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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儿0     莜凌传txt下载     莜凌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争吵不休

    “油尽灯枯?怎么会,陛下身体一向康健,前些日子虽面色不好,不是说只是风寒吗?怎么会才几日就油尽灯枯了!是不是你这个庸医误诊!”皇后一下子暴走,脑袋混乱不堪,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皇后娘娘,陛下这脉相已是时日无多,臣不敢妄自编造,陛下像是这段时日一直吃了什么毒物,现在毒已入肺腑,已是药石无灵。”孟太医被皇后这威严所惊,坦然将所知全盘托出。

    “那个贱人为何要给陛下投毒?”皇后有些疑惑,按理做嫔妃的不是应该希望陛下活得长久,自己这荣宠也想要长久,哪有在盛宠时就谋害陛下的。

    “皇后娘娘,今日不知哪里传来的谣言,说这个公主是假的,真的公主已在来的途中被杀,而这个假公主是二皇子的人。”若雪小声的在皇后耳畔私语。

    “什么!你早怎么不说!”皇后这火是越燃越旺。

    “奴婢怕是谣言,正派人去核实。”若雪跪在地连连认错。

    “难怪!”她掏出怀中那黄色的绢帛,这传位于二皇子王奕闻的诏书上就差一个陛下的玉印和陛下亲笔签字,今日要是不闯让他们得逞,日后拿出这诏书夺位弑父竟可以变得如此名正言顺。

    “陛下会醒吗?”皇后焦急的问道。

    “如今陛下陷入昏睡,但还是会有苏醒的时间,只是这时间并不会很多。”

    “对外就说辰贵妃意图行刺陛下,陛下龙体欠安,近日准备召集辅政大臣共同商议储位人选。”皇后尝试理清这混乱的思绪,要调上王奕闻那条大鱼倒是不难,只要安稳的做个垂钓人,他很快就会按耐不住。

    “可是皇后娘娘,这线报说二皇子和曹跖勾结,曹跖手里的五万精兵已经在常宁城外60里驻扎。”若雪顾虑的说道。

    城中的禁军和各亲眷府宅中私卫加起来也就万把人,哪里能和五万精兵抗衡。

    “我修书一封,派人给离我们最近的隋褚送去,他虽不是我们的人,还顽固不化和茅坑的臭石头一般,但也算是个忠君爱国的良将,眼下也只能寄望于他。”皇后思虑再三眼下也只有这么个选择能解这场危机。

    这储位之争已经要拉下帷幕,这陛下时日无多,新的君王已经要揭开面纱,二皇子落选,那自然只有九皇子这个嫡子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大统,而她自然就是皇太后,这皇后之位也在自家人手里,这萧家的富贵权势也就稳固如山了。

    皇后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却一点也不见伤心的神色,这么多年受陛下的冷待和屈辱,她都咽了下来,终于要到了他要偿还的时候了,当初的深爱最终在这漫长的岁月中被一点点抹杀殆尽,也就只剩下了恨。

    王奕凌正陪着郑莜然用着晚膳,闵哲急匆匆的跑进来,打扰郑莜然晚膳和王奕凌逗趣的雅兴。“王爷,宫里传来消息,说辰贵妃谋害陛下,陛下情况不太好,还说近期就要安排立储君一事。”

    “知道了,白天吩咐你的事安排好了吗?”王奕凌放下手中的碗,脸上的笑意也逐渐凝固。

    “王爷放心,一切已安排妥当。”

    “先下去吧。”

    郑莜然就看着两人打着哑谜互动,第六感告诉她,王奕凌怕是也要参与进这储位争夺赛中,她也将碗筷放下,对一桌子的美味失了兴趣。

    待闵哲退下后,郑莜然才迫不及待的追问。“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想和他们去斗?你凭什么去斗?你是有几条命去抵啊?”

