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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镜回     容华录txt下载     容华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二十二章 北羯

    北羯的天气果然比晋州干燥冷冽,晋州已经百花盛开,年轻的女子们都换上了崭新的春装,北羯这边还裹着厚厚的棉袄,若想脸蛋不皲裂,还得抹上厚厚的脂膏。

    徐其容从马车驶进北羯开始就变得有些不对劲起来,整个人陷入一种奇怪的情绪,华裕德试探着问了问,见徐其容不肯说,只好作罢,只好生的哄着。

    徐其容是想起了上辈子,上辈子被关在东厂,她本来都已经绝望了,没想到当时已经改名叫陈德的华裕德竟然愿意让奕凭知带自己走!一路上心惊胆战,奕凭知担心她,跟她描绘了不少到北羯之后的自由日子,听得她心底里生出了许多希望。

    没想到刚逃出西京城,两人就死在了破庙前。当时有两队追杀的人,一队时她的好夫君云岚派来的,另一队口口声声说是徐亭远下令的,现在想来,要么是徐谨行和徐亭进的人,要么是梁文景和段旭派来的人。

    如今,她却坐在马车里,悠悠闲闲就到了北羯,这一路被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没有出一丁点岔子,不用担心有人追杀,不必担心有流匪打劫。是上辈子连想都不敢想的安心和幸福。

    徐其容看了眼明显有些担心她的华裕德,忍不住笑了笑,道:“上辈子你给了我希望,这辈子你给了我新生,我该怎么谢你才好?”

    华裕德终于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诧异:“上辈子?什么上辈子?”

    徐其容抿了抿嘴,带着一脸促狭的笑:“咱们马上就要到了,等会儿见了你的军师童儿,你问问他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呗!”

    华裕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到了住处,刚下马车,就看到童儿正站在门口迎接,身边还跟了个胖胖的妇人,妇人怀里抱着个一岁多大小的男娃。

    看到华裕德扶着徐其容下马车,童儿脸上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意味深长的行礼:“爷,奶奶,你们回来了!”

    初八跟着凑热闹:“打打!”

    华裕德也不恼,笑着点了点头。道:“你们奶奶一路舟车劳顿,这会子也累了。饭食和热水准备好了吗?”

    童儿得意道:“早准备好了,等你们回来就开饭。爷之前睡的那间屋子太小了点,童儿给您们换了间正房,买了新的被褥幔帐屏风布置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徐其容。脸上带着笑,“奶奶待会儿看喜不喜欢。”

    徐其容笑着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夸了童儿几句。

    华裕德也冲着童儿点了点头,然后对他道:“以后家里面有你们奶奶主持中馈,你只需照看好初八就可以了。”

    徐其容去看奶娘怀里抱着的初八,见他正盯着自己看,以为他喜欢自己,就伸手把人接了过来。奶娘知道她是刚嫁给华裕德的徐家小姐,去年刚及笄。想着这么小的小娘子应当不会抱小孩子的,心里还有些担心。

    然后就见徐其容稳稳当当的把人接过去抱住了,姿势标准得很。

    徐其容冲着初八笑了笑,虞夏跟在身后凑趣:“奶奶,初八主子喜欢你呢!”

    华裕德看了徐其容一眼,眼里都是笑意,声音温润如玉:“不单是初八,你素来很讨人喜欢的。”

    然后便见初八冲着徐其容伸出了手,年纪不大,手劲却大得很。伸手就把徐其容的头发扯散了,垂了一缕在眼前。初八手里死死的捏着那个花胜不肯松手。

    众人都吓了一跳,徐其容忙把初八塞到奶娘手里,去掰初八的手指。

    奶娘奶了初八许长时间了。待初八比自己的亲儿子还要好,如今见初八这般被人对待,心疼得紧。偏偏徐其容成了这宅子的女主人,她心里不满,却什么也不能说。

    童儿忙在一旁道:“奶奶,初八还小。什么都不懂,他只是喜欢耀眼漂亮的东西罢了……”

    徐其容动作急切,下手却还是有分寸的,掰了初八的手半天,见东西还没有取出来,又见奶娘木着,急忙道:“奶娘,你快哄他松手啊,小孩子皮肤娇嫩,那花胜上面的棱角比较尖锐,打得比较薄,要是割伤了手可怎么办!”

    童儿一噎,忙转了话头,跟着徐其容一起哄初八松手。

    可偏偏初八就觉得那花胜好看,不肯松手,奶娘这下也急得不行了。

    虞夏拿着一堆小东西逗初八来拿,偏偏初八就认准了那花胜。最后还是华裕德拿了块玉牌从初八手里把那花胜缓了过来。

    再看初八的手,虽然没有划破皮,却也留下了几道红痕,看着吓人得很,徐其容转身对虞夏道:“快去拿化淤膏来抹一点。”

    虞夏答应着去了,徐其容低头去看初八手里把玩的那玉牌,然后脸上的神色一僵,那玉牌上面雕刻着仙鹤的图案,不久前才看到过。

    分明就是华惟靖拿出来说是贺礼的那块玉牌!

    徐其容扭头去看华裕德,只见他神色自然,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拿出来的是什么。忍不住心里怀疑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晚膳十分丰富,似乎北羯所有的好菜都搬了来,一圆桌摆得满满的,甚至叠了起来!徐其容整个人有些懵,问童儿:“还有客人要来?”

    童儿很是欢喜:“这是替奶奶和爷准备的接风宴。”

    徐其容皱了皱眉,别说是徐家最最讲排场的徐郭氏了,就是仓库里面堆满了金银的沈家,都不曾这般浪费过。

    他们几个人能吃多少?这一桌,只怕十个人吃都嫌多!

    童儿见徐其容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忙解释道:“奶奶,北羯不比苏州和晋州,甚至连涪州城都有些比不上,条件是比较艰苦,可奶奶既然来了,咱们总不会苦着奶奶了,膳食不如沈家做得精致,奶奶别嫌弃,委屈一下,等战乱过去了,爷一定带奶奶回西京城去的!”

    最后一句话倒是说得笃定!

    徐其容也听出来了,童儿这是怕她嫌弃北羯的日子苦呢!失笑道:“你和初八都能在这里待这么久,我有什么好嫌弃的,更何况,这一路走来,我看着倒挺好的。”

    华裕德也跟着笑:“讨好你们奶奶也没有这么个讨好法!”然后看了眼桌子上的菜品,指了几样,“藕丁炒山雉、芹菜炒百合、拔丝地瓜和鹿肉汤羹留下,其它的,趁着还热乎,端下去给大家分了吧!”

    童儿欢天喜地的应了,对上菜的丫鬟道:“听见没,快端下去分了!”

    华裕德看着徐其容笑:“呐,接着你的名头,给大家改善伙食呢!”

    徐其容也忍不住乐。(未完待续。)

    ps: 今天老早就写好了,但是回了老家,老家没有网,愁死我了!弄了半天,也不能导入手机给别人帮忙发文,急得不行。你们猜小回是怎么把章节发出来的?

第四百二十三章 帮衬

    到了北羯之后,忙了两天,总算安顿下来了。到了第三天,就收到了北郡王府送来的请帖,说是北郡王府的小郡主满周岁,请大家去吃酒。

    北郡王是新陈国唯一的异姓王,先帝陈乾帝信任他,所以派他来了北羯,谁知几十年过去了,北羯隐隐有了自立为国的趋势,朝中文武百官都颇有微词。

    奈何陈乾帝不肯对他们动手,北郡王又不管是纳贡还是对待陈乾帝派来的钦差大人都尊敬得很,让人拿不到他的错处,只好由着他日渐壮大。到后来陈晋鲲登基,有陈晋凌和陈广在,朝廷哪里还有心思和精力招惹北郡王这边。

    北郡王一共有一个正妃三个侧妃,都是当初上表请封了的,膝下有一个儿子三个女儿,儿子是正妃所出,请封了世子,三个女儿也都请封了县主。异姓王的爵位,素来是传一代,次一代的!

    徐其容拿了请帖问华裕德:“咱们跟北郡王府的关系怎么样?如果去的话,要准备些什么贺礼才不算失礼?”

    “贺礼你看着办就是了。”顿了顿,又道,“把初八也抱上,去年冬月初八满周岁,北郡王妃还准备了一串极品红玉做周岁礼呢!”

    人家都知道初八的存在了,徐其容哪能还不知晓分寸,还没有时间规整华裕德的库房里面的东西,徐其容便干脆让虞夏打开自己嫁妆箱子,挑了一串黄蜡玉的雕花手串、一尊羊脂玉的小玉佛以及一块紫气东来的如意坠子。正巧看到嫁妆箱子里面有一尊飘花玉髓小观音,就顺便拿了出来,穿上红色的绳子,让人给初八送去。

    华裕德见她折腾自己的嫁妆箱子,忍不住笑:“库房里面还有些好东西,你让童儿去翻便是了,何必拿自个儿的。”

    徐其容抿了抿嘴,随口道:“哪样方便拿哪样,明儿个就要去了。还要给初八选身喜庆点儿的衣裳,谁还去翻库房啊!”

    顿了顿,又道:“你的就是我的,我拿箱子里的和拿库房里面的东西有什么两样。反正都是我的东西。”

    华裕德乐了:“你倒是比你三个舅舅会做生意!”

    徐其容又问参加周岁礼的女眷:“这边的女眷都什么性子啊?好相处么?咱们西京城的小娘子,看着个个本分,真聚在一起了,没事儿还要闹出点事儿呢,每次参加什么宴会。都累得紧。”

    华裕德笑道:“北郡王妃最是不喜欢看到女眷们勾心斗角,应当无人敢在北郡王府放肆的。再者,她既然给你下了帖子,周岁礼上,就会提点你,要是谁惹了你,她脸面上也不好看。若不是放心,我也不会答应让你去了。”

    徐其容还看不出来就是蠢死的了,华裕德跟北郡王明显是合作的关系。既然自己嫁给了华裕德,外面的事情上帮不了他。可女眷这边,却是要替他搞好关系的!当下便笑道:“到时候也不知道要不要吃酒,若是大家都吃酒,我是不好推辞的,要是醉了,回来你可不许说我。”

    华裕德点了点头,满脸欣慰和心疼:“辛苦你了。”

    徐其容失笑:“大家都是这么来的,我有什么好辛苦的。”

    华裕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正想说“你若是没有嫁给我。说不得就用不着勉强自己参加这些应酬了”,想了想,到底是没说出来,要是这种话说得多了。人家后悔了可怎么办?!

    念头一闪,嘴里道:“我请灼灼吃螃蟹,团脐儿,碗口大,虽然没有蟹黄蟹膏,可还是活着的。新鲜!”

    徐其容诧异:“你叫我啥?”又问,“这时节,哪里来的螃蟹?”

    华裕德笑道:“叫你灼灼啊,岳父大人都能叫,我怎么不能叫?桃花灼灼,比夫人两个字要好听。你别管螃蟹是怎么来的,你想吃什么,我左右能弄来就是。”

    徐其容这才想起昨日收拾正房门口种的几盆菊花,她随口说了一句“等这菊花开了,酿酒配上大闸蟹,当是别有一番风味”,没想到他竟然记着了,心里一阵欢喜。

    等到第二日一大早,用罢早膳,徐其容亲自给初八换了一身衣裳,笑着对初八道:“跟姨姨一起去北郡王府吃酒好不好?北郡王府有漂亮的小姑娘。”

    初八正是学说话的年纪,一边伸手去抓徐其容的耳坠,一边咧着嘴重复:“娘娘……娘娘……”

    童儿不好跟着徐其容一起去北郡王府,在一旁叮嘱奶娘:“别什么东西都随便进初八的口。”

    奶娘一叠声的答应了,然后道:“奶奶已经准备好了羊**羹,马车里也放了小炉子,到时候热一热就好了。咱们家这奶奶,周全着呢!”

