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终究是错付
“丽姐姐,你怎能如此呢,奕铭也是你我看着长大的,怎么能对他施厌胜之术呢!”辰妃不解的叹着气。
“丽贵妃,诗诗温婉贤良,究竟和你有什么愁怨你要下如此狠手!她马上要做母亲了,你怎么能下得去手!”王奕恒坐在地抱着亡妻冲着丽贵妃嘶吼。
“陛下,是我行厌胜之术,我自己做的事我承认,可我真的没有杀越王妃啊,都是被奸人所陷害。”丽贵妃仍紧紧抱着陛下的腿。
“这杀人可是本宫和辰妃亲眼所见,怎会有被陷害一说,竟然还胆敢对我的奕铭施厌胜之术,真是蛇蝎心肠。”
“娘娘明明就是做了不可饶恕之事,奴婢可是句句属实,这些年娘娘做的恶事可真是不少。”
“陛下,臣妾是冤枉的啊!”丽贵妃梨花带雨的抱着陛下的腿大呼冤枉。
虽然此事有些蹊跷,可如今人赃俱获,丽贵妃已是百口莫辩,光是用厌胜之术这一条就已是死罪。
眼看着这个他曾经宠爱过的女人,陛下还是有一丝不忍,眸中的柔情也只能随着现实而快速陨落。
“来人,将丽贵妃贬为庶民,赐自尽。”这一字一句都是如此的艰难,在他那副不近人情冰冷冷漠的伪装下始终还有着那最柔软的本质。
其实他心里和明镜似的,但是又有何用?他特意用余光撇了撇站在他身侧的皇后,皇后在听见赐自尽的那一刻,竟然迫不及待的露出了笑脸。
“陛下,臣妾是冤枉的!”丽贵妃发狂般的拽着他的袍子,瞪大了双眼恐惧的望着陛下。
“够了!皇后你自行处理吧。”陛下俯下身掰开丽贵妃的紧拽着他袍子的纤纤玉指,最后再瞧了她一眼,她那满脸的惊惧和眸子中那股恨意牢牢印刻在他心中。
“是。”皇后眼瞧目标达成,声如洪钟的应道。
“陛下当真如此绝情?这明明就是有人设的局要除掉我,我真的是无辜的!”丽贵妃不再哭闹,看着他转过身欲走的背影,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仿佛就在眼前重现,可没想见最后竟是枕边人要杀了自己。
可陛下却忍着痛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内殿,虽明知这一切是出自谁手,可是他虽为九五至尊,却也有太多的牵绊,不得不去做割舍抉择。
丽贵妃瞧着这些年伴着度过数个寒暑的枕边人如此决绝离去的背影,那一刻她的世界已经完全崩塌了,整个人也已坠入深渊。
“来人,把丽贵妃,哦,不,把韦仙儿拖下去…杖毙!赐自尽也太便宜你了。”皇后这盘谋算完全胜利,自以为做的滴水不漏,如今得意的享受着胜利的喜悦。
“萧英莲,是我输了,你也别得意,我会在下面等着看你怎么死的!你个卑鄙小人!你个贱妇!”丽贵妃被几个侍卫强行拖了出去,嘴里还不断的咒骂着皇后。
皇后却微笑着玩弄着手腕上的镯子,听着外面响起的惨叫声,她就像听着愉悦的小曲一般。
辰妃则一脸的惊恐,本就是胆子比较小,看到越王妃的死状已是惊惧不已,如今听着那惨叫声,声声扣着她的心弦一般,“皇后娘娘,臣妾怕血,身体有些不适,臣妾先行回宫了。”
“好,妹妹要好好休养才是。”
辰妃粗略的行了个礼就带着婢女快速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兰心,你起来吧,这次你揭发她有功,本宫特许你出宫回家,特赐白银五十两,你就出宫好好过日子吧。”皇后看似和善的说道,心里早就计划好了要送她一份大礼,这五十两也就当陪葬了。
“谢娘娘,那奴婢告退。”
整个殿内也就剩下越王和皇后,越王已经被怨恨蒙蔽了双眼,听着这惨叫哀嚎咒骂声,无动于衷的依旧坐在地抱着她。
等二皇子赶到琼华宫的时候,只瞧见他母亲下身殷红一片,脖颈处的那条明珠链已经断裂,明珠四散,雨水混杂着血水滴落在地,她已经失了气息,歪着脖子双目圆瞪着望着远处的红墙绿瓦,这座困了她半生的皇宫,最终是用如此方式解脱。
王奕闻淋着雨趴在她仍温暖的尸身上嘶喊痛哭,无论他如何推搡,终究也是为时已晚。
第二日,这件事就传遍了常宁城的大街小巷,变成了人们最新最热的谈论话题,什么阴谋论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法都有,一传十十传百的,版本也是越来越多。
越王府办起了隆重的丧仪,洛邑王府却不能给丽贵妃举办丧仪,终究是被剥夺了名号身份,还被赐死,尸体被送回了韦家,韦家也只能连夜草草下葬。
郑莜然在一夜的噩梦中挣扎着苏醒过来,身上的薄衫都已被汗水浸湿。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汗呀?”白露坐在她的床侧拿出自己的手巾给她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我梦见了王奕凌浑身是血,站在这里和我说再见!还和我说了什么,可他嘴里全是血,我没听明白。”郑莜然颤抖着指了指自己床榻边的一角。
“小姐,这是做噩梦呢,老人们都说梦是相反的,王爷定是平安无恙的,何况王爷都已经在返城的路上了,不久就可以抵达常宁城和小姐团聚了,又怎么会出事呢!”白露坐在她身侧一本正经的说道。
“可这个梦真的好真实,他身上的血都在不断的往下滴,嘴里也都是血,身上的铠甲破破烂烂的,最后还朝我笑了一下。”郑莜然回想着梦境中的一幕幕,真实又可怕的很。
“小姐,王爷聪慧过人定不会有事的,您啊肯定是因为昨日越王妃的事吓到了。”
“或许吧。”越王妃的事确实让她耿耿于怀,这后宫真的是比想象的更肮脏阴暗可怕,一不小心就不知道死在了谁的手上。
一直以来她觉着她所受的是最痛苦的辱骂,可现在对比下来,还真要谢谢皇后和萧家人的不杀之恩,那些在生死面前就像鸿毛一般的轻盈。
第七十七章 揭秘
这几日她日日一早便换上白衣,朴素的银簪挽发,前往越王府上香吊唁,没想到第一次去越王府会是因为这种原因。
越王成日面无表情倚靠在棺木旁,肉眼可见的消瘦憔悴,整个人就像个行尸走肉一般,眼神空洞的望着外面四方的天,她每次去都瞧着不忍。
可上天终于还是辜负了这往情深。
…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如此出神。”
郑莜然撑了个脑袋看着搁置在桌上的玉坠发愣,白露推门而入她都没有察觉,一说话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没…没什么。就是在想些无关紧要的事。”
“小姐你昨日参加出殡回来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不过就是有些感慨,这越王妃和我差不多年岁,正是女子的青春年华,花容正茂时,竟然就要深埋入黄土,化作一堆枯骨。”她不断的叹着气。
“小姐,不要想太多了,这或许就是命吧,不过小姐,已经快要巳时了。”
“什么!哎呀,想的太入神了忘记正事了,最近真是忙得很。”郑莜然拿起一早备好的礼物就匆匆往李柔院中赶去。
这时光匆匆的流逝,这初生的啼哭声似乎还在耳畔,这一转眼的功夫小家伙竟然也百日了。
可毕竟前几日琼华宫的事闹的沸沸扬扬,越王府也才刚出殡,现下正是多事之秋还是低调些的好,如此大喜的事情也只能私下低调而行,只邀了亲眷前来。
时辰尚早宾客还未前来,她故意早些先来到李柔的院中,这瞒了许久的谎言也终究要给它画上个不完美的句号,免得一会席间李柔看着她这一马平川的小腹问起,这当着众人岂不是尴尬的很。
“少夫人,三小姐来了。”白霞守在门口远远就瞧见了郑莜然带着白露往这里走来。
李柔让乳娘将孩子带下去,她自己站在门口逆着光望着郑莜然款款而来。
“大嫂,你这身体还未痊愈,怎么就站在门口了,快进去,要是让你受寒了,大哥还不得灭了我。”她从白露手中接过贺礼拉着李柔微凉的手一起走进里屋。
“哪就有这么娇贵了,本该只坐一、两个月的月子,你哥硬是三个月不许我出门,这日日憋在屋里吃了睡睡了吃的,整个人都胖了一圈,都无趣极了。”
“胖些好,大嫂胖了还是那么好看,对了,这是给小侄子的百日贺礼,特意找了珍宝斋按照我天马行空的想法定做的,大嫂看看喜不喜欢。”她将那个锦盒递给李柔。
里面是一个金项圈,坠着金花生、莲蓬、金锁,都代表着长生平安,经历了许多,现在才发觉只有平安长生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项圈还真是精巧细致,那我就替我们的仁修谢过三姑姑。”李柔看着金项圈喜欢的紧。“可是三妹你这别具心裁又贵重的礼物,倒是考验我以后要送什么给你的孩儿。”
郑莜然看着她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其实还真的是挺幸福的,如果可以她也想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大嫂,我提早来是有事和你说。”她收回笑意一本正经的望着李柔。
李柔被她这严肃的模样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事?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
“大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不知道从何说起。”她还是开不了口,也不再望着李柔的双眸,她眸眼中的关切让她动容与心酸。
“和大嫂有什么不能说的,是不是你大哥欺负你了?大嫂给你做主。”
她鼻酸着摇了摇头,“大嫂,其实我住回来已经有半年了,只是你一直不曾出门下人也没敢同你说,所以你还不知道。”
“那王爷没来寻你吗?你们吵架了吗?不过大嫂还是要劝你,你是正妻还是要以王爷为重,不管闹了什么矛盾他到底还是王爷,要给他一个台阶下才是,女子当以夫君为天才是。”李柔又在给她灌输着女人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这种长篇大论的。
“大嫂,王奕凌奉旨带兵去了边境平定柯酆叛乱还没有回来。”一提起他,明明喝令着自己的眼睛不许擅自制造眼泪,可这该死的眼泪却还是在那一刻刷刷的掉落而下。
“什么时候的事啊,莜儿,不要哭,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不过这事有什么不可以告诉我的,王爷不在你住娘家很合情合理啊,你一定是想他了吧,担忧着他的安危。”李柔拿出淡粉色的帕子温柔的给她擦了擦那不听话的眼泪。
“大嫂,你没有发觉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吗?”她哽咽着问道。
郑莜然这么问李柔这才从上到下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就好像胖了些没什么不对啊。”
她瞬间有些后悔了今日竟然自投罗网,她穿的虽是齐胸襦裙,小腹上会很宽松,并不会特别的显肚子,可李柔竟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李柔蹙着眉还在全身上下的打量她,是觉着哪里不对,可就是说不清哪里不对,突然找到了关窍般的用震惊的眼光落在她小腹上,按道理她早就该大腹便便了,可回想到她刚才的走路姿势轻盈自在的也确实不像个身怀六甲的样子,李柔瞪大了眼睛望着她的小腹,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这…”
“所以大嫂不用给我还礼了。”她仰起头阻止着眼泪顺着地心引力疯狂的下落。
“究竟出什么事了,怎么好好的会这样。”李柔不可置信的追问道。
“我和王奕凌大吵了一架,也是怪我没照顾好自己,终究是母子缘薄,这或许就是天意造化弄人,之前不告诉你是因为你月份大了怕惊着你动了胎气,后来是为了让你安心静养,所以一直没告诉你,也没敢来瞧你。”她哽咽着将这个积压在心底的秘密脱口而出。
“莜儿,想哭就好好哭出来吧,这样会好受些。”李柔将凳子挪到她身侧,拉过她让她倚靠在自己的怀里,尽情的哭泣。
第七十八章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郑莜然倚靠着门框手拿摇扇抬着头凝重着这一轮皎洁的弯月,听着此起彼伏的虫鸣声呱噪的演唱着烦人的乐曲,“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也不知他是否也在同一片星空下望着这一轮弯月。”
“小姐这又是想起王爷了啊,不是说王爷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嘛,算算再有个几日也该到了吧。”青玉拿着摇扇陪着她抬头望月。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以前我一直不明白是何意,如今还真是明白了,可他回来了又如何面对他才好。”
“王爷肯定在心里还是有小姐的,可是不管怎么样,奴婢和白露肯定支持小姐。”
“一切顺其自然吧,我先睡了,你也下去休息吧。”一直打开门站着,院内就是许多的花草树木,纵使房中烧着驱蚊的香薰,可蚊子丝毫不怕,就像开party似的围绕着嗡嗡作响,一直想寻找的下嘴的突破口,没一会就咬了好几个包,瘙痒难耐的。
她小心翼翼的检查着蚊帐有没有混进来的臭蚊子,确认完了这才安心的躺下,时不时的挠挠被叮咬的包。
…
离常宁城一百里外的清风山谷口,不知是不是巧合,王奕凌也正坐在篝火旁仰望着这一轮皎洁如昼的弯月,这里离常宁城已是不远了,穿过清风山的山谷一直走便是官道,一直走便直达常宁。
这山谷底纵使是盛夏夜晚也是寒得很,士兵们长途跋涉也都倦得很,彼此相依偎的围在一堆堆篝火旁稍事休整。
“闵哲,一会天快亮了,你带一路人先锋爬上这清风山去看看,这里地势险峻,我们又是往谷底走,还是谨慎些为好。”这一路上王奕凌都谨慎再谨慎,之前的路都还好,唯独这里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总是让他有些担忧。
“王爷这是在担心宫里的那些主子吗?”
