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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镜回     容华录txt下载     容华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三十九章 她最重要

    PS: 今儿个是情人节,祝有情人终成眷属,没有情人的……今年都能够找到自己的另一半……然而没有情人的小回今天还要去上班,对此,小回只能说,呵呵

    徐其容去看了看初八,见童儿正在教初八解九连环,不由得有些无语:“他才多大,就会解九连环了?”

    然后便见初八把手里玉制的九连环往地上一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跌跌撞撞的走过来就拉徐其容的裙子,小脸一扬:“容姐姐,初八要吃葡萄。”

    徐其容的祖母平泰公主与初八的皇祖父陈乾帝是表兄妹关系,按照辈分来算,初八也确实该叫她一声姐姐。

    徐其容对着初八这天真的样子狠不下心来,转身吩咐虞夏:“去洗点葡萄来。”

    初八忙道:“要冰镇的!”

    徐其容皱了皱眉:“之前不是才吃过冰镇的杨梅么,冰块虽然是好东西,可小孩子吃多了,容易闹肚子。”然后蹲下身来哄初八,“闹肚子了就要请大夫来,到时候咱们初八就要喝苦苦的药了。”

    初八知道自己今儿个是吃不到冰镇的水果了,想了想,大度的摇了摇手,小大人般一本正经道:“那我今儿个就不吃冰镇的了,给我留着,明儿个再吃。”

    想了想,又道:“算了,既然不是冰镇的,那葡萄不吃也罢,容姐姐看我玩一会儿九连环吧!”

    徐其容扭头对着虞夏笑:“这老气横秋的语气,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虞夏抿着嘴笑:“左右不是跟奶奶学的。”

    童儿在一旁扑哧一乐:“初八这样子,可不跟虞夏姐姐平日里一模一样。”

    虞夏脸一红,往旁边一站,不说话了。

    徐其容看着初八玩了一会儿九连环,等他把九连环解开了,才笑着夸了他几句,打算带着虞夏出门去逛一逛商铺,看看布料、首饰等东西。

    刚走到外面院子里,就见岳妈妈一脸严肃的对着虞冬和秋浅两个人训话。声音洪亮,周围站了好几个交头接耳的小丫头。

    “……咱们家奶奶是最好性儿的,你们能做奶奶的贴身丫鬟,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偷奸耍滑,该做的事情不做,不该肖想的东西偏要去肖想,若是让我岳妈妈知道了,第一个就不饶了你们。更别说咱们爷了!”

    “奶奶聪明得紧,不是你们就糊弄得了的,你们这做贴身丫鬟的,该机灵的时候就要机灵,该傻的时候就要傻才是。别的不说,对奶奶的忠心是第一个要说的……”

    徐其容脸上神色有些僵,站在岳妈妈面前的两个体面丫头这会子都穿了身粗布衣裳,衣裳有些肥大了,料子也不怎么好,穿在身上一点也看不出身体的玲珑曲线。也不知道岳妈妈是从哪里翻出来的。之前虞冬和秋浅进来的时候,头上都带着簪钗,耳朵上都钉着明月珰,脖子上也都挂着璎珞,手腕上是串了细铃铛的银镯子……这会子,是一样也没有了!

    虞夏忍不住小声对徐其容道:“岳妈妈做得是不是太明显了?”

    从这话听来,虞夏显然也是同意岳妈妈的想法的,只是觉得岳妈妈的做法容易落人口舌而已。

    徐其容哭笑不得:“不过是让她教一教两个丫头平日里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罢了,有必要把人打扮得灰头土脸吗?”

    虞夏仔细看了眼虞冬和秋浅,忍不住道:“得提醒岳妈妈让她们洗脸。还画着眉呢!”

    徐其容看了眼虞夏,更是无语,又打算好了这个时候出门的,便只好把岳妈妈叫过来敲打了几句便作罢。

    等到晚间华裕德回来。用罢晚膳回了房间屏退下人只有两个人在的时候,徐其容便笑盈盈的跟华裕德道谢:“德公割爱,小女子受宠若惊啊!”

    华裕德看着徐其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这话有些不对味啊!”

    “我有什么好不对味的。”徐其容撇撇嘴,“你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人才。一下子就给了我两个,我再拈酸吃醋,那岂不是狼心狗肺了?”

    华裕德神色一顿,然后失笑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们是什么身份?”

    徐其容一边伺候华裕德拖外衣,一边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她们手上有茧,不是在指关节处,却是在虎口处,只有常年拿刀的人会这样。又长得如花似玉看着像养尊处优的,皮肤水嫩得能掐出水来,总不会是日晒雨淋山里砍柴的樵夫吧?”

    华裕德点点头:“这算一点,还有呢?”

    徐其容接着道:“两个女孩子年纪轻轻,可不管是说话还是动作,都有一股子风流流转的意味。她们若是从那些不正经的地方来的,我好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再怎么样也不会把这样的人放到自己的正室夫人身边吧?”

    华裕德笑了笑,承认了:“她们是堂姐妹,七八岁的时候全家被山匪灭了门,两人躲在放红薯的地窖里面,才躲过一劫。后来被我的人发现,带了回来。之后就一直跟着师父学杀人的招数和媚人的招数,本来是打算用来对付……两人别的不说,忠心是有的,你现在身边没人我也不放心,就叫了她们二人来。”

    徐其容哪里还不明白,华裕德,本来是打算用这两姐妹对付华家的吧?美人怀,英雄冢,更何况还是毒美人。

    华裕德又道:“你让人配一些软化硬茧的脂膏给她们姐妹二人用了,再让人把她们规矩给教好了,看在别人眼里,就是两个普通的丫鬟。跟你你身边,若是遇到什么事情我又不在你身边,有她们在,出其不意说不定还能化险为夷。再者,你就是让她们去干坏事了,别人抓不住人,也怀疑不到你头上来。”

    徐其容伸出粉拳就锤了一下华裕德的胸口:“她们都还是十三四岁的孩子,我做主子的不言传身教,还叫她们去做坏事?我有什么坏事是要她们去做的!”

    心里却是感动得不行。

    她虽然不知道培养一个死士或者刺客要花多大的力气,可她却知道,华家现在只是被陈晋鲲派兵看管起来了,并不算真正的败落了。这两姐妹哪里就真的没有用处了?只怕用处多着呢!可华裕德把人给了她。

    是不是说,在华裕德心里,她比华家、江山、忠君都要重要得多?(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 桂花汤圆

    也是因为猜到了虞冬和秋浅的身份,徐其容才做请教养嬷嬷来的决定的。

    徐其容对着华裕德盈盈笑道:“你对我这么好,我要怎么谢你?”

    华裕德注视着徐其容,半晌,拉着人往床上一躺,嘴里道:“夫妻二人说什么谢?真要谢,元宵的时候我去沈家,你亲手做的桂花汤圆好吃得紧,明早不如做给我吃?”

    徐其容这辈子没有学过厨艺,上辈子争强好胜,却是学过的,后来为了讨云岚、小姑、婆婆的欢心,更是费心钻研,可没有谁对她说过一个好字。因此这辈子徐其容甚少下厨。

    桂花汤圆不过是最简单最不用费心的一道甜点罢了,却让华裕德这般惦记上了。徐其容心里一软,柔声道:“一道桂花汤圆怎么够,明儿个晚上你早些回来,我等你一起用晚膳。”

    华裕德正要答应,忽然想起自己与北郡王爷一起约了偷偷从北庭关过来的杨景成将军吃饭,有些歉意道:“明儿个晚上有了饭局,你别等我,自己先吃。”

    徐其容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华裕德看了有些不忍,改口道:“要不然我中午抽时间回来陪你用午膳?”

    如今不管是西京城还是姚京城,战事都是一派大好形势,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所以华裕德又开始忙碌了起来。早膳晚膳在家里面吃还好,午膳却是时常忙到没有时间吃。徐其容每日便早早的让厨房做好了饭菜,放在食盒里面,让童儿打听了华裕德的去处,把饭菜送过去。

    听华裕德这么说,徐其容哪里舍得,忙道:“你忙得很,就不必抽时间回来陪我用午膳了。晚上既然有了饭局,也无妨。你到时候少吃半碗饭,我请你吃夜宵好不好?”

    华裕德见徐其容这般为他着想,心里更是觉得柔软。笑道:“也行,不过你自己要先吃东西垫垫肚子,不许干饿着等我。”

    徐其容应了,二人睡下不提。

    第二日一大早。外面天刚蒙蒙亮,徐其容就轻手轻脚起了床,到了厨房,余娘正蹲在鸡笼面前撒谷粒,见徐其容来了。忙哎呦一声,行礼,道:“这厨房乱着呢,又没有开火,奶奶这么早来可是想吃什么了?哪里用得着奶奶亲自来,派丫鬟说一声就是了啊!”

    徐其容笑道:“爷今儿个出门早,昨晚他说想吃桂花汤圆…… ”

    话还没说话,就听余娘道:“奶奶且回房再睡一个回笼觉,奴婢一定手脚麻利赶紧把桂花汤圆做好。”

    虞夏在徐其容身后扑哧一笑:“爷什么时候对吃食有要求了?爷就是想吃奶奶做的桂花汤圆了。余娘,你还不赶紧把糯米粉取出来。然后把锅洗干净了,灶里的火生上,然后跟我一起站在一边见识奶奶的手艺?”

    余娘楞了一下,然后笑呵呵的拍了拍自己的头,笑呵呵道:“是,是,奴婢马上就去。”

    虞夏又指着余娘刚刚喂过鸡的手:“把你手仔仔细细洗干净了先。”然后又抱怨道,“咱们这样的人家,要吃鸡,要么买那处理好了的。要么要吃的时候再买,何必一下子弄这好几只养着,脏死了。”

    余娘忙打了水,用皂角仔仔细细的洗手。解释道:“我家那口子就是图买得多便宜几个铜子,等会儿奴婢就跟他说,以后不会这样了。”

    虞夏满意的点了点头,扶着徐其容道:“奶奶,咱们到这边来,这边灶台比较宽。又干净,别弄脏了你的鞋子和衣裙。”

    徐其容这才憋着笑地点了点虞夏的眉头:“不错,有点管事娘子的样子了。”

    虞夏抿了抿蠢,低着头:“姑娘就知道打趣婢子。”

    桂花汤圆做起来有些费时间,工序却并不复杂,先是将糯米粉加水,揉成面团放置一边,然后取生芝麻现炒,等到香气四溢,擂碎,搲三匙桂花酿,与芝麻一起搅拌,然后搓成小圆子,包在之前揉好的糯米面团中。等锅里水开之后将搓好的桂花汤圆放入锅中,等浮起就可以捞出来食用了。

    徐其容知道华裕德比较爱吃甜,又在锅里面放了两勺桂花酿,两勺白砂糖。

    然后自己净了手,亲自用北郡王妃送的青色琉璃碗盛了,端着往饭厅走去。

    走到抄手游廊,正看到华裕德问白屏:“你们奶奶呢?”

    徐其容亲手端着水晶盘,盘子里面放着琉璃碗,碗里的桂花汤圆还冒着腾腾热气,笑道:“喏,准备谢礼去了。”

    这天早膳,华裕德足足吃了三碗桂花汤圆,徐其容有些担心他撑得慌,忙又让人取了山楂来让他吃了,这才放心让他出门。

    桂花汤圆是甜食,又是糯米做的,徐其容不敢让初八吃多了,就只给了一个,谁知初八吃了之后还缠着要吃,徐其容没有办法,只好让余娘去厨房盛了半碗桂花汤圆的汤给初八喝,这才算把人打发了。

    虞夏抿着嘴笑:“也就是初八主子还小,再过两年,这般糊弄,可糊弄不了了!”

