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准备出行
“有何不好的,我才不想去下饺子似的。”
“那小姐,王爷带着魏夫人还有侧妃去,王爷和她们共同汤泉沐浴,朝夕相对的,万一使了点什么狐媚手段把王爷勾走了…”青玉笑眯眯的继续收拾着行囊。
郑莜然的脑中瞬间脑补出一部王奕凌和萧涵月汤泉共洗鸳鸯浴的戏码,然后出浴两人缠绵打了马赛克一直搂抱在一起转圈圈的画面,这个无名的火气气的她盯着镜中的自己目露凶光,拼命煽动手中的扇子给自己降降火。
“收拾好东西,别丢三落四的,我…纯粹就是…想出去玩了,可不是为了旁的目的。”青玉果真是把她摸了个门清,这招欲擒故纵果然正中她心窝,她结巴的吩咐道。
青玉捂着嘴背过身去偷笑,这笑的一脸的褶子,还硬憋着不出声,只见她的背影不停的抖动着。
这一切可都被郑莜然尽收眼底,她虽背对着青玉,可在铜镜中可是将她抖动的背影看了个透彻,郑莜然只轻叹了一声也懒得和这个丫头计较。
“也不知闵哲把他喊走干嘛,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安排去安县汤泉,也不知道他总是在忙些什么事。”郑莜然心里不停的嘀咕着。
可是越想却越是烦得很,许多事她都不清楚,就感觉她所知的仅仅是凤毛麟角,对王奕凌是,对所有权力斗争亦是如此,也不知后面还藏没藏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次急促出行这后面必有什么因果关系。
这热死人的天气里,一直动脑更是热的慌,索性待机大大咧咧跷着个二郎腿躺在铺着草席的躺椅上,一边摇着蒲扇一边放空这毫无头绪的脑袋。
听着这蝉鸣相互独奏,放空思绪,眼皮倒是被成功的催眠,变成最后哪是放空思绪,完全就传出了稳重的呼吸声,她已经成功的牵手周公,来了个梦中签名会。
青玉也不忍打扰她的美梦,反正行装也已准备妥当,便悄悄退了出去,用极轻柔的动作掩上门。
一直到了晚膳的当口,天色渐沉,她还陷在睡梦中,虽然屋里的烛火已经被白露和青玉点起,可无人敢喊她起床,要是没事喊醒她,她这起床气可是着实像点燃了的炮仗一样,两个丫头索性先退到院中,彼此推脱道。
“你们在干什么?”王奕凌一进入院中就看到她俩一脸不悦的站在院中窃窃私语不知说着什么。
他这一出声把她俩吓了一跳,可转瞬间就意识到救星已到,笑呵呵的走到王奕凌身前俯身行礼。“奴婢参见王爷,王妃在小憩还未醒,奴婢这是在准备喊王妃起身用膳。”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你们先去备膳吧,本王亲自去唤她。”王奕凌抬头看了看这抹与黑暗抗衡已经极微弱暗淡的晚霞,这许多人都该吃了晚膳要就寝了,她这是还未睡醒,竟有些羡慕起她这种没压力不问世事的生活了。
他轻轻推开门,这屋子的烛火都已点燃,灯火通明的,就如同白昼那般明亮,开着的窗户吹进来阵阵清爽的晚风,她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躺椅上,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这嘴角溢出的哈喇子都已干涸挂在她嘴边。
“起床了,这都什么时辰了,现在睡多了晚上又失眠,又要折腾的我也不准睡陪你疯才行是吧。”王奕凌毫不留情的猛地将她推醒。
原本正梦着自己带着王奕凌回到她的时代,他摇身一变,变成了舞台上耀眼的明星,而她在台下流着口水用花痴般的眼神一直给他打call,却突然被他召唤回现实。
“你干什么啊!”郑莜然正做着美梦硬生生被打断,不满的揉着眼睛对着王奕凌吼道。
“你这是梦到什么好吃的了,竟然还可以笑着流口水。”王奕凌也不嫌弃的直接伸出手指擦了擦她嘴角干涸打口水印。
“梦到大帅哥了,好帅啊,你把我喊醒了干啥!”她坐起身伸了伸有些僵硬的肢体,投给他一个鄙夷的目光。
“你胆挺肥啊,还敢梦到别的男人,还笑着流口水,竟然还敢说出口,真是当我是空气么?”王奕凌用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
“梦到你了夸你呢,还打我,我要去妇联告你家暴!”她瘪着嘴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眼睛时不时的用余光瞟他。
“这还差不多,起来用膳了。”他这才满意的坐到桌前。
白露和青玉手脚麻利的布完了菜,郑莜然无精打采的坐到桌前,看着这些菜更是提不起劲,都是些老花样,隔三差五的做一次相同的菜,真是了然无味。
“怎么不吃啊?膳房新来了个江南庖厨,试试看如何?”王奕凌吃的并不习惯这江南菜色带有的甜味,却淡然的将每个菜分别试了下。
“江南?当真?”郑莜然一下子来了兴趣,拿起筷子对着红烧鱼就是一个筷子神功,夹起鱼肉去掉其中的小芒刺,迫不及待的送入口中,这甜甜的口感确实是有些家乡的味道了。
只是依旧克服不了米饭的阴影,配着大白包子仍然吃得起劲,这许久未尝的家乡味道当真是让她对家想的慌,这里的人想家千山万水,山水迢迢都能回家无非是耗一些时间罢了,可她就算千辛万苦的回了江南,地点对上了,可两个空间的维度时间都不可能交集。
她的想回家不过就是头脑风暴中残存着的执念,想却不能。
她朱唇皓齿紧咬着筷子,双目无神的望着桌上的菜肴,思绪已不知飘去何处。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王奕凌放下碗筷,望着她真是摸不着头脑。
“没有我喜欢这味道,对了,明天为什么要去温泉,知不知道这大热天的会热死的啊。”她急忙岔开话题,生怕太想家会憋不住哭一场。
“你觉得你夫君有这么笨?我会不知道现在的季节?这不过就是寻个明目,暂时远离一些纷争。”
“嗯,确实挺笨的!”郑莜然微微抬眸瞟了瞟他。
“我笨?”王奕凌不可思议的伸出手指了指自己,“那你嫁一个笨蛋,你才更笨!嫌我笨,那不如我来好好教教你怎么和笨蛋相处。”
王奕凌站起身来,在她未反应过来时弯腰将她抱起,白露和青玉两丫头一瞧这暧昧的样子,匆匆低着头偷笑着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这晚膳才用了几口,明明肚子饿得很,可就这么痴痴地在他怀中抬眸望着他,望着他眼眸中的暖意,果然是有情饮水饱,她手中的包子顺势落地,这痴痴望着他的模样定像是个花痴一般。
第一百零七章 我才是广陵王妃!
清晨第一缕阳光破晓,金色的暖阳驱散着夜色,褪去残星与晓月。
整个城市刚开始揭开沉寂了一晚的序幕,小贩们三三两两的为了生计出个早摊,街道上焕发着蓬勃朝气。
她无精打采的靠在王奕凌的肩膀上,眯着个眼睛用手捂着个嘴,哈欠连天的坐在马车上,满脑子只想睡觉,哪里还有旅行的心情,王奕凌也好不到哪去,乌黑厚重的眼圈挂在脸上,疲倦不已。
昨天下午睡的太饱,晚上和打了鸡血一样,越晚越精神,那两眼睛大半夜乌溜溜的瞪的老大,外面虫鸣蛙声亢奋的鸣唱,她无聊的欣赏了大半个晚上,倒是又苦了王奕凌,他本就睡眠就轻,枕边人披头散发还瞪大了眼睛一直盯着他,有种女鬼出没躺在他身边那种感觉,到整的他也失眠,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到后半夜才渐渐睡去。
一行人两辆马车一路出了常宁城东城门沿着官道一路往东走,这路程颠簸,倒是给了他俩一个补觉的好机会,一路上昏昏沉沉的都在小憩打盹。
“王爷,王妃到了。”马车停下已片刻,可迟迟等不到她俩下车,这后面马车上的萧涵月和魏玉琴都已下车,闵哲只得站在车旁唤道。
这一唤倒是让两人瞬间醒了神,郑莜然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和王奕凌一起钻出马车。
马车停在一所宅院前,这宅院虽不及城中那些贵胄们的宅院那么富丽堂皇气势恢宏,可是却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温馨感,大门朴素简洁,也没有旁的装饰物,门匾上写着“安然居”。
不是去什么汤泉么,这里哪里像汤泉了?郑莜然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将大门及前院打量了一番,丝毫没看出来这里哪像澡堂子了。
“奕凌哥哥,这日头正大晒得很,我们还是快些进去吧,涵月可不想晒黑。”萧涵月这狗皮膏药又自动的贴合上来,拉着王奕凌的胳膊撒娇道。
郑莜然嫌弃的回眸鄙夷了狗男女一眼,便独自迈进府院中。
此时等候已久的管家小厮姗姗来迟,毕竟只是听闻今日广陵王与王妃会前来,可他们却都未见过,所以这几个人完全无视了先行进院的郑莜然,和她擦身而过对着王奕凌和萧涵月送礼问安。“奴才安然居管家邓丰见过广陵王殿下、王妃,奴才迎驾来迟,还请王爷王妃恕罪。”
萧涵月笑眯眯的听着这番话,倒是心安理得的很,王奕凌则尴尬的望了望郑莜然。
郑莜然气的粉拳紧握叉着腰,怒气冲冲的瞪着萧涵月,看她那得意劲更是给她的火上浇了桶油。
她大步走到王奕凌另一侧,拉过王奕凌的手,“你们眼睛瞎了是吗?乱喊什么!我才是广陵王妃,独一无二的!”郑莜然激动的扯着嗓子宣示主权。
管家这眼瞧自己闯了祸,吓得扑通跪在地。“老奴有眼无珠,还请王妃恕罪。”
“莜儿,让你乱跑,这不倒让下人难做了,你们都起来吧,房间都准备好了吗?”
“是是,都已备好,老奴这就带王爷王妃夫人们前去。”
一路上王奕凌左被牵右被拉着,倒是艳福不浅,三个人就像连体婴一般并排走着,倒让魏玉琴尴尬的跟在后面。
这里毕竟不比王府,整个面积都小了不少,自然也就不能和王府那般和萧涵月隔开一段距离,这次萧涵月的小院就安排在她院旁,这段时日怕是有的添堵了。
经过刚才那一幕插曲,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度假的心情,气呼呼的坐在桌前嫌弃的打量着这个临时卧房,虽面积不大家具物品也算是一应俱全,装潢的也是温馨风,整个色调就是温馨的暖黄色调,看着倒也是舒服,只是可惜她是在这种状态下打量,如今看什么都不顺眼。
王奕凌安排完这才折返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她气呼呼的傻坐着,这口怨气让她周边整个气场都可怕的很。
王奕凌示意两丫头先退出去,两丫头本就觉着郑莜然这气场太有压迫感,恨不得马上脚底抹油开溜,免得撞她枪口上。
“好了,他们没见过你,认错也是情理之中,消消气。”他坐在她身侧,拿起刚沏好的茶水给她斟了一杯茶。
“你开心了是吧,左拥右抱的,还有两个妻子,艳福不浅啊!”她用余光鄙夷道。
“我可就只明媒正娶了一个正妻,难得出来玩,放松下,笑一个。”王奕凌将茶盏推到她眼前。
“笑什么笑,这什么鬼地方?这里的人眼睛都是摆设是吧!我还不如回家睡大觉了!”郑莜然不满的发泄出自己情绪。
“这里是老六越王的私宅,这里的西苑有一口温度适宜的汤泉,所以我便找他借用几日。”
“越王?你和他不是没有往来的嘛?他怎么会借你?”他成功把她的注意力从方才那事转移到了越王身上,毕竟郑莜然对越王的印象始终停留在越王妃惨死的事上。
“我和他平日里有往来只是避讳着皇后,往来并不多,但好歹也是亲兄弟,他就比我早出生了两个多月,年岁本就相仿,他生母低微且早亡,与他从小一起长大,也有许多心心相惜之地,问他借私宅住几日又有何难?”