    “我必须要让她为了我母亲的死付出代价。”王奕凌阴沉着脸,眸中也不见了原本的清澈,灰蒙蒙一片。

    “你究竟是为了报仇还是想要将你的蓉儿由贱改良,重新投入你的怀抱啊!”郑莜然自然而然联想到他能用命去抵的只有蓉儿了。

    “你能不能不要用牵扯出蓉儿?我参与并不是想要娶她!”王奕凌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耐烦。

    “你从一开始便想要娶她,想要改变你们不能婚配的礼法,你既然敢做为何我就不能说!你插一脚万一成功了,然后休了我娶她是吧!”郑莜然这一直不安定的内心也终于因为他想去送死而爆发,这蓉儿始终是他们两个之间跨不过的一道坎。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妄自揣测!够了,我不想和你争,今日我睡书房,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自己说的可笑至极的推论。”王奕凌重重的放下自己手里的筷子,起身不带一丝留恋的转身离开。

    她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就像被狠狠捅了一刀,当初自己挖的坑,自己掉进了深渊里,也只能怪自己一开始便太心软,将感情错付给错的人。

    她掀起桌巾将一桌子的菜全部打翻在地,“噼里啪啦”瓷碗瓷盆碎了一地,和食物混杂在一起。

    “小姐,王爷这也只是一时之气,您消消气。”青玉和白露一直都在房中候着,方才两人的争吵自然也是看的真切,刚想上前收拾碗筷,可郑莜然这脾气上来,这碗筷可就更难收拾了。

    “还说知道我怕黑,不管怎么生气都会陪着我!都是谎话!想那个女人想的连命都不要!那我又算什么!”郑莜然歇斯底里的发狂,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不间断的落下。

    “小姐,这王爷会不会有什么苦衷啊?”白露看着盛怒的郑莜然,低声说道。

    “他能有什么苦衷!本就是站在顶端不远处的王爷了还想怎么样!他母亲死了都十几年了,现在报什么仇!不过就是打个幌子,他最想得到的不就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可是小姐,您才是明媒正娶的发妻,就算真是这样,您自然也会是皇后,她不过就是个嫔妃,哪里比得上您呢。”青玉也站出来相劝道。

    “做皇后就好吗?就该大度的看着心爱的人搂着爱着旁人吗?我做不到,我也不想看着他和别人亲亲我我,真要这样,我情愿孤身一人孤独到老!”

    “你们把这里收拾一下就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郑莜然自从那事之后还是第一次晚上独处,或许她能发现原本习以为常觉得不能克服的事情,其实也没这么困难。

第一百二十二章 休书

    可他也着实是太高估自己了,这一个独自神伤的夜晚终究是难熬,每次闭上眼睛总会觉得身边空落落的,就没有一丝安全感,很害怕一睁开眼会重新回到那个已经在她记忆中深深扎根的恐怖黑屋。

    这困意也被折腾的吓退了十万八千里,她眨着眼睛盯着房梁,今夜格外的宁静,只有微风拍打着树梢和门窗声音,她越想越害怕,索性也不睡了,蜷缩着身子,眨着眼睛一夜无眠通宵想着和他究竟该如何面对。

    二皇子听闻消息果然就急躁的立刻咬上了鱼钩,连夜派人去给曹跖送信准备进军,一边也联络起了朝中支持他的重臣,这一晚上他也是忙的昼夜未歇。

    王奕凌这一晚竟也只是小憩了片刻,这习惯了身边有个人,突然空荡荡也着实不惯,睡的极不安稳然后惊醒再也不能安睡。

    “王爷,二皇子那已经行动了,九皇子和宰相、六部尚书、太傅方才都被传诏进了宫,二皇子的骑兵已经率先递达了常宁城南外,蓄势待发,我们的人在西郊也已准就绪。”闵哲一早就火急火燎的将消息传达给了王奕凌。

    “还不急,等老二先动手了才行。”王奕凌慢悠悠的站起了身,穿上衣衫,从容不迫的面对着这最后胜负成败的关键时刻。

    “把朱三喊来。”王奕凌对着伺候他洗漱的小厮说道。

    “是。”

    没一会朱三就笑呵呵的屁颠屁颠赶来。“朱三见过王爷,不知王爷有何要事吩咐。”

    王奕凌扶着桌案站上椅子,将置于书架最上面的那个木匣取下,递给了他。“一会我走后,就把这个交给王妃,就说是给她保命用的,遇到危险了才可以打开,听明白了吗?”