    徐其容失笑,摇了摇头,觉得碗里的桂花汤圆实在是有些甜了,见白屏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便把自己咬过的那一颗吃了,剩下的都赏给了白屏。

    然后才道:“你以为咱们是糊弄了他?不过一岁多的孩子,我就没有见过初八这么精明的!刚刚我跟他说桂花汤圆是糯米做的,吃多了积食,他肯定是听懂了的。”

    等到了晚间,徐其容果然亲自动手做了一大桌好菜,等着华裕德回来吃夜宵。华裕德表现得惊喜且感动,夫妻二人感情越发好得不行。

    时间就这么到了四月十七,虞冬和秋浅的礼仪学得初见成效,已经开始跟着徐其容时不时的出门走动。

    这一晚,徐其容亲自到了虞夏房里,给她封了三十两银子做嫁妆,又从自己的首饰盒里面挑了一对簪钗与她,主仆二人说了足足两个时辰的私房话,虞夏这才眼泪汪汪的把徐其容送回了正房主屋卧室。

    虞冬和秋浅要伺候徐其容睡下,虞夏没让,亲自伺候徐其容睡下了,虞夏这才告辞,出门就拉了虞冬和秋浅说话,翻来覆去的叮嘱二人要好好伺候徐其容。(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章 醉态

    高伯和虞夏的婚事办得虽然简单,却很周到。高伯在府外买了一座小宅子,婚礼便是在那里办的,府里上上下下都被请了去吃酒。那排场,对于别说是下人了,就是一些破落户小姐秀才成亲,都是比不上的。

    虞夏之前是徐其容身边的贴身大丫鬟,为人又不刻薄,府里不少人都与她交好,因此大家都真心为二人感到高兴,一边祝福高伯和虞夏的同时,一边夸赞奶奶仁慈大方,是个万里挑一的好主子。

    高伯和虞夏都是没有爹娘的人,徐其容和华裕德出面受了他们的茶,二人自是感激又兴奋,等到宴席时又来敬酒。

    徐其容与华裕德一起喝了一杯,见高伯憋红一张脸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便笑着接过身后虞冬手里的湿帕子擦了擦手,道:“高管家自去招呼旁人,我和你们爷坐一坐自去便是。我们在,大家也不敢放开了吃喝,反而不美。”

    高伯迟疑了一下,道:“既然这样,那属下也不说别的了,感谢都在刚刚那杯酒里面,以后再做牛做马报答恩情。”

    这才去与旁人敬酒。

    徐其容扭头对身后伺候的虞冬和秋浅道:“虞夏平日里待你们也不薄,有什么你们不懂的,她都倾囊相授,人又和气。今儿个是她的大喜日子,你们也就别在我身后站着了,也去吃酒,吃好了再去洞房里面看一看虞夏,陪她说几句体己话吧!”

    虞冬是个爱喝酒又爱热闹的,听徐其容这么一说,欢欢喜喜的应了,秋浅却有些犹豫:“奶奶,婢子还是跟着您吧,让虞冬去就好了。我们都走了,谁来伺候奶奶和爷。”

    华裕德摆摆手:“你们自去,我和你们奶奶坐一坐,一起走回去便是。有我在你们奶奶身边。你们奶奶哪里还用得着你们来伺候?”

    徐其容脸一红,悄悄拧了华裕德的胳膊。

    秋浅这才同虞冬一起去了。

    徐其容酒量不好,只喝了一盅,华裕德就不敢让她多喝了。一边说话一边挑了几样她喜欢的菜吃。见情义到了,便带着徐其容一起出了门,往回府的方向走去。

    徐其容两家带着些红晕,眉眼里面都是笑。

    华裕德打趣道:“这就醉了?”

    徐其容一本正经的点头:“对呀,我醉了。夫君大人可要照顾好我。”

    华裕德听到“夫君大人”四个字忍不住失笑:“人说一杯倒,我们家灼灼这才是真正的一杯倒!”

    徐其容脑子清醒,动作没有丝毫凝滞,除了双颊有些红晕,浑身上下没有一丝醉态,这会子却是顺着华裕德的话说:“我为什么不醉,我身边的人都好好的,自然是要醉的。等将来秋浓寻回来了,等将来咱们有了孩子,等将来咱们白首。更要一醉方休才是。”

    街道上到处都是人,华裕德倒不好伸手去牵徐其容的手,只笑道:“一醉方休好,等路过前面醉客楼,去打包几个下酒菜,咱们回家了对酌,我给灼灼斟酒。”

    徐其容笑盈盈的点头:“好!”

    二人果然到了醉客楼,打包了一个糖醋鱼、一个水煮花生米、一个蒜蓉粉丝干贝、一个酱鸭肝,以及一个豆腐汤,华裕德双手拎了。徐其容抱了个装豆腐汤的瓦罐,走得小心翼翼的。

    高伯买的宅子离府距离并不远,闲庭信步只需一刻钟的时间便到了。因为徐其容抱了个瓦罐,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家门口。

    徐其容忍不住抱怨:“既是喝酒。还要什么豆腐汤啊,怪重的。”

    回了府,走到垂花门处,正撞上有人冒冒失失的往外走,华裕德忙拉了一把徐其容,这才没有撞上。

    徐其容抱紧了瓦罐心有余悸的朝那人看去。却是一个生面孔,长得五大三粗胡子拉碴的,脸上还有两道刚刚结痂的疤,眼神带着一些凶意,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甚是吓人!

    华裕德打量了来人一眼,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又见徐其容抱着一瓦罐豆腐汤辛苦得很,又道,“花厅去说话。”

    然后把自己手里的饭菜递给来人拎着,自己去抱徐其容怀里的瓦罐。

    徐其容见华裕德没有吩咐她身边,便甩了甩手,跟了上去。

    华裕德一路走一路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那汉子爽朗笑道:“刚到,敲了半天门,只出来一个带小孩子的女人,进去等了一会儿,那小孩子闹着要睡觉,女人哄他去了,我不好一个人待着,打算出去大门口等。就遇见德公和夫人了。”

    府里的人都吃酒去了,只剩下初八和初八的奶娘,以及不在明面露面的暗卫们。奶娘是不知道暗卫的存在的,却这么大大咧咧的带着初八给一个壮年男人开门,实在是有些糊涂了!回头得好好说说她才是。

    然后就见华裕德皱了皱眉头,对着她点了点头,显然跟她是同样的想法。

    华裕德开口对徐其容介绍:“这位是苏北九。”说完就顿住了,并没有给苏北九介绍那个孩子和女人的身份。

    徐其容一脸茫然,绞尽脑汁也没有想明白自己是不是听说过一个叫苏北九的人。

    华裕德见她茫然,这才又补了一句:“宫七的副将。”

    徐其容一听,反应过来,猛地瞪大眼睛:“姚京还在打仗,苏副将怎么这会子来了北羯?”华裕德跟她介绍的时候说苏北九是宫七的副将,就说明苏北九应该是宫七自己的人,而不是他手下的人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花厅,三人分座,下人不在,徐其容亲自泡了茶,苏北九看向华裕德,华裕德点头示意,苏北九这才开口回答徐其容的问题,相貌虽然狰狞,却也能从胀红的脸色上看出激动与欢喜:“德公,夫人,前日姚京大捷了!”

    华裕德和徐其容一听,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皱了皱眉,最近姚京那边战事一直顺利得很,每隔几天华裕德便会收到宫七的传信说战事大捷,可这两天,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的!

    况且,宫七与华裕德又专门的联络方式,不过是一个大捷的消息,何必专门把自己的副将派来传信?(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章 姚京大捷战事了

    华裕德大怒,茶盏稳稳端在手里,目光却如刀子一样落在苏北九身上,喝道:“我这几日从未接到过大捷的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老实交代!”

    徐其容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担忧,宫七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他的副将苏北九来了北羯?这么一想,眉头皱得死紧,宫七现在不仅是华裕德得力的下属,还是她未来的堂姐夫呢!

    苏北九跟在宫七身边,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从他脸上那两道疤就可以看出来。此时却被华裕德吓得心里一惊,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起身单膝跪地,朗声道:“德公明见,属下不敢信口胡说。将军派属下来报喜,真的是因为姚京大捷,只等德公和那边的旨意,就班师归来了!”

    华裕德和徐其容对视一眼,都满眼震惊加欢喜,这么说来,是姚京的战事结束了?

    这样说来,宫七派自己的副将前来报信,也说得过去。

    苏北九又道:“将军说这样的大喜事,靠着飞鸽传书,未免有些太过了了,所以赶在捷报官之前,先派了属下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前来报喜!”

    徐其容仔细看了看,苏北九眼下确实有青影,一副憔悴的模样,只是因为人生得黑,看不大出来。

    华裕德起身,几步上前将苏北九扶了起来,笑着道:“苏副将快起来,这样的大喜事,咱们要一起喝一杯才行!”

    之前打包的饭菜这会子已经凉了,徐其容笑道:“夫君和副将稍坐,妾身去把菜热一热,再给你们炒几个好菜!”

    华裕德点头让她去了,徐其容酒量浅,有苏北九在,倒不好叫她一起喝酒了,只是到底是心疼她,道:“府里下人都不在。你去叫月娘生火,把菜热一热就是了,不必再炒什么好菜了。”月娘就是照顾初八的奶娘。

    苏北九也笑,一脸爽朗。丝毫不介意华裕德之前发怒的事情,道:“夫人不必忙活,夫人矜贵,属下不过是一个粗人,哪里敢劳动了夫人。能够与德公共饮。已是幸事!”

    徐其容抿着嘴笑了笑,不说话,自去找月娘去了,她虽然会做菜,生火这种事情,还真不熟练。

    心里不知怎么就想到当初十五公主非要她看的话本了,其中一回正讲的是一个富家公子有幸得花魁娘子的邀约一起喝酒,五陵少年无一不说他荣幸,那富家公子自己也说能与花魁娘子共饮实乃幸事一桩。

    徐其容想了想华裕德那张眉目如画的脸,点点头。以前不觉得,这会子想起来,倒是比那什么陆雁杭要好看得多。再想想苏北九的模样,忍不住脸色一白,赶紧撇开胡思乱想,去了初八的院落。

    等到众人在高伯和虞夏那里吃完酒回来了,华裕德和苏北九还喝得起劲。先是在饭堂喝,然后嫌弃氛围不够好,又到花园喝,然后嫌弃有蚊虫。太阳耀眼,又到凉亭里面去喝,最后天色暗了下来,挂上了灯笼接着喝。

    军中常喝烈酒。苏北九就不说了,徐其容这才知道华裕德酒量有多好!因为担心光喝酒伤身,徐其容又亲自炒了几个小菜,把桌上已经凉了的菜换了下来。

    直到苏北九彻底喝醉了,徐其容才吩咐岳妈妈带着人把苏北九扶到客房安置,自己则同虞冬、秋浅一起扶了华裕德回房。华裕德也是醉了的。却还记得自己娇妻力气小,自己主动踉踉跄跄的往前面走。

    徐其容就没有见过比华裕德更好伺候的醉鬼了!就连她爹爹那么好的脾气,喝醉了酒还会发点酒疯呢!

    等伺候着华裕德睡下了,正打算出去吩咐几句,就被华裕德拉住了手,徐其容以为他想喝水,就扭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便见她俊俏的夫君对着她笑了笑,说:“真好!”

    也不知道是说姚京大捷真好,还是说喝醉了有她伺候真好。徐其容也不细问,跟着说了句:“嗯,真好!”

    第二日一大早,高伯带着虞夏来给华裕德和徐其容请安,徐其容又让人取了二十两银子来赏给小两口,自己亲自去取了前几日新打的银首饰交给虞夏。

    虞冬、秋浅跟在徐其容身边伺候,紫竹和紫韵来给虞夏道喜,正好看到虞夏新得的首饰,等道完喜站到一边,紫韵就忍不住拉着紫竹小声嘀咕起来。

    “咱们奶奶可真大方,听说奶奶是晋州首富沈家老太太的外孙女,陪嫁虽然六十四抬不算多,可每一抬都是不得了的好东西呢!也不知道等咱们俩成亲时奶奶会不会这么大方。”

    之前虞夏问她俩时,她俩琢磨了一下就表示愿意从小厮里面选,只是要慢慢观察一番再看选谁。

    紫竹皱了皱眉,小声道:“当着主子的面,鬼鬼祟祟说什么呢!奶奶对虞夏大方,那也是虞夏应得的。虞夏跟了奶奶这么久,又尽心尽力忠心耿耿的,咱们好好当差,奶奶是宽厚人,自然不会亏待了咱们的。”

    紫韵撇了撇嘴:“得好处的都是奶奶身边的人,你看那虞冬和秋浅两个狐媚子才来多久,奶奶就带着她们到处往来了,就是家里跑腿的活,也多倚重白屏那几个小蹄子,不就是看不惯咱们是爷买回来的, 不是她的自己人么!”