“只是谨慎些,这谷底地势低,万一上面要是有人精心布置,这些年那些个阴鸷招数看的多了,总是要谨慎些。”王奕凌望着这沦弯月叹息道。
“是,那属下一早就带人上去看看。”
闵哲休息了片刻,天刚一擦亮就按照王奕凌的吩咐带着一小队人谨慎的上山检查,特意绕路至后山,从后方绕着穿过茂密的林子前往山顶。
王奕凌这第六感还是灵验的很,只见山顶上好几个穿着黑袍的人背对着他们,他们身旁还有不少形状各异的大石,正坐在悬崖边不断的向下眺望而去,似乎就在守株待兔的静待猎物入笼。
闵哲不动声色的对着其他人比了个手势,还不能打草惊蛇,便悄悄的按原路下山返回。
“王爷,山顶确实伏击着一队人,似乎是想制造山崩的假象,身旁有些不算很大的石块但推下来势必会带动山腰上本就松动的流石倾泻而下,那后果不堪设想。”
“走,我们去会会这些爪牙。”正如他所料那一般,他也未觉着出乎意料,这倒是像极了皇后的作风,在他带着大队进入谷底正中央时制造一场极巧合的意外,又不会殃及自身一切都可以推给天意引发的不幸,从而始作俑者可以顺利脱身,真是精妙!
王奕凌在闵哲的引路下,从后路爬上清风山,那帮刺客还浑浑噩噩的紧盯着山下的风吹草动,完全没有发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王奕凌伸出手指比了个手势,闵哲会意的点了点头,带着人悄悄把剑从剑鞘中拔出蓄势待发从后路直接窜出,杀的他们个措手不及。
没几个回合,几个刺客就已被突袭而来的小分队而全数五花大绑。
“说,是谁指使你们的?”王奕凌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望着被捆的结结实实的黑袍人。
“哼!我们是不会说的!”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看着就像是他们的首领一般,他孤傲不屑的转过头去。
“哦,是吗?本王就最喜欢这种傲骨了,这才有意思,闵哲上刑。”
闵哲会意的点了点头,将他泛着冷光的刀锋架在那个人的脖颈处。
擒贼先擒王,一瞧见那个中年人被刀架在了脖颈处,几个年轻人便有些慌了神,到底年轻阅历短,经不住一匡便马上吐了个痛快。
“我们也只是按吩咐办事,并不知道是谁指使,那人穿着长袍遮着脸也未看清脸,让我们提早了许多天就守在这,有事就用信鸽传信。”
“你们几个闭嘴!”中年男人一看自己手底下的人交代的如此轻易,气不打一出来,愤怒的咆哮着。
“这谋害皇子可是诛九族的罪,何况柯酆的新任国王也在队伍中护送,这谋害皇子又杀害柯酆新王的罪,本王不说你们也该明白吧,然后就会因为新王在大正地界被谋害,两国又开始新一轮的征战,你们这是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了是吧。”王奕凌一脸阴狠的讽刺道。
“这怎么可能,她明明说的是这几日有一队化妆成官兵模样的山贼要途径清风谷,平日里清风谷人迹罕至的,只要看见官兵出现就…还要确认一个身着金甲右耳畔有痣的少年有没有身亡。”中年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被人耍的团团转。
“这可是当今的广陵王殿下,刚从边关回朝,怎么可能是山贼!”闵哲刀锋一转冷冽的刀锋贴上他脖颈处温热的肌肤。
“闵哲。”王奕凌挥了挥手示意。
闵哲这才不满的将剑收回剑鞘。
“这是本王的金印。”王奕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金印放在他眼前让他细瞧着。
“草民不知是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那本王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如何?”王奕凌将金印收入怀中,挑着眉露出一抹邪魅的笑。
“但凭王爷吩咐!”
“你让信鸽传信给那人,就写,计划顺利进行,谷中众人伤亡惨重,在一血肉模糊的金甲尸旁缴获一枚广陵王金印,汝欺瞒之!”
“王爷,这是何意?”闵哲有些不解道。
“既然有人处心积虑要除掉我,那我还不得安她的心,否则不知后面还会有什么洪水猛兽,做戏做全套你去安排一个传信兵,将我的金印和死讯快马加鞭送回朝。”
“可是王爷,这怕是…不好吧。哪有人咒自己死的。”
“别废话去吧。”
“还有你们,为了钱连命都不要,我敢肯定你们要是回了常宁城,绝对会怎么死得都不知道,她斩草除根的手段可是这么些年未改变过的。”
“是是是,怪我们识人不清差点酿成大祸。”
将他们松绑后眼瞧着修书绑在了信鸽的腿上,将信鸽亲手放飞,王奕凌这才短暂的稍觉安心。
第七十九章 彼岸花开
“皇后娘娘,萧华大人说陛下刚接到了广陵王殿下的死讯,广陵王在清风谷中遇山崩落石伤重而亡。”若雪将刚听来的消息附在皇后耳畔轻声的说道。
“当真?”
“千真万确,陛下也没多少反应,只是关关心着一同回朝的柯酆新王是否安好,得知新王安好无虞便什么都没说了,娘娘,昨日的飞鸽传书您还不信,现在都已经将死讯报到了陛下那去,不日尸身就要送回了京。”若雪含着笑在她耳畔低语。
“死得好,死了便好,你去安排将那些人斩草除根,绝不能留活口!”皇后这几日一直悬着心此刻才终于卸下,昨日的飞鸽传书她原还觉着不安,现今他的死讯已经报到陛下那去,那想必就是千真万确了。
她坐在尊贵的凤位上,望着殿外的艳阳天,放声的大笑了起来,这种心满意足的得意让她身心舒畅,疲惫与不安随风而逝。
这燥热的夏日真是烦闷的很,白日里都不敢出门,站在烈阳太过炙热的怀抱下,没过一会就大汗淋漓的。
没有现代化装备的夏日真是难捱的很,手摇扇能摇的自己手废不止还越来越热,这还不算惨的,惨的是不管天再热还是要穿着得体,虽是轻纱薄衫,可从上到下罩的个严实,微微出汗薄纱就会贴在身上,难受的紧。
不管在房中如何小心翼翼的紧闭门窗,如何的熏各种驱蚊草,蚊子总能从各个地方突破,隔着薄纱吸的个饱餐一顿。
这天气本就让人烦躁,听着蚊子从各个角度飞过的嗡嗡声还有窗外的起劲的蝉鸣声,吵得她更加的烦躁,拿着毛笔在宣纸上乱涂鸦写着渣男的名字,写的是歪歪扭扭不堪入目,她的神经就像一根弦绷紧了一碰就断的那种。
“小姐,这是厨房送来的冰镇酸梅汤,还凉得很,小姐吃了可以消消暑。”青玉端着一小碗酸梅汤置于书案上。
这里冰块也是个稀罕物,就连尚书府都只有一小点的冰块用来制作吃食,更别说用冰块拿纳凉了,所以一碗冰镇的果汁可算得上夏日里最贵重的消暑圣品。
在这里怀念着以前在寻常不过的一切,也不要说空调了,哪怕给个老旧吱吱嘎嘎的破电扇也是好的,以前一打开冰箱什么冰块冰棍的,有时候贪嘴一日吃个好几支冰棍,冻得嘴唇直哆嗦还嫌不够消暑,如今啥都没有,这夏日真是难熬的很。
这日头正盛的,李柔却在最晒的时辰顶着个大太阳来到她的院中,伸出的手迟疑了片刻还是敲响了她的门。
“莜儿,在吗?”
“在!”她一听见李柔那独特柔和的声线,急忙放下毛笔,将写着他名字的宣纸揉成了团藏于案下。
“你们先下去吧,我和王妃有事要谈。”
“是。”
“大嫂,这是怎么了?这外面太阳晒得厉害,怎么此刻前来?”郑莜然笑着她身侧,拉着她入座,望着李柔透亮的眸子,可李柔却刻意避过头去避开和她的眼神接触。
“这不是有些想你了嘛,正巧仁修在在午休就来瞧瞧你。”
“那小家伙当真是可爱的紧呢,可千万不要像大哥那般成日黑着个脸,要像大嫂才好。”郑莜然一想到那小家伙眼眸中尽是爱意。
可李柔却只是尴尬的一笑,频频转动的双眸似乎有话要说,这一颦一笑的都被她看的真切。
“大嫂,这次来是有话要说吧,我们都是自己人,有话不妨直说。”
“莜儿,这…马上就是你的生辰,我不知道该送什么才好。”李柔相说的话都到了嘴边,可还是一溜嘴的又扯到了别处去。
“大嫂,我才不过生辰呢,过了岂不是又老了一岁,不用给我庆祝也不用贺礼,我要永远当自己二八年华。”她逗笑道,其实这才不是她真正的生辰过不过的也自然也就无所谓。
“你都嫁为人妇了怎么还像个小女孩般的模样,哪有人会一直固定着年岁的,时间在走,岁月也不饶人啊。”李柔感慨道。
“大嫂正值青春年华的,何必有所感慨,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已是岁月无情的蹉跎,又何来青春年华。”李柔垂着眸轻念道。
“大嫂,你可真是有心事也瞒不住的,这忧愁都写满了脸,究竟出了何事?”这李柔的演技拙劣的很,平日里怕是也从不撒谎演戏的那一型。
“莜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李柔低着头话明明就在喉咙口,却遮遮掩掩的不肯露头。
“不会要赶我走吧?”能让她这样的看来是大事,那就只能她自己来猜测了。
“不是!”李柔想都未想的一口否认。
“那出了什么事?”郑莜然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还有什么大事能让她如此难开口。
“莜儿,王爷他…”
“不是说他还要几日才回了吗?不会是已经回来了吗?”