    朱三接过匣子一个劲的点了点头。“还请王爷放心,小的定完成任务。”

    在书房等消息,每分每秒都是一种煎熬,坐立难安的仿佛时间过了许久,可明明才过了几分罢了,也不敢去玲珑阁,生怕这一次见面真的会变成永别,索性将她留在最美好的记忆中。

    这个二皇子生性鲁莽,他自以为手握精锐部队,就能稳操胜券,率先赶到的不过就一万人的骑兵部队,后面步兵早就被连夜带兵赶来的隋褚军队给包抄围堵。

    这骑步兵还未会和,他也还未探清虚实,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后路军队已被全数控制,就冒冒然的和曹跖这个莽夫一起出兵进城。

    城中百姓们纷纷闭门躲在家中,整个街市中荒无一人,萧条落寞,可奇怪的事,他竟然一路上畅通无阻的直入皇城,丝毫没有遇到任何阻力,连皇宫的大门都无人把守,就这么大开着似乎在欢迎着他。

    “这是不是有点奇怪?”曹跖心里升腾出一丝不安,这明明就像个陷阱。

    “如今父皇都快升天了,自然人心涣散,有何可惧。”二皇子却自大的很,毫不为意。

    二皇子派人守住了几个出入的大门,就大摇大摆骑着马直驱而入,将永元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另一边,还在焦急的等消息的王奕凌终于等到了老二自己上钩的消息,老二带兵谋反,这样他出兵讨伐帮忙也就名正言顺。

    待王奕凌走后,朱三按照吩咐将木匣送到了玲珑阁。

    “王妃,这是…”朱三将木匣置于桌案上。

    可这话还未说完,朱三身边的小徒弟福全就火急火燎的跑了来,“朱管家,不好了,你家里传来消息,你的婆姨要生了,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也找不到产婆。”

    “什么!”朱三急的团团转,瞬间就把王奕凌交代的话忘的一干二净。“王妃,这是王爷让奴才交予您的,那奴才就先告退。”

    “你有事就去忙吧,去账房拨一百文,就当是我和王爷送给你孩子的礼物。”

    “谢王妃。”朱三行了个礼,转瞬间就没了人影。

    “小姐,王爷还是和您服软了,这里面会是什么好东西呀。”白露凑过脑袋急切的想要知道。

    “他会给我什么好东西。”郑莜然这坦率的性子,这心里的笑意可真是藏也藏不住,昨晚的委屈恼怒一下子就烟消云散。

    她打开木匣,一股熟悉的香味冲出了封印,这味道真是好闻的紧,原以为里面会有什么礼物,却不想是一张黄色的绢帛,这又是什么别出心裁的东西?

    “是不是地契呀!”青玉这个财迷脑中瞬间想到了地契,说到地契就两眼泛光。

    “谁家地契用绢帛来写的啊!”郑莜然这心情大好,被她这想法给逗笑,眯着眼看着这两丫头。

    她好奇的拿起绢帛,两丫头目不识丁也硬是要凑上前看看写了什么。

    可当她展开绢帛时,诺大的两个字瞬间就像把她从云端推下了地狱,她的手微颤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瞳孔放大紧盯着那两个字,多希望只是自己眼花,可闭上眼重新睁开,依旧还是那触目惊心的两个字映入眼帘。

    绢帛上的字迹清清楚楚便是他清秀的字迹,还有他惯用的喜欢把香粉加入墨汁中,写出来的字都是带着一股清香,这落款签的也是他的名字。

    那一刻心真的碎成了一地的玻璃渣,原本的信仰、感情,一瞬间变得什么都不是,失去了一切的价值,自己这一年的付出,仅仅换来了这一封休书,当真是这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

    她将休书放入匣中,眼泪抑制不住哗哗的往下流,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灵魂,一下子无力绝望。

    “小姐,这是怎么了?王爷写了什么啊?”两丫头看不懂绢帛上的字,完全不明白她为何要如此伤心。

    “你们去收拾下我的东西,安排马车,从今往后我郑莜然再也不是广陵王妃,你们也回郑府吧,我想自己走。”郑莜然瘫坐在凳上,任凭自己的眼泪流淌。

    “小姐,这是怎么了?”

