来,如果这些人明里暗里都要图谋雪女姑娘,你又能挡住几人,挡到何时?”

    高渐离:“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我辈寄情音乐之人的乐土吗?”

    在一旁没吭声的雪女突然发问,“燕国不是乐土,韩国又能强到哪去,更何况公子仅仅是韩王第八子,韩国的权贵比您有权有势的大有人在。”

    “公子莫非是来消遣我们?拿我们乐者的苦痛打趣?”

    “两位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燕国不是乐土,韩国不是乐土,天下只要有权贵枉法的地方就都不是乐土,难道自怨自艾,逃避就能等来乐土降临吗?”

    “韩经想要做的,就是为韩国乃至百姓挣得一片人间乐土,能吃饱能穿暖,老有依少有教,百姓权贵一视同仁,能自由的哭自由的笑,多劳动一分就能换来多一分的回报。”

    看着听呆了的两人,“要达成这一切需要大量志同道合的伙伴,所以韩某才向两位提出邀请,就是希望将来有一天能够得到你们的帮助,一同创造庇护天下人的安居乐土。”

    “没想到公子有这样的志向,身在韩国,可惜了公子这一腔抱负,想要达到这样的理想之所,实在是举步为艰。”

    高渐离听完雪女的话,闷声道:“我与燕国上卿荆轲是朋友,他是我最好的酒友,在燕国有他照应,应当没有什么人会为难我们。”

    “我只想在妃雪阁做一名乐师,为雪女姑娘伴奏。”

    “人各有志,韩某这条路本就是荆棘密布,后天我就将离开燕国前往赵国,将来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燕地容不下你们,我那里永远有一扇大门为你们敞开。”

    “不论你们的敌人是谁,只要不违道义,哪怕是燕王喜,我也照样护你们周全。”

    “公子交浅言深,高某感激不尽,后天将在易水畔为公子送行。”

    “雪女感怀于公子心胸,亦当以歌相送。”

四十三章 力能扛鼎

    “不是说好我是护卫的吗,为什么不带我去?”

    韩经要去拜访雁春君,焰灵姬对留下自己感到不满。

    “雁春君是个好色之徒,你跟着去只会平生波折。”

    “非但事情谈不成,我还得杀了雁春君然后一路潜逃回韩国。”

    焰灵姬对这个解释尚可以接受,“那我在暗处保护你,留下雁春君府外等候。”

    结果韩经现在自己都没能进得去雁春君府,门人根本连拜帖都没正眼瞧,只说在这等着。

    韩经望着府前排起的长龙,个个都是来拜访雁春君前来请托的,大多数人递完帖子跟礼单,连门都没进就走了。

    剩下的跟韩经一样等待接见的都被打发到一旁,雁春君在燕国的权势可见一斑。

    “哪位是韩国来的公子?快随小人进来,君上有请。”

    “凭什么小小韩国的公子能够越过我们先进去,我还是秦国的使者呢!”

    “我们太子都已经回来了,难不成你秦国还能跨过赵国打到我大燕不成?”

    “就是,就是,秦国人排最后,待会我们先进。”

    韩经本已做好长时间等待的准备,毕竟是有求于人,双方地位也不对等,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雁春君的接待。

    “韩公子可是远到而来的稀客呀,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本君也好亲自出府相迎。”

    “君侯深得大王信重,事务繁多,经又岂敢以私废公,耽误君侯处理国事呢?”

    雁春君不仅肥胖如猪,而且脸上布满浓密的胡子,偏偏他还喜欢抚须这个动作。

    “韩公子骤然兴起,拥有了旁人数十年也争取不到的财富,天下人都在传,韩公子将是下一个陶朱公,又一个伊顿。”

    “些许财富哪及得上君侯权势滔天,韩经财富能买来的,以君侯之贵都能得到,韩经金钱买不来的,君侯还可以得到,如此,君侯你看谁更富有?”

    “哈哈哈哈...”

    “妙极,妙极,韩公子果然不同凡响,不知备下重礼,探访本君有何贵干?”

    “韩经能够攒下微末财富,全靠四方朋友帮衬,韩经也要遇山拜山,遇水拜水,之样才能物通四方。”

    “而在燕国,君侯您就是最大的靠山。”

    雁春君,眼露深沉,拿起眼前的酒樽,半晌没个动静。

    “恐怕未必吧,有太子的照应,韩公子在燕国莫非还会碰到什么难处不成?”

    “实不相瞒,昨夜韩经已与太子燕丹见过一面,只是聊了些风花雪月,如果不是天色已晚,怕搅扰了君侯,经早已连夜拜访君侯了。”

    雁春君不置可否。

    “韩经是为了手下商队能自由出入燕境,往返采买贩卖两国缺少或富足的货物,此来正是为了找一座靠山。”

    “在燕国还有什么比您更合适的呢?经又何必舍近求远,舍君侯而取燕丹呢?”

    雁春君这才脸色稍解,正常情况下,事情确实是这样,但也得防备有不长眼的跟燕丹走得太近不是,荆轲不就是有眼无珠,投入了燕丹的怀抱。

    “本君事务繁杂,可不敢保证一定能照应到公子手下的商队。”

    雁春君一矜持,受过高等教育的韩经闻弦歌知雅意,“凡在燕国境内售卖所得,三成将奉与君侯作为君侯养士之用。”

    “些许商贾微末之事,怎么敢亲自劳动君侯,只要君侯派一二门人在燕国上下打个招呼,我想还没人敢不给君侯这个面子。”

    “哈哈,公子太抬举我了,本君也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以后公子的生意少不了这些门客随从奔走效劳,给他们一些赏钱,也好让他们尽心办事。”

    谢绝的雁春君的留宴,推说时间紧迫,今天还想一览蓟都风光,刚出门不远就碰到了一脸好奇的焰灵姬。

    “谈得怎么样?顺利吗?”

    韩经被这种小媳妇式的问候感动得心里一暖。

    “一切都谈妥了。”

    “灵儿放心,我对赚钱还是小有心得的,你想要什么我都能买给你。”

    韩经的顺竿爬,焰灵姬基本上已经免疫了。

    “半天也不出来,再不出来我就走了。”

    “我不信,灵儿肯定舍不得我。”

    收获大大的白眼一枚,“我是说那边有热闹可瞧,当然是看热闹重要啊。”

    焰灵姬说的热闹,正是不远处将军府引起的骚动。

    哪国都城都一样,权贵都住在一个圈子里,在这个圈子这外才是平民百姓的住处。

    出了雁春君府走上一段就是燕国大将军晏懿的府邸,如今这里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群。

    走近一看,将军府大门破碎,院子里吊着好几名士卒,院子正对的台阶之上,晏懿在一众士兵的护卫下趾高气扬地昂首站立,两撇鼠须一翘一翘的。

    “这几人冲撞了本将军的车驾,触犯了军法,本将军还治不了他们的罪了不成!”

    韩经一眼就认出今天的主角,大铁锤。

    现在的锤哥还是燕国军中的一名什长吧,没想到他与晏懿结仇的事情发生在今天,接下来应该是晏懿故意刁难,大铁锤怒举滚油鼎了吧。

    “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放了阿纲他们?“

    大铁锤易爆易怒,情绪控制力极差,不顾身份地位的悬殊,就梗着脖子朝晏懿嚷嚷。

    要说晏懿这个大将军混得也是憋屈,在燕国雁春君、太子丹他都惹不起,现在连个军汉都敢大声朝自己吆喝。

    瞧瞧隔壁赵国将军李牧,再远点瞅瞅人姬无夜,哪个不是重兵在握,无人敢惹。

    谁让国情不同呢,大铁锤背后也有人隐隐护持,还真不好轻易打杀。

    “本将军让人准备了三足铜鼎,里面全是沸油,只要你能举起来,今天他们冲撞本将军的事情,就不再追究了。”

    吊起的阿纲等人劝大铁锤不要上当,结果锤哥仍是举起了烫手的铜鼎,在盈天的叫好声中,晏懿公然耍赖,要求必须把铜鼎放到台阶上的指定位置。

    “我去教训教训他?”

    焰灵姬疑惑的看着拦住自己的韩经,表示不会让人发现,闯不了祸。

    只见韩经伸伸头,努努嘴,抬眼望去,大铁锤奋起神力掷鼎而出,飞起落在了要求的位置上。

    晏懿按下心头不快,留待日后再行报复,而刚被簇拥着出门的大铁锤因为烧伤加上脱力晕厥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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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铁锤悠悠醒转,只见床榻前除了阿纲阿明几兄弟,还有两名不认识的人。

    “铁大哥,你醒了。”

    “铁大哥醒了,铁大哥醒了。”

    “是这两位出手救治的铁大哥。”

    不等大铁锤告谢,韩经含笑点头,“恭喜你,手术很成功,以后你就是女孩子了。”

    不等大铁锤检查完毕,两人就乐呵呵地赶去易水,踏上前往赵地的旅程。

    “你为什么救了他又要戏弄他?”