“不是,王爷…”李柔这吞吞吐吐的没把她急死,这被吊着胃口又等不到下文的滋味真是恨不得敲开她的嘴听个全话。
“大嫂你倒是说呀,我要急死了。”郑莜然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的望着李柔。
“王爷…他被落石…击中薨了…”李柔最后几个字是用蚊子音般的音量说出了口。
“什么?他红了?为什么要红了?”郑莜然这到关键时刻耳朵犯起了二,不解的怀疑起自己这耳聋耳背的耳朵。
“是薨了。”李柔又用蚊子音尴尬着重复了一遍。
“哄了?洪了?薨了!”郑莜然顺着这个音念叨着,这才反应过来是薨了的薨。
“不可能的,他都快要回城了,怎么会薨了呢,一定是我耳朵出错了。”郑莜然自言自语的摇着头否认道。
“莜儿,此事千真万确,陛下收到了急报,你哥哥不敢和你说,怕他自己言语不当才让我前来告诉你,莜儿,想哭就哭出来吧。”
“怎么可能呢,他说过要活着回来的!”这泪瞬间夺眶而出,她扯着嗓子大声的否认自我欺骗。
“莜儿。”李柔也心疼的流出了一行热泪,将她搂入怀中,让她倚着好好的哭一场。
“他在哪?我不相信,我不会相信的,我要去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他一定不会死的。”郑莜然挣扎出了她的怀问道。
“说是在日夜兼程运回朝了,再过几日就该到了。”
“我不信!我不…相信!他…”话音未落她就情绪激动的晕厥了过去。
第八十章 血色幻境
她一睁开眼睛仿佛身处在幻境之中,整个世界都是血红色的一片,不远处的城市在逐渐崩溃坍塌,只剩下些残垣断壁矗立着。
“这里是哪?有人吗?”任凭她如何呼喊,都没有任何回音。
她望着这诡异的世界,“我不会是死了吧!这里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黄泉?”她伸出自己的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脸颊被捏的也不算是疼,只是有些不舒服,更让她疑惑不已。
走进城中,小心翼翼的避开砖瓦,虽只剩下一些残垣断瓦,可她清晰的分辨出这就是常宁城的西市,整个城空荡荡的除了她没有半个人影。
突然城中传来了一声响彻云霄的马蹄声,她满怀希望的寻着声而去,却瞧见一匹浑身黑烟围绕的白驹,白驹眼睛是血红色的,脖子上挂着硕大的铃铛,而白驹背上骑着个身着血污铠甲,沾满血污的手上握着把光亮的铜剑,腰间配着的是王奕凌给她的玉坠,而他的脸血肉模糊的,都分不清五官在哪,看着就像一堆砸烂的肉酱。
“啊!”郑莜然惊得闭上眼铆足了劲的大喊大叫。
“莜儿,这是怎么了,快醒醒。”赵雪使劲的掐了掐她的人中。
郑莜然晕厥过去嘴里就一直说着乱七八糟模糊不清的语言,双手也时不时的抬起挥舞两下,现在更是惊声尖叫,把围在她身侧的几个人吓得不轻。
人中被掐的疼痛不已,郑莜然这才挣扎着从幻境中逃离苏醒过来,一睁开眼就瞧见自己的床侧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莜儿,你醒了啊,有没有哪不舒服?”李柔自责的问道,方才她晕过去脸色惨白的样把她吓得不停的哭。
“我梦见了大嫂在梦里逗我说王奕凌死了,然后就看见他浑身是血的回来了,脸上血肉模糊的。”
李柔望了望郑宇宁。
“莜儿,你没有做梦,你大嫂和你说的是真的,你也不要太激动,我们本想瞒着你,至少你可以无忧无虑的过日子,可是,终究会纸包不住火。”郑宇宁拉过李柔的手轻轻拍了两下示意她安心。
“不是的,你们都在骗我!”郑莜然摇了摇头轻笑着否认。
“莜儿,我们没骗你。”赵雪牵过她的手垂下头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
“他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他说好要活着回来的!我什么都不想听!你们都在骗我都出去!”郑莜然怒吼道,然后弓着身子捂住耳朵将脸埋入两腿间尽情哭泣。
“莜儿。”赵雪哪里能瞧见她这悲痛模样,心疼的很。
“母亲,让莜儿静下吧,现在能靠的也就她自己了,白露和青玉你们都守着,把房中危险的东西全部收起来。”
“可是。”赵雪总是不放心的很。
“是啊母亲,还是让她冷静下吧,现在她情绪激动怕是油盐不进的。”李柔也帮腔道。
这才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她的房中,白露和青玉翻箱倒柜的将尖锐的剪子、细钗、针线、结实的披帛都藏了起来,生怕她一个行差踏错想得误入歧途,随后两人就一直守在门口,时刻将耳朵贴于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她弓着身子忍不住的哭喊出声,明明当初如此恨他,恨的将他千刀万剐也不足也泄愤,这么久未见,恨意随着时光流逝竟然变成了无尽的想念,如今他真的死了,她的心在那一刻也死了追随他而去。
脑中浮现出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凤冠霞帔出嫁的模样还如此清晰,那个高僧不是还说什么千年姻缘一线牵的,把她牵来了喜欢初恋,还对初恋情人念念不忘的也就罢了,凭什么他还死了,这不就是牵来受罪的嘛!上辈子是造了多大的孽,这辈子才要如此受罪!
白露和青玉端来的吃食她都不想去看一眼,一个人倚靠着床栏流着泪,听着夏夜交织的虫鸣演奏会,满脑子都是他的声音、他的模样,就这样流着泪想了一夜,明明该是饥肠辘辘的,可这一刻早已察觉不到饿。
白露和青玉也不敢离开,一直死守在房门外,被硬生生的咬了一身的包。
眼泪早已干涸,只留下两行泪痕挂在憔悴的脸上,硬生生的再也挤不出半滴泪来。
天一亮,她就起身换上了一袭银线绣花白衣,簪上那只王奕凌所赠她害怕再弄丢一直舍不得簪的白玉簪子,敷上厚厚的脂粉遮盖发乌的眼圈,化上淡雅素净的妆容
白露和青玉端着早膳推门而入,却瞧见她已坐在妆台前独自梳妆。
“小姐,这是要去哪呀。”
“你们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回府。”她用眉黛轻描着弯月眉,却总是不太满意。
“小姐,怎么突然就要回去了,这…不太好吧,王爷…又…”青玉吞吞吐吐的说道。
“王奕凌没有休妻,我还是王府的女主人,他生亦如此死亦如此。”明明当初是自己逃出来的,如今又是自己要回去的,这自己选的路哪怕再崎岖怎么也要走完。
“小姐,你这回去奴婢担心你会睹物思人。”白露也想劝阻。
“在哪都会想他,我一定要等他回来,好好和他算笔账。”
“可是小姐…”
“别可是了,你们快收拾,我先去和她们打个招呼,一会我们就走。”
说罢,她就去和她们一一打招呼,哪怕是她极讨厌的郑谦也去告了个别,虽说是他的女儿吧,可是父女关系缘薄,一直在冰点徘徊,丝毫没有升温的可能,可毕竟这么久了一直吃着娘家的,纵使再不喜欢按理也是要来告别一声。
郑谦并未说什么旁的,只是叹了口气劝她节哀,赵雪纵使有千般不舍也并未挽留,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总是要以夫家为重。
尴尬的挤着个贼难看的笑容,看着应该是比哭还难看,不舍的和大哥大嫂一一告别,宠溺的抱了抱小家伙,这段安稳的日子终是要一去不复返了。
第八十一章 珠胎暗结
当初也是在这条路上那喧闹的铜锣声响,他骑着骏马身着一袭艳丽的喜袍将她带回王府,这才时隔不到一年,街道还是如此的热闹嘈杂,她还是那样,唯独缺了个引路人。
想当初出嫁是穿着鲜红华美的嫁衣哭着去的,如今自己想回去了却穿着白衣依然是泪洒一路。
眼瞧着即将到达,她赶紧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也没个镜子瞧瞧是不是已经哭花了妆。
这王府的一切都如昨,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唯独缺少了主人,自从王奕凌走后,这萧涵月觉着无趣便也搬回了娘家,何管家也走了,这王府也没了什么人味,只剩下一些留守的小厮婢女们孩苦苦守着这孤寂的府邸。
“王妃,您的房间奴才们日日打扫着,王爷让奴才们保持原样,奴才们一日也未敢懈怠,您要不要去瞧瞧。”何管家不在后所有的事宜就让以前跟在何管家身旁打下手的朱三负责。
可这朱三一瞧就是阿谀奉承、谄媚讨好的人,眉眼中都透着虚伪,她着实是不喜。
“你去忙吧,我想去他书房待会,你们也先回玲珑阁吧。”
“可是小姐…”白露不放心的很。
“我就想在他钟爱的书房里一个人坐会,你们回去吧。”说罢便一个人往书房走去,白露和青玉带着大小行囊也只能听命往玲珑阁走去。
这书房已是多时未等到主人的归来,可是也不难看出下人们定是每日精心打扫过,一推开门还是那股熟悉的清香味扑鼻而来,他独爱慕锦香这股清雅又不失沉稳的味道,他的桌案书架一尘不染,像极了他在时的模样,书架上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各色书籍,桌案上的文房用品也是井井有条的摆放。
一旁的方几上还放着厚厚一沓他临摹的书法作品,看着他那娟秀的字迹,再看看自己这豪放不羁的涂鸦书法,终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这辈子怕是也望尘不及。
坐在他书案前打开他那个小巧的铜制香炉,点燃他最爱的熏香,这一切就仿佛从未变过。
这个书房她砸过,她闹过,也哭过,应该算是很苦涩又可怕的记忆所在,如今她却只能独自神伤。
一坐便不知过了几个时辰,脑子里想的始终都是他那张又讨厌又可憎却又让她无限想念的脸庞。
“王妃,奴才有急事禀告。”朱三敲了敲门,听语气也不似方才那般奉承,似乎真有事。
“进来吧。”只见朱三和陆大夫一起神色慌张的推门走了进来,“陆大夫?出了什么事?”一瞧见陆大夫出现,她还真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妃,这几日希夫人一直呕吐、晕眩不适,今日才让奴才去唤了大夫,可是陆大夫却说…”
陆大夫俯身行了个礼接过话茬,“王妃今日给希夫人诊脉,她脉象往来流利如珠入盘,已是有了身孕。”
“身孕?几个月了?”她一时震惊的语调瞬间高了好几个度。
“应是一月有余。”陆大夫缓缓说道。
“这王爷走了都半年多了,她怎么会有身孕!还一月有余,她…”郑莜然是又惊又气的,王奕凌走了才没多久她竟然寻起了奸夫,真是活久见啊。
“王妃,那此事该如何处理?”
