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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轺     夏末疑狱录txt下载     夏末疑狱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49章 花魁红嫣案12 不见

    司马政聿看着巷口面色铁青,“给我一个个巷口找!”

    周叔也不知道誉王怎么会突然生气,周叔小声提醒,“夏末说有事要办,过几日便回了。”

    司马政聿嗔怒,“闭嘴!”

    周叔小心的缩了缩脖子,极少见王爷这般生气,周叔不敢再过多言语。

    二人找了一个时辰,仍不见夏末身影,司马政聿皱眉,“回府!”

    周叔默默驾着马车往王府的方向,司马政聿揉着眉心坐在马车中。

    回到王府,司马政聿召来暗羽,半个时辰后负责跟踪保护夏末的暗羽现身。

    “夏末在哪里?”司马政聿声音低沉。

    底下跪着的暗羽心头一惊,连忙磕头,“回主子,出了朱雀大街便跟丢了,不知道他在哪里。”

    司马政聿面色阴沉,“你身为影羽,跟踪个人便丢了,要你何用!”

    司马政聿冷声暴喝:“把你的人带下去!”

    不知从何处现身一个男子,男子恭敬一礼,“是。”

    随即男子道:“主子,拾五是比较出色的影羽,夏姑娘心思细腻又有防备,这才会跟丢。”

    随即男子带着影羽离开,司马政聿坐在书房,眉头紧锁。

    没想到这么快被她发现了,燕郡说大不大说小也并不小,自己却不知道她会去哪里。

    如今只能尽快解决事情,再拖下去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变故。

    吴秀回家,见夏末家的门宅打开,吴秀便进了去,见是夏末,笑了笑,“师傅,你回来了。”

    夏末点头,“回来住些日子,无论谁问只说不曾见过我即可。”

    吴秀看了看夏末,脸色惨白,不由有些担心,“师傅可是哪里不适?”

    夏末点头,“头有些痛。”

    吴秀看了看夏末的宅院,与买时相比没什么变化,住的少也没什么人烟气息。

    “去我宅院里住吧,免得我还需给你送吃食,你这宅院也没怎么住人。”

    夏末想了想随即点头,提着验尸匣子便直接锁门去了隔壁。

    夏末这便住进了吴秀的客房,“你先歇息,饭熟了我再喊你。”

    看了看吴秀,夏末浅笑点头,随即一头栽倒在榻上,吴秀被吓了一跳,连忙帮忙服侍夏末睡下。

    吴秀再进来时夏末面色通红,口中不知喃喃低语说着什么。

    吴秀连忙探了探夏末的额头,烧的烫人,吴秀惊了惊,连忙差管家去请大夫。

    半个时辰之后,管家带着花胡子的大夫而来,大夫连忙探查,已经烧的有些糊涂了。

    大夫看了看被放下的帐幔,听完当家的描述,随后探了探脉,问题不大。

    大夫随后对吴秀道,“这姑娘烧的有些糊涂了。”

    随即从药箱中拿出一包药,递给吴秀,“差人煎水服用,问题不大歇息几日即可。”

    吴秀愣了愣,连忙出房把药交给管家,再回来已见大夫收拾东西准备在写药方子。

    “大夫,你方才说什么姑娘?”吴秀四下看了看。

    大夫皱眉,朝榻上看去,“不是你家妹吗?没什么大碍,这是药方子,再抓几副药吃吃,好生歇息几日就好了。”

    吴秀接过大夫递过来的药方,点了点头,“哦哦,是的,多谢大夫。”

    大夫叹气笑了笑,“行了,若无他事,差个人拿着药方跟我去拿药即可,因病症不确定我也没带那么多药。”

    吴秀躬身一谢,“好,多谢大夫,随即从袖中掏出银俩递过,小妹多病,常年不见人,这才入京没几日,往后还得找婆家,还请大夫忘了今日。”

    大夫不以为意,收了银子,“没什么大碍,只是发热而已。”

    见吴秀目光认真,大夫虽不懂这当家的为什么这么坚持,但还是点头,“行,今日所医只是你府上的家仆而已。”

    吴秀点头,送大夫出房,叮嘱家仆去取药。

    吴秀这才回房,看着榻上沉睡的夏末,心绪翻涌。

    一介女子,做了仵作这行,如此精通,该是经历了多大的事才能有这颗如此般坚强的心脏。

    吴秀看向榻上的夏末,多了些心疼,早就听闻夏末无亲无故,孑然一身,怕也是因这这一身本事为了谋生,这才着了一身男装示人。

    若是有了亲人定然不会舍得让十八九岁的女子改头换面扮做男子谋生存。

    燕郡中,自己佩服的人里,夏末算是其中一人,她定然不想自己知道她的秘密。

    突然记起,夏末的朋友曾问过自己是否知道她的秘密,此时想来,或许是他也发现了吧,这才问自己是否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

    得知夏末信任自己,他才会言,若是夏末有什么困难自己可以去寻他帮忙。

    看他望向夏末的眼神,莫不是有其他的一些东西。

    许卿大人的置喙与亲昵,夏末陪在誉王身侧做一品侍卫也非一两日,莫不是知道她秘密的也是非一两人。

    想到此处,吴秀脸色发白,一旦败露,那样的后果吴秀不敢想象。

    到时候整个燕郡的百姓如何想,自己被一介女子欺瞒,封夏末一品官职的皇家又该如何得了。

    到时候,师傅怕是九条命都不够杀头的。

    吴秀不由抖了抖,看向夏末心绪复杂。

    夏末再醒来,只见吴秀坐在榻边睡着了,夏末惊动了吴秀。

    吴秀抬头看向夏末,笑了笑,“你醒了?”

    夏末点头,“怎么了?”

    吴秀挥了挥手,“你发热了,可吓死我了,去买了几副药给你灌了下去,生怕你有什么危险,既然醒来了就没事了。”

    夏末愣了愣,“原来是发热了。”

    吴秀递过热水,“喝点水歇息几日吧,你醒了,我也该回去补觉了。”

    夏末接过水浅笑致谢,“今日多谢你。”

    吴秀顿了顿,浅笑,“行,我收下了,好好歇息几日吧,家中我叮嘱了,没人会出去乱说。”

    夏末点头,“好。”

    看着手中热水,吴秀也转身出去,夏末笑了笑,深深叹了一口气,日子总该继续。

    既然已经知道,总比他成亲时自己才知道的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夏末抹了一把脸,看着手上的晶莹,不由苦笑。

    吴秀本要送药,站在房中,看着夏末的模样端着碗退了下去。

第150章 花魁红嫣案 13 王府

    不知道夏末是不是昨日经历了什么,自己与她虽是师徒关系,也是祭拜过祖师爷的,但有些事情保持距离反而更好。

    此时。

    司马政聿从耳房出来,房中什么都没变,毫不留恋的便离开了,也不听自己解释。

    虽说几日后会回来,但她又会去哪里,燕郡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甚密的人。

    差人去夏末认识的人处都问了,也都回信没有见到。

    夏末看似没有什么脾气也好相处,实际性子倔强的很。

    看了看空落落的听雪阁,夏末虽不是多爱热闹,二人相处也好,有一种细水长流,岁月静好的感觉。

    突然缺了她,说不出的寂寥,司马政聿站在回廊,看了看空中弯月,无奈回房。

    夏末在吴秀家住了两日,期间把自己宅院也彻底清理打扫,置购了些许需要用到的东西。

    看着焕然一新的宅院,夏末很高兴,当夜拉着吴秀便去了附近食肆客栈吃饭。

    虽买了此处宅院,夏末倒真没附近看过,西韦横街虽比不得皇城底下,朱雀大街的奢华。

    但西韦横街居住的多是小官及商人,烟火气息浓厚,别有一番热闹景象。

    二人入了食肆,在二楼寻了个雅间,算不得多高雅,但也干净简洁。

    靠着玄窗位置,一张四方桌杌,隔断的墙面摆放着几屏略有诗意的屏风,干净又舒适。

    二人刚坐下,于衍生不知从何处过来了,看着突然出现的于衍生,夏末于吴秀二人皆愣了愣。

    于衍生朝二人笑了笑,热络又自然的坐在夏末身侧,“准备吃什么?”

    夏末看了一眼于衍生,“我们二人在门口大招上选了,八宝饭、香辣兔肉、吴越羹汤、清炖甲鱼这几样。”

    于衍生点头对门口服侍的小二招手,小二连忙过来一礼,“这位公子,有何吩咐。”

    于衍生吩咐道,“加个吴山烤鸡、一盆烤羊排、两壶桂花酒。”

    小二咧嘴一笑,“好咧,公子稍后就上,请稍等。”

    “你怎么在这里?”夏末看着坐在一旁悠然自得的于衍生。

    于衍生露出一口大白牙,“本来今日想来这里碰碰运气,看你回来没有,转角见你们二人背影眼熟便跟上来了。”

    说完,于衍生朝窗柩斜对面的巷口指去,“看来,今日我运气不错。”

    夏末浅笑,“这样说来,你运气确实不错。”

    于衍生自然的替二人沏了一杯茶,于衍生咧嘴一笑看向徐秀,“吴秀,用茶,这家的烤羊排乃招牌,你们可得尝尝。”

    吴秀朝于衍生笑了笑,“多谢。”

    没一会儿小二便送菜而来,看着琳琅满目的美食,夏末肚子咕咕做响,这几日吃药用食也寡淡。

    吴秀端起小碗,替夏末舀了半碗甲鱼汤,夏末接过,朝其笑了笑。

    于衍生替二人又倒了一杯酒,“难得这样一起用膳,吃杯酒庆祝一下。”

    夏末闻了闻,很是香甜,吴秀皱眉拦下,“师傅大病初愈还是别吃酒了。”

    于衍生愣了愣,“生病了?”

    夏末笑了笑,“已经好了,约莫是染了风寒罢,并无大碍。”

    虽说是吃不言,寝不语,三人倒没什么忌讳,边吃边聊,一餐饭下来倒也高兴。

    结账后,三人悠哉悠哉的往回走,虽说有些距离,权当消食。

    “那案子许大人查的如何了?”夏末看向吴秀。

    吴秀皱眉,“案子已经不归许大人主查了,限期将近只剩六日了,太子限期大理寺速度太慢,昨日已经交给誉王主查了,大理寺辅助帮忙。”

    夏末愣了愣,“这才两日半,变化这般大?”

    于衍生浅笑看向夏末,“燕郡不就是如此吗?”

    吴秀叹气,“今日沐休报备时,听闻许大人之言,那个什么何欢似乎有线索了。”

    “找到人了?”夏末有些好奇。

    吴秀摇头,“不知道,誉王办事向来果决,应该快了。”

    下次听到有关誉王司马政聿,夏末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漏了一拍。

    这般躲着也不是法子,今日休息一下,明日便回去吧,至于两人之间,就这样说清楚也好,往后各司其职。

    毕竟誉王手中有暗羽,他们仔细查起来定然会事半功倍。

    待这案子结束,自己该查那案子了、既然手中已有线索,不能再等下去。

    若是在他婚期前结案,自己正了夏府的名声,到时候离开燕郡,到那时,燕郡的过往便此做罢。

    于衍生看着身侧的夏末,停住脚步,夏末与吴秀也停下,疑惑的看向于衍生。

    于衍生笑了笑,“今日我就不去了,我要早些回去,最近那老头子管的严,不许我出府门,今日还是我偷偷溜出来的。”

    “他说燕郡快变天了,我虽不懂朝政,但你跟在誉王身边,近来也需多加小心。”于衍生言辞关切。

    夏末点头浅笑,“好,我明白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留你,你去吧。”

    于衍生朝吴秀颚首,吴秀连忙拱手一礼,随即转身离开。

    吴秀看着离去的身影问夏末,“师傅,他到底是何人?”

    夏末朝后看了看,于衍生挥手示别,夏末笑着回应。

    转头看向吴秀,“刑部都事郎中于落的嫡子。”

    吴秀愣了愣,看向夏末,“他就是公孙丞相三女婿与前妻所生认回来的嫡子?”