    “谈不上救,没有念瑞的雪参生肌丸,以他的体质,多熬一阵子也就恢复了。”

    此时易水之畔,高渐离击筑相送,远处传来雪女清越的歌声。

    “这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你都放下身段尽力拉拢,为什么对那个姓铁的大汉施恩之后不加以笼络?”

    单独待在一起久了,有些事韩经一出手,她早就能猜到他的目的。

    “此人性格太过于暴躁,只适合冲锋陷阵,而且他家国观念很强,不会轻易抛下兄弟家园跟我们走的,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身后筑音,歌声越来越飘渺,韩经想的却是,到处都是郁郁不得志之人,有才之人不能为用,别说六国,就是六十国,也照样不是秦国对手。

四十四章 苟道昌

    韩经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燕赵边境碰到靠近云中打草谷的胡人。

    “我们得尽快转移,火光会吸引更多的胡骑追过来。”

    不过区区十几名林胡骑兵,焰灵姬充分发挥的护卫之责,不仅让他们走得全无痛苦,还附带火化一条龙服务。

    不过也因此暴露了行踪,要知道草原上除了游牧营帐,很少会出现单独的火光,这也是为了防止产生草原大火。

    “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公子可不要怪罪哦。”

    韩经苦笑,焰灵姬是玩火的高手,火媚术点燃人心头的欲望之火,杀人于无形,她偏偏选择了火焰刀与火焚身之类的招数杀死胡骑。

    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一个人被关押囚禁久了,悲伤仇恨又没得到宣泻,这次发泄出来并不是坏事。

    “马车不要了,咱们再系上一匹马,一人双马这样跑得快。”

    韩经果断地笼过一匹失去主人的草原马,一夹马腹,两人四马朝长城内境狂奔。

    摸了摸系在腰带上的龙渊,看来今天少不了要饱饮狼血了。

    离边塞入口还有十里地,身后林胡部落的骑兵呼号之声清晰可闻。

    怪只怪韩经擅自出塞,看什么长河落日圆,等到大漠孤烟直的场景出现在眼前,才发现是林胡哨骑小队燃烧干牛粪起的狼烟。

    “嗖嗖嗖”。

    身后至少有两个百人队,离得近的骑手直接马背上开弓,不时掠过的箭枝给韩经两人带来极大的困扰。

    备用马匹早已被散箭射死,现在身下的坐骑臀上也扎了一枝倒勾箭,吃痛之下跑得更加疯狂,只是韩经明白,它撑不到逃进进边塞就得血流力尽而死。

    盖聂能以重伤的代价力拼三百秦骑,林胡骑兵多是牧民,除了弓马娴熟武艺及配合肯定远远不如秦国精锐,只是此时的韩经二人加起来也赶不上巅峰盖聂啊。

    马儿终于坚持不住,前蹄跪地连马头带前半身栽倒在地,焰灵姬一个眼明手疾,拉起跟着下坠的韩经,两人共乘一骑,继续打马奔逃。

    “这样不行,两个人,马根本跑不快,赵国长城外只有云中、雁门是能够抵御草原的屏障,只有放手一搏了。”

    韩经没有说独自拖住敌人,让焰灵姬入城求援,要知道这里是赵国,一陌生平民女子入城求助,怎么可能会发出救兵。

    “感谢公子把我从水牢救出,还是由我来挡住他们吧,别忘了公子答应过我,会救太子出来。”

    焰灵姬还是没忘记要捞救故主百越太子天泽,韩经又气又笑,伸手握住缰绳,用力一拉,马儿疼得扬起脖子,停下了奔跑的步伐。

    随手挥落几枝飞过来的箭矢,“不跑了,就在这里埋了他们。”

    焰灵姬只以为韩经在胡吹大气,但也知道两人共乘不可能跑得过追兵。

    哎,命是他救的,那就陪他拼一把吧。

    胡人眼见前面的中原人停了下来,其中一人还是绝世美人,也不再放箭,只打马飞驰,赶了过来,近两百骑兵环绕着两人高举兵刃,兴奋得“嗷嗷”叫唤。

    领头的一名胡人看着包围圈中警惕的两人,眼睛如同喷火一般盯着焰灵姬,用草原蛮话下令道:“杀了那个碍事的男人。”

    “让我们把女人献给汗,换取楼邑部的草场。”

    韩经虽然听不懂,见到有人拿弯刀指着自己说话,同时还有胡骑从队伍中分出,高举弯刀,眼露凶光地朝自己而来,猜也猜出来了,这是过来杀自己的。

    不等这名骑手浓郁的羊膻味飘过来,焰灵姬一记火刃连人带马劈成冒烟的烧烤。

    空气中飘散的肉香与烧羽毛味使得兴奋的胡人安静下来,在嗓子眼的一声欢呼又咽了回去。

    想像中的等宰羔羊不仅没被砍成滚地葫芦,部族的勇士反而加点孜然就能上桌。

    更想不到的是,出手的还是原本一定要活捉的娇滴滴的大美人,招式还如此诡异。

    “妖魔!”

    “这女人是妖魔!”

    “杀了她,杀了她。”

    将猎物围成一圈是胡人在猎场狩猎的传统,曾经的雁门、云中都是林胡的猎场,甚至还经常越过长城进入赵国腹地打草谷。

    直到赵国将军李牧、庞煖大破林胡,这些部族就衰落下来,猎场草场被匈奴人不断压缩,以至于这个冬天提前有饿死的牧民,这才集中出猎,大举侵犯上谷。

    从包围圈中驰出的都是部族里的勇士,十数人联手要斩杀眼前的两人,不料又为妖女使妖法烧死。

    “我的内力真气撑不到杀光这些人,一会我突入敌群,你趁机逃走。”

    焰灵姬仍旧抱着牺牲的心态,为韩经拼一条退路。

    “你不走,我是不会走的。”

    韩经龙渊在手,说得斩钉截铁。

    胡人骑兵可不会让他们在这里排兵布阵,又是一阵叽哩呱啦,潮水般的骑兵就冲了过来,焰灵姬为了拉近距离,不让后面持弓的敌人射箭,一个轻纵杀向了骑阵。

    好在离得近了,骑兵没有跑动起来,缺乏冲击力,焰灵姬闪动如飞,起跃间就有胡骑被点燃,场面一时大为混乱。

    人力有时尽,更何况一连击杀数十名马背上长大的草原极骑。

    此时焰灵姬已经内息不稳,杀敌的效率也越来越低。

    出来劫掠的都是同部族之人,可能还帐蓬挨着帐蓬,同伴的死不仅给其他胡人带来了恐惧,更激发血脉里的暴虐凶性。

    焰灵姬刚用火焰吻过一人的脖子,身后就有一道匹练般的刀光破空而至,正要躲闪,一口真气没提上来,形势危在旦夕。

    眼看就在被弯刀劈中,突然眼前的景物都变成缓慢近乎静止的状态,周围的胡人与苜蓿草如同嵌入国灰白色的水墨画。

    在这一片水墨画景中,大白天突兀得出现了漫天星辰,星辰之下,一道疲惫声音响起。

    “到底还是要动手啊,本以为你杀他们几十人,这能吓退他们了。”

    声音低沉萧索,焰灵姬感到难以至信,“你做的?”

    韩经举起龙渊,无刃的剑柄光芒涌动,一颗龙头探出飞起,长虹匹练般地卷向胡骑,苍龙噬狼。

    星辰散去,水墨画打开,原本青翠的苜蓿草上沾满了血沫与碎肉。

    满身香汗的焰灵姬连连发问,“你还说你不会武功!”

    “明明有能力杀散追兵,你怎么不早出手?”

    等到走近,才发现韩经也是满头大汗,面色青白,显然是承受了极大的反噬。

    “啊,你不要紧吧?”

    天地失色加上激发龙渊,都耗去了韩经大量的心神与真气。

    “我会武功的事情只暗示过典庆,他多半以为是我好面子砍嘘。”

    “天底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的武功到底是什么境界。”

    焰灵姬不解,“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叫藏拙,是新近所学的苟之道,苟之道是道家分支,在李子身上发扬光大,我也是偶然得到《稳字经》才在苟学上小有所得。”

    刚回复了几丝真气的两人,听到远处隆隆的马蹄声,面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四十五章 我与李牧论兵法

    俯耳贴地倾听,前方、后头都有蹄声,这是要前后包抄吗?

    这回可没办法再来一次天地失色,杀光来敌了,听这密集的蹄声,来兵怕有数千人吧。

    后方追兵率先越过遮挡视线的深草,出现在眼帘,一眼望不到边际,韩经粗略估计有两千之数。

    一盆凉水浇在身上的感觉,难道真要出师未捷身先死?

    连前方包抄的来骑都没心情观察了,心里只在想,表明贵族身份,能不能获得优待,然后让小陶带钱来赎人。

    焰灵姬怎么办,说她是韩国公子夫人,能享受一样的待遇吗?

    韩经心里没底,谁让焰灵姬太过于美丽,担忧的看了她一眼,看来八成还是要打的,就看能不能偷袭擒住敌人首领了。

    “骑兵,赵国骑兵!”