    童儿有些感动,点了点头,又凑到徐其容身边道:“奶奶,到了北郡王府,您只管跟北郡王妃说话,她跟您介绍了谁您才搭理谁,其他人,一概不理就是。有爷在,谁也不能小看了奶奶就是。”

    徐其容见童儿小大人一般一会儿嘱咐这个,一会儿叮嘱那个,忍不住笑道:“我们都没事,你爷出府去了,也没说中午是不是回来用午膳,你跟厨房说一声,捡爷喜欢吃的准备着,若是爷没有回来,你就自个儿吃了。”

    等收拾好了,外面早套好了马车等着,徐其容抱着初八上了马车,虞夏和奶娘跟了上来。初八性子不怕生,才几天时间,已经跟徐其容玩熟了,徐其容抱着他,不吵不闹的,只是一会儿抠徐其容的扣子,一会儿要抓徐其容头上的金钗步摇。

    坐了不到半个时辰的马车,就到了北郡王府,给门房递了请帖,立马有侍女迎着往里走,刚进大门,北郡王妃已经得着信儿出来迎接了,手里还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娃娃,身上穿得跟年画娃娃似的,一看就知道是今天周岁礼的主角。

    北郡王妃把手里的女娃娃递到身后一个穿金戴银体态婀娜的女子手里,上前来拉徐其容的手,道:“早听说德公娶了个漂亮媳妇儿,总想着见一见,总没见着。今儿个可算是看到你长什么样了,果然是个美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四章 北郡王妃

    徐其容抿着嘴儿笑:“王妃这话可是折杀我了,再美,能美得过王妃去?我倒是早就想见王妃,一起说说话儿,可我也才到北羯,刚刚安顿好,还没来得及拜会呢!”

    北郡王妃便指了指那体态婀娜的女子手里的女娃娃,笑道:“那絮儿的周岁礼可巧了!”

    徐其容笑着让虞夏把给女娃准备的见面礼奉上,北郡王妃也不推辞,直接让抱着絮儿的女人伸手接了,自己却熟练的伸手从奶娘怀里抱初八。

    看奶娘和初八的样子,似乎都是习惯了的,徐其容便没有阻止北郡王妃。北郡王妃笑着对徐其容道:“好久没有见着初八,又精神乖巧了许多,皮肤白白嫩嫩的,眼睛跟大葡萄一样,看着就让人欢喜。”

    虽然嘴里说着喜欢,却没有让人给初八吃的或是玩的,这让徐其容放心不少,她还记得之前童儿跟奶娘叮嘱的话。

    初八趴在北郡王妃怀里咯咯笑,几人就这么往里走,初八抱着北郡王妃的一只胳膊不放,北郡王妃便就这么抱着人走,肩头糊了初八的口水也一点都不介意。倒是絮儿,趴在那艳丽女子怀里,眼巴巴的看着这边,似乎是有些不满,嘴里发出喷口水的声音。

    刚满周岁的小孩子,就是不喷口水也要流口水呢,一般都在胸前围了擦口水的手绢,那抱孩子的女子却是有几分嫌弃絮儿喷口水,皱了皱眉,嘴里嘟嚷道:“姐姐,妾身这衣裳,是王爷新做的呢!”

    北郡王妃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神色间看不出什么情绪,只道:“你不喜欢她,何必跟王爷求了这主持周岁礼的差事?”

    徐其容也看出来了,那女子穿着打扮高贵得很,眉眼又自是一派风流。怎么也不可能是奶娘、丫鬟之属,就算不是什么侧妃就是什么贵妾通房,只是北郡王妃没有介绍她们认识她也就不必跟人打招呼了。

    女子拧着眉头,一脸的不乐意:“又不是没有人抱她。她奶娘闲着呢,让侍女去叫过来便是。”

    北郡王妃似笑非笑,不跟那女子说话了,转身对初八的奶娘道:“妈妈,你看。本王妃抱着初八也不方便,你把絮儿接过来抱一会儿,王爷疼爱絮儿,到时候少不了赏赐你。”

    初八的奶娘忙道:“能抱絮儿小姐,是奴婢的荣幸,王妃您言重了。”

    然后就真的从女子手里接过了女娃娃抱,那絮儿也是个不怕生的,趴在初八奶娘怀里就嘻嘻哈哈的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碰到了什么大好事。

    女子也回过味来了,忙对北郡王妃道:“姐姐。妾身不是那个意思,妾身不是不喜欢絮儿,只是妾身这衣裳……”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北郡王妃打断了,抬脚继续往前走,嘴里道:“你既然喜欢那衣裳,我就让人拿银子去外面多做几套。”然后又道,“我和其它姐姐妹妹们没有你这么讲究,都是不穿外面裁缝做的衣裳的,府里针线房人手充足。絮儿的衣裳也该由她们做才是。你以后不要从外面买衣裳进来给絮儿穿了,若有不慎,伤着皮肤了就不好了。”

    被北郡王妃这么拐弯抹角的指责了一气,女子心里也有些不高兴。但是尊卑放在那里,又当着徐其容这个外人,她只好把气憋了回去,勉强应了声是。

    徐其容觉得有些诧异,她既然不是很喜欢絮儿,又怎么会给絮儿买衣裳呢?虞夏附在徐其容耳边小声道:“北郡王妃这是不是故意借着我们在场。给这个女人没脸啊?”

    徐其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等到了周岁礼抓阄的时候,徐其容听身边两个夫人说话,才知道那体态婀娜的女子是大前年北郡王买回来的瘦马,姓秦,靠着一身风流骨哄得北郡王上表抬了她做侧妃,又生了个女儿,担心女儿身份比不过前面几个嫡女,非要养在王妃名下。

    北郡王妃也不是省油的灯,干脆把那絮儿当自己肚皮里面出来的养,秦侧妃又年轻,哪里斗得过她。本来是想养在王妃名下的,现在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女儿,就成了王妃的女儿。

    听了一脑袋的北郡王府家长里短,徐其容哭笑不得的同时,也发现这北羯的女眷们跟西京城、涪州城的女眷们也没什么两样,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管北郡王妃是想以此对付秦侧妃还是真心疼爱絮儿,她对絮儿是真的好!准备抓阄的东西,又齐全,寓意又好。最后絮儿抓了一堆东西都丢了,招着手非要初八上去一起爬着玩!

    初八去年是抓过阄的,只道那桌子上只能有一个人爬,便死活不肯上去,还鄙视的看了眼只知道啊啊冲着他挥手的絮儿,嘴里喷着口水冒出一个字:“走。”

    众人哈哈大笑,絮儿趴在桌子上喊累了,这才随手抓了根玉簪子往嘴里送,吓得奶娘丫鬟们忙上前阻止。

    周岁礼结束,就开始摆席,徐其容喝了两盏漱玉酒就开始脸红,北郡王妃吓了一跳,宴席结束后不敢让她走,留着一起说话,喝了碗醒酒汤才把人放回去。抱着絮儿亲自把人送到了大门口,嘴里道:“你刚来,应当没什么可来往的朋友,要是无聊,就来找我说话。我虽无趣,却也勉强不口拙。”

    徐其容笑着应了。

    等回了家,就看见华裕德站在垂花门处等着,童儿神色忐忑的陪着。见徐其容回来,两人忙迎了上来。

    徐其容笑道:“你们俩在等我们呢?等了多久了?”

    华裕德看了徐其容一眼,眼里藏了些不忍,开口道:“沈雅慧没了,我来不及阻止,消息就已经传到沈家去了。你外祖母,应当是已经知晓了了!”

    徐其容呆立在那里,只觉得眼前一黑。很是有些不信:“你说谁?你说哪个沈雅慧?”

    华裕德叹了口气,没有接话,只伸手拍着徐其容的背,安抚她。

    徐其容整个人有些恍惚:“四表姐怎么没的?在这种时候,怎么会有人对付四表姐?难道是因为沈家出钱支持义军,惹恼了陈晋鲲?”(未完待续。)

    ps: 大家很聪明嘛,我就是打开了热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好办法啊!

第四百二十五章 断子绝孙

    华裕德轻轻搂着徐其容往里走,拍着她的肩膀叹息,言语间带了些钦佩:“不是陈晋鲲对付你四表姐,是你四表姐要对付陈晋鲲!”

    这话一出来,徐其容吓了一跳,可又觉得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便住了嘴,拉着华裕德匆匆往房间走。

    两人进了房间,虞夏正要跟进去伺候,被童儿拉了一把,把门给关上了。

    童儿拉着虞夏蹲在门外的台阶上,嘴里道:“虞夏姐姐,你别去……爷会安慰好奶奶的。”

    虞夏有些迟疑,这么多年了,姑娘伤心难过,都是有她在身边陪着的,这会子姑娘不开心了,她却被拦在了门外,登时有些难以接受。

    童儿笑道:“虞夏姐姐,主子们是主子们,下人是下人,断不能因为主子仁慈,忘了自己的身份僭越了。”

    虞夏嗯了一声,不再说话。进了屋,徐其容才开口问华裕德:“四表姐只是一个小女人,她如何能对付陈晋鲲?她又是怎么对付陈晋鲲的,竟然把自己的命都丢了!”

    华裕德叹道:“四表姐折损了陈晋鲲的左膀右臂之一,你说她是如何对付陈晋鲲的?”

    徐其容瞪大了眼睛,陈晋鲲的左膀右臂是云岚和华惟靖无疑,华惟靖前段时间还去了一趟晋州,她又嫁给了华惟靖的三叔华裕德,沈雅慧怎么也不可能对付华惟靖的。所以,沈雅慧对付的是云岚?

    徐其容有些难以置信,上辈子自己嫁给云岚,一开始只觉得他做事情带着些文人的婆婆妈妈,与跟在身边的人都保持着距离,能自己动手做的事情也绝不假手于人,不给别人触碰自己的机会。后来看透了才知道他是谨慎多疑。

    这样一个人,沈雅慧竟然能弄死他?

    华裕德点了点头,道:“我也不知道你四表姐是怎么做到的,她在与云岚欢好的时候。断了他的根,还让人把那东西吊在了东阳侯府的朱门正上方,然后自己自尽在东阳侯府大门口。云岚是东阳侯府唯一的男丁,如今东阳侯府可算是断子绝孙。成了整个西京城的笑话。”

    徐其容听完,神情难看得很,半天才问出一句话:“也是说云岚没有死?”

    华裕德没有说话,明显是默认了,徐其容登时愤怒了起来:“那贱人没死还让四表姐搭上了一条命!”也不知道他们对四表姐做了什么。把四表姐逼到了这个份上!

    云岚没有死,只是成了一个无根人,又如何算是折了陈晋鲲的左膀右臂?她说,她四表姐那样单纯的人,怎么会主动想要去对付陈晋鲲!她这哪里是要对付陈晋鲲,分明是被云岚逼急了的无奈之举!

    云岚没有死,陈晋鲲不算是折了左膀右臂。华裕德上辈子以太监的身份追随陈晋鲲,后来还不是权掌东厂,成了陈晋鲲最得力的干将。

    徐其容在感到悲伤痛心的同时,心底生出一股绝望恐惧的情绪来:“我外祖母听到这个消息怎么样了?”

    华裕德摇了摇头:“暂时没有反应。该做什么做什么,该吃什么吃什么。”

    徐其容狐疑的看着华裕德:“怎么可能!”

    外祖母心里对沈雅慧一直觉得怜惜愧疚,如今听闻了沈雅慧的死讯,怎么可能会这么的平静!

    华裕德捏了捏徐其容的手心,让她冷静下来,嘴里道:“你外祖母,应该是等云岚的消息。”

    “云岚什么消息?”徐其容不解。

    华裕德解释道:“云岚如今也不是七八岁的孩子了,也不知道沈雅慧用什么东西断了他的……,不知道干不干净,他又心高气傲。说不定熬不过去一命呜呼了。”

    顿了顿,又道:“他这样子,比直接死去要好。”

    徐其容还是有些不认同这个说法:“万一他熬过去了怎么办?”

    华裕德叹了口气,看了看徐其容的脸才道:“我猜着外祖母的心思。云岚若是熬过去了,她只怕会请杀手去要他的命!”

    徐其容面一变,若是那样,沈家算是明面上跟明德帝对上了,到时候一顶乱臣贼子的帽子是跑不掉了的!

    看向华裕德的眼神不由得带了些祈求,华裕德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不等她开口,便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云岚熬过去的!”