    夏末点头,看向吴秀,“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吴秀皱眉看向夏末,“你忘了我是吴家的人?这点事儿我还是能知道的。”

    吴秀随后想起一事,拉住夏末皱眉问,“这样说来,公孙丞相与誉王不合,你们见面当真没事?”

    夏末摇头,“应该没事,我与他宿州相识,后一同入京的,他还是能信得过。”

    二人回到家,夏末与吴秀站在门前,夏末看了看自己邻居,“我回去了。”

    吴秀咧嘴一笑,“师傅不去我家吃杯茶?”

    夏末摆摆手,“不了,好不容易收拾的像那么回事,我自己呆会儿。”

    吴秀点头,“行,反正隔的近,师傅有事儿喊我即可。”

    夏末笑了笑,“好。”

    夏末打开宅门,推门而入,看着干净明亮的宅院心情也好上不少。

第151章 花魁红嫣案14 平静

    “夏末!”

    听到带着愠怒的声音,夏末吓了一跳,猛然抬头看去,誉王司马政聿带着周叔,不知何时站在主院的回廊中。

    夏末僵了僵,随即看向司马政聿,夏末连忙一礼,“见过誉王。”

    看着客气疏离的夏末,司马政聿面色铁青,“你想说的就这个?”

    夏末眉头紧锁看向誉王,“卑职不懂,还请王爷赐教。”

    “你当真如此?”,司马政聿气极反笑的看向夏末。

    “师傅,你的药熬好了。”门口传来声音。

    随即又听到吴秀的低喃,“你今日吃了酒,这药还能吃吗?”

    “师傅,吃了桂花酿,这药该怎么吃呀?”吴秀抬头看向夏末声音越来越小。

    吴秀抬头看到夏末的同时也注意到了站在廊上的誉王。

    吴秀打翻了药碗,连忙跪下一礼,“学生见过誉王殿下。”

    司马政聿看向二人,也听到了吴秀所言。

    “你生病了?”司马政聿眉头紧锁,关切的看向夏末。

    夏末恭敬一礼,“回王爷,无大碍,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看着冷淡的夏末,司马政聿皱眉紧了紧,不由有些不悦,“生病未愈还吃酒,我看你是丝毫不知长进。”

    司马政聿走了过来,一把抓起跪在地上的夏末,“随我回去。”

    夏末起身,神色平静,“劳烦誉王稍等片刻,我去把匣子带上。”

    司马政聿松手,夏末平静的推开门,进屋,看着桌杌上的匣子,夏末背上,随后出门、关门,一气呵成。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此时顺从比什么都强,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就足够了。

    当初互明心意时,自己曾想到过如今的场面,当时他的承诺确实让自己觉得他待自己与其他人不一样。

    到了此时,也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是提前知晓罢了,省的到他成婚那天自己才明白的强。

    “随我回去。”司马政聿拉起夏末的手。

    夏末挣脱开,“好。”

    夏末回头朝吴秀笑了笑,“汤药别熬了,我已好了,你去瞧瞧是否被烫伤,过几日我再看你。”

    吴秀看了看夏末,点头。

    吴秀只见誉王黑着脸站在一旁等候,此时自己怎么觉得,师傅跟誉王的相处方式比与许卿大人更怪。

    莫不是身份也被誉王知道才逃走吓病的,看着浅笑跟上誉王的夏末,吴秀心跳如雷,有些紧张。

    跟着誉王身后、夏末背着匣子上了马车,看着马车中安坐的誉王,夏末默不作声。

    司马政聿叹气,看向夏末,“这几日就住在西韦横街?你何时置办的宅子?”

    夏末看向司马政聿,神色平静,“去年。”

    “你生病了?”司马政聿声音温柔了下来,看着一身青衣的夏末。

    夏末笑了笑,“没事了,只是风寒而已。”

    “听闻红嫣的案子如今是王爷负责?”

    誉王观察着夏末情绪,“你听我解释,我与清河郡主……”

    “王爷!”夏末打断了司马政聿。

    司马政聿愣愣的看向浅笑看着自己的夏末。

    “清河郡主跟好,与你也般配,待你们成亲时我便搬出誉王府,当初我也承诺过,若是王爷不喜了,直接告诉我即可,我不会过分纠缠。”

    夏末仰了仰头随即对誉王浅笑,“不知誉王可否继续替我查夏府的案子。”

    司马政聿眼神复杂的看向夏末,誉王沉思片刻,这样也挺好,待一切安定自己再同她解释。

    如今若说给她听了,或许对她也有危险,还不如此时让她远离。

    “待红嫣的案子了解,我便上奏天庭,夏府的案子我也查到些线索。”

    夏末颚首一礼,“好,多谢王爷。”

    司马政聿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看向夏末,“我与清河郡主的婚期定在六月中旬,誉王府已经开始准备,之前一直不知如何与你开口。”

    夏末看向司马政聿,嘴角扬了扬,“无事,恭贺王爷。”

    司马政聿面色白了白,别过头不再看向夏末,无意识的把手捂在胸口。

    “善于临摹的门客暗羽已经查清了,名叫周河是早年有名的山水画师,后以临摹名画而名声大噪。”

    “嗯,不知王爷可查出周河所住之地?”夏末看了一眼不愿再多看自己的誉王,低眸相询问。

    “多数住在相府,西韦横街,也置办了一处宅院,离你置办的宅院只有一巷之隔。”

    司马政聿意识到若她知道太多难免自己会有所行动,“此人警惕,我们会查,你别一身犯险引起公孙贺的察觉。”

    夏末点头,“好。”

    夏末看向司马政聿,他此时也正好看向自己,夏末别过头,“公孙贺的发妻姓何、你或许可以查一下相府的二公子公孙欢。”

    司马政聿‘嗯’了一声,随即又道:“我也是这般想,已经派人在查。”

    “好。”夏末回应了一声。

    顿时马车中一片寂静……

    半晌无语,司马政聿看向夏末,马车侧边的窗幔打开固定在了一侧,只见她侧着头看着马车外的车水马龙。

    三月的微风拂过,夏末额前掉下些许碎发,下午的太阳透过马车的窗柩撒在夏末脸颊,脸上细小的绒毛以此也变得朦胧。

    马车缓缓驶入誉王府,夏末下了马车,林内官看夏末回来眉眼弯弯。

    “夏末,回来了。”

    看着热情的林内官,夏末笑了笑,夏末跟在誉王身后,回了听雪阁。

    看着离去的夏末,林内官一阵恍惚,几日未见,感觉夏末疏远不少。

    打开耳房的门,里面还是几天前自己离开时的模样,放下匣子,夏末便出了耳房。

    看着院中自己前段日子搬出来的四方小杌,上面摆放了午膳,司马政聿正坐在杌前看着自己。

    “吃饭了。”

    林内官眉眼弯弯,十分高兴,“早早的王爷就来信,你中午要回来,叫厨房做的也都是你爱吃的菜。”

    夏末笑了笑,“不用了,王爷慢用,我中午吃过了,此时还不饿。”

    林内官看了看二人,二人莫不是吵架了?

    夏末一礼,随后回了耳房,司马政聿看着离去的身影放下了快箸,看向林内官,“撤了吧。”

第152章 花魁红嫣案 15 何欢

    林内官语言关切,“王爷这几日都未曾好好用饭,多少吃点。”

    司马政聿起身,“撤了。”

    夏末坐在房中,眼中酸涩,半晌起身,擦了擦眼泪,待看不出什么问题后夏末打开房门。

    誉王正站在门口,“元、王爷。”

    司马政聿眸色暗了暗,“下午随我去查案。”

    夏末点头,“好。”

    又是一阵无话,司马政聿看向夏末,顿了顿,开口道:“我与清河郡主的事暂且无法与你细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夏末抬头看向司马政聿的眼睛,“誉王说笑了,王爷不公开我的女子身份,我已是感恩戴德,哪里敢要王爷对我有什么交代。”

    “王爷与清河郡主实为良缘,我自知身份有别,过往的也还请王爷也忘了。”

    司马政聿愕然的看向夏末,眼中满是震惊,“你当真是这般想?”

    夏末深深叹了一口气,看向誉王,“那我该如何想。”

    司马政聿话到嘴边,面色惨白别过头去,“收拾一下,我们出发吧。”

    夏末出门跟在誉王身侧,“不知王爷今日查什么?”

    “找何欢。”

    夏末愣了愣看向司马政聿,“王爷已经找到何欢了?”

    “嗯,找到了。”

    二人乘坐马车随即离开誉王府,夏末跟随誉王马车前往安上门街,看着方向,夏末问,“这是去哪里?”

    司马政聿看了一眼夏末,“到了你就知道。”

    随着马车的行驶,最终停了下来,夏末跟在司马政聿身后下了马车。

    看着漆红镶金门匾,‘相府‘二字跃然其上。

    司马政聿看向夏末,“后面跟着就行,无需多言。”

    夏末点了点头,相府门童见誉王府马车,马车挂着都察院与誉王府的双徽穗也是一惊。

    连忙请誉王进府,差人去禀报相爷公孙贺。

    看着奢华程度不亚于誉王府的公孙丞相府,夏末也是初回所见。

    誉王很快被请去了前殿的贵宾堂,看着满室的金丝楠木,夏末算是长了见识。

    不多时,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款款而来,两肩很宽,面带谦虚的笑意。

    “微臣见过誉王殿下。”

    司马政聿看向下面面带微笑,恭敬行礼的公孙贺,“平身。”

    公孙贺起身,身子微恭,“不知誉王殿下光临寒舍所谓何事?”

    司马政聿淡淡看了公孙贺一眼,“若公孙丞相的府宅是寒舍,这庆国怕是没什么好宅子了。”

    听出誉王嘲讽之意,公孙贺笑的更是谦和,“微臣若有,皆是陛下天恩,若非陛下赏识恩赐,下官也住不上这宅院。”

    司马政聿端起茗茶请嗅,“这银针松露茶皇宫都没有多少,公孙丞相好福气。”

    公孙贺朝司马政聿手上的茶盏看去,不由面色变了变,随即连忙跪下,“誉王折煞老臣了,这茶乃宫中赏赐,老臣平素都供奉案上,哪里舍得吃,今日是见誉王来了,这才拿出来招待誉王殿下。”

    二人心知肚明,司马政聿笑了笑,“公孙丞相快起身,旁人还以为本王为难公孙丞相呢。”

    司马政聿顿了顿,看向诚惶诚恐模样连忙起身的公孙贺。

    “不知令二公子可在府上?”

    公孙贺怔了一瞬,依旧躬身而礼,“回誉王,犬子在府上,不知誉王殿下为何意。”

    司马政聿逼视公孙贺,“还请公孙丞相请令公子前来一叙。”

    公孙贺看了看不了置否的誉王朝身侧何竹招手,随后何竹躬身出堂。

    司马政聿指了指下首书卷椅,“公孙丞请坐。”

    公孙贺诚惶诚恐一礼,“多谢誉王。”

    公孙贺随后甩了甩衣摆,便坐在下首。

    夏末看着眼前的誉王,冷峻又孤傲,言语间不怒自威。

    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

    光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邃的眼眸,泛着的色泽。

    这样不可一世的誉王或许才是他本有的骄傲。

    公孙贺谦虚一礼,“不知誉王殿下召见犬子所谓何事?”