“越王也是命苦,越王妃惨死一尸两命,一下子失去了妻子去孩子,这想起就让我发怵,也不知会不会轮到我身上,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她虽未见过越王妃的尸身,可是听了不少宫人奴婢添油加醋的描述,脑补出一幕把自己吓得不轻。
“不会的,越王妃确实是个悲剧,可是悲剧不会重演。”王奕凌伸出手臂将她拉过搂入他怀中,倚靠在他宽大的肩膀上。
“如果有一天我走在你前面,你要记住我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了,只是回到我该去的地方。”郑莜然竟然害怕自己会回去,虽然想念爸爸妈妈,想念朋友同事,可她如今竟然更想留在这个被她诟病嫌弃的世界中,也不知自己回去了如何平息这跨越时空跨越维度的思念。
“胡说什么呢!你个磨人的小妖精不得长命百岁的。”王奕凌语调低沉了少许夹杂着些许怒意说道。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注定了我这个平凡到极致的人能够来到这里遇见你,本以为是最大的不幸,却不想会是真正的千年姻缘。”郑莜然躺在他肩膀上微闭着眼念叨道。
“什么意思?”她说的话王奕凌越来越不明白。
“没什么,我自言自语罢了。”
也不知什么因早就了这场跨越时光与维度的爱恋,又会造就什么果呢?以后的人生是悲剧还是喜剧,她这个演戏的人却完全没有剧本,肆意的发挥,这谜一样的未来究竟是洪水猛兽还会是明媚阳光,一切都还未可知。
第一百零九章 纷争
虽总鄙视着王奕凌这猪脑子,这大热的天来什么汤泉,可身体却背道而驰,王奕凌和闵哲也不知秘密的商量着什么,不见了人影,郑莜然乘机带着俩丫头前往西苑寻找那下人肉水饺的汤泉。
这宅子原本也不大,这汤泉还是露天的,并不难找,这站在旁边尚未下水就感受到了汤泉不友好的热意。
“小姐,我还是第一次瞧见汤泉,这真的是一直都会热的吗?”白露好奇的挽起袖子伸出手搅动了下汤泉中的水。“真是热的,这冬日里来岂不是舒服的很,只是为何是露天的呢。”
“真的吗?”见白露这个小白鼠下手也无事,青玉这才也挽起袖子将手伸入。“当真是热热的。”
“我地质地理没学好,不过这底下应该是有熔岩什么的吧,或者有火山活动,才会有这种自热泉,听说温泉里有许多矿物质对皮肤很好,只不过这热死人的天气我是真的下不去。”光站着温泉旁一边能感受到来自天上那一轮艳阳释放的炙热光线,一边就是温泉这温度虽不高但依旧暖意十足的威力。
两丫头自然是听不明白她究竟说的什么,但也无所谓,两个人体现出了隐藏在身后的童真,俯着身划动着温热的水打起了温泉水仗。
看她俩如此开心,郑莜然向后退了好几步,一方面不想打扰了她们的兴致,一方面也怕殃及她这条池鱼,她还不想全身滴着水回去。
这温泉玩腻了,又将整个宅子大致的走了一圈,虽不及高门大户那般金贵,但也是花了心思的,整个风格就是温馨舒适,适合逃离凡尘的纷扰,来放松身心的度假风格。
将宅子摸了个遍,虽适宜度假,可这烈日当空的炙烤的她和烤肉就差来点孜然了,汗流浃背的这丝缎的衣料紧紧贴在肌肤上,恨不得立刻躲进空调房中,吃一大碗刨冰才舒爽。
只可惜这里原生态没有电啊!光用想的也不是个办法,只得扫兴的回屋自己使劲摇着蒲扇给自己降温,还什么心静自然凉,开着窗吹着一股股热风,自己放空心境像烂泥瘫在躺椅上,手里的蒲扇就差扇的可以起飞了,可是该怎么热就怎么热,热意丝毫不减,蚊子也是像开party的围着她打转,寻找着下口的地方。
蒲扇从一开始的扇风去燥的作用很快就变成拍蚊子的利器,可是拍了半天,也处理了不少蚊子尸体,但围绕着她“嗡嗡嗡嗡”乱叫的蚊子丝毫未减,一个劲的盯着她这块大肥肉。
“这种鬼地方!度假个屁!”郑莜然被耳畔持续不断的滋扰声吵得是心烦意乱,用蒲扇对着空气、对着自己身上一顿乱扑乱打,蚊子打没打到还真不知道,但是打到她自己是真挺疼,疼的自己想叫唤硬憋了回去,自己的坑再痛也得自己扛不是么?
“小姐,不好了,青玉和云锦因为点心打了起来,那盘白玉糕是小姐爱吃的,青玉自然不让,云锦偏要抢,两人就打了起来。”白露急匆匆的跑回来给她那颗烦躁易怒的心增添了些压力。
“怎么来这里这么多事的,走,去看看。”这刚摆脱了阳光,稍有些凉意,这下又得重回太阳那热情过头的怀抱。
这宅子毕竟小,膳房离得也不远,郑莜然一路上避开阳光,尽量贴着背阴处行走。
这刚走进膳房,就看见萧涵月已捷足先登率先赶到,自然护着自己的奴婢,让青玉跪于地,对着青玉就是一顿污秽言语,哪里像个豪门千金该说的言语。
“堂堂萧家四小姐,这言语污秽不堪入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目不识丁的市井泼妇在撒泼,这些言语真是掉价有失身份。”郑莜然自若的走到青玉身旁将她拉起,护在她身前。
“那你驭下不严,是不是先该管管你的婢女,果然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贱婢。”萧涵月叉着手依旧是一脸高傲之姿,对着王奕凌是万般风情,柔情蜜意的,这对着她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欠揍的模样。
“那你自己呢?我是王妃你一个侧妃按理该对我行礼,这尊卑嫡庶不分的人又能教出什么好的贱婢呢?我的东西我愿意给你是一码事,我不愿意还硬抢的怎么还有脸反口乱咬人呢?”郑莜然压着自己要动手的怒意,嘲讽着她,只能告诫自己为了这种人动手有失身份。
“你!我堂堂萧家四小姐,还不是被你占尽先机,要不我才是真正的广陵王妃!他自然也是属于我的!”萧涵月喜怒形于色,自然忍受不了她这番羞辱,理直气壮的叉着腰怒怼道。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这种优越感、自信究竟哪里买的?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他有正眼瞧过你吗?他哪有喜欢你了?明明就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的厌恶之意,这种自以为是嚣张自大的气势,也难怪他不喜欢你!”她也是忍无可忍,自然无需再忍,今日一定要戳穿她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一番话话糙理不糙,说的确实是事实,一箭刺痛了她最在意的地方,这养尊处优小公主任性气焰一下子就点燃了,抬起手咬着牙用尽力气对着她就是一巴掌打在她右脸上,被惯性控制一个后退摔坐在地。
这一举动虽有些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这萧家的作风不就正是如此嘛,一言不合扇耳光,说不过别人就扇耳光,什么事都能用扇耳光解决。
青玉和白露两丫头本就被萧涵月那强盛的气势所震慑,郑莜然被打更是吓得两人惊慌失措,蹲下身搀扶着她陪在她身侧。
“王奕凌他只能是我的!都是你个贱人勾了梁王还不够还给奕凌哥哥灌了迷魂汤,你个狐狸精!”萧涵月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她这生其实过的挺简单的,这前半生的目标就是嫁给王奕凌,得到他的心,为了爱可以像飞蛾扑火那般不计后果,只是这结果并不在她预期的范围中。
第一百零八章 剑拔弩张
虽总鄙视着王奕凌这猪脑子,这大热的天来什么汤泉,可身体却背道而驰,王奕凌和闵哲也不知秘密的商量着什么,不见了人影,郑莜然乘机带着俩丫头前往西苑寻找那下人肉水饺的汤泉。
这宅子原本也不大,这汤泉还是露天的,并不难找,这站在旁边尚未下水就感受到了汤泉不友好的热意。
“小姐,我还是第一次瞧见汤泉,这真的是一直都会热的吗?”白露好奇的挽起袖子伸出手搅动了下汤泉中的水。“真是热的,这冬日里来岂不是舒服的很,只是为何是露天的呢。”
“真的吗?”见白露这个小白鼠下手也无事,青玉这才也挽起袖子将手伸入。“当真是热热的。”
“我地质地理没学好,不过这底下应该是有熔岩什么的吧,或者有火山活动,才会有这种自热泉,听说温泉里有许多矿物质对皮肤很好,只不过这热死人的天气我是真的下不去。”光站着温泉旁一边能感受到来自天上那一轮艳阳释放的炙热光线,一边就是温泉这温度虽不高但依旧暖意十足的威力。
两丫头自然是听不明白她究竟说的什么,但也无所谓,两个人体现出了隐藏在身后的童真,俯着身划动着温热的水打起了温泉水仗。
看她俩如此开心,郑莜然向后退了好几步,一方面不想打扰了她们的兴致,一方面也怕殃及她这条池鱼,她还不想全身滴着水回去。
这温泉玩腻了,又将整个宅子大致的走了一圈,虽不及高门大户那般金贵,但也是花了心思的,整个风格就是温馨舒适,适合逃离凡尘的纷扰,来放松身心的度假风格。
将宅子摸了个遍,虽适宜度假,可这烈日当空的炙烤的她和烤肉就差来点孜然了,汗流浃背的这丝缎的衣料紧紧贴在肌肤上,恨不得立刻躲进空调房中,吃一大碗刨冰才舒爽。
只可惜这里原生态没有电啊!光用想的也不是个办法,只得扫兴的回屋自己使劲摇着蒲扇给自己降温,还什么心静自然凉,开着窗吹着一股股热风,自己放空心境像烂泥瘫在躺椅上,手里的蒲扇就差扇的可以起飞了,可是该怎么热就怎么热,热意丝毫不减,蚊子也是像开party的围着她打转,寻找着下口的地方。
蒲扇从一开始的扇风去燥的作用很快就变成拍蚊子的利器,可是拍了半天,也处理了不少蚊子尸体,但围绕着她“嗡嗡嗡嗡”乱叫的蚊子丝毫未减,一个劲的盯着她这块大肥肉。
“这种鬼地方!度假个屁!”郑莜然被耳畔持续不断的滋扰声吵得是心烦意乱,用蒲扇对着空气、对着自己身上一顿乱扑乱打,蚊子打没打到还真不知道,但是打到她自己是真挺疼,疼的自己想叫唤硬憋了回去,自己的坑再痛也得自己扛不是么?