    焰灵姬转过头来,一脸欣喜,韩经顺着手指方向看去,前方飞驰而来的骑兵果然身着鱼鳞绵甲,与草原装束大不相同,紧接着,一杆三角将旗出现在视野。

    “公子,是赵国打着庞字将旗的部队。”

    从边塞方向而来的赵军不过千骑,面对两倍于己的胡骑,丝毫没有减速的打算,理都没理避在一旁的韩经二人,加速奔腾而过,狠狠得撞在胡人骑兵队伍里。

    兵锋所向,就好像铁锤砸在铁毡上,胡人就像冬雪化冻一样并撞击得纷纷扬扬,紧接着就是凿穿冲出,再凿穿,当又一支赵军骑兵出现在战场边缘时,胡人彻底崩溃了。

    韩经也是第一次见到了书本上的追亡逐北,流血飘橹,冷风混杂着草香与血腥气被吸入鼻腔,焰灵姬又指了指新出现的那支赵骑。

    “快看,新来的赵国姓李的将军一身武艺不在江湖顶尖高手之下,身后跟着几名亲卫冲向哪,哪里的胡人就凹下去一大块。”

    军队战场的杀敌手段跟江湖厮杀还是有区别的,一个更高效,讲究化繁为简,一个招式更多,讲究个花样百出。

    赵国边境姓李的将军,难道跟李牧有关?

    很快韩经就知道了,亲身杀敌的就是赵国长城外边军统帅李牧将军。

    打扫战场时,就有士兵围住韩经二人,看管着去见将军回话。

    一问士卒是见哪位将军,士卒满脸骄傲,“自然是武安君李牧大将军了。”

    “你身着中原服饰,又佩玉缀囊,应当是中原人士,怎么会出现在这苦寒战乱这地?”

    副将一边问话,一边拿眼盯着焰灵姬,显然是她一身装束与中原服饰有着很大差异,引发了大家的疑问。

    “各位将军,我是韩王八子,姬姓韩经,不久前刚携家眷周游燕地,正打算前往HD,拜见赵王再回新郑。”

    听完韩经的话语,上首李牧将军轻轻点头。

    “韩国嘛,倒也对得上,如此一来,此女身着百越服饰就说得通了。”

    楚韩联军攻入百越,大量百越之人流落到韩地,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从燕国去HD,怎么不走沱河,反而绕道上谷来了?”

    韩经再一拱手,“跟燕国的太子燕丹以及雁春君谈论起扰边的匈奴,韩国处在中原腹地,不曾为胡骑所侵,韩经一时心血来潮,就跑来边塞打算一探究竟。”

    “你碰到的可不是匈奴,要是匈奴多半就等不到我们出现你们就已经成了匈奴人的马奴了。”

    李牧右手边的将领瓮声瓮气的答道。

    “他们是林胡,先是被我们攻破汗帐,又快被匈奴人吃干抹净了。”

    见韩经抬头看,李牧一指此人,介绍道:“这是庞煖将军,多次与我共同领兵抗击秦军,现在驻守云中,与我雁门互为掎角。”

    “此次发现胡人掳掠边民,还是庞将军通知的本将,这才有了两地骑兵奔袭清扫边塞周边的行动,你们也是赶巧碰上我们,才从狼口里捡回性命。”

    李牧防御草原多年,对于再次拯救了两名中原子民,不无得色,抚须轻笑。

    “赵韩向来同气连枝,韩公子且随我回雁门,休息一天,再行出发。”

    韩经赶忙称谢,面对这位守卫长城,荡净胡尘的绝世名将,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匈奴人吞并了林胡的草场,又吸收了林胡牧民,岂不是更加壮大?将军率领的边军将士们的压力岂不是又大了几分?”

    李牧诧异于韩经能看出这点,“韩公子懂兵法?”

    韩经到底懂不懂兵法,《孙子兵法》、《将苑》都会那么一两句,往深了说就一概不知,结合到行军布阵的实际操作当中更是满脑子浆糊。

    可是此时李牧问起,韩经又不想在军神面前露怯,丢了印象分,整理思绪,硬着头皮掰扯起来。

    “韩某不曾有统兵作战的经历,又生长在新郑都城,没有什么心得。”

    李牧似乎颇为遗憾,又一个无法交流兵书军略的贵公子。

    “但是,韩经也曾设想过,指挥大军,卫民保彊。那一夜,我梦见百万雄兵。”

    “哦?愿闻其详。”

    军神在边军中少有能跟得上他的军事思维高度的人,许是寂寞难耐,对韩经的想法非要刨根究底。

    “我要是统兵,将兵分五路,上、中、下各一路正面接敌。”

    李牧不乏疑惑,“为何是五路,商朝分前中后三军,周时制以六师,公子的分兵之法闻所未闻。”

    “我把剩下一支远程输出,就是远距离杀伤攻击敌人的部队称为射手,可以是弓箭弩兵也可以是投石机,根据战场需要活跃支援上路或下路,当然,上单是最普遍的。”

    韩经越侃越精神,“最后一支机动部队我称之为打野,即活路在野地里打击削弱敌军,当战事胶着之时,打野随时选择支援一路,形成局部优势,重创该路敌军,打开战场局面。”

    “功成身退,打野再次隐入野地,随时出现在最需要的地方,给敌人致命一击,等到打野最后出击之时,就已经是战局抵定,摧古拉朽的态势了。”

    李牧听得连连点头,“好,好,虽然分路不同,但我与治兵用兵不谋而合。”

    “刀盾步兵接敌,矛兵拒敌,这就像公子你所说的上中下三路齐进,弓箭覆盖,强弩压制打击,这就是射手部队的远程打击,骑兵利用机动性扰乱敌方后勤,随时加入战局,突袭敌军,配合正面步兵矛兵收割,这就是打野部队的妙用。”

    “公子小小年纪,竟然深谙奇正相辅、步骑协同的兵家至理,所言深合用兵之道。”

    “来来来,与我入帐,我要与公子彻夜长谈。”

    李牧是见猎心喜,逢人便介绍韩经之能,通过李牧之口,一位年轻的兵家大师就这么突然的出现了。

四十六章 今晚由赵公子买单(赶飞机耽误了)

    “此去HD,一路小心,我有军务在身,无诏不得回都,这队护卫精骑是我亲兵,让他们一路护送公子吧。”

    李牧担心有被冲散的胡人越过了雁门,特地派出亲卫护送韩经。

    有骑兵护卫,过长城穿城塞都方便了许多,一路畅行无阻。

    公子赵嘉收到韩经在李牧亲卫护送下来到HD的消息时,一再怀疑是听错了。

    原本是里长城实力最垫底的,来了个更弱小的韩国公子,哪里想到,半年功夫,后者就生发起来。

    公子嘉对韩经不无好奇,赶紧设宴款待。

    韩经是幻音坊后台的事实早已被有心人侦知,人们也形成了韩经喜好风月烟花的认识。

    燕丹约见韩经在妃雪阁,赵嘉安排在HD群芳馆。

    “经公子,嘉可是早就盼望与你一见了。”

    公子嘉不知是自来熟还是惯于笼络人心,初次见面就显得格外热情。

    一边与韩经互相行礼,一边亲自为韩经引路。

    要说这群芳馆,规格档次可丝毫不下于妃雪阁,赵舞更是誉满天下。

    燕人在此留下了HD学步的故事,步伐姿态都这么优美,更何况娇娥旋转掌上轻呢!

    “经公子有所不知,嘉如今也是HD风月之地的常客了。”

    “听闻公子在韩国通过幻音坊破局而出,嘉倍受鼓舞,只是掣肘太多,空落下个名声,这朝堂、江湖,内内外外,我是一点也插不进去手啊。”

    韩经听公子嘉在此抱怨,一般初次相见的两人,按理说不会有这样交浅言深的行为,也不知道赵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面带真诚的敷衍着他。

    “嘉公子多虑了。”

    “您是赵王兄弟,得以大用是迟早的事,何须如此焦灼。”

    “哎,幼弟赵葱与我不睦,处处在大王那里打压挤兑于我。”

    赵嘉叹了口气,“只因为朝堂之上,我曾因军饷之事为李牧将军说过几句话,又被大王宠臣郭开忌恨,屡次为难于我。”

    没有提到的是,赵王迁因为此事,疑心赵嘉这个哥哥与边军将领李牧有勾连,昔日平原君比赵王的威望都要高,平原君既去,赵王怎么可能容忍再次出现一位平原君。

    看来赵嘉还真不像是话里藏着话,只是实在没有办法了,眼见子侄辈的韩经都已经崭露头角,一直也没有人能够倾诉,现在有了里长城的自己人,一吐胸臆罢了。

    “赵国政局亦是一潭浑水,燕丹在燕国有雁春君牵制,魏氏兄弟头上有魏老太后,我就更不用说了,只是韩国无足轻重的一名公子,虎狼之秦窥伺在外,内部仍争斗不休,哎。”