    “小姐去哪我们就去哪,我们愿永远跟着小姐。”

    白露和青玉两丫头虽不明白为什么,可看她如此伤心的模样,自然不会是小事,纷纷跪在地上。

    郑莜然并未理睬,这大落的心情让她已全线崩溃,这心情已经落到地心深处去。

    她坐在桌案前,研起了墨,用她那狗啃般的难看字体在宣纸上疾书,眼泪滴落在纸上,化开了点点墨迹。

    这座城市留给她的是太多的折磨与痛苦,这些痛苦她实在负担不起,只有选择逃避,她带上木匣,带上轻便的行装,不顾城中的危机,执意坐上马车出了城。

第一百二十三章 永元殿血流成河

    这永元殿也出奇的没有侍卫驻守,这一路上都如此的顺畅反倒是让两人觉得疑惑,原以为会和城中禁卫还有宫内禁卫厮杀一番,这顺畅的也太出奇了些。

    正当两人站在永元殿的内殿外犹豫不定时,这内殿的镂空雕花木门“吱呀”一声从内被打开,只见皇后一脸的讥笑站在门内得意的看着这两个自己送上门的猎物,她身后还站着一帮肱骨大臣。

    “等了你许久了,当真是不负本宫的期盼,这么眼巴巴的送上了门。”这话语中处处透着讥讽味。

    皇后拍了拍手示意,一声悠长的号角声响起,永元殿外突然涌出了一早就埋伏在周边殿宇的禁军,持戈持剑的和叛军对峙。

    双方剑拔弩张,一时之间谁都不敢轻举妄动,禁卫们的心紧张的悬在嗓子眼,咽了咽口水,这么些年也光巡查这平和的宫苑了,还真是第一次和叛军对峙,难免还是会紧张害怕。

    二皇子这才明白过来,这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个圈套,就等着他来跳。

    “诸位大臣可都亲眼看到了,这二皇子联合辰贵妃谋害陛下,如今竟还带兵意图逼宫,这可是造反啊。”皇后阴阳怪气的说道。

    大臣们亲眼所见陛下气若游丝的状态,又亲眼瞧着二皇子带兵擅闯包围永元殿,这谋逆之罪已经坐实,简直是实的不能再实了,比502黏的更加夯实。

    大臣们站在皇后身后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王奕铭也身处其中,背着手冷漠平静的望着有些慌张的王奕闻。

    “儿臣只是担忧父皇的安危。”王奕闻警惕着举着剑,侧过身目光远眺着外殿,这处境让他深感不妙。

    “噢,担忧陛下的安危?”皇后轻蔑的一笑。“就要带兵逼宫的吗?你这还在等着余士成带着你的后援团来吗?别做梦了,梦做多了费脑子,何况你本来就没脑子。”

    “王爷,这可怎么办?”曹跖举剑随时准备出击,用这把闪着银光的锋利利剑,警惕着周围的禁军。

    “横竖都是个死!要死也要拉你这个垫背的!也好给母亲报仇!”王奕闻目露凶光,一声低吼,持剑率先和禁军厮杀起来。

    虽双方人数势均力敌,可毕竟是养尊处优,平日里舒服惯了的禁军,而二皇子的兵本就是战场厮杀的士兵,还是精锐的骑兵,一番刀光剑影下,皇后的禁军也丝毫没有讨到一处好。

    一众大臣们虽是久经官场,可到底都是文臣,平日里饱读诗书,真遇到这如此血腥的画面,一个个害怕的将头扭过去不想污了自己的明目。

    这永元殿诺大的花圃院子,很快便尸横遍野,两方伤亡惨重,空气中哪里还有秋日金桂秋菊的芳香,只剩下了浓重的血腥味。

    王奕闻这么些年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能像曹跖那样长居军营锻炼的骁勇善战,没几下身上便挂了彩,血液从伤口挣脱而出,而他却顾不得疼痛,继续和曹跖奋勇杀敌。

    双方一度胶着了起来,王奕凌此刻也带着他东拼西凑而来的一千多人的精兵赶到了永元殿,二话不说立刻加入了禁军的那一方,虽和她们都是敌对,可这时候只能暂时抛下仇怨,暂时先站在名正言顺的那一边。

