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容华录TXT下载容华录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容华录全文阅读

作者:苏镜回     容华录txt下载     容华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一章 争娶

    ps:感谢感觉今天、蓝譅、2013童鞋的月票,感谢爱美斯00的打赏,(づ ̄3 ̄)づ这两天大家都奋斗在淘宝里面吗?小回最近几章的订阅被一个刚上架没多久的小伙伴给无情的嘲笑了/(tot)/~~

    徐其容有些诧异,她没想到华惟靖开口竟然是这样一句话,当下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这句话了。

    华惟靖见徐其容沉默,便以为是自己说对了。脸色就更加难看了:“你怎么会心悦曹家二少爷?”

    徐其容皱了皱眉,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华惟靖。

    然而华惟靖不等她回答,接着道:“你嫁给曹怀瑜,倒不如嫁给我,我回头就找媒婆上你家提亲去。”

    自从那次华惟靖站在门外等徐其容之后,秋浓对华惟靖的印象就一直很好。本来刚刚华惟靖突然出来,秋浓还有些为自家姑娘高兴的,谁知道华惟靖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些话。

    秋浓看了看自家姑娘的神色,忙侧身往徐其容身前一站,皱着眉头道:“华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家姑娘何时得罪过华公子,华公子要这般给我家姑娘难看。”

    华惟靖皱了皱眉,有些不耐:“我这如何是给你家姑娘难看了。”然后对徐其容道,“我并不是在为难你,你也不是什么事都不知道的人,很多话我不方便说深了,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就是。”

    徐其容立马就想起曹怀瑜跟她说的太子殿下在陈乾帝面前参了徐亭进一本的事情,当下便问华惟靖:“太子殿下可是要对整个徐家下手?”

    华惟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并不是。”要对徐家下手的不是太子殿下,而是陈乾帝。华惟靖想着,这种时候,若是徐其容出嫁了,看在裕王府一脉的份上,圣上应该不会过多的为难她一个女子。

    可是,关于曹二公子。虽然西京城里面少有曹二公子的消息。华惟靖却是知道一些曹二公子的怪癖的。至于他自己,若是徐其容跟了他,别说是陈乾帝不会为难她了。太子殿下现在正是收买人心的时候,也是不会为难他的妻子的。怎么看,华惟靖都觉得自己比曹二公子更适合徐其容。

    徐其容皱了皱眉,正色问华惟靖:“你心悦我吗?”

    华惟靖显然没想到徐其容会这么问。当时就愣了一下,然后才呐呐道:“我总不会辜负了你。”

    徐其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抬头,一脸平静道:“你走吧,我十二姐姐要来了。”

    华惟靖深深的看了徐其容一眼,想要确认她是什么意思。见徐其容抿着嘴不肯再说话。秋浓却是一脸敌意的看着他,远远隐约传来小娘子说笑的声音,这才冷着一张脸转身离开。

    徐其容叹了口气。华惟靖这样,明显不是因为心悦她才要娶她的。上辈子听了太多关于华惟靖心狠手辣的传言。这辈子见到的华惟靖在她面前却一直是温和的,甚至是软软糯糯的。但不代表华惟靖真的就是一个温和善良的人了。徐其容心里很清楚,华惟靖会用这种态度对待她,只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恩人而已。

    上辈子华惟靖一直没有娶十五公主,十五公主不肯嫁是一个原因,他自己不想娶,应该也是一个原因reads;纨绔王爷禽美记。可这样的华惟靖,竟然开口说要娶她。

    徐其容只能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徐家是真的要出事了。

    只是,徐其容敲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太子殿下要怎么对付徐家。徐谨行等人也不是傻子,上辈子她家爹爹连反都造了,到最后,被诛杀的,也只有她爹爹一个而已。

    秋浓小声劝道:“姑娘,事情未必就到了那一步。更何况,就算真有什么事情,也不能拿姑娘的婚事开玩笑。这件事,咱们先去信给七小姐,问问七小姐看怎么办。七小姐没有办法,总能托杜家打听打听的。”

    徐其容胡乱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迟疑,她不想打扰姐姐,可这件事要真牵扯起来,姐姐作为徐家的出嫁女,不可能一点牵扯都没有的。

    正惊惶着,徐其璇就从恭房出来了,一眼见到徐其容脸色难看的站在那里,当下有些抱歉,红着脸小声道:“十五妹妹,我也不是故意让你等这么久的,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徐其容没有解释,只道:“既然已经收拾好了,咱们快过去吧,只怕诗会已经开始了。”

    徐其璇还记得自己为什么来这诗会,当下便点了头,跟着徐其容一起往园子里走。

    徐其容心里存着事情,自然没有心思在诗会上好好表现了。好在她上辈子争强好胜,也写过几首闺阁之体,正好有一两首是点了今日之题的,胡乱背着写了下来应付了事。倒是徐其璇表现得很好,顾大人的一个门生,礼部郎中伍子安的嫡长子伍离疆对徐其璇两首诗中的一首大加赞扬,甚至找丫鬟把原稿拿了过去,照着誊抄了一遍自己留存。

    因为是打着诗会的名义,又有顾夫人看着,这倒也不算失礼。

    徐其璇也不是傻的,哪里还能不明白伍离疆的意思,当下就红了脸。顾着自己小女儿心思的徐其璇自然注意不到徐其容的反常,徐其莜顾着和顾明说悄悄话,顾夫人又要照应着这么多的小娘子,都没有注意到徐其容的不安。

    等诗会一结束,徐其容顾不得等顾夫人留她说话,推说家里面有事,便带着徐其璇和徐其莜一起告辞了。

    顾夫人知道徐其容刚有了一个继母,心里也是体谅她的,便笑了笑,让顾明亲自送她们上了马车。

    马车先去了万俟街那边。徐其璇和徐其莜都是第一次参加诗会,徐邓氏和徐周氏难免要问一番的。

    徐其璇和徐其莜兴致高的很。先是神采飞扬的描述了一番诗会的情况,然后说道伍离疆,徐其璇却是不好意思开口了,徐其莜又不知道怎么说,徐其容只好打起精神道:“顾大人的门生,礼部郎中伍大人的嫡长子伍离疆,对十二姐姐甚有好感。五叔祖母可以派人去打听一下伍家的情况。也打听一下伍大少爷的为人。免得人家媒人上门来了,咱们反而措手不及。”

    徐周氏一听,眼睛一亮。笑着对徐邓氏道:“五嫂子,这话虽然当着孩子们的面说有些不好,可这是好事,都是自己人。说说也无妨。却说那伍家我也是知道的,知儿现在不是在大理寺任职么。那伍离疆有一个同窗好友,也在大理寺任职,知儿便慢慢的跟那伍离疆有了来往,据说是个性子极好的孩子。难得的是性情温和。听说伍家家风也是不错的。”

    徐邓氏一听,眼睛也是一亮,嘴里却是道:“虽然是这么说reads;腹黑王爷专宠神偷王妃。可这关系到璇姐儿的终生大事,咱们还是让人再打听打听才好。”

    徐其璇却是脸一红。跺脚道:“谁说要嫁给他了!”

    徐邓氏是过来人,见徐其璇这样,自然明白她其实是不反对的。当下便道:“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你要不要嫁的余地了?”

    徐其璇抿了抿嘴,倒也没有恼怒。说到底,她也是个性子极好的人,跟伍离疆倒也算是门当户对。

    徐邓氏心里觉得徐其容比较可靠,正要多问徐其容两句,却发现徐其容脸色不是很好看,心里咯噔一跳,猜测约莫是顾夫人没有看上她。可徐其容不开口,她既不好安慰,又不好开口问。最后只好以徐其容应该也累了为由,把人先打发回去了。转头却是吩咐了喜月去打听顾家那边是什么情况。

    虽然她心里不是很愿意管徐其容的事情,可人家才给她孙女带来这么一桩好姻缘,她也不能太忘恩负义不是。

    徐其容本来有心跟徐邓氏提一提徐亭进的事情,可这会子徐邓氏正高兴,自己说那扫兴的话,她必然会恼怒,再者人家也不一定就信了她的话。因此,最后徐邓氏叫她回家好好休息时,徐其容抿了抿嘴,犹豫了好久的话到底没有说出来。

    等回到徐府,就见虞夏迎了出来,虞夏笑道:“就知道姑娘先去了那边。”然后又道,“顾家那边送东西过来了,夫人先把东西接了,说是要跟姑娘好好商量商量。”

    徐其容点点头,虽然徐亭进的事情她不能跟戚氏商量,可这个时候能有个人陪着她说话会好很多。

    看到戚氏的时候,戚氏正拿着一对镯子看得眉开眼笑。见徐其容过来了,便对她道:“顾家应该是很中意你的,这红玉镯子里面各有一只眼睛一样的纹路,这么一堆红玉镯子,又叫鸳鸯眼,顾夫人这是在询问咱们的意思呢!不愧是诗礼传家,跟别人家就是不一样。”

    人说女子嫁人,嫁的其实是婆家。顾家这样的婆家,任谁看来,都是极好的。

    徐其容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忽然就听到小丫鬟跑进来道:“夫人,小姐,那秦冰人又上门来了。这次是直接带着聘礼来的。”

    戚氏皱了皱眉:“我不是已经回绝了李大人家么,她怎么又来了?这是唱的哪一出?”

