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置酒飞冬雪01 丫鬟
司马政聿摇头,神色真切,“逸哥哥如今是监国太子,多少人盯着你,寻着你犯错,你是以后的皇帝,我是臣。”
“逸哥哥能力非凡,能替庆国做点事也不枉费我们的出身。”
司马逸叹气,浅笑,“旁人皆是羡慕你我出身,多少人知道,这身份上套着多少层的枷锁。”
“父皇依旧如此?”
司马逸轻点头,“还是这般,父皇的身子骨看起来确实硬朗不少,气色也红润,前几日赵院首寻到我,说父皇身子似乎有问题。”
“我如今监国,又无法同父皇意见向悖,我作日试探一二,父亲便是不悦,我哪里还敢多问。”
司马逸顿了顿,道:“母妃今日提醒父皇差太医查验一下身子,母妃被父皇嫌弃,二人再惹争吵,郑贵妃在一旁搅和,二人关系近来越发紧张。”
司马政聿颚首,“你如今是太子,宫中之事我也无法帮你,你且多加小心。”
“前些日子,我的人查到郑贵妃多次出宫与公孙丞相相见,若是这二人联手,不知背后图谋何事,待我再查探清楚再报给你。”
司马逸点头,“也就我们兄弟二人还可信任,燕王前日御花园同我发生争吵,言语间我们兄弟二人夺走了他的一切。”
“近来他同郑贵妃走的近,二人相处宛若亲女子,如今风向不太对,你在宫外也多加小心。”
司马逸又想起一事,看向司马政聿身后的夏末,“近来宫外的言论传入了宫中。”
“你们二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马政聿看向夏末,沉思片刻,拉过夏末跪下。
司马逸愣了愣,连忙差自己贴身内官,遣散殿外太监,守在门口。
“你这是何意?”
夏末虽不知誉王想做什么,但她信任他。
司马政聿跪下恭敬一礼,“逸哥哥,我有一事相瞒,请太子责罚。”
说完,司马政聿拔下夏末的发簪,解开夏末的发带,顿时夏末黑发如瀑布落下。
夏末放下头发,女子的娇弱模样尽显,夏末虽震惊,但毅然跪着不动。
太子司马逸面色震撼,“这、这……”
“是,你没有看错。”司马政聿眼神坚定。
随即司马政聿让夏末跪坐在地上,司马政聿小心拢起夏末丝滑的长发,重新捆绑好,俨然干净精致的小公子跃然于前。
太子司马逸从震惊中醒来,“她一直女扮男装?”
司马政聿点头,“夏离之死或与公孙丞相有关,不久前,我查到司马丞相府中一谋士死去,且查出那谋士死法与夏离先生如初一辙。”
司马政聿继续道:“去年凛冬,夏府谋逆案的认罪书也非夏学士所书,乃他人刻意模仿,仔细对照字迹能看出差别。”
“当初接触这案子的无非我、大理寺周寺卿,以及当夜圣旨提夏府众人离开的公孙丞相。”
司马逸十分震撼,这般牵扯,背后是否是有人下了一盘大棋,别人在暗,而我们皆在明处。
再联想到所有事皆与公孙丞相有关,联想父皇的反常,入宫的道人,细思极恐。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司马政聿摇头,“这些也只是我着暗羽查了半年的结果,从我当初前往登州找夏离先生时便发现京中似乎有股不为人知的势力。”
“暗羽查了半年这才发现与公孙丞相似乎有些关系,但目前证据不明,只是猜测。”
司马逸看向夏末,“平身吧。”
夏末默默跪下一礼,随后起身,司马逸看向夏末,“那夏末是怎么回事?”
司马政聿也不隐瞒,“她是夏府侥幸活下来的人,字迹一事更是她发现。”
司马逸疑惑,“既是夏府活下的人,夏学士字迹,非常人所见,你又如何认识。”
夏末静了一瞬,“我原来是三小姐的贴身丫鬟,大人常教三小姐书写,我过目不忘,这才认识。”
司马逸点头,这样确实说的通,当初灭门时,确实听闻不见了一个丫鬟,那这夏末定是那丫鬟。
夏离与夏孝儒有至交关系,也是后来才得知,二人又不常见,故而也没人放在心上。
“你要就知晓她的女儿身?”司马逸浅笑看向夏末,问司马政聿。
司马政聿点头,“知晓,我心悦于她,待夏府查明,我想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娶她为妻,届时还望哥哥相助。”
夏末震惊的看向司马政聿,心中撼动。
司马逸不曾想,还能再见司马政聿这般真诚求娶,“为兄自当尽力,我还以为你非那人不娶,那死去的夏家三小姐,我虽未见过,能惹你那般倾心也定有过人之处。”
“她虽是那人的丫鬟,你们二人地位悬殊,娶为妻室怕也非易事。”
司马政聿正色道:“我要娶她为妻,而非妾室,此生唯她一人足矣。”
司马逸叹气,“届时我再替你想法子,免得你喜欢一人,不若我,婚姻之事皆须看父皇权衡。”
司马政聿见该说的已说,“你在宫中多加小心,时辰不早了,我须得出宫。”
司马逸皱眉,“既已是这个时辰,何不用餐后再出宫。”
“不了,年关将近,事也多,就不多逗留,今日之事,还望兄长莫对他人提及,一则暂时未查清,避免打草惊蛇;二则,夏末身份特殊,多一人知晓她便多一份危险。”
“好,我明白,既是如此,我便不再多挽留。”司马逸点头。
随后二人拜别便出了宫,司马政聿看向夏末,浅笑,“你可是不放心太子?”
夏末浅笑,“此事重大,我也不知。”
司马政聿牵起身侧夏末的手,“有我在,你且放心。”
夏末点了点头,想起今日所闻,看向司马政聿,“元洵今日所说的‘暗羽‘是什么?”
司马政聿笑了笑,也不隐瞒,“自建国起,历代守护朝廷以及百姓的一支暗卫,历代皆是交到从小培养的皇子、王爷手中。”
“守卫朝廷与百姓的称暗羽,也曾皇之凤羽;守护皇权以及帝王的一支称暗龙,早年便在太子手中。”
夏末点了点头,自己这也是头回听说,“此事应是重大机密吧?你如何敢告诉我。”
第135章 置酒飞冬雪02大喜
司马政聿浅笑,“既是敢告诉你自然是信你,再者,暗羽和暗龙朝廷要员皆是有所耳闻,只是不知其面目而已。”
“太子便是将来的帝王,此事他知晓也定会派暗龙去查,而夏学士之事太子也定会侧重探之,一旦确认,往后翻案也自然容易不少。”
“年关将近,陛下仍不亲政吗?”夏末想起惠帝之举,有些担忧。
“你也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是吧?”司马政聿看向夏末,笑的温柔。
“唐掌史婚期就在月底,我送什么礼比较好?”夏末想起这事,自己第一次接触这个,并不知道该怎么送。
以前存了很多银票,想着待哥哥姐姐成家、成婚时自己可以添置一二,后来他们都不曾来得及,如便已身故。
司马政聿浅笑,“到时我来负责即可。”
夏末点头,“好。”
转眼到了月末,唐安成亲这日正逢沐休,唐安在自己之前更是王爷的侍卫。
此回,自己跟在司马政聿身后,初次登门,唐安家虽比不得誉王府,但在燕郡算得奢华。
唐府入门始,张灯结彩,红色的灯笼、绸缎琳琅满目,囍字满府,一派热闹景象。
唐安父亲是一位中年男人,黑色的头发,约莫四十来岁,威风堂堂,站在门口迎客。
司马政聿与夏末皆被指引到贵宾的席位等候,阖府忙碌又热闹,囍桌上摆放喜糖、喜饼以及枣子、桂圆、花生等物。
随着吉时的将近,夏府外先是有轻声的颂唱环绕,随后是喜庆而喧闹的唢呐声,在那刚迎来凌晨的天际跃动起来。
远远地,有一队繁复华丽的红衣队伍踏着鞭炮的轰鸣,缓缓的涌入沸腾的街道开出路来。
领头的新郎唐安神色高兴,眉眼弯弯,十分绚烂,一身红色的华衣迎风似旗。
悠悠行进的黄色骏马也被装扮成了红色挂饰,载着他缓缓而至。
马的笼头上和车老板的大鞭上,都挂着红布条子。
而在他的身后是一座闪烁着芬芳的八抬大轿,沿路都是那若隐若现的醉人的气息,正是新娘身上以及花轿特制的熏香,沿途更是一片异香。
当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唐安家府前时,新郎一跃轻松下了那匹高头大马,回身轻轻地请出那丝绒纹路的红盖头蒙面的新娘。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女子虽盖着盖头,但依旧能感觉到她的羞涩。
唐安十分紧张,也有些拘谨,背起娇娘,往府中而去,背着新娘跨过火盆,送媒人一路说着吉祥话。
唐掌吉本就是礼部官员,夫妻二人见唐安携着新娘子入了府连忙在同僚的簇拥下回了首堂。
唐安背着魏小姐,两人来到那灯火辉煌的精致堂前,上面端坐着华贵而优雅的唐掌吉夫妇二人。
一旁守侯的纳吉朝二人一挥红色的云袖示意,两人这热闹般的拜堂便准备开始。
只见唐安夫妻二人挺拔而和美的伫立在一起,品酒的一众同僚宾客都赞叹着是一桩妙缘。
随着纳吉的唱喝,一拜天地,新郎和新娘齐齐向着堂外的。
那片悠悠流动的青天跪下,雪白的额头轻轻的扣在光滑的地面上。
二拜高堂,两人人转身向着浅笑嫣然的新郎双亲重头跪下,又是轻轻的向她行礼一拜。
到了夫妻对拜,一身红衣的唐安与魏小姐则面对着彼此面轻轻提衣,弯腰叩首。
见他们如此,那密密麻麻的来宾们的掌声轰鸣着,他与她终于是礼成了。
唐安红着脸,在众宾客的簇拥下带着魏小姐送会自己院落。
外间至此也算是礼成,准备开席庆贺。
夏末看着热闹又喜庆的氛围也被这氛围渲染,眉眼弯弯。
司马政聿看着身侧的夏末,“是不是很热闹?”