    紫竹听了这话,吓得脸色惨白,抬头四顾,见没人注意到这边,这才松了口气,拧着紫韵胳膊训道:“你要死,别拉着我死,以后不选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了。”

    徐其容还真不是因为紫韵和紫竹曾对华裕德有想法而远离她们,只是她们年纪大了,徐其容想让她们多些时间相看,这才没有指派多的活给她们。

    等人散去了,虞冬和秋浅才在徐其容面前把刚刚紫竹紫韵的话说了。她们二人有些内力,所以比旁人要耳聪目明一些,自然听得到紫竹紫韵的悄悄话。

    徐其容听了,脸上还带着笑,笑意却未及眼底,淡淡道:“左右是要嫁出去的人了,不必拘束她们。”

    这才是真的不打算重用她们了的意思。(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章 支持

    虞冬和秋浅对视一眼,都嗯了一声,然后虞冬小声道:“奶奶,是她们自己不争气,奶奶犯不着因为她们生气,气坏了身子,大家都会心疼的。”

    秋浅也道:“奶奶不好出气,就交给婢子来,绝不会让人知道跟奶奶有关系的。”

    在虞冬和秋浅看来,紫韵和紫竹是华裕德买回来的人,没有错处,就这么惩戒了未免让人说闲话,说不得还会让华裕德觉得徐其容不能容人,所以徐其容才这么忍着。她们俩不一样,当初跟着师父学了不少手段,自然能不知不觉的让紫竹和紫韵二人倒霉。

    徐其容忍不住揉了揉额头:“你们两个有这时间,就好好帮着你们虞夏姐姐管一管这个家里的事情。她们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家里又不缺那几口饭,我跟她们生气做什么。”

    又问:“客房里面的苏副将醒了没有?虞冬你去看看,顺便把厨房准备好了的醒酒汤端过去。”

    虞冬答应着去了。

    徐其容又问:“爷呢?”

    秋浅忙道:“奶奶稍等,婢子去问问。”然后出了门,正见白屏跟白果坐在台阶上翻花绳,便随口问了句,“有没有看到爷去哪里了?”

    白屏忙收了手里的花绳,站起身来:“回姐姐的话,爷刚刚见奶奶跟虞夏姐姐说话说得投机,说是有些坐不住,去书房写东西了,刚刚紫韵姐姐出来,问了我,我就说了,她便要去研墨,岳妈妈看到了,拦住了她,自去了。”

    秋浅从兜里掏了把松子糖递给她,然后自己进了屋。白屏坐下来也不跟白果翻花绳了,把松子糖分着吃了。

    秋浅先跟徐其容说了华裕德的去处。又把紫韵的事情说了,徐其容笑了笑,没理会这话,道:“咱们去书房。岳妈妈粗手粗脚的,墨没研好不说,若是不小心弄坏了爷心爱的什么东西,那可是大阵仗。”

    秋浅抿着嘴笑了笑:“爷特地交代了白屏在外面等着回话,这是在等着奶奶过去呢!”顿了顿。又道,“奶奶知道婢子和虞冬都学的些什么,也见过不少世家夫妻,可没有谁像爷和奶奶这般恩爱的。”

    虞冬和秋浅跟着徐其容的时间还短,两人生怕徐其容不要她们了,在徐其容面前素来谨慎,不敢踏错一步,不敢说错一句话,所以这带着揶揄意味的话,二人是从来不敢说的。

    徐其容挑了挑眉:“怎么了?”

    秋浅压低了声音:“奶奶生得好看。品性又好,持家的本事也厉害得紧,爷对奶奶是一心一意,绝不会看上紫韵那样的小蹄子的。”

    徐其容失笑:“你这是怕我和你们爷闹别扭?”

    秋浅抿了抿嘴:“倒不是为爷着想,只是担心奶奶和爷因为一个下贱的丫头坏了感情,反而不好。”

    徐其容失笑,华裕德说得没错,这秋浅别的不说,单就这忠心,一定是错不了的。

    丫鬟这般为她着想。她也不好打击人家的积极性,当下便点了点头,笑盈盈道:“你说得不错,等见了夫君。我一定不跟他吵,还要立在他身边伺候笔墨才是。”

    秋浅脸一红,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奶奶那般聪明,哪里用得着奴婢提醒,奴婢就是自己心里瞎担心罢了。”

    等到了书房,华裕德果然没有使唤岳妈妈研墨。岳妈妈就坐在廊下生了一个小炉子,炉子上烧着一壶水。

    见徐其容来了,忙起身行礼。

    徐其容摆了摆手,失意不用麻烦,然后诧异:“怎么在这里生起炉子来了?”

    岳妈妈回道:“爷新得了一包茶叶,说是什么君山银针,贵重得很,用普通的水怕是玷污了它,所以让老奴在这里煮雪水呢!”

    徐其容心里忍不住想笑,华裕德果然是怕岳妈妈坏了他书房里面的宝贝,所以把人使唤来这里了,那君山银针哪里是今天新得的啊,分明是半个月前北郡王府送来的,当时华裕德随手就把茶包扔到柜子里面去了,也没见他有多宝贝!

    岳妈妈眼里带着些钦佩,啧啧两声,继续道:“老奴是粗人,这才知道书香人家过的日子有多精致。冬天下大雪的时候,大家最多堆个雪人打个雪仗,可没有人想得到把这白雪都收集起来存在瓦罐里。听爷说,这雪还是童儿从红梅花花瓣上收的,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才收集了一瓦罐。”

    徐其容听了忍不住失笑,心里有些心疼童儿,华裕德不就是要支开一个老婆子嘛,何苦拿人家辛辛苦苦收集的雪水做筏子。

    等进了书房,徐其容果然立在书桌一侧开始研墨,华裕德听声音就知道是谁,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继续写信。

    等这一封信写完了,封起来了,才对徐其容笑道:“红袖添香的美事也不过如此了!”

    “说到美事,”徐其容横了他一眼,“等童儿知道你糟蹋他的梅上雪了,说不定要找你闹!”

    华裕德失笑:“哪里就你说的那么严重了,我说到底是他先生,喝他一盏茶,也不算过分吧!”

    见徐其容一脸的不赞同,又补充了一句:“我还自带茶叶了。”

    左右雪水已经放在炉子上的壶里面了,徐其容也懒得跟他继续争这件事,问道:“姚京那边大捷,蜀天子兵败被俘,西京城那边的胜算又大了许多。你打算怎么做?宫七是带兵来北羯还是带兵支援西京城?”

    按理说,宫七带着义军支援西京城,这战事定能结束得更快,天下也安定得更快。可义军一旦去了西京城,日后怕是不会听华裕德的使唤了,华裕德手下无兵,与陈晋凌合作的筹码也就没有了。

    华裕德看了徐其容一眼,神色间带了些迟疑:“你心里希望我做什么样的决定?”

    徐其容有些莫名其妙:“我就是问问你的打算,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你心里定然早有决定,还问我做什么?”

    华裕德伸手把徐其容研墨的手抓到自己面前,确认般问道:“就算是我做的决定苦了百姓,你也支持我么?”

    徐其容点头嗯了一声,清澈的眼眸里面没有丝毫的迟疑。(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章 解散兵马

    华裕德看着徐其容的眼睛,这才道:“你来之前,我放了只鸽子,送信给宫七,让他带着人马去晋州。”

    “去晋州?”徐其容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明白华裕德此举何意。

    华裕德解释道:“那些义军,一部分是路上收的,大部分是从晋州跟着宫七一起去攻打姚京的。当初攻打姚京,是因为蜀天子无道,涂炭生灵,宫七带着义军,是去替天行道的!如今蜀天子被捉,自有人押送他去西京城,大家该种地的还回去种地,该经商的还回去经商,该读书的还回去读书。”

    徐其容神色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华裕德说到这里就不说了,双眼看着徐其容,等着她开口,等了好一会儿,还没见人开口说话。嘴里虽然说着支持自己,可她那么善良,又怎么忍心看着西京城那边的百姓吃苦呢!华裕德觉得自己口中一下子变得苦涩起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两人正尴尬的对望着,岳妈妈忽然提着水壶进来了,道:“水烧开了,爷可是要现在放茶叶?”

    秋浅在后面一脸尴尬:“岳妈妈提着开水,婢子不敢使劲拦。”

    华裕德指了指条案,淡淡道:“放上面,你们出去吧。”

    岳妈妈应了,也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来,放下水壶后就出去了。秋浅担忧的看了徐其容一眼,然后被岳妈妈一起拉了出去。

    华裕德自拿了君山银针的茶包和茶具,坐在了条案前,一副亲自泡茶的架势。徐其容跟过去坐了,看着华裕德泡茶。

    华裕德手腕很有力道,手的形状又生得好看,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徐其容忍不住看入了迷。

    当初在双桂禅院的时候,徐其容也有幸见过华裕德泡茶,只是当时二人身份与现在不同。得讲究大家闺秀的礼仪,所以并不敢一味的盯着看,心里倒是有几分遗憾。

    等澄亮的茶汤递到自己面前来,徐其容才回过神来。耳里听到华裕德有些刻意讨好的声音:“夫人,喝茶!”

    徐其容忙接了过来,抿了口,脸上带出真心实意的笑容来,叹道:“我这辈子就没有喝过这么好的茶。这么想来,过去那十几年算是白活了。”

    华裕德笑道:“我也不曾喝过雪水泡的君山银针,你还好,不过是十几年白活了,我这将近三十年都白活了!”

    徐其容这下更是扑哧乐出了声,嗔道:“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我怎么说话了?”华裕德一本正经的问了一句,然后肩膀微微放松,松了口气般,“不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徐其容诧异,然后恍然大悟。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奇怪,既然你不愿意义军去西京城,何不直接让他们回北羯,好好的军队解散了,怪可惜的。”

    华裕德没想到徐其容会说出这话来,登时茶也不喝了,心里一激动,搂着人便在脸上啃了一口,道:“我的好灼灼。你真是上天赐给我的宝物!”

    徐其容没想到他会忽然发疯,吓了一跳,被吃了好些豆腐才把人推开:“快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华裕德这才解释道:“你以为陈晋凌会由着我身边有一队兵马?我若是让义军来北羯了。只怕跟陈晋鲲打完,就轮到我们跟陈晋凌打了。”

    徐其容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既然不能来北羯,为什么不去西京城,一来是给他卖个好,他也好记着你的好。二来是战事早些结束,受益的还是百姓。”

    华裕德摇头:“自然不能去西京城了,陈晋凌手段虽然还有些稚嫩,可他身后还有个多年带兵打仗的管家,管家出手,这义军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宫七的能力我是相信的,就算义军在晋州解散了,是咱们的人马,依然是咱们的人马。”

    徐其容有些不懂:“就算是这样,你也说了,他们又不笨,怎么可能猜不透这其中的关节?”

    华裕德叹了口气,问了一句:“你还记得双桂禅院的那些武僧么?”

    徐其容点了点头,别的和尚的早课晚课是敲木鱼念经,他们的早课晚课却是练武。

    华裕德道:“他们是先帝手下的暗卫营,整个皇宫的暗卫都是出自那里,我承诺了把他们交给陈晋凌。陈晋凌知道轻重,明面上自然不会深究义军这件事了。”

    暗卫营听命的其实是各代皇帝,华裕德手里有先帝的遗旨,所以他们暂时愿意听候他的指挥。可一旦陈晋凌登基,这些人别说听不听华裕德的吩咐了,就是初八的话,都不一定听的,华裕德如何敢把身家性命放一半在他们身上?