    王奕闻和禁军的厮杀较量,本来就已耗费了双方不少体力,而王奕凌这支少的可怜的队伍却朝气勃勃的,坐守渔翁之利。

    各位大臣纷纷闭上了眼睛,生怕见到些这辈子不想瞧见的画面,皇后却无所忌惮,虽王奕凌的出现让她有些意外,可还是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凝神观看着这场厮杀大赛。

    这一场沉重的逼宫,最终还是以失败收场,王奕闻披散着头发狼狈不堪,双手被禁军死死控制在身后,他不停的发着愤怒的咝咝声,而曹跖已躺倒在血泊中,瞪大了双眼最后望着这个世界,他的胸口插着一把长剑,微弱的呼吸着最后一口空气。

    “儿臣就驾来迟,还望母后见谅。”王奕凌纯白的凌云文长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将剑塞回剑鞘俯身行礼道。

    “不知道的人怕是还以为你这个广陵王也和洛邑王一样,私自囤兵带兵逼宫呢!”虽然王奕凌的出现对这场厮杀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可她仍惦记着那个多年前的预言。

    “这是父皇之前有先见之明交予儿臣不过区区千人的散兵,儿臣又岂敢逼宫,儿臣关切父皇母后的紧,这才带着散兵匆匆赶来。”王奕凌用低微的姿态,谦逊的语言和态度,完美的理论,让皇后竟挑不出错来。

    “不知父皇可否安好?儿臣惦记的很,只望父皇母后安康顺遂。”

    “王奕凌你个蠢货!这个妖妇如何对你的,你忘了嘛!”王奕闻的好事被这个半路杀出的陈咬金给毁灭,他半跪着头发散乱,脸上都是飞溅上的血液,对着王奕凌的背影怒吼道。

    皇后这脸色难看的很,恨的是咬牙切齿,虽王奕闻谋反,可自己毕竟也是嫡母,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发作。

    “够了!把…把…这个…孽子…拖下去!废为…庶人,抄…家…,流放…边疆!”也不知陛下何时从漫长的昏睡中苏醒,而内殿里的人都忙着看戏和议论,都未发现,陛下给德禄公公搀扶着,迈着虚弱的步子挪到门口,看着这满院的血红。

    “父皇!儿臣知错了!”王奕闻被侍卫无情的拖拽出去,他大声的喊着,可陛下却无动于衷。

    “陛下,您身体还未好,还是先回去休息。”皇后立马假惺惺的贴了上去,谄媚的说道。

    “不必了!朕…自己的…身体,自…自己知道,朕…该时日无多…了。”和辰贵妃在一起的时光就像一场梦一般,虽快乐却不真实,原来一开始就已经被算计,他害怕的不是死亡,还是害怕这大正的江山社稷。

    “陛下定能千秋万岁。”一个个马屁精跪在地,一脸诚恳的说道。

    “朕…早已立好了太子之位…就放在…御书房…书架…上的密格…里,德…德禄,你去取!”

第一百二十四章 传位诏书

    王奕凌一早打的算盘,是为了出兵名正言顺可以拨乱反正,也可以静观其变,必要时奋力放手一搏。

    可陛下的这一番话,彻底让他没了底,这立储诏书的存在以前无人知晓,那上面写的储位人选肯定是陛下深思熟虑,已经是板上钉钉,何况还有这么多大臣在此,这一瞬间他失落至极,总不能明目张胆的挟持陛下,诛杀大臣而篡位吧。

    就算能成功,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会被历史当成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遗臭万年。

    所有大臣都静待着这份从未得知过的立储诏书露面,九王仍是一脸的平静毫无波澜,仿佛这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皇后则已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扶着陛下回到内殿坐下,一副体贴入微的模样端茶倒水无微不至,现在二皇子已倒台,这场对弈的大赢家也就应该是毫无悬念。

    越王在此刻才带着府中五六十人的亲卫匆匆来迟,一进院就看出方才那场逼宫厮杀有多惨烈,太监们将白帕捂住口鼻绑于脸上,试图阻止着浓重的血腥味直往鼻孔中蹿,七手八脚的搬动着伤员,处理尸体。