夏末连连点头,“确实热闹,以前见过旁枝哥哥成亲,那时候我还小,又不与去前堂,感受不到,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
司马政聿心情也很好,凑近夏末耳畔,“待你我成亲,我十里红妆,定比唐安更热闹。”
听着耳畔的温热气息与话语,夏末面色红了红,偷偷瞪了司马政聿一眼,“那有那么容易。”
二人话毕,唐掌吉拱手致谢,随即一旁负责的挚友簇拥着众人落席。
以红绿绸新郎新娘各持一端曰牵红,送入洞房,并坐床上,用果子遍撒,曰坐床撒帐。
此时
唐安带着新娘入了院,进了自己房,唐安拿起丫鬟递过来的红色步包裹着的秤杆。
唐安有些紧张,踌躇了一下,他的手微微地抖着,捏了捏手心紧张的汗。
有点胆怯,但是也只得鼓起勇气把魏小姐头上那张盖头帕一挑,居然挑起了那张帕子,把它搭在床檐上。
魏小姐身上一阵粉香往他的鼻端扑来,唐安抬起眼睛偷偷地看了新娘一眼,他的心怦怦地跳动。
他的眼前只有一些摇晃的珠串和一张粉脸,唐安有些紧张。
魏小姐见他比自己还紧张,不由低着头,红了脸庞。
唐安羞涩的笑了笑,“我们吃合卺酒吧。”
魏小姐点了点头,随后丫鬟浅笑给二人递过小盏,二人吃过合卺酒,唐安朝魏小姐笑了笑。
随后把小盏掷于床下。
行“合卺”礼毕,掷盏于床下,使之一仰一覆,表示男俯女仰、阴阳和谐的习俗。
带有明显的性象征的意味。还有通过看掷于地上两个杯的俯仰来看日后夫妇是否和谐。
见礼成,随行的纳吉说了些吉祥话,讨了彩头便出了房,丫鬟也浅笑退了出去。
唐安卸下魏小姐头上的珠钗头饰,言语温柔,“你也累了许久,既然礼成了就摘了。”
魏小姐面色绯红,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绵软,“听夫君的。”
唐安心中愉悦,面色潮红,四下张望,见无人,小心把嘴按到新娘的湿润的唇上,唇抖索着。
唐安只见魏小姐脖颈雪白,不由面色更红,此时的魏小姐,好象太阳下的云儿,漂亮的不似真切。
随即匆忙松开,二人面色均是绯红,唐安憨厚一笑,“你往后便是我的妻,我会待你好的。”
魏小姐红着脸点了点头,唐安道指了指一旁的吃食,“我要出去谢客,你先吃点东西,别饿着,我、我等会儿来寻你。”
第136章 置酒飞冬雪 03 年关
魏小姐红着脸点头,随后唐安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
魏小姐红着脸坐在榻上,唐安随后又复回,“若有什么着急事儿,差人前堂叫我。”
魏小姐红着脸点头,“夫君,夫君去忙吧。”
唐安这才笑了笑离开。
出了新房,唐安这才前殿敬酒,一番热闹,喜宴结束,司马政聿带着夏末离开。
唐安微醺着酒意这才回了房,回房后魏双儿已在榻上小恬。
唐安看着榻上娇俏的女子,唐安面色红了红,小心拂去她脸上散落的青丝。
许是被惊动,魏双儿醒来,见到唐安先是愣了愣,随即面色一红,“夫君回来了。”
唐安点头浅笑,“回来了,时辰还早,你应也是半夜便开始折腾吧,再睡会儿。”
魏双儿面色红了红,轻点头,唐安随即褪去身上红衣。
魏双儿见罢,连忙红着脸起身帮忙,“我来帮夫君。”
唐安也替魏双儿褪去外衣,二人合着亵衣睡下,突然身边多了个人,魏双儿原本的睡意在身侧温热的气息下红了脸。
唐安侧身,只见魏双儿冰肌藏玉骨,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微红着脸。
唐安慢慢凑近,轻轻吻了过去,魏双儿红着脸,但没有躲开。
司马政聿带着夏末去了聿园。
看着熟悉的地方,夏末与誉王打扫了一遍,之后回了誉王府。
夏末新居自买后也只去了几回,房舍也未寻管事,也就吴秀隔三差五,把自家寻的管家带去打扫一二。
时间飞快,转眼已入京半年,年关将近,天气也冷。
元日都可谓中华民族最为珍视的传统佳节。
对于古代紫禁城里的天子而言,也不例外,皇宫里的元日有些特别,兼具家与国的双重意义。
年末而至,皇宫宫灯挂起,年味渐浓,几千个宫灯皆被挂起,燕郡各巷头巷尾同样喜气洋洋。
元日这天,大殿内五百余宫灯同时亮起,一时间悠扬清乐、灯火辉煌、宫殿巍峨、气象万千。
不论宫里还是民间,元日这天总有一些不可或缺的物品。
比如腊八的粥、除夕的饺子,又如春联、门神和岁轴。
百姓过大年,家家都要在街门、屋门两边贴上吉祥对仗的红色春联,最常用的如“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
除对联之外,还要贴门神、贴年画和贴挂钱。
所谓“挂钱”就是用红绿色花纸刻成各种象征吉祥如意、四季平安的图案,过年时贴在门楣上当装饰品。
皇宫里也贴春联,但与民间有许多不同。
比如:封宝的前一天,翰林院官员要奉命书写宫内各门庭的春联进呈。
因为宫廷门柱均为红色,所以对联用白绢子,黑字书写,与民间用红纸不同。
另外,按惯例是腊月二十六张贴,二月初二摘除。
有时皇帝也写春联赠与王公大臣。
元日这天,文武百官要在到最雄伟宫殿太和殿集体向惠帝拜年。
天亮前群臣在午门外集合,然后到太和殿按品级站二十余排,宣读完简短的贺词后,王公百官向皇帝三跪九叩。
叩拜完后惠帝、监国太子司马逸赐茶。
饮茶之后再次叩拜后按次序退下。
中午各自回家,到了下午时分,各官员再次入宫。
此时便开始出现太和殿大型宴会,皇帝与王公百官共贺元日佳节,称太和殿筵宴。
筵宴仪式隆重,规模也很大,一般需要摆宴会的桌子二百余张,各种真羞美味。
先奏乐,就坐后大臣叩拜,然后是繁缛的进茶、进酒、进餐仪式。
一边欣赏宫廷学士们编排的“喜起舞”等歌舞、“丹陛大乐”等乐曲,一边吃喝,最后在乐曲声中,叩拜礼结束。
夏末是第一回见这场面,委实被惊叹到。
平素上朝规模已经挺大,如今宴席百官,那场面震撼之感无与伦比。
夏末并无宴席,刚开始老老实实站在誉王身后。
惠帝开场出现,说了些贺语,一般同贺之后便离开,把场面交给了太子司马逸。
司马政聿拉着夏末蹲坐在自己身侧,誉王的位置靠近太子,旁人也没几个会盯着此处。
看着满座真羞美味,司马政聿直接拿着自己小碟向夏末投食。
三法司皆知司马政聿待夏末非一般,看誉王偷偷投食夏末,众人也只是笑笑。
太和殿筵宴结束,各官员依次道谢,之后各自回府,不得再逗留。
誉王留在宫中,另有事宜需皇家成员同在。
宫中有元日守岁的习俗,其中很重要一项是各宫摆吉祥盘、消夜果盒,互相赠送,祝贺新禧。
吉祥盘一般摆五个青苹果、红枣、栗子、磨盘柿子。
取“清平五福、早早立子、事事如意”之意。
消夜盒是指后妃喜欢吃的糖果、蜂蜜等甜食,盛装的盒子精美。
御茶房用多种蜜饯食品,摆出“五福捧寿”“岁寒三友”“吉庆有余”等图案,分别装在木制的盒内,摆在养心殿。
元日夜里,皇帝需开笔仪式。
今年的惠帝迷恋上修道,此事也直接交给了太子。
也就是说,今日太子司马逸,需得洗漱好,穿上冠服,郑重其事地到养心殿各处拈香,结束后到东暖阁举行开笔仪式。
原本皇帝亲手点燃蜡烛,拿起刻有“万年青”的毛笔,书写吉语,一般是两三行,内容大都是祈求五谷丰登、国泰民安,今年也由太子来做。
当写好后,密封起来不能拆阅。
仪式结束后,将万年青笔、玉烛长灯、金瓯永固杯收起来放好备来年再用。
夏末跟在誉王身侧,这才知道皇宫元日习俗,也算是长了一番见识。
做完这一切,司马政聿拜见德淑皇贵妃,拜见过后,司马政聿这才带着夏末回到誉王府。
第137章 置酒飞冬雪04 王府
二人再回王府,林内官把王府布置了一番,誉王府中也弥漫着浓厚的元日气息。
元日这天千家万户挂春联,贴福字,早已是庆国民间传统元日习俗。
一个大红的“福”字,意味着福缘滚滚,福气兴旺,寄托了人们对幸福生活的美好愿望。
二人回府虽很晚了,夏末心情很好,给听雪院也写了几个大大的“福”字。
司马政聿坐在房中煮茶,由得夏末折腾,免得誉王府今年多了份热闹。
在夏末的吩咐下,誉王府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热闹,家仆、内官皆吃了个团圆饭。
除夕更阑人不睡,厌禳钝滞迎新岁;小儿呼叫走长街,云有痴呆召人买。二物于人谁独无?就中吴侬仍有余;巷南巷北卖不得,相逢大笑相揶揄。栎翁块坐重帘下,独要买添令问价。儿云翁买不须钱,奉赊痴呆千百年。
整个燕郡热闹的氛围无法言语表说,也只有这个时候无论贫穷还是富庶热闹与畔岁的心是一样的
司马政聿见夏末高兴,“可要出去转转?”
夏末眉眼弯弯,“去哪里?”
司马政聿笑了笑,“今日的燕郡十分热闹,带你出去走走。”
夏末连忙点头,司马政聿揉了揉夏末的脑袋,“认识你至今,从未见你女装,我替你置办了衣裙,可要试试?”
夏末愣了愣,自己确实许久不曾穿过了,夏末面色一红,“非得女装?”
司马政聿牵起夏末的手,“从未见你女裙,今日可否一穿?”
司马政聿亲自取来金线绣花的白裙珠钗,夏末看着他期盼的眼神,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夏末抱着衣裙随后换上,看着梳妆台上胭脂,夏末着了一些,一番收拾,夏末有些紧张的走到外间。
司马政聿看着里面出来的窈窕又娇俏的少女,面色惊了惊。
此时的夏末哪里还有半分仵作夏末的身影,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
一身雪衣,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
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笑吟吟的站在门口。
夏末皱眉看向司马政聿,“是不是很难看?”
夏末许久不穿,自己以往穿的也没有这般奢华又红艳,加之一年的男装,再次上身难免有些别扭。
司马政聿只见夏末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
司马政聿走近夏末,捧起夏末的眉眼,小巧的唇此时着了红色的口脂,不安的眉眼惹人怜爱。
浅尝同时,司马政聿感受到了夏末的回应,不由动容。
司马政聿他的唇缓缓滑向她小巧的耳垂,最后落到她的颈间辗转轻啄。
充满爱怜柔情,与他平日冷漠的外表极不相符,眉眼深情又克制,与平素截然不同。
夏末面色绯红,看向誉王。
司马政聿浅笑,那种情不自禁,那种情何以堪,唯有一吻解此愁,司马政聿浅浅吻了夏末额头。
“卿之美,无人可及半分。”
夏末面色红了红,瞪了司马政聿一眼,“登徒子。”
司马政聿取来洁白的大裘帮夏末披好,“外面天冷,多穿一些。”
想了想,夏末这容貌并不想旁人再看,司马政聿再次取来半身帷幔。
看着眼前娇俏的少女,司马政聿心生愉悦,这样的夏末,无人能及,此时自己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早些查清夏府的案子,可不能让她跑了。
随后二人乘坐夏府马车便出了王府,突然着女装,夏末有些紧张,燕郡如今认识自己的人不少,若是被瞧出了如何得了。
今夜的燕郡格外活泼,两旁灯火通明。
燕郡护城河旁,不知何时起了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
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门上黑色匾额上书“桃园”两个烫金大字。
“这是何处?”夏末看着巷中的热闹问誉王。
司马政聿似笑非笑看向夏末,“分桃雌伏之地。”
夏末面色一红,瞪了司马政聿一眼,“快走。”
司马政聿浅笑,随后跟上夏末。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满城的红灯笼散发着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
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洛阳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庆国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元日自得其乐。
市列珠玑,户盈罗琦说的便是这燕郡的繁华。
二人游走在街巷中,正逢多日不见的唐安,身侧跟着妇人发髻的娘子,清秀可人,温婉大方。
唐安连忙招呼誉王,司马政聿停下步子,唐安带着娘子而至。
“王爷安好。”唐安咧嘴一笑。
“妾身见过王爷。”身侧妇人连忙盈盈一礼。
夏末看了唐安,不自主往司马政聿身后躲了躲,他若认出了,如何是好。
司马政聿浅笑,任由夏末躲藏,唐安咧嘴一笑,“难得见王爷携美人同游。”
“不知是哪家姑娘?夏末那家伙呢?”唐安四处张望。
司马政聿皱眉,“你有何事?”