    从一开始答应与陈晋凌合作开始,华裕德就打起了拿暗卫营换义军的主意。义军虽然是自动自发组建起来的,忠心的对象是天地人伦,可以宫七的本事,这大半年时间过去了,收服这些热血青年绰绰有余。

    听了华裕德的解释,徐其容揉了揉额角,伸手虚抱着华裕德的腰,脸闷在他怀里,道:“什么时候,咱们什么都不用考虑就好了。”

    华裕德笑道:“等陈晋凌成为天下正统,初八回到贤王身边的时候,咱们就什么都不必想了。”

    徐其容嗯了一声,心里却是不大信的,到时候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必想,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义军的归属,固然给了华裕德护着初八的资本,却也成了陈晋凌疑心他的眼中钉。再加上与北郡王府这边的干系,陈晋凌不可能不知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等陈晋凌成了这江山的主人,肃清了外敌之后,第一个要对付的,只怕就是她的夫君。

    明枪易躲暗贱难防,到时候陈晋凌又是人心所向的一边,只怕日子还不如现在过得舒坦!

    华裕德又重复了一句:“什么都不必想了,有我呢,你只要想想咱们孩子以后叫什么名字,每天吃什么这种小事就好了。”

    徐其容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在说,就算日子再难过,有他在,也要护她一世自在呢!

    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正要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就听到秋浅在书房外提高了声音道:“爷,奶奶,苏副将来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五章 炫耀

    徐其容笑道:“别闹了,人家好好的军中猛将,被你灌得不知天南地北,被岳妈妈带着几个婆子抬着去了客房。这会子估计心里正过意不去呢,你可别再作弄他。”

    华裕德有些失望的直起身子,对外面道:“快快有请!”然后才看了徐其容一眼,似笑非笑:“我哪有闲情作弄他!你刚刚想要说什么?这会子是没有机会了,晚上记得说给我听。”

    徐其容一嗔,正要反驳两句,就见书房门被推开了,苏北九步履沉稳上前行礼,嘴里果然满是歉意:“属下昨日不胜酒力,到最后居然不知今夕何夕,劳夫人烦心了。”

    徐其容抿了抿嘴,笑道:“不值什么,左右是大喜事,不单是你,就是夫君,也是喝得酩酊大醉的。不知苏副将来之前有没有喝醒酒汤?”

    她在外人面前素来是给足了华裕德面子的,此时华裕德端坐着饮茶,她自然要拿出女主人的架势来招呼苏北九两句。

    苏北九受宠若惊,忙道:“虞冬姑娘送了醒酒汤来,已经喝过了,属下还未好好谢谢夫人。”

    徐其容便道:“苏副将不必拘谨,华家的待客之道正该如此。想来苏副将睡了一夜,这会子也腹中饥馑了,你们二人说话,我去厨房吩咐她们把早膳热一热。”

    然后又叮嘱华裕德,“茶水喝多了对肝肾不好,你也少喝两倍,等下我做点玉米烙,让人给你送过来。”

    华裕德点了点头,笑道:“小心油锅。”

    苏北九一个尚未成亲的血气方刚的壮士,被二人言语间的相互关心、亲密弄得艳羡不已。

    华裕德目送徐其容出了书房门,回过神来看到一脸不自在的苏北九,失笑道:“多大了?”

    苏北九老老实实道:“二十有九了。”

    华裕德有些诧异,苏北九面相显老,说是有三十五六,也不是没有人信的!又问道:“家里可有妻室?”

    苏北九涨红着脸摇了摇头。他也不是傻的,想着德公这般问他了,说不得是见他青年才俊要给他说对象了,不等华裕德再开口问。就忍不住把自己的情况都说了:“我参军之前是给沈大老爷赶车的,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娘,下有三岁的侄子要养,虽然沈家人大方,给的工钱不少。可也架不住家里有好几张嘴等着吃饭啊。姑娘家嫌弃我负担重,没有一个愿意跟我好的。”

    这话耳熟得紧,华裕德也有那么几天空闲的时候陪着徐其容一起去逛庙会,遇到过两次跪在地上跟大家掏钱的,嘴里念叨着什么“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之类的。

    华裕德还真没有给人做媒的爱好,也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罢了,多多少少也带了几分男人炫耀自己有个好媳妇儿的意思。如今听苏北九这么一说,看苏北九的眼神都变得古怪起来。

    苏北九能从一群义军中脱颖而出成为宫七的副将,自然不是什么蠢货。立马就看明白了华裕德的眼神。

    忙解释道:“属下是爹娘膝下最小的一个儿子,上面有六个姐姐一个哥哥,母亲在五十多岁的高龄生的我。六个姐姐已经出嫁,哥哥刚成亲一年,拿了母亲多年的积蓄做生意,跟人一起去落坦国那边倒货,遇上了草匪,没能回来,留下身怀六甲的嫂子和老母亲。”

    华裕德嘴角抽了抽,半天。安慰了一句:“你如今已经是副将,宫七怎么也不会亏待了你,日子总会比以前做车夫的时候好过。”

    苏北九嘿嘿一笑,打蛇随棍上。问道:“不知德公打算给我介绍的姑娘有什么要求?我虽然家里负担大,可绝对会好好对她的,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儿委屈。”

    华裕德额头青筋一跳,心里想着,他什么时候说要给他介绍姑娘了?这人嘴大,看着就是吃四方的节奏啊。宫七怎么把这么个货给收到身边了!

    心里虽然嘀咕,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并不接苏北九的话茬儿,转而问起宫七来:“你家将军派你来的时候,是如何吩咐的?”

    苏北九见德公不再提给他介绍对象的事情,神色有些失望,想着可能还是自己的条件太差。可德公已经提起正事来了,他想要再争取一下,也不好开口了。

    只好道:“宫将军就是吩咐属下赶在捷报官前面来报喜,并没有别的吩咐。”

    “我不是问这个,”华裕德皱了皱眉,刚刚还觉得他精明呢,现在又觉得这个人有些蠢了,“你们将军可有说送完信之后,你是回晋州还是留在北羯?又或者回去寻他?”

    苏北九听了这话一呆,当时打了胜仗抓了蜀天子陈广,光顾着高兴了,这时德公提起,他才想起来自家将军并没有对他的去处做出安排。

    看向华裕德的眼神不由得就有了些可怜巴巴,他这副将的位置是在战场上拿命厮杀换来的,脸上又带了伤,看起来比之前穷凶极恶了许多。若是就这么回沈家,别说是娶不上媳妇了,恐怕车夫的活计都要落空。

    华裕德看不得他那样子,有些没耐心了,道:“既然这样,你就现在北羯住下来,我让人给你在外面租个院子,买两个人伺候你生活起居,等宫七回来了,再做安排。”

    苏北九平日里发了军饷了,就直接托人送回去给老母亲了,手里自然是没什么钱的,此时听华裕德这么一说,心里感激得不行,千恩万谢。

    又过了一日,蜀天子陈广被收押,姚京等城池完全收复的大好消息传遍了整个新陈国,同这个大好消息一起传入老百姓耳中的是,由宫七率领,大破姚京城的义军,已经宣布解散,各自恢复自己之前的身份,从替天行道的英雄又变回了普通百姓。

    百姓们一边觉得可惜,一边又觉得这般行为无可厚非,对宫七的印象更是好了不少,甚至有那家里有闺女的人家,都开始打听有谁家的男丁是参加了义军又未曾娶亲的!

    媒婆说媒时,“那位少年郎是从义军出来的”这句话甚至比“男方家里有十亩地五家商铺”还要讨女方欢心!这也是华裕德没想到的。

    对此,最高兴的人,莫过于老光棍苏北九了,一心等着宫七回北羯之后,请辞回晋州娶老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六章 儿子生得好

    天气越来越热,徐其容翻晒了一下书房里面的藏书,稍微有些中暑。晚上喝了药,便早早的**歇息了。华裕德忙完事情回来,听说徐其容中暑了,吓了一跳,忙去房里看她。

    徐其容失笑:“不过是中暑罢了,这会子已经好了许多了。”

    华裕德有些不信,非要伸手去摸她身上温度是不是正常的,见她体温正常,眼神又清亮,这才松了口气。正是血气旺的年纪,摸着摸着,就变了味道。

    徐其容脸一变,忙往里面躲。

    华裕德哪里肯放过她,身上的衣裳还是外出时穿的衣服,也不换,直接就往床上扑。

    这时节虽不是炎炎仲夏,可在外面跑久了,身上难免有些汗味,徐其容嫌弃得不行,被华裕德逼得急了,就拿脚去踢他。被华裕德拿住脚摸了两把。

    徐其容皱了皱眉,有些生气:“你跟谁学得这么不正经,简直就跟**公子一样!”

    华裕德笑道:“灼灼怎么知道 **公子是什么样?”

    徐其容咬了咬嘴唇,说不出话来了。半晌,才红着脸道:“让她们抬水进来给你沐浴。”趁机抽回自己的脚来,又想着自己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夫君在外面忙了一天回来,她却躺在床上不动,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便伸手把有些凌乱的头发拢到耳后,道:“你让一让,我起身伺候你沐浴更衣。”

    华裕德哪里愿意劳动她。把人又按了回去,笑道:“你身子不爽利就不要起来了,这晚间还是有些凉。你若是吹了风感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不过是沐浴更衣,我自己也是会的。你别睡,陪着我说说话,这一天也没几个时辰能看到你。”

    徐其容见他是真的不愿意让自己起身伺候他,便不再坚持。果然披了件衣裳,身后靠了个软枕。一副等着陪他说话的架势。

    华裕德自个儿开了门吩咐外面的丫鬟去厨房让人送热水过来。

    纵然二人已经做了好几个月的夫妻,听到屏风后面的水响声,徐其容还是觉得有些羞赧。又想着自己是要陪着华裕德说话的。琢磨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这会子说什么好。

    还是华裕德先开口,道:“再过几日,宫七怕是要到了。”

    徐其容一听这话,心里就想着。徐其璇比她还要大上一岁。按虚岁算的话,今年也十七岁了,既然姚京那边的战事比预计的提前结束了,那亲事还是早些提上日程比较好。

    徐家那边成亲的一应事情都准备 好了,就等着宫七归来。

    便道:“等宫七将军回来了,十四姐姐和他的婚事,是不是该就近选个好日子?十四姐姐比我还要大上一岁,家里人嘴上不说。心里只怕是要着急了。”

    华裕德嗯了一声,道:“这事儿咱们别提。等宫七自己来提。你十四姐姐尚未满十七岁,宫七今年都二十有二了,就算是着急,宫七也比谁都要着急的。”

    徐其容有些迟疑:“宫七将军未必着急,他有本事,如今又是将军。”

    华裕德失笑:“徐其璇是你堂姐,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徐家的事情,他也是清楚的,若不是徐家出了那种事情,这种好事哪里轮得到他?你且放心,我自己手下带出来的人我比谁都了解。你这两天抽时间给苏州那边去个信才是正经,免得大家一慌乱,又出什么岔子。”

    徐其容点头应了:“我明儿个就让人给家里面送信。”

    到了第二日,徐其容亲手写的书信墨迹还没有干,尚未来得及送出去,就先收到了苏州城那边的来信。

    心里猜测,或者是叔祖母知晓姚京大捷的消息,所以请她母亲戚氏写信来问了。谁知打开之后竟不是!

    徐其容拿着信纸的两只手直哆嗦,脸上也是大大的笑容,伸手便拉了虞冬和秋浅:“走,快随我一起去库房挑东西!”

    虞冬忙问道:“奶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其容扬了扬手里的信纸,脸上满是笑容,细腻的皮肤被金黄的阳光镀了一层光,看着圣洁又美丽。

    徐其容语气有些激动:“四月十六那日,姐姐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足足有八斤重!”虽然这孩子早产了大半个月,可姐姐和小外甥都健健康康的,杜家人满意 得不行,姐夫甚至亲自守在姐姐身边端茶送水。

    虞冬和秋浅对视一眼,忙道:“恭喜奶奶,贺喜奶奶!”

    秋浅脑子转得快,当下便道:“四月十六?那岂不是姚京大捷,陈广被捉,战事结束那日?”