    越王此刻才知自己竟被皇后欺瞒,皇后一早安排他掩于东城门,还信誓旦旦的说大军会从东门而入,还会给他添置三千禁军,这后有隋褚围堵,前有自己带兵抗衡,这拨乱反正的美名自然说的他是心花怒放,也未小心的探明求证大军驻扎方位,傻呆呆的守在东城口。

    可他持剑守了许久,眼见这太阳已高悬于顶,既没有增援,也没见王奕闻的军队,他这才对这一切说辞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待他察觉到不对劲调转方向进了宫这才大彻大悟过来,这一切不过就是皇后的把戏,说着结盟什么有利同享,不过就是嘴上空谈,实际就是给老九铺路,察觉到没有了利用价值就瞬间弃之翻脸不认人。

    越王越想越是恼怒,兴冲冲的进了内殿,哪知一抬头便看见传闻中病重昏迷的陛下此刻正坐在榻上,虚弱的捂着嘴咳嗽着。

    眼见这种情形也不好发难,他立刻换上了笑颜,“儿臣参见父皇,儿臣听闻二皇兄叛变即刻带家丁前来,救驾来迟还请父皇恕罪。”

    “无…无妨。”

    这越王虽来迟了一步,但也算来的挺快,他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人员,这才发现除了一点也不让他意外的老九,竟然老七也捷足先登的已经在屋中候着,还一副淡泊名利的姿态,无所事事的在博古架前假意欣赏着架上的名瓷摆件。

    “陛下,老奴已将匣子取来。”德禄公公手捧着一个木匣在禁军的护卫下将木匣安全送抵永元殿,这个素净的没有任何花纹装点的黄花梨木匣上挂着一把小巧的铜锁,还用火漆蜡给封了个严丝合缝。

    所有的答案就这木匣中,所有人的眼睛都放起了光,除了老九依旧一副与我无瓜的模样,还有就是老六越王不知其关窍的一脸懵。

    陛下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发髻上束着的金冠,拔出那金冠上插着的金笄递给德禄公公。

    德禄恭敬的半俯着身接过金笄,让小太监捧好木匣,他拿着特制的金笄做钥匙,插进这小巧的铜锁中,轻轻的旋转扭动,铜锁“咔嚓”一声打了开来。

    这个机关也是巧妙,黄金偏软很易变形,这套机关多打开两次,或许就会因为黄金偏软的特性而损毁,德禄随后取下自己发髻上的扁平的银笄,探入盒子开合的缝隙中,动作干脆的将一圈火漆蜡全部撬开。

    众人昂首期盼着,纷纷伸长了脖子远远的看着,明明就看不清楚,好奇心作祟便偏要看。

    “孟宰相,您德高望重,是诸臣之首,还烦请您来宣读陛下的立储诏书。”皇后端坐在床榻边,笑呵呵的眯着个眼说道,满面的春色,为萧氏一族的稳固而觉着狂喜。

    “是。”孟宰相上前取出还沾着零星金色火漆蜡的绢帛,轻轻的抖了抖。

    “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能迩、休养苍生,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夙夜孜孜,寤寐不遑,为久远之国计,庶乎近之。”孟宰相缓了缓语速。

    “朕在位二十二载,心系大正苍生,尽心尽力无所倦怠,只愿大正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富庶,皇七子,人品贵重。”念到这里孟宰相顿了顿,仔细盯着这几个字,仿佛不认识了那般陌生。

    所有人的目光齐整的一瞬间刷刷刷的投向了王奕凌。

    皇后脸上的笑容就像被冰封了那般,嘴角抖动着,恶狠狠的瞪着愣神的王奕凌。

    “皇七子广陵王,人品贵重,品行端正,深肖朕躬,必能继承大统,安天下心系苍生,遂立为储君。”

    “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念个诏书都能念错!还饱读圣贤书!”皇后气恼的站起身上前一把夺过孟宰相手中的绢帛,还不忘横眉瞪眼的瞪了他一眼。