    小丫鬟忙道:“秦冰人说她这次不是来替李大人的儿子做媒的,如今秦冰人和那些挂着红绸的聘礼都在门外呢,让不让进门,夫人快拿个主意,左邻右舍都看在眼里呢!”

    徐其容想起之前在顾家曹怀瑜和华惟靖都说要娶她的话,心里不由得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戚氏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又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又来了,又来了一个,林冰人也带着聘礼上门来提亲了。林冰人来得及,连聘礼上面的红绸,都是到了咱们门口现挂的呢!”

    戚氏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了,光禄寺卿陈大人府上她也是委婉的拒绝了的,林冰人在这个时候带着聘礼,这么急匆匆的赶来,倒像是来跟秦冰人打擂台的。

    她们倒是打擂台打得开心了,连累了容姐儿的名声可怎么办?

    那小丫鬟见戚氏脸色不对,忙道:“林冰人这次也不是为陈大人府上来提亲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劫持

    戚氏心里皱了皱眉,已然明白,现在这种情况,必然跟徐其容在顾府发生的事情有关,可现在人都在门外等着,她也来不及询问徐其容在顾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便转身对徐其容道:“我去见她们,你现在先回房间,人走之前你先不要出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徐其容心里几乎已经确定外面的秦冰人和林冰人是来替曹怀瑜和华惟靖提亲的了。就是不知道谁是替曹怀瑜来提亲的,谁又是来替华惟靖提亲的。

    戚氏愿意护着自己,徐其容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

    不过,这件事还真不能由戚氏去解决, 由戚氏出面,这事情就麻烦了。于是徐其容琢磨了一下,对戚氏道:“没事,你陪我去门口跟她们说两句话,说完她们就走了。”

    戚氏一脸狐疑:“你是不是知道她们来给谁提亲的?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家?如果连门都不让媒婆进,只怕这次以后就算是得罪秦冰人和林冰人了。她们都是西京城里面数一数二的媒婆,得罪了她们,以后有了好亲事,只怕她们也不会想着你了。”

    徐其容心里想着,还好亲事呢,这会子谁还顾得上以后啊!嘴里却道:“母亲,你且放心,我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你只管陪着我去一趟,我保证不会得罪秦冰人和林冰人就是了。”

    戚氏见她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答应了陪着徐其容一起出去。

    其实徐其容是想要自己出去就好的,可心里又明白,自己若不让戚氏陪着去,只怕戚氏也不会让她一个小娘子这个时候露面,索性就主动开口叫戚氏陪着一起去了。

    徐其容到了门口,脸色已经如常,戚氏在旁边看了暗暗点头,心里想着。徐家这两姐妹果然都不是简单的,也不知那沈氏到底是怎样的人物,居然能生出这么好两个女儿。

    徐其容示意家丁开了门,然后娉娉婷婷的站在门前。扫了眼相互打趣的秦冰人和林冰人,然后才把视线放在秦冰人身后的锦年、林冰人身后的玉洁身上。

    徐其容先问玉洁:“你家公子请媒婆来提亲,可经过了曹大人的同意?”

    玉洁苦着一张脸,叹了口气,转头对林冰人道:“林妈妈。我们先回去吧!”

    林冰人脸上表情有些错愕,她以为难怪这么急匆匆的叫她来提亲,原来根本没有经过曹大人的同意啊!这曹家二少爷未免太过于胡闹了!

    当下便转身对戚氏道:“徐夫人,这事情是老身做得不周到,对不住你们了,这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给徐小姐请罪。”

    然后就袖子一甩,匆匆离去。

    玉洁朝着徐其容福了福,柔声道:“十五小姐,这件事。还请您多担待我们家公子,我们家公子原也是好意。”

    一开始或者是好意,后来听说华惟靖让人上门提亲了,便顾不得禀告曹大人,就私自叫了媒婆上门来提亲,这纯粹是凑热闹了,她徐其容可没有看出来还有什么好意在。

    当下便冷着脸对玉洁道:“当初上巳节曹二公子的相帮其容铭记在心,只是如今徐家身处麻烦之中,烦请玉洁姐姐转告曹二公子,其容胆小。陪不起他这尊大佛恣意。”

    玉洁也知道是自家理亏,她也不是没有劝过自家少爷,可自己劝不住也是没有办法,当下只好陪笑着跟徐其容说了几句好话。然后招了招手,让跟着她一起来的家丁们照样抬了那些聘礼回去。

    好在她还存了两分为徐其容着想的心思,记得把聘礼上的那些红绸先扯掉。

    秦冰人见林冰人气呼呼的走了,也有点傻眼,下意识的就扭头去看自己身后的锦年,生怕自己这边这个。也是个不靠谱的。

    徐其容扭头看向锦年,微微叹了口气,问锦年:“你怎么不劝着他呢?”

    锦年被秦冰人瞪得一哆嗦,忙道:“我家公子的婚事,他自己是能做主的。我家老爷也是没有异议的,公子一番好意,十五小姐何必……”

    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其容打断了,徐其容拧着眉问:“你们是不是都当我傻?”

    锦年一愣。

    徐其容道:“你们本来就不欠我的,是生是死,我都是徐家人。你回去告诉你家公子,若他真的有心,就不要做这种事情委屈了他也委屈了我的事情来,我不指望他给我指一条活路,我只希望他给我留一条活路。”

    这话一说出来,锦年脸色一变:“十五姑娘……”

    徐其容打断道:“你走吧。”

    然后朝着秦冰人福了福,对秦冰人道:“今天这事情,实在是让秦妈妈看笑话了。”然后亲手往秦冰人的手里塞了一锭银子,叹了口气,道,“其容福薄,还望秦妈妈多心疼心疼其容。”

    那锭银子少说也有十两,这就是要封秦冰人的口的意思了。秦冰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媒婆,人精一样的人物,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该烂在心里。

    笑着摸了摸徐其容的头,秦冰人道:“十五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十五小姐自然是有福气的人,少不得过两日顾家就来请我做媒了呢!”

    徐其容抿了抿嘴,没说话。秦冰人长袖善舞,能够打听到顾家的消息,也不足为奇。跟秦冰人道了别,徐其容看也不看脸色难看的锦年,扶着戚氏的手便抬脚进了大门,然后让家丁把门给关上了。

    徐其容刚刚跟锦年说那话,虽然有些狠了,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徐家真的有什么事情,她嫁给华惟靖,躲过了这一劫,可落在别人眼里成了什么样子?徐家出事的幕后推手说不定就有华家一个。到时候只怕她就算是保住了命,也留下了一个贪生怕死不顾亲人的名声。

    华惟靖不是她,所以他以为他只要保住她一条命就好。可徐其容上辈子是吃过声名狼藉的苦头的,这辈子,她宁愿死,也不要让自己再落到那个地步了。

    “容姐儿,”戚氏刚刚听徐其容那些话,心里一直咯噔直跳,这会儿哪里还忍得住,直接就开口问了,“徐家,惹上什么麻烦了吗?”

    徐其容看了戚氏一眼,心里想着,戚氏刚嫁给自己爹爹一个月,便遇到了这种事情,真的是倒大霉了。可想要安慰戚氏两句,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好道:“这件事,等爹爹回来了,咱们再说好么?”

    戚氏听徐其容这么说,依然不能放下心来,忍不住道:“我爹爹虽然读书没读出个名堂来,可当年的同窗,也有几个是得了功名的,容姐儿……”

    “母亲!”徐其容打断了戚氏的话,“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找戚家老爷帮忙。你信我。”

    徐家如果真的出事了,因着平泰公主身份特殊,别说是一般的功名在身的朝臣,就是裕王府,大概也不敢轻易插手的。戚家若是插手,也不过是白搭上一个戚家而已。

    戚氏并没有因为徐其容打断自己的话就觉得她无礼,反而更担心了,心里想着,徐家怕是真的出大事了,不然容姐儿何至于如此。

    不过她也知道徐其容那么说是好心,想了想,既然容姐儿说等徐亭远回来再说这件事,那边等徐亭远回来再说。徐其容不愿意说,她也不好逼迫徐其容的。

    谁知一等等到天黑,还不见徐亭远回来。万俟街那边却派了家仆过来传话,说徐亭远和徐亭晏相谈甚欢,今晚便留在祖家秉烛夜谈了。

    徐其容哭笑不得,这十七叔跟她爹爹倒是投缘。前些日子,因为新婚,她家爹爹还想着回来陪戚氏或者易姨娘,如今都秉烛夜谈了。

    陪着戚氏用罢晚膳,徐其容洗漱之后,满腹心思的躺在了床上。心里想着,明儿个,无论如何,她也该去找一个平泰公主了。平泰公主虽然不擅处理后宅阴私,可遇到别的事情,总是比她有办法的。

    再说,平泰公主也认识华惟靖,到时候她跟平泰公主提起这些事情,也用不着那么多顾忌。

    如此心思辗转,又如何睡得着?秋浓在外间的榻上听到里面翻来覆去的声音,便起身下了床,掌了灯掀开珠帘走了进来,嘴里问道:“姑娘,可要喝碗安神汤?”