“陆大夫,那您有没有将她有了身孕一事告知于她?”郑莜然赶忙让自己定下心来,这下正好有了由头借机料理了她顺便撒撒气。
“老朽知晓王爷为国出征走了许久,所以未敢告知希夫人,只是说她月事不调气血亏损。”
“那便好,今日之事有劳陆大夫了,此事事关王爷的名声,还请陆大夫守口如瓶。”
“王妃放心,老朽明白,那老朽先行告辞。”
“朱三你先送送陆大夫,一会来找我。”
“是。”
这小三偷汉子倒也是奇得很,这里的女人要是犯了贱淫一罪,宅心仁厚的人家会扫地出门了事,也有人家直接送去浸猪笼,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要是偷男人那真是名节尽毁,说不定还会用死来付出代价。
朱三将陆大夫送出了府便折返回来。“王妃。”
“你成日管理着王府,你该知道希夫人的奸夫是谁吧。”
“王妃,奴才不知。”朱三眼神闪烁着三缄其口。
“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定是知道,你是想让我把你当同谋帮凶一起算账吗?你可要知道这可不是小事。”郑莜然邪恶的嘴角上扬。
果然把他诈得扑通一声吓跪在地。“王妃,奴才可不是帮凶,奴才也是有一晚值夜到了晖烟阁附近正好有些急,就躲在的草地中小解,就看见晖烟阁的侍卫不知为何被支走了,一侍卫模样的男子乘机左顾右盼偷偷摸摸的进去。奴才也只是偶然瞧见,也没敢声张。”
这人是真经不起诈,一诈就瞬间吐了个痛快。
“那你也是知情不报。”
“王妃,小人冤枉啊王妃。”朱三跪在地连连磕头。
“罢了,看你如此那我就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如何?”
朱三抬起头先是诧异的看着她,又很快妥协的点了点头。
“你去盯好晖烟阁,如果发现有人支开侍卫偷偷跑进去即刻来通传,俗话说捉贼要捉脏,捉奸要捉一双,这给王爷带绿帽的男人定也不是好货色,而且这人能自由出入,肯定也是府中之人,你入了夜去守着,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要是打草惊蛇了的话我可以将就着把你捆了当奸夫。”郑莜然威胁道。
“是,奴才一定好好守着!”说罢便退了出去。
这一夜郑莜然一直穿着衣服入睡,也就是眯着眼睛小憩了一会,生怕有动静了又要穿衣服啥的耽搁了,让大鱼跑了那再想待那怕是难了。
可这一晚风平浪静,晖烟阁并无任何异状,倒是苦了朱三躲在草丛中喂了一晚上的蚊子,瞪大了双眼硬是不敢睡。
想来白天醒不敢明目张胆的行苟且之事吧,便让朱三先去休息,今晚继续守株待兔。
第八十二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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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刚入夜,她就焦急不安,虽然朱三又去守着,可这守株待兔终究是笨办法,万一那奸夫最近不出现岂不是要等许久。
可想想好像也只有这么一个笨办法才比较管用。
天色渐浓,她望着这漫天夺目的星斗,真是如虚空之境那般美轮美奂。
流星划过,她紧闭着双眼,双手合十许下愿望。
“小姐这是做什么?”白露看着她的行为疑惑不解道。
“这个啊,就是有扫把星划过天际,就凝神许愿,据说颇有神效。”
“扫把星?看见扫把星晦气得很,要去跨火盆去晦气,小姐为何还要许愿?”
“不过就是一流星或是彗星,又怎么会晦气,我只希望他能平安归来,拜什么都行。”她感慨道。
“小姐,可是…王爷…已经…”
“我不相信他会死,他一定还活着,他把我从我的世界喊来,这才一年我才刚适应这里,他敢死我就敢给他挫骨扬灰。”郑莜然振振有词的说道,虽然都在说他已死,可终究是无凭无据,她不信,她不信自己这么苦赶来只是为了和他相处一年然后亲手给他送葬,她不信命运会如此无聊。
或许也是这些个歪门邪道的信念,一直在坚撑着她那摇摇欲坠的心了吧。
“小姐,这是何意?”
“好了,你…”她话音未落就看见一人影气喘吁吁的跑进了院,借着院内燃烧着的驱蚊香草的火光,定睛一瞧才发现是朱三。
“王…王…王妃,那…那个男人进去了!”朱三一路跑着来,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的。
“没发现你吧!”
朱三弯着腰摆了摆手。
这肥肉已上钩,也该到了收网的一刻了,郑莜然私下里召集了府中的侍卫,将晖烟阁前后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们!”黄希守门的婢女话还未说完,侍卫就将她捂着嘴强行拖走,生怕惊着里面那两人的美好春宵。
郑莜然站在门口听着屋里的动静,两人正在含情脉脉的说着低俗烂套的情话,还时不时莺莺细语的,这捉奸捉双,这次看她如何嚣张。
郑莜然回头过示意,侍卫点了点头一脚踹开了门,一进屋只见床榻上帘子未拉,两人袒胸露背的相拥在一起,听见动静反应迟钝的望着闯入者,那眼眸中的惊讶真是让她痛快极了。
随郑莜然一起进入的侍卫纷纷别过了头,黄希一把将自己半褪的薄纱拉起,将她白皙的冰肌掩于衣下。
那个奸夫郑莜然只觉着眼熟的很,却一时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那个奸夫的上衣怕是两人缠绵之时一激动甩到了郑莜然现在站的位置附近,尴尬的也不敢上前捡起衣衫。
这奸夫长得也就平平无奇的,也真不知道他哪里能虏获了黄希的心,看来她眼光是真差。
“黄希,王爷未归你就敢给他头顶种一片青青草原,真是能耐。”郑莜然不禁的拍了拍手佩服她的胆大与眼瞎。
“我…和他未做出格之事!”事到如今她的嘴倒是仍硬的很。
“噢是吗?那你腹中的孽障从何而来?”
黄希一时微愣了一下。
“孙侍卫,你看下这男的是谁,我看着眼熟的很。”她转过身去询问道,这时侍卫才敢回过头看着坐在床榻上的两人。
“回王妃,此人是驻守在您玲珑阁的侍卫,名叫瞿定峰。”
“哟,这感情是我的人啊,那是我教导不善了!不妨一会我来好好教导一下!”她故意加重后一句话。
“王妃,我也是被逼迫的,我和她没在一起没几次,还请王妃恕罪!”到底是捉奸在床,奸夫这下是真的知道怕了,裸露着上半身跪倒在她身侧求饶。
“你!”黄希指着这个薄情的奸夫气的是恨不得七窍生烟。当初明明是他在她耳畔各种温情耳语,还说要带着她私奔天涯,如今却被一诈便彻底否了那些曾经,真是凉薄的很。
“啧啧,和这么个凉薄之人在一起,心很疼吧,不过我就喜欢看你心疼,你越心疼我越是高兴的很。”郑莜然轻蔑的打量着这衣衫不整的两人。
“你这年纪也该有家室吧?”郑莜然垂眸望着这个登徒浪子,还别说这裸露的上半身胸肌倒是挺结实的。
“小人已…娶妻。”
“娶妻了竟然还敢打王爷女人的主意,胆挺肥啊,来人,派人去把他妻子请来瞧瞧她自己所嫁之人是何等的无耻。”
“是!”
她真是恨极了这种男人,这个时代都允许男人纳妾了,竟然还敢背着妻室在外面染指旁人的妾室,家花因为轻易得到所以永远不及野花香吗?
“王妃,求您了不要让我妻子知晓此事,小人错了。”那登徒浪子此刻才知道大事不妙,连连对着她磕拜。
她移步到桌前坐下,翘着个二郎腿看着好戏。“现在知道错了也太晚了吧,王爷为了国家出征,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而你们呢,在这里寻欢作乐,一个是王爷的妾室,一个是我的侍卫,这是联起手来打我和王爷的脸吗?要不是有了孽障,我还真就被蒙在鼓里了是吧。”
“王妃,是小人被猪油蒙了心,还请王妃恕罪!”
“既然你都发现了,要杀要剐就直说,别在这里趾高气扬的!”黄希依旧是骨头硬的很。
“一刀杀了你多没趣啊,你都成案板上的鱼肉了,这嘴依旧臭的很,我不得好好的先玩弄你的奸夫,然后会好好收拾你的,新账旧账的一起算了吧!”郑莜然笑意盈盈的说道,气的黄希是脸色铁青,她才觉着舒坦。
“王妃,小人知错了,一切都是她逼迫小人的!”浪子跪着直起身子指着黄希无情的说道。
“你!当初明明是你说你要带我远走高飞!是你说你看我久居深闺心疼我!是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如今竟怕死的矢口否认!你还算什么男人!”黄希气的衣衫不整的冲上前不断的用粉拳殴打着他,她那晶莹的泪珠滴落在他身上。
第八十三章 糟糠之妻
“黄希,这就是你找的奸夫,啧啧,可真是无情啊,大难临头撇的倒是快,你这眼睛怕是有问题吧,这种男人也都能看得上。”郑莜然调侃道。
“和你有什么关系!少在这里幸灾乐祸!”黄希哭的稀里哗啦拿手指着她,愤怒的扯着嗓子骂道。
“和我自然有关系啦,王爷不在我统管王府,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我自然要管,只不过就是看你找个奸夫找了这么个口蜜腹剑的货,当时给你一堆的甜言蜜语,如今狠狠背叛你,这翻脸不认人的模子,当真是极品。”
“是我眼瞎,看上个这么个凉薄小人!可你呢!王爷就喜欢你了吗!王爷不过就是利用你,可对你有半分的真心?你不也是被男人耍的团团转吗!你和我谁又赢得了谁!”黄希流着泪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嘲讽着她。
黄希的这番话着实一针见血戳痛了郑莜然柔软的心窝子。
郑莜然站起身压抑着怒气慢慢踱步到她跟前,瞧着她那张嚣张的脸就恨不得将她剐了,抬起手狠狠对着她那细嫩的小脸就是一巴掌。
“你!”黄希捂着她热辣辣的脸颊,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什么我,我打的就是你,想打你很久了,你这嚣张的气焰今儿就要好好灭一灭,不然你还不知道这里谁说的算!”
“王爷都死了,你这个寡妇也嚣张不了几时!”黄希捂着个侧脸恶狠狠的怒瞪着她。
“胡说!王奕凌他不会死!”郑莜然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随后压低自己的怒意,奉劝着自己和这种人生气一点也不值得,“你再骂一句我就把你舌头拔了,把你这娇嫩白皙的小脸上用墨刺个奸字,多配你的小脸蛋啊!”
黄希看她言之凿凿的样子,硬生生将一堆咒骂的言语给吞了下去,在心里把她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一遍。
“不过,你这里被侍卫前后包围,这么大的动静,你成日里形影不离的好姐妹就住在不远处,怎么不来装柔弱给你求情了,果然是塑料姐妹情啊!”郑莜然坐回到位置上,用手肘撑着个脑袋看着狗男女。
“王妃,小人知错了,真的知错了,还请王妃大人有大量饶过小的吧。”那浪子哭丧着个脸,竟然还在奢望着能撇清自己。
“要我放过你,这不是天方夜谭吗?要不让太阳明天从西边出来,我就放过你如何?”
“王妃,瞿定峰的妻子带来了。”只见侍卫带着个身着粗衣的妇女走进了房。
那妇女唯唯诺诺的低着头走进屋内,“民妇见过王妃。”
郑莜然好奇的打量着她,这家花看着就是那种老实人,穿着打了补丁的粗麻布衣、头发就用木簪挽起,瘦弱的身躯,粗糙的皮肤,未施脂粉的,这家花确实不如黄希这野花香。
瞿定峰看见妻子来了,头低的更下了,恨不得将脸贴在地上。
“免礼吧,不要怕,来坐。”郑莜然示意她坐在自己身旁。
她虽有些畏惧,可还是迈着迟缓的步伐走到郑莜然身侧坐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民妇叫高英。”她用极低的声音回复道,其他郑莜然这不好使的耳朵压根没听清,只得尴尬的笑着装听清了一般。
“你和你丈夫成婚几载?有无儿女?”