    韩经的这声叹息情真意切,确是肺腑之言,里长城的这些人都不能集中力量改革国政,壮大自己。

    各国君王治理国家那叫一塌糊涂,玩弄权术个顶个的厉害。

    韩王文武分治,还不满足,让几个儿子也入局成为筹码,他好掌握着平衡。

    燕王喜就更不用说了,燕丹威望过高,扶植出雁春君给燕丹使绊子,说到底都是为了更长远稳定的掌握权利。

    赵王迁身中权力之毒亦不轻,要不然公子嘉的一腔热血也不会屡屡遭泼冷水。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赵国男儿更有血性,一直处在抗秦第一线,即使与公子嘉不和的赵葱、郭开等人,亦是抗秦派,只不过是各自的算盘打得太精罢了,赵嘉又何尝不是有自己的算盘。

    当年长平之战,赵人家家戴孝,幼子号父,新妇唤夫,成年男丁都死在秦军的屠刀下,这种对秦人的仇恨不是一代两代就能消散的。

    赵嘉:“我虽然没能立足于江湖,但也发现此地一个妙处,就比如这群芳馆,就是一个好去处。”

    “HD人都只道我挥金如土,贪花好酒,却不知我在这情话醉话中能得到多少有用的消息。”

    幻音坊就是为了搜集情报而建的,公子嘉也发现这种地方容易让人丧失警惕,说出一些平时闷在肚子里的秘密,只可惜他出身不利,主要还是树大招风,被多股势力共同针对了。

    两人边走边说,偶尔还停下轻声秘语几句,此时才步入正庭。

    群芳馆就如同一个放大版的紫兰轩,只不过正庭大厅多了很多散座供人聚饮,中央有色艺双全的女子翩跹起舞。

    管事就站在楼梯之间,看着进出出的客人,一旦有贵人熟客进来,立马招呼二楼三楼雅间有请。

    赵嘉一进来,就被引着上二楼雅间,只是看着焰灵姬跟着韩经一块上楼,心下犯难,楼内姑娘与眼前之人相比,不过是萤火之光,不知道该找谁作陪。

    好在赵嘉给她解了围,“安排一间静室即可,我这朋友不喜喧闹。”

    又朝厅内一摆头,“老规矩。”

    管事莫名的脸犯潮红,举起手臂就大声吆喝起来,“今晚由赵嘉公子会账!”

    大厅的酒客一阵欢呼,斯文些的起身拱手致谢,粗豪的汉子乐呵呵的拍碎酒坛封泥,咕嘟咕嘟鲸吞海吸起来。

    看着楼下的众生百态,赵嘉洒然一笑,“说来好笑,自从我来这种烟花风月之所多了,受到的弹劾反而少了。”

    人人都只想踢老虎屁股,谁会去动一只死狗,韩经想,赵嘉的境遇这么糟糕,未必能在里长城的南北贸易中起到什么帮助。

    雅间静室,赵嘉手指轻扣桌面,不知道和着什么拍子,韩经也不去问,一时陷入静谧。

    “经公子,你在魏在燕都曾兜售商业上的布局构想,为何来到赵国就一言不发,我刚才一直在等你发问,结果...”

    这不明知故问嘛,你帮不上忙,我再找你,这不存心找难堪不是。

    “方才楼下的账单约有五十金,人人都道我仗义疏财,像今天这种情形,没有十回也有八回,这些钱财光凭微薄的宗禄是支撑不起的。”

    宗室禄米有多少,韩经再清楚不过了,原来赵嘉主动请客结账表现得一掷千金,目的在于向韩经展示财力。

    “那经就冒昧相问了,嘉公子有多少本钱?又有多少把握护住商队畅行无阻,让我们的买卖挣到钱?”

    “HD城我赵嘉是争不过他们,不过,长城以外,魏赵边摬嘉还是可以做主的。”

    看着韩经一脸疑惑,“齐国人颜聚投我赵国,一开始郁郁不得志,是通过我的门路成为了如今镇守赵魏边境的右司马。”

    原来赵将颜聚是赵嘉门人,怪不得历史上赵王以赵葱、颜聚取代李牧与秦作战,失败后赵王被生执入咸阳,而赵嘉却能聚拢残兵逃往代郡称代王。

    “如此一来,韩经也就放心了,只要商队动起来,接下来我们几人就有更多的资本跻身为天下的执棋之人。”

    赵嘉轻轻抿了一口酒,“按照一开始约定好的,我们里长城互相扶持,此时我本该得到魏国方面的援助,只可惜宁陵君最近也是焦头烂额,抽不出力量给到我帮助。”

    “哦,魏咎魏豹兄弟碰到麻烦了?经最近远游在外,还不曾收到消息。”

    “刚刚也说了,魏国方面的消息还没传到HD,我就早已了然于胸,消息还没传开,你不知道也属正常。”

    赵嘉越说眉头皱得越紧,“要不是魏国方面被拖住了精力手脚,我也不会这么被动。”

    赵嘉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与魏氏兄弟有什么大动作一样,韩经不好多问,只是听他接着往下说。

    “这不是宁陵君一个人的灾难,是上天降给所有魏国人的考验。”

    “魏都大梁段黄河受连日来的雨水影响,水位大涨,魏国有年头没修整过黄河堤坝了,说来也怪,头一回见冬天下暴雨的。”

    箕子半岛都开始飘雪花了,魏国境内下雨,韩经也是长了回见识,是山脉挡住了冷气流?

    虽然匪夷所思,但摆在眼前的是不争的事实,魏国与韩国同出一源,是韩经未来布局的重要一环。

    此时魏咎魏豹碰到麻烦,韩经没理由听到后不伸出援手,下一站需要提前了。

    正在韩经与赵嘉谈论魏地之事时,楼下突然鼓躁起来,隐隐能听见有人喊叫着公子嘉的声音。

    “公子嘉呢?管事的出来。”

    稍微走近,果然是有人叫着公子嘉的名字,管事之人见赵嘉与韩经三人出来了,赶紧凑了上来。

    “李牧将军的孙子喝醉了,在耍酒疯呢!”

    李牧的孙子,那不是李左车吗,被韩信伏杀的那位。

    “公子嘉,李左车的酒钱不用你来结,这是我的钱囊,都还给你。”

    李左车看到赵嘉的身影,掏出钱囊,将里面的金饼一并倒出,然后扬长而去。

    管事还在圆场,“嘉公子您进来的时候,小将军正好喝醉了,酒醒后听说您请客会账,就,就不乐意了...”

    赵嘉挥挥手打断管事,让他离远点,“上次边军军饷被扣下了一成,我偶然得知,就向李牧将军打包票会在朝堂之上揭发郭开的贪墨行为,补足军饷。”

    “结果,郭开狡辩一番就混了过去,其党羽又在大王面前对我煽风点火,离间我与大王的兄弟之情,事后边军的军饷少了足足三成。”

    赵嘉一声苦笑。

    “李牧将军倒从没怪罪于我,只是自此以后,就与我府上断了来往,李左车小将军少年热血,视我为仇雠,事事不与我沾边。”

    韩经望着地上滚动的金饼,心想,李牧爷孙真是对聪明人!

四十七章 农家侠魁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诗人眼里的黄河总是雄浑豪迈的,咏诗赞诵她之时总会下意识忽略掉泛滥的黄灾。

    中原人民的发源地,血脉之河,但偶尔也会给她的儿女一些警示与惩诫,自从耕地破坏了固沙土的植被,奔腾的河水屡屡改道,这次大梁段的涨洪就是突发情况。

    “战事连连,徭役不断,最近几年确实疏忽了防水,好在入冬了,河堤是因为失修才被上涨的水位突破,这要是春讯夏潮,后果难以想象。”

    魏咎一边向赶来的韩经道谢,一边解释这次洪灾。

    “警报已经解除了,气温降了下来,潮讯自然也就过去了。”

    “疏忽值守的河堤看守已经被斩首,以后再没有人敢在水汛上玩忽值守!”

    魏豹气哼哼的,说来这些看守也是倒霉,谁能想到冬天才能涨洪,以往哪年不是这个时候水位下降,几近干涸。

    韩经:“那我也就放心了,本就是担心魏兄为讯情所累,赶过来也是想看看有什么能加以援手的。”

    韩经跟魏氏兄弟说的都是里长城守望互助的情谊,实则也是想来看看黄河河堤到底是怎样的情景,毕竟秦灭魏就是通过水淹大梁一举建功。

    “不过也因为讯情的拖累,没能及时帮公子嘉更进一步,哎,我们每个人达到一定地位都面临了掣肘瓶颈。”

    魏咎主动说的与公子嘉的交集也正是韩经想打听的又不好直接问的。

    “除了情报、商业上的互通,我们的联合在各自掌握朝野之前才能有更大的作用吗?”

    “要是这次我的精力不被牵扯住,赵葱会意外死在高唐,公子嘉就能一举掌握赵国宗族的势力。”

    魏咎直白的阴谋让韩经感到震动,“高唐?”