    徐其容正要点头,却看到秋浓身后黑影一闪,还来不及惊呼,秋浓已经软倒在地。

    “啊……!”

    来人是一个身高九尺的壮汉,眼神跟淬了毒一样盯向徐其容,徐其容被他一吓,所有的声音都堵在了喉咙里面。等她在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装在一个麻袋里面,整个人被扛在肩上,只觉得胃部被那人又硌人又硬的肩膀顶得胃疼,几个纵跃,一阵颠簸,徐其容虽然看不到外面什么情况,却也知道自己别劫持着出了徐家了。

    徐其容这会子才反应过来,来人未必会杀她,可把她劫走了也未必还会放她活着回去,刚刚为什么不拼死叫人,那样至少还有一线活路。

    正待亡羊补牢,徐其容才发现,自己嗓子已经喊不出声音来了。这才想起,刚刚自己惊呼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打在了她肩膀上。只是当下太过惊恐,并没有在意。(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事发突然

    秋浓只是被那高壮男子劈晕了,半个时辰之后就悠悠醒转过来。

    刚醒过来的秋浓还有些懵,一时没想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等看到朱床上已经没有了徐其容的身影,这才觉得惊恐。

    秋浓跟别的丫鬟不一样,她跟在徐其容这么多年,该懂的事情也都会了,当下就知道不能声张,麻溜的起身,打算悄悄的去找戚氏。若是不管不顾的嚷了出来,传出徐家十五小姐被人劫走的消息,就算后面把人给找回来了,只怕徐其容也没什么活头了。

    在秋浓眼里,自家姑娘是极聪明的,什么事情都难不了她,所以心里虽然担心着急,却还不至于绝望,想着先找戚氏,然后再去兰芷院找平台公主,她家姑娘那么聪明,一定能跟坏人转圜,等她们去救她的。

    出了厢房没一会儿,秋浓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乱,虽然这是半夜,可这府里安静得有些过头乱,值夜的家丁和婆子,她一个也没有看到。

    当下心里就更加慌乱了,伸手便提着罗裙,小跑着往正房跑。谁知到了正房也没有看到人,正房里面的东西有些乱,倒像是进了贼的样子。

    进了贼!秋浓想起打晕了自己的那个人,难不成那时贼?可如果真的是贼的话,总不能把状元巷徐家所有人都弄着吧!这还是京城,堂堂天子脚下!

    秋浓抬脚便往下人住的地方跑,她要去看看她娘亲是不是也不在了。这种气氛下,鬼使神差的,秋浓并不敢大声呼喊。

    过了垂花门,到了下人住的地方,秋浓依然没有看到任何人影。正心惊肉跳着,忽然听到极细微的抽泣声,声音传来的方向,却是恭房。

    秋浓被吓得要死,她觉得自己现在在自己的梦里面。发生的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可是,掐一掐自己的手臂,分明疼得很!

    虽然已经是初夏了,可这快到天明时分。正是更深露重,再加上隐隐约约传来的女子抽泣深,秋浓觉得自己冷得厉害。

    到底还是朝着恭房的方向走去,主子和家人都不见了,她不能什么都不做。距离恭房越近。恭房传来的声音也就越明显,听在秋浓耳里,就越觉得耳熟。

    到了恭房门口,秋浓心里对里面对人的身份已经有了猜测,拉了一下恭房的门,却没有拉开,里面传出来的抽泣声也一下子中断了。

    秋浓头皮发麻,声音颤抖:“采榴,是我,你秋浓姐姐。”

    不知道过了多久。秋浓才听到悉悉簌簌的声音,然后恭房的门推开了,黑暗里采榴的神色看不大清楚,秋浓听到采榴崩溃道:“抓走了,她们都被抓走了,我躲在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秋浓脸色煞白,又仔细盘问了几句,才知道是怎么回事。采榴晚膳的时候贪凉,把姑娘赏赐的冰粥都吃完了。所以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闹起了肚子。便起身去了恭房。谁知等她从恭房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官兵抓人。

    采榴单看那些人的官服,也看不出他们是属于哪里管辖的,只知道那些人纪律严明身手好得很。有几个带头反抗的家丁,几下就被制服了。采榴看到春岚给她使眼色,忙趁着那些官兵没有注意到她,躲回了恭房。

    整个院子寂静无声,等采榴意识到官兵们已经走了的时候,她却忽然在这个时候害怕了起来。不敢出恭房的门,直到秋浓找来。

    秋浓一脸着急:“那你有没有看到姑娘?”

    当时她没有看到打晕她的人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官差还是别的什么人。可仔细想想,如果是官差的话,也没有必要独独打晕她啊!

    采榴虽然害怕,却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听秋浓这么一问,就仔细回忆起来,想了半天,迟疑道:“当时人都乱糟糟的挤在院子里面,只看到了虞夏姐姐和夫人,并没有注意到姑娘在不在。”

    所以,到底是官差带走了徐其容还是贼人带走了徐其容,秋浓完全拿不准主意。

    “现在怎么办?”采榴强忍着抽泣,看向秋浓,“秋浓姐姐,咱们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秋浓咬咬牙,道:“咱们现在去如意巷。”

    采榴诧异了一瞬:“为什么不是去万俟街?老爷现在在十七老爷那里。”

    秋浓摇摇头:“从状元巷带走一个宅子的人,动静应该小不到哪里去。老爷如果没事,这会子也应该得到消息了。咱们先去如意巷,看看平泰公主那里有没有什么事情。怕就怕……”

    后面的话秋浓没有说出来,采榴却是猜到了她想说的是什么,怕就怕,如意巷徐家出了事情,万俟街徐家本家,也出了事情。

    事情如同秋浓所预料的那般,如意巷和万俟街也都出了事情了。

    采榴还是个小姑娘,哪里受得了这个,当时就吓得要哭天抢地,好在秋浓还有些理智,把她拦住了,然后把人带到了银锭桥叶神医家的后门处。

    这时天已经微微亮了,石板路上回荡着夜香车的吱呀声。外面大街上已经传来了官兵巡视的声音。

    秋浓拼命拍打着叶神医家的后门,门刚打开一条缝,秋浓便拉着采榴钻了进去,把夜香车的吱呀声关在了门外。

    “你们这是怎么了?”叶临诧异,“可是十五小姐出了什么事情?”

    采榴只知道叶临是徐其容的杏林医馆里面的掌柜兼坐馆大夫,自家姑娘待他很好,便把叶临当做了自己人,当下便要说徐家出事了,姑娘不知所踪,却被秋浓拉了一把。

    向来温和的秋浓姐姐居然眼神严厉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才对叶临道:“徐家出事情了。我和采榴这会子出去,只怕也会被抓。我们被抓了倒没有关系,只是这样就没有人在外面打探消息了。烦请叶先生找几套不显眼的衣裳给我们。”

    叶临对于徐家的情况也不是完全不知情的,可华惟靖想着他现在是在徐其容身边,又有那样一个妻子拖后腿,有些事情便没有跟他说太清楚。因此,对于徐家会这么早出事,他也是有些诧异的,当下便道:“你们先跟我进去再说。”

    心里却是在琢磨着要不要给华惟靖送个信。

    秋浓面上不显,心里却是警惕得很。事发突然,一开始她还没有心思想那么多,可刚刚在后门外面拍门的时候,她却突然想起在顾家恭房外面发生的事情了。当时曹二公子开口示警,她只当曹二公子是看上她家姑娘了,所以故意那么吓姑娘的。后来遇到华家公子没头没脑的说那些话,现在想来,只怕那华家公子也是知道内情的。

    秋浓跟在徐其容身边久了,如何会不知道这叶神医是华家公子的人?

    因此她才会打断采榴的话,只挑一部分说了。徐家的事情那么大, 只怕再等一会儿,就传遍整个京城了,她就是这会子瞒着叶临,过会儿叶临也会通过别的方式知晓。或者说,在她们来之前,这叶神医就已经知晓了。

    就是不知道姑娘的事情他们有没有搀和了。

    正想着,秋浓忽然听到叶临问道:“十五小姐呢?也跟着大家一起被带走了?”

    秋浓抿了抿嘴,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下意识的,她就有些不想让叶临知道徐其容的情况。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她怎么知道他们是敌是友。

    叶临没有听到秋浓的答话,眼神一厉,朝秋浓瞥了过来,秋浓脚下一僵。

    正为难着,就听到正门外有人哐哐哐的敲门,敲门的人有些粗暴,一开口就表明了身份:“官差检查,快开门!”

    叶临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道:“你们去里面找我夫人,让她带你们去地下室。”然后自己抬脚便往正门的方向走去。

    秋浓来过几次,对这处宅子的布局熟悉得很,当下便带着采榴走了几步,然后便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

    “秋浓姐姐?”采榴满脸的惶恐。

    秋浓又拉着采榴转身,往正门的方向摸去,两人躲躲藏藏的看到叶临开了正门,来人果然是官差。那为首的一个,开口便问叶临:“你是杏林医馆里面的掌柜吗?”