“成婚五载,无儿无女。”高英始终低着个头。
也别说这个登徒浪子要嫌弃他这个糟糠之妻,郑莜然也是不喜欢她这懦弱的性子。
“他平日对你可好?”
高英低着头微微点了点头。
“你的丈夫是我的侍卫,月钱也不低,你们无儿无女,你为何穿这样的衣衫?看上去如此落魄?”郑莜然又开始她的十万个为什么了,连她自己也觉着咋像查户口的节奏了。
“夫君还有个老母亲缠绵床榻,需要日日吃汤药,还要看大夫,夫君一月50文的月钱也是所剩无几,只能省一些。”
“五十文?”郑莜然疑惑的重复了一遍,歪着个脑袋看着高英。
“瞿定峰,你倒是说谎本事不小啊,传出去是不是说我们广陵王府小气的只发你50文月钱!”这个人渣真是比想象的更可恶。
“朱三,去把账本拿来,用跑的!”郑莜然一早就瞧见了在房外探头探脑看戏的朱三。
虽然不记得具体给侍卫是多少月钱,但最低也不会只有五十文,虽说不同品级的侍卫月钱也不一,但相差无几的,何况驻守玲珑阁的侍卫每月多两成的月钱,这是她私下给的补助,怎么可能只有五十文。
“王妃,我…这是…”瞿定峰转动着脑子想编个由头,吞吞吐吐的迟疑了一会都编不出由头来。
“王妃,夫君这是…”朱英这才注意到跪在地上头低着的男人是她丈夫。
“瞿定峰,你还挺有能耐的,我倒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你妻子既要照顾你的家,侍奉你卧床的母亲,你就只给五十文一个月?你自己穿锦衣华服,你的结发妻子穿打着补丁的粗衣,你吃着酒肉美食,她却在精打细算的过日子,你和别的女人上床寻欢你对得起她吗!”郑莜然越说越来气,抄起桌上的茶盏往他身上扔去。
可奈何瞄准水平太差,硬是没扔中他。
“王妃,你说…”朱英这还没反应过来她刚才说的话是何意。
“我说你啊,能不能不要像个小白兔一样单纯无害的。”郑莜然也是对这个女人无语得很。
“王妃,帐…本…拿来…了。”朱三跑的大汗淋漓的。
她接过账本仔细的翻着上个月侍卫们的月钱名录。
“瞿定峰,你这一月180文的月钱,加上我补贴的两成,216文的月钱你就说我们给你50文?你的心够黑啊!”郑莜然将账本递给了朱英。
朱英颤抖的手接过账本低下头看了看字,幽幽的说了一句。“王妃,我不识字。”
郑莜然真的额头上恨不得要蹦出三条黑线来。
“罢了,反正你丈夫的月钱是216文钱,却只给你50文,这种男人还留着干什么!”
第八十四章 惩罚
“王妃…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高英唯唯诺诺的问道,那头就没敢抬起来过。
“误会?这两人被我捉奸在床哪来的误会?”
“喂,人渣,听过一句话吗?叫糟糠之妻不可弃,人家将终生托付于你,你却如此苛待发妻?”郑莜然转过话茬也不想和高英解释。
“是是是,英儿我错了,为夫错了,是为夫对不住你。”登徒浪子这才连连对着高英道歉。
“晚了,我最恨的就是像你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你也该付出代价了,不如就赐宫刑,随后逐出府自生自灭去!”
对待如此凉薄的男人就该残忍些。
“王妃,王妃,我真的知道错了,求王妃恕罪,我一定善待发妻,我一定改,英儿,英儿,你快帮忙给我求求情。”瞿定峰一听见宫刑,整个人都傻了眼,如今也别管尊严不尊严了,跪着上前拉住高英的衣摆求饶。
“宫刑是什么?”高英不解的小声问道。
“宫刑?那就是让他和宫里的太监一般,把命根子切掉,看他如何沾花惹草到处留情的。”郑莜然笑呵呵的给她解释道。
“王妃,求王妃高抬贵手,我嫁入瞿家一直未给夫君生下一儿半女,夫君又是独子,这瞿家岂不是会断后,还请王妃原谅夫君吧。”高英冷不丁的也跪了下去,为了给这浪子求情,声音这才提高了几度。
“不是,你是不是傻透了,他如此待你,还背着你勾三搭四,你还为他求情?这种男人不是该当场和他合离吗?”郑莜然被这高英的呆萌气的也真是不行。
“王妃,夫君在外面另置家室肯定是有难言之隐的,是我这些年一直未有所出让夫君失望了,他也未苛待我,我过的还行,有瓦遮头,有衣穿有饭吃,其他的我不奢求太多。”
高英这一番话真是让郑莜然大跌眼镜,原本唤她来是为了让她看清自己丈夫,戳破他的面目,如今却是让郑莜然后悔不已,这一家人感情都是极品。
“英儿,为夫真的错了,日后定好好待你。”
黄希坐在一旁,沉默的望着这奇葩的一家人。
“呵,两个人真是人间极品,不是奇葩都不进一家门。”郑莜然嘲讽道,可是估摸着这一屋子的人也听不懂。
“你能不能不要如此懦弱不堪?女人也该有点骨气,不是说离了他就不能活一样,尤其还是这种渣到骨子里的登徒浪子!”
“王妃,夫君是真的知道错了。”高英对郑莜然的劝告完全是充耳不闻。
郑莜然也不想再劝,简直是太无语,这种也不知道是真爱,还是真蠢,要换作是她自己恨不得自己动手阉了渣男。
“来人,侍卫瞿定峰犯淫逸罪,祸乱王府,将他拖出去施宫刑,从王府赶出去,呈报尚宫局,皇室永不录用!拖出去!”郑莜然也不想和这对奇葩夫妻说话,实在是心累的很。
“王妃!王妃!饶命啊!王妃!”侍卫领命将瞿定峰拖了下去,任凭他如何叫唤郑莜然都充耳不闻。
高英急的眼泪水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王妃,求您放过夫君吧,求求您了。”高英哭着拉着郑莜然的裙摆说道。
“对不起,他敢乘者王爷不在府中睡了王爷的女人,还有了孽种,这要是换作旁人早就把他杀了泄愤,他这么大个人了该为自己所做之事付出代价,不过,我想奉劝你一句,女人柔弱是对的,但不能太柔弱那就叫蠢,人要学着聪明些,人生漫漫又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离了他好好生活吧,你会发现会有更好的草原。”郑莜然语重心长的奉劝道,反正也不知她听进去没。
高英只知道呆坐在原地傻哭着。
院中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喊叫声,看来手起刀落已是成了。
“朱三,去药房拿些止血药给他敷上,我还不想要他的命。”
“是,王妃,奴才即刻就去。”他这刚跑完还没完全缓过来,只能无奈的继续跑药房。
“好了,处理完他是不是就要动我了,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黄希听着他阵阵哀嚎声竟然心疼的落泪。
“哟,希夫人这是真的爱上了他啊。”
黄希默不作声,坐在椅上沉默的流着泪。
“放心,我不杀你,我不喜欢杀人,何况稚子无辜,但是账还是要好好算的”
“孙侍卫麻烦派人把她送回去吧。”郑莜然望向仍坐在地的高英。
高英就像失了魂一般,任凭侍卫将她扶起送她出去。
“你想算什么账?”黄希眼神哀怨的望着她。
“难道我们之间没账可算吗,不过旧账暂且放放,先算算新账,你这哭的梨花带雨的,还真是我见犹怜啊,你这是在哭自己的眼瞎呢?还是哭那个臭男人的花言巧语欺骗呢?还是哭王奕云把你当礼物送给王奕凌,让你做个棋子却断送你一生的幸福呢?”
“关你什么事!”黄希冷冷的回道。
“行,不关我事,那算算账吧,来人将黄希废为庶人,不再是广陵王府的侍妾,将她关起来,待生下孩子就卖入青楼,这辈子就在青楼里迎合各色色狼吧,这孩子有你们这样的爹娘也是他不幸。”
黄希出奇的安静,没有任何反抗辱骂,按律法郑莜然是有权可以私下杀了她,可郑莜然到底是和平年代来的不想杀人也不会杀人,这已是郑莜然给的最重的惩罚,黄希保住了一条命任凭侍卫将她扭了带去王府内破落的小屋中关押起来。
这事算圆满解决,郑莜然觉着心情舒畅的很,可一想到王奕凌悲伤又涌上心头。
她回到玲珑阁,望着那繁星闪闪的夜空遥寄相思。
“思君念君不见君,但愿君心似我心。王奕凌我可是帮你把绿帽子解决了,你一定要活着回来谢谢我,不然我定将你挫骨扬灰!”郑莜然对着夜空说道。
“小姐,你在说什么呢?希夫人那里解决了吗?”白露听见动静打开门就瞧见她仰起头一直望着星空口中念念有词的。
“没什么,晖烟阁的事解决了,现在只盼着王奕凌回来给我道谢了。”
“小姐,一定会心想事成的,老天,求你让王爷早些平安归来,解我们小姐的相思之苦。”白露也学她之前的模样,双手合十闭着眼对上天许愿。
“你个丫头,快些去休息吧,我被他们吵吵的也累了,晚安。”郑莜然看她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嗯,小姐,晚安。”
第八十五章 绑架?
第二日一大早,第一缕曙光照射在尚阳宫流光溢彩的琉璃瓦当上,整个宫殿随之沐浴在金色的暖阳中,就像镀了层金光般。
皇后刚刚起身梳妆,若雪就没了规矩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
皇后透着铜镜看着她慌张的模样,一脸的不悦,“出了什么事,如此不知体统?”
“皇后娘娘,据守在安江城的探子加急送来的消息,说看见广陵王还活着!穿着士兵的衣衫混在士兵中。”
“什么!”皇后将气急将手中的金簪用力的扔在铜镜上,将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全部推下地。
吓得若雪急忙下跪。
“敢诈我!倒是翅膀越来越硬了!派人去杀了他!”皇后发狂般的拍了拍妆台。
“皇后娘娘怕是来不及了,这安江城离常宁城不足五里了,这送信也耽搁了些时间,怕是广陵王很快就会回朝了,在常宁城动手太过冒险了。”芬姑姑说道。
“那看着他活着回来风头压过奕铭吗!不行,我一定要了结了他!”皇后气愤不已。
“皇后娘娘广陵王既然诈死,那肯定知晓了清风谷的关窍了,怕是会更加防范的紧,不妨来日方长,如今朝堂中不少大臣都极力举荐着我们梁王殿下,对广陵王也不必过分忧虑。”芬姑姑冷静从容的劝解着。
“不除了他始终是心头大患,对了,派人去把广陵王府那个狐狸精给我绑了。”
“娘娘这是为何?”若雪不解的追问道。
“王奕凌不是对她挺上心的嘛,既然不能明着对王奕凌下手,那把她捆了和王奕凌谈谈条件,更何况我们老九不知吃了这狐狸精什么迷魂汤了,为了她连我都可以忤逆,还在背地里妄想削弱萧家的势力,这种女人也就只有当鱼饵的利用价值。”皇后一想到安插在梁王身边的探子说的那些情报,本就气急更是生气的很。
“若雪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另一边的郑莜然完全不知道皇后邪恶的计划,正招待着一早就来看她的大姐和大姐夫。
郑欣然听闻广陵王的变故后就回了郑府瞧她,可谁知她已经回了王府,今儿得空便来王府瞧瞧她。
“莜儿,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看开些。”
“是啊,三妹妹要以身体为重。”大姐夫也跟腔道。
“我没事,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郑莜然这几日将这个可能性的答案,硬是转变成了肯定句刻在脑海中。
郑欣然和孙楠良尴尬的面面相觑,也不知该如何劝解她了,感觉她定是癔症了。
三个人闲聊了几句,竟然尴尬的聊不下去了,他们也只得寻了个由头先行告辞。
只剩下郑莜然坐在池畔的亭中,抓着一把瓜子,望着池中自由的锦鲤嗑着瓜子。
“小姐,方才大少爷派人送来消息,说今日闵哲和……就会进城了!”青玉焦急的原话跳开那几个字告知郑莜然。
“真的吗?”她一把扔掉瓜子,迫切的望着青玉。
青玉点了点头。“嗯,应该快了吧。”
“我们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一定要去见他活生生站在我眼前的模样,他敢死试试看!”郑莜然站起身迫不及待的往府外走去。
路过前厅时却瞧见朱三正在指挥着小厮将前厅布置成了灵堂,大大的奠字挂在正中间。
气的她真是七窍生烟,不由分说的上前亲手将白绸扯下,将奠字给撕了个粉碎,这行为怎么似曾相识的?