唐安笑了笑,“没事,今日热闹,带夫人出来转转,没成想能遇到王爷。”
唐安随即皱眉,“王爷携美人同行、那京城的谣言当真是谣言?”
夏末无奈,站出来盈盈一礼,也不说话,随后站在誉王身侧。
“王爷,我们回去吧?”夏末拉了拉司马政聿衣袖。
唐安愣了愣,声音有几分耳熟。
司马政聿点头,时辰确实不早了,司马政聿牵起夏末随即离开。
唐安还楞楞站在夫人魏双儿身侧。
司马政聿带着夏末回到马车停放之处,摘下帷幔,夏末随后上了马车,司马政聿随后而上。
转角及人群中,两道怪异的目光随着马车离开这才移开视线。
第138章 花魁红嫣案01 案子
元日之后,天气逐渐转暖。
三月初,再现震惊燕郡的大案。
找到她时,已是肢解分尸,燕郡突现这种惊天大案,手法凶残,一时之间,燕郡更是人人自危。
只有尸首,不见凶手,一时间闹的人心惶惶。
夏末带着吴秀、王杨磊而至时,看到零碎的尸体,看着这凶残模样,二人不由面色发白。
这场面过于震撼,夏末一时也沉默半晌。
太子监国,如今发生这般大案,勒令半月内必须破案,都察院负责督察百官,此案不属于管辖范围。
影响过大,京畿府也无法管,刑部事物太多,开春最忙,太子便把此案交付于大理寺来查。
周寺卿把案子交于许卿负责,因尸体特殊,夏末被借调而来,近来这段时日会全程协助,直至破案。
尸体前日发现的,已经开始腐败发臭,因杀人手法凶残,短短两日内便传的满京皆知。
夏末看着堆放的腐尸,不由也面色白了白,这等手法,该是有多大的怨气。
三人相互看了看,夏末做好万全准备,看着尸块,夏末望向一旁面色煞白的许卿。
“可有人认尸?”
许卿点头,“昨日认了尸,此尸是来春楼的花魁娘子红嫣姑娘,来春楼的嬷嬷来认的尸,说红嫣姑娘已不见了几日。”
“昨日早上,来春楼的嬷嬷去京畿府报的失踪,今日一早来认的尸,虽已腐败,但头颅能看出生前容貌,却乃红嫣姑娘无虞。”
夏末点头,看向吴秀,“开始验尸吧。”
三人面面相觑,随后开始验尸,夏末带好手衣,拼凑着碎尸,“死者女,身高四点六五尺左右。”
“身首异处,四肢分解,头颅切口呈齿轮状,凶手分多次砍伐造成,每次深浅不一,说明凶手当时十分紧张且气愤。”夏末皱眉探查头颅的切口。
夏末再看,皱眉紧锁,“死者腿骨缺失一块,凶器应呈鱼肠状,刀身和厚实的刀背,带鞘长度约三十五六公分左右,剑柄十公分,剑宽三公分左右。”
“凶手应是燕郡富庶人家的公子,只有燕郡的贵公子才会有能力身配鱼肠匕首,此匕首比寻常匕首长寸余,此短剑短许多,匕首锋利。”夏末比划着伤口宽度。
随后夏末看向许卿,“许大人或许可以从此处着手来查。”
许卿点了点头,“好。”
夏末皱眉,“分解尸体定然会有大量血渍,如今只见尸体,案发之地怕不是此处吧?”
许卿不由得看向夏末,“确实不是此处,第一凶地暂时未发现,如今你检验的尸生皆是各巷发现的。”
许卿看了看头颅,“这头颅发现之地便是这朱雀大街的西市口发现的,含光门街、承天门街、西韦横街、安上门街皆发现尸体的部分。”
夏末皱眉,“既是整个燕郡皆有分布说明凶手有恃无恐,还缺了一部分,许大人差人再找找没有找到的地方。”
“来春楼离此处多远?”
许卿面色一红,“来春楼就在朱雀大街的青街小巷中,离此处马车十几分钟的车程,步行最少小半个时辰。”
夏末点头,“许大人差人把尸首带回大理寺吧,能验出来的只有这些,其他的线索还需大人派人追查。”
“死者衣物、随身配饰、物品,红嫣姑娘出行的方式,当时身边是否跟人,是何人,此人在何处,事发前后皆见过那些恩客,这些皆可查探出一些重要线索。”
许卿浅笑看向夏末,心生欢喜,她是担心自己不好查吧,这般细心。
“好,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许卿看向夏末。
夏末点了点头,“吴秀、王杨磊,收拾东西回去。”
二人“嗳~”了一声,连忙跟上。
许卿叮嘱衙役收拾现场,吴秀跟在夏末身侧,“师傅,我们平素还如何推理身死的时辰跟症状?”
王杨磊笑呵呵的看着夏末,抢过夏末的验尸箱,夏末看着二人笑了笑。
“推定被害人死亡时间,对于缉拿真凶,为重要的一环,你们二人验尸也需得谨慎为之。”
王杨磊连连点头,“谨记师傅教诲。”
夏末看向二人,沉思片刻,“通行历法的春季三个月,经过两三天,尸体口、鼻、肚皮、两胁、胸前,肉色微青。”
“尸体经过十天,便鼻、耳内有臭水流出,尸体膨胀发臭。”
“肥胖的人是这样,久患疾病和身体瘦劣的人,半月后,才有这样的征象。”
吴秀面露惊叹,“那其他季节呢?”
夏末也不藏私,顿了顿,组织语言,“夏季、秋季及冬季尸体尸斑、口鼻流液及膨胀发臭的状况,通过尸斑及口鼻流液情况……初步判定被害人死亡时间。”
王杨磊追问,“那师傅,如果被雷劈死的呢?”
夏末看了看王杨磊,“凡被雷震死者,其尸肉色焦黄,浑身软黑,两手拳散、口开、眼(兑皮),耳后、发际焦黄,头髻披散。”
“烧着处皮肉紧硬而挛缩,身上衣服被天火烧烂。或不火烧。伤损痕迹多在脑上及脑后,脑缝多开,鬓发如焰火烧着。”
“从上至下,时有手掌大片浮皮,紫赤,肉不损,胸、项、背、膊上或有似篆文痕,你们遇到雷击而死者便可根据这些来判断。”
“凡被虎咬死者,尸肉色黄,口、眼多开,两手拳握,发髻散乱,粪出,伤处多不齐整,有舌舐齿咬痕迹。”
“虎咬人多咬头项上,身上有爪痕掰损痕,伤处成窟或见骨,心头、胸前、臂、腿上有伤处,地上有虎迹。”
“虎咬人,月初咬头项,月中咬腹背,月尽咬两脚,猫儿咬鼠亦然。”
吴秀惊叹,“莫不是习性使然?”
夏末没说是或不是,“我也未可知,或是动物们觉得对方若没了头颅定会身死,方可尽情食之。”
“凡被蛇虫伤致死者,其被伤处微有啮损黑痕,四畔青肿,有青黄水流,毒气灌注四肢,身体光肿、面黑。”见二人认真,夏末继续。
“如检此状,即须定作毒气灌着甚处致死。”
“凡男子作过太多,精气耗尽、脱死于妇人身上者,真伪不可不察,真则阳不衰,伪者则痿。”
许卿正巧跟上,听夏末之言,面色古怪。
第139章 花魁红嫣案 02 古怪
吴秀与王杨磊不知夏末的的另一层身份,连连感叹夏末博学多识且不藏私。
许卿如今是实打实知道夏末的一切,听她面不改色说出此语,不由面色僵了僵,这般下去还如何得了。
夏末边走边同二人授学,“凡生前被火烧死者,其尸口、鼻内有烟灰,两手脚皆拳缩。”
“缘其人未死前,被火逼奔争,口开气脉往来,故呼吸烟灰入口鼻内。”
“若死后烧者,其人虽手、足拳缩,口内即无烟灰,若不烧着两肘骨及膝骨,手、脚亦不拳缩。”
“若因老病失火烧死,其尸肉色焦黑或卷,两手拳曲、臂曲在胸前,两膝亦曲,口、眼开,或咬齿及唇,或有脂膏黄色突出皮肉。”
“若被人勒死抛掉在火内,头发焦黄,头面浑身烧得焦黑,皮肉搐皱,并无揞浆蟽皮去处,项下有被勒着处痕迹。”
“又若被刃杀死却作火烧死者,勒仵作拾起白骨,扇去地下灰尘,于尸首下净地上用酽米醋、酒泼。若是杀死,即有血入地,鲜红色。”
“须先问尸首生前宿卧所在?却恐杀死后移尸往他处,即难验尸下血色。”
“大凡人屋,或瓦或茅盖,若被火烧,其死尸在茅、瓦之下。”
“或因与人有仇,乘势推入烧死者,其死尸则在茅、瓦之下。兼验头、足,亦有向至。”
“如尸被火化尽,只是灰,无条段骨殖者,勒行人邻证供状:缘上件尸首,或失火烧毁、或被人烧毁,即无骸骨存在,委是无凭检验,方与备申。”
“凡验被火烧死人,先问元申人:火从何处起?火起时其人在甚处?因甚在彼?被火烧时曾与不曾救应?仍根究曾与不曾与人作闹?见得端的方可检验。”
“或检得头发焦拳,头面连身一概焦黑,今来无凭检验本人沿身上下有无伤损他故,及定夺年颜形状不得,只检得本人口鼻内有无灰烬,委是火烧身死,如火烧深重,实无可凭,即不要说口、鼻内灰烬。”
二人受教,看向夏末,连连感叹,“原来还有这般多的学问。”
夏末点头,“尸体会告诉你他生前的所有遭遇,你们二人验尸时也需得谨慎仔细,保持敬畏之心。”
“吴秀、王杨磊,你们二人去帮一下衙役是否需要帮忙。”许卿看着三人皱眉。
二人朝师傅夏末与许卿大人看了看,颚首退后。
夏末拿过自己的验尸匣,二人道别便往后去帮忙。
夏末戏谑看向许卿,“这般低劣的伎俩支开二人,莫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许卿面色僵了僵,走近夏末,欲言又止,叹气小声询问,“今年元日那夜,你是不是穿回过女装?”
夏末皱眉,他何时见过不成,记得当夜并没有遇到过他,“没有,怎么突然问这个?”
许卿皱眉,“当夜我见一个女子一身金线白裙跟在誉王身侧,举止亲密,隔的有点远,看着有些像你,之后许久没碰到你,今日记起想问问是不是你。”
夏末神色平静,“不是我,当日我离开皇宫后,便出了誉王府,在吴秀家。”
许卿这才点头,“不是你就好,兴许是我看错了,别穿女装示人,若被别人瞧见了该会惹上麻烦。”
“夏夏,那案子你能别查了吗?”许卿真诚的看向夏末。
夏末疑惑,“不查?为什么?”