    司马政聿淡淡看了公孙贺一眼,随即淡然带笑,“公孙丞相稍后便知。”

    司马政聿浅酌茗茶,过了一会儿,公孙欢施施然而来。

    见公孙贺坐在下首,上首坐着一位冷峻威严的年青男子,公孙欢愣了愣,拱手一礼,“父亲。”

    公孙贺点头,对公孙欢道:“欢儿,快行礼,这是誉王殿下。”

    公孙欢眉头紧了紧,朝公孙贺看了看,又打量上首的青年男子,抬手一稽手“见过誉王。”

    公孙贺眉头皱了皱,“跪下行礼。”

    公孙欢有些不耐烦的撩了撩袍,一脸的不情愿。

    “不必了。”司马政聿淡淡看向二人。

    撩衣间,夏末这才瞧见,公孙欢模样生的不差,算是挺好,奈何一身蓝、绿、黄相见的绸缎袍衣,撩袍见只见红色里裤、黑色靴子。

    本是不错的模样生生被五颜六色的衣裳给压了下去,不由自主的看向他那色系独特的搭配而削弱了本相。

    腰间环玉挂佩,别着一个粉色香囊,这公孙欢当真奇葩。

    公孙欢听闻不必了也不做态,立即站好,看向誉王。

    公孙欢挑了挑眉看向司马政聿,“不知誉王找本公子所谓何事?”

    司马政聿低声道:“不知何公子可认识张全,以及来春楼的红嫣姑娘。”

    公孙欢面色一白,愣了愣,连连摆手,“不认识,不认识。”

    司马政聿定定看向公孙欢,“本王既是来问,自然是已查清,况且只是简单问话,何公子若是隐瞒可得受牢狱之苦!”

    公孙贺皱眉打断,“誉王殿下要见犬子莫不是只是莫须有,甚至威胁?犬子姓公孙,也非誉王所说的姓何。”

    司马政聿挑眉,讥笑看向公孙欢,“那你说吧。”

    “你的画像已由张全以及嬷嬷辨认,燕郡花楼与你相熟的姑娘已有几十人确认。”

    公孙欢看了看自己父亲,紧咬下唇,随即看向司马政聿,“是我,我认识张权和红嫣姑娘。”

    “那红嫣姑娘已死你可知?”司马政聿再问。

    公孙欢连连摇头,“不知,我已有大半个月不曾出府。”

第153章 花魁红嫣案 16 心意

    公孙欢眼神坚定看向司马政聿,娘亲说的对,自己只要不着急,没什么大不了的。

    公孙贺眉头紧锁,猛然起身,瞪向司马政聿,“誉王这是何意!出了案子却问上我家犬子,还是誉王公报私仇,故意而为之!”

    司马政聿淡然看向愠怒的公孙贺,“公孙丞相何必动起,本官也只是秉行公事,死者身前所认识的人皆需问话,犬子想熟,必然需得询问。”

    司马政聿话锋一转打量二人,“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的隐瞒,公孙丞相这才动怒?”

    公孙贺自知自己行为过了些,随即瞪向司马政聿,“誉王殿下,你我二人平素也只是政见不合,为的皆是庆国,若是陛下对下官有所不满可同去陛下处说理。”

    “犬子年幼不自知,誉王既是问话,既然已问过,还请放犬子回去。”

    司马政聿默不作声,打量公孙欢,“你为何化名何欢?”

    公孙欢小心的看了一眼公孙贺,“父亲时常责骂我,母亲带我温柔,担心用自己名字被父亲知晓落了打,这才用母姓,取名何欢。”

    司马政聿点头,“红嫣死了,死相恐怖,你既是她常客可曾听闻什么人与她结怨?”

    公孙欢面色白了白,不自觉的捏紧腰间玉佩,看向司马政聿摇头,“不知道,我们只讨论风花雪月,她没跟我说平日琐碎之事。”

    司马政聿点头,“行,红嫣死了,你若有什么其他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还请二公子协助办案。”

    公孙欢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司马政聿看向公孙欢笑了笑,“尸首处发现了上等丝绸的碎片,凶器乃特质的匕首,二公子若有印象还请告知。”

    公孙欢抖了抖,尴尬笑了笑,“当真吓人,我知道了。”

    司马政聿随即起身,“夏末,走吧。”

    夏末连忙跟上。

    “公孙丞相别气恼,只是寻常问话而已,我等告辞。”司马政聿看向公孙贺淡淡一笑。

    公孙贺连忙恭送二人,“多谢誉王提醒。”

    司马政聿随后离开,没听到夏末的脚步声,司马政聿停下脚步回头,见夏末在自己身后半步距离。

    司马政聿皱眉,放慢了步子待夏末跟上自己。

    公孙贺亲自送二人出府,看到司马政聿上了马车,随后同行的精致秀丽的少年随后上了马车,誉王顺手扶了一把。

    看到此处,公孙贺忽然想起燕郡关于二人的传言。

    公孙贺又看了一眼身侧不争气的公孙欢,“何竹,派人再去查一下誉王的随侍侍卫夏末。”

    现在依然的何竹躬身一礼,“是,相爷。”

    看着马车彻底远去,公孙贺提起公孙欢的衣裳提着他往里走。

    “父亲,父亲,快放开我。”

    看着不争气的公孙欢,公孙贺气不打一处来。

    “娘亲、救命呐……”

    司马政聿看向马车一侧默不作声的夏末,“今日之事,你有何看法?”

    夏末看了一眼司马政聿,正了正特殊的心绪,“何欢没那么简单。”

    “说说看。”司马政聿看向夏末。

    夏末回想相府看到的情况,“当王爷一初问公孙欢是否认识的张全和来春楼的嬷嬷时他否认太快。”

    “还有呢?”司马政聿浅笑。

    夏末顿了顿,“当王爷说起红嫣姑娘已死时,他表现太过平淡,若是想熟之人突然横死他知晓后的表现不该这样平淡。”

    “当他后面再言自己大半月不曾出府来强调自己不知道情况,这种情况只会是为撇清自己才会不自觉而做的举动。”

    司马政聿点头,“你分析的很在理,不枉费三法司称你心细如发。”

    夏末看了看司马政聿,默不作声,二人如今情况,多说与不说都会觉得尴尬不已。

    二人马车到了都察院,只见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夏末看去,马车有些眼熟。

    司马政聿看向夏末,只见她眸子低了下去,看不清情绪。

    “元洵哥哥,元洵哥哥。”马车外传来娇脆雀跃又有些害羞的声音。

    司马政聿僵了僵,看向夏末,只见夏末留下一个背影。

    夏末下了马车,清河郡主朝夏末笑了笑,“我记得你,你是元洵哥哥的贴身侍卫,元洵哥哥在马车上吗?”

    看着眼前的少女,柳眉杏眼、肤白如玉、风韵楚楚,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

    清河郡主明媚如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长发直垂腰,腰肢不经一握,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

    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阳光下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

    自己是什么样的自己清楚,与其对比不由自行惭愧。

    “在。”夏末点了点头便径直往都察院而去。

    清河郡主提着衣裙,丫鬟拎着小食盒赶忙行至誉王马车旁。

    “元洵哥哥。”

    司马政聿皱眉下了马车,淡淡看向清河郡主,“你怎么来了?”

    清河郡主面色一红,抬头看向司马政聿眉眼弯弯,“今日出门买胭脂,路过五芳斋买了些吃食给你送来。”

    司马政聿皱眉,看向清河郡主,“我不喜甜食。”

    清河郡主楚楚可怜的看向司马政聿,一旁丫鬟连忙附和,“这是小姐一片心意,请王爷收下。”

    司马政聿想起方才提前下车的人,看向二人,皱眉伸手,丫鬟适时的把点心递过去。

    司马政聿接过点心,“多谢郡主。”

    清河郡主面色红了红,看着眼前爽俊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冷峻又威严的司马政聿,不由心跳加快。

    “元洵哥哥,你我二人已三书六礼,可唤、唤我宛如。”

    司马政聿眉头紧锁,“若是郡主无其他事本王就先告辞了。”

    司马政聿越过二人,随即便走。

    清河郡主看着离去的身影满脸委屈的看向丫鬟,丫鬟拍了拍清河郡主的手,“誉王是出了名的冷峻,不太会表达自己情感,待你们成婚后,有了夫妻之实,他自然会待你温柔。”

    清河郡主看着入了都察院的司马政聿又看了看丫鬟,“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丫鬟笑了笑,“小姐,王爷是什么样的人,燕郡谁人不知,你别多想。”

第154章 花魁红嫣案17 争吵

    清河郡主点了点头,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司马政聿提着点心入了御史房,见夏末抬头看了自己一眼,背对着自己不知道捣鼓着什么。

    见夏末不想同自己说话,自己也不好多说,二人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出出进进,司马政聿处理着政务,进进出出的官员也察觉出二人气氛有些微妙。

    总算处理完了,司马政聿疲惫的揉了揉双眼,起身看向夏末,“回去吧。”

    夏末起身站好,司马政聿这才注意到之前清河郡主送进来的吃食。

    司马政聿揭开看了看,是芙蓉糕,想着夏末喜欢这个便提起来塞到夏末手中。

    夏末看了看,肚子适时的响起鸣叫声,夏末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誉王司马政聿。

    只见他浅笑的正看着自己,夏末也不做作,提着食盒便拿出来吃。

    一尝口味儿,挺像五芳斋的,夏末从食盒的一侧看去,确实是五芳斋的徽识。

    “是你爱吃的五芳斋。”

    夏末朝司马政聿看去,点了点头,自己同时也知道,这是清河郡主替来的。

    五芳斋糕点十分出名,自然价格也是不菲,光这空的五食斋小食盒就不下十俩银子。

    “若是清河郡主得知送给你的点心入了我的五脏府岂不是心痛坏了。”夏末朝誉王笑了笑。

    司马政聿深深的看了夏末一眼,“你当真是这般想。”

    夏末吃着糕点出了都察院,周叔马车还没来,夏末看了誉王一眼没有说话。

    看着夏末手中咬了大半的点心,司马政聿低头抓起夏末的手舌尖掠过,夏末只剩指尖传来的温热。

    “嗯,确实味道不错。”司马政聿朝夏末浅笑。

    夏末愣了愣,看着空空如也的糕点眉头紧锁,“若要吃,食盒里有,又何必这般招惹我。”

    司马政聿往远处看了一眼,随后看向夏末,“我既是招惹了,夏末,你我该怎么办?”

    夏末瞪向司马政聿,“你是王爷,我只是一介求生的蜉蝣,还请王爷放过我。”

    不远处树下清河郡主正瞧看到这一幕,不由抖了抖,紧捏丫鬟的手。

    “说是不爱甜食,他那贴身侍卫吃过的也不嫌弃,二人举止这般亲密,雾儿,我该怎么办。”

    丫鬟也是头回见这般情形不由脑子也有些空白,转头看了看自己家的小姐,更是面色苍白。

    “小姐,我们先回去吧,或许只是二人关系甚好。”雾儿轻扯清河郡主的袖袍。

    清河郡主摇头,“我若是输给了那个女子,我服气,可那人是男子,更是一介下九流的仵作出身。”

    清河郡主面色惨白,“还是说誉王其实并不想娶我为誉王妃,若是如此,那他那些温柔又如何解释!又怎么会提亲父亲!”

    清河郡主提着裙子向都察院走去,丫鬟有些紧张,连忙后头紧紧跟着。

    “小姐,要不我们回去吧,这般去闹怕是不好,若传了出去对小姐名声也是不妥。”雾儿有些焦急。

    “下次再请誉王用膳,隐晦打探一二即可。”

    清河郡主没有停下步伐,行至二人面前,只见那少年愣了愣,难怪惹誉王如此,身为男子雌性模辩,面容精致,这般人誉王怎么留在身边。

    亏自己前几回见他还心生喜悦,觉得还不错,当真是瞎了自己双眼。

    清河郡主理了理自己心绪,福身一礼,“宛如见过元洵哥哥。”

    丫鬟雾儿轻叹气,还好郡主没有直接发作。

    夏末抿着嘴看了一眼清河郡主,自觉的往后站了站。

    司马政聿淡淡看向清河郡主,“郡主没有回去吗?”