    可是绢帛上确实写的是广陵王而非梁王,皇后哪怕不信任任何人的眼睛,却没办法不信任自己的这双眼睛。

    “他没有…念错,不过这…诏书…确实要…要…修改一下。”陛下倚靠着软枕虚弱无力的,整个人都眩晕的厉害。

    皇后一听这又来了兴致,王奕凌却仍未从惊愕中缓过神来,这一听见要修改,这心里大起大落的还真受不了,他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把…立为…立储君,改成…即刻登基,继承…大统。”

    这一番话就仿佛是晴天霹雳那般将皇后劈了个外焦里嫩,诧异惊愕的愣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诏书。

    “陛下,我们的奕铭才是嫡子!为何要立一个贱婢所生的庶子!”皇后彻底乱了方寸,指着王奕凌质问道,失了素日里端庄大方的,彻底沦为一个得了失心疯的市井泼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起与大落

    “朕…有…自己的…考量,无须多言!”陛下捂着自己的胸口粗喘着气。

    “陛下!奕铭才是我们现今唯一的嫡子,自古立嫡立长,按长幼嫡庶都轮不到王奕凌啊!”皇后仍不依不饶的扯着嗓子质问道。

    一众大臣躲在后面,大气也不敢出,静观着这场帝后争执会如何发展。

    王奕铭一直异常冷静站在一班大臣中,却突然站了出来,为了报复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今后不受管控的人生,他自愿选择了放弃,“父皇母后,儿臣自知生性平庸,不是帝王之姿,儿臣听从父皇的安排。”

    “奕铭!”皇后苦苦为了他而拼搏而斗,如今却换来他自己跳出来放弃,自然是怒不可竭。

    “不必多言!朕的江山…朕…有权力…自己…来定!这么多…年…你做的…那些…恶事,朕都一清二楚!让…朕都恶心!还妄想…做太后,让外戚权势滔天,铭儿性子良善…不就成…了你的…傀儡,中宫皇后…失德,不配与朕…生同衾死同穴,朕…走后,将早亡的德妃与朕…同葬。”

    这一刻,皇后这么些年的苦心经营也算是前功尽弃,自己深爱着的人竟临了临了才说穿,还生死不再相见,如果王奕铭大位争夺失败已让她摔落在地,陛下的这番话就是将她打入了第八层地狱。

    “父皇,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越王平日里以聪明自诩,可这次跳出来却不明智。

    “你个…蠢货!你的妻儿惨死…谁手,你自己…就看…不出来了嘛!被人算计…还帮着他人数钱…眼盲心瞎!”越王不跳出来还好,自己跳了出来,陛下也看不下去的也干脆捅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

    “不是丽贵…”他这脱口而出的话还未说完,脑子却突然开窍了一般,目露杀意的转过头看着他一直蠢蠢信任与合作的皇后身上。

    “是你!你为了挑拨我和王奕闻的关系,你嫁祸给丽贵妃!我竟一直未曾怀疑过!”越王气恼至极,气的是自己这么久来一直蠢蠢的和杀害妻儿的凶手携手合作,真是蠢笨的不可救药。

    皇后面对质问,镇定的很,挺胸昂首的露出微微一笑。

    越王就像一个火药满满的炮仗,一想到越王妃惨死的模样,一下子所有怒气被点燃,走到她身侧,也不顾人伦尊卑,抬起手一巴掌将她打摔在地。

    “好了,把…皇后…拖下去…关起来!新君继位…之事就…按朕说的做。”

    大臣们看着天子家的家庭伦理大戏看的不亦乐乎,家大业大,孩子多,今日这些争端以前还真是从所未见。

    “父皇,儿臣怕无法胜任父皇交付的重任。”王奕凌虽欣喜若狂,这么些年的委屈和无奈一瞬间都已值得。

    “这些年朕…为了…保护你,一直…避着你,一直冷…冷待着你,希望…你…也能明白…朕这良苦用心。”

    “是,儿臣明白,不敢怨怼父皇。”

    “明白…便好,你们…都…去准备着吧…朕乏了。”

    “是。”

    王奕凌这才从巨大的甜蜜幸福中苏醒过来,这么多年的期盼与渴望,在这一刻实现,一开始是真有些不真实,可醒悟过来这欣喜让他飘飘欲仙那般快乐。

    “奕凌,我和莜儿注定此生无缘,但是我希望你能善待她,珍视她,否则,我必回抢夺回来!”正在王奕凌准备走出血腥味浓重的小院时,王奕铭赶了上来,告诫后还未等王奕凌回话,他就坦然的走了出去。