许卿从怀中拿出一对玉佩,把其中一半递给夏末,“这是我们两家替你我定亲的玉佩,玉佩当初送到夏府了,两家本来商议过几日便上门提亲,谁知后来发生了那事,我心悦你,我想娶你过门。”
看着许卿塞过来的鸳鸯玉佩,夏末皱眉,这玉佩确实是出事前两日他二哥给自己的。
当初以为是二哥哪里买给自己的,也就没有多问,记得当时收在了房中。
若是当时夏府没有出事,许卿自己也并不讨厌,或许自己真的会嫁给他。
可如今,夏府也不存在了,双亲也不在,二人也未曾定亲,自己与誉王也互表了心意,此时又如何能再接受他的玉佩。
夏末连忙塞到许卿手中,“多谢昌平哥,这玉佩我不能收,你我如今身份有别、性别更不允许,或许我并不是你的良人。”
许卿目光坚定,“没有,我心悦你,认的也只有你,至于身份,我会想法子让你再回女儿身,嫁给我,你只需要答应我即可。”
夏末有些尴尬,“真不必如此,谢谢你的好意,我如今这样挺好,待夏府的案子查清了,我再定夺是否嫁人,暂时并无此想法。”
许卿拉住夏末的手,“夏夏,你不能拒绝我,我想照顾你,你现在也没有什么亲人,往后我就是你的亲人,我想给你一个家。”
夏末面色一白,皱着眉头,连忙试图挣脱,“许昌平,你松开我,你捏痛了我。”
许卿愣了愣,随即松手,“别查了,事情过去了就不要总回头,往后好好生活,我照顾你。”
夏末眉头紧锁,认真的看向许卿,低吼,“这不是回头不回头的问题,夏府几百人不能顶着那样的名声含冤九泉,你可以不帮我,但你不能阻止我。”
许卿眉头紧锁,看向夏末,“莫不是你喜欢上了誉王?”
见夏末不做声,许卿拉住夏末,“你如何能心悦他,当初夏府就是他押解入牢的。”
“待我寻到何时时机,你便换了身份,也不用做这与尸体打交道的下九流之行。”
夏末心中震惊,原来他一直是这般看自己的?
“虽是仵作,但我是靠这个养活的自己,才得以入京。”
许卿见夏末有些生气,随即转移话题,“誉王可知晓你的女扮男装?”
夏末静静的看着许卿,“我的事,你往后别管了。”
“我如何不管,你如今孑然一身,我不管你谁管。”
许卿把玉佩塞到夏末手中,“当初夏府出事我们没能帮上什么忙,如今我只想照顾你一世无忧,这玉佩我去年便送出去了,哪里有再拿回来之理。”
夏末皱眉,“我对你像哥哥般,并没有男女之情,这玉佩我不能收。”
第140章 花魁红嫣案 03 元洵
听了夏末之言,许卿顿了顿,面色一白,“或许是我们相处时间少了,我如今有能力护你周全,待你嫁给我,那些事也没人会知晓了。”
夏末眉头紧锁,把玉佩塞到许卿怀中,背着验尸匣子便快速离开。
夏末离了验尸的巷口,正逢誉王马车驶来,夏末等候,马车到了夏末身侧便停了下来。
司马政聿掀开车帷,浅笑看向夏末,“发什么呆,快上来。”
夏末眼中含泪,连忙爬上马车,司马政聿见夏末情绪不对,温声软语,“怎么了?”
夏末想凑近司马政聿,又想起方才自己验过尸体,顿了顿,“心情不好而已。”
司马政聿揽过夏末的腰身,依偎在自己身侧,“是担心才验尸不愿与我亲近?”
夏末瞪了司马政聿一眼,“胡说!”
顿了一下,“元洵,你会不会嫌弃我常日与尸体打交道,做着这下九流的行当?”
莫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司马政聿吻了吻夏末额头,“是你即可,我并不觉得仵作是下九流,那那话我至今犹记耳畔。”
“凡狱事莫大于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大于检验,盖生死为之权舆,幽枉屈伸之机扩,于是乎决,能说出此话,庆国多少官府刑官都没此觉悟,我的夏末哪里是一般女儿郎可比之。”
司马政聿捧起夏末的脸,继续道:“不要在意旁人如何看你,行如白杨,坚定而绝世,有我懂得你就足够了。”
夏末听着司马政聿的情话,面色红了红,抬头朝司马政聿浅薄的唇上吻去。
司马政聿愣了愣,头回见她这般主动,司马政聿心生欢喜。
司马政聿甚至至可以看到她细致的绒毛,夏末身上有着淡淡的药香气,呼吸变得灼热。
语言已是多余的东西,唇瓣慢慢再次贴合在一起,他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
看到夏末的眼里雾蒙蒙水润润的,脸上泛了红潮,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张着。
露出鲜嫩水润的舌尖,清纯夹杂着妩媚,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他情难自禁地低头含住她的唇瓣。
继而温柔地绕住她的舌尖,她轻颤着承受他的爱意。
誉王低头吻夏末的脸,连绵的吻到耳边,在她的耳里吐着浓重呼息……
夏末发出了不自觉的音符,无声的话语随着他的嘴唇摩擦她的耳门传来,“我爱你。”
司马政聿亲了亲夏末的耳垂,把她拥在怀中,“我爱你,不想这般唐突了你,夏末,你值得最好的一切。”
夏末靠在司马政聿怀怀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他的气息,有他在身边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周平,直接回府。”司马政聿朝外面吩咐。
外面传来一声应答,“嗳。”
马车未停,夏末面色一红,“我们方才……方才外面不会听到吧?”
司马政聿哑然失笑,捏了捏夏末可爱又小巧的鼻头,“此时才想起这个。”
夏末可怜兮兮看向司马政聿,“当真能听到?”
“听不到,王府马车用的是上好的檀木以及做了隔音处理,鲁班传人特制的,里面可以清楚听到外面,外面对里面并没有那么容易。”
夏末这才放心,“那便好。”
“时辰尚早,我们今日不去都察院吗?”
“下午再去,今日验尸怎么样?”司马政聿看着夏末清秀修长的手指。
夏末笑了笑,“挺吓人的。”
“你能觉得吓人,那应该场面确实不一般。”司马政聿嘴角轻扬,宠溺的看着在自己面前女儿态尽显的夏末。
“死者是来春楼的花魁娘子,红嫣姑娘,身体被三十多公分的随身配刀砍成了十几块,被丢弃在各街巷中,场面十分凶残。”夏末皱眉。
司马政聿有所耳闻,再听夏末之言,此案确实太过血腥,也怪不得燕郡这几日人心惶惶。
夏末有些想不通,“此案虽说场面太过于吓人,从事发至今日也就三日不到如何会满京城皆知,闹得人心不安。”
“自然是有心之人散布出去才有如此效果,我已着暗羽在查谁传布出去的。”
“如此折腾,于燕郡定是颇有影响,去年的女妖杀人案便是满城风雨,案后许久才彻底平息。”总不成有人故意为之,只为扰乱燕郡吧。
“此案谁最无益?”司马政聿浅笑点拨。
“自然是太子,如今太子监国虽无功无过,朝廷定然有些官员并非全然信服,若是未处理好,对太子登基后指不定也会产生影响。”夏末想了一瞬,脱颖而出。
司马政聿轻点头,“所以,此事定然是有人想对太子不利,这案子交由大理寺,你好生协助,尽早破案。”
“好。”夏末颚首浅笑。
回了誉王府,林内官热络的跟二人打招呼,长时间相处下来,林内官俨然也没把夏末当外人,府中氛围也很好。
林内官带着下人布施好饭菜,随后离开,看着桌杌上的饭菜,多是自己喜欢的。
“元洵替我点了我喜欢的菜食?”看着菜品,夏末很高兴,中午的郁闷与憋屈也随之散去。
司马政聿浅笑看着眉眼弯弯的夏末,“哪里是我,林内官知道你口味,如今菜品大部分皆是你喜欢的。”
夏末咧嘴一笑,“那也需得元洵你同意呀,感觉在誉王府住了半年多,自己也胖了不少。”
“胖些挺好,你之前太瘦了,如今这般就挺好。”司马政聿仔细打量夏末,确实比刚入京时胖了些许。
如今这样的,司马政聿挺高兴,阿胶、血参等物养了大半年也总算是长了些肉,看着自己的成果,司马政聿眉眼弯弯。
“尝尝这鲜菇。”司马政聿替夏末布了些菜食。
夏末笑了笑,二人随后吃过饭食,听雪院开春种了木槿如今也开始含苞待放似要开放。
司马政聿煮茶,看着檐下小院忙碌花草的夏末,这样的日子挺好,惬意又舒适。
“元洵,木槿花过些日子便要开花了。”看着出现在枝丫上了密密麻麻花苞,夏末心情很好。
司马政聿坐在檐下煮茶,看着不远处心情挺好的夏末,不由浅笑,“好,如今满院的花树看起来倒是热闹不少。”
第141章 花魁红嫣案04 知晓
“母亲,怎么会这样?还请母亲救我。”公孙欢一脸焦急的拉紧公孙夫人何小翠。
何夫人面露焦色,心里也虽焦急,但稳了稳心神,拉紧儿子的手,“欢哥儿,此时可还有其他人知晓?”
公孙欢愣了愣,随即回想,“我事前曾与于衍生说叨过几句,但他未放在心上,只有我还有我的侍童孙通知道。”
“那个于衍生?”何小翠眉头紧锁。
公孙欢顿了顿,“咱们府王姨娘所出的庶三姐的夫婿与早年糟糠之妻生的那孩子。”
何小翠随即明查了公孙欢所说的是何人,不由皱眉,“你如何与他玩到了一处?”
“他性格挺好,待人谦和,偶然玩过几回。”公孙欢有些委屈。
何小翠沉思一瞬,正了正公孙贺的衣襟,“此时我会向你父亲说清,看他可有转圜余地,你先去把于什么生的约出来,看他是否知道什么。”
公孙欢擦了把眼泪起身,连连点头,“好,我收拾一下,这就去。”
何小翠拉住着急要走的公孙欢,“那物什在何处?”
“什么?”公孙欢愣了愣。
“要你命的那东西!”何小翠叹气,恨铁不成钢的瞪向公孙欢。
公孙欢随即明白自家娘亲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埋了,谁也找不到了。”
何小翠点头,“行了,快去探探他知道多少,你父亲也快回来了,我找他说说。”
公孙欢连连谢别可何小翠,带着侍童往自己院中去更换衣裳收拾妥当好出府。
看着紧跟身侧的孙通,公孙欢有几分忐忑,“当日你处理可有人看到?”
孙通心里也有些害怕,咽了咽口水,摇头,“没人知道,天色晚,没有人。”
公孙欢有些紧张的点了点头,“行,那就好,帮我挑身合适的衣裳,同我出去一趟。”
孙通点点头,躬身一礼上前挑选,挑选完衣裳,公孙贺收拾妥当便出了府。
公孙贺回府看着院中相迎的夫人十分高兴,“怎么出来了,天气才刚刚转暖也不多穿些。”
何小翠任由公孙贺半拥着自己进了房,何小翠替公孙贺换上常服。
丫鬟时事端上上好热茶,“夫人,近来怎么不见那竖子,回回见我如老鼠见了鹰。”
何小翠笑笑,“今日怎么提起他了。”
公孙贺叹气,“也不指望他能如他大哥那般替我分忧,让他好生府里呆着,过几个月替他寻门亲事。”
何小翠皱眉,“紊哥儿怎的还没回京,出京已经一载有余了,年边也未见他回来。”
“巡抚南下那有那么容易回来,途中也替我办事去了,再过几个月约莫也该回来了。”
何小翠替公孙贺轻揉肩膀,顿了顿,“夫君,近来燕郡的花魁惨案怎么的闹的沸沸扬扬,可能压下去?”