    “不错,高唐原本是齐地,赵葱死在那里,种种迹象都将会是齐人的阴谋,毕竟赵国夺取那里后齐国的反抗活动就从没断过。”

    魏咎又目露深思,“将来里长城合力并进,这也能成为对齐宣战的一个理由。”

    韩经对魏咎的认识又深了一层,以前仅止于有见识的贵族,现在看来,阴谋家这个身份更适合他。

    “其实,听说你来了,有人就一直想见见你。”

    魏咎说得神秘,韩经也配合得问道,是谁对他这么感兴趣。

    “这个人就在大梁馆驿,是什么人等你见了自然就知道了,请恕为兄不能陪你一起过去。”

    神秘人不住宁陵君府,住馆驿,魏咎还有点避嫌似的不亲自引荐,只是派了一名随从引路。

    韩经抱着浓重的好奇心,跟着随从走过清冷的长街,来到馆驿二楼一间卧房的大门前。

    “客人在里面等您。”

    说完看都没看韩经焰灵姬二人,转身下楼回府复命。

    推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两名抱剑之人侍立在两旁,看他们隆起的颧骨,眼睛神光内敛,显然是身怀绝艺的高手。

    经过剑术训练的韩经更是一眼就盯上了他们手上厚厚的茧子,看来他们怀里抱着的长剑也不是摆设。

    “请尊客进来。”

    屋内玄间传来一道和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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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经拉开桌前的椅子,示意焰灵姬坐下,自己正对着桌子对面的男人,随意的坐了下来。

    对坐的男子身着麻衣,无论装扮还是皮肤都不像是贵族,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从容淡泊,给人一种洒脱的感觉。

    至少韩经是这么认为的。

    眼熟,有印象,这个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只是韩经如今天天见到的都是古装打扮的各色人等,不免一时想不起来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男子拿起桌上的酒壶向空杯里倒满了酒,轻轻沿着桌面推向韩经。

    “尝尝,今年新收的秋麦酿的。”

    韩经也不矫情,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并不是什么好酒,都能品出杯底的酒糟。

    男子淡然一笑,“如何?”

    自己也满上一杯,一饮而尽。

    “邀我来此,只是为了请我喝酒?”

    男子露出稍安勿躁的表情,又给自己杯子满上,这回小口的品了一下,“只顾着炫耀我自己酿的浊酒,忘了作自我介绍。”

    “在下田光。”

    是了,侠魁田光,怪不得看着眼熟,韩经一下子就想起了田光的种种事迹。

    荆轲刺秦、青龙计划,哪一样都离不开田光暗中的勾连布置,他甚至以自己的死亡为吴旷打入罗网创造条件。

    只是为什么他要约见我呢?韩经心思电转,想了好多,总是不得要领。

    韩经转瞬即收的讶然神色被田光捕捉到,“看来公子是听说过田某的些许薄名了。”

    “也对,公子与我农家司徒万里等人交好,怎么可能没从他们嘴里听说过我这个侠魁呢!”

    田光显然对韩经有过一番调查了解,难道是兴师问罪,不满韩经插手农家四岳堂堂主竞争一事?

    “田先生之名,海内皆知,司徒老哥不提,韩经也会从街头巷议中得闻只鳞片爪。”

    “与你兄弟相称的司徒万里如今已经是四岳堂堂主了,而且是6票对1票,以绝对优势通过的炎帝诀。”

    这么说来,田光的两票也给了司徒万里,不知道是田光就是看好他,还是得知结果不可挽回,顺水推舟,揽了个人情?

    “韩公子何必用这种充满疑问的眼神看着我,田某身为农家侠魁,考虑更多的自然是农家的发展壮大。”

    田光顿了顿,“司徒万里经营有术,是比箜篌更适合的堂主人选,我又怎么会为了私人顾虑而置农家集体利益于不顾?”

    “这样岂不是枉为侠魁么!”

    司徒万里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想法,也不用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换取其他堂主的支持了。

    “司徒老哥能得到农家绝大多数人的信任,将来发挥所长,造福农家,韩经也是由衷欣慰。”

    田光哈哈一笑,“司徒万里能与公子结交,对于田某来说,才是更大的喜事。”

    “何出此言,田先生莫非话中有话?”

    “在田某看来,赵燕魏韩里长城四国联盟,公子的韩国最有可能第一个突破登顶的国家。船小好调头,从公子与司徒万里合作开始,借力打力,机智百出。”

    “从一无所有,到如今声势喧赫。”

    田光站起身来,一脸真诚慎重,“我看好公子。”

四十八章 新郑街头

    你看好我?韩经表示受宠若惊个屁呀。

    毕竟田光还看好过樊於期,紧接着就劝人家砍下脑袋送到燕丹那里,跟督亢地区的地图一起打包送往秦国了。

    后来,故意死在吴旷的手上,就是为了吴旷能在罗网得到信任重用,好好潜伏下去。

    在韩经看来,田光就是个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也能献祭的狠人,交往多了,保不准哪天就被他献祭了。

    “能得田先生另眼相待,这是韩经的荣幸。”

    “不过韩经只是新郑不起眼的一名王族公子,先生也不要把我捧得太高。”

    田光将酒杯重重的放到桌上,“如果农家倾全力助公子掌控韩国,公子就不再是无足轻重了。”

    田光说得郑重,韩经却听得满肚子防范。

    农家弟子相比较其余学派,人员最多,分布最广,真能全力出手,打着韩经的旗帜,颠覆小小的韩国自然不成问题。

    齐国农家发展有稷下学宫制约,燕赵魏又是墨家兴盛的地方,楚国体量太大农家十万弟子撒下去也只能泛起几朵浪花,掀不起风浪,秦国更不用说,法家之制根深蒂固。

    韩国成了农家很好的选择,只要有王室内部之人策应配合,就有了掌控大权的把握,没有韩氏这杆大旗,列国势力都会发兵干涉。

    “哦,先生说得透彻,韩经也就不好藏着掖着了。”

    韩经坐正了身体,“敢问农家要什么?”

    “君民并耕,饔飨而治。”

    田光回答得也不含糊,“这就是我们想要的。”

    “那你们会怎么敢肯定我上位后一定会按照约定推行农家的主张?难道你们要架空韩国内外,让我只做个保管印玺的韩王?”

    田光怔了怔,“我农家助公子上位,公子选拔任用认可农家主张的文武大臣,这不是一位贤王应该做的吗?”

    “可是我担心满朝文武都是农家之人,我这个韩王的命令连王宫都出不去。”

    韩经语带讥诮,“除非我是农家侠魁,手持神农令!”

    田光身子往下倾了倾,有点不堪重负的感觉,“田某非恋栈权位之人,谁当侠魁田某并不在意,只是农家侠魁一定要认可并理解农家学说的根本,田某看不透公子的心,一时难以抉断。”

    韩经确实看上了农家潜藏的巨大能量,才有了与田光的这番长谈。

    此时长街上冷风长号,一个人影都没有,焰灵姬忍不住问韩经:“刚才如果田光真答应让你做侠魁,你会遵守诺言吗?”

    “我都成了侠魁了,农家学说该怎么发展,不应该由我来定吗?”

    韩经自始至终都认为合适的才是最好的,农家君民并耕的思想与秦国一刀切的郡县制类似,都是超前的好制度好思想,只是不一定适用于所有地方,只有经过改良才能在当代环境的土壤中存活下来。

    “那田光考虑之后,会让你成为侠魁吗?”

    “多半不会,不过他也不会强求农家与我们撇清关系。”

    一切就像韩经所预料的那样,直到临别相送,田光也没有说出让出侠魁之位的话来,只是暗示今后农家可以与韩经有更亲密的合作。

    回到新郑,韩经还在想,果然,人人都想自己主导事件的走向。

    人,相信的一定是自己。

    正胡思乱想间,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焰灵姬与韩经对视一眼,感觉不大对劲。

    焰灵姬轻轻打开厢帘,原本雇来的车夫伏在车辕上,后背有箭尖露了出来,显然是被人当胸一箭射死在驾车的位置上。

    “不好,有埋伏!”

    随着焰灵姬的警示,十数道箭矢的破空之声传到耳边,焰灵姬躲过箭矢,就见到原本空旷的街道从两头涌出数十名黑衣杀手。

    有人发现典庆不在身边,趁机派出了杀手索命。

    韩经不担心眼前的数十人能杀了自己,心底在想,为什么小陶没有收到有人针对自己的情报。

    往坏处想,就是一贯忠心的小陶叛变了,往好了想,就是新郑的情报网遭到了重创,最不济就是小陶能力不足,没能获取有用的情报。

    “这些黑衣杀手训练有素,我挡不了太久,你要小心。”

    焰灵姬是见识过韩经出手的,因此没有太过担心,只是提醒了一句就冲向了敌阵。

    果然,缠斗了一阵子,就有人绕过了焰灵姬,攻向马车。

    嗯,呼吸平稳,心跳缓慢,招招不离要害,确实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韩经在车厢内装作左支右柮,反正车厢就这么大,攻过来的杀手有限,边拖着边静待事情发展。

    “大胆贼人,都城重地,竟敢行此胆大妄为之举!”

    一声大喝,有人从街口冲了过来,拔刀跺翻了围在车厢周围的几名杀手,并从身后将冲入车厢的黑衣人捅了个对穿。

    韩经打眼瞧去,这不是巨野泽打渔的彭越吗,他怎么跑新郑来了?