    徐其容这才松了口气,然后便觉得满心疲惫,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随时担心自己的家人出事,说不定什么时候收到他们的死讯,甚至连替他们奔丧都成了难题。

    华裕德看了徐其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徐其容叹了口气:“还有什么事情,说,只要不是外祖母出事了,我还能承受。”

    华裕德道:“这事情连沈家都不知道,本来也没有必要告诉你的,可到底是你的表姐妹,我觉得还是跟你提一下比较好。”顿了顿,又道,“又不是很亲的关系,平日里也没有走动,你听了算了,别存在心上。”

    徐其容有些不解,表姐妹?难道又是沈雅慧的事情?若是沈雅慧的事情,华裕德为什么要叫她听了算了?

    徐其容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

    华裕德道:“沈雅慧死了之后,东阳侯府曾当众鞭尸,被围观百姓阻止之后,把沈雅慧的尸体拖到了城楼下曝尸,我的人悄悄找到了沈雅茹,想要她帮忙收尸。”

    “她不肯?”徐其容的眼神变得有些凌厉。

    华裕德点了点头:“她说沈雅慧已经跟沈家没有关系了。”

    徐其容登时怒了:“当初我以为她只是被男蒙了心,如今看来,却是狼心狗肺,四表姐不应该帮她!”

    华裕德叹了口气:“她还想让我的人帮忙传信去沈家。”

    徐其容眼里的怒意还没有消散:“什么信?”

    华裕德道:“她想让沈家找上你,然后让你去求佳仁县主,陆雁杭被陈晋鲲召进了宫,已经好些日子了,是不肯放他回家。佳仁县主被留在西京城虽然是为了牵制杨景成将军,可到底是皇室血脉,她想着这会子能在陈晋鲲面前说两句好话的只有佳仁县主了。”

    徐其容冷笑:“我这个三表姐倒是变聪明了,她哪里是要我去求佳仁县主,分明是想让我去求华惟靖!”佳仁县主虽然是皇室血脉,可陈晋鲲连自己亲妹妹都能送去和亲,又怎么可能给佳仁县主面子放了陆雁行杭?

    这样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徐其容恨不得当初干脆杀了她,若不是她,四表姐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还指望她帮忙救她男人?

    呸!未完待续。↗本書源自 篮 書 ,更新快,。

第四百二十六章 管氏夫妇

    沈雅茹的事情是不可能管的了,不仅不管,还要拦着她向沈家求助。<倒不是怕沈家心软要求她帮忙营救陆雁杭,是怕沈老夫人知道了沈雅茹做的事情,心里难过。

    至于云岚那边和沈老夫人那边,华裕德派了人密切关注着,一旦有什么异动,就要赶紧解决,免得沈家冒失遭人算计。

    事情已经发生了,徐其容心里就是再不高兴,也不得不接受现实,如她自己所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唯一的奢望就是沈老夫人能够好好的,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能够善始善终!

    华裕德知道徐其容心情不好,自己又忙得不行,没有多少时间可以陪着她。怕她一个人闲着胡思乱想,所以干脆把初八交给徐其容养育教导。

    徐其容是知道初八的身份的,华裕德虽然没有跟她说过自己的具体打算,她也知道初八的重要性。她没有养过孩子,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又跟北郡王妃讨教了一下,然后精心照顾起初八来。

    还别说,养初八跟当初养桂鱼完全不是一个感觉。养桂鱼的时候,她只需在无聊的时候逗着玩玩就好了,自有人给桂鱼偷食洗澡。教导养育初八就不一样了,饮食穿衣,样样要她操心,又要陪着初八玩,又要哄着初八睡觉,实在是劳心劳力。

    又要跟北郡王妃一起与北羯官员女眷们一起喝茶赏花,又要照顾初八,徐其容一下子就忙碌了起来。

    没几天就得到了云岚因为屈辱不肯让大夫诊治终于死掉了的消息,徐其容松了口气的同时觉得甚是欣慰。虽然觉得沈雅慧换云岚一条烂命有些不值得,可总比沈雅慧白白丢了一条性命强!沈雅慧是抱着与云岚同归于尽的决心死的。只有云岚死了,沈雅慧才会没有一点遗憾的离开这个世界。

    沈老夫人那边,虽然悲痛,却也得到了不少安慰,身子倒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只是精神大不如以前了。好在天气一天一天暖了起来,沈老夫人也就是不大爱动了。也没什么大问题。

    在宫七回信之后。华裕德特地请了官媒,然后让徐其容帮忙准备了彩礼,派人前去苏州徐家提亲。徐亭晏早就搞定了徐邓氏,再加上徐其璇自己也愿意,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时间定在了一年后,那时候宫七若是没有回来。徐其璇就嫁过去,随军照顾宫七。

    徐其容虽然觉得这样子徐其璇有些辛苦。可家里人都同意了,徐其璇自己也乐意,她就不好说什么了。

    华裕德每日早出晚归,忙得很。徐其容不好问太多外面的事情。就只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免得华裕德分心。

    就在徐其容以为日子会这么平平静静的走下去,直到天下大定的时候。姚京那边出事情了。

    义军打了几场胜仗,不少人慢慢的就变得有些膨胀了。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轻轻松松就可以灭掉蜀天子的人马。开始自负轻敌起来。宫七也渐渐的压制不住大家了。

    之前之所以由宫七统领义军,是因为沈家出钱出粮,可沈家到底是商户人家,日子一场,大家就对沈家提拔出来的将领宫七有了轻视之心。纵然打了几场胜仗,众人也觉得是蜀天子的人马太弱的缘故,并不会认为是宫七统领有方。

    于是义军里面就开始出了分歧。蜀天子陈广那边不知从哪来寻来了一个厉害的军师,用五行八卦阵法把义军困在了绝命坡,伤亡了泰半人马。

    大家这才想起宫七的好处来,指望宫七带着大家走出绝命坡的**阵!

    偏偏宫七的长项并不是破阵,只看得到死门,看不到生门,颇有些走投无路的绝望!

    华裕德在徐其容面前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强压着自己的焦躁,可徐其容是他身边人,又怎么会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

    再加上蜀天子有意打击天下正义之士,居然大放厥词说要全灭了整个义军,一个不留!这下不单是徐其容,整个天下都知道义军受困绝望坡**阵的事情了。

    徐其容跟着着急,一边逗初八,一边强作镇定问华裕德:“我记得是宫四还是宫五宫六来着,是精通阵法的,这会子派过去破阵,是不是还来得及?”

    华裕德叹了口气,这会子也没有瞒着她的必要了,道:“我就是怕你知道了会跟着我一起着急……我手下精通阵法的人,实不相瞒,都在北庭关那边,且不说现在过去来不来得及,就是来得及,也不能莽撞抽调人手。”

    徐其容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就见白屏进来,禀报道:“外面来了一对夫妻,自称是管三少爷和管三奶奶,是奶奶的故人,说有要事相见。”

    徐其容脑子里转悠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来的人,是霜怜和管元宋!

    徐其容一激动,也顾不得双方阵营的不同了,忙道:“快把人请进来!”然后又觉得不妥,拉了白屏一把,“我亲自出去迎接。”

    华裕德没有办法,忙起身跟在了后面。到了大门,果然看到一对小夫妻站在那里,男的正跟门房说着什么,女的抱着手臂,眉头微蹙,脸色不是很好。

    徐其容眼睛一亮:“郡主!”

    霜怜抬头看过来,正对上徐其容怀里的初八,神色一下子变得复杂无比:“你成亲似乎就是今年二月的事情吧,孩子怎么长这么大个了?”

    徐其容神色一窘,这才发现自己一时之间没有注意,竟然把初八给抱出来了,忙把初八放到虞夏手里,上前携了霜怜的手,笑道:“并不是我的孩子……郡主,咱们当初一别,细想下来,竟然有两三年不曾见面了!”

    霜怜也有些感慨:“当初佳仁说我们几个是酒肉朋友,等成了亲就要分崩离析的,没想到她竟然一语成谶了。”

    徐其容满腔的激动被霜怜一句话给冻住了,忍不住就看着霜怜解释道:“咱们不能见面,并不是因为都嫁人了的缘故!”

    霜怜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却是不都是因为嫁人了的缘故,还因为咱们都嫁得天南地北的。我和佳仁还好,若不是陈晋鲲那混蛋瞎搞,我平素回娘家还能跟佳仁见一见,隔得也不算远。你就太远了,在北羯这边。”

    说着,霜怜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裳:“你看,这一路赶来,我的衣裳上都沾了多少的灰!”

    徐其容颇有些哭笑不得,霜怜这都嫁给管元宋好几年了,性子还没有变。

    霜怜见徐其容不说话,也不生气,在她心里,徐其容一直是寡言少语的性子。霜怜又去看跟管元宋寒暄的华裕德,从头到脚打量了华裕德一番,然后对徐其容挤眉弄眼,徐其容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然后霜怜果然笑着开口道:“虽然你找的这个小白脸年纪大了点,不如陈晋凌年轻,单从样貌来看,还是不错的嘛!”(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

    ps:今晚是除夕,小回祝大家新年快乐,在接下来的猴年里面,爱情事业双丰收,别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能够心想事成。昨天少更了一章,小回以为自己更新了,结果还在草稿箱里面。虽然今晚大家都忙着抢红包去了,没有时间看小说,但小回还是加更了,业界良心有木有!对于新的一年,小回没有什么愿望,只希望能够坚持自己的爱好,每天努力工作努力码字,一个是我衣食父母,一个是我兴趣所在。《容华录》从开书到现在也快一年的时间了,感谢大家一路的陪伴,你们就是我一直坚持下来的动力,希望大家能够一直陪伴下去。爱你们的今天有些啰里八嗦的小回~(≧?≦)>

第四百二十七章 姐弟

    徐其容尴尬得不行,管元宋笑着跟华裕德道歉:“贱内素来口无遮拦惯了,还请德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华裕德扯了扯嘴角:“他们女眷说话,我若是生气,成了什么样子?”又道,“十五跟着我到了北羯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如今你们来了,我看她是高兴得很的。”

    霜怜拉了拉徐其容的袖子:“不比陈晋凌差,还是你眼光好。”

    霜怜这性子,跟徐其容印象中的霜怜一模一样。有些人,天生就该被大家宠着,发生了这么多大事,她依然保持着初心,没有一丁点改变,还是那么的天真烂漫。

    徐其容和华裕德迎着管氏夫妇往里走,也不知道管元宋跟华裕德说了什么,华裕德开口就对徐其容道:“你和管三夫人说说体己话,吩咐人去花园里面摆几碟小菜,我和管三少爷喝会酒。不必留人在旁边伺候了。”

    徐其容立马会意,不留人伺候就是表示他们要谈正经事了。徐其容也不多问,吩咐人去做了,然后带着霜怜去一处比较高一点的亭子说话颗瓜子儿。本来是想让虞夏把初八送去给童儿照看一会儿,霜怜却道:“别让他走,我这还没有给见面礼呢!”顿了顿,又道,“佳仁的元哥儿和亚哥儿现在也好几岁了吧,我统共也才见过一两面,当时他们也就这么大。”

    对于霜怜,徐其容还是信任的,更何况是在自个儿家呢!便顺着霜怜的要求,带着初八一起去了。

    拿了个佛手给初八啃着玩。

    初八就是这点好,只要手里有东西,就不哭不闹,大约是长牙的时候到了,不管手里抓了什么,都喜欢往嘴巴里面塞。

    初八是哥儿,霜怜身上的饰品都不适合做见面礼送给他,最后跟徐其容商量来商量去。把自己腰间的一块玉佩给了初八:“这东西可一点都不女气!陈晋凌最喜欢的玉佩就是这一块了,我胡搅蛮缠了好久,才要了过来。陈晋凌那么喜欢,定然是好东西!”

    徐其容哭笑不得:“你哥哥的心爱物。你必然也是喜欢极了才要过来的。他还是个只会嗯嗯啊啊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何必送给他糟蹋了呢!”