    清河笑了笑,“朱雀大街附近买了料子,见时辰不早了想着元洵哥哥定没吃膳,邀你同去。”

    司马政聿眉头一皱,“你我男女有别,还请郡主自重。”

    清河郡主面色僵了僵,看向誉王,“你我已经三书六礼,旁人是不会多说。”

    清河郡主随即皱眉看向夏末,“这不是我送给元洵哥哥的点心吗?怎么到了这下人手中?”

    夏末看了看点心盒子跟吃了一半的芙蓉糕,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尴尬的站在哪里。

    司马政聿眉头紧锁,有些不悦,从怀中拿出一锭金子递给清河郡主,“如此可好?”

    清河郡主也不接,眼中雾气朦胧,可怜又委屈的看向司马政聿,“元洵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喜甜食,你今天送来的味道尚可,我也吃不下那么多。”司马政聿此时并不想翻脸,不由语气平和了些许。

    清河郡主见堂堂愿与自己解释心中不快此时也算散了大半。

    清河郡主面色微红,点头一礼,“王爷,时辰不早,可要同行?”

    司马政聿看向清河郡主,摇头道:“郡主非常人,你我尚未成亲,于郡主无益,待六月之后,有的是时间。”

    清河郡主听此,面色更是一片绯红,身侧雾儿见次拉了拉清河郡主的衣袖,王爷说的对,虽是三书六礼,但二人尚未成婚,这样对郡主确实不妥当。

    清河郡主羞涩的一礼,“多谢元洵哥哥,那我们先回去了。”

    司马政聿点头,“好。”

    清河郡主淡淡的看了一眼夏末,眼神中闪过讥讽,又看向司马政聿,“糕点味道极好,元洵哥哥可以再尝尝。”

    “嗯,好。”司马政聿点头。

    清河郡主这才恋恋不舍的朝司马政聿行了一礼,在丫鬟的搀扶下款款而去。

    夏末提着糕点见二人让开了路,随后便上了一侧周叔等候的马车。

    司马政聿跟在夏末身后浅笑跟上。

    上了马车,见夏末低头吃着糕点,也不同自己说话,司马政聿叹气。

    “少吃些,吃多了待回府没什么胃口吃饭了。”司马政聿看着夏末吃了大半的点心不由小声提醒。

    夏末看了一眼司马政聿,放下点心。

    司马政聿见夏末嘴角似有点心残沫,不由靠近夏末,直接附身舔过。

    夏末身子紧绷,看着遂然离去的司马政聿,心中恼怒,一巴掌过去。

    “啪~”的一声,司马政聿脸上传来声响。

    夏末瞪向司马政聿,“司马政聿,你到底想如何!”

第155章 花魁红嫣案18 搬家

    司马政聿愣了一瞬,摸了摸被打的脸,有震惊却没有恼恕,司马政聿看向夏末,“我对你没有变,有些东西暂且不能告诉你而已。”

    “你能同我生气,我很高兴。”

    “疯子!”

    夏末看向司马政聿,“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既然你不想说,我便也不再多问。”

    “我们此时这般相处下去于你于我皆是有碍,今日回去,我会搬走我的物什,我想安静呆段日子,每日我会按时都察院报道。”

    司马政聿看着神色认真的夏末,思量再三,虽是不舍,但还是点头,“好。”

    夏末深深叹气,随即抱着验尸匣子出了马车,坐在周叔身侧。

    周叔赶着马车,见夏末从里面出来了,不由愣了愣,方才自己也听见了二人似有争吵。

    周叔挺喜欢夏末,为人谦和,也没什么脾气,对相处的人都挺好,也没有阶层鄙视,想着誉王这段时间也似心情不好。

    周叔小声提醒夏末,“这段时间,王爷似乎心情不好,好些日子不曾见他舒心笑过了。”

    夏末看了一眼周叔,“哦”了一声。

    回了誉王府,林内官送来午膳,却见夏末收拾好了物什,不由愣了愣。

    “夏末,你这是要干嘛?”

    夏末背着包袱朝林内官笑了笑,“没事,出府住些日子。”

    林内官皱眉,“你昨日才回府,今儿的午膳都未吃,能去哪里住。”

    夏末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司马政聿,对林内官浅笑,“西韦横街去年我买了间宅子,想去住段日子。”

    林内官眉头紧锁,十分不赞同,“誉王府住的好好的,出去住哪里有王府舒适。”

    “王爷成婚时日无多了,听雪阁需得重新搭理一番,我想出去住些日子。”夏末微笑看向林内官。

    林内官噎了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曾几何时,二人互生情愫,自己也想或许二人有情人终成眷属却不知会是这样的局面。

    清河郡主确实是门第相符,但真论起来,王府众人更喜欢夏末些。

    听闻清河郡主虽生得漂亮,脾气并不是那么好,更则夏末与众人相处时日更长久些,加之王爷待夏末本就不一样。

    整个誉王府,众家丁、丫鬟、管事心底多少已经当她是半个主子了。

    林内官见王爷不为所动,也很无奈,只得问夏末,“午膳已好了,要不吃过午膳后再走?”

    夏末看了一眼誉王,摇头,“不了,早些送回去,下午还需都察院报道。”

    林内官叹气,“行,我差人驾马车送你去。”

    夏末笑了笑,“好,多谢林内官。”

    林内官看了看一直低眸不语的誉王跟在夏末身后离去。

    不一会儿,林内官带着午膳过来,“王爷,午膳好了。”

    司马政聿挥了挥手,“撤下吧,吃不下。”

    林内官叹气,“王爷这是何必,我见你待清河郡主并无情宜,为何会是这般。”

    司马政聿抬眸看了一眼林内官,“府中你继续安排,事情会在那时前解决完,到时候还需用得上。”

    林内官点头,“好,那王爷吃些东西吧,这段日子,你都不曾好好用过膳。”

    “撤下吧,我想静一静。”

    林内官无奈撤下午膳,司马政聿朝夏末所住过的耳房看去,随即走进,推门而入。

    耳房中没什么变化,随意变化是夏末日常所用之物,她曾入府带来的东西全部带走,入府后置办的皆在房中。

    司马政聿不由苦笑,耳房中静坐了半晌,司马政聿起身回到书房,看着安静的房间,“暗伊。”

    随后房中出现一个中年男子,“爷。”

    司马政聿点头,“派人暗中跟着夏末,她执意离开,近来京中风云涌动,让她离开也好。”

    暗伊点头,“是,暗伍在暗中,卑职今日会暗中加派人手确保夏末安全。”

    “爷,已确认,红嫣死于公孙欢之手,但凶器至今未寻到,丞相府暗中养了私兵,我们的人无法靠近。”

    “派人散布出去,公孙欢与案子有关,且已知凶器在何处,安插到相府的人可以启动了,不能再等下去了。”司马政聿眉头紧锁。

    暗伊拱手一礼,“爷,已查清,入京武人现已有几千之众,其中首领已曾暗中于相府会晤,目前已知大部分动向。”

    “继续探查,切莫打草惊蛇,夏孝儒案的接触人可查了?”司马政聿沉声向询。

    暗伊点头,“查出了一些东西,赵王出事前,郑贵妃曾召夏孝儒之妻郑贵妃堂妹,郑云入宫过,探查得知,郑贵妃意为夏学士为首推举赵王上位,但被拒绝,之后不久赵王身败,夏府随即便出了事。”

    “也就是说,夏府倾覆背后或许有郑贵妃的手笔?”司马政聿皱眉。

    司马政聿随即又想到,当日确是异常,“当时公孙贺曾领旨提夏府众人离开,或许公孙丞相与郑贵妃曾达成了什么协议。”

    暗伊看向司马政聿,“爷,周河近来似乎回了西韦横街。”

    “既然他是做临摹誊绘,定然不少临摹样本以及成品,差人及时都弄出来,最好人赃俱获,把周河一并收押入狱。”司马政聿看向暗伊。

    暗伊点头,“爷,已经安排下去了。”

    “你下去吧,有动向随时禀报。”司马政聿疲惫的揉了揉双眼。

    没一会儿宫中司马逸的随侍大监来了誉王府,司马政聿听完司马逸的口谕换了衣裳便立即起身入宫。

    司马政聿入宫后,正碰见司马逸面色焦急的殿前等候,见司马政聿来了,连忙迎了过去,“聿弟。”

    司马政聿看着面色焦急的司马逸,连忙询问,“怎么了?”

    “父皇再次病倒了,御医诊断乃是伤寒,浮气流肿,故而四肢酸重这才忽然倒下。。”

    司马政聿皱眉,“今日早朝父皇还曾露面,他还神明开朗怎的这般急促?可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没有,父皇膳食皆是由御膳房层层把关,并没有什么异常,中午与郑贵妃用膳后忽然倒下的。”

    二人边说边朝里走去,“父皇还不曾去母妃的宫中?”

第156章 花魁红嫣案19 皇宫

    “不曾,最多去看一下母妃,如今郑贵妃得势,燕王也靠近郑贵妃,与我们越发远了不少。”送到此处司马逸不由眉头紧蹙。

    司马政聿皱眉,“宫中你多加留意,暗羽查探出那人佣养私兵已入京几千余人,暂且没有动作,这般忽然入宫,总归没那么简单。”

    司马逸点头,“虽探查,但如今没有证据也无法缉拿定罪,宫中父皇受郑贵妃蛊惑,如今已是明目张胆的与公孙丞相走动。”

    太子司马逸忽然想起来,看向司马政聿,“怎的不见夏末?平素你出门不是恨不得即刻带在身边。”

    司马政聿幽怨的瞪了一眼司马逸,“若非义博侯赵熙跃之事,她如何能跟我闹到此番。”

    司马逸愣了愣,“她已经知道了?”

    司马政聿苦笑,“何止是知道,毫不犹豫的抛弃我了,如今也搬离了誉王府,其言替我腾地方修膳以便娶清河郡主进门。”

    “当、当真如此?”司马逸有些吃惊。

    司马政聿无奈看向司马逸,“若非如此,她人呢。”

    “性子当真刚烈,辛苦你了,不过也好,进来燕郡不太平,风云翻涌,让她避避也可以。”司马逸叹气拍了拍司马政聿的肩膀。

    司马政聿点头,“正是如此,我才让她离开,太子,咱们速度得快些,那什么清河我当真不喜,恬噪、做作的紧。”

    司马逸笑了笑,“行,进来见燕王举止,他们估计也快了,若真是那般,咱们需得开始布局。”

    “好。”司马政聿点头。

    不多时,二人去了养心殿,殿中还有守候的太医院首几人。

    郑贵妃被德淑皇贵妃禁足宫中,尚未出来,毕竟惠帝忽而倒下在郑贵妃宫中,为避嫌,便也没有露面。

    “见过太子、誉王殿下。”太医见二人而来,连忙行礼。

    司马逸淡然看向几人,“平身吧。”

    看着太子的帝王威严,司马政聿不由感慨,初监国时还能感觉到太子的几分紧张,如今朝政得心应手,父皇也极少出面。

    今日早朝还听父皇言退位诏书已准备,他将要潜心修道,歇息几年,中午便出了事,司马政聿心中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见过母妃。”司马政聿上前一礼。

    德淑皇贵妃看向司马政聿点头,“来了便好。”

    司马政聿眉头紧蹙,“怎么不见燕王?”

    太子司马逸叹气,“已差人去请了,但还不见人来。”

    “再差人去请,若传出去,只有我们兄弟二人免不得落下话柄。”司马政聿不由提醒。

    司马逸浅笑,“已差人去了。”

    说话间,还养在宫中的五皇子背着手,身后跟着内官缓缓而来。

    看见二人行了一礼,“见过太子哥哥、誉王哥哥。”

    看着五皇子,二人点头,既是五皇子已到,他燕王再来或者不来问题都不大。

    太子此举确实挺好,五皇子年纪小,八岁的孩提,如今还养在宫中,尚未封王。

    “太子哥哥,父皇可是无事?”五皇子板着脸仰头看向太子司马逸。

    司马逸点头,“太医已经瞧了,问题不大,约莫需要静养些日子。”

    司马政聿看向太子,“父皇丹药可是还在服用?”