    叶临深知这个时候不能跟他们对着来,态度和煦的回答官差的问话,最后那个为首的官差走之前留下了一个斜眼的官差,道:“最近西京城里面是非多,他留下来替你看宅子,免得出什么是非来。”

    这就是明摆着要留人监视他的意思了。

    叶临却不能拒绝,只好答应了下来。心下却是一沉。

    等终于安顿好了这个斜眼的官差,叶临进了内室,正看到丫鬟伺候叶夫人穿衣,坐下来随口问道:“你把人安置好了?”

    叶夫人神情莫名:“安置什么人……外面吵吵闹闹的,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叶临骤然起身,多问了几句,才知道秋浓和采榴那两个丫鬟根本就没有来找叶夫人,当下也顾不得跟叶夫人解释了,抬脚便出了门,自己避着那斜眼官差,偷偷摸摸的在自家宅子里面转了一圈,然后发现之前插上了门栓的后门,如今只是虚掩着的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指婚

    徐其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不大好受,最难受的还是胃部,嗓子一阵的反酸。要不是时刻注意着调整自己的呼吸,只怕已经吐得一塌糊涂了。

    也不知道颠簸了多久,徐其容感觉那人终于停了下来。

    “殿下,属下把徐家十五小姐请过来了。”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感情。徐其容却知道,开口的这人应该就是扛走她的人。

    只是,殿下,是哪个殿下?

    然后徐其容便听到一声轻笑,那人的声音有些粗犷,或者说是,听起来带着些阴鸷和匪气。这样子的殿下,徐其容知道的,就只有一个。

    那人道:“放出来吧!”

    然后徐其容便感觉自己被放在了地上,然后麻袋的口子被打开了,睁眼便是明亮的光线,刺眼得很,她忙用手臂遮挡了一下。

    然后便看到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穿着明黄色常服男子,男子身材五大三粗,身上的佩饰却都是极风雅精致的。

    当今天下敢这么穿的,除了陈乾帝和想造反的人,就只有太子殿下了。

    徐其容试着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穿着明黄色常服的男子便对着她身后抬了抬下巴:“把她哑穴解了。”然后冲着徐其容笑了笑,“你* 别害怕。”

    徐其容本来不是特别害怕的,心里想着,大不了就是一死。可现在看着老太子陈晋鲲这笑得满脸横肉的模样,突然就有些害怕了。

    她实在是想不明不白。太子殿下位高权重,别说是她了,就是她家爹爹。只要不跟陈乾帝的私生子名号沾上关系,陈晋鲲都不会注意到他。这会子,陈晋鲲让人把她抓来做什么?她依稀记得,陈晋鲲虽然好女色,可苏良娣却是个厉害的,这几年把陈晋鲲哄得团团转,陈晋鲲又没有见过她。怎么突然就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若说是要用她来对付徐亭进,这又不对了。陈晋鲲就是再窝囊,他手下还是有些能人志士的。别人不知道她们这一房跟徐亭进势如水火的关系,陈晋鲲的人只要随便一查就清楚。别说是徐其筠,要对付徐亭进,恐怕抓徐其玉都比抓她有用。

    正想着。就感到自己嗓子动了动。徐其容咳嗽了一下,已经能够说出声音了。

    陈晋鲲问她:“你知道本殿下为什么要让人把你请过来吗?”

    徐其容摇了摇头,并不开口。

    陈晋鲲也不在意,忽然扬声道:“他来了没有?”

    然后徐其容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奴才算着,应该再有一炷香的时间,人便到了。”

    “很好,”陈晋鲲点点头。对徐其容道,“听说华家当家的嫡长子。华大少爷,让媒婆去你家提亲了?”

    徐其容拧了拧眉,叹了口气,忽然就规规矩矩给陈晋鲲福了福行礼:“民女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福寿无疆。”然后才回答道,“太子殿下神通广大,这西京城里面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自然是没有能瞒得住太子殿下的。只是,不知太子殿下是否知道,民女已经拒绝了华……家大少爷的提亲。”

    陈晋鲲被徐其容的话说得心里熨帖,点了点头,然后才道:“自然是知道的,不然本殿下也用不着用这种方式请你来了。”

    徐其容万没有想到陈晋鲲让人把她掳来会跟这件事有关系,心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老太子行事乖戾,也不知他对这件事是个什么态度。

    然后便听到陈晋鲲道:“本殿下那个妹妹是个不懂事的,给华惟靖添了不少麻烦。本殿下心里也有些愧对他。如今那小子既然心悦你,本殿下便做这个主,给你们指这个婚。”

    徐其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抬头去看陈晋鲲,正好对上陈晋鲲有些阴鸷的眼神,瞬间就呆住了。

    陈晋鲲见她呆住,心情甚好,似笑非笑道:“也算是救你于水火之中。”

    徐其容脸色一白,想起曹怀瑜在顾家跟她说的那些话了。看来,徐家是真的出事了,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徐家会这么突然就出了事情。明明,徐亭进这个时候还没有开始造反。就算是前世,她爹爹造反,也并没有牵连到徐家其他人身上去啊。

    这会子徐其容才发觉这里面的不对劲,自古以来,造反都是诛九族的大罪,为什么上辈子她爹爹跟着人造反,却丝毫没有牵连到徐家身上来?上辈子她爹爹名字从族谱上抹去的事情,就连徐家人,也有些是不知道的,更别说是外人了。徐家自然不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逃过一劫的。

    那么,上辈子徐家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这么想着,徐其容微微有些失神。

    陈晋鲲却是皱了皱眉:“虽然有几分姿色,却是个傻的,也不知华惟靖看上了她什么。”

    这话却是对把徐其容掳来的那人说的,那人却不动声色的把地上的麻袋捡起来藏好,嘴里毫无生气道:“属下无从得知华大少爷的想法。”

    陈晋鲲却恶意道:“既然无从得知,你藏麻袋做什么。他难不成还会因为你用麻袋扛了他女人找你麻烦?”

    徐其容听到“他女人”三个字,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犹豫,不知道是现在跟陈晋鲲说清楚比较好,还是等华惟靖到了之后再说。若是华惟靖在,她得罪了陈晋鲲,至少还有转圜的余地。

    正迟疑着,忽然听见一阵小跑的脚步声,然后扭头看到一个内侍模样的人跪在地上给陈晋鲲磕头,磕足了三个响头,才细声细气的禀报道:“回太子殿下,奴才送信去华家,才知道华家大少爷已经不在家了,连夜去了江州那边。”

    小太监把这话说完,就不敢再出声了,陈晋鲲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冷笑着对徐其容道:“看来他真的是被你伤了心了。”

    复又笑道:“不在家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去江州也是给我办事情,徐十五你先留在这里,等他回来,本殿下就送他一份厚礼。”

    然后扬声问道:“良娣这会子起了没有?”

    之前徐其容听到的那个尖细的声音回道:“已经起了,正带着侍女们在花园里面收集露水,说是要给殿下泡一壶好茶。”

    陈晋鲲便道:“正好,你把人给良娣送过去,告诉良娣好生照顾着,过些日子,我要拿她做人情的。”

    那人回了一声“喏”之后便没有了声音。

    徐其容不知道徐家现在是什么个情况了,如何肯待在这里!又听说华惟靖今日是不会来了,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扑通一声就跪在陈晋鲲面前,以额头触地,语气坚决:“太子殿下,民女出来匆忙,只怕家里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民女为人子女,总不好让长辈们担心。还请太子殿下允许民女先回家。其他事情,等华大少爷回京之后再说。”

    陈晋鲲并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只道:“抬起头来,看着本殿下。”

    徐其容听着这调戏非良家子的话语,心里一阵厌恶,却没有办法,只好抬起头去看陈晋鲲。

    陈晋鲲对上她的眼睛,充满恶意的一笑:“你说得没错,现在徐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可他们大概是没有那个心思来担心你的了,所以你也不要担心,乖乖待在东宫就好。”

    听了这话,徐其容心下一阵绝望。

    陈晋鲲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徐家现在已经出事了么?可是,明明才一夜的时间,她被掳走之前都还好好的,这么一会儿,怎么就出事了?

    可又想到这次对付徐家的是皇家,龙椅上的那位一出手,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徐家了,就是正儿八经的钟鸣鼎食之家,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只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也不知道爹爹现在怎么样了,昨夜爹爹留在万俟街那边跟十七叔秉烛夜谈,家里出了家丁小厮,就是一帮子女人,戚氏何曾见过这样大的阵仗,只怕现在也是吓坏了吧!也不知道祖母那边怎么样了,平泰公主那么骄傲的人,就算当年困居佛堂,下巴依然是高高抬起的,如今遇到这种事情,也不知她受不受得了。

    徐家出这么大的事情,西京城恐怕一夕之间就传个遍了,不知姐姐那边听到消息,会着急成什么样。(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荒唐

    徐其容自然不肯待在这里,千方百计的想说服陈晋鲲先放她回去。可这东宫,哪里有她做主的地方?