    霜怜撇撇嘴:“我也不是特别喜欢,就是看陈晋凌宝贝得厉害,所以抢过来看看有什么玄机。没想到就是一块稍微值钱一点的玉佩。”

    这种事情,霜怜是做惯了的,徐其容以前也见得多了,这会子倒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只好闭紧了嘴巴什么都不说。

    严格算起来,霜怜应当算是初八的堂姐,亲堂姐,可自从见了他之后,除了打趣了一声徐其容,并没有追问初八的姓名和来历,由此看来。她应当是知道初八的身份的。可她既然没有点破,徐其容也乐得跟着装傻,什么都不说。

    霜怜逗了一会儿初八,然后才一本正经的对徐其容道:“你知道吗?我那个堂妹死了!”

    徐其容一惊:“你哪个堂妹?”

    陈乾帝后宫生了一堆的女儿,叫得上名号的也有二十来个,严格算起来应当有六七个是霜怜的堂妹,更别说还有许多封地上的王爷们的女儿们了。

    霜怜瞪了徐其容一眼:“你怎么还是这么傻啊!我那些堂妹你又不认识,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我说的是十五公主,她被陈晋鲲那个昏君送去和亲,结果和亲的那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长得又丑得要死,十五公主想不开,就逃跑,结果被她那混蛋丈夫抓住了告到了陈晋鲲那里。陈晋鲲竟然让那王八蛋杀了十五公主,把乖巧听话的十六公主送了过去!”

    徐其容吃了一惊,正要接话,忽然低头看见初八正咬着佛手看她们说话,孩子正是学说话的年纪,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他听多了的好。便抬起头对奶娘道:“哥儿今天也晚了不少时间了。应当也困了,你带他去洗洗手,睡一觉,免得待会儿困了闹腾。”

    霜怜刚刚逗够了,这会也不拦着了,看着奶娘把初八抱走了。初八趴在奶娘怀里,扭头看着霜怜,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开口模模糊糊的喊了一声:“姐姐。”

    徐其容腾地一下站起身来,问初八:“你说啥?”

    初八又咬着佛手不肯说话了。霜怜有些得意:“他叫我姐姐呢!”

    徐其容和霜怜便逗着初八让他再喊一声,结果初八又死活都不肯开口了,还打上了哈欠,徐其容忙让奶娘抱走了他。

    对霜怜感叹道:“还是你招人喜欢,我天天陪着他玩,每天都听到他不是说’打打’就是说’嘶嘶’,这还是第一次听他叫人呢!”

    霜怜得意得不行,张口就要说“骨肉亲情摆在这里,他叫我一声姐姐也是应当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赶紧憋了回去,刚刚装傻装了那么久,没道理这会子破功。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继续拉着徐其容说十五公主的事情:“你也知道,除了你、佳仁和杨梦云,我是不喜欢跟别人一起玩的,别的小娘子总是黏糊糊的,我懒得跟他们打交道。我这个堂妹啊,平日里就喜欢看些小话本,然后每天做白日梦,盼着上演一些才子佳人的故事。我是听说你们交好,又听说当初你在宫里面得了她的帮助,这才跟你说起她的事情来的。”

    徐其容脸色有些不好看,叹了口气:“我也听说了这个消息,陈晋鲲他简直是个疯子,十五公主是他唯一的亲妹妹,这种事情他也下得了手!早知如此,十五公主她当初……”还不如不跟华惟靖退亲!

    霜怜点头:“可不是,我虽然不喜欢她那仗着先帝和太后的宠爱白日做梦的性子,却也不希望她会落得这个下场!因为这件事,林太后几乎跟陈晋鲲翻了脸,只是林太后的父亲很看重这个当皇帝的外孙,林家的意志并不会因林太后的意见为转移。有了林家这不辨是非的支持,陈晋鲲因此越来越变本加厉起来!”

    徐其容叹了口气,她以前就想过,十五公主跟华惟靖退亲,仗着陈乾帝的宠爱,最好的结果是圣旨赐婚嫁给她喜欢的人,演一出公主驸马的和美故事,最差的结果是远嫁和亲,虽然一辈子回不了几次西京城,却有一个宠爱她或者不敢得罪她的夫君。从来没想过她会被自己的亲哥哥害到这步田地!

    霜怜又道:“十六公主到今年也不过十岁的年纪,陈晋鲲那个畜生也下得了手!”(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八章 管元宋提议

    陈晋鲲令人发指的恶行又岂止是这一两桩,只是被他的暴政压了下来,百姓们不敢谈论传播罢了!

    徐其容恨得眼眶都红了,那么温和的人,这会子都忍不住开口咒骂:“他这是要遭天打雷劈!”

    霜怜见徐其容眼眶红了,平素里故作坚强懂事,这会子当着自己多年的手帕交的面,忽然就委屈得不行,抱着徐其容就哭出声来了:“他作恶就作恶,连自己的血脉亲人都不放过,罔顾纲常人伦,早晚有一天会被千刀万剐的!”

    徐其容抱着霜怜,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好陪着霜怜一起咒骂陈晋鲲。& {}【鳳/凰/ 更新快 请搜索】霜怜带着哭腔道:“我爹爹那么好,我爹爹为新陈国立下过汗马功劳……”

    徐其容跟霜怜交好,自然对她的痛苦感同身受,心里想着,若是裕王爷还在,这天下也不至于乱成现在这个样子。

    霜怜哭了一会儿,徐其容就让人打了水来净脸,嘴里宽慰道:“你还有哥哥呢,如今又有了管三少爷,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霜怜倒也不觉得在徐其容面前哭是丢了人,还一本正经道:“我当你是好姐妹才哭给你看的,你要是说给别人听了,我马上就跟你绝交。”

    徐其容哭笑不得,一边帮她别耳边的素簪,一边道:“我跟谁说去啊?是跟佳仁还是跟杨梦云说去啊?你要这么说,等我见了佳仁和杨梦云,一定要好好跟她们说一说我们的霜怜郡主抱着我痛哭的事情,到时候你跟我们三个人绝交好了!”

    霜怜失笑:“你以前话那么少,总是由着我打趣欺负,如今怎么这么讨厌啊!”

    徐其容觉得自己很无辜:“我这不是哄你开心么!”

    “打趣我就是哄我啊!”霜怜撇撇嘴。“也就是锦姐儿不在,不然我一定告你的状,问问锦姐儿,大家都夸她好,怎么教出来的妹妹是这么个样子!”

    于是两人又自然而然的说起了远在苏州的徐其锦和徐其锦怀有身孕的事情来。

    因为杜家的关系,霜怜与徐其锦的联系比与徐其容的联系多多了,对徐其锦的现状也知道许多。道:“我婆婆这个媒做得还是不错的。锦姐儿现在不是在孕期么,正好虞秋已经抬了姨娘,锦姐儿就想让虞秋伺候杜仲。谁知那杜仲竟然不肯。每日与锦姐儿歇在一处,说锦姐儿为了杜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他堂堂男儿不能视而不见,心安理得的享齐人之福。”

    这种事情。徐其锦也不好跟徐亭远说的,就算徐亭远知道。也不好跟徐其容讲的,平素来往的信里面自然不会写,因此徐其容之前是真不知道,听霜怜这么一说。身子往前探了探,急切的问道:“那他怎么做的?”然后冷静下来冷哼一声,“他与姐姐新婚燕尔。正是情浓的时候呢,能克制住不去虞姨娘的房里。也算不得什么。”

    霜怜失笑,压低了声音,道:“那你可猜错了,杜大公子好像是要为虞秋寻一门亲事呢,你姐姐看上了陈晋凌的一个部下,杜仲亲自找陈晋凌说了。你也知道陈晋凌是我小弟,所以我才知道了这件事,不然锦姐儿才不会告诉我呢!”

    徐其容一边为徐其锦感到高兴,一边又有些哭笑不得,劝霜怜道:“他是你哥哥,你一口一个陈晋凌也就罢了,怎么又成了你小弟了?”

    霜怜得意道:“我叫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说是我小弟又有什么过分的!再说了我也不是爱麻烦别人的人,何曾叫他做过什么为难他的事情?不但不叫他做事,我还罩着他,替他做事呢!”

    徐其容故意逗她:“你替他做事,那你就是他的小弟才是。”

    霜怜自然不肯认,两人又笑闹了一番才作罢。

    两人许久没有见面,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了,白屏来叫了好几次,说用午膳的时辰到了,徐其容这才跟霜怜说说笑笑的前往花园请华裕德和管元宋一起移步饭厅。

    白屏忙道:“奶奶,爷和管三少爷已经去了饭厅,这会子正等着奶奶和管三奶奶呢!”

    到了饭厅,华裕德和管元宋竟然还在喝酒,徐其容打量了一下华裕德神色,见他没有醉态,便松了口气,由着他了。霜怜却是柳眉一竖,瞪管元宋:“你又灌黄汤了,这都喝了多久了!”

    管元宋也不恼冲着霜怜笑:“小口小口抿着呢,并没有喝多少。”

    霜怜这才脸色一缓,放过了他。

    用罢了午膳,霜怜还要拉着徐其容一起说话,管元宋拦着了她,劝道:“华三奶奶忙着呢,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应酬你,左右我们在北羯还要呆好几天,哪里就没有见面的时间了。”

    徐其容摸不清华裕德和管元宋那边谈得怎么样了,虽然也挺想把霜怜留下来叙旧,却也不好开口,只好看着管元宋拉着她告辞离去。

    等管氏夫妇做了,华裕德才开口问徐其容:“管三奶奶跟你说了什么?”

    徐其容老老实实道:“就是女人间的一些话,并没有说别的。”看向华裕德的眼神却是带了些担忧。霜怜和管元宋忽然来了北羯来见她,最初的激动冷静下来之后,徐其容便开始猜测霜怜的来意。

    如今战乱,华裕德跟陈晋凌并不是一伙的,姚京现在又战事吃紧,霜怜作为陈晋凌的妹妹,管元宋作为陈晋凌背后最大的支持管家的子孙,这个时候来北羯,这个时候来见她,不可能是顺路来看望她这么简单的。

    可霜怜一直没有提别的事情,只说小姐妹间的私房话,徐其容不忍心两人的感情因为立场变了味道,因此也一直没有问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华裕德对上徐其容担忧的眼神,看着徐其容,宽慰的笑了笑,道:“她是真的把你当朋友,所以才什么都没有跟你说。看来管元宋两口子人品倒是不错,他的提议,我倒不是不能考虑。”

    不单是管氏夫妻的人品不错,就是陈晋凌的品性,也都是极好的。徐其容吃了一惊,忍不住问道:“管三少爷是什么提议?”(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章 挂念

    华裕德一去十多天,徐其容虽然担心,可每天要忙着应付北羯的女眷交际,要忙着照顾初八,倒不至于度日如年。就爱上 WwW。LWXS520。COM

    童儿因为身份特殊,这次便留在了北羯,没有跟华裕德一起去西京城。

    每次徐其容问童儿关于华裕德的消息,童儿只说没事,也不知道他是在安慰徐其容,还是真的接到了华裕德传回来的报平安的消息。

    华裕德尚未回北羯,姚京那边便传消息来了,说义军已经从绝命坡的*阵突围,再次围攻姚京。又过了两日,听说陈晋凌在与陈晋鲲胶着战斗的同时,分派了一队兵前往姚京支援义军,封宫七为宏威将军。而宫七也领了封官的圣旨和帅印,向天下百姓表明自己是陈晋凌的人。

    看在不明真相的百姓眼里,陈晋凌一派立马就从叛军变成了替天行道的王师,蜀天子从为民伸冤的农民起义军首领变成了杀戮无常的恶魔,明德帝从一代正统君王变成了应受天罚的昏君。

    徐其容松了口气,这么看来,华裕德和陈晋凌的合作已经达成了一致。

    这日徐其容正教初八说话,虞夏拿着勺子给初八挖香梨里面的果肉放在细瓷碗里面,童儿忽然带着满脸笑往里跑,手里拿着封信飞舞着:“奶奶,奶奶,爷给您的信!”顿了顿,又道,“爷过两天就回来了。”

    徐其容一喜,也顾不上教初八说话了,伸手便对童儿道:“快给我!”

    初八见徐其容没理他了,便偷偷伸手去抓细瓷碗里面的果肉往嘴里喂,大家都看着童儿手里的信。初八动作又轻,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做了什么。

    等徐其容看完信,虞夏才哎呀一声。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徐其容笑着看过来。

    虞夏有些无辜的指了指手里已经挖空了的香梨,又指了指空荡荡的细瓷碗:“梨呢?”