公孙贺闭着双目享受夫人的细心,听到此言笑了笑,“这案子是我派人宣扬出去的,为何要压制,如今太子监国,哪里能让他这般轻松。”
何小翠不问朝政,对那些也不关心,听闻此案是自己夫君差人闹大的不由僵了僵,面色煞白,“夫君,这案子不能继续查了。”
公孙贺皱眉,“夫人别问朝政,那些事你不懂,也跟你没关系,你呀,只需要金尊玉贵娇养着就好。”
何小翠一把拉住公孙贺轻拍自己的手,脸上一片潮湿,“夫君,这案子当真不能再查了。”
公孙贺少见自家夫人此番模样,不由心中一惊,“莫不是有什么事?”
何小翠拉着公孙贺的手,不停抽泣,“夫君,这案子查不得呀……”
听着何小翠断断续续的的诉说,公孙贺面色越来越白。
公孙贺扶起夫人,额头青筋暴起,一把拂掉了桌杌上的白瓷盏,瓷盏应声而碎。
公孙贺皱眉暴喝,“公孙欢,公孙欢那逆子呢!”
“平素他纨绔燕郡我没太过问,如今胆子倒是越发大了,这样的事亏他干的出来!”
何小翠低声抽泣,“夫君,欢哥儿出府去了。”
公孙贺气极反笑,“他如今这般还敢出去,当真我是百变神通当真只手遮天不成!”
“何竹,去差人把二少爷给我绑回来!”公孙贺手背身后来回踱步,神色焦急。
何小翠连忙拦下,“何竹,不许去!”
何小翠拉住公孙贺,连忙解释,“欢哥儿去探于衍生的口风去了,此事他事先同于衍生说叨过几嘴!”
公孙贺暴跳如雷,“他还敢同别人说!他公孙欢是不是嫌命太长了!于衍生?那个于衍生?”
何小翠皱眉,有些不悦,“听欢哥儿所说,应该是你那女婿于落去年接回府的公子。”
公孙贺深深吸了一口气,皱眉看向何小翠,“待他回来,好生把他关在府中,既然是于落的儿子,稍后我出府一趟,此事你切莫张扬。”
何小翠自然知晓此事的严重,连连点头,随即询问,“此事可有转圜的余地?”
公孙贺皱眉,“他胆子倒不小,如今我只能尽力而为,能无虞最好,如此关头他给我整了这么一出!是不是要气死我才肯罢休!”
公孙贺来回踱步,顿了顿,随后转身离开,“夫人,我出去有事,那竖子回来你替我好生看好!”
公孙贺随即带着何竹连忙驾起相府马车离开。
看着府外的马车,于衍生有些意外,但也只是看了一眼,于落也随即跟了过来。
“不知二少爷此时至于府有何指教?”于落对着马车上的少年拱手一礼。
公孙欢皱眉,看向于落身后的男子,“我是来寻于少爷一叙,不知姐夫可通融?”
于落愣了愣,于衍生何时跟相爷的幼子有了联系,于落看向于衍生。
只见于衍生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
于落头回得小公子叫姐夫,不由连忙点头,“可以,衍生京城规矩不足,还请小公子多加指教。”
于落随即看向于衍生,“还不快去,让小公子久等是何理。”
于衍生神色平静看了一眼于落,便要走近,于落连忙从袖中掏出一袋银子塞到于衍生手中。
于落连声叮嘱,“好生照顾好二公子。”
第142章 花魁红嫣案05 可知
于衍生拿着银子施施然上了公孙欢的马车。
公孙欢看着不苟言笑的于衍生,笑了笑,“陪我去吃几杯酒。”
于衍生点头,“好。”
公孙欢笑了笑,吩咐道,“孙通,前面不远处寻个雅间。”
马车外的孙通应了一声,随即马车缓缓离开。
公孙欢看着于衍生浅笑,“听闻你以前叫苏伦?”
于衍生看了一眼公孙贺,20岁左右的年纪,早就听闻其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人,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兼以茶淫橘虐。
公孙贺生的不差,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
一张清秀而干净的容貌,俊美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公孙贺白皙的皮肤,一双眼笑起来如弯月,一身红金彩衣,纨绔奢华尽显。
有些人一出生便拥有了旁人艳羡不来的,而他公孙贺便是这样的人。
“苏乃母姓。”于衍生淡淡一笑。
公孙贺与于衍生接触不多,也是不久前,自己曾街上被坑,是他突然出现吓走了那几个地痞流氓。
几番打探才知,他是于落才认不久的儿子,见他还算和自己心意,后来又偶遇过几回。
过了一会儿,二人来了附近酒楼的雅间,公孙欢点了一桌子酒菜,朝于衍生笑了笑,“别客气,就当谢你前段日子帮我的。”
来找于衍生的途中,公孙贺有些想通了,若自己当真没事更好。
此时一事若自己有事当真不能亏了,这些年自己逍遥自在,这燕郡也是没几个能比,此生也不算亏待。
公孙欢看了看默不作声的于衍生,“近来燕郡的那桩大案子你可有所耳闻?”
于衍生心中一震,故而想起案前公孙欢曾与自己言说他要找那花魁红嫣,说了一些那些话。
此次他忽然寻自己莫不是担心自己知道什么故意来探自己口风吧。
于衍生面无表情,点头,“听闻过,如今满城皆知,不曾听闻才怪。”
公孙欢笑了笑,“当真吓人,我后来听闻也是吓了一跳。”
“燕郡案子不少,没什么奇怪。”于衍生看了一眼公孙欢不以为意。
公孙欢呵呵一笑,“也是,听闻这案子如今交到大理寺了,看来估计得查些日子。”
“这个我倒是不知了,官场上的事,他、从不与我说。”于衍生淡然开口。
公孙欢点头,“上回多谢你替我解围,来,本公子请你吃酒。”
说完公孙欢端起酒杯便要敬酒于衍生,于衍生知晓他的身份,自己哪里敢拒绝,只得拿起酒吃下。
一旁孙通适时替二人再添酒水,于衍生有些难为情,“我以前不曾吃酒,酒量不行,不敢多吃。”
公孙欢听完顿了顿,朝孙通看了一眼,随即对于衍生浅笑,“这点酒无碍,若不是你,我上回定会损失大笔银子,回府指不定也得挨揍,谢你都来不及呢。”
于衍生无奈,再次吃完,一番推杯换盏一下,空了两壶酒,于衍生这才迷迷糊糊倒在桌上。
“吃、吃酒……好、好酒,再干!”
看着胡言乱语的于衍生,公孙欢顿了顿,示意孙通前去。
孙通放下手中的酒壶,走近于衍生,推了推,“于公子、于公子。”
于衍生突然起身,孙通吓了一跳,“哎呀、老天爷呀!”
公孙欢也吓的懵了懵,只见于衍生胡乱说话,要吃酒。
公孙欢叹气,“酒量不行也吃了我两壶多的秋露白,总算放倒了,我都有些晕酒了。”
公孙欢走进于衍生,“于衍生,红嫣姑娘是谁杀的你知道吗?”
于衍生半晌没动静,公孙欢皱眉,“醒醒,你知道谁杀的红嫣姑娘?”
于衍生咧嘴傻笑,“酒、吃酒,还要吃酒。”
孙通皱眉,“公子,是不是咱们灌多了?”
孙通粗鲁的摇了摇于衍生,“快醒醒!”
于衍生抬头眼神朦胧,看向二人呵呵傻笑,公孙欢皱眉,“于衍生,谁杀死的红嫣姑娘?”
于衍生拿着酒杯傻笑,“姑娘……”
孙通连连点头,“对,对,谁杀的?”
于衍生憨傻的笑了笑,“凶手……凶手杀的。”
“凶手是谁?我们跟你说过什么没有?”孙通皱眉看着于衍生。
于衍生摇头,指了指公孙欢二人,“好人,不杀人。”
公孙欢皱眉,“算了,他应该是不知道什么,再说,于落是父亲的人,他应该也没问题,若有问题前段日子也不会替我解围。”
孙通点头,“他似乎确实不知道。”
随即孙通皱眉,“他如今喝的乱醉,小爷,咱们怎么把他弄回去。”
公孙欢皱眉,“走吧,跟掌柜的叮嘱几句,待他酒醒了,让他自己回去,”
孙通点头,“行,乡下野种,如今攀枝儿也算他福气,那日之事没放心上最好。”
公孙欢挥了挥手,“行了,给银子回府,接下来这段日子我估摸着也别想出府了,且看看父亲能不能转圜吧。”
随后嫌弃的离开。
待二人彻底离开后,于衍生睁开双目,眼中皆是阴郁之色,那里还有之前的醉酒糊涂。
宿州的酒别提多烈,入口割喉咙,那些年为了避寒自己没少喝过,燕郡的酒对比清入蜜水。
见雅间外传来声响,于衍生再次睡下,嘴里低喃着酒意。
小二进来看了看,“来搭把手,刑部官员家公子,咱们得好生送回去,若是这般落了风寒咱们可担待不起。”
小二几人把于衍生拥着下了楼,送入马车之中,酒家派出来的小二驾着马车有些迷茫问身侧的小二,“咱们出来,说了是刑部大人家的公子,哪家没说呀,咱们怎么送。”
另一人也懵了懵,哭着一张脸,“那咱们怎么办?”
二人驾着马车路上转悠了小半个时辰,于衍生见差不多了便叫停马车。
二人叫于衍生转醒,十分高兴,“公子可要回府,我们送你回去。”
于衍生摆了摆手,浅笑看向二人,“头有些痛,我自己散步醒醒酒,这幅样子回去会受家法的。”
第143章 花魁红嫣案06 夏宅
二人见此也不挽留,燕郡多少纨绔子弟,这些多少见过。
二人点头笑的客气,“那公子请便,我们二人便回去了。”
于衍生拿出一俩银子递给二人,“辛苦二位了,摇晃着酒醒了不少,余下的路我自己回去吧。”
二人接过银子,感恩戴德,向于衍生道别离去。
于衍生揉了揉有些晕厥的脑袋,转身准便走。
“苏、于衍生。”
听到叫自己名字,于衍生回头看去,笑了笑,“夏末。”
夏末皱眉看向于衍生,“这个时辰,怎么吃了这么多酒?”
于衍生踉跄着步伐走进夏末,笑了笑,“没办法,你怎么在这里,誉王呢?”
夏末上前扶住晕酒的于衍生,眉头紧锁,“可需要我替你寻辆马车送你回去?”
于衍生定定看着夏末,浅笑出声,“不能回。”
“那你可有什么地方可去?”夏末有些不放心。
于衍生摇头,紧紧抓住夏末的手,“你别抛弃我,别离开我。”
话完,于衍生直挺挺摔了下去,看着醉倒路边的于衍生。
夏末叹气,四下张望,带着于衍生直接回了自己宅院。
吴秀在家,听到隔壁传来响动随即扒在墙壁朝里张望,“师傅,你回来了?”
看着夏末扶着一个男子,吴秀咧嘴笑。
夏末朝院墙瞧去,吴秀爬在墙头露着一口大白牙。
“快过来帮我,他吃多了酒。”
吴秀点头,随即院墙不见身影,过了一会儿,吴秀便出现在夏末院中。
看着被扶进耳房的男子,虽生的不是极漂亮,但也十分清秀,“师傅,这人是谁呀?”
夏末看向吴秀,笑了笑,“一个朋友,路上遇见,好像是吃多了酒。”
“什么好像,一看就是。”吴秀一旁咧嘴笑。
“今日怎的只见你一人,平素你与誉王两人不是形影不离吗?”