    陈晋鲲把人交给苏良娣的时候,话没有说清楚。苏良娣又把徐其玉在她面前诋毁徐其容的话当了真,心里便以为太子殿下是看徐其容颜色好,正好如今徐家落了魄,所以动了手段,把人弄进府来。

    当着陈晋鲲的面,苏良娣笑得花枝招展的,才一背着人,苏良娣就咬碎了一口银牙,冷笑着对徐其容,充满恶意道:“听玉姐儿说,你们徐家这些个嫡女不是最清高了么?看不起别人做妾的,也看不起人家庶出的,如今徐家没落了,你们这些嫡女还不是自个儿给自个儿找上出路了,哪里还顾得上吃相难看不难看。”

    徐其容这个时候哪里有心思跟她打嘴仗,当即道:“你不喜欢我留在这里,就干脆放我走好了。到时候就说是我自己跑了。太子殿下恩宠你,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你的。”

    苏良娣听着这话却以为徐其容是在挑衅她,啪的一声,随手就给了徐其容一个巴掌:“你给我老实点儿,太子殿下自然不会因为你怪罪我,可你也别当我脑子不好使,巴巴的把你放走了得罪太子殿下,反而是为你做了嫁衣裳!”

    徐其容这辈子还没有被人扇过耳光,下意识的就要打回去,可苏良娣身边一圈侍女,她还没有动,人家已经反剪着她的手了。别说打回去了,要动一动都难。

    苏良娣有些得意,笑道:“太子殿下把你交给我,无非是让我把你调教得听话点。既然你精神这么好,不如去洗衣房好了。”然后对押着徐其容的侍女道,“让魏嬷嬷看着她!”

    押着徐其容的那两个侍女听到魏嬷嬷的名字,不由得抖了抖。这东宫上下,谁不知道魏嬷嬷这个人心狠手辣。是太子殿下专门弄回来调教不懂事的侍女的。以前那些被魏嬷嬷调教的侍女,一番调教下来,浑身上下少了一张皮的也不是没有。

    徐其容就这么到了洗衣房。洗衣房的下人都是人精,也跟苏良娣一样猜测着徐其容是太子殿下不听话的新欢。自然不敢太过为难她,生怕哪一天她突然就得势了。也就在苏良娣或者苏良娣的心腹在的时候,大家磋磨一下徐其容。

    徐其容上辈子先是被云岚折磨了那么长时间,又在东厂那种地方待过一遭,自然不把这些手段看在眼里的。让徐其容感到不安的。却是那个被称为魏嬷嬷的老妈子。

    魏嬷嬷有一张大脸盘子,眼睛又细又长,眉毛是怪异的小山眉,嘴唇薄削,看起来要多尖酸刻薄有多尖酸刻薄。可几天下来,这魏嬷嬷跟在她身边,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磋磨她一下,只是目光森然的盯着她。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

    东宫里面的下人私下里也是要聊天的。徐其容隐约听到,因为徐亭进带领着前朝遗老们蓄谋造反,徐家人都已经被控制了起来,全部关在了大理寺待审!

    徐其容有些想不明白,同样是造反,只不过换了个人,为什么上辈子和这辈子会有这么大的差距?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她没有想到的弯弯绕绕?

    不行,她不能留在东宫,她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才行。哪怕逃出去就被抓到大理寺跟爹爹他们关在一起呢!

    因为心里念着逃出去,徐其容反而比之前精神了些。不管给的饭菜有多难吃,她都努力吃完。每天借着出恭的机会,悄悄打量东宫府的地形和守卫轮班的时间。如此下去两三天之后,她整个人就憔悴了一大圈。然后才意识到,要靠她自己一个人逃出去,根本就不可能。更何况她身边还随时跟着一个朝着她吐蛇信子的魏嬷嬷。

    苏良娣见徐其容竟然慢慢“老实”了下来,也很是忧愁。她想的是,把徐其容丢到洗衣房,要是徐其容不听话反抗。她就可以借机变本加厉的折磨她。闹得多了,要么是太子殿下厌烦了徐其容,要么是徐其容被自己整怕了,哪怕她以后跟了太子殿下,也不敢来招惹她。

    她没想到这徐家的嫡小姐居然这么经得起磋磨!

    苏良娣有些怀疑魏嬷嬷并没有拿出真本事来对付徐其容,却也有些忌惮魏嬷嬷,并不敢因此去质问她,或者是提点她几句。

    几日下来,不但徐其容憔悴了,就连苏良娣都有些魂不守舍。整个东宫都在传说,苏良娣和新来的狐狸精棋逢对手了。

    苏良娣不去找魏嬷嬷,魏嬷嬷这日却主动找上门来了。

    魏嬷嬷把最近苏良娣和徐其容的状态都看在了眼里,不过是一个徐其容,就让苏良娣乱了阵脚,魏嬷嬷心里有些鄙夷。不过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她是来献计的,不是来惹怒苏良娣的。

    魏嬷嬷眼神狠毒,说出口的话更狠毒。

    “良娣不必忧心,徐其容毕竟是徐家嫡出的小姐,听说是请了易家二老爷亲自教导,自然跟寻常的小娘子有所不同。不过,若是这个时候有一场宴会,西京城里面有头有脸的小娘子都来了,到时候让徐家小姐一露面,只怕戏就好唱了。”

    苏良娣听了这话,倒没有十分惊喜,她也不是个傻的,当下便拧着眉道:“太子把她交给我,可不是叫我把她往死里面逼的。”

    魏嬷嬷微微抬了抬头:“在此之前,良娣先原原本本的把这件事禀告太子殿下,殿下又如何会怪罪良娣?”

    听了这话,苏良娣更是摇头:“太子殿下就是再纵容着我,也断不会允许我如此胡闹的。魏嬷嬷还是别再提这件事了。”

    “良娣不提,怎么知道太子殿下不允许呢?”魏嬷嬷深深地看了苏良娣一眼,并没有继续游说下去。

    苏良娣听了一愣,微微有些失神。见她这样,魏嬷嬷也不再多讲,行了个礼,转身就离开,回洗衣房去了。

    “良娣娘娘?”身边的心腹侍女迟疑的开口,“魏嬷嬷突然想出这么个主意,还不知道是想害良娣,还是想害徐家小姐呢!”

    “总不会是帮徐其容那个贱人!”苏良娣冷笑,“这些人当我长得好看就脑子不好是不是!”

    心腹侍女忙道:“那魏嬷嬷未免也太可恶了一些,良娣自然是既貌美又聪明的,大可不必把那老狗说的胡话往心里面去。”

    自然是不会往心里去的,苏良娣想。

    然而,当晚跟太子殿下一阵被翻红浪,结束之后看着那罩着蝉翼纱的灯罩的红烛,苏良娣还是忍不住把这件事跟陈晋鲲提了提。

    陈晋鲲听了这主意,表情十分怪异,像是已经遗忘了徐其容这人,忽然让苏良娣一提,又想了起来。

    苏良娣一时之间难免后悔,心里把魏嬷嬷翻来覆去的又骂了一遍。

    正骂着,便听到陈晋鲲开口道:“就说是新赎回来的清倌,不过是跟徐家十五小姐长得像罢了。倒也不算是污了徐十五的名声。送人的时候也拿得出手。”

    苏良娣有些懵了,太子殿下,他怎么同意了这么荒唐的提议?(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施救

    ps:感谢蹦蹦小豆的月票以及阳光下的波斯菊和小金大金的打赏,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づ ̄3 ̄)づ

    当徐其容从一脸洋洋得意的苏良娣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又惊又怒。

    苏良娣见她这样,反而更高兴了。

    太子殿下允许她这般做,还提出更加恶毒的建议来,可见并不是看上了徐家这位嫡小姐,她怎么能不高兴?以前便不甚喜欢的徐家嫡小姐马上就要落到声名狼藉的地步了,她怎么能不高兴?

    心情甚好的苏良娣当下就把徐其容从洗衣房给调出来了,安排到了针线房。针线房虽然也不是什么轻松的地方,可到底比洗衣房要舒坦多了。

    魏嬷嬷,依然是跟着徐其容一起到了针线房。

    苏良娣离开针线房之后,徐其容捏着手里的绣花针,心绪难平。难道努力了这么久,这辈子,她却要落到比上辈子更惨的田地吗?

    叶夫人曾经说过,人的脑袋上遍布穴位,稍一使力,就能够让人魂飞魄散。颠顶部有百会穴,其深处便是脑之所在,这三寸绣花针若是按了下去,不过是瞬间疼痛,便再也感受不到人世间的痛苦了。

    徐其容抿了抿嘴,盯着手里的绣花针出神,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还不至于去寻死。若是寻死,岂不是连沈雅慧都不如了?更何况。这会子爹爹还在大理寺,祖母还在大理寺,她又岂能一门心思惦记着自己的名声?