    众人都有些诧异,童儿凑过来看了一眼,然后打趣道:“虞夏姐姐,你该不会是走神。自己把梨肉都吃掉了吧?”

    虞夏是再老实不过的了。童儿这么一打趣,立马就急了,对徐其容道:“奶奶。婢子绝对没有吃掉它,刚刚已经挖了大半碗的梨肉了,婢子怎么会吃了大半碗的梨肉而不自知?”

    徐其容失笑,看了一下那细瓷碗。又看了眼一脸茫然的众人和一脸着急的虞夏,忽然问道:“初八呢?”

    奶娘四面扫视了一眼。然后指着不远处正在揪秋千上面的小花玩的初八,忙道:“初八公子在赏花呢!”

    徐其容起身走了过去,把初八的手捉了过来看,只见上面干干净净的。一点也不像是抓过梨肉的样子,心下狐疑,难不成是自己猜错了?然后就听到童儿哎呦一声。指着虞夏的裙子:“虞夏姐姐,你看你裙子上面都糊了什么?都是水迹!”

    水迹不高。正是初八伸手可以抓到的高度。

    徐其容看了眼一脸无辜的初八,伸手指了指他的鼻子:“小坏蛋!”

    然后把人抱了过来,对虞夏笑道:“偷梨肉的小贼在这里呢!还知道用别人的裙子擦手毁灭证据,真是个机灵鬼。”

    童儿很是得意:“那可不,我家初八最厉害最聪明了,六个月大的时候就知道把把玩具藏起来了呢!”

    虞夏哭笑不得,跟徐其容说了一声,自去换衣裳。

    又过了两日,徐其容带着初八在二门处等了一天,华裕德却没有回来,又过了两日,华裕德才到家,同华裕德一起回来的,还有奕凭知!

    徐其容高兴疯了,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奕凭知了的,忙吩咐了人给奕凭知准备住处,悄悄拉了华裕德问:“你怎么跟先生一起回来了?”

    然后回过神来,又问:“先生也是你的人?”

    华裕德见她没有先去跟奕凭知见礼,而是先来问自己,心里欢喜得很,自己冒着危险快马加鞭去一趟北庭关外,就为了替她寻人,这份心思,总算是值得了。

    许久未见,华裕德第一次知道了出门在外心有眷恋的感觉,总忍不住想给她写信,又怕写起来没完没了,只好等到事情解决了,才给她去了信。

    上次徐其容及笄,他给她送了镯子和脂膏,她却以为东西是她先生送的,又打听到徐其容是给奕凭知行了拜师礼古礼的,左右奕凭知是北郡王的门客,北郡王早些时候还说北庭关那边已经稳定了下来,可以让奕凭知先回来了。因此,回北羯的路上,华裕德想了想,便折去了北庭关外,亲自帮北郡王传了消息,把人从北庭关外给带了回来。

    华裕德笑了笑,没有忘记回答徐其容的问话:“奕凭知是北郡王的人,我知道你一直担心他,之前他不在北羯,我便没有同你说,如今人带回来了,你们好好叙叙旧,只是时间别太长,他还要回北郡王府述职。”

    华裕德不顾身边还有丫鬟下人和一个看热闹的童儿,伸手把徐其容搂在自己怀里,有些动情:“我说过会护你家人周全,也会让你时时刻刻知道你挂念的人都过得好得很。我总要说到做到才是。”

    徐其容有些羞赧,伸手推了推,没有推动,急道:“先生还在花厅里面等着咱们呢!”

    华裕德深吸一口气,在额头上亲了亲,这才放过她,笑道:“走吧!”

    奕凭知刚刚看到徐其容就觉得眼熟,只是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人就走了,如今再看到徐其容,脸上神色一缓,笑道:“原来是灼灼。”

    徐其容上前行礼:“先生,灼灼给您见礼了,当初西京城一别,几年未见,先生跟之前已有许大不同。”倒跟上辈子在东厂看到的奕凭知有了八分相似。

    华裕德笑着对奕凭知点了点头:“这是贱内,她许久未见先生,心里挂念得很。”

    奕凭知忙起身道:“德公言重了,小人当不起您一声先生。”

    华裕德摆摆手:“您是灼灼的先生,我唤您一声先生,您自然是当得起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 合作

    华裕德真心实意的话,奕凭知却不敢全然相信,只当他是在客气,又怕固辞会得罪了华裕德,所以神色复杂得很。

    徐其容自然看得出来,心里微微觉得,华裕德既然知晓奕凭知的消息,跟她说一声就是了。既然不是他手下的人,贸然把人请到家里来,说不定还会惹来麻烦。面上却不限,欢欢喜喜的招呼奕凭知吃点心、喝茶,说起别后的事情来。

    奕凭知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之前听闻徐家出事,我当时在北羯也担心得紧,只是不大方便来救你们。老夫人和你爹爹对我礼贤下士,这种时候我却不能帮你们一二,心里实在是愧疚得很。等后来有办法伸出援手了,又听说你们已经在涪州城安顿好了。”

    说起这事,徐其容叹了口气,脸上带了些歉意:“先生能够念着我们,已经是我们的福气。易姨娘的事情,爹爹写了几封书信给先生表达歉意,也不知道先生收到信没有?”

    奕凭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易姨娘就是易水曼,然后道:“之前换了地方,不好告诉大家,所以并没有收到你父亲写的书信。水曼的事情,我倒是知晓的。那也是她的命,怨不得谁,她落到那个下场,也怪不得徐家怪不得你爹爹的。”

    徐其容听这话一愣,难道陈晋鲲把易姨娘要过去还另有隐情?然后立马想起嫁给易家大少爷的周芳音,她的兄长是周纬,那么她不是华惟靖的人就是陈晋鲲的人,这么说来,易姨娘这事,说不定还真的跟徐家没有关系。

    徐其容却没有因此松口气,叹息道:“不管怎么说,她是在我们徐家人手里被人要走的,总归是辜负了先生的托付。”

    奕凭知并不想提这件事,转而说起别的来:“当初我离开前。曾嘱咐你看几本书,你有没有仔细看?若是阴奉阳违,这才叫辜负了我的托付。”

    于是师生二人开始说起那几本书里面的内容来。华裕德在一旁一边喝茶,一边含笑看着徐其容与奕凭知交谈。过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时间。奕凭知便起身告辞。

    他到底是北郡王爷手下的门客,回了北羯,没有先回王府复命,却在华裕德这里待了这么久,若是被北郡王爷发现了。虽不至于因此惩罚他,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喜的。

    关于华裕德与陈晋凌合作这事,童儿居然比任何人都赞成,听说两人商谈的时候相谈甚欢,童儿更是欢喜。

    对着华裕德他不曾说什么,可到底是小孩子,面对徐其容的时候就忍不住开口炫耀自己的打算:“初八还小,我不希望他活得那么累,跟一群人争来夺去。之前爷是奉了先帝遗命,所以我不好说什么。如今他这般选择,我心里也高兴得很,等初八长大了,心里不知道有多感谢爷呢!”

    对于初八会不会感谢华裕德,徐其容不置可否,但她知晓,天下百姓肯定是无比感谢华裕德的。

    双方合作意向一达成,姚京那边的义军在陈晋凌派来的兵马的帮助下,打得蜀天子节节败退。因为是正义之师,又有打胜仗的趋势。一路上不断有义勇之士前往姚京投奔义军,宫七来者不拒,纷纷收编,之前在绝命坡**阵损兵折将。这下子全部都补回来了。

    北郡王爷不久之后也出兵西京城,讨伐檄文里面明明白白的指责昏君陈晋鲲,声援陈晋凌。西京城之战的胶着状态骤然解除。就连北庭关外的落坦国骑兵,忽然一下子安分了下来,每日依旧攻城,却不频繁。与杨景成部下对垒骂战的时间居多,真刀真枪对打的时间少的很,不像是要攻打新陈国,倒像是故意要拖住杨景成。

    陈晋鲲被逼急了,脾气越发的暴躁狂怒,对满朝文武不是打就是骂,对于追随他的部下也开始疑心,首当其冲的就是华惟靖。

    华裕德每日都忙得很,早出晚归,徐其容与北羯女眷们来往,闲谈的时候都带了些风声鹤唳。北郡王妃甚至当着众人说了一句:“已经到了黎明时分了。”

    这日徐其容刚从北郡王府回来,就听白屏急慌慌的禀告:“奶奶,爷在书房喝酒,喝了一两个时辰了,紫韵在跟前伺候,奶奶您快去看一看。”

    初八跟着学嘴:“看看,看看。”

    徐其容哭笑不得,忙把初八交给奶娘,带着虞夏往书房的方向走,嘴里问跟在身后的白屏:“怎么好端端的喝起酒来了?”

    白屏忙道:“今儿个下午的时候,爷回来拿个东西,谁知看了封信,神色就很不高兴了,摔了一套茶具,又问了奶奶的去向。紫韵跟爷说奶奶去了王府,然后爷就让拿酒,紫韵指使奴婢去厨房做几个小菜,然后就陪着爷在书房小酌了。”

    白屏一边说,一边看徐其容的脸色。徐其容哭笑不得,哪里还不明白白屏的意思,她这是在告紫韵的状呢!心里却是疑惑,自从上次被虞夏敲打了,紫韵便收起了自己的心思,老实了许多,怎么这会子又做出这样的事情?

    徐其容心里虽然疑惑,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计较这事的时候,脚下步子骤然加快,接着问道:“爷看的那封信是谁递上来的?你当时在跟前?他可曾说了什么?”

    白屏摇了摇头:“并不是谁递上来的,而是爷养的鸽子到了,爷亲自从鸽子腿上取下来的。也算不上是一封信,不过是一张纸条罢了。”

    徐其容步子一顿,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华裕德养的鸽子一共有两拨,一拨是专门来往姚京义军,与宫七联系的,一拨是专门来往西京城方向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华裕德那么平稳的人变得这般。

    徐其容皱了皱眉,直觉告诉她,这只鸽子应该是来往西京城方向的那拨里面的。只是不知道这消息,是关于西京城战事的,还是关于……华家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 富贵闲人

    等到徐其容酒醒,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醒过来时只觉得腹中饥饿,头有些晕,然后嘴里一股子异味。

    挣扎着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睡在华裕德的书房里面,软榻前放了屏风,应当是怕她被光线所扰,特意挪过来的。正琢磨着叫虞夏前来伺候,就听到华裕德放下书的声音以及开口问道:“醒了?”

    徐其容嗯了一声,然后便听到华裕德开口吩咐人:“去给你们奶奶把醒酒汤端过来,再打一盆热水来洗漱。”

    接着眼前一亮,软榻前的屏风被挪走了,华裕德端着一个细瓷碗,又恢复了平素稳重的形象,对着徐其容勾了勾嘴角,语气轻缓而柔情:“可觉得难受?”

    “还好。”徐其容摇了摇头,然后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华裕德笑着在软榻旁边坐了下来,道:“本来就是我把你灌醉了的,再叫醒你,那岂不是太不会怜香惜玉了?”然后看着徐其容的眼睛道,“还是舍不得的。”

    徐其容脸微微有些红。

    华裕德把细瓷碗送到徐其容嘴边:“这是温热的花蜜水,你昨日喝了酒,这会子嘴里怕是味道有些难受,先漱漱口,等下喝了醒酒汤再喝养胃的粥。”

    一开始对于华裕德的周到徐其容还感到诚惶诚恐,可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她也能坦然接受了,只是平日里对待起他来也更加的尽心。两人都加倍的对对方好,这日子怎么可能不越过越好。

    徐其容就着华裕德的手,喝了几口花蜜水漱口,然后又吐回细瓷碗,华裕德拿了锦帕给她擦嘴。把细瓷碗放回小桌子上,又坐回软榻一侧,把头搁在徐其容肩膀上,闷声闷气问道:“你不会喝酒,为什么不说?”

    两人私下相处的时候,华裕德时常有这种黏人的小动作,徐其容也习惯了。笑道:“我若是说不会喝酒。夫君要与谁喝酒?”