    司马逸愣了愣,“一直在服用,并未停过。”

    司马政聿眉头紧锁,“丹药可交由御药房检查过目。”

    “过目了,初了含有少量的五石散,并无太大区别。”

    司马政聿转头看向太医院首,“你们可会制药?”

    太医院首连忙一礼,“无量真人的那种我等从未涉猎,不曾做过。”

    司马政聿看向几人,“不用害怕,本王无需你们做那金丹,你们只需用适合陛下调理身子的补品揉搓成金丹模样,替换金丹让陛下养养身子即可。”

    太子司马逸瞬间明白誉王是为何意,“你是说……”

    司马政聿点头,“毕竟是药三分毒,如今父皇身子骨出了问题,替换金丹调养一二总归吃那含有五石散的金丹强上些许。”

    司马逸赞同,看向几人,“此事唯你们几人得知,后面我会替你们安排,自从吴道人入宫后虽表面上父皇身子好了不少,却是一次比一次病重,”

    司马逸冷哼看向几人,“此事若有他人知晓,仔细着你们脑袋!”

    几人抖了抖,如今朝中形式自然知晓,太子与丞相不合,而吴道长乃由丞相与郑贵妃举荐,虽深得陛下的心,但太子已监国,便是未来的圣人。

    若非继位前有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便是谁也无法撼动其地位,况且太子监国快半年,朝中也基本与太子已磨合,再换他人,朝臣多也是不愿。

    更则,太子却有天子之能,朝堂众议事,杀伐果断、且怀有仁慈之心,众皇子中当真没谁比他更适合。

    司马逸看向几人沉声相询,“五石散量虽小,但长期服用当真对身子无虞?”

    几人面面相觑看了看,院首十分惶恐,沉思一瞬,“太子,用紫英石、白石英、赤石脂、石钟乳、石硫磺五种矿石按照一定比例混合搅拌碾磨再煅烧炼制而成的,所以,顾名思义,取名“五石散”。”

    “五石散有重振雄风之效,的壮阳药,使人精神异常,亦觉神明开朗,服用“五石散”后,会浑身发热,精神兴奋乃至癫狂,需要疾走散热,但是五石散的一旦服用超过剂量,人的神智开始涣散,甚至在当时出现淫乱之事。”说到此处,院首不由老脸红了红。

    “服用时间久了,五石散更是产生依赖感,最终削弱人的精气神,体虚衰竭而死。”

    司马逸面色白了白,看向太医院首,“近来父皇对金丹的依赖确实曾加不少,开始时一日一枚,年后增至两枚,如今三枚还嫌少。”

    太医院院首也是惊了惊,看向太子,“微臣不日核查,拿到药膳司的金丹虽有些许五石散,但没什么问题,记录的也是一日一颗!”

    殿中众人皆是惊了惊,德淑皇贵妃看了看躺在榻上的男人,起身行至几人面前,“一切只管按太子之意执行,若是有问题便称本宫之意!”

    看着凤仪万千,眼神凌厉的德淑皇贵妃,众人愣神,点了点头。

第157章 花魁红嫣案 20 赠尔

    “谨遵皇贵妃懿旨。”

    此事,事关重大,在边众人也明白其中厉害关系。

    五皇子眉头紧锁,“太子哥哥,我信你,这事非同小可,事关父皇性命,我愿同你一起承担。”

    太子司马逸与誉王司马政聿相识一眼,继而看向八九岁的五皇子,有些意外。

    司马逸蹲下身子笑了笑,“多谢宏弟,近来不太安生,你呆在宫中,若有什么事儿可以来寻我。”

    “好。”五皇子司马宏点头看向司马逸。

    过了一会儿,五皇子守了片刻,见惠帝没什么大碍便离去。

    一番吩咐与布置,太医依旧守在跟前,司马逸带着司马政聿出了殿,“有一样东西父皇早朝后吩咐我交给你。”

    司马逸随后差贴身大监递来,司马政聿接过,是一道圣旨,司马政聿打开一看,面色惊了惊。

    “此物为何太子不自行保管好。”

    司马逸摇头,“父皇明旨交给你保管,若我拿着难免会引起注意,看形式,或许父皇也是有所察觉才有此举。”

    “好,我明白了。”司马政聿神色郑重。

    司马逸浅笑看向司马政聿,“如今能信的也只有你了,闹的沸沸扬扬的红嫣案可是有进展?不能再拖下去了。”

    司马政聿凝声道:“不日应该可以结案,前翰林院夏学士的案子已发现问题,待此案了解,请太子首肯复查。”

    司马逸皱眉头“此案乃出自父皇之手,我不能翻供,待父皇醒来,你带着证据,征询父皇之后我再替你美言,问题应该不大。”

    司马政聿顿了顿,“好,父皇醒来,还请太子着人通知我一声。”

    “既然父皇身子没太大问题,时辰不早了,我先出宫了。”

    司马逸点头,“宫外你多注意安全。”

    司马政聿看向太子,“红嫣案子目前基本能确认与公孙丞相的次子公孙欢有关。”

    司马逸笑了,“他拿着此案针对我,却不曾想闹到自家人身上,当真是妙不可言。”

    “好好查,尽快破案,我倒想看看他公孙贺有苦不能言的模样!”司马逸冷哼。

    见没什么事了,司马政聿随后便出了皇宫。

    掀起窗幔,沿途皆是热闹的街道,街道的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

    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棕黑色的大油伞,油伞下站着谋着生计营生的小商贩,满脸微笑。

    街道向东、西、南三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安上门街,沿途街上行人不断。

    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燕郡人烟景色的。

    以高大的楼宇为中心,沿途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看着热闹的燕郡,司马政聿忽然有一种参与感,朝廷为的不就是百姓们能夜不闭户,家有余粮。

    自己行走在在繁闹的大街上,随着马车的移动,脚下一片轻盈。

    正中午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

    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燕郡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这份宁静是不可打破的,妄想异想天开的不管是何人,绝对不能饶恕!

    到督察院时,夏末已经到了,看着神色淡然的夏末,她再次退回了壳中,脸上还是那挑不出错的微笑。

    待自己也是平淡的仿佛那些从来只是自己的一场梦而已,而她夏末自始至终从来没有什么变化。

    那些缱绻的温情也只是一场梦境,不由苦笑,从来都是深情者输,自己与夏末的博弈中从来都不是赢家。

    待结束了,太子必须给足补偿,若是有什么特殊情况,自己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起袖中自己辛苦一两个月的物什,本说送给她,谁知出了那事,她也提前知道,闹到现在一直没能送出去。

    “夏末。”司马政聿看向一旁看书的夏末忍不住开口。

    夏末疑惑抬头看向司马政聿。

    看着白衣少年的夏末,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瞳仁灵动。

    夏末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

    看向自己的时候,背脊挺直,好像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长长的睫毛,形成了诱惑的弧度,随着自己叫她,疑惑的抬起的头看着自己,漆黑不含杂质的双眸,从他眼中,倒映不出自己,想到此处,不由让人呼吸一紧。

    司马政聿心底忽然没有了底气,夏末总是那么理性,若真到那一刻该怎么办?

    三个月时间虽不长,但时间也并不短,一切变数太大,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住期间的变数。

    事已至此,只能多加留意,若是这般失去,此生岂止是追悔莫及。

    “王爷有事吗?”夏末抬眸看向誉王,淡淡一笑。

    誉王忽然叫自己,然后便看着自己神色复杂也不作声,他想如何?

    司马政聿听到夏末声音,笑了笑,走近夏末,“无事。”

    随后从袖中拿出自己没日夜里辛苦做出来的物什,算不得好看,但却乃自己的心意。

    司马政聿拉起夏末垂在一侧的右手,把手中镯子放在夏末手中。

    夏末放下左手的野史在桌杌上,仔细看塞到自己手中的银镯子。

    司马政聿耳根微红,有几分紧张,见夏末似要打量,“原先得了块不错的羊脂白玉我琢磨了月余,最终被我给雕磨毁了,这是我所有中做的最好的一支了。”

    夏末皱眉,看向司马政聿,“王爷做的?”

    司马政聿面色潮红,“嗯,本想亲手制作件物什给你,最后也只有这个稍微好点。”

    夏末听后朝银镯看去,看重量约莫也有二十来俩银子,不粗不细。

    面上篆刻着祥云花纹,表面光洁,一左一右分别挂着两颗铃铛和小荷花瓣,创意独特,很是特别。

    夏末很喜欢,但面上不显露,对司马政聿客气的笑了笑,“多谢王爷。”

    好歹是银子,应急时比什么都强,两颗铃铛还能发出轻微的声响,但是别致。

第158章 花魁红嫣案 21 铃铛

    司马政聿见夏末收下,心中松了口气。

    赠尔铃铛,一步一响,一步一想,这是自己对她的情宜,如今特殊,不期望太多,只希望她能平安即可。

    夏末收着镯子,忽而记起誉王方才所说,上好的羊脂白玉料子被毁了,夏末看向司马政聿,“那玉料可还在?”

    司马政聿愣了愣,点头,“还在。”

    夏末浅笑看向誉王,“不知誉王可否把那料子送给我。”

    “你若要,我再重新替你找块好的料子,那模样已经无用了。”

    “我有用。”夏末看向司马政聿。

    “好,散班回去我拿给你。”司马政聿看向夏末。

    夏末摇头,“不用了,王爷明日再带来即可。”

    司马政聿皱眉,“你如今还是我的一品侍卫,入宫早朝你不随我去了吗?”

    想到这里,夏末顿了顿,随后抬头看向誉王,“王爷放心,我早朝前会在王府门前等候你。”

    司马政聿叹气,“你如今倒是公私分明。”

    夏末不接话,低眸笑了笑,“这几日燕郡出了不少传闻,可是王爷手笔。”

    “不出意外,这两日便可以结案了。”司马政聿看向夏末。

    “那案子我向太子呈报了,不出意外,过几日应该可以公开查案了。”

    夏末有些惊愕,看向司马政聿,“当真?”

    “你今日下午可以不用来了,我下午不来都察院,清河郡主想买胭脂。”司马政聿看着夏末的表情。

    夏末只是顿了顿,抬头看向司马政聿,“好,家中无人,我今日去签契几个人。”

    司马政聿眸色闪过失望,也只有自己在意,见夏末模样,她当真理性的有些让自己觉得那些并不真实。

    二人无言,一直到散班。

    二人督察院门口相互寒暄一二,司马政聿上了马车,夏末也随后离开。

    司马政聿掀起马车窗幔,看着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背影直至不见背影这才放下帷幔。

    时辰尚早,夏末直接去了官府出售之处,也就是安上门街的西市口。

    当然,并不是说,官府干着人牙子的工作,能明目张胆地买卖女子。

    其实,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要知道,官府并不从事人贩子所从事的拐卖妇女儿童的勾当,但是却实实在在需要按照朝廷的指令对外发出售卖女子的消息。

    官府对外发出售卖女子的消息,是因为这些女子都是犯人的女儿,按照法律的规定,是需要被发卖出去的。

    这时若是哪个大户人家需要丫环了,便可以出钱从官府买了犯人之子女回家。

    其中犯事的官家女儿最是值钱,但一般这种女子旁人也没那么容易买。

    多数皆是进了烟花之地,或直接去了那府大人家做了小妾。

    西市更多的是穷苦人家的女儿,日子没法过下去了,唯有如此才能活命,真正卖子女的不多。

    多的是契约者,相互挑选,觉得合适签下契约,在对方府中做杂役过是家仆多少年,契约满了便放其回家。

    若是双方都觉得很好亦是可以再次续约或是就此离开。

    夏末途中买了吃了碗肉汤面,便直接去挑人。

    一番观察,最后买了三人,彻底买下的也就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娃,生的圆圆脸,家中哥哥要成家没有钱,被家人卖了。