“小姐,不好了,青玉和云锦因为点心打了起来,那盘白玉糕是小姐爱吃的,青玉自然不让,云锦偏要抢,两人就打了起来。”白露急匆匆的跑回来给她那颗烦躁易怒的心增添了些压力。
“怎么来这里这么多事的,走,去看看。”这刚摆脱了阳光,稍有些凉意,这下又得重回太阳那热情过头的怀抱。
这宅子毕竟小,膳房离得也不远,郑莜然一路上避开阳光,尽量贴着背阴处行走。
这刚走进膳房,就看见萧涵月已捷足先登率先赶到,自然护着自己的奴婢,让青玉跪于地,对着青玉就是一顿污秽言语,哪里像个豪门千金该说的言语。
“堂堂萧家四小姐,这言语污秽不堪入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目不识丁的市井泼妇在撒泼,这些言语真是掉价有失身份。”郑莜然自若的走到青玉身旁将她拉起,护在她身前。
“那你驭下不严,是不是先该管管你的婢女,果然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贱婢。”萧涵月叉着手依旧是一脸高傲之姿,对着王奕凌是万般风情,柔情蜜意的,这对着她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欠揍的模样。
“那你自己呢?我是王妃你一个侧妃按理该对我行礼,这尊卑嫡庶不分的人又能教出什么好的贱婢呢?我的东西我愿意给你是一码事,我不愿意还硬抢的怎么还有脸反口乱咬人呢?”郑莜然压着自己要动手的怒意,嘲讽着她,只能告诫自己为了这种人动手有失身份。
“你!我堂堂萧家四小姐,还不是被你占尽先机,要不我才是真正的广陵王妃!他自然也是属于我的!”萧涵月喜怒形于色,自然忍受不了她这番羞辱,理直气壮的叉着腰怒怼道。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这种优越感、自信究竟哪里买的?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他有正眼瞧过你吗?他哪有喜欢你了?明明就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的厌恶之意,这种自以为是嚣张自大的气势,也难怪他不喜欢你!”她也是忍无可忍,自然无需再忍,今日一定要戳穿她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一番话话糙理不糙,说的确实是事实,一箭刺痛了她最在意的地方,这养尊处优小公主任性气焰一下子就点燃了,抬起手咬着牙用尽力气对着她就是一巴掌打在她右脸上,被惯性控制一个后退摔坐在地。
这一举动虽有些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这萧家的作风不就正是如此嘛,一言不合扇耳光,说不过别人就扇耳光,什么事都能用扇耳光解决。
青玉和白露两丫头本就被萧涵月那强盛的气势所震慑,郑莜然被打更是吓得两人惊慌失措,蹲下身搀扶着她陪在她身侧。
“王奕凌他只能是我的!都是你个贱人勾了梁王还不够还给奕凌哥哥灌了迷魂汤,你个狐狸精!”萧涵月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她这生其实过的挺简单的,这前半生的目标就是嫁给王奕凌,得到他的心,为了爱可以像飞蛾扑火那般不计后果,只是这结果并不在她预期的范围中。
第一百一十章 流星划过
夜色渐浓,一轮弯月高高悬于天际,众星齐聚闪耀,在黑色的幕布上散发着耀眼的星光,就像一颗颗嵌在黑布上的闪闪钻石一样,星光璀璨夺目。
郑莜然倚靠在王奕凌的怀中,两人依偎在一起,站在廊下抬头望着满天的繁星点点。
除了扰人的蚊子,演唱着激昂乐曲的蝈蝈儿,还有旁边院中断断续续传来哭喊声、打砸声,将两人赏月观星的兴致完全破坏殆尽。
突然天际划过一道流星,划破夜空转瞬消失不见,虽有些迟了,可还是就像本能的那样站直了身子,恭敬的伸出手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对着方才流星划过的方向许愿。
“这是做什么?”王奕凌不解的问道。
“对着流星许愿,愿望都会成真,也不知方才有没有许上。”郑莜然仍虔诚的双手合十许着愿望。
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求和他安稳度日,携手生死相随。
王奕凌虽不相信但也依葫芦画瓢的跟着她的模样,对着繁星许愿,模样虔诚又严肃,嘴里振振有词的却无声,就看见一张薄唇不停的念叨着,完全看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许了什么愿望?”郑莜然好奇的问道。
“秘密,说出来不就不灵验了。”王奕凌微微一笑,侧过头来宠溺的的摸了摸她的发髻。
“切,不说就算了,我还不想知道呢!”郑莜然尴尬的别过头去。
“那莜儿觉得我许了什么愿呢?”
“你的愿望我才猜不到呢,也不想猜,何况这流星早已划过天际消失无踪。”
“也不知道你这个小脑袋瓜里究竟装了些什么,对着扫把星还可以许愿,让你猜吧还直接放弃。”王奕凌轻叹一口气。
郑莜然刚想反驳,谁知旁边的院中动静愈发的大,也不知砸了什么,巨大的噪音传开把她吓得一个激灵,身体不自觉的蜷缩抖动了一下,吓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你吵个屁!大晚上的吵吵吵的!你有病吧你!神经病!”郑莜然本就白天的气还梗在嗓子口呢,这口气本就不顺,这下再也忍不住,对着旁边的院破口大骂!
“就吵怎么了!管你P事!”萧涵月也不认输的隔空回应。
“闭嘴!”王奕凌被吵得头疼不已,原本赏月赏星的好心情又被打回谷底,怒吼一声想终止这无休止的骂战。
这近距离贴着她耳畔突如其来卯足中气的怒吼,又结结实实把她吓了一跳,方才的惊吓还没缓过神来,又突然来一下,这个心简直像上了发条那般疯狂蹦迪。
“你有病啊,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啊!”郑莜然掉转枪头,回过头恶狠狠的怒瞪着王奕凌。
萧涵月见王奕凌在她的院中,明知讨不到好还是识相的隐忍着回了屋,嘴里还不时轻声的将她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重重的摔上门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你这胆子是不是太小了些。”王奕凌瞅了瞅惊魂未定的她。
“胆子小怎么了,碍着你了?”她夹杂的怨念的说道。
“好了,别生气了,明日就带你去长乐村转转。”
“长乐村?不去,这热死人的鬼天气,去人家村子有什么好看的,看人家生火做饭还是看砍柴挑水?无聊!”她想都未想一口回绝。
“不想去看看有你帮忙才平安出生的那个孩子了吗?不想去看看青溪村的村民?”王奕凌挑着眉故意挑唆道。
“他们现在所住的是长乐村?”果然正中他下怀,她立马提起了兴致。
王奕凌得意的点了点头。
“也不知他们生活是不是好些了,那个小家伙是不是长得我都认不出来了,就像仁修那般,个把星期不见就发觉长得不一样了,小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郑莜然每每提及孩子,眼眸中都会似浩瀚星海一般闪烁着最温暖最璀璨的星光。
“想去便去看看,顺便就当散散心,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放松下心情。”
“你究竟带我出来干嘛的?会有这么好心?”郑莜然质疑道。
王奕凌娇嫩的手背手指上都被蚊子当成了夜宵供给地,鼓起了好几个大包痒的很,只得拉着她转身回屋,这美好的良辰美景,奈何蚊子太过猖獗。
“好心还当成驴肝肺,这年头好人难做啊!”王奕凌边挠边轻叹。
回到屋内郑莜然借着这亮堂的烛火这才发现他白皙的手掌上多了好几个高高凸起红红的大包。“你还好人?蚊子都会辨别是非只咬你。我发现了只要和你在一起,蚊子就会放弃我,也挺好的带了个不用电不用燃烧的驱蚊神器,纯天然无公害,蚊子不咬我,真好。”郑莜然嘲讽道。
“你就幸灾乐祸吧,这已经入了秋蚊子怎么更加猖獗。”王奕凌双手不断切换着给彼此挠痒。
“反正不咬我就行了,谁让你的血太香呢。”郑莜然还仔细的检查了下裸露的手和脸,毕竟身上穿的是轻纱薄裙,蚊子要想下嘴透过薄纱也是轻易的很,她也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遍,确认完全没中招,她这才翘着个二郎腿躺在躺椅上得瑟的幸灾乐祸。
“果然是女子难养也。”王奕凌撇了她一眼,坐在桌前继续轻挠着蚊子叮咬之地。
“以后我就知道了,每到夏天或初秋蚊子猖狂肆虐的季节我就贴在你身边,这样我是不是就不会被咬了。”
以前也是自己从不招蚊子喜欢,蚊子实在瞧周围没别的选择才会勉为其难的咬她,大学住在四人宿舍里的时候蚊子都会集中火力攻击两个最招蚊子的人,剩下她和另一个人不拉蚊帐到天亮依旧安然无恙,毫发无损,然后就会收获另两个被蚊子特殊关照之人的羡慕目光。
“你想得美!”
“谁让你魅力大,招母蚊子喜欢呢,母蚊子吸了你的血才觉得香甜可口。”看着他那副瘙痒难耐的样子就觉得畅快,这些讨人厌的蚊子倒是给她报了方才惊吓的仇。
第一百一十一章 长乐村
昨晚和王奕凌斗嘴斗了许久,斗的自己倒是精神亢奋,好不容易沉沉陷入梦境,岂料一晚上都是梦到的王奕凌被一群乌泱泱的母蚊子追逐的上蹿下跳的场景。
王奕凌一大早起身萎靡不振的瞪着她正梳妆的背影。“你一晚上梦到了什么,能一直笑,也不怕笑抽了过去。”
“有吗?也就梦到你被蚊子咬的上蹿下跳啊。”郑莜然回想到梦境里那残存的画面,就忍不住捂嘴偷笑。
白露给她梳妆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也成功被郑莜然给逗笑,不知所以的就跟着她傻笑起来。
王奕凌半坐在床榻上,无语的撑着额头,敢情一晚上她时不时疯狂的大笑就是梦到他被蚊子追着咬,他竟不知该生气还是该无奈才好。
“好了啦,我认错还不行嘛,今晚一定闭上嘴。”郑莜然在嘴巴上比划了一下拉链拉上的动作,可脸上仍是笑意盈盈的,哪里有认错的态度。
王奕凌虽倦得很,应该说被她折腾的身心俱疲,但仍靠着最后一点力气不情不愿的起了身。
这越王的汤泉私宅本就在安县的郊外,这里离长乐村2、3里地的模样,昨天后半夜下了一场小雨,今天正值阴天,阳光羞涩的躲在厚重的云层后面,总算不是那般燥热,干脆拒绝马车来一场徒步行走,顺便还可以欣赏正宗的田园风光。
郑莜然从小时候开始长辈家都没了田地,她自然从未下过地,然后对田埂、种植的谷物,甚至是居民们养的牛羊都能提起她好奇心,像个稚童一样,左顾右盼的打量着这些新奇的玩意,要不是王奕凌拉着,估计早就脱了鞋下地去和羊玩了。
这原本也就二三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她拖到走了三刻多,这才磨磨蹭蹭的走到了长乐村的村口,虽没有阳光伤害的加持,可仍出了不少汗,身上的薄衫已经紧贴在她后背上。
这村子周边开垦了许多荒地,种上了庄稼作物,房子虽也是简陋的泥砖墙,但已经比当时四处钻风的茅草房好上不少,村口几个孩子拿着几块小鹅卵石比赛掷石,比当初所见的瘠瘦、衣衫单薄的模样确实好了许多,一个个小脸通红的穿着还是崭新的粗麻布衣,对外人视若无睹的,只顾着游玩。