    徐其容含着笑点了点头:“可不是,可见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信里面说了,姐夫和姐姐还特地给孩子取了个小名叫福哥儿呢!”

    虞冬笑道:“也只有福哥儿这样的小名配得上表少爷!”

    徐其容点点头,欢喜得不行,在库房挑给福哥儿的礼物时,心里一高兴,就随手送了虞冬、秋浅二人一人一件纯银的首饰。

    心里觉得有些遗憾,若不是战乱,若不是她夫君是个大忙人,她还真想去一趟苏州,看看姐姐和福哥儿呢!

    虞冬生了颗玲珑的水晶心肝,看出徐其容所想,安慰道:“福哥儿的满月酒奶奶是喝不上了,可奶奶和爷那么恩爱,跟爷说说,说不得爷能抽出时间陪奶奶去参加福哥儿的周岁宴呢!”

    徐其容失笑,正道:“姐姐苦了那么多年,母亲去世后,姐姐在豺狼虎豹中自顾不暇,却时时刻刻想着要护着我。后来亲事上又被人算计……如今姐姐好人有好报,终于迎来了她的福报,就算是不能去看她,我们姐妹连心,心里也是一万个替她高兴的。”

    等到晚间华裕德回来,徐其容把这事情跟他说了,华裕德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然后笑道:“咱们这个外甥,怕是谁也比不上他好命了!”

    徐其容眼睛一亮,忙问道:“这话是怎么说的?”

    华裕德笑着解释道:“陈晋凌起事,在武力上面仰仗的虽然是管家,在粮草军饷方面,仰仗的却是杜家。杜广生是江浙盐运使,杜家虽然不如你外祖母家有钱,可有交情的富商多如牛毛。只是杜家明面上没有立功建业,陈晋凌统一天下之后也不好大肆封赏,福哥儿是活捉陈广那日出生的,又是长子嫡孙,陈晋凌那边少不得把对杜家的恩宠都放在他身上去。”

    徐其容一听,眼睛更亮了:“所以说福哥儿是带着福气出生的!”

    华裕德笑着点了点头,又道:“不单福哥儿有福,你姐姐福气也少不了。要我来猜,你姐姐是福哥儿的母亲,又跟霜怜关系好,一副诰命是少不了的。至于这诰命是你姐夫身上来的,还是福哥儿身上来的,这就不好说了。”

    徐其容眉眼弯弯,直点头:“诰命好!”

    杜家还没有人有诰命在身,她姐姐若是有了诰命,别说妯娌小姑子要万分尊敬,就是婆婆,对她也会客气不少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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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 走盘珠

    徐其容心里正美着,就听到一阵水响声,然后便见华裕德随意把中衣披在肩上,袒胸露**的往朱床走来。

    徐其容脸一红,撇开脸,小声道:“你这样怎么叫人进来搬水出去?”

    华裕德笑道:“你把幔帐放下来不就好了。”想了想,又道,“明天早上再让人进来搬洗澡水也是一样。”

    不把洗澡水搬出去,就意味着等会儿不会要水。徐其容松了口气,不再在洗澡水上面纠结。

    华裕德身上还有些湿,不管不顾就往徐其容身上扑,蹭了她一身的水,“要不要我也给你挣一副诰命?”

    徐其容失笑:“我要诰命做什么!家里又没有公婆、妯娌,你护着我,可不比诰命那虚荣要强?”

    华裕德一挥手灭了灯,心里有些感慨,脸埋在徐其容脖颈处深深吸了口气,半晌,才闷声闷气道:“如果不给你挣诰命,我又能给谁挣诰命呢!”

    对于一个男子来讲,挣来的诰命,要么是自己嫡母的,要么是自己妻子的,华裕德的养母和生母都死于华裕城之后,他最知心最亲近的人,除了徐其容,也没有别人了。

    徐其容听着有些心酸,只好道:“那好,你要努力一些,给我挣一份诰命来,叫家里的姐姐妹妹们都羡慕我好命才是!”

    华裕德一本正经的点头:“要全天下的女人都羡慕你才是!”

    徐其容之前中了暑喝了药,华裕德顾忌着她的身子。并不胡来,两人就相拥在一起说话。

    又说起福哥儿来,华裕德想了想。道:“西京城那边的战事应当也快结束了,双桂禅院的人我要亲自带到陈晋凌身边去,初八也得回一趟西京城,贤王身子越发不好起来,身为人子总要去看看。你跟我一起去西京城,咱们待久一点,说不得还能见见福哥儿。”

    徐其容诧异:“福哥儿也要去西京城?和姐姐一起去么?可是现在天下尚不太平……”

    华裕德笑道:“到时候有陈晋凌护他周全。你担心做什么。至于你姐姐,当是要去的。”

    徐其容骤然欢喜起来:“那咱们都去西京城,过段时间是什么时候?若是六七月的话。只怕西京城那边热着呢!”

    华裕德想了想:“总得等你姐姐出了月子之后。”又道,“我打算的是五月初的时候过去,本来不打算带你的,后来想想。说不定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回西京城了。一起回去看看也好。”

    徐其容一怔,没什么机会回西京城了?他们之前分明说好战事结束之后一起回西京城安居的啊!

    “是要留在北羯吗?”

    徐其容心里有些忐忑,北羯民风淳朴,高门女眷之间或有口角,勾心斗角的事情却少得很。不像西京城的小娘子们,喝个茶还要讲究出一场大戏来。可北羯是北郡王爷的地盘,徐其容从来没有想过她和华裕德会留在北羯的!

    华裕德不答,而是问道:“灼灼不喜欢留在北羯么?”

    徐其容这才仔细想了想。其实留在北羯也不是一点都不好,北羯条件不好。华裕德却不曾在吃穿用度上委屈了她;北羯民风彪悍,却也直爽得很;北羯地处偏远,却远离是非。

    徐其容想了想道:“也不是不行……只是未免太过想念亲人。”

    华裕德嗯了一声,半晌,才说了一句:“放心,有我呢。”然后便止住了话头。

    徐其容本想继xu 追问下去他是不是就打算留在北羯了的,可转念一想,西京城对她来说是故土,可对华裕德来说,却是多年怨愤的地方。那里还有华家人,有这么多年来委屈怨恨的记忆。抛开这些不说,西京城还是新陈国的政治中心,留在那里,难免牵扯进摆脱不掉的是非。

    这么一想,徐其容哪里还开得了口。

    等到快要睡着了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你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华裕德伸手摸了摸徐其容的睡脸,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不管他做什么决定,她总会支持他的!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华裕德特地从自己书房选了方好砚台以及几块极品的松墨,让徐其容一并放在贺礼里面给福哥儿送去。

    徐其容看到那松墨和砚台,忍不住笑:“你这东西,倒不像是送给福哥儿的,倒是送到我爹爹的心坎上了。可爹爹到底是做了外祖父的人了,又不好跟外孙抢东西。也不知道 他看到这砚台和松墨有多抓心挠肺呢!”

    华裕德笑道:“我手里又没有适合尚未足月的小孩子用的东西,这砚台和松墨,岳父大人要是喜欢,就更好了。”说完又取出两颗婴儿拳头大小的走盘珠,一颗稍大一点,一颗稍小一点,道,“那松墨和砚台就送给阿吴,这颗稍大的送给福哥儿,那颗稍小的送给太平。”这是让徐亭远跟自己儿子抢东西的意思了!

    走盘珠越大颗,价值越昂贵,婴儿拳头大的走盘珠徐其容还从来没见过,价值早超过那砚台和松墨了。阿吴和太平满月的时候是送过东西的,所以太平的那颗比福哥儿那颗小也说得过去。

    华裕德见徐其容盯着珍珠看,不由得失笑:“本来是给你把玩的,我拿回来放在那条案上的水晶盘里已经一个多月了,见你都没动一下,便以为你不喜欢。”

    华裕德处理公事的时候,徐其容时常在旁边陪着,或者自顾自的坐在条案前做绣活,或者替他研墨。华裕德把两颗大珍珠放在条案上的水晶盘里,就跟放在徐其容眼皮子底下了一样。

    徐其容琢磨了半天,才醒过神来:“你说的是那装水果的水晶盘?”然后失笑,“你跟一堆圆溜溜的苹果梨子放在一起,我如何注意得到!”

    华裕德神一僵,有些哭笑不得,他压根没有想到徐其容会没注意到……那水晶盘里面的水果她还吩咐人换过呢!

    便道:“你若是喜欢,送珍珠来那人家里面还有一颗最大的,只是送礼讲究好事成双,等我见着他了,讨过来给你。”

    徐其容一愣,脱口而出:“人家给你送礼,还告诉 你家里还有一个最好的?”这样子送礼,不是找不待见么!

    华裕德失笑:“倒不是他自己说的,是宫四打听来的。”

    徐其容嘴角抽了抽,最后抿了抿嘴道:“这东西我也不过是看个新鲜,看着觉得好的东西多了去了,哪里就都要搬回家来了?人家不肯把那颗珍珠拿出来,定是心疼极了的,何必再夺人所好。”

    华裕德又道:“不夺人所好,那就把福哥儿和太平的换掉,又不是没有好东西了。”

    徐其容还真不是特别想要这走盘珠,忙阻止了,她好歹是做长辈的,难不成还跟自己的妹妹、外甥抢东西?华裕德见她坚持不肯要,这才作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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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 解散兵解马

    华裕德看着徐其容的眼睛,这才道:“你来之前,我放了只鸽子,送信给宫七,让他带着人马去晋州。”

    “去晋州?”徐其容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明白华裕德此举何意。

    华裕德解释道:“那些义军,一部分是路上收的,大部分是从晋州跟着宫七一起去攻打姚京的。当初攻打姚京,是因为蜀天子无道,涂炭生灵,宫七带着义军,是去替天行道的!如今蜀天子被捉,自有人押送他去西京城,大家该种地的还回去种地,该经商的还回去经商,该读书的还回去读书。”

    徐其容神色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华裕德说到这里就不说了,双眼看着徐其容,等着她开口,等了好一会儿,还没见人开口说话。嘴里虽然说着支持自己,可她那么善良,又怎么忍心看着西京城那边的百姓吃苦呢!华裕德觉得自己口中一下子变得苦涩起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两人正尴尬的对望着,岳妈妈忽然提着水壶进来了,道:“水烧开了,爷可是要现在放茶叶?”

    秋浅在后面一脸尴尬:“岳妈妈提着开水,婢子不敢使劲拦。”

    华裕德指了指条案,淡淡道:“放上面,你们出去吧。”

    岳妈妈应了,也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来,放下水壶后就出去了。秋浅担忧的看了徐其容一眼,然后被岳妈妈一起拉了出去。

    华裕德自拿了君山银针的茶包和茶具,坐在了条案前。一副亲自泡茶的架势。徐其容跟过去坐了,看着华裕德泡茶。

    华裕德手腕很有力道,手的形状又生得好看。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徐其容忍不住看入了迷。

    当初在双桂禅院的时候,徐其容也有幸见过华裕德泡茶,只是当时二人身份与现在不同,得讲究大家闺秀的礼仪,所以并不敢一味的盯着看。心里倒是有几分遗憾。

    等澄亮的茶汤递到自己面前来,徐其容才回过神来,耳里听到华裕德有些刻意讨好的声音:“夫人。喝茶!”

    徐其容忙接了过来,抿了口,脸上带出真心实意的笑容来,叹道:“我这辈子就没有喝过这么好的茶。这么想来。过去那十几年算是白活了。”

    华裕德笑道:“我也不曾喝过雪水泡的君山银针,你还好,不过是十几年白活了,我这将近三十年都白活了!”

    徐其容这下更是扑哧乐出了声,嗔道:“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我怎么说话了?”华裕德一本正经的问了一句,然后肩膀微微放松,松了口气般,“不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徐其容诧异。然后恍然大悟,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奇怪,既然你不愿意义军去西京城,何不直接让他们回北羯,好好的军队解散了,怪可惜的。”

    华裕德没想到徐其容会说出这话来,登时茶也不喝了,心里一激动,搂着人便在脸上啃了一口,道:“我的好灼灼,你真是上天赐给我的宝物!”