    见她可怜,也算伶俐便买下做丫鬟,另一人则是孑然一身的四方脸的男子,他言语恳切,夏末便也顺便买下,最后十年契约买下一个孤苦的老者。

    沿途又买了些宅中所需的物什,便回了府,近来没什么案子,吴秀去大理寺报备了也留在了家中。

    吴秀买了头羊,他家中管家祖上曾与胡人有接触,故而皆会一手烩考羊肉的本事。

    夏末买了些酒,如今自己是要长期住下去,两家也一起吃个晚膳热闹不少。

    司马政聿陪同清河郡主买胭脂,走在朱雀大街上眉头紧蹙,没一会儿便与清河郡主扯了个故便离开。

    司马政聿带着整理好的证据直接前往皇宫。

    惠帝已经醒来,还在静养,司马政聿那着那些证据直接面圣。

    惠帝看着那些证据有些愠怒,也是此时才知晓,夏孝儒出事前,公孙丞相面圣说已掌控夏孝儒不反之心的证据,也就是那些谋逆书信。

    当时只有口谕他公孙贺可协助三法司同彻查此案,并未提走夏孝儒的密召。

    太子也连忙诉说,惠帝病重皆因金丹有关,送来的金丹,太子留下一颗,差太医院首当殿核查。

    金丹中有过量的五石散,且掺杂着大量朱砂,这般吃下去只会暴毙而亡。

    惠帝如今只是类似风寒的病重,全依赖于惠帝早年身子骨异常硬朗,这才没有那么严重。

    惠帝不信,醒来夜间服过金丹,再次昏死过去,好在太医救治及时这才没有出现大问题,但惠帝身子骨算是彻底回不去以前了。

    还好发现及时,惠帝勃然大怒,郑贵妃解了禁闭,对惠帝过分关心和金丹,到了此时惠帝也算心中起了警惕。

    若一旦停下,定会引起警觉,惠帝明白,此事定不止郑贵妃一人便可为。

    郑贵妃、公孙丞相、吴道长、这些人皆是环环相扣,自己一时心动才落入这温柔陷阱。

    惠帝如今能信的也只有太子与誉王等人,每日对外宣称只能醒来一两个时辰,实则与二人商议后行之策。

    调动京城在驻扎的羽林军虎符已经交到了誉王手中,每日醒来依旧还是照常服用金丹,吃不过吃的是补充已亏空身子调养好的补品。

    惠帝已下旨给誉王,待红嫣案子堪破便可以着手清查去年凛冬时分夏孝儒的案子。

    这也说明,惠帝对那案子也是心中存疑的,司马政聿也没料想这般顺利。

    处理好这些事,司马政聿便回了誉王府,听着暗伊的禀报,所有人皆安排下去了,不出意外,明日便可以拿人。

    司马政聿再问夏末,暗伊愣了愣,“安排了两人,今日传来消息,夏末在吴秀家他们似乎是要吃烤烩羊。”

    司马政聿浅笑,“是该去拜访,看一看了。”

    暗伊看了一眼誉王,不做声,推至一侧,王爷与夏末之前他虽在暗处,但也是知晓的。

第159章 花魁红嫣案22 烤羊

    司马政聿挥了手,“退下吧,派人暗中照顾好她,切莫出现什么披露。”

    暗伊颚首,随后退下。

    司马政聿挑了些温和的果酒,招来周叔,见时辰还早,便直接前往西韦横街,夏末的家。

    司马政聿到时,众人齐聚夏末家中。

    吴秀家并没有这般空旷的院子,夏末家的后院正好合适。

    院中十分热闹,吴秀与夏末坐在中间,六七个人在一旁忙活,夏末朝其中两人看去,他们似乎有所感应随即抬头。

    夏末见旁边的人突然停下手中动作,跟随目光看去,夏末扯了一下吴秀的衣袖。

    吴秀啊了一声,随即抬头看去,二人连忙起身,夏末拱手一礼,“王爷。”

    吴秀连忙行礼,“见过誉王殿下。”

    司马政聿朝二人看了看,“平身吧,事办完过来瞧瞧你的宅院。”

    夏末与吴秀连忙让出位置请司马政聿坐在上首,司马政聿随即便坐下,招了招手,周叔咧着嘴,抱着一个极大的大坛子过来。

    夏末疑惑看向司马政聿,司马政聿似有所感,指了指周叔放下的坛子,“带给你的荷花蕊算是恭贺乔迁新居。”

    夏末顿了顿,看向司马政聿,“多谢王爷。”

    吴秀有些激动,看向誉王,“这坛酒皆是荷花蕊?”

    司马政聿点头,“皆是。”

    吴秀有些拉了拉夏末,“这酒我只听过,千金难求一壶酒,誉王直接带来这么一大坛。”

    吴秀面色激动,“稍后我得尝尝。”

    夏末不懂酒,不太明白吴秀激动的点,虽说千金难求,但都是酒,真有那么特别吗。

    吴秀看了看酒坛,“之所以叫荷花蕊,是因为采其细蕊,洗净待用,取其蕊制为佳酿,名荷花蕊。”

    “也就是用荷花细蕊而酿?”

    吴秀连连点头,:“听闻其味清醇,玉液琼浆,不能过也,可见其味美香醇。”

    “色清如水晶,香纯如幽兰,入口甘美醇和,回味经久不息!”

    夏末走打开酒坛的封红,里面确实传来一阵特殊的酒香气,颜色也好看。

    司马政聿看着二人举止,浅笑,“阿夏若是喜欢,王府酒窖还有其他酒、竹叶青、荷花蕊、屠苏、寒潭香、太禧白、秋露白、金茎露……随你挑选。”

    吴秀怔了怔,皆是好酒,誉王这是炫酒还是为夏末行特权,难道他知道师傅的秘密才会待师傅如此?

    可是,誉王已与清河郡主盟了婚约,这是什么情况?

    没容吴秀多想,管家几人烩烤好了羊肉,用小刀切割小块递给几人。

    司马政聿道,“本想带果酒,后记起你酒量尚可,便带了这荷花蕊,入口平缓。”

    夏末颚首致谢,“多谢王爷。”

    吴秀愣了愣,“师傅会吃酒?”从来没有见夏末吃过酒。

    夏末笑了笑,“家道未落之前曾带着梅儿偷吃过不少酒,这才略可一二。”

    家道未落?难道夏末以前有什么特殊的家事,目前得知,师傅是仵作先生夏离的玄孙,夏先生听闻清贫,并不曾有什么家道中落。

    吴秀思绪万千,但没有多问。

    吃着烩羊,众人吃着誉王带来的荷花蕊,两家家丁一下午时间虽说不长,但因烤羊相互帮忙到也变的十分热络。

    司马政聿看着一旁悠然自得的夏末,浅笑,“案子圣旨已经拿到了,这案子破了,就可以开始核查了。”

    夏末愣了愣,看向司马政聿,眼中含泪,“当真?”

    “我从未骗你。”司马政聿看着夏末委屈又高兴的模样,一时心酸。

    夏末放下手中小碟,跪下恭敬一礼,“多谢王爷。”

    司马政聿愣了愣,从未想过夏末会这般向自己行礼,上回这般隆重又恭敬的时候开始登州初识,自己觉她面熟,故意施压威严的时候。

    司马政聿扶起夏末,“既是我应承你的,时机合适,自然会替你帮忙。”

    不管怎么样,这个结果是自己一直期盼的,那些证据足以证明夏府当初并无逆反之心。

    父亲一生钻研学问,读的圣贤之书,更是那样教导自己与哥哥、姐姐,他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些大逆不道之举。

    一番晚膳,天色渐晚,院中也点上了灯笼,夏末今日心情甚好,带着誉王参观了自己的宅院。

    时辰不早,司马政聿带着周叔离开,吴秀收拾收拾也回了自己院中。

    此日一早,夏末起榻,收拾妥当,骑着昨日新买的黑马去了誉王府前等候。

    没一会儿,誉王便乘坐马车出了誉王府,见到夏末,司马政聿笑了笑。

    到了此时,明显感觉二人从亲密关系转至尴尬期已结束,二人默契不少。

    早朝后,夏末难得留在誉王府用了早膳,林内官也十分高兴,看着誉王明显胃口也好了不少。

    中午至都察院,正中午时分,都察院一时轰动,司马政聿依旧端坐上首,见他目光似乎早有预料。

    夏末忍不住询问,“王爷,外面是发生什么事了?”

    司马政聿抬头看向夏末,浅笑道,“鱼已上钩收网,红嫣案今日可以结案了。”

    夏末一愣是,“凶手已伏法?”

    司马政聿点头,“可以结案了。”

    司马政聿顿了顿,忽然开口,“暗伊。”

    随即不知从何处出来一个一身黑色劲衣的中年男子,夏末愣了愣,暗伊看着盯着自己的夏末也是一愣。

    有外人在,爷倒是也不避讳,司马政聿看向门口,一挥手,门扉忽然关上。

    夏末彻底傻眼,“王爷你会武?”一直以为司马政聿只有过人的权利跟脑子,看这模样,文武双全?

    司马政聿看着夏末的吃惊模样浅笑出声,随即看向暗伊,“可以收线了,顺便差人把周河绑了,好生拷问。”

    司马政聿停了一瞬,“不管审问了多少,五日后再放了他,到时候还有大用。”

    暗伊看了一眼夏末,随即对誉王颚首一礼,“是。”

    司马政聿挥手,一晃神,便再次消失不见,怎么就跟玩戏法似的。

    夏末深感震惊,看向司马政聿,“王爷,那就是暗羽?”

    司马政聿一挥手,门再次被打开,看向夏末,“伊便是一,更是统领。”

    夏末有些惊叹,“也就是说我今日见了那什么的老大?”

第160章 花魁红嫣案 23 审问

    司马政聿挑眉一笑,“有何感想?”

    夏末面色凝重,“王爷,是不是我知道的太多了?”

    司马政聿不由浅笑出声,“行了,随我去看看,今日破案,明日朝中就热闹了。”

    夏末连忙跟在司马政聿身后,行至前殿主审堂,只见堂下押解着两名男子,出挑的还是不肯跪下的男子。

    “你们放开本爷,待我阿爷回来,你们一个个皆是身首异处!”

    司马政聿看了一眼男子,都察院有品阶的要员来了一半,见司马政聿看的来了,众人皆起身躬身一礼,“督察御史。”

    司马政聿点头,抬手示意,各官员起身,司马政聿随后坐上首席,各大人依次落座。

    看着台下嚣张的男子,司马政聿手肘撑在太师椅的扶手上,以手托面,看向公孙欢。

    “如今人赃并获,你还有何可抵赖!”

    公孙欢不以为意,瞪向司马政聿,“本爷不怕你,我父乃公孙丞相,又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杀了个烟花女子而已,多杀几个也无碍!”

    司马政聿淡淡看向公孙欢,“你怕是不知,这案子便是公孙丞相上呈天听,必须严惩凶手的,你觉得能如何?”

    公孙欢不信,死死瞪着司马政聿,“你胡说,阿爷说会替我摆平,才不会害我!”

    “那你可承认是你杀了红嫣?”司马政聿淡淡的看向公孙欢。

    看着台上督察御史,公孙欢嗤笑,“是我杀的,我的云刀你们不是已经找到了吗,何必多此一举,有我阿爷在你们谁也动不了我!”

    此时,夏末带着匕首而来,朝司马政聿颚首点头,凶器却其无二,宽度、长度十分吻合。

    公孙欢冷笑看向几人,“不用查了,我就是用那把特殊匕首杀的红嫣。”

    “这匕首独一无二是我阿爷差铸造司替我特制的,不信一查便知。”

    司马政聿皱眉,公孙欢行事过于猖獗,背后依靠公孙丞相才有的这般底气十足,他公孙贺好大的权利!