“你要死是不是,我把你放这里让人吊唁好不好!王爷没有死,我看你要找死,谁再敢布置!我就让谁躺这里!”郑莜然扯着白绸对着朱三怒骂道!
“王妃,这不是说王爷的尸体就要回来了嘛,总要提前布置一下,这我们也不希望王爷有事,可是…”朱三辩解道。
“全给我撤了,他一定不会死的!”郑莜然摩拳擦掌的恶狠狠的望着朱三。
朱三怂的立刻转了口风。“是是,马上撤了。”
“这还差不多,我们走。”
郑莜然知道他们从边境回来的官道该是直通东门,便径直往东城门而去,守在城门口盼星星盼月亮的只盼他早日回来。
站了一个时辰却仍未瞧见大队的身影,只见两男子从城外归来,路过郑莜然的身旁故意放慢了脚步。
“方才大军有序行进真是壮观。”
“是啊,只是广陵王这年纪轻轻的就躺进棺材里,当真可惜。”
郑莜然喊住了两个人。“两位大哥,麻烦问一下,大军在哪?还远吗?”
“不远了,也就二里地了吧。”两个人看似好意的回复道。
“谢谢啊。”
二里也就是一公里,那真是不远了,她也不想在城中等了,想提早见到他,确认他还安好,拉着青玉她们出了城往官道走去。
那两人见任务完成满意的望着她出城的背影邪恶的扬起了笑容。
郑莜然出城走了才一两百米,就听见身后有什么动静,刚想回过头去就觉着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醒过神也不知过了多久,自己被五花大绑关在一所肮脏的小黑屋里,纵使大白天的只有微弱的光线透进来,周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铁门,白露和青玉也失去了踪影。
双手被反绑着咬紧牙想要挣脱,可使了半天的劲,粗绳磨的手腕红肿也丝毫不见松。
此时一个粗犷的男人端着一碗水打开门走了进来,原本昏暗的屋内因为这一束光线照的她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只能眯着眼望着他。
“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我?”
可男人充耳不闻她的问题,将水碗放下就走了出去锁上了门。
她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要绑她,要色吧,她到底是已婚妇女了,而且长得也不是国色天香啊,绑匪是眼瞎吗?
要财?她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玉镯还在,这玉镯成色极佳,是赵雪的嫁妆后来转送给了她,劫匪不会眼瞎吧这种成色玉镯捆她的时候瞧不见?她又晃了晃脑袋,发髻上的步摇发出微弱碰撞之音,那便认定这该不是劫财,哪会金步摇和玉镯都视而不见的。
那就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被绑了,不为财不为色,那是为了什么?
第八十六章 失踪
王奕凌换上自己的金甲骑上马一路带队直入常宁城,他不时的左顾右盼,只想瞧见她的一袭身影,可是这一路走到凤仪门却都未瞧见她,难免会有些失落。
“陛下,广陵王凯旋归来,带着柯酆新王在殿外求见。”
传话的公公此话一出,大臣们瞬间炸开了锅,议论纷纷,原本是因为知晓新王今日会进宫参见,陛下这才召集了大臣一直待在了承恩殿。
“广陵王?快请。”陛下虽有些疑惑,可是眼眸中更多的却是欣慰。
“儿臣参加父皇。”他一袭铠甲英姿焕发的走上殿。
“臣柯酆国新任国王阐阎华参见大正国陛下。”
陛下眉开眼笑的望着两人,一个让他满意骄傲的儿子,一个对他俯首称臣的异国国王,心情愉悦之极。“快快免礼!不过奕凌不是说你在清风谷薨了?”
“回父皇,清风谷一事是儿臣迫不得已自保才诈死,还望父皇见谅。”
“自保?”陛下收敛下笑意问道。
“是,当日有一袭刺客躲在山顶想要乘着我们进谷后用落石取了儿臣和柯酆国王,儿臣除了刺客以防万一就只得诈死将国王安全送回城,儿臣欺君让父皇担心,还请父皇责罚!”王奕凌跪下言辞恳切的将原由娓娓道来。
“胡杰,你来彻查此事!必须给柯酆国王一个交代!奕凌你快起来,朕免了你欺君之罪!”
“臣遵旨。”
“谢父皇。”
“来人,柯酆国王一路也是辛苦,我们要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国王。”陛下就像变脸般的又露出了笑容。
“谢陛下,那臣告退!”
待国王走后,陛下又将目光重新聚焦在王奕凌身上。“吩咐下去,广陵王凯旋归来特赐名号定威将军,食邑加三百石,赏各色金银珠宝,赏各色锦缎三十匹!”
“谢父皇。”
“你一路奔波劳碌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儿臣告退。”
王奕凌一走出承恩殿就马不停蹄的赶去郑府,恨不得有翅膀能即刻飞到她的身旁,也不知这阔别半年多她模样可有改变?
王奕凌赶到郑府,守门小厮瞧见了他扔了扫帚大呼着有鬼,这喊声很快惊到了管家,管家骂骂咧咧的出来查看,一看见王奕凌脸色煞白也跟着大呼见鬼了。
这动静没一会赵雪和李柔便赶到了前厅,惊喜的望着王奕凌都忘记该行礼。
“王爷,你没事?”赵雪伸出手摸了摸王奕凌身上的盔甲。
“嗯,无事,对了岳母,莜儿呢?”
赵雪和李柔有些懵,“莜儿前几日就回了王府啊,她一直吵着不相信你死了,要回去等你啊。”李柔说道。
“按那丫头的脾气该会来迎你才对。”赵雪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我一路都未瞧见她啊,那我回府去瞧瞧吧,说不定啊她又睡忘了。”
王奕凌回过身刚想走就瞧见白露和青玉两个丫头浑身脏兮兮的,发髻也散乱着,像个无头苍蝇跑了进来,看见王奕凌第一反应一样的是扯着嗓子大喊见鬼了。
“你们两怎么这副模样,莜儿呢?”赵雪握紧了双手问道。
两人这才把注意力从王奕凌身上移开,“夫人,我们和小姐一起在东城门等王爷回来,后来听说离得不远了,小姐就和我们一起出了城去等,没走多久就被打晕了,醒来时小姐就不见了,我们被扔在了树林中,还好有个樵夫路过给我们指了路才回来。”青玉和白露焦急的将方才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什么,莜儿不见了?”王奕凌抓着白露的胳膊确认道。
赵雪则一下瘫软的坐在椅子上。
“我们醒来在附近找了也没找到小姐。”白露急的也都快哭了。
“母亲,莜儿一定没事的,不要担心。”李柔只能皱着眉站在赵雪俯下身子轻抚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
“岳母,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莜儿的。”
王奕凌让青玉指路,带着王府和郑府的小厮、侍卫,把方才遇袭和她们苏醒的地方周围搜了个遍。
“王爷,已经把整个林子搜了,并未发现王妃的踪迹。”闵哲回禀道。
“你分散人继续扩大范围,把整个常宁城掘地三尺也定要寻到她!”王奕凌异常的狂躁不安,满脑子都在想着这绑架她身后的利益使然。
郑莜然被关在黑屋中,反捆着的胳膊酸疼不已,粗绳磨的原先就因为挣扎过后肿疼的手腕更加疼痛,这种被束缚动弹不得的感觉真的是让她几近崩溃,眼泪哗哗的直流而下。
“你们究竟是谁!绑我做什么!脑子有坑是吧!王八蛋!有本事放了我!乘人之危非君子!”这种状态让她极度的不适,总想用力去挣脱束缚,却完全就是以卵击石,只得对着门破口大骂道。
可一阵言语羞辱后门外毫无动静。
她骂着骂着也倦了,口干舌燥的很,望着门口先前送来的那一碗水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明知她双手被反绑着,不可能用双手拿起碗饮水,竟放个水碗是希望她像狗一般的趴在肮脏的地上用舌头舔,她还不是那种渴的要脱水的感觉,所以尊严和倔强不允许她如此。
这黑屋里满是霉味,这终日里不见阳光又潮湿,倒成了小动物的天堂,一会老鼠“吱吱吱”的在小黑屋里乱窜,一会就莫名觉着有很多脚的虫子在她身上爬来爬去。
这老鼠还好,她并不怕老鼠,可是那种不知道是什么虫子在身上爬,那些触须接触皮肤的触感,都快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
就是可能有些东西是你平常不怕的,却突然间关你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你能感觉到但就是看不到,人总是会幻想着这种感觉是潜意识最害怕的东西。
她此刻就幻想着这种触感是她最害怕的大青虫,其实心里也明白这种鬼地方有大青虫的概率微乎其微,可还是在一瞬间汗毛都炸立了起来。
一个人侧靠着墙失声痛哭起来,这种被束缚的绝望感、无助感和恐惧感,已经让她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逐步的试探。
第八十七章 鞭刑
第二日一早,所有人都不间断的寻了个她一天一夜未曾合眼,郑莜然的大姐夫孙家也派出了家丁来帮忙寻找,郑宇宁更是同众人一起彻夜未眠,赵雪急的已是病卧床榻上,可范围已经扩散的如此的广,却还未见郑莜然的踪影。
“皇后娘娘,广陵王在东城郊已经翻了个底朝天,娘娘为何现在不把他钓出来呢?”若雪给皇后梳着高高的云髻,配上只有一国之母配戴的金凤步摇,疑惑不解的问着。
“为时尚早,越是在意拖越久才越好玩,本宫就喜欢他那着急上火的模样,对了,那丫头如何了?”皇后满意的望着铜镜里自己的朱唇皓齿。
“皇后娘娘,那丫头昨晚一直骂骂咧咧的,一直没东西吃怕今日也骂不动了。”
“一会去给她拿些馊了的吃食,可别饿死了,还有每日给本宫抽二十鞭,不许抽脸,她还有些用,等杀了王奕凌就送她下去让他两这对苦命鸳鸯地府相见吧。”皇后望着铜镜中这坏透了的自己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岁月的褶子在这保养得宜的脸蛋上显露无疑。
这粉黛朱唇的也掩盖不了她邪恶的脸,云鬓步摇华贵端庄,剥去这层臭皮囊其下也不知还隐藏着多少伤阴鸷之事,背着多少条人命夜夜追魂入梦。
“是,皇后娘娘放心,奴婢定好好挫磨广陵王妃。那广陵王怕是想破脑袋也不会猜到她会在尚阳宫的暗房中。”
“只有危险的地方才是安全的地方,一定要严加看管,不能出什么岔子!”