    徐其容没想到他会忽然发疯,吓了一跳,被吃了好些豆腐才把人推开:“快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华裕德这才解释道:“你以为陈晋凌会由着我身边有一队兵马?我若是让义军来北羯了,只怕跟陈晋鲲打完,就轮到我们跟陈晋凌打了。”

    徐其容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既然不能来北羯,为什么不去西京城,一来是给他卖个好,他也好记着你的好,二来是战事早些结束,受益的还是百姓。”

    华裕德摇头:“自然不能去西京城了,陈晋凌手段虽然还有些稚嫩,可他身后还有个多年带兵打仗的管家,管家出手,这义军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宫七的能力我是相信的,就算义军在晋州解散了,是咱们的人马,依然是咱们的人马。”

    徐其容有些不懂:“就算是这样,你也说了,他们又不笨,怎么可能猜不透这其中的关节?”

    华裕德叹了口气,问了一句:“你还记得双桂禅院的那些武僧么?”

    徐其容点了点头,别的和尚的早课晚课是敲木鱼念经,他们的早课晚课却是练武。

    华裕德道:“他们是先帝手下的暗卫营,整个皇宫的暗卫都是出自那里,我承诺了把他们交给陈晋凌。陈晋凌知道轻重,明面上自然不会深究义军这件事了。”

    暗卫营听命的其实是各代皇帝,华裕德手里有先帝的遗旨,所以他们暂时愿意听候他的指挥。可一旦陈晋凌登基,这些人别说听不听华裕德的吩咐了,就是初八的话,都不一定听的,华裕德如何敢把身家性命放一半在他们身上?

    从一开始答应与陈晋凌合作开始,华裕德就打起了拿暗卫营换义军的主意。义军虽然是自动自发组建起来的,忠心的对象是天地人伦,可以宫七的本事,这大半年时间过去了,收服这些热血青年绰绰有余。

    听了华裕德的解释,徐其容揉了揉额角,伸手虚抱着华裕德的腰,脸闷在他怀里,道:“什么时候,咱们什么都不用考虑就好了。”

    华裕德笑道:“等陈晋凌成为天下正统,初八回到贤王身边的时候,咱们就什么都不必想了。”

    徐其容嗯了一声,心里却是不大信的,到时候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必想,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义军的归属,固然给了华裕德护着初八的资本,却也成了陈晋凌疑心他的眼中钉。再加上与北郡王府这边的干系,陈晋凌不可能不知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等陈晋凌成了这江山的主人,肃清了外敌之后,第一个要对付的,只怕就是她的夫君。

    明枪易躲暗贱难防,到时候陈晋凌又是人心所向的一边,只怕日子还不如现在过得舒坦!

    华裕德又重复了一句:“什么都不必想了,有我呢,你只要想想咱们孩子以后叫什么名字,每天吃什么这种小事就好了。”

    徐其容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在说,就算日子再难过,有他在,也要护她一世自在呢!

    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正要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就听到秋浅在书房外提高了声音道:“爷,奶奶,苏副将来了。”(未完待续。)( )

第四百四十六章 儿子生百得好

    天气越来越热,徐其容翻晒了一下书房里面的藏书,稍微有些中暑。晚上喝了药,便早早的**歇息了。华裕德忙完事情回来,听说徐其容中暑了,吓了一跳,忙去房里看她。

    徐其容失笑:“不过是中暑罢了,这会子已经好了许多了。”

    华裕德有些不信,非要伸手去摸她身上温度是不是正常的,见她体温正常,眼神又清亮,这才松了口气。正是血气旺的年纪,摸着摸着,就变了味道。

    徐其容脸色一变,忙往里面躲。

    华裕德哪里肯放过她,身上的衣裳还是外出时穿的衣服,也不换,直接就往床上扑。

    这时节虽不是炎炎仲夏,可在外面跑久了,身上难免有些汗味,徐其容嫌弃得不行,被华裕德逼得急了,就拿脚去踢他。被华裕德拿住脚摸了两把。

    徐其容皱了皱眉,有些生气:“你跟谁学得这么不正经,简直就跟**公子一样!”

    华裕德笑道:“灼灼怎么知道**公子是什么样?”

    徐其容咬了咬嘴唇,说不出话来了。半晌,才红着脸道:“让她们抬水进来给你沐浴。”趁机抽回自己的脚来,又想着自己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夫君在外面忙了一天回来,她却躺在床上不动,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便伸手把有些凌乱的头发拢到耳后,道:“你让一让,我起身伺候你沐浴更衣。”

    华裕德哪里愿意劳动她。把人又按了回去,笑道:“你身子不爽利就不要起来了,这晚间还是有些凉。你若是吹了风感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不过是沐浴更衣,我自己也是会的。你别睡,陪着我说说话,这一天也没几个时辰能看到你。”

    徐其容见他是真的不愿意让自己起身伺候他,便不再坚持。果然披了件衣裳,身后靠了个软枕。一副等着陪他说话的架势。

    华裕德自个儿开了门吩咐外面的丫鬟去厨房让人送热水过来。

    纵然二人已经做了好几个月的夫妻,听到屏风后面的水响声,徐其容还是觉得有些羞赧。又想着自己是要陪着华裕德说话的。琢磨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这会子说什么好。

    还是华裕德先开口,道:“再过几日,宫七怕是要到了。”

    徐其容一听这话,心里就想着。徐其璇比她还要大上一岁。按虚岁算的话,今年也十七岁了,既然姚京那边的战事比预计的提前结束了,那亲事还是早些提上日程比较好。

    徐家那边成亲的一应事情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宫七归来。

    便道:“等宫七将军回来了,十四姐姐和他的婚事,是不是该就近选个好日子?十四姐姐比我还要大上一岁,家里人嘴上不说。心里只怕是要着急了。”

    华裕德嗯了一声,道:“这事儿咱们别提。等宫七自己来提。你十四姐姐尚未满十七岁,宫七今年都二十有二了,就算是着急,宫七也比谁都要着急的。”

    徐其容有些迟疑:“宫七将军未必着急,他有本事,如今又是将军。”

    华裕德失笑:“徐其璇是你堂姐,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徐家的事情,他也是清楚的,若不是徐家出了那种事情,这种好事哪里轮得到他?你且放心吧,我自己手下带出来的人我比谁都了解。你这两天抽时间给苏州那边去个信才是正经,免得大家一慌乱,又出什么岔子。”

    徐其容点头应了:“我明儿个就让人给家里面送信。”

    到了第二日,徐其容亲手写的书信墨迹还没有干,尚未来得及送出去,就先收到了苏州城那边的来信。

    心里猜测,或者是叔祖母知晓姚京大捷的消息,所以请她母亲戚氏写信来问了。谁知打开之后竟不是!

    徐其容拿着信纸的两只手直哆嗦,脸上也是大大的笑容,伸手便拉了虞冬和秋浅:“走,快随我一起去库房挑东西!”

    虞冬忙问道:“奶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其容扬了扬手里的信纸,脸上满是笑容,细腻的皮肤被金黄的阳光镀了一层光,看着圣洁又美丽。

    徐其容语气有些激动:“四月十六那日,姐姐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足足有八斤重!”虽然这孩子早产了大半个月,可姐姐和小外甥都健健康康的,杜家人满意得不行,姐夫甚至亲自守在姐姐身边端茶送水。

    虞冬和秋浅对视一眼,忙道:“恭喜奶奶,贺喜奶奶!”

    秋浅脑子转得快,当下便道:“四月十六?那岂不是姚京大捷,陈广被捉,战事结束那日?”

    徐其容含着笑点了点头:“可不是,可见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信里面说了,姐夫和姐姐还特地给孩子取了个小名叫福哥儿呢!”

    虞冬笑道:“也只有福哥儿这样的小名配得上表少爷!”

    徐其容点点头,欢喜得不行,在库房挑给福哥儿的礼物时,心里一高兴,就随手送了虞冬、秋浅二人一人一件纯银的首饰。

    心里觉得有些遗憾,若不是战乱,若不是她夫君是个大忙人,她还真想去一趟苏州,看看姐姐和福哥儿呢!

    虞冬生了颗玲珑的水晶心肝,看出徐其容所想,安慰道:“福哥儿的满月酒奶奶是喝不上了,可奶奶和爷那么恩爱,跟爷说说,说不得爷能抽出时间陪奶奶去参加福哥儿的周岁宴呢!”

    徐其容失笑,正色道:“姐姐苦了那么多年,母亲去世后,姐姐在豺狼虎豹中自顾不暇,却时时刻刻想着要护着我。后来亲事上又被人算计……如今姐姐好人有好报,终于迎来了她的福报,就算是不能去看她,我们姐妹连心,心里也是一万个替她高兴的。”

    等到晚间华裕德回来,徐其容把这事情跟他说了,华裕德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然后笑道:“咱们这个外甥,怕是谁也比不上他好命了!”

    徐其容眼睛一亮,忙问道:“这话是怎么说的?”

    华裕德笑着解释道:“陈晋凌起事,在武力上面仰仗的虽然是管家,在粮草军饷方面,仰仗的却是杜家。杜广生是江浙盐运使,杜家虽然不如你外祖母家有钱,可有交情的富商多如牛毛。只是杜家明面上没有立功建业,陈晋凌统一天下之后也不好大肆封赏,福哥儿是活捉陈广那日出生的,又是长子嫡孙,陈晋凌那边少不得把对杜家的恩宠都放在他身上去。”

    徐其容一听,眼睛更亮了:“所以说福哥儿是带着福气出生的!”

    华裕德笑着点了点头,又道:“不单福哥儿有福,你姐姐福气也少不了。要我来猜,你姐姐是福哥儿的母亲,又跟霜怜关系好,一副诰命是少不了的。至于这诰命是你姐夫身上来的,还是福哥儿身上来的,这就不好说了。”

    徐其容眉眼弯弯,直点头:“诰命好!”

    杜家还没有人有诰命在身,她姐姐若是有了诰命,别说妯娌小姑子要万分尊敬,就是婆婆,对她也会客气不少的!(未完待续。)( )

第四百四十八章 初八的刀

    具体什么时候出发去西京城,华裕德还没有决定好。徐其容平时便有意准备着行装,以免到时候匆忙之间有所遗漏。

    等问到童儿时,徐其容才知道,童儿不跟他们一起去西京城。

    不由得皱了皱眉,找时间问华裕德:“童儿是真心疼初八的,初八这一去西京城,回了贤王身边,童儿远在北羯,怕是没有什么机会见面了。他们兄弟二人,岂不是生生分离?”

    又道:“初八现在才一岁多,正是小孩子不记事的年纪,等他在贤王身边待个几年,未必还记得自己有一个全心全意护着他的兄长。这对童儿来说未免也太不公平。”

    也难怪童儿这段时间看着初八就眼睛发红,然后自己一个人拎了把剑跑到后院去练武。童儿如今十二岁了,他本身又早熟得很,徐其容想得到这一层,他自己自然也是想到了的,所以才会这么难过。

    华裕德却是有自己的考量,解释道:“童儿虽然是贤王的庶长子,可除了已经去世的先帝,连贤王自个儿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据先帝说,童儿生得跟贤王少时的模样有八分像。他以前在人前垂髫,看不大清楚脸还没什么。如今他已经快十三岁了,人又生得比同龄人壮实一些,再散乱着头发就有些不合适了。”

    后面的话,不必华裕德说,徐其容也明白了。童儿那张脸,若是回了西京城。只怕要惹出多少祸患来。

    只是,贤王体弱,多一个儿子未必就不会高兴。到时候说是皇族血脉流落人家,虽然有些不好听,却也不是说不过去的。

    徐其容疑惑的看向华裕德。

    华裕德叹了口气,道:“我这些年,为了自己的事情,为了先帝交代的事情,殚精竭虑。机关算尽。就算陈晋凌的人品没什么好说的,初八毕竟是先帝定下来的继承人,就这么把他孤身一人放在一个病殃殃的贤王身边。无论如何,我是不放心的。”

    徐其容瞪大了眼睛。

    华裕德看了她一眼:“童儿自己,也是愿意的。”

    徐其容记得,当初华裕德说过。童儿的名字要等他父亲亲自给他取。如今这样。分明是要把童儿放在暗处,成为才一岁多的初八暗处的一把刀!这样一来,童儿怕是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让贤王给他取一个正经名字了。

    徐其容没办法说华裕德这事做得不对,从感情上来说,她有些难以接受童儿就这么毁了自己一辈子的人生,可从理智上,却明白,年幼的初八。需要这么一把刀。

    华裕德四处张望了一下,附在徐其容的耳边。小声道:“先帝留了初八登基的圣旨,连年号都替他想好了,我把那圣旨交给了童儿。”

    徐其容唬了一跳,第一反应便是脱口而出:“这样重要的事情,你告诉我作甚!”