“这许久未见,确实是不同了。”郑莜然感慨道。
这岁月不仅催人老,这村子原本一贫如洗饥寒交迫的日子也终于伴着时光的流逝而一去不复返。
“呀,这不是大人和夫人嘛,村长!村长!”一个中年妇女端着锅碗准备去淘洗,一出门就看见傻站在村口四处打量的他们,盯着看了好几眼这才认出他们,扯着嗓子朝村内喊去。
村长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提着根木棍凶神恶煞的走了出来,倒让郑莜然一惊,躲在王奕凌的身后。
好几个看热闹的村民听见响动纷纷探出个头打探。
村长佝偻着身子提着棍步步逼近,整得王奕凌和闽哲警惕了起来,闵哲手不自觉的放在了腰间的佩剑上,时刻紧盯着村长。
而白露和青玉也和主人那般胆小怕事的躲在王奕凌身后。
村长这都快走到近身不远处才看清楚来的是何人,闵哲护在王奕凌身前,手中的剑都已从剑鞘中拔出了些许。
“哎哟,这不是大人嘛,还有夫人,快快进屋坐坐。”村长这近视眼要是再近视些,怕是已成了闵哲刀下的冤魂了。
“村长,你提着棍干什么?”郑莜然从王奕凌身后探出个脑袋,指着村长手中的棍说道。
“噢,这个啊,方才正想擀个面皮,就拿在手上了。”村长这才反应过来手里竟一直握着一根木棍。
闵哲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拔出一段的剑身重新塞回剑鞘。
“快些进屋,这也没准备点啥,二狗子,快去喊大家,准备些吃食招待贵客。”
村长提着棍热情的邀请他们进屋,方才持棍还凶神恶煞的样子倒让郑莜然还有些发怵,可还是老实巴交的跟着王奕凌走进了他的小屋。
村长将木棍放在已经揉搓好的面团旁,给他们搬了几张小椅子,热情的招呼着,郑莜然仍好奇的打量着,这房子虽不比城中百姓的宅子,但至少有瓦遮头有门有窗,冬天烧起炕头,夏天敞开门窗,也算是冬暖夏凉,一家人住在一起,也是其乐融融。
“大人,夫人请喝水。”一个黄毛丫头看着也就七八岁的模样,提着一壶的水,怀里抱着几个素碗,放在一旁的灶案上,给他们倒水再一碗碗递给他们。
“谢谢。”
“还要谢谢大人和夫人的关照才是,我们才能离开了青溪村重建长乐村,村民们才可以不用提心吊胆的过上安稳日子。”村长席地盘腿而坐,笑呵呵的说道。
郑莜然探着头扫视了下围在村长屋外的人群,他们怎么有种像动物园中的动物一般被人围观。
“那个…闻娘子还好吗?”郑莜然始终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切都好,村民们都好,还请夫人放心。”村长恭敬的说道,然后对着门外围观的人群喊道。“去把闻娘子请来。”
“不必了,她万一在忙就不打扰了。”郑莜然疯狂的摆手阻止。“村长,我们这次来,其实也就是在附近玩顺道过来瞧瞧你们过得好不好。”
“都好,都好。感谢大人和夫人的惦记,还时不时的送来些崭新的衣衫,村民们一切都好。”
站在门外和窗外的村民们看见她目光所及,纷纷笑着点头应喝道。
简单的寒暄之后,村长这屋子就已被里三层外三层的村民像看戏一样的包围着,反而显得烦闷,敷衍着和村长短暂告别,他们绕着这村子,绕了一圈细心检查和了解他们的生活所需。
走了一大圈,郑莜然已经酸疼的腿脚短暂的罢工,索性蹲坐在田埂边临时休息片刻,研究起了田里的风光。
第一百一十二章 田园风光
看着几个穿着开裆裤光屁股的小孩赤了个脚熟门熟路的下了地,跟在田里劳作的大人身后,也不用大人操心,几个小伙伴围在一起调皮的在田间地头撒欢的奔跑嬉闹。
真里是真有些世外桃源的韵味,没有大城市的繁华喧嚣,只有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安稳度日,呼吸着最新鲜的空气,田间无名的小花争相绽放,孩子们无忧无虑的撒欢打闹,虽不富足,但却安逸。
“你喜欢这里吗?”王奕凌陪她坐在田埂上远眺着这秀美的自然风光,闵哲和两个小丫头识相的退到老远的地方。
“喜欢啊,虽然不比常宁城繁华热闹,但是这田园风光让人能放松不少,看到他们安居乐业,也有满满的成就感。”
“其实我也有想过,干脆放弃那些个虚名,来到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归隐田园山间,每天就是过着闲云野鹤淡泊名利的日子,其实也挺不错的。”王奕凌眼前浮现出那般的安逸生活,可是又好似格格不入。
“然后你种田打猎养我吗?洗衣、做饭、砍柴、烧火全包吗?”郑莜然无情的抨击他,虽然田园生活是很安逸美好,可是现实生活毕竟是现实残酷的。
“我种田打猎,我主外,自然你要主内啊,什么打扫浣洗,做饭烧火,织衣缝补,自是你要来做。”王奕凌自是不得让她得意忘形,哪怕是幻想,也得分工明确。
郑莜然眼见占不着他半点便宜,也懒得和他争,毕竟幻想终是幻想,两个人平日里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真有归隐那日再说,这好日子过惯了,要真切换到苦日子上去,怕是一开始身心都难熬的很。
“如果有一日,我真的被贬为庶人,只能归于平淡的自给自足的生活,没有锦衣玉食,只有粗茶淡饭,没有艳丽锦缎,只有粗麻布衣,没有华美珠玉,只有木簪簪发,没有高床软枕,只有一席简陋被褥,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还真是问的刁钻,她抬起头望着灰暗的云层,在脑海中预演了一遍这些设想。
“如果真有那么一日,还是会跟着你一起共度难关,可是提前是,你若不离我才不弃。”郑莜然轻声嘀咕道。
“什么?”王奕凌并未听清,歪着个头追问道。
“你没听见就罢了,哎呀,坐在这里吹着风还真有些犯困,我还是回村了。”郑莜然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拍了拍沾染上的泥与尘土。
“你把话说清楚!”王奕凌也紧随其后跟着她回村,可任凭他在身后如何再问,她都不愿再多说一遍,最后被问烦了,索性提起裙摆撒丫子就跑。
“夫人,这是怎么了?”村民看她一路狼狈不堪的跑着进村,手里提着鸡担忧的询问道。
她俯下身调整了下因为小跑而紊乱的气息,随后摆了摆手。“我和夫君闹着玩呢,无事。”
“无事便好,我们这就去准备午膳。”
“简单些就好,不用准备大鱼大肉的,我们最近吃素,只要清淡些的蔬菜就好。”郑莜然看着她抓着鸡翅膀,立刻直起了身子,敢情他们是要杀鸡来宴客,急忙劝阻道。
这里的鸡也是刚养了没多久,还指望着鸡下蛋,这要是来游玩就吃人家的鸡反倒让郑莜然有了罪恶感。
“可是…这…是村长吩咐的。”村民低头尴尬的看了看不断挣扎的鸡。
“怎么了?”王奕凌这才不紧不慢的和闵哲他们追了上来。
“就按我说的做吧,我一会和村长说,你们平日里吃什么现在就吃什么,我要去瞧瞧闻娘子了,她住在哪里?”
“她今天不在村里,一早带着小宝和村里几个婆子一起出了村去了县里。”
“好,谢谢啊。”看来也是无缘,也不打紧,她又开始了满村游玩路线,方才那是满村欣赏路线,现在是满村和动物游玩路线。
一会傻呆呆的站在鸡窝前,到整的里面的鸡咕咕咕的乱叫,警惕的看着鸡窝前站着盯着它们看的傻子。
一会又去和村民养的小羊玩,一会去和抓的小野兔玩,一会又追着旺财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和它打闹,哪里像个王妃的模样,就像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倒是苦了两丫头时刻追着她,王奕凌被折腾的干脆就站在不远处背过手看着她那副撒野玩闹的模样,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不过她这副模样也是他初见,颇有新意。
和旺财玩的太疯,已是周身大汗,没过多久精力条就直线下降,这才安安稳稳的坐在村长家外面的小板凳上,养精蓄锐。
“小姐,你这疯的把我们都累惨了。”
“就是啊,小姐,一会我们还要走回去呢!”
青玉和白露两丫头也累极了,坐在台阶上喘着粗气。
“你说,你方才那副模样,郑夫人知道该当如何?”王奕凌背着手站在她身侧俯身凝视着她。
“你去说好了,你又没证据。”她才不怕呢,就算真知道又如何,不就是念叨两句,反正也从来不会拿这里不合理的条条框框来约束自己。
“本王的话,岳母大人自会相信的,你看看你这疯的,髻上的发簪都松脱了。”王奕凌动作轻柔的将发簪重新插回发髻,还好只是装饰用的发簪,松就松了也无所谓。
“其他地方乱吗?”她摸了摸自己厚重高盘的发髻,也没个镜子,光靠手摸也摸不出个所以然。
“有啊,这里最乱。”王奕凌俯着身子,手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
“大人、夫人,饭菜已备好,可以吃饭了。”一个小丫头看着她俩如此暧昧贴近的姿势,尴尬的低下头去通传道,说完便即刻转身进了屋。
这玩闹归玩闹,该吃饭还是得吃饭,肚子早已饿的咕咕乱叫的。
虽只有几个菜,那只鸡还是被杀了端上了餐桌,这次还是第一次无谓主仆,一起和村长围坐在桌前,也是其乐融融的很,只是那只鸡终究他们几个没人去夹,毕竟好几个单纯的孩子站在门外眼巴巴望着鸡流口水。
看着他们吃完,孩子们这才蜂拥而上的瓜分着鸡肉,大快朵颐,这让她们都不免有些心酸。
第一百一十三章 忙碌的行程
简单的和村长村民告别后,就开始打道回府,可是郑莜然和来时却完全不一样,来时是兴致勃勃,回去是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这一天的精力在村中已经虚耗殆尽,这一想还要走回去,整个人瞬间没了力气。
好不容易一步一步走回了汤泉小院,已经像没了灵魂,也不顾自己衣衫上的污渍,直接往床榻上倒去,充电蓄神。
这一趟的长乐村之行,让她耗费了两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窝在屋内休养生息,下次再去定要坐马车去,再也不傻的靠两条没用的腿,不然回来了就不是度假,而是养病了。
“小姐,东西都收啥的差不多了,该走了。”青玉仔细的检查了两遍行李。
这终于可以回府了,也算解脱了,隔壁的萧涵月日日不得安宁,不是打骂婢女就是自怜自哀,魏玉琴这巴结的毫不避忌郑莜然,日日定点来给萧涵月问安,说的巴结话真的比唱的还好听,还特意提高不少语调故意要说与郑莜然听。
这破院子紧挨着,隔音还贼差,那些个话她明明不想听,可硬是听了个清楚明白,赶紧还是回去,免得自己的耳朵被那些个恶心人的言语给荼毒。
她这才刚走出府门,就瞧见萧涵月这解禁后,刚见到王奕凌这贴上去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药那般,紧紧拽着他的胳膊,王奕凌竟然还面无表情纹丝不动的任由她又搂又抱的,到像是她才是个局外人、小三一样。
她索性低下头懒得理会这对狗男女,麻利的坐上了车,靠着抱枕闭目养神。
就听着车外萧涵月这发嗲的细声软语,哀求着王奕凌陪她坐车,她索性捂着双耳,这几日明明萧涵月就在自己院里把她骂得体无完肤,这面对王奕凌就像变脸一样的,马上变得妩媚撒娇。
这两日天天听着萧涵月的污言秽语,干脆把怒气转嫁给了王奕凌,整日里对他不理不睬的。
她就觉着有人坐在她身侧,马车也在缓缓起步行驶,那人拉下她捂着耳朵的手,“你这是在生什么气啊。”
“渣男!”郑莜然闭着眼淡然的骂道。
“不是…我又怎么你了?”王奕凌完全没搞懂这两日她究竟在气什么。
“让你朝三暮四,三妻四妾,妻妾成群,渣男!”