“是,娘娘放心。”
若雪得到这种可以折磨人的美差就像打了鸡血一般的愉悦,果然是跟着主子这几年耳濡目染的,这口味也是重的很,和她这较弱的模样完全不配。
若雪一手端着馊饭一手持长鞭示意守在铁门口的老姑姑开门,这一想到可以折磨人,这手痒的很,尤其想想手起鞭落在肌肤上那声音,听着就解压。
郑莜然虽然神经一直紧绷着,可是也架不住这人的生活规律,也别管什么老鼠虫子了,实在是困的不行,她脑袋倚着墙闭目养神的小憩片刻。
只听见那生锈厚重的铁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她眯着眼睛从外面透进来的光打量着她,可还是太黑了看的也是不真切。
“侯姑姑,拿个火把来让我瞧瞧这娇美的广陵王妃如今成了何等模样。”这声音听着有一些些耳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这声音从脑海中匹配也一直没有下文。
随着熊熊燃烧的火把照亮了这间漆黑的小屋,郑莜然这才发现自己身处的地面多恶心,满地可见的老鼠屎和重多小强尸体,还有许多活的小强见到光源四处逃散,这就完全像进了蟑螂窝一般。
她胃里直犯恶心,她不怕小强和老鼠,她也是完全没有洁癖的人,对物品摆放、整洁也没有强迫症,可以说活的比较糙的女人,平日里房间总是乱七八糟的,也不是脏就是乱,各种东西乱放,以前偏要熬到自己看不下去才收拾,到了这里有白露和青玉收拾,她觉着自己定是邋遢极了的女人,可瞧这环境连她也实在扛不住。
赶紧将视线转移,眼不见为净的,将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若雪?你!捆我做什么!”郑莜然认出了她正是皇后的贴身侍婢,那敢情这事就完全是皇后指使,可她也不明白捆她这么个无权无势的人有什么好处呢?
无利不起早,定是有何种目的才会被盯上。
“捆你就捆你了呗,哪来要问什么为什么?”若雪嘴角微扬将手中的长鞭置于地上。大步向前掰开她的嘴将这碗酸臭的馊饭塞入她嘴巴。
郑莜然咬紧牙关硬是不吃,咬的自己上下颌酸疼不已,这饭都臭了哪里还能吃。
“来人,扒开她的嘴,要好好伺候王妃用膳。”若雪眼瞧一人无力去将一整碗馊饭硬塞进她嘴巴,便也只能请外援团来助阵。
走进来两三个太监强行按住了郑莜然的身体,硬掰开了她的嘴将馊饭塞了进去。
这馊饭吃着酸臭味无比,使劲的荼毒她的舌头,无论她如何挣扎都不能脱离控制,她猛烈的呛咳了起来。
“王妃,这膳好吃吗?不如若雪来给您消消食。”若雪见一整碗饭已经灌下这才捡起地上早先放那的长鞭。
“这是送你的,让你勾引我们的梁王殿下,欺负三位小姐,就让你个小贱人今日好好算算账。”原先抓住她的太监松开了她退了出去。
若雪挥举着长鞭落在她的肩膀上,这夏日衣衫本就穿的少,这一鞭将她鞭的皮开肉绽,她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闭上眼睛等待着下一鞭。
若雪一瞧更是来劲,剩下的十九鞭,每一鞭都避及要害和脸,全落在肩膀和腿上,此时她疼的已是脸色煞白,嘴唇被咬的牙印深陷,鲜红的血液从她那失了血色的嘴唇滴落而下,而四肢的薄衫已都是血迹斑斑。
若雪鞭完这才解气的很,望着瘫软的她这满心底里的满足让她洋洋得意的很。
“为什么?”郑莜然舔了舔沾染了血腥味的下嘴唇,失了力气低声问到。
“为什么?还不是你个狐狸精敢勾引梁王殿下,就你这个山鸡也配我们梁王殿下喜欢?也不照照镜子瞧瞧你这恶心的模样,果然和那孽种才是天生一对。”
“你喜欢王奕铭?那你怎么不瞧瞧你自己的身份呢?”郑莜然嘲讽道。
“你个贱人,嘴还挺硬!”若雪上前对着她的脸颊就是一巴掌。“等用完你了就送你下去和那个孽障团聚,这死到临头了我不跟你这种人一般见识,哼。”
说罢便同举着火把的老姑姑一起退了出去,用力的关上门上锁。
她完全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只想把刚才吃下去的馊饭给吐出来,可是手被反捆着的,完全不能抠喉,可靠意念这胃也完全不听使唤。
第八十八章 母子关系跌至冰点
突然想想前两日还是她给旁人动刑,这风水轮流转的,如今竟这么快也轮到了她的身上。
各种意念催吐都以失败告终,眼瞧着无可奈何,一想到馊饭这浑身上下就忍不住颤抖,她虽对环境有极大的包容心基本没有洁癖,可对要经过嘴的东西却异常挑剔,完全就是超级大洁癖,如今被逼着吃如此恶心的东西,整个人用想的就不好了。
身上的鞭痕其实不是最痛的,最痛的还是手腕上挣扎摩擦的伤痕,热辣辣的疼痛难忍,也看不见究竟伤的如何,这环境肮脏不堪的加上身上是如此多的开放伤口,怕是会要惨了。
她只是有些想不明白,自己这没权没势的,比家世那在皇后面前那就是个战五渣,比有钱更是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皇后究竟要用她做什么?
怎么想也想不透,这皇后的脑回路也不是她这种正常人能像个明白的。
王奕凌将搜索目标放在了常宁城周边的五城之中,他着实也未曾想到郑莜然就会在常宁城中,还就在离广陵王府不远的小院中的暗房,盲目的往外围扩散范围,完全没在意近在眼前的常宁城。
王奕铭在府中一听闻消息,都不带动脑筋的就明白了这一切会是谁的杰作,他怒气冲冲的进宫直奔尚阳宫。
“参见梁王殿下,娘娘正在午休,还请王爷在偏殿稍后。”芬姑姑正巧要去尚衣局,这一踏出内殿就瞧见王奕铭迎面气势十足的走来,怕是他已知晓了郑莜然的事,编造了理由伸出手阻拦道。
“让开。”王奕铭冰冷的眸子就像隆冬季节一般的寒冷,再也不似从前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郎,只剩下了冷漠愤怒,恶狠狠的说道。
“王爷,还请王爷…”话音未落王奕铭已是不耐烦了,一把推开芬姑姑,当然手上还是留了情,毕竟芬姑姑看着他长大也年岁不小了,芬姑姑只是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两步。
王奕铭闯进了内殿,只见皇后此时正在独自研究着棋局,听见这强闯的动静扭过了头看着盛怒的王奕铭。
“奕铭,这是怎么了?怒气冲冲的?谁又惹你了?”皇后放下棋子慈爱的望着王奕铭,那抹笑意真切的很。
“母后,莜儿失踪是不是您干的!她在哪?”王奕铭也不知何时对自己的母亲只剩下了厌恶。
皇后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的模样,“广陵王妃失踪了吗?本宫不知啊,铭儿这是何出此言呢?”
“母后,这些戏码我从小看都看腻了,究竟您把莜儿藏哪了!”
“奕铭,你就为了别人的女人这么和你母亲说话的嘛!”皇后眼瞧着瞒不住,脸上的慈爱瞬间消散,卸下伪装怒视着他。
“母后,要不是您阻拦,莜儿早就是我的结发妻子,怎会嫁给王奕凌吃如此多的苦楚。”
“她也配!你是嫡子,现在你大哥不在了,你就是唯一的嫡子,日后位列九五,这后位必须落在我们萧家人身上!”皇后不屑道。
“呵,母后,大哥的婚姻就被您给毁了,现在您强加在我身上,您就觉得我会幸福吗?我的痛苦您瞧见了嘛!只为了你们萧家人的千秋万代,儿子在您眼里只是搏利的工具!”王奕铭冷笑一声,这些时间憋着的怨念再也不想憋在心底。
皇后气的脸耷拉着,嘴角抽动的厉害,大步上前抬起手一巴掌狠狠的落在他的侧脸上。
“本宫生你养你,为你殚精竭虑、未雨绸缪,你就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忤逆?你个不孝子!”皇后再坚强再强大的内心也是敌不过自己深爱之人如此伤人,强忍着眼里的泪花。
王奕铭仍矗立着不动,一脸的冷笑静静地望着这个变了味的母亲。“好一个殚精竭虑、未雨绸缪,这些就是您肆无忌惮杀人的理由了吗?为了权势双手沾了多少人的鲜血?午夜梦回难道看不见冤魂不散吗?”
“我双手沾满血腥,这是为了谁?这后宫前朝波诡云谲,不自保能有你的安稳日子?你是想看别人抢了你的太子之位,我们母子无傍无依你才满意吗!”皇后哪里还有一国之母的端庄,气的呲牙咧嘴五官扭曲的。
“之前我从来不在意太子之位,我本就不是帝王之才,后来就算有了念头也是想要把莜儿给夺回来,母后,您曾几何时变得如此可怕?杀了这么多人竟还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是为了我?越王妃她有什么错,你要杀了她嫁祸给丽贵妃,你知不知道她的家人和越王有多痛苦!”
“她错在不该嫁入皇室!她错在太蠢!”皇后立刻反驳。
“一条人命在您嘴里就如此的轻贱?”
“当初就该杀了郑莜然,好断了你的邪性!你也不要做梦了,我是不会放了她的,不会再让她祸害你!”
“母后,您要是杀了她那也准备给我准备棺木吧,活在您这杀人如麻双手血腥的刽子手里,还不如死了轻松自在,儿臣告退!”
王奕铭明白皇后的脾性,自知她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明着让她交人那是不可能的事,也只能回去从长计议,至少这么一闹也是希望自己的威胁能换取她的平安,王奕铭敷衍的行了个礼头也不回的退了出去。
“你!孽…子!”皇后指着举起颤抖着的手望着他的背影怒骂道。
芬姑姑在外面听了个真切,看见梁王出来了才敢进去,只见皇后无力的瘫坐在地,气的脸色铁青,身体也不自觉的颤抖着。
“皇后娘娘,您消消气,梁王殿下这也是说的气话,您不要和他一般计较。”芬姑姑跪在她身侧和她一起望着王奕铭渐远的背影。
“他这是翅膀硬了,敢威胁我,我为了他如此付出,他怎能如此伤我的心!”这四下也无人,身旁是从小伴她的芬姑姑也没必要再强装坚强,这坚强的久了,那心里的脆弱更加易碎,眼泪也无需掩饰的自然落下。
第八十九章 钓鱼 愿者上钩
这破屋子里就只有铁门下一条三指间宽的逢可以透气,没有其他的窗子气窗啥的,夏日本就闷热,这里就更是煎熬。
更煎熬的是她的身体在经历了这几日的折磨终于扛不住发起了高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身上大汗淋漓,汗水触碰到了伤口就和伤口上撒盐一般。
蟑螂时不时的在她身上爬来爬去也就罢了,老鼠闻到她身上的臭味也时不时在她身边乱窜,要是死在这怕是连个全尸都没有,还不得被一群老鼠当点心的啃的体无完肤。
她不停的对着门外求救,恳求他们松绑,可是终是对门弹琴,未有丝毫回应。
这几日若雪日日雷打不动的来施鞭刑,强行给她灌水灌馊饭,刚开始她还能反抗两下,隔日已经不太动弹任人宰割。
“皇后娘娘,刚才守门的侍卫来禀,她情况不太好了,怕是撑不了两日了。”芬姑姑收到禀告就匆匆进入内殿转述给皇后。
“昨日不还是活的挺好的嘛,少听他们危言耸听,我一会就再去施今日的鞭刑,才不相信她…”若雪不以为然道。
“不必了,该钓鱼了,把鱼钓上来她也就没用了。”皇后伸手阻止若雪继续的行为。
“是,不知皇后娘娘有何计划?”