    审堂中其他陪查的众大人也是眉头紧锁的看着公孙欢。

    司马政聿朝一旁负责查核的大人颚首,立即明白什么意思,随后便起身,亲自带人前往铸造司核查凶器。

    “来春楼红嫣姑娘与你有何仇怨?”司马政聿冷目看向下面虽带着镣铐,却依旧不可一世的公孙欢。

    公孙欢,面色阴冷,“她本是我包养的花魁娘子,我与张全算是酒楼相识,二人相谈甚欢,自知我心悦红嫣在与府中争取纳她妾。”

    “上月末旬,我们再遇,得知他张全死了妻,我们互诉衷肠,他明知我要纳妾她红嫣,却转身替其赎身红嫣准备做妻!”

    “出事前,我差人把她请了出来,说明心意,她却说她自愿嫁给张全做填房,还言我堂堂相府妾室不如他张全的填房!”

    说到此处公孙欢义愤填膺,面露凶色,“辱我相府者皆不可留,还亏我独宠她几载,若无我,她红嫣那来如今地位名声!”

    “我一气之下便杀了她,就在安上门街的河边,我让何时杀了她随行的丫鬟,直接在河边把她分尸丢弃,河水方便,把血渍便也清洗了,只是没料到这案子会弄大了!”

    公孙欢痞笑的看向司马政聿,模样活脱脱的纨绔二世祖,眼神轻蔑,“我阿爷是丞相,我劝你们听过就罢,当给你们讲了个亲身经历的故事,早早放了我,阿爷若发起威来,这燕郡都得抖三抖!”

    “哦,好大的权利!”司马政聿冷笑。

    公孙欢神色得意,“我劝你们放了我,给阿爷留下个好印象,待公孙家站起来了,你们都是功臣!”

    堂中随听的大人被惊吓一身冷汗,这话里妥妥的反逆暗示之语,就他这话已足够整个公孙府阖府一夜灰飞烟灭!

    众官员不由默契的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冷峻男子,他也是皇家一员。

    只见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行,既然你已认罪,还请公孙欢公子签字画押,我稍后呈送一份于公孙丞相,再请他来定夺。”

    公孙欢见这什么督察御史妥协于父亲的权利,不由心生高兴,“拿来,我签,你这才对,待父亲看到定会夸赞你懂事。”

    司马政聿不说话,只是浅笑挥手,随后负责记录的薄录官拿着几页的证词,递给公孙欢。

    公孙欢咧嘴一笑,利落的签字画押,“这才对,这燕郡里,除了皇帝老子就是我阿爷,你们眼神伶俐着些,往后有享不尽福气!”

    看着公孙欢纨绔模样,不由感叹,谅他公孙丞相狡猾如斯,也耐不住生出这般纨绔的儿子!

    这签下的罪状,公孙府的生死皆在太子手中的,他公孙贺当真这般野心?

    若是无这野心,他憨傻的纨绔公子哪里会想到这个,想到此处,众人面色凝重。

    已签字画押,司马政聿浅笑看向公孙欢,“还请公孙二公子牢中歇息一二,待我上呈后是否提你出牢自有上头决定。”

    公孙欢头一勾,“行,快去办吧,我今日就委屈一二。”

    说完,公孙欢把手脚的镣铐挥了挥,顺便踢了一脚一旁傻傻跪着的随童何时,看向司马政聿,“解开吧,我去牢中等着你的好消息。”

    看审的官员不由傻眼,一旁衙役有些不知所措,只见誉王挥挥手,“解开吧。”

    衙役相互看了看,随即打开镣铐。

    司马政聿看向公孙欢,对衙役道,“天字牢房安静,把这相府的公孙二公子送去小住一二。”

    衙役看了看众官员,连连点头,公孙欢有些不耐烦,踢了一脚带路的衙役。

    公孙欢眉头一皱,一副地痞模样,“没听到你们大人说的,天字房,发什么愣,给小爷我带路!”

    公孙欢的操作唬的众人一愣一愣的,衙役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被踢,连忙前面带路,俨然一副入春楼挑选红娘的做派。

    身后随童连忙在公孙欢的后面跟着,衙役前后引路。

    至直不再见,总官员面面相觑,不由汗颜,这是头遭见公孙丞相家的二公子,却是这般模样。

    直观的震撼之情无语言表,不由照顾摇头苦笑,当真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位。

第161章 花魁红嫣案24 争辩

    待众人散去,司马政聿起身,看了看一旁面色震撼的夏末,“走了。”

    夏末跟在司马政聿身后回御史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就这样结案了?”

    司马政聿侧身浅笑看向夏末,“你觉得呢?”

    夏末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我以为公孙欢会否认,司马会狡辩争论一二,咱们再把证据摊在他面前,最后公孙欢才招。”

    夏末顿了顿,继续道:“可今日,东西一来,他爽快承认,且认的这般干脆,有点不敢相信。”

    司马政聿听到夏末说着‘咱们’不由浅笑,“公孙贺确实权利过大,约莫公孙贺的举动深入公孙欢的心,他才敢这般有恃无恐。”

    “公孙丞相此时怕也该知道公孙欢被抓了吧?”公孙贺定会有所行动。

    司马政聿淡然冷哼,“此时估计忙着呢,还没空管这里。”

    夏末疑惑,“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司马政聿回了御史房以手托腮,浅笑看向夏末,“确实出了事,府上特殊门客周河不见了,一些事关公孙府命运的信笺也遗失了。”

    夏末愣了愣,“就是那个善于临摹的周河?”

    司马政聿点头,“既然已得陛下的旨意可以查夏府的案子了,此时时机正好,何不同时进行。”

    夏末哑然,“人在你手里?”

    “此时你不必知道太多,燕郡要热闹起来了。”司马政聿沉思片刻。

    又看向夏末,“若是无事,你可以早些歇息,近来别到处晃悠,稍后结案奏折与证词收好,一并送进宫里去。”

    夏末点头,“证词与宗卷我去主簿处取来。”

    “好,你去取来吧,稍后同我入宫一趟。”

    夏末点头,随后便出了御史房,寻到主薄处主簿见是夏末,明白是替督御史取宗卷,便替夏末取了红嫣案的所有宗卷。

    夏末抱着宗卷回到御史房,司马政聿片刻停笔,随后带着夏末直入皇宫。

    入了内宫,夏末这才得知,惠帝哪里如外界传闻的昏迷不醒,惠帝的精神气儿还不错,面色虽有些苍白,但能看出没什么问题。

    司马政聿说明来意,呈上近来人心惶惶的红嫣案,惠帝与太子面色皆是难看。

    惠帝勃然大怒,“好他一个公孙贺,当真是愈发贪得无厌!”

    “誉王,禁军可调动妥当?”惠帝面色阴冷。

    司马政聿一礼,“回父皇,皆已妥当,待信号发出,不出半个时辰便能出现。”

    惠帝冷笑,“我倒要看看他公孙贺与郑贵妃能做到那一步!”

    惠帝继而看向太子公孙逸,“太子觉得此案该如何?”

    太子司马逸顿了顿,“明日早朝公孙丞相定会派自己近臣游说脱罪!我们何不把问题直接交给他。”

    “犯人既然是公孙贺的儿子,是放是杀皆由他,到时候再看他的举措而行。”

    惠帝听到此处不由浅笑,“太子越发成熟了,这庆国交由你手中,为父也能放心了。”

    惠帝随后看向司马政聿,“誉王也是朕的儿子,你们皆手握庆国河山,将来的你们彼此扶持,佑我庆国万代无疆!”

    司马政聿与太子司马逸相识一眼,“儿臣定不辱命。”

    司马政聿随即拿出几张奏折递给惠帝,“父皇,这是儿臣从公孙丞相门客手中以及丞相府弄出来的奏折以及临摹手帖。”

    惠帝接过,面色铁青,“当真是好样的!原来他图的是我司马家的江山!”

    太子听到后也是惊了惊,随后从惠帝手中接过,面色更是一白。

    几封奏折有惠帝、太子、体及其他几位书写谕旨朝廷要员的字迹跟临摹体。

    若非惠帝自己知道自己的书写习惯,这字迹足矣以假乱真。

    “这些是从何处得到的?”惠帝面色铁青。

    司马政聿道:“这只是其中极小的一部分,这几折里有公孙丞相府中暗羽送出来的亦有公孙丞相门客周河处搜罗来的。”

    司马政聿面色沉重,“其中书折、临帖足足十几箱子,约莫几个时辰后能秘密送到太子宫中。”

    太子司马逸冷笑,“怪不得他方才来奏,家中遭贼,言遗失了众多父皇的御赐,原是这般!”

    司马政聿眉头,“公孙丞相入宫了?”

    “他前脚离开片刻,聿弟便来的。”司马政聿回司马政聿。

    惠帝看着太子手中物什,“太子既已监国,这些事情就交由太子全权处理,待了解此事,寻个良辰吉时你便登基为帝,为父我辛劳几十载,也该歇息歇息了享享福。”

    太子明白了惠帝是何意,跪下恭敬一礼,“儿臣定不辱使命。”

    此时,殿外传来声音。

    “太子殿下,不知陛下可醒了,本真人带来了陛下今日的金丹,请陛下服用。”殿外传来声音。

    殿中三人面面相觑看了一眼,夏末也是愣了愣,“陛下这般还在用那无量真人的金丹不成?”

    惠帝颚首,随后回到榻上坐好,惠帝随后眼神黯淡,低眸,整个人精神气完全与之前是两回事!

    梨园当家花旦都没这般神似,夏末开了眼界,不敢再多看,夏末也往后退了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太子见此,对门外朗声道:“进来。”

    片刻,无量真人手端金盘,上托着巴掌大的红檀小匣而入。

    夏末朝他看去,一身青色绣金长袍,头挽道髻,左手托盘下拿浮尘。

    这无量真人生的满脸横肉,肥头大耳,衣着华贵,哪里有半分修仙道士的超凡脱俗姿态。

    似是感受到了夏末的打量,无量真人朝夏末瞥了一眼,模样倒是精致,身形若柳,定是个不错的脔人。

    看着一脸猥琐的道士,夏末眉头紧锁。

    司马政聿与太子同样冷脸,司马政聿目光冷刀看向无量真人,“吴道士,本王侍卫可是好看?”

    无量真人面色一惊,随即也明白誉王话中之意,连忙颚首一礼,“誉王殿下言重了,本道长也是见此子骨骼惊奇,不由多看了几眼,誉王侍卫自当是非凡夫俗子!”

    无量真人连忙朝惠帝一礼,“见过陛下、太子殿下、誉王爷。”

    太子懒得理会,直接伸手拿过丹药,“若无他事,你可退下了。”

第162章 暖阳摧坚冰01 早朝

    无量真人看向太子,“恕本道长失礼,陛下服用金丹,皆是本道亲自送服,且看陛下身子变化再另改进调配。”

    言下之意就是陛下未服用,他不能离开,太子正要发作,榻上的惠帝挥了挥手,“可是无量真人送金丹来了,差人送上来。”

    无量真人连忙一礼,“回陛下,正是小道。”

    无量真人见太子把丹药递给陛下身侧服侍的大监,隔着床幔,见惠帝就着参水服下,这才满意一笑。

    “多谢陛下信任,若无他事,小道先回后观以备材料。”

    无量真人说完便起身离开,经过誉王时,忍不住朝身后精致少年瞥去一眼,若是打扮一二,当真是绝色!

    司马政聿皱眉见无量真人离开,惠帝随后起身下榻,把本已吃下的丹药交到太子手中,“倒是越发胆大了,这般目中无人了,他们或许开始行动了。”

    殿外再次传来声音,“陛下、太子,公孙丞相求见。”

    太子皱眉一皱,吩咐道,“不见,陛下方吃金丹睡下,本太子与誉王在身侧侍奉,通知丞相,若有事,明日早朝再启奏!”