王奕凌恨不得脸上浮出三条黑线,“我是不是要去和窦娥比比谁冤。”
“以后你要带家眷出游,有我没她,有她没我!天天在隔壁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她要是想要我这就把位置让给她呗,渣男!”她满脑子都是她和魏玉琴那些乌糟糟的言语,一提起心情就瞬间跌落谷底。
“好了,就为这事?她想骂就随她去,何必自扰之呢?嘴长在她身上,何惧流言蜚语呢。”王奕凌无语的说道。
“嗯,还造谣我和王奕铭勾搭在一起,这不是给你带绿帽子嘛,你不介意的话那一会送我去梁王府呗,我去和他唠唠嗑,磕嗑瓜子啥的。”
“你敢!”王奕凌一把搂过她的肩,他的唇贴在她耳畔,咬文嚼字的怒道。
“哼。”郑莜然轻哼了一声,侧过头去,明明想惹怒他,可关键时刻听见他那沉稳的声线又怂了。
“好了,明日陛下突然安排家宴,也不知所为何事,怕是和新宠有关。”王奕凌想将话题扯开。
“管他为什么了,这个新宠只听闻宠冠后宫,什么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我到是还未见过,不知陛下究竟喜欢哪一型的,能被迷的这么神魂颠倒的。”王奕凌的话题成功将她带偏。
“明日的妆化得清淡些,有种病容才好。”
“为什么?”郑莜然睁开眼睛,带着满腹疑惑的看着他,这赴宴不说打扮的花枝招展吧,也要打扮的大方得体,哪有故意打扮的病态容貌。
“这次是带你出来养病为名目,你这明日就容光焕发的,岂不是惹人注目。”
“烦死了!”郑莜然撇着嘴不情不愿的念叨道。
虽是不情不愿,可第二日还是实诚的特地将芙蓉粉多扑了些在脸上,也不敷上胭脂,口脂也就用了最淡的粉色,很贴近她原本就淡的唇色,画上眉黛,眉间也不贴花钿,一切都是那么素雅。
这妆都如此的淡,那这发髻上钗的发簪发钗自然也不能华贵耀眼,不然显得格外不协调,只得一切从简,配上寻常的银簪银步摇,只怕这模样出去,她倒像是个侍妾,按照萧涵月高调的性子定会打扮的光彩照人,她才更像个正妻的模样。
她盯着镜中的自己不断微调着角度,怎么看都和素颜也没啥差别,就算化成这鬼样子去赴宴,只怕那些个高贵的主都不带正眼瞧她一眼的。
现在只要听见宫中宴会,都烦得很,哪怕在家吃糠咽菜也总好过去那里看戏看的可能引火烧身的好。
“小姐,这样真的好吗?是不是太素净了些。”白露也一样担忧道。
“罢了,就这样吧,反正今天只不过是看戏大军中的其中一人,今天定要瞧瞧那个传闻中可以倾国倾城的落云郡主是何等的美艳姿色,是不是只应天上有的那般绝色。”郑莜然最后确认了一遍妆容发髻和衣衫,这才勉为其难的走出玲珑阁。
在白露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一掀起门帘就看见萧涵月早已捷足先登的坐在王奕凌身侧,扭捏作态,早知方才就不该让王奕凌先走,自己还在为了这个妆容纠结难受,到让某人有了可乘之机。
她也只能憋着怨气坐在一侧,索性闭着眼睛,眼不见为净。
“姐姐这打扮的是不是太素净了些,有些失礼吧。”萧涵月见着她不愿和自己抢王奕凌身边的C位,自然也要套套近乎,敷衍两句。
“我今日的心情就想素净些。”郑莜然也敷衍的搭理道。
“奕凌哥哥,你看涵月这个金钗好看吗?”萧涵月果然对着她只是敷衍一句,随即又扭头缠着王奕凌,虽明知萧涵月是随口一说,可是这转换贴着王奕凌的速度当真让她佩服。
第一百一十四章 文化冲击
王奕凌一直未搭话,干脆也闭上眼睛,任凭萧涵月一直拉着他说些有的没的、无关紧要的事情。
萧涵月眼瞧着王奕凌装睡还不理睬她,她竟还一直有源源不断的动力缠在他身边说些有的没的,丝毫不觉得倦,关键还总说些毫无营养的事,和一个男人谈论着自己这些昂贵的衣衫配饰,难道不是对牛弹琴?她的那些话不也是赤裸裸的凡尔赛艺术嘛,郑莜然这个女人听了都烦得很,恨不得将耳朵捂住,屏蔽她这些呱噪又无趣的话。
不管来几次这规模宏大、气势磅礴的皇宫,每每还是会不自觉的感到壮观辉煌,果然是天子居所,自是不同凡响。
今日的宴会地点也是与众不同的选在了畅华园,这畅华园在这些奢华的建筑群中并不起眼,甚至还有些逊色,不过就是后宫中比邻龙泉池的一方旧院,院中正中搭了个木制的旧舞台,舞台边挂着柔曼的轻纱,供嫔妃们寻常时间安排着看个戏或者自己排个舞,望着一旁烟波浩渺的龙泉池翩翩起舞,也是不错的样子。
一张张长案围着木质的舞台摆放整齐,看这仗势应该就是请他们吃饭顺便看个戏吗?所以才会别有新意的选在了此地吧。
萧涵月一到了这里,四周都是她所认识的名媛贵妇,这才短暂的放过了被不胜其扰的郑莜然和王奕凌,和贵妇们扎堆互相寒暄吹嘘。
他们两自然也是如往常那般,很识相的往最后排的角落一站,越不起眼越是才好,躲在角落里看着碧波浩淼的,吹着徐徐而来的清风,也挺舒适。
待众人乌泱泱的挤在这畅华园中许久,陛下这才姗姗来迟。
郑莜然把目光全程锁定陪在陛下身边那个穿着异域服饰的女子身上,虽娇羞的用纱巾半遮着面,不过这若隐若现的还是能看的个大概。
也不知是自己这看美女看多了眼睛刁钻了还是陛下眼光不咋滴,这异域美女也并不是传闻中那种美艳的惊为天人,甚至也就如寻常姿色那般,只不过多添了几分异域风情。
陛下脸色有些苍白,用手巾捂着嘴猛咳了两声,伸手示意众人落座。
陛下已好几日未上朝,应该说是好多时日未露面,奏折一概送进永元殿,只有近身的官宦婢女还有就是这位异族公主才可以近身服侍,这段时日未见陛下如今这状态着实让在场众人惊讶不已。
这公主陪伴这段日子怎么就像吸干了陛下的精血似的。
“陛下,您这…身体欠安,还是传太医来瞧瞧吧。”作为陛下的哥哥,王爷中德高望重的荣王率先起身行礼询问道。
“无妨,只不过是感染了风寒,过两日就好。”陛下勉为其难的露出个极短暂的笑容。
“陛下身负大正国千秋社稷,还望陛下珍重龙体。”荣王也只能关切两句。
郑莜然扫视了一圈也都未见皇后的影子,原本陛下身旁的皇后位置,那个落云公主倒是坐的心安理得,虽极厌恶皇后,可这幅画面违和得很,这个公主虽有些姿色,可是毕竟没有皇后那般气场,和陛下坐在一起也不般配,就像父亲和小女儿坐在一起用膳。
这舞台上丝竹管弦声奏起,琴声空灵而悠扬,还加上了手鼓的敲击声,原本熟悉的曲调又添了些不同的韵味,一个个轻纱半遮着面,穿着奔放的半身露脐坠着许多blingbling装饰物的短袖子的短褂,那领口低的都能瞧见深深的乳沟,赤着脚在舞台上跳着不一样的舞蹈。
这豪迈的衣着让郑莜然这个异空间人自然不觉得出奇,反而有些熟悉亲切感,这穿着在自己那里一点都不稀奇,下面人家好歹还穿了条长裙,还没穿上她们那的小短裙小短裤啥的。
可这就让底下的贵族们炸开了锅,女人们纷纷在底下私论有伤风化,指责着这些伤风败俗的舞姬,男人们虽然想目不转睛的盯着,可奈何身份在此,也只能时不时的将目光从这些舞姬们身上游离开,嘴上指责着有伤风化,该看的可一点没少看。
郑莜然用手撑着个脑袋,这表演看的也无趣,就听见周围乱糟糟的在议论这些舞姬的穿着。
突然好奇起来王奕凌会不会看的双眼放光,色眯眯的死德行,她撑着个脑袋转了过去,只见王奕凌也撑着个脑袋一双深邃的眼眸在她身上定格。
“你不是该双眼放光看着歌舞的嘛,干嘛盯着我看。”
“这袒胸露脐的有何好看。”
“挺好看啊,这穿着夏天多凉快,这我也想做一身穿穿看,下面配一条及膝短裙,这才舒服。”郑莜然故意试探道,她本就只是说着玩罢了,这要真这么穿自己是觉着满意,不说被王奕凌和世俗被鄙视吧,第一个会被食古不化的郑谦揍吧,还会被赵雪给训诫,所以只是想想就好。
王奕凌还未发话,坐另一侧的萧涵月鄙夷道,“这哪像是王妃姐姐该说的话,这要传出去岂不是丢王爷和整个广陵王府的脸面。”
“那涵月妹妹的意思就是陛下操办的这场舞乐表演很丢脸了?”郑莜然微微一笑道,斜着眼瞥了瞥萧涵月。
“你!”萧涵月用她标志性的欲言又止和瞪眼好好瞪了瞪郑莜然,便瘪着嘴转过头去,免得说多错多挖坑自己跳去。
“莜儿若是喜欢,自然无妨,可是只许在我们两人独处时,穿给本王看。”王奕凌从她眼眸中读出的也不知是喜欢还是什么,那些舞姬一出场,所有人都骂骂咧咧甚至还捂着眼,她却一丝惊讶之意都没有,就好似习以为常那般,一直盯着看了许久。
“做了岂能浪费,自然要穿出去溜达溜达。”郑莜然捂着嘴凑近王奕凌的耳边,用蚊子叫的声音说道。
王奕凌平静的微微一笑。“那我就敢把你关在你的房中。”
“哼!”郑莜然闷哼一声便扭过头去。
这舞台上一曲必,舞姬们扭动着柔软纤细的腰肢对着陛下俯身行礼。
第一百一十五章 辰贵妃
“好,甚好。你们觉得朕的辰贵妃调教的歌姬如何呀?”陛下虽显病容但却心情俱佳,笑呵呵的问着身旁的贵胄们。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心里都透亮,自然明白陛下指的是谁。
“辰贵妃?恕臣愚钝不明白圣意。”荣王虽也明白,但还是得装装糊涂。
“对,朕都糊涂了,还未昭告天下,从即日起落云公主封为辰贵妃,赐永元殿。”陛下望着半遮面的美人呵呵大笑。
陛下的几位妃妾面面相觑,自从这黄毛丫头进献给了陛下,陛下的魂就离不得她,冷落了这后宫的嫔妃不说,如今竟还要直接封为贵妃,凌驾在她们的头上,她们也是战战兢兢一步步晋升而来,不是家族有功勋就是为了陛下开枝散叶,如今竟被一小丫头压过一头,自然是不满的很。
“陛下,这落云公主远道而来,这骤然封贵妃怕是不合规矩。”这陛下的旧宠芳妃仗着自己家族是开国功勋,性子直爽,她第一个站起身来笑意盈盈的说道。
“是啊,陛下,这后宫没有一下子晋封为贵妃的先例,还请陛下三思。”婉昭容也起身附和道。
“这规矩都是人定的,朕说有这个规矩,便…咳咳……就是有这个规矩,不得有异议!”陛下将手中的酒盏重重的置于桌上,咳嗽了两声一脸的不悦。
眼瞧着多说无益,还会惹恼陛下惹上麻烦,一个个只得吃瘪愤愤的坐下。
这三千宠爱于一身,看来也是集三千怨恨于一身,如今这公主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的酒盏,情绪并没有什么波澜起伏,可得陛下如此盛宠,未必真是一件好事,只怕是后宫那些不省油的女人们已经个个摩拳擦掌。