“派本宫的暗卫去给王奕凌送信,把他引去,一网打尽岂不是快哉!”
一想到自己这完美的计谋,她满意的扬起了低垂了几日的嘴角。
王奕凌把周边五县也搜了,可终究没有任何线索,在搜寻的尾声,他大规模的寻人已经惊动了陛下,陛下下令让他终止在五县的搜寻即刻回朝。
他这才把目光放到了常宁城中。
他刚一回府,就瞧见好几个小厮围在门前议论纷纷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们做什么?”王奕凌大喝一声,小厮吓得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转过身将手中的白羽箭捧在手中呈给他。
“王爷,这是有人射在我们府的牌匾上,刚拿着梯子去取了下来。”
王奕凌接过箭,细瞧着这白羽箭,箭身上用细绳绑着一张纸条,他将纸条取下,将白羽箭递给闵哲。
“东平巷13号院,救她速独来。”纸条上就这么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王爷,这怎么像是个陷阱啊!”闵哲探过头看见纸条上的字,第一反应就是个圈套。
“是陷阱也得去,东平巷13号院在哪?”王奕凌抬起头询问着小厮。
小厮们平时也不太出府,一个个抓耳挠腮的也说不清个地方。
另一头,皇后换上一身轻便的装束,亲自出宫想要见证这么一场她亲自策划实施的完美方案,这才屈尊降贵的来到破院。
郑莜然只隐隐觉着有人进来了,眼前一下子亮了许多,她躺在地上艰难的眯着眼睛打量着来人。
“哟,这么快就半死不活啦,这游戏都没结束,可不许死。”皇后倒也是不在乎这肮脏的环境,蹲下身伸出细嫩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得意的看着她如今这副濒死的模样。
“你想做什么?”
“可真够蠢啊,这都快死了还没想到本宫要做什么啊?本宫今日就大发慈悲,让你死的个清楚明白,不要死了还做个糊涂鬼。”皇后站起身拍了拍沾了她下巴上尘污的手指。
“你最后的用途当然是当个鱼饵啊,谁让王奕凌能活着回来了,那就只能让你来把他钓出来,看你们两个一起共赴黄泉啊,两个人一起也不寂寞嘛!”
王奕凌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这么久的信念终于得到了印证,只是却是在如此的境地。
“你…个妖后!我就是死了也不让你…得逞!”
“哟,这嘴还挺利,也不知我的奕铭究竟瞧上了你什么,敢如此忤逆自己的母亲,我早就想活扒了你这张皮!”皇后抬起脚,脚上的绣花鞋落在她被反捆着的手上,还来回不停的扭转。
疼的她紧咬着牙,硬扛着一声不吭,这一刻真是觉着死了痛快,一了百了的再无一切烦恼与痛苦。
“皇后娘娘,广陵王来了。”守在巷子口的探子一路跑来报。
“他独自前来的吗?”
“是,就一人。”
“等他进来了把我们的一路人派去守好巷口,不许任何人闯入,闯入者杀无赦!本宫也要好好招待这个广陵王才是!”皇后这才挪开了脚。
“上吧。”皇后手示意了一下,若雪就会意拉起郑莜然,将腰间的佩剑拔出架在她脖颈处。
可郑莜然哪里还有力气维持站立的姿势,整个人摇摇欲坠的。
若雪干脆克服自己的洁癖从背后搂过她散发着恶臭的身体固定住,免得她自己撞上了刀刃。
王奕凌一路上都无阻的直入院中,这里安静的诡异,只剩下乌鸦站在树梢上呱噪着,院中都是去年枯黄的枯叶混杂着潮湿霉烂的泥土铺满了每一寸地面。
这院子不是很大,左侧的房屋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倒塌,只剩下右边的两间屋子,为了免去他搜寻浪费时间,皇后直接派人去请君入瓮。
“王爷,这边请。”王奕凌摸着腰间的佩剑高度紧张的打量着小院,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吓的他够呛。
他随着那人的指引进入这个让他难忘的地方,整个空间肮脏污秽,闷热潮湿,郑莜然被反捆着看似状态差极了。
“莜儿。”王奕凌刚想走近,就被侍卫给拦住。
“不错,为了个女人明知是陷阱也照入,和我的铭儿一样的蠢。”
王奕凌这才注意到一旁不起眼的皇后,“你想要做什么?”蹙着眉目光凌厉的问道。
“奕凌快走,不要管我!走!”郑莜然迷迷糊糊的努力定睛看着他,可看的并不真切,只依稀看见个轮廓,可他的声音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虽然他能来救她,她是感到欣慰开心,可终究是来送死的,还不如他不见死不救的好。
“我想做什么?你觉着呢?想让我放了她那你就拿出些诚意来。”皇后拔出身旁侍卫的佩剑扔到了他面前的地上。“你自尽,我便放了她。”
“不要!不可以!”郑莜然喊道。
第九十章 地府相见
“你闭嘴!”若雪的刀锋贴在她咽喉处,冷不丁的觉着脖颈处有一丝凉意。
“你放了她!”王奕凌盛气凌人的怒喝道。
“那你就捡起剑自刎,我便放了她,你们两只能活一个,你舍得看你的美人如此赴死么?”皇后狡诈的笑道,伸过手抚了抚她肮脏发热的脸颊。
“王奕凌,不…可以!”她流着泪望着那个模糊不清的轮廓。
“你先放了她!你究竟想要怎样!”王奕凌紧握着双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你还没资本和我谈条件,我想要怎样?我不就是单纯的想要你这条欠了我许久的小命嘛,不过我动手杀了你多没趣,我就喜欢看你们这样你死我活的戏码,多畅快不是吗?”皇后捂着嘴望着王奕凌那愤怒却不能发的模样痛快的嗤笑道。
“是不是我死了你就放了她?”
“那就要看本宫心情如何了,万一本宫心情不好,那可就说不准本宫会怎么样呢。”皇后避开他的眼神垂眸欣赏着她十指上艳丽的玫红色蔻丹。
“你快走!不要…管我。”郑莜然体力已快到极限,虚弱的依靠着若雪,用嘶哑的嗓音说道。
她如果死了那便该解脱了,就可以回到从前来的世界里去了吧,虽然再那里再也没有他,可只要他安好,或许午夜梦回时还能在梦境中相遇相伴。
“她可是快坚持不了多久了呢,你还是快上路吧,你让你娘在那等久了可不好,不然让本宫动手的话,可就是送你俩一起下去了。”
“你别提我娘!你不配!”王奕凌怒吼道,他娘亲的事是他此生最痛苦回忆。
“不就是个贱胚子,生的孽种也是贱坯子,果然是蛇鼠一窝的,妄想觊觎我儿的皇位,就该死!”皇后目光凌厉起来。
王奕凌俯下身捡起那把锋利开刃了的剑,紧握在手中,怨恨的眼神盯着一脸鄙夷不屑样的皇后。
“我当初从未想过要觊觎,却是你听信江湖术士的谗言,一切都是你逼的。”王奕凌一转手将剑锋对准皇后,明知是以卵击石,也不能不发。
皇后波澜不惊的看着刀锋离自己越来越近,脸上竟然还带着笑,她身边几个训练有素的侍卫毕竟也不是吃素的,刀光剑影中王奕凌终还是寡不敌众,三两下就被轻松反手制服,手背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血流如注,可他丝毫不觉得痛,仍咬牙切齿的恶瞪着皇后。
“不错,既然如此不识抬举,那本宫也只能发发慈悲送你们两个去地府做一对苦命鸳鸯,记住,下辈子投胎可要眼睛放亮些,别再投在浣衣婢的腹中。”皇后俯下身蹲在他面前,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狠狠碾压着他。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王奕凌恨的咬牙切齿的,恶狠狠的说道。
“做人都斗不过本宫,做鬼也就做个窝囊鬼,成王败寇,败者伏诛,你就安心去吧。”
“动手吧。”
一声令下,若雪将她松开,她就像一滩烂泥瘫软在地,若雪在她身后举起剑准备发起最后一击,虽然手上也背负着几条人命,这样的局面也并非第一次,可握剑的手依旧不自觉的颤抖着。
“你放了她!她是无辜的!”
“无辜?奕铭为了她都已是痴魔,这种狐媚的女子岂能再留!动手!”
“莜儿…”王奕凌最后一次轻唤着她,可她却无力回应。
就在王奕凌和她都闭上双眼,静待着那命运终结的刀刃刺中自己。
“谁敢!”王奕铭就像从天而降的大罗金仙提着沾染了鲜红血液的剑走进了暗房,本就不大的暗房这下拥挤的很。
皇后瞪大了双眼一脸惊讶的望着王奕铭,完全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他这么个程咬金。
“奕铭,你怎么会来这里。”
王奕铭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如今虚弱肮脏的模样刺痛了他的心,这不过短短数日,就变成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哪里还有当初的娇美动人。
“母后,该记得我之前是怎么说的吧,你敢杀了她那就给我准备棺木吧!”王奕铭将手中滴着血的剑抵在自己的脖颈处。“既然母后要杀,那也不介意多杀一个。”
“铭儿!你敢威胁我!”眼看自己最爱的儿子,最后的希望,竟然为了个女人将对外人的剑对向了他自己来威胁她,这口恶气让她敢怒不敢言,也不敢轻举妄动,怒目圆瞪的僵持着。
“母后是想杀三个人呢?还是放了他们?”
“你!”皇后气急的只觉着血气上涌,胸闷的很,着实是被气的不轻,腿有些不稳向后一个踉跄,侍卫眼疾手快的急忙搀扶住她。“放人!”但目前这局面也只得先顺着他稳住他再寻突破口。
“莜儿,你没事吧。”王奕凌一个箭步走到她身边。
她已是在清醒和迷糊的边缘,也不知是什么坚持着她还努力残留着一丝的清醒,纵使王奕凌将她搂入怀中,明明就近在咫尺,她眯着的眼睛依旧看不清他的模样。
“七哥,你先带她走,外面已经被我的人给控制了。”王奕铭依旧不敢松懈抵在脖颈处的剑。
“王奕铭你是不是蠢!我做什么都为你好!你却如此威胁我!”
“那些莫须有的权势都是你自己想要的,却美曰其名的强加于人,当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王爷,您怎可以如此说娘娘,娘娘也是为了您才处心积虑为您扫平障碍。”若雪不服的为了皇后辩解。
王奕凌抱起瘫软的郑莜然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反正皇后再生气也不会杀了老九。
王奕铭目光一直落在他们身上,一时疏忽,一旁的侍卫身手敏捷的乘他不备拉开他握着剑的手,一使劲疼痛难忍的他松开了手中的剑。
“王爷得罪了!”侍卫说道,捡过他的剑收好。
皇后瞧准了机会,拿过若雪手中的剑,一个疾步对准马上就要走出暗房的王奕凌的背影挥去。
王奕凌满脑子都是带她走,丝毫没在意身后这冷冽的刀锋逐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