夏末瞪了一眼吴秀,“他今日入宫有事,我出府转转,买点东西。”
吴秀看着夏末提着的小包裹,点头,“行,我去打点水,叮嘱覃叔煮些醒酒汤。”
“行,快去吧。”夏末放下手中的小包袱点头,看着王衍生挺瘦的,怎的这么重,累死自己了。
吴秀朝王衍生看了看,随即离开,夏末起身,被醉酒的王衍生拽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没事儿吃这么多做什么,累死我了。”
王衍生面色微红,看着榻边的夏末,便他耳垂位置看了看,“这是哪里?”
夏末皱眉,“我家!既然醒了,稍后吃些醒酒汤,休息好了便自己回去。”
于衍生眉眼浅笑,“果然,被你看到了,你是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胡乱说些什么!”夏末担心他不舒服,替他顺了顺背后的靠枕。
看着尽在咫尺的夏末,能感受到她身上温热的气息,于衍生身子绷直,不敢动弹。
待夏末拾掇好后,于衍生看着榻沿的夏末,顿了顿,“我知道你是女子了。”
夏末懵了一瞬,紧皱眉头,警惕的看向于衍生,身子往后撤了撤,“你胡说什么。”
于衍生看着夏末浅笑,“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你可以相信我,你最近是不是查花魁红嫣的案子?”
夏末猛然看向于衍生,“你都知道些什么?”
于衍生笑了笑,转移话题,“你往公孙丞相府的方向去查,或许能有些收获,其他的我不能多说。”
夏末闻言,眉头紧锁,看向于衍生,“你父是公孙丞相的女婿,你当真信得过?”
于衍生也不恼,诚挚的看向夏末,“你永远可以相信我,我哪怕害所有人也不会害你。”
于衍生沉思一瞬,“若可以,这案子你别查的好,看局势,燕郡近来或许不会多太平,任何时候记得自保为上。”
“还记得初入燕郡,你推荐我入了我曾不敢奢望的六扇门,那时候我就在想,待我有能力了,替你买宅子,咱们兄弟二人往后好生过日子。”于衍生眉眼带笑。
“我知道。过去的便过去了,我知你如今生活也是不易,他虽是你生父,你们多年不见,自己安好即可。”夏末看着情绪低落的于衍生,出言安慰。
从认识他到现在,入京以后变化很大,没以前的那股子鲜活劲了,整个人也阴郁不少,尤其是回于家以后,感觉犹如换了一个人。
有时候都有些怀疑,于衍生就是于衍生,而苏伦是自己宿州认识的另一个人罢了,仿拂是两个人。
“苏伦,当初我要是没带你入京,你是不是会过的好些,不如现在这般,看似富贵,其实比谁都辛苦。”
于衍生愣了愣,许久不曾听夏末叫自己苏伦了,自从去年初雪时,告诉夏末自己已改名叫于衍生以后,夏末便没再叫过自己苏伦。
于衍生笑了笑,“我是苏伦更是于衍生,血液里姓于的那部分血是他的,有些东西是逃不掉的。”
“燕郡里,我能信任和依赖的人也只有你了。”
房门传来响动,吴秀咧嘴一笑,端着一铜盆的水跟手帕进来,“师傅,水来了。”
夏末点头,“辛苦了。”
夏末拧了一块手帕递给于衍生,“既然醒了便自己擦把脸吧。”
于衍生浅笑看着夏末,“那岂不是我醒的不是时候。”
“看来你也没醉!既然没事儿,稍后吃了醒酒汤快滚蛋。”夏末瞪了一眼于衍生。
于衍生也不气恼看向吴秀,“这就是你其中一个徒弟吧?如今燕郡你的名头可不小。”
吴秀连忙拱手一礼,“吴秀见过这位公子。”
于衍生对吴秀一笑,“你应该是世家吴家的人吧。”
吴秀点头,“是。”
夏末疑惑,“你是如何知晓的?”
于衍生眨眨眼,笑了笑,“自然有知晓的方法。”
“近来京中可能不会太平,你虽跟在誉王身侧,还是多小心些,若有什么事儿可去我们吃茶的那食斋,找到掌柜的报我名字,我当时便会去寻你。”
吴秀不太相信他,眉头紧锁,“不知这位公子是如何知晓的?”
于衍生笑了笑,没说再多说,“今日我便歇在此处,不知可行。”
第144章 花魁红嫣案07 吴秀
夏末点头,“可以,稍后我便要回去了,有什么所需,你找吴秀即可,他如今是我邻居。”
“誉王可知你这初房产?”于衍生看向夏末。
“他不知道,我暂且没告诉他。”夏末如实说。
于衍生浅笑,“确实像你做派。”
看似无情实则有情,看则深情却有所保留,没谁能比她更清醒。
夏末朝窗柩外看了看,时辰不早了,继而转头看向于衍生,“你既然想住便住罢,这里我不常回,都交给了吴秀帮我打理,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吴秀一愣,“师傅,你今日不住这里?”
夏末摇头,“该回去了,他是我的好友,雅愈他就拜托你照顾一二了。”
随即夏末看向于衍生,“他是我的徒弟,你有事儿找他即可,至于你说的案子一事我会留意一二,时辰不早了,我就不多留了。”
于衍生浅笑挥了挥手,“行了,你回吧,我也没指望你照顾我,待我醒酒了就自己回去。”
夏末点头,拿起一旁的包裹拍了拍吴秀的肩膀,“雅愈,他就交给你了。”
吴秀无奈点头,“行。”
夏末随即朝于衍生笑了笑,转身出去,吴秀连忙跟上,“师傅,等等我。”
出了耳房,夏末见跟上来的吴秀,“怎么了?”
吴秀揉了揉脑袋,“也不是什么大事。”
“记起了前段日子,许寺正向我求证元日的时候你是不是在我家里。”
要不是吴秀提起,夏末都忘了这事,夏末点头,“嗯,你怎么回的。”
吴秀有些不好意思,“他突然这样问,我担心他对你不利,就回说了在我家,他若问你咱们可得回答的一样。”
夏末拍了拍吴秀的肩膀,“做的很好,是他先问我,我随口说当日在你家的。”
吴秀愣了一瞬,点了点头,“行,多谢师傅信任我。”怕是许大人问了些什么师傅不愿意回答的吧。
“许寺正看师傅的眼神不一样,总觉得怪怪的,往后师傅也多加小心些,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决不推脱,再问你什么不好回的,我能用上师傅别客气。”
夏末心中一暖,“行,能与雅愈做邻居是我的福气。”
吴秀咧嘴,“我还欠师傅银俩呢。”
“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再挣呗,咱们既然是师徒,谈什么银子,算我宅子的贺礼也可。”夏末朝吴秀笑了笑。
“师傅笑起来好看些。”吴秀也是眉眼弯弯。
夏末瞪了吴秀一眼,“行了,我先回去了,他你就差个仆人照料一二就行,送些醒酒汤跟晚膳即可。”
吴秀点头,“行。”
随后夏末转身离开,吴秀进了耳房,收拾自己带来的铜盆跟手帕。
“你为何会拜师夏末?”
吴秀侧头看了一眼于衍生,哪里还有半分醉意,莫不是诓骗师傅,“那是我的事。”
吴秀抱着铜盆,瞪向于衍生,“你应该没醉吧,诓骗师傅是何用意?”
于衍生看着一副戒备模样,瞪着自己的吴秀笑了笑,“你是叫吴秀没错吧?既然你师傅叫你照料我,雅愈,我饿了。”
吴秀静静的瞪了于衍生半晌,皱眉随后转身离开,“稍后就来。”
于衍生看着吴秀的背影笑了笑,“你可知道夏末的秘密?”
吴秀回身,看向于衍生,“你到底想做什么?”
于衍生摇头浅笑,“不做什么,不过看你模样应该不知道,夏末外冷心热,我不会害他,既然他信任你,那我自然也是信任你的,往后他若有什么事儿你可以去安上门街的于府找我。”
见他没什么恶意,吴秀也便做罢,“既然是师傅的朋友,你便歇着吧,吃食跟醒酒汤稍后给你送来。”
夏末回府时,司马政聿已经回来了,沐浴以后披散着一头黑发。
见夏末来了,伸手递过白帕,“替我铰干头发吧。”
夏末接过,把包袱连忙送回自己耳房,出来时,司马政聿坐在游廊的书卷椅上正看着夕阳西下。
湿漉漉的黑发落在椅靠,此时的誉王迎着夕阳,多了几分柔和,少了平素的凌厉之气。
“今日怎的回来的这般晚?”司马政聿靠在椅上浅笑看向夏末。
夏末用干净的帕子铰着誉王的头发笑了笑,“遇到了熟人,耽误了些时间,看时辰尚早去了吴秀家。”
“于衍生如今是丞相一党,你少见的好。”司马政聿眼神关切。
夏末愣了愣,看向司马政聿,“你怎么知道我见的是他?”
随即夏末明白了什么,看向司马政聿。
司马政聿不以为意,“你是我的人,出府有人跟着也多份安全。”
“是暗羽?”夏末皱眉。
司马政聿没有否认,“只是保障你的安全而已,不会干涉你。”
夏末皱眉紧锁,“你派人跟我多久了?”
司马政聿捧起躲在椅旁夏末的脸亲了亲额头,“不久,也就年后开始,你不必理会,他们不会伤害你。”
夏末虽心里有些不适,但也能从誉王眼神中看出,他确实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已。
夏末点头,“我们查的那案子,于衍生知道些许信息,他今日告诉我,这案子应该与公孙丞相有关。”
“也就是说,接下来我们把方向对准公孙丞相或许就能尽快破案?”
司马政聿点头,“我知道,暗羽查到,来春楼花魁曾与司马欢关系匪浅,红嫣随行的丫鬟也在当时也不见身影。”
夏末点头赞同,坐在檐下的台阶上看着夕阳西下,“今日怎么下午还这么着急入宫?”
司马政聿叹气,“父皇同吴道士修行时突然倒下,我出宫时才转醒,太医说没什么大碍,约莫需要修养些日子。”
夏末皱眉,“去年时分陛下身子康健,也没什么大碍,怎的这般突然。”
司马政聿看向身侧夏末,“你可还记得去年陛下赏赐的金丹?”
夏末点头,自然记得,“当时元洵不是核查里面只含有少量的五石散吗?对陛下并没有太大伤害。”
“之后你曾进言,陛下也深知此事,太医也言少于不会有什么大碍。”
第145章 花魁红嫣案08 丫鬟
“此次这般突然,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长期服用当真对身体无虞?”司马政聿皱眉。
夏末想了想,“咱们之前查阅医典,五石散,基本成分为石钟乳,石硫黄,白石英,紫石英,赤石脂。”
“服五石散,非唯治病,亦觉神明开朗”。
“父皇确实要精神许多,但我总觉得似有不妥。”司马政聿皱眉。
“太医怎么说?”夏末问。
司马政聿随即想起今日太医之言,“太医说只是风寒惊厥而已,没什么大碍。”
司马政聿侧身看向身侧的夏末,“对了,夏末,夏府的案子有些眉目。”
“当真,可是查出了什么?”夏末有些激动,眼中露出高兴的目光。
司马政聿继续道:“公孙丞相手下有一个擅临摹的幕僚,暗羽从他书房中找到了许多朝廷要员的笔墨,或许可以从他下手。”
“那此人可审问了?”夏末眉头紧了紧。
“没有,此人谨慎,基本也少有出丞相府,暂时尚未寻到时机。”誉王轻摇头。
“行吧,反正案子还是得查,有眉目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强。”夏末看着夕阳逐渐消失。
司马政聿宠溺的拍了拍夏末的头,“行了,去洗漱用餐吧。”
夏末侧头朝司马政聿笑了笑,起身入了耳房。
司马政聿看着进去的身影浅笑。
次日。
如往常一般,夏末陪着誉王进宫早朝,如今财政基本皆是由太子司马逸主持,年初,太子曾下旨“重农抑商”政策,目前反响褒贬不一。
若是燕郡再出现什么乱子,太子如今又未登基怕是于太子不利。
早朝以后,二人吃过早膳,大理寺传来口信,花魁红嫣的丫鬟找到了。
夏末因着案子调借大理寺帮忙,夏末与誉王告别,直接去了大理寺。
夏末到时,许卿已带着衙役以及吴秀与王杨磊二人在大理寺门口等候。
“你来了?”许卿看着夏末下了马车而来。
夏末点头,“怎么回事儿?这阵仗,莫不是那丫鬟死了?”