    徐其容看着绣花针出神的模样。落在魏嬷嬷眼里,魏嬷嬷在这东宫浸淫多年,人精一样的人物,当下便以为徐其容是存了死志,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徐家的小娘子,心性虽然好,可却也仅仅比寻常的小娘子好一点而已。真事到临头了。还不是想着一死逃避?自家主子让她照拂于她,又不喜得罪那位,想方设法要把人弄出去。实在是有些不值得了。

    虽然心里觉得不值得,魏嬷嬷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她寻死,当下便冷哼道:“这世人就是愚昧,福祸相依这么简单的道理。居然没有一个能看透的。”

    徐其容本来就忌惮魏嬷嬷。她一开口,徐其容立马把心神收了回来,再一琢磨魏嬷嬷这话,有些恍然大悟。到时候全西京城有头有脸的小娘子都来了,苏良娣想要羞辱于她,对她而言,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一个逃离这东宫的好机会。

    徐其容敛了神色。抬头去看魏嬷嬷,她有些摸不准。魏嬷嬷那话,是刻意在提醒她,还是只是随口说出的一句话而已。

    魏嬷嬷见徐其容抬头看自己,拧了拧眉,一脸的厌恶:“做好你自己的事情,看我做什么?”

    徐其容抿了抿嘴,低头继续绣花样子,心里却想着,是啊,这魏嬷嬷是东宫的人,这些天又这般尽心尽力的监视自己,又如何会开口提点她呢!

    但到底,还是开始在心头琢磨起趁乱离开东宫的念头了。

    宴会那日,苏良娣让自己身边的心腹侍女亲自送来了一套新衣裙,新衣裙的料子非常好,是西京城里面贵妇最喜欢的软烟罗,颜色也是极鲜艳的,就连裁剪做工,都让人挑不出错来。只是那衣裙的款式,却是露着肩膀的。

    徐其容若是穿上这个,就很符合太子殿下帮徐其容琢磨的清倌的身份了。没有哪个良家小娘子是这般穿的!

    徐其容气得满脸通红,伸手就要撕了这套衣裙……然而衣裙质量太好,她撕不动。当下一口气憋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真真是……真真是岂有此理!

    苏良娣笑意噙噙的看着徐其容这举动,心里就跟大中午的时候喝了碗冰镇燕窝一样,舒坦极了。正要再刺激徐其容两句,就听到下人来报,说世子夫人带着不少小娘子们一起来了。

    世子夫人虽然是世子夫人,却喜欢跟着一帮子庶女、姨娘混,苏良娣素来跟她交好,当下便深深看了徐其容一眼。

    魏嬷嬷忽然开口:“良娣只管去,老奴会伺候好徐家小姐更衣。”

    太子殿下同意了这个提议,苏良娣对魏嬷嬷的恶意立马就消弭了,甚至开始有些想把人发展成自己的心腹了,当下便真的起身打算先出去应酬世子夫人。走到门口,刚想起来似的,转过头来,对徐其容道:“我倒是忘了,既是清倌,就应该有自己的花名,不然跟徐家十五小姐搞混了可怎么办?”

    听着这话,徐其容想不咬牙切齿都不行。

    苏良娣笑得恶意满满:“不如就叫锦容好了。”

    徐其容见里面竟然连姐姐的闺名都牵扯上了,恨不得跟苏良娣拼命!可这会子她不能跟苏良娣拼命,她必须离开这东宫。于是只好做出一副怒气攻心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的呆滞模样。

    苏良娣走后,魏嬷嬷让一个侍女捧着那套色泽鲜艳的衣裙,自己伸手拉了徐其容,转到了内室,放下了珠帘,然后又走到了内室的屏风后面。

    外面的人几乎看不见她们在里面做什么。

    徐其容咬咬牙,捏了捏自己的袖口,心里想着这未尝不是她的机会。

    可是,魏嬷嬷拉着她,她身后还跟了一个东宫的侍女。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娘子,哪里比得上这些常年服侍人的下人?

    徐其容拧着眉瞪着魏嬷嬷。

    然而魏嬷嬷却没有让她脱衣裳,反而是她身后那侍女,手脚麻利的自个儿换上了那套“清倌”穿的衣服。徐其容这才注意到,那侍女身形跟她有些相似。

    自己被人救了?有人来救自己了?

    徐其容有些呆。

    魏嬷嬷也不开口解释,只在那侍女换好衣裳之后,重新替那侍女绾了头发,然后把那侍女的衣裳往徐其容身前一丢,意思不言而喻。

    徐其容顾不得那么多,忙手脚麻利的换上了衣裳,然后再由着魏嬷嬷重新给她绾了头发。

    这侍女,代替了自己,事情败露,怕是活不成了。就连魏嬷嬷,到时候说不定也会被牵扯上。

    临到出去之时,徐其容忽然有些犹豫,也有些不忍。

    然而,上辈子她落到那步田地,也不是一点心眼都没有的人,魏嬷嬷和侍女这么做,到底是为了救她,还是有另外一伙人想要把她从东宫弄过去?她也不敢肯定。

    只犹豫了一瞬,她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自己丢在地上的旧衣裳,开口道:“要不然一起走好了。”

    然后便见魏嬷嬷和那侍女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着她。(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义气

    徐其容讨了个没趣,只好低着头乖乖的跟着魏嬷嬷和假扮她的那侍女往外走。那侍女特地弄了一张薄纱覆面,看起来就更像那勾栏里面的女子了,其他人早得了苏良娣的吩咐,又惧怕魏嬷嬷,见状并没有生疑。

    魏嬷嬷在前面面无表情的引着,后面还有一行侍女跟着,浩浩荡荡的往办宴会的园子走,她们在更衣的时候,苏良娣的心腹侍女已经过来催过一次了。

    走过抄手游廊,魏嬷嬷忽然顿住了脚,指着一条小道:“世子夫人喜欢吃牡丹虾,你去厨房看一下做好了没有。”

    徐其容愣了一下,根据她的观察,大约是怕有人在饭菜里面做手脚,厨房附近的守卫都特别的多,她这般过去,哪有什么生路。

    魏嬷嬷压低了声音:“只管过去,华爷已经安排了人在那边等着。”

    徐其容脑子里念头一闪,华爷,难不成魏嬷嬷是华惟靖的人?原来华惟靖已经回西京城了!那他为什么没有直接来东宫,却是用这种方法救她出去?

    略一思索,徐其容明白过来,心里有些感激,是了,他这样,恐怕是为了她的名声。若是让太子殿下这般把她赏赐给他,她这辈子都逃脱不了一个下贱的名头了。

    自己之前那般坚决的赶走锦年和媒人,拂了他面子,他还愿意这般花心思的帮自己,徐其容觉得自己以前看华惟靖,实在是有些狗眼看人低了。

    徐其容感激的看了魏嬷嬷一眼,然后飞快的低下头,福了福,转身便往那条小道走。那假扮她的侍女脚似乎有些大,金缕鞋穿着并不是很合脚,光是站着,都不小心扭了一下,刚好撞了路过的徐其容一下。

    徐其容看都没有看那侍女一眼,径直朝着魏嬷嬷指的那条小道走了。如果仔细观察。说不定还能发现她脚步有些虚浮。若是让她抬起头来,就能够看到她一脸的煞白。

    手心握着的那张纸条,更是被汗水给打湿了。

    转过湖边的假山,厨房就在前面不远处。隐隐约约已经能够看到来来回回巡逻的护卫。徐其容闪身躲到一座假山后面,神情紧绷的打开了那张纸条,看过之后,假借洗手蹲在了湖边,顺手把那纸条放在水里一泡。然后摁进了淤泥里面。

    是啊,怎么可能是去厨房,徐其容松了口气,魏嬷嬷当着众人说让她去厨房看牡丹虾,谁还会怀疑她是被掉包了的徐家小姐?

    纸条上写的路线她已经熟记于心。徐其容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沿着那条路线走。谁知过湖面上的浮桥的时候就被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给叫住了。

    那管事皱着眉头:“大家都在前面帮忙呢,你这会子在这里做什么?”

    徐其容躲不过,只好装作惧怕的模样,低着头回话:“魏嬷嬷让婢子去看世子夫人的牡丹虾做好了没有。”

    那管事狐疑了起来:“厨房在那边,你往这边走做什么?这后面可是酱库!”

    酱库里面好多酱坛子都已经有十几年的历史了。味道比较浓烈,因而这酱库建在离厨房比较远的地方。

    徐其容便道:“厨房里面配牡丹虾的红曲酱用完了,厨娘叫婢子过来酱库这边取一些红曲酱。”

    “胡说八道!”管事忽然怒骂:“金厨娘可是从来不让旁人进酱库的!老实交代,你来这边做什么?”

    徐其容没想到这一层,心下有些惧意,却依然强忍着辩驳:“今天来的贵客比较多,厨房里面忙得很。婢子是魏嬷嬷的人,要不是太忙,金厨娘也不至于使唤起婢子来了。”

    这番话说得不软不硬,管事的心里已经信了。皱了皱眉,挥手道:“你快去快回。”

    徐其容忙福了福,匆匆朝“酱库”的方向走去,一副真的忙着去取红曲酱的样子。那管事看着徐其容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然后恍然大悟,这侍女去酱库去红曲酱,她空着两只手怎么取酱!