    “自然是与你喝酒。”华裕德听了徐其容那故意带了点醋意的话忍不住笑,“可是你早告诉我你不会喝酒,咱们就喝梨花春或者桃花酿了。梨花春和桃花酿里面,一个加了甜美的梨汁,一个加了香甜的桃花蜜,喝起来甜滋滋的。也不容易醉。你要是喝梨花春或者桃花酿,起码不会几杯酒下肚就一醉醉倒第二天下午。”

    徐其容脸一红。她是不怎么会喝酒,她姐姐却是喝酒的能手。听说锦姐儿刚出生没多久,徐亭远那个时候还年少,就用筷子蘸着埋了好几年的高粱酒给徐其锦舔。因此家里面逢年过节reads;代嫁之绝宠魔妃。小孩子被允许陪着一起小酌的时候,她的酒总是姐姐喝的。

    华裕德忍不住笑着问道:“我知道你们妇人聚会,也总会喝一点小酒的。你怎么办的?”

    徐其容把人推开,自顾自的穿衣裳:“不过是碰碰唇罢了。若是行酒令,我就借着别的事情躲得远远的,以前有姐姐护着我,现在有北郡王妃在,旁人不敢放肆,玩有什么可担心的!”

    话说得轻松,真遇到了,哪有那么容易。只是以华裕德如今这等身份,她又不能不出去应酬那些女眷们。

    华裕德沉默了一瞬,等徐其容开始系袄裙的带子的时候,忽然开口道:“树大招风,等过几年,天下大定了,咱们就做一个富贵闲人,谁也不出去应酬,就咱们两人,以后或者还有咱们的孩子,在花间对饮小酌。你若是醉了,我还像现在这般照顾你,好不好?”

    这话的意思竟是要放下到手的权力,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徐其容吃了一惊,猛地看向华裕德:“西京城那边传什么消息来了?”

    又问:“陪着你做富贵闲人,我倒是愿意得很,可童儿和初八怎么办?你的仇……怎么办?”

    最后一句话,徐其容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敢问出口的。虽然成亲以后华裕德对她好到了骨子里面去了,可他的仇就是他的旧伤疤,她一直不忍心亲自动手揭一次。

    华裕德神色有些激动,有些欢喜,仿佛就等着徐其容问这一句话。明明想说得很,他忽然就不想那么快把事情说了,非要吊一吊她的胃口,他喜欢看到她关心他,担心他。

    华裕德笑道:“陈晋凌到底是童儿和初八的叔叔。童儿是没有上皇家族谱的,手里又没有兵权,除了我这个老师又不与别的什么人交好,陈晋凌自然是放心得很。至于初八,年纪还小,我已经跟陈晋凌说好了,到时候选一块人多富足的封地,让他承他父亲贤王的爵位,由童儿陪伴教导他长大。这样就没有咱们什么事了。”

    徐其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华裕德,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华裕德见她这般正经的样子,也不好继续逗弄下去了,开口道:“至于我的仇,说不得可以报了。”

    徐其容瞪大了眼睛,她虽然不知道他的旧仇旧怨具体是什么,却也看得出来,华裕德的仇家便是华家。他这么说,就是说华家要遭难了?

    她先是替华裕德感到高兴,然后又有些担心,这么一来,不知道华惟靖怎么样了。

    像是看出徐其容在想什么,华裕德正要跟她细说,就见虞夏和紫韵带了白屏几个小丫鬟,端了醒酒汤、鱼片粥和洗漱的热水进来。

    华裕德止住了话头,笑道:“等用完鱼片粥,我陪你去花园子里面走一走。”然后笑道,“咱们院子里那几株桃树,都三月初了,还光零零的。也许是雨后乍晴,昨儿个忽然就打了花苞,今儿个已经是繁花满树,看着一片烟霞烈火。”

    徐其容一听,探头往窗外望了一眼,果然看到几枝斜过来的桃花。一边洗脸,一边笑道:“等下拿了剪子,咱们挑几枝,梅瓶里面养的腊梅花枝早就败了,也该换下来了。”

    说到腊梅花枝,华裕德神色有些恍惚,他想起那次在杏林医馆外面与徐其容相遇,她就是带着丫鬟在剪腊梅花枝。

    徐其容看了华裕德一眼,也想起了旧事,笑着道:“当初在杏林医馆外面剪腊梅花,我被风雪伞遮住了眼睛,没有看到你的样子,只闻到药香,想着这位公子怕是体弱多病。等你走了,采榴才感叹,说你长得真个儿好看。”

    说这些话的时候,徐其容眼睛亮晶晶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 旧伤疤

    华裕德拍了拍徐其容的脸颊:“这么说,我在你心里面是病美男了?”

    徐其容想起成亲以后这人折腾的本事,不由得脸一红,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药丸被你丢了多少,吃也可,不吃也可,算什么病美男。”

    两人打情骂俏了一会儿,徐其容算是彻底清醒了。等用了粥,两人真的携手去逛园子。虞夏拿了剪刀和竹篮带着白屏远远的跟在后面。紫韵因为之前被华裕德喝酒的架势吓到了,一时有些不敢靠上来听凭使唤。

    华裕德指了指自己的手肘,徐其容会议,见虞夏正跟白屏说着什么,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便从善如流把自己整个人给挂上去了。

    华裕德哭笑不得:“我让你挽着我,你倒好,整个人都吊在上面了。”

    徐其容手一松:“你又没说。”

    华裕德失笑:“你爱吊着就吊着吧!我听从南洋那边来的一个神父说,他曾见过一种叫做树袋熊的动物,你刚刚那样子就像是树袋熊。”

    徐其容扫了华裕德一眼,道:“没有你这么不蔓不枝的树!”语气中带着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亲昵和撒娇意味。

    华裕德点头:“是是是。”见虞夏和白屏跟得比较远,正方便他们说话,又提起之前的话题,“你是我的妻子,我的过去你虽然不能参与,却也应该知道,就像我知道你的过去一样。”

    徐其容点了点头:“话虽如此,可我到底是不愿意揭你的伤疤的。”

    华裕德低头看了徐其容一眼,眼里满是柔情,语气也变得柔软了许多:“如果是你,就是揭我的旧伤疤也没有什么关系的。更何况。这就伤疤结痂许久,如今有神药相助,就快好了,正是揭的时候。”

    伤疤结痂快要好的时候,皮肤正在长新肉,正是痒的时候,任谁也忍不住想要挠一挠的。

    徐其容虽然有些担心华惟靖。可更多的是替华裕德感到高兴。她上辈子活得糊里糊涂的。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把她害死的,更不知道自己的亲人们都承受了怎样的陷害。

    上辈子的仇等到了这辈子才查清,上辈子的怨到这辈子才填平。这里面的辛苦没有人能够与她感同身受。

    华裕德是什么样的人。徐其容不敢说自己完完全全的了解,可就她而言,信奉的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所以华裕德能够在这一世大仇得报。放下心里的包袱重新开始,她无论如何也该为他感到高兴的。

    徐其容抿了抿嘴。伸手撩着一枝桃花,在烟霞烈火里面冲着华裕德笑着问道:“那好,夫君,我问你一问。你的旧伤疤下面藏着什么委屈?你今儿个一并跟我说了,就算不能替你分担,也给我一个安慰你的机会。”

    华裕德听了这话。心里忍不住想着,灼灼果然跟他心里想的一样知机。心有灵犀也不过如此吧!

    开口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艰难,一声“灼灼”唤出口,后面的话就顺畅的说出来了。

    听完华裕德的话,徐其容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比徐谨行更狠更恶毒更丧绝人伦的人,也不是没有。

    华家上一代当家华平钧的正妻李氏常年患病,又因为幼年时常伴佛前,吃素斋,所以身子骨弱的很,可以说是弱不禁风。嫁给华平钧三年了都不曾添一子半女,大夫说以她的身子想要怀上孩子很难。因此李氏主动给华平钧寻了几房妾室,几房妾室虽则相貌有些粗鄙,可都是膀大腰圆好生养的那种。

    因此,华平钧很快就有了庶长子,庶长子取名华安堂,放在李氏身边教养。李氏是个祥和的人,把华安堂当成自己的亲儿子教养,华安堂小小年纪为人周到甚会说些甜言蜜语,华平钧也喜欢得很,俨然把他当成华家当家培养了。

    谁知在李氏四十岁那年,突然就有了身孕,华平钧怕李氏出事,并不肯要这个孩子,可李氏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又怎么可能轻易的不要他,于是拼了一条命把孩子生了下来,正是华裕德的父亲华安苔。

    华安苔刚出生,李氏就死于难产。华平钧年纪也大了,就让这个唯一的嫡子多跟兄长们亲近,尤其是已经弱冠了的华安堂。华安堂感谢嫡母教导之恩,所以把华安苔当成宝一样宠着,没过几年,华平钧去世,华安堂在华平钧灵前当着全族人的面表示,等到华安苔及冠,就把华家当家的位置,还给华安苔。

    这件事,全族人都是默许了的,皇家或许还会在立长立嫡这件事上纠结,世家们却不一样,世家认可的永远是一个嫡字!

    华安苔十六岁那年娶了甄氏为期,十七岁那年甄氏有了身孕,十八岁那边甄氏生下了他们的嫡长子华裕德,十九岁那年夫妻二人却因为了当家之位谋害庶长兄华安堂的罪名,被施以千刀万剐之刑。二人唯一的儿子华裕德被另外一个庶兄华安胜抱养,华安堂的长子华裕城踩着自己父亲和叔叔的鲜血,走上了华家当家的位置。只因为他身后有林皇后做靠山,众人都奈何他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华安胜以为,华裕德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华裕城就会放过尚未记事的他。谁知华裕德七岁那年乡试夺魁有了神童之名,华裕城担心华裕德有朝一日成材,派了华安胜夫妻二人前往晋州打理生意,然后华安胜夫妻二人就死在了晋州,留下了一封信和一个五岁大的女儿给华裕德。

    从此华裕城便处处打压华裕德,华安胜的事情惹恼了族里的老人,他也不好对华裕德太过分,便派人去知府那里花了点钱,消了华裕德的功名。华裕德想要谋取功名好在金銮殿伸冤报仇,可接下来几年屡考屡中,每次中了之后华裕城就会给知府送一笔钱。

    直到华裕德满了十六岁,就被华裕城打发去管理庶务,又想利用他做事,又想束缚住他的翅膀。

    华裕德语气甚是平静,沉着声音对徐其容道:“如今陈晋鲲怀疑华惟靖与我勾结,觉得华家人背着他搞小动作,大概是为了威胁华惟靖,已经把华家上下,全都看管了起来。怀疑的种子一旦发芽,总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拔也拔不掉!”(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五章 狠心

    徐其容忍不住问道:“那华惟靖呢?”

    华裕德冷笑道:“如今西京城情势危急之刻,陈晋鲲就是再蠢,也要留着我那好侄儿替他统兵对阵,又怎么会伤他分毫?只是他要是继续犯蠢为华家鞠躬尽瘁,只怕就真的要落得个死而后已的下场了。“

    华裕德这话里有话,徐其容自然是听出来了,顿时也感到疑惑,华裕德和华惟靖之间相差十多岁,华裕德被打压的时候,华惟靖还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若是跟华裕德不熟悉,她还会觉得华裕德是恨乌及屋,可如今华裕德是她夫君,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华裕德了,以他的品性,根本不可能是那种人!

    不由得问道:“华惟靖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在扬州的时候,他是跟在你身边的。”

    华裕德叹了口气:“君安他从小是个聪明的孩子,那个时候很受华裕城的重视。那个时候我已经被指派打理庶务好几年了,心里正窝了一把火。华裕城又跟陈晋鲲建议让我去扬州,我心里不满,便要求把华惟靖带上。

    本以为华裕城会拒绝,没想到他同意了。你当我处处捧杀华惟靖,华七时时把华惟靖当小姑娘养,华裕城没有看出来?他都知道!我一直在试探他的底线,没想到他真的狠心到对华惟靖这个嫡长子不闻不问!”

    虎毒不食子,华裕城居然能够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被这般对待,实在是连禽兽都不如。

    徐其容有些震惊:“他又不是蠢人,居然为了这样一个父亲跟你作对?”