现在对比一下,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个个要争破头做皇后,还不如做个寻常人,只要没有人惦记迫害,她如今这个破落王爷的王妃做做也挺舒坦,天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养膘。
皇后虽被禁足,但按她那只手遮天的本事,陛下要是哪日护不周全,这美人可就…怕也活不了太久,郑莜然脑海中已经开始自动脑补出那副画面来。
舞台上的舞姬们仍在伴着乐曲翩翩起舞,底下的众人怕早已没了赏曲的兴致。
这花无百日红,人无永年少,这再娇美的容颜也会因为时间流逝而衰老,哪里有青春永驻,总会因为容颜老去、陈旧感而被男人当作旧物而无情抛弃,或许过段时日还会惦记,还会拿出来以前的记忆温习一下,或许就是像丢垃圾一样,丢了就丢了。
这陛下今日邀请宾客的目的也是显而易见,一方面为了平息他多日未出暴毙的谣言,一方面也是当着众人的面给他新宠一个尊贵头衔,想必皇后此刻在尚阳宫应该是暴跳如雷了吧。
“你以后遇到喜欢的人,是不是也一样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郑莜然凑到他耳畔,压低了声音说道。
“是啊,自然是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啊。”王奕凌想都未想脱口而出。
“渣男!”郑莜然立刻免费赠送了一个蔑视大白眼投递给王奕凌。
王奕凌看她那气鼓鼓的样子,像极了个河豚,看她吃醋生气还真是舒爽的很,真怕会上瘾。
“你不就是那个新人嘛。”王奕凌贴近她耳畔坏坏的说道。
“哼,谁知道以后呢!”郑莜然心里暖暖的,这耳根子软太容易被花言巧语骗,这奈何就享受这片刻的花言巧语。
“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就像初见你的那一次,就是一个发髻散乱不修边幅的疯丫头,怎知这就栽你这五指山里了。”
回想起那次初见,真是悔的肠子都要青了,早知那日纳征肯定打死都不出门,自己那副邋遢样倒是变成了最初的印象被他牢牢记住。
“我初见你还那么高冷凶恶,还总把我当空气,新婚之夜还摔门而去,谁知道你现在就是个逗B。”郑莜然自是不甘落后的吐槽道。
“逗B是什么?”王奕凌又被她那些不着边际的古怪词汇整懵。
“逗B就是…”郑莜然摸了摸下巴,每次她撒谎总会有这么些标志动作。“就是…夸你呢。”实在想不出如何解释,干脆直接搪塞过去。
“别以为我看不出这肯定是不好的话。”王奕凌一下子就识破了她这刻意躲闪的眸光。
“知道还问。”既然被他轻松识破,干脆也不再避讳,傲娇的说道。
“奕凌哥哥怎么总和王妃姐姐说悄悄话,都不理涵月,来,涵月敬你一杯。”王奕凌刚想发作,萧涵月看他们两个亲密的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着实看不过去,尝试着举起酒盏将王奕凌的注意力转移。
王奕凌举起酒盏和她的酒盏象征性的轻轻碰杯,仰起头一口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这凸起的喉结伴着酒水饮下而上微微移动,这副模样让郑莜然看的入迷,以前倒是从未在意男人的喉结,如今看来荷尔蒙满满啊。
王奕凌一回眸就瞧见她那色眯眯的眼神紧紧落在自己脸上,一副花痴相。“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王奕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有东西啊,有点帅。”郑莜然也丝毫不避忌的一直用这种花痴状看着他。
萧涵月哪里容得下她俩如此赤裸裸的打情骂俏,拉着他的胳膊赶紧夹了块排骨递到他眼前,“奕凌哥哥,来吃块排骨。”
陛下轻拍了三下手,乐师们会意停止了奏乐,舞姬们也都随着音乐的戛然而止而停下舞步,“好了,朕也有些乏了,先行回宫了,你们自便吧。”
陛下站起身整个人看着都虚极了,那人都晃晃悠悠的,被太监和新宠搀扶着,走起路来也是极其的不稳,步子虚浮。
虽说自便,乐人们还在欢快的奏乐,舞姬们还在跳着舞蹈,可主人都已不在,宾客们也纷纷自行散场,不免有几个色胚子嘴里说着有伤风化,可走前还特意走近了些去看几眼,那眼眸中哪有鄙夷明明就是满满的光芒。
第一百一十六章 背后的阴谋诡计
果然如郑莜然的预料,这才距离上次的宴会不过三日,这皇宫中就已闹的鸡飞狗跳,皇后也不知是按耐住了性子,还是手伸的长了远程操纵,这次倒是表面上安安稳稳的很。
先是芳妃这个直性子联合起后宫中不满辰贵妃的一众嫔妃们长跪永元殿,被陛下大声斥责。
随后不知怎么又传出陛下的刘才人因妒成恨,对辰贵妃施巫蛊之术,陛下干脆干净利落的赏赐三尺白绫赐死。
又传出四公主背地里对辰贵妃出言不逊,污言秽语的咒骂,四公主连带着驸马被陛下随意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罚俸一年,还得日日跪在永元殿门口请罪。
这宫里天天的瓜都是关于这个辰贵妃的,也别说后宫了,就连前朝也是抱怨连连,陛下成日里待在永元殿闭门不出,为了这个辰贵妃骄奢淫逸,不理朝政。
“小姐,方才我听闵哲说,今天宫里前段日子挺受宠的婉昭容被打入了冷宫。”白露带着今日打听到的新瓜,迫不及待的跑进来告诉她。
“不会又是和那个辰贵妃有关吧!”郑莜然翘着个二郎腿抖了抖,这其实想都不用想,肯定又和那个人有关了呗。
“听说是婉昭容在御花园放纸鸢,没小心踩到了辰贵妃喜爱的一条白毛小狗,也就踩到了它尾巴,嚎叫了几声,婉昭容也没当回事,辰贵妃就回去对着陛下哭的是梨花带雨的,那叫一个楚楚可怜,陛下看不得美人哭,怒的将婉昭容打入了冷宫才算完事。”白露表情凝重的将这个从闵哲那打听来的好几手的新瓜讲述了一遍。
郑莜然警惕的坐直了身子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陛下是魔怔了吗?这辰贵妃真的有这么漂亮吗?”她压低声音询问道,毕竟她不是这里的人,审美可能对不上他们的频道。
“也就还好吧,算不得美若天仙。”青玉四处打量着低声说道。
“这陛下什么女人没见过,后宫里那些娇艳的花多了去了,怎么就对那个辰贵妃如此痴迷。”郑莜然对这个问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两个丫头自然也是想不明白,摇了摇头。
“这个辰贵妃究竟有什么魅力,这陛下状态也不太对,一下子苍老虚弱了许多。”郑莜然自言自语道。
她倒是挺好奇辰贵妃究竟有何魔力,能把一个最花最渣的帝王给整得服服帖帖的,她也想去拜师学艺,会不会是她们国家绝密的技能,这要是学会了以后带回现代,开个教收服男人专业学校,岂不是赚大发了。
就在她满脑子想着不切实际的赚钱发财大计时,王奕凌背着手站在门口,只瞧见她们主仆三人凑在一起,也不知要密谋着什么。
“你们干什么呢!”
这突然传来的一声吓得三人花容失色,就像干啥坏事被抓了个现行。
“王爷。”两丫头还未平定受惊吓的心,连忙对他俯身行礼。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守好玲珑阁,本王有话和王妃说。”
“是。”两个丫头微屈着身子行了礼迈着小碎步匆匆走了出去带上了门,守在院内。
“你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怪吓人的,出什么事了?”郑莜然盘腿坐着,不知怎么看见他这表情总觉得怂得很。
“最近怕是会出事,你要不先回郑府小住。”王奕凌坐到她躺椅旁的交椅上,表情严肃的说道。
“我才不回去住,究竟出了什么事?是不是辰贵妃的事,我不议论也不提起她就是。”郑莜然心咯噔一下,跳的厉害。
“也不全是她的事,现在常宁城的水太浑,只怕是要出大事。”
“不就都是她的事嘛,还能有什么事?”郑莜然自然不会明白他这些担忧。
“这落云公主背后和王奕闻有牵连。”
“王奕闻?二皇子?牵连就牵连呗,这两人还能弄死陛下谋权篡位不成。”郑莜然嘲讽道。
“那你觉着为何陛下如此痴迷辰贵妃?他以前宠过不少女人,可没有一个能有如此痴迷,可以说痴迷到近乎疯狂。”
“说不定人家遇上真爱了呗。”郑莜然不以为然的说道。
“那你有没有觉得陛下身体极差?”王奕凌一个个给她分析。
“是有些差,可陛下都这年纪了,身体差些也无妨。”
“你啊,你这脑子啥时候能灵光些。”王奕凌实在是无言,只得戳了戳她那木鱼般的脑袋。
“挺灵光啊,我很聪明的好不好。”郑莜然一把推开他的手,撇着嘴不屑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那你想想为什么这个辰贵妃来了后,陛下身体一落千丈?”
“因为春宵苦短呗。”郑莜然坏坏的笑道。
王奕凌彻底无语,摊了摊手,都不想和她说话,简直是说话也心力憔悴。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逗你玩了,你的意思就是这个辰贵妃用了不知什么手段或者什么东西,迷惑了陛下,还让陛下身体每况愈下,而那个辰贵妃和二皇子有来往,或者就是二皇子的人,所以他们就是勾结着要陛下立下二皇子就是储君人选,然后暗杀了陛下,装的是因病而亡,然后登上大位。”郑莜然把她能理解的意思给拼凑了起来。
王奕凌点了点头。“我的人去查这个辰贵妃的身份还未有眉目,老二早前就已勾结了驻守安阳的曹跖,曹跖手里有十万精兵,只怕他是在等一个最佳时机,一举夺位。”
“他就算登上九五之位,我们和他又没有恩怨,也碍不着他事,干嘛这么担心?他总不至于一上位就把皇室宗亲全杀了吧。”郑莜然这就不明白为何王奕凌愁容满面,谁登上九五大位,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难道你对那个位置不会有幻想吗?”