    然后摇了摇头,眼里带了些慌张:“童儿毕竟年纪还小,你把那种东西交给他,等陈晋凌登基了,万一童儿一时替初八感到不值,拿着那东西站了出来,这天下岂不是又要大乱!天下大乱是一回事,以童儿和初八二人现在的本事,没有你护着,只怕是连命都难以周全了的!”

    “他不会这样做的!”华裕德却是很笃定,“你忘了,上次我和陈晋凌谈合作之前,童儿也是赞同我和陈晋凌合作的。”

    徐其容皱了皱眉,还是担心得很:“那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东西的存在!”

    “放心吧!”华裕德伸手抚平了她紧蹙的双眉,笑道,“他是我教出来的,我自然比谁都要了解他。”

    然后看着徐其容的眼睛,道:“可能你会觉得我很卑鄙,但是只有这样,童儿才会心甘情愿的放弃自己的人生,成为初八的暗手。或者这个暗手初八一辈子都用不到,甚至一辈子都不知道有他的存在,或者这个暗手能够救初八一条性命。”

    徐其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心里堵得慌,什么都说不出来。

    华裕德柔声道:“这件事童儿自己心里头也明白,他是心甘情愿被我设计的。他也未必是一条路走到黑了,等到哪一天,初八自己强大起来了,他就可以离开过自己的生活。”

    初八如今还是个一岁多的孩子,那一天要等多久,徐其容说不好,但初八若是争气,要独当一面,起码是在十五六年之后了。

    徐其容叹了口气:“他自己做的选择?”

    华裕德嗯了一声:“他自己做的选择。他这个人执着得很,就像当初非要我把初八从贤王身边带出来一样,谁劝都不管用。你也不要找他谈话,劝他改变主意,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徐其容如何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可就算是这样,她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只能在最后这段时间里让奶娘多抱着初八去童儿的院子找他玩。

    相处的时间越长,希望初八能记住这个哥哥的时间越久。

    时间一晃而过,等到五月初三的时候,宫七就到了北羯,他先去了一趟晋州的,所以耽搁了几天功夫。

    宫七回来了,华裕德留他一起喝了两天酒,便打开库房,让他挑了东西自个儿去苏州。苏北九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着机会跟自家将军说归乡找媳妇儿的事情,就被自家将军三言两语拐着答应了一起去苏州。

    宫七的理由是,他怕!

    如今已经是宏威将军的宫七,在战场上几进几出都不怕,被围在绝命坡**阵几天几夜都不怕,带着千军万马跟敌人血战都不怕,这会子竟然怕上未来岳家了!

    华裕德知道后跟徐其容闲谈时说起来,道:“我倒不知道自己带出来一个怂祸。”

    徐其容抿了抿嘴,笑道:“哪有这么说堂堂宏威将军的,去岳家跟上战场有不一样,他跟着弟兄们厮混,哪里见识过后宅女人的阵仗,怕了也说得过去。”

    华裕德便有些得意:“还是我眼光好,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对我客客气气的,小舅子又还是个奶娃娃,夫人又是万里挑一的贤内助,一般人是没有这等福气的。”

    徐其容被他说得脸一红,转身去吩咐虞冬拿了大剪子来去花园里面修剪兰花,不理最近说话越来越没分寸的坏夫君了!(未完待续。)( )

第四百四十九章 什么身份受什么委屈

    等宫七去了苏州,北羯的事情交给了童儿,华裕德就带着徐其容等人启程前往西京城。再次踏上前往故土的路,徐其容以为自己会忐忑的,没想到却安心得很,大约是因为华裕德在身边的缘故。

    一路上听到的关于西京城那边战事的消息,都是好的方面的消息。陈晋鲲本来性格就有些残暴,战事节节失利,就变得失去理智起来。他不再信任华惟靖,开始频频逼远在北庭关的杨景成带着军队回京支援,丝毫不顾北庭关外尚未离去的落坦骑兵是不是会杀入关内烧杀掳掠。

    杨家人世代为将,从来不参与朝斗,爱国忠君,爱国在杨家人那里,是摆在忠君的前面的。

    只是杨景成也有软肋。他的母亲、祖母,他的妻子和双胞胎儿子,都在陈晋鲲的手里。陈晋鲲发往北庭关的金牌令箭,一开始带着的还是高矜的命令,到后面就变成了**裸的威胁。

    佳仁县主自来高傲得很,可她当初年纪轻轻嫁到杨家,多少带了先帝抚慰杨家忠烈的意味,对于一个稚嫩的小娘子来说,实在是有些委屈的。可那般高傲的佳仁县主,自从嫁给他之后,所作所为让人无可挑剔,不管是对婆母,还是对小姑,都亲和得让人无话可说。

    杨景成与佳仁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可他远在边关的时候,会收到她的家书,家书里面写满了他的亲人们的现状以及对他隐晦的关心。还会收到她让人带来的肉干之类的吃食和她亲手做的衣裳。

    这样好的妻子如今成了明德帝威胁他的武器,他怎么忍心!更别说出了佳仁,落在明德帝手里的还有他唯二的孩子和年纪颇大大祖母,已经生他养他的母亲!

    华裕德收到北郡王爷派人送来的密信,说杨景成已经准备带兵回京时,整个人的脸色有些阴沉,他不能看着明显朝着有利方向发展的局面因为杨景成被打破。

    当下便派了宫四带人前去北庭关拦截,徐其容担心得很,第一次伸手拉住了华裕德,神色间带着些慌乱:“那佳仁县主怎么办?”

    佳仁是她的手帕交。两辈子的手帕交,就算不想影响华裕德的决策,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佳仁成为这件事的牺牲品。

    华裕德本想说佳仁毕竟是陈晋鲲的表妹,陈晋鲲未必会……更何况西京城里还有长公主和韩世子呢!

    然后便听到徐其容咬牙切齿慌张道:“陈晋鲲就是一个畜生。十五公主还是他的亲妹妹呢,林太后是他的生母,听说因为十五公主的事情找他闹了两次,就被他软禁了起来。他根本不是什么讲人伦的人。”

    连生母和亲妹妹都下得去手戕害,对于佳仁县主这个表妹。更没有什么心理压力了。长公主和韩世子,手中并无兵权,又如何能在陈晋鲲眼皮子底下护住佳仁?

    华裕德拍了拍徐其容的手,叠声安慰道:“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徐其容手有些颤抖,说出口的话也有些语无伦次:“我不是想为难你,我就是……她,我跟她认识很长时间了,比认识霜怜郡主的时间还要长得多。”

    “我知道了。”华裕德笑着安抚,“并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我刚刚想了想,若是让人拦住杨景成,他心里必然会因此怨恨我们,不如跟他达成协议,由着他回来。他的家人那边,我尽快安排人营救,总之这件事在他抵达西京城之前解决。”

    徐其容冷静了下来,跟着出谋划策:“陈晋凌那边也要尽快联系,目前西京城中的情况,他总是要熟悉一些。营救的事情,有他参与,也容易许多。我这边也会给霜怜写一封信让人带过去。霜怜跟佳仁县主关系也是亲密得很,有她催着。陈晋凌也不会不伤心。”

    华裕德点点头:“你想得很周全。”

    徐其容坚持让陈晋凌参与到这件事里面来,不只是因为多一份力量营救起来容易一些,还因为陈晋凌与华裕德毕竟是合作的关系,杨景成又是一份不可小觑的助力,若是不知会陈晋凌单独行动,就算是陈晋凌不会对他们起疑心。他身后的那些人,身边的那些人,未必不会对他们产生误解。

    华裕德转身吩咐宫四:“照着刚刚你们奶奶说的话去做,你亲自去会杨景成,杨景成之前跟北郡王爷和我都有过接触,这样子的提议,他不可能拒绝的。另外,陈晋凌那边,就让宫六走一趟,营救的事情由他和陈晋凌商量着行动。”

    宫四有些迟疑:“宫六最不擅长的就是隐匿,让他去,怕是容易引起陈晋鲲警觉,到时候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华裕德并不解释:“你就这么跟宫六说,让他不必有所顾忌,去吧。”

    等宫四走了,对上徐其容担忧的脸,华裕德才神情一松,解释道:“咱们明日起不必再隐瞒行迹,大大方方的带着小皇孙初八前往西京城,与他皇叔和父亲相认。”

    这就是要以初八的名义,当着天下人的面,表示对陈晋凌的支持,承认陈晋凌了!

    这样一来,陈晋鲲确实没有心思去注意宫六了。

    徐其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不忍:“这样一来,初八怕是要难过许多。”

    华裕德对此倒不是很担心:“这种生活,他日后总是要习惯的。”习惯面对陈晋凌表露出自己的拥护和支持,习惯对着陈晋凌一党的人装傻示弱,习惯小心翼翼躲避明枪暗箭。

    徐其容情感上有些不能接受,理智上却知道华裕德是对的,最后只好叹息了一声:“咱们孩子以后千万不要再受这种委屈了。”

    华裕德笑道:“这个倒不用担心,什么样的身份受什么样的委屈,有我和你在,哪里还能委屈了咱们的孩子!”

    然后看了看徐其容的腹部,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问道:“你上次来葵水是什么时候?”

    徐其容哪里不知道华裕德问这话的用意,红了脸:“说起来,确实是晚了好几日了。”

    华裕德骤然欢喜:“要不然请大夫来看看?这些日子咱们也还算努力……”

    “我自己的身子,我心里有数。”徐其容忙打断了他,想起上个月闹的乌龙,到现在还有些羞赧,道,“咱们这一路奔波,这种事情,晚个一两日,也不是没有的。之前也不是没有晚过……”

    华裕德还有些不死心:“身子就没有别的不适?比如说恶心想吐,或者食量加大?”

    徐其容哭笑不得:“说没有就是没有……再说了,我胃口好你又不是第一天知晓了。”

    见徐其容是真的有些羞恼了,华裕德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了,怕给徐其容压力,勾了勾嘴角,笑道:“今儿个已经晚了,咱们便在这家客栈再停留一日。这个时节最不用担心,多撒些种子,总会发芽的。”

    徐其容装作没听懂,心里又心疼初八了,便红着脸去找初八玩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章 糖葫芦

    华裕德有自己的考量,所以这一路走得并不快。甚至,徐其容随口夸了一句哪个城镇真热闹,华裕德都会因此停下来滞留几天。

    徐其容还没有收到徐其锦和福哥儿要上京的确切消息,所以心里也不着急。华裕德做事素来稳重,她不用操一点儿心,只需跟着他便好。

    小皇孙回西京城支持陈晋凌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车队里面的人也多了起来,遇到的所谓的“劫匪”“山贼”更是一天出来好几伙。好在华裕德安排周到,他手下的人又个个都厉害得紧,徐其容和初八倒没有受惊。

    徐其容注意到车队里面的护卫有一半是戴着毡帽的,一问华裕德,这些人果然是双桂禅院那些和尚们。徐其容想着,既然是先帝培养起来的暗卫,本事应当比一般的护卫要强上不少的。有他们在,徐其容更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了。

    这日刚进了黎州境内,尚不到正午时分。徐其容小声对已经成为管事娘子的虞夏道:“等会儿在客栈住下来了,你找你们家高管家逛街去。这么多人,哪里就需要你们时时刻刻守着呢,正是新婚呢!”