    “站住!”

    徐其容听到后面的呼喝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反而加快了脚步。

    那管事正要追上去提醒徐其容忘了带装红曲酱的器皿,就见匆匆忙忙的徐其容跟从拐角处转过来的一行贵人撞上了。领头的那位。他认得,也是世子夫人,不过却是东阳侯府的世子夫人。

    原来今天还请了东阳侯府的世子夫人!

    自家良娣娘娘是不喜这东阳侯府的世子夫人的,听说这人还是现在正在东宫的那位徐家嫡小姐的表姐。管事眼见着那东阳侯府的世子夫人把取酱的那位侍女拉住了正说着什么,想来是问路。也不知道那东阳侯府世子夫人怎么就走到这偏僻地儿来了!

    管事不想跟那东阳侯府夫人对上,想着那侍女到了酱库总能发现自己忘带装酱的东西了,耽误了事情,左右挨骂的也不是他。便看了眼徐其容的背影,匆匆离开了。

    “你怎么在这里?”沈雅慧见管事走了,才压低了声音,拧着眉问道。

    如今的沈雅慧,已经跟当初拉着她的手叫容妹妹的沈雅慧完全不一样了,一身锦衣华服,头上的凤头金钗,加在一起,少说也有两三斤重,为了承住这么重的首饰,沈雅慧还特地梳了牡丹头。看着要多华贵有多华贵。

    脸上的表情跟以前相比,少了几分少女的天真,多了几分凌厉。她敢当着她身边这几位侍女的面问徐其容,想来这几人也算是她的心腹了。徐其容扫了一下,没有看到阿螺的影子,却也没有雪莲的影子。

    沈雅慧嫁到东阳侯府,除了沈家的一半家业,沈老夫人什么也没有让她带走。也是最近,沈雅慧才慢慢开始出来走动,也不知道她经过多少努力,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沈雅慧见自家表妹穿着侍女的衣裳出现在东宫,再想到之前隐隐听到的传言,当下便明白了大半。伸手便拉住徐其容的手,就像以前在扬州沈家的时候拉着她一起去找沈鹤玩投壶一样:“走,我带你出去。”

    她身边一个侍女开口道:“夫人,这怕是不妥,爷要是知道了……”

    侍女话没有说完,徐其容却是明白了她没说完的是什么。

    沈雅慧却不管那么多,怒道:“我总不能看着自己的亲表妹被人糟蹋!我就知道今天这个宴会有蹊跷,却没想到是用来对付徐家人的。我辛辛苦苦把我表妹养这么大,岂能让她掉进火坑!”

    徐其容一呆,她很想说,四表姐,除了年幼时你带我去找鹤表哥玩,后来一起去吃脆皮乳鸽,你给我吃了给我喝了,我怎么就成你养大的了!

    沈雅慧见徐其容看自己的表情有些古怪,眼睛一瞪:“看什么看,我能对沈雅茹讲义气,就不能对你讲义气了?”

    徐其容抿了抿嘴,沈家把沈雅慧当成了弃子,若不是她试图让沈家避过这次灾祸,嫁进东阳侯府的恐怕是沈雅茹。她没想到,她这四表姐竟然是全然不怨恨她的,这种时候,沈雅慧能自保就已经很不错了,却还想着救她!

    徐其容见沈雅慧穿着这厚重的华衣有些奇怪,她太了解云岚了,不动声色的掀了一下沈雅慧的袖子,沈雅慧立马就把自己的手缩了回去。然而徐其容已经看到手臂上的一道红色的伤痕了,看着是新伤。

    这样的伤痕她身上不知道有多少!

    沈雅慧今年也不过才十五岁,刚及笄的小姑娘。徐其容心里一痛,更不敢直视沈雅慧清明的双眼。

    沈雅慧却不知道徐其容已经看到了她手上的伤痕,见徐其容低着头,只当她是因为被人看到这般狼狈的样子,觉得不好意思了。

    当下失笑:“你还在我面前害了臊?咱们是什么关系,表姐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顿了顿,沈雅慧又道,“如今我已经对沈雅茹失望了,就只有你和锦表姐两个姐妹了,徐家出事我无能为力,能帮你一把,又怎么能看着你身陷囹圄?锦表姐那边我已经让人传信去了。这里人多眼杂不便久留,你现在跟我走,要么我让人送你去苏州,要么等锦表姐的人来西京城了,再让她来接你。”

    沈雅慧这番话说得情深意重,徐其容却不能看着她因为自己变得处境更加艰难。徐其容抿了抿嘴,也把自己的手缩回来,抬头看着沈雅慧,道:“四表姐,不必如此,我这会子站在这里,也是有人偷偷的在帮我。”

    徐其容道:“四表姐说得对,此地不宜久留,四表姐还是赶紧去园子那边,我这边有人接应,免得到时候白白连累了四表姐。”

    沈雅慧狐疑:“真的有人接应?”

    徐其容想起魏嬷嬷说的“只管过去,华爷已经安排了人在那边等着”以及那假扮自己的侍女塞给自己的纸条,点了头。

    沈雅慧见徐其容不像是撒谎的模样,到底还是在千叮咛万嘱咐之后带着侍女们走了。她在东阳侯府的日子并不好过,那东阳侯府就跟龙潭虎穴一样,既然容表妹有人接应,那还是离龙潭虎穴越远越好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刺杀

    徐其容继续按着纸条上面给的路线走,忽然听到举办宴会的园子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然后便见护卫们朝那个方向赶去。

    难道是魏嬷嬷和假扮她那侍女露陷了?徐其容踌躇了一下,如果不过去看一看的话,对不起她的良心,可如果过去了,不但救不了魏嬷嬷和假扮她的那侍女,还会让她们的心血付诸东流。

    正犹豫着,却看到华惟靖匆匆朝这边走来。

    徐其容呐呐的喊了声:“君安?”

    华惟靖抬头看到徐其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还不等徐其容看个真切,就复归于平静。华惟靖朝着徐其容点点头,道:“走吧!”

    徐其容却迟疑着不肯走了:“园子里面……”她到底不能就这么丢下救她的人不管。

    然后就听到跑过她身边的一个男子对着华惟靖喊了一句:“华大少爷,你且小心着,园子里面有刺客,听说伤了苏良娣。”

    那男子都跑远了,还在给华惟靖出主意:“苏良娣受了伤,太子殿下怕是没时间见你了,那边都是小娘子,华大少爷你还是先回去,晚些时候再过来。”

    出了刺客?

    徐其容心里一惊,那刺客是专门来刺杀苏良娣的?然后就放了心,既然不是魏嬷嬷和假扮她那侍女出了事情就好,而且这么一闹,说不得魏嬷嬷和假扮她那侍女有办法脱身呢!

    这么一想,徐其容忽然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这种情况下,却由不得她细思了。

    却说苏良娣那边,眼看着魏嬷嬷带着一个覆了面的女子娉娉婷婷的走过来,苏良娣心里一阵得意,想着,魏嬷嬷果然有些手段,徐家嫡小姐再傲,还不是乖乖听话,穿上了这伤风败俗的衣裳!

    在场的众人见苏良娣忽然让东宫府的嬷嬷带了这么个下贱的女子出来。都皱了皱眉,有些胆子小的小娘子,看到那女子裸露的胳膊,甚至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

    世子夫人笑道:“良娣做此举动,可是为何?”

    苏良娣得意道:“前些日子下面的人送来这么一个清倌,甚有本事。我本也瞧不起这些贱籍的女子,却没想到她真有几把刷子,若不是知道她是清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哪家规规矩矩教出来的嫡小姐呢!琴棋书画五一不会,尤其是作诗的本事,只怕在场的诸位,没有几个比得上呢!”

    众人见苏良娣这般抬举一个贱籍女子,都有些诧异,韩世子夫人笑道:“那我们可得见识见识。”

    苏良娣却没有顺着世子夫人的话马上给大家展示女子,反而睁着眼睛在中多小娘子里面逡巡,像是在找人。等看到另外一个世子夫人带着侍女穿过月门朝这边走过来时,眼前一亮,笑道:“热闹总要等东阳侯府世子夫人一起来看才算仗义不是。”

    一边说一边朝着站在魏嬷嬷身前的“徐其容”打量。然后觉得有些奇怪,这徐家嫡小姐莫不是已经成了精,这样的场面,居然能做到静水无波?当下有些狐疑,便对魏嬷嬷道:“你带她过来我身边。”

    魏嬷嬷应了声是,推搡着“徐其容”朝苏良娣身边走过去。

    沈雅慧远远看到这边的场景,哪里想得到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还在低声吩咐自己的丫鬟:“刚刚见到了什么人,你们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这东宫早晚要闹起来,咱们过去吃两口菜就赶紧告辞吧!”

    然后冷笑:“东阳侯府不是人待的地方。这东宫又何尝是!”

    那边魏嬷嬷已经推着“徐其容”站在了苏良娣身边,众人的眼睛都盯着女子脸上。这女子身材这般曼妙,却不知道薄纱下面的脸到底长得有多狐媚!