    华裕德伸手折了一枝桃花别在徐其容发髻上:“他哪里是为了华裕城跟我作对,他是为了华家跟我作对。在我进宫前,他找过我,说是我若是愿意放弃与华家报仇,就想法子化解我和华裕城之间的矛盾。他到底是太天真,华裕城杀我父母和养父母的时候,华家可曾有人出面说话?华裕城处处打压我逼我去管理庶务的时候,华家可有人出面说话?他们只会衣着光鲜的游走在上游社会。享受我赚来的钱财,吃着山珍海味,买官觅爵!”

    徐其容是完全没有想到,华惟靖知道所有的事情。居然还想要粉饰太平,粉饰太平不成功,就干脆站在了华裕德的对立面!

    忽然想起当初华惟靖说她给他取了字,忍不住问华裕德:“君安这个字,是你当初以我的名义取的?”

    华裕德嗯了一声:“早知道他今日会这般执迷不悟。当初我就应该加把劲把他养成一个废物,养成一个只会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才对!”

    如此看来,华裕德对自己这个侄儿,多少还是有些怜爱之心的。徐其容叹了口气,他们叔侄立场不同,也不好说是谁对谁错。

    看了眼眼前人,徐其容握住他的手,认真道:“恭喜你。”

    华裕德说起华惟靖来,本来心里就窝着团火,不欲继续说下去。见徐其容主动撇开这个话题,心里不由得更是欢喜,回握住徐其容的手,笑了笑,半晌憋出了一句:“同喜同喜。”

    他们两叔侄的事情,从一开始认识华裕德的时候,她就打算好了,不掺和进去。到了今时今日,她依然没有掺和进去的打算。

    华裕德既然心里还念着一些叔侄情谊,就不会对华惟靖赶尽杀绝。他恨的是华家,对于华惟靖,更多的应该是恨铁不成钢。反之,华惟靖却不一定会放过华裕德。如此看来。这一场华惟靖与华裕德之间的战争,还是华裕德赢了的好。

    接下来好几日华裕德心情都很好,晚上的时候可了劲的跟徐其容柔情蜜意,甚至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说情话,白天的时候就搜罗了好吃的、好玩的东西回府,一边哄媳妇儿。一边哄初八,整个人比之前要轻松了许多。

    徐其容也看出来了,他这二十来年实在是压抑得太厉害了,如今华家出事了,他会这般,实在是人之常情。因此也不说他,只配合着纵容,巴不得他再欢喜些才好。

    华惟靖来北羯的事情已经过去好长一段时间了,陈晋鲲这个时候忽然对华家起了疑心,不可能单单是因为那件事情。华裕德就是没说,徐其容也猜得到,前些日子华裕德早出晚归那般忙碌,陈晋鲲疑心华家这件事,突然就派兵把华家看管了起来,不必说,华裕德一定从中出了不少力。

    约莫是相处的时间多了起来,两人又用心,夫妻感情越发的浓情蜜意起来,有时候卿卿我我起来连虞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岳妈妈亲自做了不少调理的药膳端给徐其容吃,谁知徐其容的月信不曾晚过一日,让岳妈妈不由得有些灰心。

    徐其容知道岳妈妈是为了她好,这里面少不了有她外祖母的吩咐。因此,徐其容虽然觉得那药膳有些难吃,倒也没有拒绝过。后来见药膳里面的药味一天比一天浓重起来,这才哭笑不得的寻了岳妈妈来谈话。

    徐其容还没开口,岳妈妈先问了:“奶奶,是不是以后不用熬药膳粥了?”

    徐其容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岳妈妈还挺识趣,笑道:“粥还是挺好喝的,就是药味太重了!”

    岳妈妈一脸喜色:“药味虽然重,却也不是没有效果的。当初沈安家的跟着小姐去徐家之前,老奴就教过她,结果小姐刚嫁到徐家不到三个月,就怀上了锦姐儿。”

    徐其容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然后就听到岳妈妈继续问道:“奶奶请的哪家大夫把脉?听说北郡王府有个韩大夫,把脉和安胎都是最厉害的。咱们家不是跟北郡王府交好么,等会儿跟姑爷说一声,让人去北郡王府请一请那韩大夫,要一举得男才好!”

    徐其容哭笑不得,无奈的揉了揉眉头,正要开口解释,华裕德忽然进来,满脸喜色:“灼灼有喜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昨儿个无聊,把名字都取好了,现在正用得上!”(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六章 关于孩子

    徐其容目瞪口呆:“你把名字都取好了?”怎么好端端的什么事儿也没有孩子的影儿都没有看见就开始取名字了啊!

    华裕德有些得意:“我都想好了,哥儿就叫华惟铭,姐儿就叫华昭明!”然后看了眼徐其容,又摇了摇头,“可仔细一想,似乎又不是那么好了,我得重新想几个名字,好好的选一选。頂點小說,灼灼喜欢什么样的名字?你喜欢什么样的咱们就取什么样的!”

    徐其容哭笑不得,忙解释道:“哪里有什么喜,我觉得岳妈妈熬的药膳粥药味太浓,实在有些吃不下去,所以叫她来商量一下,谁知岳妈妈竟误会我有喜了。”然后脸一红,“根本就没有的事儿。”

    华裕德有些不信,背过岳妈妈,凑到徐其容耳边小声问道:“你这个月的葵水来了吗?咱们昨晚还……应该是没来吧,说不得已经怀上了呢!找大夫来看看?”

    徐其容臊得脸又红又热,瞪了华裕德一眼,先对岳妈妈道:“妈妈先下去吧,你若是实在要熬药膳粥,就少放点药材,是药三分毒,吃多了也不好。”等人走了才拧了华裕德一下,“什么时候说话这么不正经起来?还要过两日才到时间呢,哪里就是这会子了!”

    然后有些生华裕德的气:“谁家相公这般跟妻子说话了?”

    华裕德哄了好几句,才把徐其容哄得脸上又有了笑模样,徐其容想了想。小声问道:“你连名字都取好了,是不是特别想要有个孩子?”

    华裕德马上就要到而立之年了,说不想有个自己的孩子。也说不过去。可过去二十几年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亲,会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倒也不是那么的迫切。

    看着徐其容,真心实意道:“有你就已经很好了,至于孩子,有就很好,没有也没事,你还年轻。咱们再等几年也是没有关系的。”然后笑道,“左右咱们会有自己的孩子的,这名字早些取好晚些取好都一样。我不过是正好无事,所以随便想了想罢了,你也不必觉得有压力。”

    徐其容抿了抿嘴,并不只是他一个人。她有的时候教养初八。也会想一想自己以后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要叫什么样的小名才好听之类的。

    便道:“我也不是不愿意替你生个孩子,可这种事情总得顺其自然,岳妈妈太……急功近利了。”

    华裕德被急功近利几个字逗得一乐:“我说这些日子她给你开的小灶你怎么吃得一脸苦相!药膳那种东西吃多了也不好,等会儿我跟岳妈妈说一说,这药膳还是不做了。咱们身强体壮的,这才成亲不到三个月呢,哪里就这么快有消息了。”

    徐其容又说起虞夏、紫韵和紫竹的事情来:“当初秋浓有她爹妈在。我也不好指婚,如今又不知去向。实在……虞夏也就比秋浓小三个月,如今也年纪大了,她虽然长得有些五大三粗的,容貌也不是很好看,可为人善良细致,我不舍得委屈了她。所以之前在晋州的时候我就问了高伯。高伯自个儿倒是愿意的,姐姐便把高伯给了我。又怕我手边没有称心的人用,把高伯叫回苏州做交接,再来北羯这边,娶了虞夏就跟在我身边做个管事。”

    华裕德便道:“高伯倒是个人才,你和你姐姐那些生意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咱们府里的事情不能一直都是童儿帮着你,干脆让高伯做管家好了,又有能力,又知根知底可靠。”

    徐其容忙道:“那我替他谢谢你的恩典了!”又道,“我昨儿个问了一下紫竹和紫韵,两人都是十八岁的年纪,一个比虞夏大三个月,一个比虞夏小一个月。”

    华裕德哪里不明白徐其容的意思,便道:“你安排就是了。”

    徐其容失笑:“我倒是想安排好了再来问你,可咱们家特殊,又没有什么得力的下人,紫竹和紫韵是你买回来的大丫鬟,若是配了普通的小厮仆从,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可若是拿去配宫一宫二他们,未免也太过委屈宫一宫二他们了。你说怎么办才好?”

    华裕德一听,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也有些愁:“这么麻烦?当初买人的时候就想着年纪大一点干活利索,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买几个十二三岁的使唤了!”

    徐其容摊了摊手:“买都买了,能怎么办!”

    “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华裕德想了想,抬头对站在徐其容身侧,脸红得跟红屁股似的,低着头的虞夏道,“你抽时间问问紫竹和紫韵两个人,咱们府里的小厮仆从,有没有她们看得上眼的,若是有的话,就嫁了吧,嫁妆银子是少不了的。等天下大定了,再提拔他们做田庄的管事。若是能力出众,便是做府里的管事也是可以的。”

    徐其容点点头,喜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的庄子里面的管事大都成亲了,有几个管事儿子,年纪尚小,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可这抱两三块砖也不是个事儿啊!”

    华裕德笑道:“你那几个管事的儿子留着给白屏她们几个备着正好,白屏她们几个是你外祖母给你的,又这般小就跟在你身边,我看着她们也是忠心勤勉的,紫竹还好,若是让紫韵越过她们去就不好了。”

    徐其容没有想到华裕德这般为她着想,心里甚是感动,这才是两个人的日子,有商有量,你为我好,我为你好,和和美美的,心里跟喝了蜜一样甜。

    过了两日便到了徐其容该来月事的日子,谁知徐其容准备了好几天,都没有见月事的影子。不由得想起那日华裕德说的话,便让虞夏瞧瞧请了大夫,打算瞧上一瞧。

    虞夏想着这种事马虎大意不得,听说廊桥那边有个姓郑的老先生把脉是最准的,便亲自跑了去请。谁知那郑大夫生意特别好,虞夏又没有仗势欺人的品性,便站在旁边等着,等了半盏茶的功夫,郑大夫终于收拾东西跟着虞夏走了。

    刚回府,虞夏就看到徐其容坐在放了软垫的石凳上端着碗生姜水喝,闲闲的斜了虞夏一眼:“你们来晚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七章 徐邓氏的嘱咐

    虞夏有了种不好的预感,让郑大夫止了步,自个儿走上前去,凑到徐其容面前。+頂點小說,

    然后就听到徐其容道:“刚刚来葵水了。”

    虞夏一边有些替自家奶奶觉得有些失望,一边招呼郑大夫去给初八把脉,初八这些日子总喜欢往日头下面跑,小小的人儿晒得有些黑,之前请大夫看了,大夫说没事,现在郑大夫来了,就再看一遍好了。

    郑大夫神色有些窘然,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之前看她那样子,又是兴奋又是神秘,就跟家里人有喜了一样。说是给奶奶把脉,怎么变成给小娃娃把脉了?

    初八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就是一岁多的孩子,刚学会了蹒跚走路,精力有些旺盛罢了。虞夏送走了郑大夫,去寻自家主子,那生姜水熬得有些辣,徐其容一小口一小口的,到现在还有半碗没有喝完。

    虞夏安慰道:“奶奶,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奶奶和爷感情好,好消息说不定下个月就有了。”

    徐其容失笑:“哪里就那么急了。”

    虞夏四处看了看,把身后伺候的白屏支去厨房取糖,然后红着张脸,压低了声音道:“沈妈妈不在,岳妈妈她们几个又是沈老夫人后来指派给奶奶的,邓老夫人有些不放心,在奶奶出嫁前嘱咐了婢子几句,让婢子时机合适的时候说给姑娘听听。”

    徐其容见她这样,有些诧异。把手里装生姜水的细瓷碗放在石桌上,抬了抬眼皮子:“你说说看,叔祖母嘱咐了你什么话?”