    虞夏脸一红,老老实实道:“他说主子宽和,是咱们的福气,可咱们要是打蛇随棍上,就太没有做下人的自觉了。这一路不太平,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婢子跟在奶奶身边,虽然不能帮上什么忙,可好歹身强体壮,能替奶奶挡人。”

    她是不知道虞冬和秋浅是会功夫的。

    徐其容心里一阵感动,忙道:“这天气也热了,待会儿我和初八叫份绿豆冰粥,就待在客栈里面,哪里都不去。你们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这黎州也不曾来过,去逛一逛,买点特产。也是好的。”然后打趣道,“要是舍不得银子,奶奶赏你几个。”

    虞夏忙道:“并不是舍不得银子。”然后看了一下天色,“这会子还早着呢。哪有早上刚出发,一进城就停下来的,说不定还要赶路呢!”

    徐其容抿了抿嘴,不说话。

    果然,没一会儿。就见华裕德擎着两串糖葫芦,拍着马走过来,一串让人给坐在后面马车的初八送过去,一串递给徐其容,嘴里道:“呐,我这都来给你赔礼道歉了,接了我的糖葫芦,就不许生气了!”

    徐其容刚跟华裕德熟悉起来的时候,他身上一股子药香,整个人也看着苍白得很。自从成亲以后。就算华裕德时不时的在她面前表现自己的健朗,徐其容心里还是不敢劳累着他的。

    如今外面太阳又大,山路又崎岖得很,徐其容自然是不愿意自己座马车他骑马的。谁知从早上上马车开始,华裕德就一直在动手动脚的,她实在是怒了,这才一脚把人给踹了出去。

    华裕德的身子早些年拖垮了,哪里是说好就好得起来的,如今在外面骑了一两个时辰的马,换了旁人。脸上早起了红晕和细密密的汗水。可他脸上干干净净的带着些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徐其容心里一软,自己和他置什么气,信手便把糖葫芦接了过来。道:“你进来吧!”

    虞夏忙起身,打算去外面车辕上坐着。自家奶奶和爷之前闹什么别扭,她也不是不知道的。只是奶奶已经羞恼了,自己总不好在去臊她,所以只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倒是虞冬和秋浅,挤眉弄眼的偷乐。被奶奶打发到后面初八的马车上去了。

    谁知,徐其容都主动给台阶了,华裕德居然没有顺着台阶下来。

    华裕德手扶在车窗上,笑道:“我已经让高管家去前面订房间了,客栈马上就到了,我身上带着热气,进来再熏着你了。”

    徐其容撇撇嘴,专心致志的啃糖葫芦,看都不看华裕德一眼,后来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这才憋出来一句:“谁管你。”

    华裕德却问道:“这糖葫芦味道怎么样?”

    徐其容被他那干巴巴的语气弄得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把糖葫芦往华裕德面前一递:“你自个儿咬一颗尝尝。”

    华裕德便低头就着徐其容的手,把徐其容吃剩的半颗吃了。徐其容嘴角抽了抽。上辈子的时候,自己吃过的筷子,给云岚夹了一筷子菜,云岚都气得摔了碗!这么一对比,看向华裕德的眼神又温柔了几分。

    华裕德眉头皱得死紧:“到底是不如西京城烟罗斜街老兰记的糖葫芦,味道不正宗不说,里面的山楂酸得要死。你怎么吃下去的?”

    徐其容有些诧异,又咬了半颗嚼了嚼:“不酸啊。”

    华裕德便把头低了低:“再给我尝尝。”

    徐其容就又递了过去,华裕德把另外半颗吃了,照样皱着眉头喊酸。徐其容满脸狐疑的看着他,连虞夏都在一边撇开脸偷笑了,她哪里还看不出来。

    华裕德在车窗外提醒道:“还有两颗呢!”

    徐其容看了华裕德一眼,然后一口一个,啃完就把竹签子递给了华裕德,一脸的得意。华裕德嘴角抽了抽,捏着竹签:“真的很酸啊……”

    徐其容吃着味道正好,哪里信他,便道:“这么酸,肯定不好卖,你再去找人家多买几串来。我吃着倒不比老兰记的差。”

    华裕德仔细看了眼徐其容的神色,见她不像是开玩笑,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又想起晚上浓情蜜意之后闲聊,徐其容自己说起以前被桂嬷嬷管教吃食,馋得不行偷院子里未熟的葡萄的事情,忍不住笑了笑。

    道:“留着肚子,等下我带你去醉仙楼吃好吃的。东坡肘子菠萝肉,清蒸鲈鱼辣子鸡,红烧鹅掌白斩鸡,都是你喜欢的。”

    徐其容正想说自己不想吃肉,就见高伯赶了回来,站在华裕德身侧,一边跟着走一边禀报道:“爷,奶奶。有人已经给咱们定好了客栈。”

    徐其容诧异的看了眼华裕德:“你在黎州还有故旧?”

    华裕德摇了摇头,黎州地界是有些穷的,百姓又都比其他地方的百姓愚昧,黎州大族长说话甚至比黎州知州还要管用得多。若是有人得罪了他们其中一人,几乎全城的人都会拿着武器来驱逐。

    黎州土生土长的百姓都是不愿意离开黎州的,也不愿意跟黎州以外的人结亲、交友。因为黎州人的排外,外地人也是不愿意在黎州落地生根的。

    这样一块让人不知道怎么下口的骨头,别说华裕德了,就是陈晋鲲那蠢货,也是不愿意花出心思来放在黎州的。

    华裕德问高伯:“可知道订下客栈的是谁?”

    高伯摇头:“客栈老板不肯说,小的见外面有两个小孩子坐在地上弹石子儿,就买了两个烧饼问他们,说是今天只有个漂亮的姨半个时辰前来订房间。”

    徐其容皱了皱眉,这种可能有的是非,能避开还是避开的好,便道:“不如换一家客栈歇脚?”(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一章 嗜睡

    高伯神色很是难看:“之后小的又走了几家客栈,都说有人替咱们订好了房间。”

    徐其容意识道:“还挺有钱。”

    华裕德想了想,道:“订客栈的人这么早就替咱们在黎州订好了房间,显见得是知晓咱们行踪和习惯的。与其想方设法去避着,倒不如顺着他们的路走,我倒要看看有什么牛鬼蛇神跳出来!”

    高伯张了张嘴,想说这样有些不妥,不如不在黎州城歇息,趁着时间还早,直接赶往一站。就听到徐其容道:“既然这样,高管家,你选一家最贵的,咱们住进去。”

    高伯想了想,嗯了一声,不再说反对的话。

    到客栈安顿好了之后,华裕德就带着徐其容和初八上醉仙楼去吃饭。华裕德本来是想撇开初八,自己和容姐儿一起去的。但出了客栈那事儿,谁知道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初八来的,他心再大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撇开初八。

    也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因为醉仙楼的菜做得太油腻,之前还食欲很好的徐其容动了动筷子就不想吃了。用肉汤泡了米饭喂初八吃饭。

    早在一个月前,徐其容就已经开始培养初八自己用木勺子吃饭的能力,不但自己不喂,还不许别人喂。后来华裕德说要把初八送回去,她便不管那么多了,又开始抢着给初八喂饭。

    华裕德失笑:“又没有人给你抢,你自己先吃,他刚刚吃了一串糖葫芦,这会子哪里就饿了。”

    “我也不饿,”徐其容不为所动。加了块炖得软烂的肥肉,和着米饭一起喂进初八嘴里,“你自个儿好好吃便是。”

    华裕德放筷子,皱了皱眉头:“不是说不喂饭了,让他自己吃么!”心里却想着,要孩子的事情,是不是真的缓上几年再说。不然自家小媳妇有了自己的孩子。更是顾不上他了。怎么想心里怎么酸。

    徐其容头也不抬,声音带着些闷闷不乐:“以后也不能经常见到他了,他身边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宠着他……就算是喂饭,也不知道还能喂几次。”

    说着说着有些伤感,眼圈都红了,好在低着头。没有被人看到。

    从醉仙楼出来,几人也没有继续逛去的心思了。回了客栈。徐其容带了初八在房间里面拆九连环玩,华裕德叫住沏茶的秋浅:“你们奶奶这几日有些心绪不宁,情绪来得也快,怕是有些中暑所以心里烦躁。你去准备碗酸梅汤送上来。”

    秋浅迟疑了。小声道:“婢子觉得,爷还是请大夫来看看比较好。”

    华裕德一愣:“她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我这几日也问过,她都说没事。”

    秋浅看了华裕德一眼。语气带了些不确定:“婢子也拿不准,只是奶奶素来胃口好。今日在醉仙楼却没怎么吃东西。请大夫来看看,开一副中暑的药,喝了爷也放心。若不是中暑,酸梅汤寒性重,贸贸然喝了怕是不好reads();。”

    华裕德略一沉吟,想着也是这个理,便放了秋浅,自己去吩咐人请大夫去了。

    等华裕德上楼看徐其容时,徐其容和初八已经玩累了,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初八的奶娘还守在旁边,小声道:“初八主子不肯走,奴婢也不敢强行把他抱走。奶奶说只是睡一个午觉,便由着他吧。”

    对于就要到来的分离,初八虽然小,却也不是一无所知的。这些日子,他明显比以往更黏徐其容。

    华裕德嗯了一声:“我在这里守着,你们先出去吧。”

    心里却想着,灼灼怕是真的身子出了些问题,这几日她变得越来越嗜睡了,就拿今天而言,在马车上也是睡过一会儿的,出了神秘人帮忙订客栈这件事,照徐其容小心谨慎的性格,断不会这个时候睡觉的。

    心里不由得有些自责,灼灼都病了,他却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个夫君做得,实在是有些不称职了。

    等大夫来了,徐其容还没有醒,华裕德便让人陪着大夫在楼说话。过了半个时辰,初八已经醒了,让奶娘带着去跟虞冬和秋浅一起玩,徐其容翻了个身,依然还在睡。

    又等了一个时辰,华裕德见徐其容还没有醒的迹象,怕她睡久了晚上睡不着,忙把人摇醒了。

    徐其容有些迷糊:“怎么了?”然后摸了把身边,“初八呢?”

    华裕德开门吩咐人打水来,然后笑道:“你都睡了一个半时辰了,初八早醒了。”然后一本正经问道,“这些日子赶路可是太辛苦了?”

    徐其容失笑:“这算什么辛苦,就咱们这慢悠悠的,也算是赶路?”分明是散心!

    华裕德脸上神色却没有因为徐其容这打趣变得轻松,有些凝重:“那你可觉得哪里不舒服?你不觉得你最近睡得比较多么!”

    徐其容意识就要说是因为旅途无聊,可仔细想想,有华裕德和初八陪着,她哪里无聊得起来!华裕德这么一提,她才意识到最近特别容易犯困,心里登时也有些忐忑:“要不然找个大夫看看?”

    华裕德忙道:“你不要慌,平日里看你脸色还好,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大夫已经在楼等着了,等待会儿大夫看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陪着你呢!”

    徐其容心里一暖,笑了笑不再说什么。心底的担忧却没有消散,她隐隐觉得应该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真要她来说,她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不管怎么样,有华裕德在呢!

    徐其容背着华裕德,长吁一口气。

    收拾好了楼之后,就见初八正蹲在请来的大夫身边,听他说草药的特性,手里拿着个九连环,也不说话,也不动,让人弄不懂他是不是真的在听。

    高伯神色有些僵硬的站在一旁,见华裕德和徐其容来了,总算松了口气。高伯自从娶妻之后,性子看着也没有以前那般阴沉了,可脸色还是有些吓人的。刚刚高伯和虞夏一回来,刚跟大夫打了个招呼,请来的这个大夫就宁愿给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子讲草药,也不愿意跟高伯聊天了。高伯自己也尴尬得不行。(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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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容华录:
臭名昭着的徐其容使用卑劣手段嫁入豪门,丈夫还是个品格光风霁月的才子。果然门不当户不对,连老天都看不过眼了,被扣上一顶私奔的帽子惨死在破庙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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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且看她如何斗极品扬美名掀阴谋报仇很,走出一条容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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