郑莜然摇了摇头,“我这样的生活挺好啊,为什么一定要去奢求那个位置?后宫的女人并不幸福,就是金鸟笼里被囚禁的小鸟,有什么好羡慕的。”
虽然人要往高处走,可奈何她天生就是这个性子,喜欢安逸自在的生活,不喜欢斗来斗去,所以从未对那个烫手的后位有过非分之想。
第一百一十七章 暮云收尽溢清寒
“你要不还是听我的,先搬回去小住段时日,我这也是怕万一乱起来…”
“我才不走,我一走那个侧妃还不得主动献身啊,我就留在这盯着,乱起来么就乱呗。”她伸出手指无聊的看起了自己新涂的紫红色蔻丹。
郑莜然没见过血染疆场的那一幕,自然嘴上说的很轻松,她也不当回事,在她眼里只要安安分分的不要出去找惹,管谁当皇帝无所谓,至少她永远都会是广陵王妃,能继续安稳过日子就行。
“你不要把那些人想的那么好,也要有点心眼,老二手里的可都不是善茬,这皇位看来他是志在必得。”
“要是你没了这身份,我们一起去江南吧,买一个小屋,养些可爱的小动物,做点什么小生意,过潇洒自如的生活。”郑莜然瞬间开始幻想着两人在江南小镇过隐居的日子会不会很有趣。
“好。”王奕凌纯粹的只是为了逗她开心才应喝道,这些年他所有的隐忍都只是为了他那个梦想,他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接着又劝说了她许久,奈何她铁了心的就是不走,王奕凌也是被她那股轴劲给整得没辙,只能不甘的放弃游说这一方法。
在王府里她是老大,回了郑府,赵雪时刻会提醒她女德,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行为必须大方得体,在自己房中也诸多规矩,何况家里那个侍妾总是不知哪里来的得意劲,总在她眼前阴阳怪气的说话,还有那个小蹄子看见了就烦。
自然还是王府里舒服,管它以后什么大风大浪,过好当下才是,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虽然王奕凌所说的确实事态有些严重,要是真的是如此,这二皇子囤兵意图造反,这要是失败可是要牵连整个洛邑王府,成年男子问斩,女的都会发配为官奴或是官妓,未成年的男孩也会受宫刑沦为太监,他这是拿上整个洛邑王府玩这场赌注,这胆量让她佩服的很。
之后的几日皇宫里依然是鸡飞狗跳,宫外确是还如往昔那般繁华热闹,可这城中的平静又何尝不是暴风雨前的假象。
各方势力都在明里暗里拉扯牵制,二皇子的十万精兵正在分批瞧瞧向常宁城集结,陛下那里完全被辰贵妃给魅惑的,就像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似的,待在永元殿中日日歌舞升平,饮酒作乐,美人入怀,好一个神仙般的日子。
九皇子那倒是平静的很,整日里就待在府中闭门不出,倒是六皇子越王因为越王妃的事和二皇子杠上,上蹿下跳的倒和皇后站在了同一条船上,因共同的敌人结成了短暂的同盟。
其他皇子要么只是表面的平静,要么就和老十一那般对这炙手可热的香饽饽不感兴趣,成日里就和个孩子那般只懂享乐。
皇后那眼线众多,就算禁足在尚阳宫,自然也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手能伸的老长,一边联系着宗亲士族,一边拉拢像越王那样的人物,还有后宫那群反狐狸精联盟,毕竟敌人的敌人可以成为朋友。
王奕凌这几日也总是愁眉不展的,就算两人独处,他都时不时的走神,板着个臭脸,魂早不知飞到了何地。
这郑莜然的梦魇毛病好了没多久,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了王奕凌的头上,每晚睡到夜深时,总会浑身大汗口中喃喃着一些含糊的句子,然后猛地惊醒,到整的郑莜然这几晚被他半夜吓的不轻,这起床气发作恨不得一脚踹他下去。
而她自然还是过着自己这轻松悠闲的日子,也就听听宫里的八卦趣闻,完全不在意隐藏在平静背后的黑暗。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今夜的一轮皎洁圆月高挂夜空,就似一大银盘般,这良辰美景,配上时不时随清风飘来的桂花香甜的味道,真是绝配。
这入了秋,白天依旧燥热,晚上穿着薄衫这风轻拂过,冷的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今日中秋佳节,宫中按惯例自然少不了张灯结彩的大摆宴席,为了赏月干脆将宴会地设在了御花园中,在宴席旁的灯台中放上烛油,点燃后将周围照的如同白昼般,闻着徐徐花香夹杂着烛油味,吹着冷风,看看歌舞时不时抬头赏着明月。
今日郑莜然的心情差透了,这中秋该人月两团月,可是她却形单影只的在这鬼世界里独自望着明月遥寄相思,还是寄出去查无此人的相思,真的好想爸爸妈妈,想家人,想同事,想朋友,以前总是嫌弃中秋爸爸妈妈喊她回去各种催婚的唠叨,现在却迫切的想要回家。
这酒会上觥筹交错,人们说说笑笑举杯共贺佳节,她却更觉着孤单,舞台上舞姬们卖力的扭腰摆臀,陛下美人在怀笑得满脸褶子,不少人还带了孩子一同出席,更是一家聚在一起其乐融融惹人艳羡。
她扫视了一圈,竟越觉着孤单,这种孤单是一种不被理解,没有能懂自己的孤单,她在这里终究是个特殊存在,是个异类,想着想着竟然眼眶湿润了起来,一滴泪落下,她便佯装着赏月,抬起头试图将眼泪扼杀在眼眶中。
王奕凌一开始就发现了她今夜的异样,时不时的回过头关注着她,却不想她似乎越来越悲伤。
“莜儿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王奕凌满脸都是问号,伸出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她轻轻摇了摇头,沉默着望着那轮明月,这该死的眼泪完全不听指挥,方寸大乱从眸中溢出。
“那你究竟怎么了?”
“只是想家了。”她微泣着说道。
“切,你家离得又不远,至于哭哭啼啼的嘛。”萧涵月嘴角微沉,鄙夷道。
“这简单,明日回去就是。”王奕凌微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
“不是那个家,是很遥远的家,只存在我记忆中的家,如今只可怀念,不可再见。”她用衣袖抹了抹眼泪,尽量克制住自己这悲伤情绪,将目光重新拉回至正中的歌舞表演上,可是这混乱的思乡情哪里还有观看歌舞的兴致。
第一百一十八章 银汉无声转玉盘
王奕凌真的对她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和莫名其妙的话语整的一脸的懵,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郑莜然的心哪是海底针,那简直就是藏在苍茫浩瀚宇宙的一根针。
他也硬是不知道如何接她那些不着边际的话语,她那些稀奇古怪的话,还让他一度以为她之前落水患了失魂症是不是也顺带患了点失心疯。
郑莜然尽量不去想中秋、团圆所引申出去的思念,这些舞姬跳的舞她又并不觉得有趣,根本拉不住她的思绪,只得把目光定格在C位上。
陛下看着比前几日的状态更差了一些,脸色泛黄,面容形容枯槁,怀中的美人还是之前的那副异域打扮,轻纱遮面,可是要遮面不该拿不透的布遮嘛,就拿了个特别轻薄的纱遮面,遮和不遮无非就是多了那一丢丢的朦胧感,该看的照样看的清清楚楚,今日这美人似乎心情也不佳,在陛下怀中不苟言笑,任凭陛下在她耳畔低语,她都没有任何表情。
皇后今日解了禁足,自然也会用一国之母的身份坐在凤位上,来参加这一年一度的中秋家宴,这禁足了一月而已,她这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这皇后脸上虽挂着笑,还似往常那般端庄大气,可这笑一看便知苦涩。
郑莜然这目光不时在三人身上游离,她不嫌事大,总想看看皇后这霸道正宫会用何种手腕手撕小三,可这种场合皇后还是能耐住性子,心里肯定想把那狐媚子一刀刀活剐了,可表面却要装的大度和气,这表里不一的定累得慌。
一直盯着她们瞧,瞧的久了都无事发生也是无趣了,只得将目光重新投回歌舞上,这次的舞姬们穿着传统的舞裙,也是中规中矩。
席间流光溢彩,觥筹交错,对月举杯附庸风雅的吟诗作对,一个个兴致高昂,喝的面红耳赤,这宴席上欢歌笑语的一片升平,和她哀伤自怜的心情格格不入。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郑莜然也举起酒盏对着那一轮莹光逼人的月,这周围的喧闹仿佛归于宁静,此刻就如同她孤身一人望月饮酒寄相思。
这桂花酿还真是香气扑鼻,这可怕的宴会唯独这美酒明月可以寄托情怀,她一杯接着一杯,最后嫌一杯杯斟酒烦得很,索性夺过青玉手中的酒壶,打开壶盖,身体向后仰起头壶中的佳酿随着引力尽数落入她的嘴中。
王奕凌反应过来想夺已是为时已晚,她已将壶中美酒一饮而尽,零星酒汁顺着她的嘴角溢出流下。
“再去拿些酒!”她满面通红,将酒壶递给青玉。
王奕凌使了个凶狠的眼色看了看青玉,青玉自然会意,接过酒壶站在原地。
“你今天喝多了不许喝了,这酒虽清香甘甜,可也容易醉,你是又想明日起来头疼了是吧。”
王奕凌越是不准她喝,她这倔脾气上来越是不服,看着他杯中还有满满一杯的桂花酿,二话不说直接干净利落的抢过他的酒盏,王奕凌伸手抢夺也是慢了一步,这酒都已下肚。
“奕凌哥哥,今日姐姐有兴致,就让她喝嘛,今晚不如就宿在云岚阁。”萧涵月为了她的小算盘,挽着王奕凌的胳膊还是第一次为郑莜然说话。
王奕凌却毫不理睬,目光一直盯着伸长脖子四处寻酒的她身上,萧涵月只得瘪着嘴撒了手。“莜儿,不许再喝了!”他用严肃的口吻强硬的说道。
“人生得意须尽欢嘛!莫使金樽空对月!难得想喝酒不要阻拦我!”郑莜然站起身都已是晃晃悠悠。
也不知她突然起身要做什么,王奕凌只得伴着她起身,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每每看她步伐不稳搀扶着她,总会被她推开。
郑莜然盯准了离她不远处的王奕铭桌案上的酒壶,她方才看着婢女新送来的酒壶定是满满的,她头晕目眩的眼神都已迷离,这走起路来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轻软。
走到王奕铭桌案边一把抢过桌案上的酒壶,仰起头酒液顺着咽喉一饮而下,动作一气呵成,王奕凌夺过时酒壶中的佳酿一半已被她喝下。
王奕铭和萧茹月被她这一出整得有些懵,呆呆的像看小丑一样看着她。
王奕凌夺酒壶时一时情急用力扭痛了她的手腕,她揉着手腕气恼的怒道。“你…干嘛抢我酒啊!我要喝酒和你…有什么关系!”
“莜儿,你这是怎么了?”王奕铭站起身询问道。
在酒精作用下,她眯着眼看着王奕铭,伸出手指在他鼻子前。“你…你对不起她!也是因为你!我才来到这个鬼世界!我恨你!也…替她恨…你!”
“莜儿,你喝醉了,我们回去,别打扰了九弟的雅兴。”王奕凌搀扶着她生怕她晃晃悠悠的摔倒。
郑莜然却一把拉着王奕铭的衣袖,将他拉的离自己更近,旁边的萧茹月眼睛恨不得迸发出燃烧的熊熊大火,王奕凌看着两人如此不顾及的贴近,更是气的一把拽过她手腕,想把她拽走。
“王…奕铭,你记得你对不…起她!她的死和我的不幸全都是拜你…所赐!”郑莜然本就步子轻浮,哪里还能受得了他这一拽,身体跟着王奕凌走,可扯着嗓子对着王奕铭吼道。
她这一吼把陛下皇后的目光全都吸引而来。
“老七,你这王妃是怎么了?”皇后假意关切地问道。
“父皇、母后,莜儿今日心情甚好,母后这桂花酿也是清甜,莜儿贪杯喝多了些,有些醉了,打扰了父皇母后的雅兴,还请恕罪。”
“既然广陵王妃喜欢,若雪明日送两坛桂花酿去广陵王府。”皇后笑呵呵的说道。
“谢母后。”
这王奕凌的礼还未行完,她一听见有酒就不顾及的插嘴道。“皇后娘娘,这酒我喜欢的紧,能现在就给我两坛吗?”
“母后,莜儿喝醉了,那奕凌就先带她回府了。”
“也好,回去吧。”陛下被打扰了雅兴有些不悦,挥了挥手同意道。
郑莜然刚想反驳,被王奕凌的大掌捂住了嘴,被他强行拖离了宴会。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醉方休
萧涵月也只得骂骂咧咧的跟着她们一起离开了御花园。
王奕凌胳膊从后勾住她,大手一直捂着她的嘴,任凭她如何掰就是掰不开他的手,只得气的用污言秽语把他骂了一通,可奈何嘴本就因酒醉而瓢,被他这一捂,更是听不清楚她骂得是什么。
一直挟持捂着她的嘴片刻不敢松懈,生怕说了什么被萧涵月听去,他一直捂着直到回到了玲珑阁,这才松开了手放开了她。
他这一撒手,她直接一个重心不稳瘫坐在床榻上。
“王…王奕凌!”她伸出颤抖的手指,笑呵呵的戳了戳他带着怒意的脸颊。“跟我…回家吧,如果我…穿越千年只为…遇见你,那既然遇见…了,你就该…和我走!”