许卿点头,“是,今日接到报案,那丫鬟死在了安上门街的护城河河草处,昨夜下雨把尸首冲了出来。”
夏末皱眉疑惑,“昨夜下雨了?”
许卿愣了愣,“这几日夜里都下雨了,只是昨夜最大罢了。”
夏末朝其他人看去,吴秀以及其他人皆含笑点头。
后面较熟的衙役还在取笑,“肯定是夏先生娇娘在怀,累狠了睡的太死。”
一旁另一人推了推衙役,“胡说,夏先生还未娶亲呢,定是睡太死。”
许卿皱眉冷目看向二人,“胡说些什么,收拾东西,去看看。”
随即许卿吩咐,“马车来了,上马车去案发地。”
夏末背起验尸箱子便要去骑马,许卿拉住夏末,“你同我坐马车。”
夏末抽回手,尴尬笑了笑,“不必了,于礼不合,我同他们骑马吧。”
“你哪里会骑马,别胡闹,快收拾好出发。”许卿再次拽住夏末便往马车处去。
吴秀似要上前,夏末尴尬的朝他摆了手,没一会儿,十人小队便从大理寺出发前往安上门街的护城河方向。
坐在马车中,夏末安静等候,自从上次一事,夏末总觉得许卿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这样单独的相处,夏末总觉得没有以前那般自然了。
看着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夏末,许卿看向夏末,“怎的,往后不愿搭理我不成?”
夏末尴尬的摆摆手,“没有,没有。”
许卿看向夏末,眼神真切,“你且忍耐些日子,待我时机合适,你便能恢复身份,我与阿爷说了,我要娶你为妻,他也答应了。”
夏末眉头紧锁,看向许卿,“你告诉他我还活着了?”
许卿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随即连忙摆手,“我只告诉阿爷你还活着,没告诉他你就是夏夏。”
夏末叹气,“多谢你的好意,我如今这样挺好,我且也不想这么快暴露身份。”
夏末看向许卿的双眼,压低声音,“我并不想嫁给你,许卿,我一直以来也只是当你哥哥般,从未生出情愫。”
许卿面色白了白,看向夏末,“我如今能给你好的生活,能护你周全,夏末你要相信我。”
夏末叹气,“心悦与否,无关相信。”
许卿看着夏末,“若是夏府无虞,你当时会嫁给我吗?”
夏末点头,“若是无虞我或许会嫁给你,因为我对你也算熟悉,与其嫁给外人,你确实是好的选择,可夏府没有了,过去的也便过去了,你又何必执着。”
许卿静了静,看向夏末,“你我当真不可能?”
夏末叹气摇头。
许卿面色痛苦,“你可知,誉王也非你的良人,他与清河郡主的婚期便是三月之后,他可曾告诉过你?”
夏末面色一白,震惊的看向许卿,随即整理思绪,这些自己确实不知。
夏末有些不敢相信,昨日誉王还亲吻自己额头,与自己诉说夏案案子。
替自己布菜,温言软语说着情话,自己与誉王除了没有夫妻之实,日常相处早已超出侍卫与王爷。
夏末抿嘴沉默不语。
许卿见罢笑了笑,“夏末,你别伤心,还有我,我会名正言顺的娶你为妻,到时候你也不必做着这验尸的活计。”
夏末看了一眼许卿,不再多言,马车行驶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停下。
下了马车,夏末立即找到吴秀,吴秀看着面色不太好的夏末不由皱眉,“师傅你怎么了?”
夏末扯了扯嘴角,“没什么,突然身子有些不舒服而已。”
吴秀朝许卿的方向看去,只见许卿此时也正朝师傅看来。
吴秀侧了侧身子,“现在我们到了地方,师傅若是不舒服歇息片刻,稍后我与王杨磊二人来看。”
夏末点头,“好。”
王杨磊此时正跑到护城河的芦苇旁,看衙役把尸体搬运过去。
看着几个衙役铁青着脸,王杨磊一旁呵呵笑。
待尸体搬运到方便验尸的地方,吴秀收拾东西随后过去,夏末朝尸体看了一眼无奈起身跟去,这样的尸体他们二人略有难度。
第146章 花魁红嫣案09 巨人
一旁搬运尸体的衙役见尸首已搬运过来,几人爬到一旁铁青着脸吐的面无人色。
吴秀与王杨磊走进,也被这尸体的模样吓了一跳,面色一白。
之前虽是没少听师傅说尸首,今日见到这样的难免还是心头震撼。
吴秀回头,只见夏末背着验尸匣子走了过来,看着眼前的尸首目光隐了隐。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自己多少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师傅却是面无表情。
许卿走进看了一眼,面色惨白,连忙后退,不由朝夏末看了看。
“师傅,这般情况咱们还怎么验尸呀?”吴秀看着眼前的尸首有些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夏末打开验尸箱,拿出必备物什,看向二人,“做好准备工作。”
二人愣了愣,连忙穿带好,带好布条、含好姜片看向夏末。
夏末看向二人,“先通过观察尸体外观,如舌头、尸斑、伤痕来判断死因、作案手法。”
吴秀随即明白,夏末是要亲自指导二人验这样的尸首。
“先确实死者是男是女。”夏末站在尸体旁看向二人。
吴秀与王杨磊看着巨人观的尸体,不知从何处下手。
夏末顿了顿,耐心讲解,“先看盆骨下面的耻骨,由于生理功能不同,,女性的耻骨间隔较大。”
夏末继续补充,“男性骨盆外形窄而长,骨盆上口较小,近似桃心,骨盆腔的形态似漏斗,耻骨弓的角度为七十公分到七十五公分的弯度左右。
“女性骨盆外形宽而短,骨盆上口较大,近似圆形,骨盆腔的形态呈圆桶状,耻骨弓的角度为九十公分到一百的弯度。”
王杨磊疑问,“此处为何可以看出不同?”
夏末看向二人,“其实很好理解,女人的骨盆特点跟女性怀孕生产息息相关。”
“女性还需得看单块髋骨,这是性别判定的主要方法。”
“特别是生育过的女子,在耻骨支移行部因为生育,特别是怀孕后期或者分娩时韧带附着处被拉伤或者韧带嵌入骨质,待韧带等软组织消失,骨面可留下疤痕或者凹槽。”
王杨磊低头见吴秀在尸体上查看,继续问夏末,“那男性怎么分别?”
夏末指了指尸体,“看颅骨。”
“男性颅骨大而重,肌脊粗壮发达,眉弓显著,鼻根点凹,前额较倾斜,颧骨粗壮突出,乳突较大突出,茎突短而粗,眼眶深。”
“女性颅骨相对较小,颅骨骨面光滑,肌脊不明显,男性和女性相比,前者颅骨粗大,骨面粗糙,骨质较重,肌脊明显。”
“其次,女子颅腔容量较大,前额骨倾斜度较大;眉间、眉弓突出显著;眼眶较大较深,眶上缘较钝较厚;鼻骨宽大,梨状孔高;颞骨乳突显著,后缘较长,围径较大;颧骨高大,颧弓粗大;下颌骨较高、较厚、较大,下颌角小于男子,颅底大而粗糙。
夏末看向二人,你们再仔细查验,需得对照我方才之言辨别。
吴秀点头,蹲着身子核查,“死者女,结合之前师傅所教,死者衣物虽已破财,但能看出是年轻女子所穿,通过牙齿磨损程度暂且可以看出些许。”
“死者女,约十六七岁,身高三尺五左右,已呈现巨人观。”
夏末点头,“再看看死亡时间。”
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看,之前虽讲解过尸体变化,但具体详细的二人有些不敢胡乱确认。
王扬磊拱手一礼,“还请师傅多加指点。”
夏末见罢,看向尸体,对二人道:“尸温每小时下降一度需五个时辰小时之内,尸温每小时下降一度也五个时辰以上。”
“六个时辰眼角膜会轻度混浊,十二个时辰左右瞳孔不能透见,尸斑开始出现一般在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左右。”
“那尸斑呢?”王扬磊十分认真,更是找来纸墨记录。
夏末顿了顿,“尸斑指压退色会在四到五个时辰之内,尸斑可以转移出现在七个时辰左右,尸斑发展高峰在八个时辰左右。”
“尸僵开始出现为一个半时辰左右,尸僵发展高峰同时亦在四到八个时辰前后,十二到十八个时辰后尸僵开始缓慢,尸僵消失为三到四日。”
一旁衙役听到夏末言语,忍不住朝尸身看去,胃液顿时涌动,几人面色发青。
夏末回想自己登州验尸所见,“下腹部腐败变色十二到二十四个时辰,两到四日,腐败静脉网及水泡,尸蛆出现会在十二个时辰左右。”
“尸蛆侵蚀皮肤一般出现在四日以上,蛆食尽内脏一般一个月月左右。”
二人听的也是面色白了白,“师傅,化骨的过程呢?”
夏末浅笑看向二人,“成人白骨化(土中)七到十年,成人若是水死,全身尸蜡化(水中)需得一年左右。”
“尸体腐败现象在不同季节开始出现的时间以及尸体腐败现象四季也皆不相同,腹部膨胀一般两到三天,腐败绿斑约三到五天,腐败水泡一般五天内不会出现,腐败巨人观最少有三到七天7天。”
“还可以根据尸体胃肠道内容物推断死亡时间。”
“这个又怎么推算?”王扬磊看向夏末。
“根据死者胃肠道内容物可以推断其死前最后一次进餐至死亡所经过的时间,从而推断死亡时间。”
“虽然每个人饮食习惯、消化能力各不相同,死后胃肠活动功能还能持续一段时间,但是绝大多数人食物进入、停留于各段消化道时间呈规律性变化。”
吴秀举一反三,看向夏末,“也就是说,胃肠道食物消化和推进程度的利用价值不逊于尸表现象。”
夏末点头,“若胃内米饭、蔬菜外形完整,只有少量食物进入指肠,应为饭后一个时辰内,若胃内食物部分呈乳糜状,尚有极少量饭粒、菜渣,则食物已进入大肠,应为饭后二个时辰左右。”
“若胃内容全部排空,有时残留青菜根纤维或海带等,应为饭后三个时辰小时以上。”
“根据凶杀案件尸体的胃肠道内容物检查多数会得到重要线索和证据,因此,应作为一项必须检查,只有检查彻底才能听懂死者向向我们传达的生前遭遇。”
第147章 花魁红嫣案10 情况
夏末看向二人,“如今结合情况,你们二人便验尸吧。”
二人相互看了看点头,转身专心验尸,半晌后,二人回看夏末,“师傅,已经好了。”
“死者女,约十六七岁,身高三尺五左右,已呈现巨人观,看尸体情况,已死七天左右,死者指甲中有碎屑,尸体内部已经初步形成尸虫,头颅凹陷,生前曾遭受多次重击,此处便是致命伤。”
夏末看了看点头,“好,交给许大人。”
吴秀拿着验尸结果交给许卿,许卿接过眉头紧锁。
没一会儿,一旁的衙役惊呼,“许大人,这里有情况。”
许卿看了一眼夏末连忙走近衙役,经过一旁衙役的打捞一截断肢跃然出现。
此案凶残,让看惯了许多案子的夏末也不由得惊了惊。
“大人,是断肢。”衙役面色铁青。
许卿冷着脸叮嘱衙役把尸体带走,夏末转头看向许卿,“既然是来春楼的姑娘,怎的一直不见嬷嬷来认领,只确认即可?”