    虞夏先不说具体的。只道:“大约是指望奶奶给十四小姐寻一门好亲事,又或者指望奶奶能时不时的贴补一下娘家,邓老夫人这几句话倒是说得掏心掏肺的,婢子虽然见识浅薄,却觉得奶奶可以听一听。”

    徐其容被虞夏这磨磨唧唧的态度弄得有些不耐烦了,只道:“你快说。”

    虞夏这才道:“邓老夫人说,奶奶年纪尚小。刚刚及笄不久,这个时候要孩子,确实是早了点。不应该着急的。只是奶奶不要忘了,爷已经二十九了,明年就是而立之年,别的男子而立之年已经是膝下儿女成群。对于奶奶来说是早了点。对于爷来说却是太晚了。”

    徐其容一愣,上辈子云岚不肯跟她生孩子,唯一的一个孩子刚诊出脉来就被婆婆指使干活太过辛劳流掉了。所以整个人根本没有意识到往这方面仔细想想。如今虞夏这么一提,不由得深思起来。

    看华裕德的样子,虽然喜欢孩子,却没有逼迫她的意思,也没有因为这个影响对她的态度的意思。可是,就算华裕德不计较这个。她却不能不计较起来了。华裕德马上就到而立之年了,若是再晚几年生孩子。孩子生出来岂不是成了老来子?

    如果生的是女儿也就罢了,女儿再宠溺都没有问题,将来寻个好婆家一起宠着,也不必担心什么。可若是儿子,将来可是要支应门庭的,到时候被宠得太厉害没有生存的本事,岂不是害了他?

    当初在西京城,徐其容也知道几个老来子的,成天混迹在京城纨绔中,整日斗鸡走狗欺男霸女,还真没有一个是有出息的!

    她的孩子绝对不能这样!

    如今眼看着天下就要大定,生孩子的日程也要提起来才是,不能再等下去了!

    这么一想,徐其容整个人都有些窘迫起来,觉得自己这想法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少不得是要被耻笑的,于是抿了抿嘴,对虞夏道:“我有分寸,以后这事不必再提。”

    虞夏甚是听话,应了声是,果然不再提起。

    徐其容正要问童儿这两日在做什么,怎么老不见人,然后就见白屏跑来禀报,眼神直溜溜的盯着虞夏打量,脸上尽是打趣的笑容:“奶奶,高管家到了,奶奶可要现在见他?”

    前两日华裕德说了提高伯做管家,徐其容便让人给高伯收拾住的房间,已经把高伯要来做管家,虞夏要嫁给高管家的话先放出去了。

    徐其容扭头对着虞夏一笑,脸上尽是促狭:“见,怎么不见,快请进来。”

    白屏欢欢喜喜的答应着去了。虞夏低着头对徐其容道:“奶奶,初八主子要吃冰镇的葡萄,婢子去冰窖取一些冰出来。”

    徐其容知道她是害羞了,却不肯放她走,笑道:“小孩子脾胃脆弱,现在天气又不是很热,连葡萄都要少吃,还吃什么冰镇的。你也不必去取了,他嚷嚷一会儿,见没有人呈上去,就知道吃不着了,不会闹了。”

    虞夏又道:“余娘说今儿个买着条手臂长的大鲤鱼,不知道怎么做好吃,叫婢子去看看,婢子先过去了。”

    徐其容便道:“现在距离晚膳的时辰还早,余娘要是拿不准主意,等下自会过来问我,你也歇一歇。”又道,“已经两个月没有见过高伯了,你们又是要成亲的人了,我这个做主子的,总要给你们提供方便才是。”

    虞夏脸色绯红,正要说话,就见高伯穿了一身栗色长衫,跟在白屏身后,匆匆而来。见了徐其容忙打千儿行礼:“奶奶一向可好。”

    徐其容一边跟高伯寒暄,一边看虞夏反应,见她娇羞的同时还有一丝欢喜,这才放了心,自己不算是乱点鸳鸯谱,然后又吩咐虞夏给高伯倒茶,又吩咐虞夏带高伯去他住的房间。

    高伯手段惊人,不过几天的功夫,就把府里上下事情理顺了,并且接到了自己手中,徐其容一下子轻松了不少。童儿虽然能干,可毕竟还是个孩子,徐其容使唤起他来,心里总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就连华裕德也跟徐其容感慨:“岳父大人性子豁达潇洒,可却能调教出高管家这样的人才,真真是不得了!”

    徐其容点点头,心里想着,上辈子爹爹能在迫害中支撑那么久,是不是也有高伯的一份功劳?

    然后听到华裕德又道:“虞夏嫁了,你身边就只有紫韵和紫竹了,她们俩早晚也是要嫁出去的,白屏她们年纪又太小,你身边没有堪用的大丫鬟了,可怎么办?不如叫人牙子带人来挑一挑?”(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章 贴身丫鬟

    徐其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摇了摇头:“新买来的丫鬟,如何能做贴身丫鬟用?且不说短时间内能不能调教得顺心顺意,就是带出门,若是因为丫鬟说错了一句话,丢脸事小,得罪人事大。”

    对于内宅妇人来说,得罪人了就得罪人了,大不了以后不与这个人来往就是。可要是影响到男人们的事情,就不大好收场了。

    华裕德有些无奈:“那怎么办?要不然我把宫四拨给你使唤?”

    徐其容懵:“把宫四拨给我做什么,我缺的是贴身丫鬟,又不是仆从……再说,宫七好歹是一个将军,宫四跟宫七一样都姓宫,却被你支使来给我跑腿,未免太有些不像话了吧!”

    华裕德笑道:“哪里都姓宫了,他们一个叫李宫四,一个叫游宫七。”

    “这是姓什么的事情么!”徐其容这才知道原来宫不是他们的姓,又道,“左右咱们人少,虞夏嫁给高管家,并不是就此离开了,就先让紫韵和紫竹在我身边伺候着,等虞夏成亲两三个月后,再让虞夏以管事娘子的身份待在我身边就是。”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华裕德迟疑了一下,道,“只是虞夏嫁了人,哪里还能时时刻刻跟在你身边?若是那样,只怕高伯怨恨死你了!高伯年纪应当不比我小了,人家的子嗣也是大事。”又道,“算了,这事你不必愁了,到时候我给你找俩人,保管可靠就是。”

    徐其容狐疑的看了华裕德一眼,正想说内宅的事情,男人未必懂。话到了嘴边,就又憋回去了。她忽然想到,华裕德并不是喜欢托大的人,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一定是有十全的把握了。

    华裕德又道:“只是人可能不大懂大户人家的规矩,你让岳妈妈她们好好调教一番才可以用。”

    徐其容便点了点头:“人什么时候送来?”

    华裕德想了想:“这事儿宜早不宜迟。明儿个早上用了早膳,我就让人来见你。”

    徐其容嗯了一声,等华裕德去书房忙事情了,让人把高伯找来。当着高伯和虞夏的面,把婚事安排在了下个月十八。

    徐其容道:“高管家什么场面没见过,这婚事,就由高管家你看着办,需要什么。直接去账上支银子,这个事情,你们爷早早的就交代了的。至于虞夏这边的嫁衣、首饰等东西,我抽时间带她出去商铺逛逛,好好的挑一挑,虞夏跟了我这么多年,总要让她风风光光出嫁才是。”

    虞夏和高伯忙磕头谢恩。

    虞夏这个人老实,很多时候不懂得变通,所以虽然她和秋浓都是徐其容的贴身丫鬟,跟在徐其容身边的时间甚至比秋浓还要长。之前秋浓在的时候,虞夏多管一些梳头之类的事情,与徐其容一起出门走动的还是秋浓居多。

    徐其容有很多事情,都是秋浓知道而虞夏不知道的。谁让秋浓比虞夏精明,又比虞夏知分寸呢!徐其容本来是打算给高伯和秋浓指婚的,毕竟秋浓跟高伯比虞夏要熟稔多了。谁知当初跟秋浓提了,沈妈妈并不愿意。

    直到后来秋浓失踪了,虞夏心里难过,徐其容好几次看到高伯安慰虞夏,这才动了给他们俩指婚的心思。

    打发高伯先下去忙了。徐其容拉着虞夏的手道:“你别担心,就是嫁给了高管家,总是要回来我身边的。你刚刚也听爷说了,等明儿个爷说的人来了。你机灵着点,男人最不会看女人了,你可得替我把好关。”

    虞夏紧绷的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来:“婢子虽然愚钝,可这几个月时时跟在奶奶身边,多少能变聪明一些。奶奶且等着看吧!”

    然后叹了口气:“要是秋浓在就好了。”

    徐其容心里一酸,对啊。要是秋浓在就好了。

    等到第二日用罢早膳,童儿领着两个十四岁左右的姑娘来给她请安时,徐其容整个人有些蒙,难不成她家相公其实是喜欢美人?不然紫竹和紫韵已经算好看的了,这新来的这两个为什么比紫竹紫韵还要好看许多!

    岳妈妈看到人时也皱了皱眉,只觉得那两个丫头片子杨柳细腰,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怎么看怎么入骨,心里不由得骂了句“狐媚子”,只是徐其容都没有开口说什么,她倒不好先开口,在两个狐媚子面前坏了奶奶的规矩。

    两人双膝跪地行礼的样子看起来也有些柔若无骨,两双眼睛楚楚可怜,若是男人看了,少不得就起了怜惜之心。

    徐其容有些不明白华裕德的意思,难不成他这是想提醒她养两个贴身丫鬟以后好抬给他做姨娘?可他根本不是这种人啊!

    徐其容久久没有说话,两人就那么跪在地上,倒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安安静静的。

    徐其容抿了口茶,然后注意到其中一个姑娘的手,上面似乎是有茧,而这两个姑娘的做派,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做粗活的。

    徐其容想起华裕德的话来,说这两个姑娘别的都好,就是不怎么懂大户人家的规矩……心思一转,已经明白了这二人的来历,笑着道:“先起来吧!”

    又问:“叫什么名字?”

    其中一个眼睛大一点的忙道:“求奶奶替婢子赐名。”忽略这说话语气带着的媚意和刻意显露出的眼波流转,倒是个激灵的丫头。

    徐其容点了点头,道:“既然叫我赐名,那我赐了名字,不管名字有多难听,你们以前的名字是不能叫了的。你叫虞冬,她叫秋浅吧!”

    虞夏神色一窘,这名字取得,真不知说什么好。岳妈妈见徐其容对两人这么客客气气的,心里有些不高兴,想着奶奶到底是年轻,不知道这狐媚子的厉害,便打算开口提醒一下。

    咳了两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徐其容又道:“你们以后是要跟在我身边做贴身丫鬟的,身上的一些习性得改过来。我知道你们不是那种不能吃苦的人,虞夏的婚期在下个月十八号,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就先由岳妈妈教你们,过两天我再去教坊司请一个教养嬷嬷来,专门教你们规矩礼仪。”

    虞冬和秋浅忙欢天喜地的应了。

    岳妈妈先听到说让她教导两个狐媚子,心里正欢喜,然后就听到徐其容说要请教养嬷嬷来专门教导这两个狐媚子,登时脸色一变,顾不得那么多了,开口就道:“奶奶,这事儿使不得?”

    “怎么使不得了?”徐其容扭过头来看她。

    岳妈妈哎呦一声:“她们是来给奶奶做贴身丫鬟的,不是来做小姐太太的,哪里配专门的教养嬷嬷?”

    徐其容解释道:“岳妈妈您和其他几个妈妈都是外祖母给我的,出身商户人家,对于官宦之家的规矩和忌讳没那么熟悉,所以才请教养嬷嬷来。”又道,“若是没教好,带出去惹了祸,岂不是我这个做主子的错?”

    岳妈妈哑然,话是这么说,可不过是一个下人,让教养嬷嬷来,是不是太过小题大做了?

    正想再劝,徐其容已经开口:“我去看看初八,岳妈妈你带着虞冬和秋浅先下去吧!”

    岳妈妈到了嘴边的话,只好又憋了回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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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容华录:
臭名昭着的徐其容使用卑劣手段嫁入豪门,丈夫还是个品格光风霁月的才子。果然门不当户不对,连老天都看不过眼了,被扣上一顶私奔的帽子惨死在破庙前。
什么?还要再来一次?
不怕,且看她如何斗极品扬美名掀阴谋报仇很,走出一条容华路!
容华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容华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容华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