    太子身侧大监随后出去传话,殿外静了静,司马政聿又与太子商议些与细节,之后带着夏末离开。

    “公孙丞相此时再入宫,莫不是因为公孙欢?”夏末坐在马车上,看着身侧的司马政聿。

    近来自己与司马政聿保持了距离,现在回头再看,司马政聿虽说待自己温和,实则心中有丘壑。

    “应该是知道公孙欢入了都察院的天牢,提前入宫请陛下宽恕。”司马政聿不了置否,此时公孙贺再入宫为的定是公孙欢。

    出了宫门,正逢公孙贺再殿外神色焦灼,见司马政聿马车从皇宫中出来,连忙拦下,“公孙贺求见誉王爷。”

    周叔停下马车,司马政聿掀起窗幔,看向马车外的公孙贺,“不知公孙丞相有何事?”

    公孙贺顿了顿,看向司马政聿,“誉王爷,不知犬子可在殿下手中?”

    司马政聿淡淡看着公孙贺,“丞相大人说笑了,公孙二公子如何能在我手中。”

    司马政聿讥笑的看向公孙贺,“贵犬子在都察院天牢中,念在公孙丞相与我同僚的份上,可准你前去一观。”

    公孙贺眉头紧蹙,随后神色恭敬,对司马政聿道:“犬子无知,或是都察院查错了,还请誉王爷看在老臣辛劳多年的份上宽恕我儿。”

    司马政聿冷笑,“我都察院何时查错了案子,念与你同僚一场,这才允你一叙,看来是本王想多了。”

    “公孙丞相拦着本王拉扯自然对此案心中有数,证据确凿无疑,公孙二公子同亦认罪,莫不是公孙丞相想以权谋私不成?”

    公孙贺被噎,面色通红,“誉王言重,小儿顽劣,多谢誉王开恩,今日我朝都察院牢中一见。”

    司马政聿有些不耐烦,“若是公孙丞相无他事,本王便不奉陪了。”

    司马政聿说完撂下窗幔,公孙贺朝马车中,司马政聿身侧的男子看了一眼。

    周叔马车随后离开。

    当日下午,公孙欢带着何竹前往都察院的天牢,公孙欢见公孙贺来了跟是高兴,“阿爷,你来了,快些接我回府吧,这牢中当真无趣。”

    公孙贺朝牢中看了看,牢中倒还算干净,但仍是一股阴霉的气味儿夹杂着一些其他的人粪臭味儿。

    衙役打开牢门,公孙贺眉头紧蹙,何竹提着吃食送于公孙欢。

    公孙欢一屁股坐在地上,打开食盒,里面都是自己爱吃的肉食,公孙欢在身上随手擦了擦手便拿起快箸吃食。

    公孙贺看着公孙欢的模样眉头紧锁,“你都同誉王说了些什么?”

    公孙欢皱眉,“什么誉王,我只见了督察院的御史大人跟一干其他的随堂的大人。”

    公孙贺强忍着额头的青筋暴起,瞪向公孙欢,“誉王便是都察院的御史大夫!”

    公孙欢愣了一瞬,“怪不得我觉得那御史大人有几分眼熟!”

    公孙贺揉了揉眉头,“你都招了些什么?!”

    公孙欢不以为意,“没什么呀,都招了呗,那凶器被他们找到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我那匕首还是阿爷几年前送我的生辰礼物!”

    “铸造司打的那把?”公孙贺狠狠瞪着公孙欢,额头青筋不由跳了跳。

    公孙欢点头,“就是那把,他们约莫也去铸造司核查了吧。”

    公孙贺忍着恕气,低吼,“不是告诉过你什么都别认吗?!”

    公孙欢皱眉,“阿爷,你是丞相,不是说还要登高位吗,他们几个敢动咱们,最多关几日,阿爷运作一下我就出来了,哪有那么复杂!”

    “你是这么招的?”公孙贺暴怒的边缘,恶狠狠地看着公孙欢。

    公孙欢咬着鸡腿点头,“咱们公孙家就没有怂蛋,阿爷,我可不曾给你丢脸!”

    公孙贺一巴掌扇在公孙欢的脸上,“你个逆子,我们公孙家迟早败在你手里!你就等死吧。”

    公孙欢的肉被打掉,公孙欢摸了摸被打的发烫的脸。

    有些懵神的看着怒不可遏的公孙贺,“阿爷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公孙贺不想再看到这逆子,转身便出了天牢,衙役随后再次锁上天牢大门。

    公孙欢有些呆愣,“阿爷,你不是带我走吗?”

    公孙贺不再理会身后传来的声音,努力平复着心中怒火!怎么就生了个混世魔王。

    此日早朝。

    太子坐在上首,看着底下朝臣,不出所料今日早朝丞相一党提起此案,随后众人讨论,而他公孙贺站在一旁始终不言语。

    监国太子司马逸看向公孙贺,“公孙丞相,公孙欢乃你们公孙家二公子,不知丞相有何见解?”

    公孙贺见自己被点头,一拱手,仰头道,“太子,公孙欢缺少管教,这才性子顽劣。”

    太子丢下一份公孙欢的证词,大监随即拿起来朗读,读毕,太子笑,“此案当当初本太子并不想闹大,谁知被有心官员差人大肆宣扬,闹的燕郡人人自危,如今破案了,凶手乃公孙府的二公子所为。”

    “此案若非给百姓一个交代,本太子怕也是做不长久,但……”

第163章 暖阳摧坚冰02 认下

    “但,事关公孙丞相,又是公孙家的二公子,此案后续便交给公孙丞相,是杀是放,朝廷以及本太子皆认下。”

    听着太子的言语,底下丞相党羽面色白了白,公孙贺也不曾料到太子是这般举措。

    朝中大臣面面相觑,太子监国,确无过错,此案明眼人一看便知,当初也是公孙丞相闹大,必须严惩凶手。

    到如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凶手是自己二儿子,当初拿此案为难太子,如今太子把案子教给丞相定罪。

    若是不定罪,他公孙丞相徇私枉法,只手遮天已是明面与皇权对抗,哪怕他有野心往后也不能拿出半分。

    若是定罪,那处死的就是他的亲儿子,相当于自己送自己亲儿子上路,心狠至此,往后朝中幕僚少不得忌惮他、远离他。

    公孙丞相面色苍白,瞪向上首太子,太子浅笑回望,“莫不是公孙丞相还有良策?”

    公孙贺闭了闭眼,跪下恭敬一礼,“太子殿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公孙欢枉顾人命,罪当致死,微臣也救不了他。”

    公孙贺抬起手做稽一礼,“念在微臣为庆国肝脑涂地的面上,恳求太子留下我儿全尸。”

    公孙欢见目的已达到,连忙浅笑看向公孙贺,“公孙丞相言重了,本太子既已说公孙欢交由公孙丞相处置,岂会失言,毕竟是燕郡有名的纨绔公子,尸首便留了全尸吧。”

    “谢太子……”公孙贺面色铁青。

    “不过,贵公子手法凶残,其言公孙丞相又登高位之心……”太子声音转冷,似是询问又似是问罪。

    公孙贺恭敬跪下,“太子殿下,我儿纨绔,胡言乱语的疯言疯语,不可信。”

    太子浅笑,“我想也是,既是如此,此事便交由公孙丞相负责,尸体需留在都察院验尸过后才能带走。”

    公孙贺颚首一礼,“是,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随即看向司马政聿,“誉王负责协助,待凶手死后验尸后方可放行。”

    司马政聿拱手一礼,“臣弟领命。”

    太子浅笑,“既然此案已破,誉王可让都察院广而告之,解了燕郡百姓的惶恐。”

    “是,臣弟领旨。”司马政聿再一拱手。

    太子点头,看向底下众朝臣,“不知各位爱卿还有何时启奏?”

    底下朝臣面色恭敬,以前虽知道太子果决温润,经历今日之事,众朝臣不由对监国太子多了敬畏。

    四两拨千斤可不是一个温润太子所位,对比起来,太子比惠帝更心狠,但也同时多了些体谅。

    “臣有事启奏……”

    ………………………………

    早朝结束,众大臣陆续离开,司马政聿在侧殿接上夏末便往出口的东华门而去。

    听着誉王的对今日朝堂的讲解,夏末也是热血沸腾,“今日早朝这般热闹?”

    司马政聿浅笑,“确实是少有的热闹。”

    夏末看向司马政聿,眉头一皱,小声询问,“若是公孙丞相已至明面,会不会有所行动,毕竟今日他可是吃了大亏。”

    司马政聿点头,“他是睚眦必报的性子,或许会有所行动,但好歹我们虽是明处,但公孙贺一干人如今也不在暗处了。”

    “明面对抗确实少了许多危险。”夏末赞同,知道自己敌人是谁好过谁在背后放暗抢也不自知。

    二人至东华门准备上马车回府,转角处,公孙贺叫停司马政聿。

    “誉王爷。”公孙贺拱手一礼。

    司马政聿神色清淡看向公孙贺,“犬子一事,还请公孙丞相节哀。”

    公孙贺面色一白,强忍怒气,“犬子无知,自己闯下祸事,怨不得谁!”

    “本相想问的也非此事。”

    司马政聿皱眉,“那不知公孙丞相有何指教?”

    公孙贺也懒得再恭维,眉头紧锁,“相府中有一门客不见,带走了许多不属于他的东西,本相想问一下誉王是否见过本相家的门客。”

    司马政聿讥笑的看向公孙贺,“怎的?公孙丞相家的门客不见需得找本王不成?”

    公孙贺看了看司马政聿嗤笑自己的目光,顿了顿,“或许是我想错了,打扰王爷还请勿怪。”

    司马政聿转身便上了马车,习惯性的扶了一把上了马车的夏末。

    “周叔,回府。”夏末朝周叔喊了一声,随后放下马车帘子。

    公孙贺看着马车与离去的二人,目光幽暗,神情难明。

    何竹小声道,“周先生或许是哪里去游历玩耍去了吧。”

    公孙贺转头看了一眼何竹,“哪里有那么简单,只能期望不在‘他‘的手里。”

    何竹有些担忧,“老爷,若是夫人知道了该怎么办?”

    “迟早是要知道的。”公孙贺眉头紧蹙。

    随后公孙贺上了马车,离开了东华门。

    公孙贺回府,把事情一五一十皆先夫人何小翠说了,震惊过后,何小翠嚎啕大哭,公孙贺见状也忍不住掉泪。

    “今日便要送他最后一程,你可要同去?”公孙贺看着难过的夫人还是问出了话,今日若不见,怕是再难见他最后一面。

    何小翠扯着公孙贺的衣襟泪如雨下,“贺郎,你不是与郑贵妃常有往来,你去想她求情一二,我们欢儿或许还有救。”

    公孙贺闭了闭眼睛,浅摇头,“无用,惠帝吃丹后在她殿中病下后,惠帝一日也只醒来一两个时辰,皆由太子侍疾,她见不到惠帝。”

    “今日太子这般狠戾,定然是想惠帝请示过,此案是我闹大想给太子使绊子,却不知乃欢儿所为……”

    “你放心,那些失去的我定要夺回来,欢儿不能就这么白死!”

    公孙贺替夫人擦了擦眼泪,“收拾一下,稍后同我去都察院天牢见他最后一面。”

    何小翠擦着泪水起身,丫鬟连忙替夫人拾掇,公孙贺起身出门叮嘱何竹。

    片刻后,二人在房中静坐半晌,调整好心绪,何竹提着吃食,公孙相府的马车便往都察院而去。

    夏末与司马政聿回到誉王府,吃过早膳便径直去了都察院。

    没多久,公孙贺便带着夫人来都察院天牢看公孙欢的最后一面。

    听到衙丞的禀报,司马政聿只是抬头看了看,吩咐道:“派人看着些即可,天牢中他公孙贺玩不出花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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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疑狱录介绍:
冷面誉王深情的看向面前的少年,“我既心悦你,是男是女又如何?”“只要是你就足够了。”
女扮男装,一起谋杀案,二人相遇。
夏末验尸查案,推理擒凶,崭露头角,仵作行里夏末业绩突出,混得风声水起。
查案验尸她在行,面临上司的深情告白,自己一身秘密莫不是被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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