“你在说什么糊话!一会醒酒汤煮好了赶紧喝了解解酒。”王奕凌憋着怒气坐在她身侧。
她一瞬间像变脸似的将笑意褪去,换上悲伤那面上线,她伸出臂膀搂住王奕凌。“这人月两团圆,为…何就我一个人孤身一人,我…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你的…那颗心…我也走不进去,活着有什么意思呢?”说着说着眼泪又用极快的速度集结酝酿。
“孤身一人?”王奕凌眉头紧蹙道。
“不如…你和我回去…我带你去…我家乡看…小桥流水,和你…坐飞机天南地北…的飞,带你看看…什么叫纸醉金迷的夜生活!”郑莜然越想越亢奋,松开怀抱王奕凌的手,站起身来伸出臂膀拥抱着她这幻想中的世界。
随即一个腿软身体失去重心往前栽去,王奕凌一个手急眼快拉住了她,可身体前倾着却被她一起带了下去,还好地上铺着地毯,没有摔得多惨。
“王奕凌…我…怎么就喜欢你…这个大渣男了呢!你…这脸真好看,如果小小凌还在会不会长得像你呢?”郑莜然眯着眼睛伸出手抚摸着他的侧脸,眼眶中的眼泪从她眼角流出滴落在地。
“莜儿,对不起。”每每提及那个孩子时王奕凌的心中总是满满的愧疚感。
“你把小小凌还给我!”她手肘撑地半坐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王奕凌。
“莜儿,这…”王奕凌话还梗在喉咙,她弯下腰捧着他的脸,借着酒劲贴上了他的唇,唇舌索取着他的温情,他搂过她的腰,动情的相拥着亲吻。
“小姐,醒酒…”青玉端着刚煮好的醒酒汤推门而入,却不想看见她俩躺在地上缠绵激吻,青玉红着脸把醒酒汤放在门口的方几上,低着头立刻退了出去,岂能打扰两人温情时刻。
郑莜然唇上的口脂完美转移到王奕凌的唇上,她坐起身抚摸着他的脸颊,这张魔咒般的脸,对她好似紧箍咒那般,永远逃不开他的五指山。“如果…未来我的世界…没了你,我会…有多难过,如果我回去了,我…再也找不到…你,那这…日子又该怎么过?”
王奕凌撑着坐起了身,“莜儿,你的未来定会有我。”
“哪怕谎话…哪怕做戏,我竟然甘愿飞蛾扑火,你这团火…如此耀眼炙热,可我明知…会受伤会死,还义无反顾的扑向你,终究…是我太蠢。”郑莜然此刻的脑子已经是彻底断了片,说话都语无伦次的。
“你喝多了,还是早些休息。”王奕凌麻利的站起身一把将她拽起,让她坐于床榻上,先轻手轻脚的卸下她发髻上精美钗镮,再蹲下身脱去她的鞋袜,而她流着泪却咧着嘴笑着,这德行要是拍下来明日放给她瞧,定是得挖个洞钻进去才好。
她就这样像个小孩子一样,任凭王奕凌给她脱衣卸妆。
“明天…接着喝,我要夜夜买…醉,对!对!”郑莜然一瞬间激动了起来,手舞足蹈的。“明天我就去买个几十坛酒回…来,真开心。”
“明日我便吩咐下去,我们府里不能有一坛酒,现有的酒全部扔掉,就这么几杯倒的酒量,一喝醉就不得安宁,躺下,睡觉!”王奕凌脱去外袍躺上床榻,毫不怜香惜玉的把兴奋着双手挥舞的她拉下,双手环抱住她,闻着她浑身上下散发着的酒味。
“我不睡,这夜太美,high起来!”郑莜然试图挣脱他束缚着自己的手。
“不许动!”王奕凌低吼了一声。
这一低吼声紧贴在她耳畔,陡然响起,把她惊得身体微颤了一下,这酒醉倒是退了几分。
“是不是吓到你了?”王奕凌感受到怀中人突然的抖动,声音放柔和了许多。
“人吓人…赔…赔偿!精神损失费!惊吓…惊吓费!”郑莜然结巴的说道。
“那不妨,把我赔给你可好?”王奕凌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笑容。
说罢他仍带着她口脂的双唇熟门熟路的贴上她散发着酒味的唇,明明已经亲吻了不知多少次,她的心每次依旧会悸动不已,她搂过他的脖颈,回应着他的唇舌。
郑莜然一晚宿醉发够了酒疯,用酒精麻痹自己度过了一晚,第二日一早,这后果便如期找上了门。
天微亮时就因为头疼胃疼而苏醒,这醉意退去,她竟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何事,看着身边熟睡的王奕凌,一时有些懵圈。
坐起了身,这胃疼就更是猛烈袭来,就似翻江倒海那般将胃里的东西倾覆,也顾不得什么,立刻连滚带爬的下床走到夜壶边,剧烈的吐了起来。
王奕凌被她这一连串动静给惊醒,袒胸露背的打着赤脚走到她身边,上下轻抚着她的脊背。
“还要不要喝了?都让你不要喝,偏不听。”
苦涩的胆汁混着酸涩的胃酸,烧的口与咽喉疼痛难忍,哪还有和他废话的功夫。
王奕凌赶忙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这一轮下来胃是好多了,这头却更疼了些,她瘫软无力的倚在王奕凌未着衣衫的胸口,贴在他胸肌上,听着这个世界最和谐美妙的声音,稍觉安稳。
酒精的快乐到底只是一瞬,痛苦倒是维持了许久,昨天喝的有多high,今日就能明白这high的代价是多么痛苦。
而且清醒后听王奕凌大致转述了昨夜之事,尤其是抢了王奕铭酒壶之事,恨不得挖个地洞把头埋进去,这脸都丢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第一百二十章 油尽灯枯
之后的几日整个常宁城的气氛从以前的热闹中透着平静,变成了平静中紧绷着神经。
没过几日就传来了陛下病危的传言,如果陛下真的不适病重,按礼法应该是要嫔妃、皇子、公主这些亲眷侍疾,在殿中陪伴祈福,可辰贵妃对外声称的却是陛下一切安好无虞,陛下在永元殿静养,不许任何人叨扰,包括皇后,皇后试图强闯了两次都房中传来陛下斥责声而劝退。
王奕凌饶有兴致的抚着琴,可这琴声不似寻常悠扬悦耳,毫无感情生硬的很。
“王爷,已经查到了这落云公主根本就是假的,真的公主途经青龙坡的时候就被伏击,送亲的人全部绞杀。”闵哲将一面带着干涸血迹的手持铜镜递给王奕凌,铜镜的背面清晰的刻印着林闔皇室的卷尾凤的图腾,镜柄处还刻着落云二字。
王奕凌停下手来,接过那面沾染着血迹的铜镜。
“已经找到埋葬她们的地方,这是在一具身着戴着金玉簪,穿着林闔传统服装的女尸旁找到的,她应该就是真正的落云公主,而现在的辰贵妃应该只是二皇子安插的假公主。”
“他的人马现在在哪?”王奕凌仔细端详着这枚小巧的女人铜镜。
“已集结在距常宁六十里外的潼谷。”
“陛下那查的如何?”
“还未有眉目,这永元殿谨慎的很,就连陛下身边从小伴着的德禄公公都不得近身陪侍,只是听德禄公公提起,陛下日日都在服食辰贵妃敬献的丹药,旁的便不可而知。”
“你去安排我们之前调回常宁的人,虽是以卵击石,但总比坐以待毙的好。”王奕凌将这面铜镜交还给闵哲。“伊人已逝,等事情了了,如果我们还活着安排人把它送回主人身边去吧,你把这件事传出去,务必要传到皇后耳中。”
“王爷,那属下先去安排吧,先行退下。”
这局势已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萧家和越王沆瀣一气,可论实力萧家毫无兵权,世代都是文臣,越王只是有些聪明劲,可手里无权无兵,和二皇子抗衡还是有些势单力薄。
更何况他自己,手里不过有些散兵,虽驻守皇城的禁军统领也是他安插的一部暗棋,可这毕竟是最后一枚棋子,不成功便只能成仁。
或许是想到了他这一脚的参与,也不知会是个什么结果,不好的结果便是整个王府牵连覆灭,虽不至于牵连旁人,但郑莜然作为王妃定是首当其冲受连累的,他竟有些害怕起来,因为他自己的原因选择孤注一掷,输了成王败寇败者伏诛,毕竟是自己的选择也是心甘情愿,可并不想牵连她。
他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将琴置于一旁,拿出绢帛洋洋洒洒的疾书,那诺大的休书两字,边写心也隐隐作痛。
“吾妻王郑氏善妒无子失德,夫妻离心,缘尽此生,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再无瓜葛。立书人:王奕凌。”王奕凌边写边轻声念叨出,虽是给她保命用的,可仍旧心疼不已。
他找了一个木匣子,将这封休书置于其中,站在椅子上将木匣藏在书柜最上端,要是被不明所以的郑莜然看见又得砸了他的书房,又得离家出走,那真得夫妻离心了。
此刻的郑莜然还在敷着黄瓜片,翘着个二郎腿享受着人生,哪会知不远处的王奕凌书房里会有那么一件恐怖信函存在。
皇后那自知局势紧张,眼瞧着自己竟然处于劣势,那必然要孤注一掷扭转乾坤,她带着皇后的金印号令宫中禁卫将永元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皇后娘娘这是做什么?竟带兵包围臣妾的宫殿。”辰贵妃听见动静,衣衫凌乱慌张的打开殿门阻拦。
“滚开,本宫要见陛下!”皇后盛气凌人的拂了拂宽大的牡丹花纹衣袖。
辰贵妃伸出手臂拦住殿门,“陛下正在休息,吩咐不许旁人打扰,皇后娘娘这是要抗旨不成!”
“我是皇后!还轮不到你来提醒我抗旨!来人把她给我按下!”皇后虽气恼,但面上威严仍甚,但眼眸中还是暴露了她心里对这个小蹄子的鄙夷厌恶。
“谁都不许打扰朕!”房中突然响起陛下的声音。
可是今日皇后定是要一探个究竟,顾不得陛下的话,仍示意侍卫们将辰贵妃控制住。
侍卫们上前任凭辰贵妃的侍婢如何阻挠,仍轻易就将几个弱女子制服。
辰贵妃被按下一张嘴仍不依不饶的“好意”提醒着皇后,皇后懒得理会她,大步迈进永元殿,只见殿中窗户紧闭,一股浓烈刺鼻的药味弥漫在整个殿中,房中站着个慌张的小太监,一直低着头,陛下则安稳平静的躺在床榻上,紧闭着双眼,哪像是方才还声若洪钟阻挠吊样子。
“陛下!”皇后轻唤了两声,却没有任何回应,她伸出手指放在他鼻下探了探他的鼻息这才稍感安心。
刚想起身吩咐人将陛下抬去尚阳宫,她的目光却被床榻边一张黄色的绢帛给吸引,她打开绢帛,只不过扫视了两眼,便已气的七窍生烟。
“说!陛下明明昏厥!为何方才还可以说话!还声若洪钟的!”皇后转身质问方才那个小太监。
小太监眼见败露,一个腿软跪倒在地,“是辰贵妃吩咐奴才这么做的,还请皇后娘娘饶命!”
皇后匆匆将绢帛塞入怀中,安排人将人事不省的陛下抬至永元殿,安排太医诊治。
也不忘了将辰贵妃和婢女还有这个小太监一起打入了地牢。
孟太医接到传召匆匆赶来诊脉,却不想这脉越诊,他脸上的惧意更加重了几分。
“太医,陛下如何了?”皇后急切的在床边不断踱步。
“回皇后娘娘,陛下怕是…”孟太医收起脉枕也不知该如何禀告。
“怕是什么!”皇后被吊胃口吊烦了,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好些分贝怒道。
“怕是油尽灯枯,时日无多。”孟太医跪在地老实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