    王奕凌也未在意,现在只想迫不及待的回府,要亲自将这巨大的好消息告知于郑莜然。

    这一路上都幻想着郑莜然知道后的欣喜反应,想着想着自己竟率先笑出了声。

    待他回到府径直奔向玲珑阁,门口的侍卫却告知郑莜然不知何种原因带着包袱出了院。

    原以为是昨晚之事让她恼了又发起了孩子的脾气,又闹离家出走这一幕,他走进空空的房间,这房间一切井井有条,炉中的熏香还在持续的燃着散发出阵阵幽香,陡然他看见自己送给她的玉坠刻意置于妆台上,底下还压着信封,旁边放着他送的白玉簪与翠镯。

    心中的不安陡然增大,他拨开玉坠,抽出底下压着的信封,仔细看竟有两份,一份信封上写的是“母亲亲启。”一份是“王奕凌亲启。”

    这就更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了,他双手不听使唤的颤抖的拆开写给他的那封信,信里书写的字迹,确实是她难看粗放的字迹,他迅速读着其中的内容。

    “你既已休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我虽夫妻缘已断,但我仍希望你和你的蓉儿,有缘无份!互相相克!争吵不断!早日情断!永远不幸福!”这封充满诅咒的信,信上不少字迹都被晕染开淋湿的迹象,想必是流着泪才写下了这些。

    “闵哲!”王奕凌急的不知所措,大声唤着院内候着的闵哲。

    “王爷,属下在!”

    “快派人去寻王妃!去问清楚走了有多久!就算把大正给翻过来都要寻到她!”王奕凌晃动着手中的信纸,竟有些哽咽,他一直倔强的眼泪此刻在眼眶中打转,心疼的无以复加。

    “还有把朱三唤来!”

    “是,属下即刻去办。”

    王奕凌心里也已有数为何郑莜然会离家出走,虽是一场误会,可他害怕再也不能和她解释清楚,这脆弱的一面在这空无一人的内室中放肆袒露,他隐藏着晶莹的泪珠这一刻纷纷坠落。

    而郑莜然早就已经出了城,马车一路向南行驶在官道上,她刻意选择了混乱路线,就是没有目的地,走到哪是哪,虽然王奕凌不会来寻她,可仍要谨慎些,打算四处游荡个半年左右才直奔最终的目的地安居,做个小本生意做做平凡的普通人。

    她坐在马车上,颠的她胃里不适的,倚靠着靠枕侧着半躺下下去,眼泪总时不时的蹦出来提醒着她自己的委屈与难受。

完结说说

    其实也一直感谢大家的喜爱,突然有种罪恶感,每一本书就像孩子一样,一点点养大,这本书从一开始成绩就惨淡,虽然有好几个人给我投票,可是,均定太惨淡了,打赏和订阅不少都是我自己的小号,哈哈,为了不浪费大家的时间,我还是决定放弃它,虽然肯定也是不舍得。

    或许我不适合写这种只存在虚空里的甜宠文吧,其实我更喜欢的还是看恐怖小说,从小爱看恐怖片的我写恐怖的也是写的得心应手,而不用经常憋一整天憋不出两三千字来,常常一两个小时就能洋洋洒洒写完两章。

    我原本也想一直写完,可是我真的要对不起大家了,我还是个小萌新,先去别的类别里练练手,以后有机会,我会重新挑战王奕凌和郑莜然的爱情故事…

    谢谢你们的支持,爱你们~有喜欢恐怖的可以来看看我的另一本书,比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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莜凌传介绍:
“千年姻缘一线牵”这跨越千年的时空重生。
她原是一个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上班族,却重生为大正朝郑尚书那个为了心上人投湖的三小姐。
而他是一个花名远播的浪荡王爷,深爱之人所不得,却被逼着娶一个为旁人投湖自尽的女人。
这跨越千年的姻缘经历重重的波折,又会修炼成什么的结果莜凌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莜凌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莜凌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