    另外好像焰灵姬那边也来了帮手,数十名整齐划一的江湖人士杀向了黑衣人,见事不可为,残余的黑衣杀手呼哨一声,四散而逃。

    焰灵姬也不去追,返回马车边,疑惑地看着韩经,仿佛在问,什么时候安排的这些人?

    “你叫彭越,我记得你,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还对我伸出援手?”

    彭越单膝跪倒,双手抱拳,“属下见过主公。彭越来新郑拜入主公门下已经一月有余,是陶总管收录的我。”

    紧接着头又低下几分,“我刚刚得到有人要对主公不利的消息,来不及上报通知陶总管,只好派伙伴前去报信,自己孤身赶来,幸亏来得还算及时,没让贼人惊了主公。”

    得到消息连上报小陶的时间都没有,一来护驾就是最危急的关头,可真够巧的。

    “那就由你领着你的这些部下一同去查清这伙贼人的来历,做成了我有重赏。”

    韩经指指彭越,又指指追杀黑衣人的彭越部下。

    “主公,他们不是我的人!”

    嗯?这下轮到韩经诧异了,这年头还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

    “在下七绝堂唐七,这些是我七绝堂弟子,偶然路过,顺手助了公子一臂之力。”

    恰巧集结了数十名精锐弟子,恰巧在这个时间段路过这里,顺手搭救,果然是够巧的。

四十九章 赌鬼刘季

    小陶的人马直到尘埃落定才珊珊来迟,一见面就向韩经请罪。

    “小陶,以后情报上的事情交给灵儿姑娘处理,你准备准备,典庆那里需要你去协助。”

    小陶不是江湖人,这才压制不住彭越这样的江湖老鸟,让他钻了空子。

    七绝堂肯定是在卫庄的指示下出现在这里的,七绝堂能提前收到消息,没道理彭越直到伏击的最后一刻才查探到端倪。

    小陶的忠心绝对是没问题的,把合适的人放到不合适的岗位上,韩经觉得这是自己犯的错误。

    至于彭越,他有什么目的,不得而知,但不妨碍韩经对他的使用,有自己思想的刀剑照样能杀人。

    “真的把情报网交给我?”

    焰灵姬待小陶下去,轻声问韩经。

    “小陶跟我这么久,见识眼光还是有的,正好让他去箕子半岛管辖流民,安排新送到的人员对接。”

    “那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忠不实?”

    “哎,色令人智昏,谁让我天生就是好色之徒呢?”

    见得韩经还能说俏皮话,显然没有因为被刺杀发怒而失了心智,焰灵姬抿嘴一笑。

    “难得听你说句实话。”

    “你去找小陶做好交接,我先去潜龙堂转转,司徒万里现在是一堂之主了,听说大力建设四季镇,在镇里搞起了四岳赌坊,我得去看看离了他坐镇的赌坊如今是什么光景。”

    韩经嘱咐一句就命人驾车离去,显得有些匆忙。

    远游归来,明天还要入宫觐见韩王,这边忙完还得稍做准备。

    一进入赌坊,就听见里面吆五喝六正赌得热火朝天,看来抽调走一批人手的赌坊生意红火依旧。

    “司徒堂主不在,现在这里谁管事?”

    听到韩经发问,旁边侍立的农家弟子连忙凑近了回话。

    “回禀经公子,现在司徒堂主的份子都送给了神农堂,神农堂派来的主事之人是朱家堂主手下干将刘季。”

    韩经来了兴致,“刘季!他人呢?前头引路,本公子要见见他。”

    “刘总管就在里头,公子再走几步就能看到了。”

    顺着农家弟子手指的方向,韩经望了过去,最大的一张赌桌上,发髻微乱,精赤着膀子,一只脚踩在高低凳上的不正是刘季本人!

    看他两眼赤红的模样,显然是赌兴正酣,恨不得将身子贴在桌子上,将眼珠子塞进色盅里。

    “老马,再给我拿三十注筹码。”

    “刘爷,您已经输光了,下回再来翻本吧!”

    “那我预支一个月的薪水。”

    “您的薪水已经支取到半年以后了!这回说什么也不能再支给您了。”

    老马的好像是赌坊管账的,刘季听了抓抓头,“明明感觉运气就要来了的,怎么又输了这么多!”

    “不赌了,喝酒去,等爷发薪水了,再加倍捞回来。”

    韩经没有往满是汗味的赌徒之中挤,就在门口观察着赌鬼刘季。

    身为赌坊管事,却跟个烂赌鬼一样,但赌品还不错,输急眼了老马坚持不给钱也没发脾气,没耍总管威风,看来朱家用人还是准确的。

    刘季往身走的时候,有弟子上前凑耳朵小声说了几句,然后他抬头就看到门口韩经朝他点头微笑。

    “哎呀呀,不知道韩公子今日回新郑,刘季有失远赢,恕罪恕罪!”

    相比较于义子朱仲,刘季才是待人接物最像朱家的,态度可亲,怪不得能聚拢一帮豪杰成就大业。

    “我也是刚到,赌坊在刘兄弟的打理下跟司徒堂主在的时候一样兴旺,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来时朱堂主有交待,凡事多向公子讨教,刘季岂敢不从,日后还请公子多多指教。”

    刘季话语得当,举止有度,韩经也觉得很是可交。

    “刘兄弟赌兴尽了,肚里的酒虫也该被勾起来了,走,咱们上幻音坊好好喝上几杯。”

    “韩公子深知我心,刘季不但好赌,还贪杯,哈哈,不过相比于幻音坊,刘某倒是更钟意于嘈杂的松风楼。”

    韩经印象里的刘季不像是不爱声色之人啊,夜踹寡妇门他还少干了?

    “刘季兄弟这是为何呀?”

    “韩公子你听。”

    二人停下来,不远处的幻音坊飘来一段婉转缠绵的歌声,哀婉中透着几丝清丽。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声音没听过,应该是幻音坊新来的乐师歌女,唱得不错呀,刘季兄弟为何对此不感兴趣?”

    “刘某可没说这位姑娘唱得不好,只是刘某疏狂惯了,这等文邹邹软绵绵的词曲唱腔,远不如松风楼讲大漠孤烟,草原苍莽来得痛快。”

    刘季此时满眼的兴奋,“韩公子刚回来恐怕还不知道,松风楼新来的乌角大师正讲到郭靖在草原拜师学艺这一段,我听了前面的故事就再也拔不出来了,天天等着大师往下讲。”

    乌角?不就是乌有先生的师弟吗!

    想不到入乡随俗,连刘季都成了书谜。

    “今天松风楼说书的时间段已经停了,刘兄弟只有等待明天了,现在还是随我入幻音坊饮酒寻欢吧。”

    韩经可不会为了刘季一人就破坏了松风楼的规矩,唤乌角过来单独为他说一段。

    这样的待遇,等他改名叫刘邦之后再说吧。

    酒至三巡,菜至五味,两人都有心结交,一个捧一个逗,自然是宾主尽欢。

    只是在中途有了点小插曲,隔间有人在幻音坊耍酒疯,这种醉鬼哪里都很常见,只是韩经却对他上了心,只因为酗酒闹事的人叫刘意,韩国的左司马。

    刘意不是应该经常光顾紫兰轩的吗,怎么跑幻音坊来闹了?

    韩经对他的印象只是为了美色以及财宝,于百越之战时陷害了右司马李开,后来又被化身为秃鹫的断发三狼所杀。

    楚韩联军攻百越乃是大胜,人人得以加官封赏,唯独刘意仍是左司马,李开失踪,右司马一职空缺,都没能上升一级,就大大说明了一些问题。

    当年百越之事,有太多猫腻,刘意没有获得升迁,多半是背后之人对刘意办事不力感到不满。

五十章 胡美人

    “黑衣杀手的来历就交给彭越去查,你不用插手?”

    听韩经这么说,焰灵姬一蹙眉,“彭越不一定可靠,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合适吗?”

    “想在我眼前有所表现,怎么也要纳下投名状吧,就当是对他的考验吧。”

    “你要在小陶的帮助下,优先寻找一个叫李开的人。”

    想起了李开跟韩国的恩恩怨怨,回府后韩经就想到可心提前掌握此人的行踪动向,方便将来在新郑的一些布局。

    “李开,他是什么人?”

    焰灵姬对李开没有印象,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调查这么个人。

    “准确来说是一个死人,一个在卷宗中已经死去的前韩国右司马。”

    “你们可以从左司马刘意处着手,多监视刘府周围动向。”

    韩经交代清楚就要回房,明天还得一早入宫觐见,从回来到现在也没个闲着的时候,成年人的世界果然没有容易二字啊。

    “玉兰姐姐,我觉得你讲的有问题。”

    后院传来端木蓉的声音,韩经不由得又停下了脚步。

    “你说1乘以任何数等于任何数本身,0乘以任何数都等于0,那1乘以0等于0到底是1的本质还是0的本质起到了作用?”