许卿看了看夏末,“红嫣姑娘出事前被燕郡富商赎身,切实来说已经算不得来春楼的姑娘。”
“能赎身花魁娘子,怕是花费不少银子吧,常春楼的嬷嬷当真愿意?”夏末有些不敢相信。
许卿叹气,看了看夏末,有些不太好意思说出口,顿了顿,“皮肉营生,哪有什么愿意不愿意,银子给足了,嬷嬷自然愿意放人。”
“富商是何人?可认领过尸首?”夏末皱眉。
“富商此日便认领过,富商名叫赵实,安上门街有名的绸缎商,见人已死也就做罢,只当银俩打了水漂。”许卿没有隐瞒,夏末心细或许能发现什么问题。
见此,夏末看向许卿,想起昨日王衍生提供给自己的信息,“你或许可以从红嫣所有接触过的恩客着手。”
“这些日子你可查出了些许什么线索没有?”
许卿点头,“确实查到了一点。”
许卿朝身后看去,衙役已然开始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指了指夏末,“可以收拾了这些物什,上了马车边走边同你说。”
夏末看了看,随即三下五除二收拾好物什上了马车,衙役们也收拾差不多,众人这才打道回府。
许卿朝夏末笑了笑,“张今与妻婚配尚早,以至先后生下二子皆不满周岁夭折,后又生一小女,也曾体弱多病,好在上天垂怜,得以存活,至今已有十六岁矣。”
夏末皱眉,“这与此案有什么关系!”
许卿浅笑,“你听我说与你听你就知道了,张今之女名唤美娘,张今待其如珍宝无异。”
“美娘自幼受教,女红礼仪无不精通,虽无绝世容颜,但却持家贤良。眼见小女成人,已到成婚之时,多家闻风,无不前来提亲。”
张岑择婿严格,筛至末段,唯留一赵家公子,赵实可入法眼。”
夏末一愣,“这赵实就是买了红嫣姑娘的安上门街的绸缎商人?”
许卿点头,“赵家名门,世代为官,赵实这代便开始经商,因这前人关系,营生倒是红火。”
“张实相貌亦算不错,张今允诺其二人成婚,期间婚事热闹自不必说,婚后生活也算安稳。”
“自小女成婚之后,张今便独守家资度日,每日闲逛于街市,转眼二年后的一日,张今为管家照顾门庭,只身上街闲逛,行不多远,后美娘生子而故。”
“两家人虽是悲痛了些许日子,奈何刘实后遇到一挚友。”
夏末眉头紧锁,“说重点即可。”
许卿笑了笑道:“那挚友问其家事,刘实如实言,不闻我家事,乃贱内新亡之累,教我受牵不得远行,故而缚家许久。”
挚友急忙施礼,口称有罪。
其人则制其手称:“此为人间常事,兄不必自责。而今前来一则收拾旧易,二则授高堂之意,再续一妾,以辅家中繁务。”
刘实酒**手一礼,“弟若有意,何不予近处择一良家女子,怎来此寻?”
“那挚友侃侃而谈,恐兄有不知,往日来此生意,便留意一女子久矣。我此番寻兄,实则有意烦请出面说合。”
“弟有千资,只需差一媒人前往说合便了,何须我来充其之职。”
“挚友对刘实言,我道此女,非一般良家,乃来春楼头名红嫣是也。往时得遇此女,晓知其家世,我有心为其赎身,只是不得其中关系。兄为本地乡绅,行事定然妥当。”
“刘实拱手笑言,亦有耳闻,知那红嫣女子貌比天仙。倘弟真有此心,为兄当竭力相帮。”言罢,二人谈笑饮酒至傍晚,方才各自离去。”
夏末问,“那刘实所说的挚友到底是何人?”
许卿摇头,“只查到这么多,且不知道那挚友是何人。刘实言平素他们称其为何欢公子,至于他到底哪里人氏,做什么的一概不知。”
“年纪、样貌呢?”夏末眉头紧锁,追问许卿。
许卿摇头,“刘实言其不过二十余岁的模样,出手阔绰,二人相见不多,整个燕郡住着一百万余人,哪里寻那个二十多岁的何欢公子。”
夏末问,“那也就是说,刘实赎身红嫣姑娘前曾与这所谓的何欢公子曾见过。”
许卿点头,“去派人去来春楼查探过,何欢公子与红嫣姑娘关系匪浅,更是其固定的恩客之一。”
“何欢公子心仪红嫣姑娘,曾托刘实求娶,到后来直接被刘实赎身临近接去刘家前夕便丢了致命。”
夏末顿了顿,看向许卿,“此事你或许可以朝公孙丞相府的方向查上一查,可能会有些许收货。”
许卿疑惑,“公孙丞相?”
“他们与此案相隔甚远,能有什么关联。”
夏末看向许卿,面无表情,“你可以一试。”
许卿皱眉,“难道是你受到什么人的指点或是知道什么?”
夏末静静看向许卿,“我既然能说,自然是有所依据,至于是什么暂且不能告诉你。”
“公孙丞相家的二公子公孙欢乃燕郡出了名的纨绔,或许可以一查。”
许卿打量夏末,“行,我明日就安排人查探一下。”
第148章 花魁红嫣案11 闹大
夏末淡淡点头,“行,此案需得尽快查案、破案太子监国,朝廷中如今分了几派,有些人巴不得这案子越闹越大。”
许卿看了看夏末,“朝廷中事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夏末皱眉,“查案而已。”
谈话间马车便回到了大理寺,夏末下了马车朝许卿一礼,“既然验尸完了,我便回都察院了,若有事可差人送信。”
许卿看向夏末,“我对你说的话你好生思量一番,我会尽早想办法,许家以后也是你家。”
夏末淡淡的看了一眼许卿,不顾周围众人受惊的模样转身离开。
吴秀内心震撼不已,怪不得总觉得许卿大人与师傅相处感觉怪异,莫不是许大人喜好南风这才有此举。
夏末不多时回了都察院,司马政聿见夏末回来了浅笑看向夏末,“查的怎么样。”
夏末静静的看了一眼誉王,神色平静,“红嫣姑娘的丫鬟尸首找到了,头部重击而死。”
看到神色淡然的夏末,司马政聿笑了笑,“这么些天了,莫不是尸体太过震撼受了惊吓。”
夏末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司马政聿放下手中小毫,走进夏末,伸手探夏末的额头,夏末下意识的躲开。
司马政聿愣了愣,看向夏末,“你脸色不太好,可是不舒服。”
夏末看向司马政聿话几次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无事。”
司马政聿点头,“若是有什么不适便告诉我,别什么都自己硬撑着。”
听到此话,夏末眼中酸涩,夏末嘴角扬了扬,“好,我知道了。”
也许是许卿估计骗自己,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夏末深深吸了一口气调节自己心绪。
司马政聿朝回院中的日晷看了一眼,“时辰不早了,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府吧。”
夏末点头,“好。”
今日的夏末与平时有些不一样,司马政聿能明显察觉却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
看着落后自己半步的夏末,司马政聿故意放慢了些许步伐,待他跟上来便行。
出了都察院,夏末坐在马车中,与司马政聿保持了些许的距离。
“怎么坐这么远。”司马政聿指了指自己身侧,对夏末浅笑。
夏末嘴角扬了扬,“天气转暖,太近了热。”
司马政聿掀起窗柩的窗幔,三月的天气确实暖洋洋,但热倒也说不上。
既然夏末不想靠近,自己多移点即可,司马政聿牵起夏末的手往夏末旁边移了移。
夏末的手僵了僵,但没有躲开,司马政聿也感觉到了正皱眉想问夏末怎么了,马车外传来声音。
“元洵哥哥,元洵哥哥,你在里面吗?”
司马政聿送来夏末的手,眉头皱了一下,掀起窗幔。
夏末透过窗幔看了一眼是清河郡主跟她的丫鬟。
司马政聿看了一眼夏末,“我出去一下,你前面等我即可。”
说完,司马政聿头也不回的便下了马车,周叔跟誉王不知说了什么。
周叔便把马车驾到前方路边的梧桐树下等候,马车经过二人时,春风掀起窗幔换下的薄幔,清河郡主娇媚的“元洵哥哥”那么清晰。
一闪而过的还有司马政聿浅笑的眉眼,原来他的温柔也并非只给了自己一人。
这一刻,夏末忽然感觉到心脏传来刺顿的疼痛,夏末左手捂住心口,面色苍白。
原来也并非自己一人可叫他元洵,自己并不是那个特殊的女子,更有其他人用更娇媚清甜的声音叫他‘元洵哥哥’。
此时此刻,说来多嘲讽,原来自始至终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一厢情愿罢了。
既然早已与他人两心相同,为何还要隐瞒这自己故作亲密。
“周叔,王爷与清河郡主经常见面吗?”夏末看着远处的身影问马车前的周叔。
周叔与夏末关系尚好,也知道王爷待夏末厚重,周叔咧嘴笑了笑,“说起来,你未同行时二人倒是确实见了不少回,带着你见的怕这是只是第二回。”
周叔感叹,“夏家哪位小姐去了后,也就这清河郡主担得起燕郡第一美女,他们二人亲昵也无碍,已三书六礼了,六月中的婚期约莫也不远了。”
夏末面色一白,“婚期?”
周叔疑惑,掀起马车帷幔看向夏末,“整个王府都知道,林内官上个月就开始张罗了,王爷待你亲厚,没告诉你吗?”
夏末面色铁青,原来是所有人皆知,唯自己一人不知而已。
夏末朝远处的身影看了看,二人站的很近,不知道说些什么,微风拂过,二人青丝缠绕。
夏末紧咬下唇,背起验尸匣子,随即便下了马车。
周叔一时疑惑看向夏末,“夏末,你要去哪里?”
夏末回头看了一眼周叔,“我有些东西掉了,去寻一下,还有几件事没办,先不回去了,你替我跟王爷说一声,过几日我便回了。”
周叔愣了愣,再回过神以然不见夏末声音,怎么跑的这么快。
周叔焦急的等待,过了一会儿誉王提着点心匣子上了马车,愣了愣,“周平,夏末呢?”
周叔,回头对上眉头紧锁的誉王,“夏末走了。”
“走了?”司马政聿心中一惊。
“去哪里了?”
周叔皱眉,“夏末说他有些东西掉了,去寻一下,还有几件事没办,先不回去了,让我跟王爷说一声,过几日他便回了。”
司马政聿面色铁青,结合他今日的异常举止,司马政聿心中发慌,“你跟他说了什么没有?”
周叔疑惑,“我也没说什么呀,也就夏末问了问王爷您跟清河郡主。”
司马政聿心中一沉,“你说了什么?!”
“就说你与清河郡主见面以及王府在准备王爷您跟郡主六月的婚期呀。”
司马政聿脸色惨白,“从哪里走的,走了多久?”
周叔看向誉王,“有一会儿子时间了,至于走的哪里,我没太注意,一个转身就不见了。”
司马政聿面色焦急,“还不快给我找!”
周叔愣了愣,连忙驾着马车便往夏末走的大致方向追去,走过巷子,入眼皆是巷口。
周叔看向马车上面露焦色的誉王,“王爷,咱们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