    来自灵魂深处的发问将玉兰震得是瞠目结舌,呐呐不能言。

    “公子就是这么教的,我也不知道,回头问问公子吧。”

    端木蓉一看玉兰也解答不了,一扭头就看到了举步要走的韩经。

    “义父,快来,正好我跟玉兰姐姐有问题要请教。”

    韩经躲避不及,硬着头皮过来,“蓉儿最近学得怎么样,有没有偷懒?”

    “蓉儿才没有偷懒,现在玉兰姐姐会的我都学会了,不信你问兰姐姐。”

    “好,蓉儿果然聪明,不过师父念瑞那里也不能拉下,现在她这么忙,有空要多看看她。”

    端木蓉答应的乖巧,“蓉儿的医术可是比师父新带的徒弟都要强,我是大师姐哦。”

    “义父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个小鬼灵精,哪来的稀奇古怪的问题。”

    不过有了这么长时间的缓冲,韩经也想到了其人之道反制其身的办法。

    “蓉儿,你使劲打自己一拳,感到很疼,那到底是因为你的强大呢?还是因为你的脆弱呢?”

    果然灵魂拷问就要以灵魂拷问反弹回去,韩经入宫前看到没睡好的端木蓉都有点心疼了。

    “别钻牛角尖了,看你一副没睡饱的样子,义父带你进宫玩玩,不过你别瞎跑,要乖乖等义父。”

    听说能进宫玩,端木蓉暂时放下了令人纠结的问题,想不通以后再想吧,跟师父走南闯北深山大泽都采过药,就是还没见识过王宫呢!

    子女远游,归来时是要向父母行礼问安的,虽然韩经与韩王安只是表面父子,但不想人说闲话,背上无礼不孝的罪名,该做的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

    韩王正在与胡美人赏花,此时也似模似样的对韩经归来表示出欣喜。

    要不是知道韩王十数年对这个儿子不闻不问,韩经还真以为这个便宜爸爸是个注重亲情的好父亲呢。

    “如今你已经长大了,明天早朝一起议政吧。”

    韩安这番话什么意思,是要拖韩经下场,成为棋盘上新的筹码?

    “经公子这么有理财的才能,少府又年纪老迈,为何不让经公子帮忙掌管财政呢?”

    一旁的胡美人突然娇声向韩王发问。

    七国除秦赵设内史,楚有左徒,其余都是以少府为国家财政大臣。

    韩国官制,少府掌一国物资、财物、苑囿,如果韩经能在财政上插手,以他公子王孙的身份,现任少府还不得靠边站。

    只是不知道为何胡美人会出言相助?

    “美人说的有点道理,明日早朝让张相国他们一块议一议。”

    韩王确实有点意动,韩经挣钱的本事大家都看在眼里,如果他真能好好打理王室产业,王室的用度就不用发愁了。

    “大王,臣妾乏了,这就回去休息了,大王处理完政事可不要忘了来看臣妾。”

    “寡人也要去批折子了,经儿就命你护送胡美人回去,顺便去看看红莲,这丫头最近老念叨你。”

    胡美人盈盈一笑,“那就有劳八公子了。”

    护花使者这个角色换成以往,韩经早就一脸猪哥相的抢着来做,只是如今与韩王接触多了,越发觉得他有点手腕,不能完完全全当成一头蠢猪来看待。

    而且,胡美人突然释放出来的善意以及护送任务,韩经也不知道是韩安与胡美人合伙的试探还是真的打算作用自己。

    “多谢胡美人出言相助,为韩经谋得美差。”

    “不用多礼,公子若是没有才能,大王又怎么会委以重任?”

    韩经在后相伴护送,只比宫女稍近几步,胡美人在前边走边说。

    “况且,公子送来宫内的穿衣镜很是美观好用,宫里的姐妹们都很喜欢。”

    “而且最近还听说经公子收纳了一名身世可怜的义女,如此宅心仁厚,我听了都很感动呢。”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就对上了。

    没想到深居宫中的胡美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看似柔弱不堪,消息也这么灵通。

    韩经从这里也可以推测出来,弄玉养在紫兰轩,从一开始胡氏姐妹二人就知道。

    “胡美人过奖了,弄玉琴乐造诣极深,韩经只不过是见猎心喜,收为义女一方面是怜其才,还有就是为另一名义女找个姐姐。”

    韩经拿手指向坐在亭子桌前等待的端木蓉。

    咦?怎么红莲也来了,还两个人对坐着,像蛤蟆似的鼓着腮帮子。

    “叫姑姑!”

    “姐姐。”

    “叫姑姑!”

    “姐姐。”

    ......

    见两人抬杠的有趣模样,胡美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见有外人来了,两只小蛤蟆都跳了起来,红莲给胡美人行礼,端木蓉上来牵着韩经的袖子。

    “八哥哥,你这义女一点也不懂事,让她叫着姑姑都不肯。”

    “你明明只比蓉儿大几岁嘛!”

    看着两人又为辈分问题吵吵起来,韩经无奈得一耸肩,“看到了吧,如果不找个姐姐管着她,我天天都没个消停。”

五十一章 小良子

    红莲说到底也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开始还装小大人,因为称呼的问题对端木蓉气鼓鼓的。

    等韩经点头,端木蓉叫了声姑姑后,就欢喜地拿出珍藏要赏给侄女。

    宫里都是些动不动就下跪的奴婢仆人,红莲少有同龄的玩伴,端木蓉只比她小五六岁,红莲这个姑姑充其量只是个小姐姐。

    吃完中饭就来府上约着端木蓉上街玩,只是这次典庆不在身边,可苦了陪着两个小丫头的韩经。

    清冷医仙小时候也是个吃货吗,路边零嘴有什么好吃的?

    唔,真香。

    红莲塞过来一块糯米花饼,看着八哥哥吃下去,乐得丹凤眼都眯成了线,“咦,哥哥,快看,碰到熟人了。”

    顺着手指的方向,韩经朝前面望去,迎面都是陌生面孔,看穿着打扮也不像是跟王室有交集的啊。

    “他走在我们前面,看我的!”

    红莲站定,大喊一声,“小良子!”

    这下以韩经的眼力,明显看到前面不远处一个穿着青色儒衫的背影一哆嗦,四平八稳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

    “小良子,你给我站住!”

    韩经看着停下来茫然回顾,再恍然如悟的张良,演得不错,有意思。

    “小良子,你胆儿大了呀,敢看到本公主就跑。”

    “冤枉死了,实在是这闹市太吵了,张良只顾着埋头赶路,没听到公主的召唤。”

    张良一边向气鼓鼓的小红莲讨饶,一边观察着一旁看热闹的韩经。

    “这位可是八公子,张良这厢有礼了。”

    见韩经没有施以援手之意,张良只好主动转移话题,转向与韩经叙话,这下红莲也不好纠缠不清。

    “手上怀里都是妹妹与小女买来的小玩意儿,腾不出手来为张先生解围,小良子勿怪呀。”

    说着,还眨巴了下眼睛。

    张良心下泛苦,这是个促狭的,不管着点红莲公主,还鼓励她的刁蛮劲。

    韩经的没正形放到红莲眼里,就是八哥哥果然与四哥等人不一样,不像他们只会端着个哥哥架子,动不动就训斥自己。

    你们都不让我叫,我偏要叫,小良子,小良子。

    哼。

    “都怪良有眼无珠,为弥补红莲公主,良愿为前躯,替诸位前面开道,听说桥边泥人张捏的泥人可逼真了。”

    再狡猾的偷瓜猹,也躲不开闰土的猎叉,张良这一计正中两位小姑娘的心窝窝,连连叫好,也不再计较之前的过节了。

    看着张良虚引带路,韩经微微一笑,将怀里东西一股脑都倒进张良怀抱,“那就麻烦先生了。”

    张良好一阵手忙脚乱,看着执礼甚恭的韩经,只感叹世态炎凉。

    想我张良门第显赫,学富五车,哪个王公见了不是温言体恤百般拉拢,怎么到了他这里,就被当成了个拎包的小跟班,差矩太大了吧。

    韩经当然清楚张良的才干,只是张家做主的是张开地,张良这等有大才学的人物怎么可能因为一顿彩虹屁就誓死追随,君不见韩宇软硬兼施,张良也是各种推脱拒绝。

    韩非以学识折服张良后,张良也只是以朋友伙伴的身份相助于韩非,而并非是部下之流。

    两个女孩子围着泥人张好一顿催促,来回比划想要捏出的泥人,这个想要,那个也想要。

    韩经与张良站在桥边,看着远处的波光粼粼,光线照在张良儒雅的脸上,显得更加柔和。

    “先生看这河,有什么感触吗?”

    真老套,所有想接触拉拢我的开始都说的云遮雾绕,不就是想考较考较吗,张良对这种问话方式都习以为常了。

    “百川终到海,沿途又滋养灌溉了生于斯的生灵万物,良只好在有生之年能离那海的尽头更近一些。”

    “百川归海,先生是指天下一统已不可逆?不知先生更嘱意哪国诸侯?”

    张良忙一拱手,“良只是感慨于天地至理,自然规律,哪里有说到天下大势!”

    “天下一统不是自然规律么?都说先生是新郑一等聪明人,如果我想听听先生的见解呢?”

    “天下大势,浩浩汤汤,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公子看河中飘着的一叶叶扁舟,无论顺风逆风都在加速前行,像不像朝堂内外追名逐利的名利之舟?”

    “在良看来,百川到底归不归海,还要看每条河上漂流着的名利之舟,我韩国在申不害变法时期,也曾强盛过。”

    韩经摇摇头,“先生为何不往下说了?申不害到底是失败了,以如今的形势,即使再多十倍的申不害,也挡不住秦国的兵锋。”

    “难道明知道事情不可为,就不去做了吗?你不去做,他不去做,韩国怎么可能富强起来,张家五代相韩,张良会为韩国的存续拼上最后一口气!”

    语音有点变调,看来张良心底明白韩国的重重危机,只是回天乏术,独木难支。

    “八弟、子房,何事聊得如此开心?”

    韩经一早就知道有人在朝这里靠近,稍一留意,发现是韩宇,也就没去搭理,不想他主动凑了过来。

    张良抱着东西,无法拱手为礼,只好欠了欠身子,韩经只做没看见,动都没有动一下。

    韩宇对于弟弟的无礼行径,面上若无其事,反而更显亲热的靠近几分,“怎么,八弟出去游玩一番,就与四哥生分了?”

    “四哥,你看,哪条船是你?”

    被韩宇搅和进来,红莲表示没个游兴,临别时还塞给韩经一个泥人胖娃娃,韩经表示会放到书房,天天能看到,红莲与端木蓉就咯咯直乐。

    等端木蓉蹦蹦跳跳地去找念端展示她今天的收获时,彭越回府有事禀报。

    “属下通过黑衣杀手的兵器与衣服布料,带人挨个排查铁匠铺与制衣皂染铺子,找到了些许蛛丝马迹,最后将目标锁定在北郊的一处马场。”

    “得风侍卫长相助,属下带人趁夜突袭,将马场内的敌人一网成擒,共击杀贼人67名,生擒12人,风侍卫长正在安排审讯。”

    回禀的彭越不卑不亢,将事情行动经过讲了个明白。

    “彭越,你办事果然得力,其他下属与你相比,多有不及。”

    “谢主上抬爱。”

    “先是护驾有功,再是破案神速,本公子怎么也该好好奖赏与你。”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彭越只想为主公效命,谢主公栽培。”

    “那你就先去刷两天马吧。”

五十二章 不良人

    “这个彭越,是个可造之材,公子怎么把他贬去养马了?”

    来送审讯结果的风虞貅对刚立下功劳的彭越的遭遇,表示不解,与韩经有过过命的交情,自然就问了出来。

    “为了得到我的信任,知情不报,使得我刚入新郑就陷入伏击。黑衣人行动有章有据,多方查探都没有结果,等到这次他受命查案,立马火速破案,要说不是一早就盯上了这伙人,我都不信。”

    “我也纳闷,行动这么隐密的杀手怎么就在兵器衣物上留下了破绽,没想到是这小子包藏祸心,为了邀功,才把一开始就掌握在手行踪抖了出来。让他养马实在是便宜他了。”

    风虞貅训练护卫杀手,暴虐之气明显有所增长。

    “人我还是要用的,先敲打敲打,等过两天,你去找他,让他带人回巨野泽,由我们供给粮食,吸纳流民,够一批就往瑯琊盐场送一批。”

    “他不是要富贵吗?告诉他,如果他送过去一万人,将来他就是韩国的将军,送过去十万人,他就是封君贵族。”

    彭越这样的人注定养不熟,关键时刻肯定会投向势大的一方,韩经只能利用他的才干更快更多的收纳人口,至于人口怎么来,那是彭越自己的事情了。

    “审得怎么样?活口都招供了没有?”

    “他们都不知道真正效忠主人是谁,只是每日接受训练,由一名年轻的首领直接统率以及下达指令,根据各人的描述,画师画出了此人的画像,多方比对,有点像四公子府上的韩千乘。”

    “果然不出我所料,不是夜幕就是韩宇,要是夜幕出手,就不是这种档次的杀手了。”

    风虞貅点点头,“这也说明韩宇现在正在积极蓄养死士。”

    “公子也该加强自身防卫了,要是罗网、夜幕这样的组织出手,可就不会轻易脱险了。”

    “庄园的护卫训练工作已经上了正轨,前几批护卫都训练完毕,只是损耗稍微大了点,让他们充当公子的近卫吧,最近大小姐的府邸那里可不大安静。”

    弄玉的住处?韩经精神一振,“有偷嘴的鸟儿飞过吗?”

    “远远盯梢的人时常看到白色的身影一闪而逝,偶尔有一黑一白两道影子掠过。按照公子的吩咐,护卫们都没有去靠近打扰。”

    孤寂的心被慑魂的琴音所吸引,就像宿命注定一样,只是韩经没有想好如何出场,交谈拉拢的机会可能只有一次。

    “审讯完毕,那些杀手不要留下活口,都好生处理了。”

    “用刑稍微重了些,在我问完话后都没能挺过来,尸体已经处理掉了。”

    风虞貅又抬头郑重的说道:“人员都训练集结完毕,他们需要任务,我也需要更强的对手来印证我的武道。”

    “那就带我去检阅一下这支靡费重金缔造出来的精锐吧。”

    韩经看着三百多号一言不发的死士,沉默中掩藏着滔天的杀气,顿时觉得金子花得值,乱世之中,兵强马壮都胜之,没有自己的刀,怎么去披开拦路的荆棘!

    “庄园里还在源源不断的训练新的死士,不断有骨胳、经脉适合以及柔软灵活的人手补充进来,这些人几次任务过后,很快就有人能脱颖而出,有的人也交会被同伴拉开。”

    韩经:“那他们是怎么编制的?”

    “我打算仿照罗网,根据个人能力、作务完成度,以及对组织的贡献,给他们划分等级,只是想需要公子给他们取个代号。”

    风虞貅说的不错,罗网是传承最久的杀手组织,这帮鬣狗的组织度及管理制度首屈一指,这才能凌驾于其他组织之上。

    天杀地绝,魑魅魍魉,组织内杀手的八个等级就让秦国森严的爵位制度,一层一层的控制指挥着罗网这驾严密的杀戮机器在江湖上掀起一阵阵血雨腥风。

    “他们来自于奴隶、死囚,汉文的工坊以及幻音坊那里也大同小异,都是出身卑贱之人,我有意整合麾下所有机构力量,统称为不良人,我将亲任不良帅。”

    “他们都是你训练出来的剑士,就称之为鼎剑阁吧,为我利剑,鼎立卓勋。”

    韩经又将鼎剑阁剑士分为云鹤九宵,龙游四海八个等级,建立起严密的制度来约束他们。

    同时,各机构都收到了通知,各处总负责人统称为总管,直接向不良帅负责,各部各司其职,下设诸多主事,向总管汇报工作。

    幻音坊,暂定总管为焰灵姬,解良为副总管,专门负责情报的搜集与传递。

    通文馆,现由乌有先生负责,总掌新吸纳之人的教育培训,以及宣传工作,同时肩负着招贤纳士,博引百家之长的任务。

    鼎剑阁,总管风虞貅,副手屠满、梅三娘,一内一外,对外风虞貅与屠满行杀伐之事,对内由梅三娘率人护卫内宅。

    药王殿总管是义女端木蓉,因其年幼,麻烦其师念端指导佐引,专门负责伤员的救治以及医疗技术的推广与革新。

    大量的孩子将被运往箕子半岛,从小进行教育培训,将来根据他们所擅长的方向来分配进入不同的机构,韩经相信,人才是通过培养获得的,光靠招纳应者寥寥,就好比无源之水,难以长久。

    孩子可塑性强,学习起来更加快速,被称为黎明的太阳,因此统一管理培养孩子们的机构被命名为晓,黎明之晓,破光之晓。

    就连许汉文都成为了新命名的“根”的总管,技术的革新以及新产品带来的财宝,就像硕大的根深植于大地,汲取着营养,这才有了枝繁叶茂,硕果累累。

    随着势力的壮大,细化结构是必然的过程,韩经给每个人都安排了明确的分工,也能达到专人专用的目的。

    至于,这些机构的名称,权当做韩经对逝去过往的缅怀吧。

    洗马的彭越在两天后成了鼎剑阁的一名外事主事,被派往齐地,而在新郑城郊,在偏远的半岛港湾,在无人的暗处,到处都是一片激昂的宣誓声。

    “一天是不良人,一辈子不良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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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之公子无双介绍:
秦时升明月,天行颂九歌!
朝堂上的明争暗斗,江湖上的刀光剑影!
太极玄一,阴阳两气,百家争鸣,纵横捭阖!
水火柔情,公子无双,一切的一切都从那里开始。
故事始自《天行九歌》,终于《秦时明月》
(书友群:793923724)秦时之公子无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秦时之公子无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秦时之公子无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