    大家几乎都是未出阁的小娘子,对于贱籍女子的印象。也只是偶尔听别人说了两句,最后也只得出个贱籍女子都是狐媚子的结论来。

    约莫是想看薄纱下面的脸的人太多,平地里,忽然就刮起一阵凉风。那面纱轻薄,微风很轻易的就掀起一个角来。

    苏良娣那心腹侍女眼尖:“良娣,这不是……”

    苏良娣也发现了不对。厉声道:“你不是徐……”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魏嬷嬷忽然一把推开假扮徐其容的那女子,然后银光一闪,就见一把匕首朝着苏良娣的胸口而去。

    那匕首闪着寒光,不用试也知道该有多锋利!

    苏良娣脸上尽是骇然,这魏嬷嬷,居然要她的命!还是说,这根本就不是魏嬷嬷?此时此刻,她也来不及细思,伸手就把自己那心腹侍女往自己面前一拉。

    魏嬷嬷并没有把匕首往心腹侍女身上刺,而是一脚把她踢开,继续往苏良娣招呼。这不过发生在片刻之间,小娘子们这才反应过来惊呼,然后闹闹喳喳,各自慌张不已的找地方藏身。这会子也没人计较慌乱中自己是不是被谁踩了一脚,更没有人想着去救一救苏良娣。

    甚至还有几个胆子小的小娘子,没有见过这等场面,直接瘫软在地上,失声痛哭。好在魏嬷嬷并不理会她们,自有她们的丫鬟胆战心惊的拉人拖走。

    因为园子里参加宴会的都是些小娘子,府里的护卫都安排在园子外面,园子里最孔武有力的,只怕就是那几个粗使的婆子了。可魏嬷嬷凶名在外,这会子又手有凶器,看着也像是有些拳脚功夫的,那些粗使的婆子哪里敢上前来?

    苏良娣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就要红颜薄命了,惊惶得连起身都做不到,又谈何逃跑?这会子她还有心思想着,幸好自己刚刚去过一次恭房,不然这会子要是**了,这张脸还要不要?

    然后便见有人截住了那柄匕首,竟然是假扮徐其容的那侍女!

    魏嬷嬷见侍女截住了她的匕首,也惊诧万分,按照她们之前的计划,青鸾难道不是应该借机挟持了韩世子夫人,等她杀了苏良娣,靠着世子夫人逃离太子府吗?

    她刚刚一门心思要苏良娣的命,竟没有想到青鸾被她推开之后竟然一直站在她身后!

    “青鸾!”魏嬷嬷见青鸾居然还跟自己交上手了,怒道,“你这是干什么?你忘了主子是怎么交待的吗?”

    因为动作太过剧烈,青鸾脸上的面纱飘落到地上,听到魏嬷嬷这话,冷笑了一声,青鸾道:“我家主子是太子殿下,不知你家主子是谁!”

    魏嬷嬷眼神一厉,她倒没想到这整件事在青鸾的身份上出了岔子!只是,青鸾的伸手,并不是她的对手,她手里还有武器,青鸾跟她交手,不过是阻她一时,苏良娣照样活不了。只是这一耽搁,府里的护卫们闻声而来,杀了苏良娣,她也别想活着出去了吧!

    想通这个,魏嬷嬷倒也不是那么着急了,只是下手依然狠辣,每一招都往青鸾要害处招呼。青鸾应付得艰难,偏生那太子良娣这会子也不知道趁机跑开。

    魏嬷嬷一脚踢开青鸾,远远的看着护卫们已经在小娘子们的尖叫声中赶了过来,手里的匕首瞬间脱手,苏良娣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匕首已经扎进了她脖颈,红色的血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眼见着是没得救了。

    魏嬷嬷看向青鸾,青鸾见苏良娣死了,并没有很惊慌,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弯了弯嘴角。魏嬷嬷立马就心下不安,看着已经围了过来的护卫们,也不费那个心思逃跑了,而是定定的看着青鸾:“你这么做有什么用呢?不过是要我一条老命,却要用你这鲜嫩貌美的年轻姑娘的命来换。我家主子做事向来妥当,你以为我被陨在这里了,他就失了左膀右臂?你背后那主子眼皮子太浅了!”

    她才不信青鸾背后的主子会是老太子!

    青鸾笑道:“虽然伤不了他左膀右臂,伤他一根手指头也是好的。”然后咳嗽了两声,刚刚魏嬷嬷一脚踢到她胸口,这会子一笑一咳嗽,立马疼痛难忍。

    然而她还是笑着,脸上带着些得意:“更何况我也不算亏本,你以为,那小娘子虽然娇滴滴的,脑子又不大好,你以为她会听你的直接往厨房重地去?”

    魏嬷嬷听了这话,略一琢磨,就想起之前青鸾撞徐其容的那一下,立马就脸色一变。虽然原计划是杀苏良娣,搭救徐家那小娘子只是顺便,可到底是自家主子吩咐下来的事情!

    魏嬷嬷想着,自己对她说过华爷安排了人接应她,只好希望那小娘子机警一点,遇上接应的人了,先问清楚对方的身份,不要随便什么人都跟着走!

    护卫们已经上前来押住了魏嬷嬷和青鸾,魏嬷嬷艰难的抬起头看了青鸾一眼,然后咬碎了牙齿里面的毒囊。护卫们见她束手就擒,根本没想到她还会来这一手,然而这个时候说什么做什么都已经晚了。

    毒素发作得很快,然而临死前魏嬷嬷却想到一种可能,万一,万一青鸾背后的主子是华大少爷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接走徐其容

    园子里发生这么大的动静,厨房那边不可能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此时此刻,作洗菜丫鬟打扮的秋浓和给厨娘打下手的采榴正胆战心惊,她们心里都有些怕那人是诓骗她们的,要不然,等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见自家姑娘前来?

    那日离开叶神医家,秋浓第一个想法便是去寻佳仁县主帮忙。可仔细一琢磨,佳仁县主现在带着两个孩子,杨小将军又不在西京城,如何方便?骤然想起霜怜郡主出嫁之前对自家姑娘说过,有事可以去寻小王爷帮忙。

    与是秋浓带着采榴,躲躲藏藏的摸到了裕王府。

    等摸到了裕王府门口,秋浓才发现她没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见到小王爷。她跟着徐其容来裕王府的次数不算少,裕王府的门房、下人、护卫们早已认识她了,如今徐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她如何敢这般大喇喇的到裕王府求救?

    至于采榴,就更不可能了,裕王府的门房都是人精,怎么可能随便放一个没名没号的小丫鬟进去?

    就在秋浓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采榴忽然提起:“不如我们去寻高管事,高管事是七小姐的人,如今七小姐是江浙盐运使杜家的嫡长媳,杜家又跟江州管家和裕王府有关系,大理寺断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管事把人都得罪光了。见小王爷难,见高管事却不难,高管事是男子,总比我们有办法。”

    秋浓有些迟疑:“就怕高管事虽然没有被带走,身边却是留了监视他的眼线的。刚刚你也看到了,就连叶家都被看顾了起来!”

    两人便是在这种一筹莫展的情况下遇到了三爷。

    上次在杏林医馆,秋浓和采榴都是见过他的,更别提元宵节的时候秋浓又多见了一次。秋浓发现,如今的三爷,跟当初看到的那副病怏怏的模样,稍微有些不同了。

    秋浓自然不敢病急乱投医。可三爷明显也是记得她的。当下便让人把她们带到了一处宅子里询问:“你们如何在这里?”

    秋浓也不知怎么想的,三爷这一问,她就没有忍住,跪在地上就开始磕头:“老爷你是有本事的人。烦请你救我家姑娘一救。”

    三爷身边的那童儿就有些不高兴了,怒道:“徐家犯的是造反的大罪,我家爷如何有办法,你这丫鬟好没道理,不过是几面之缘。就想把这么大的锅往我家爷身上端!”

    秋浓一噎,解释道:“婢子只是想求爷帮忙打探一下我家姑娘的消息……打探一下我家姑娘是不是在大理寺。”

    “嗯?”三爷一听这话,微微皱了皱眉,“你家姑娘不在大理寺?”

    秋浓这才把自己之前被神秘人打晕的事情说了出来:“婢子醒来之后,除了采榴,府中上下都被带走了。婢子也不清楚姑娘是跟着一起被带走了,还是被别的什么人掳走了。”在秋浓看来,徐其容若是被官差带走了还好一些,至少一家人在一处。

    之后三爷便把秋浓和采榴安置在了那处宅子里面,对于秋浓所求之事。也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又过了几日,便带来了徐其容在太子府的消息。

    对于三爷的计划,秋浓和采榴并不是很清楚,三爷只告诉她们今天好好的在这里等着,就能看到她们家姑娘。并且,三爷还在外面安排了直接送她们去晋州的马车。

    虽然一直没有弄清楚三爷的真正身份,可事情做到这个份上,秋浓就算是再疑心,也是不愿意怀疑到三爷身上去了的。然而。她和采榴在这厨房里面干了一大堆的活儿,她家姑娘却连影子都没看到一个。

    正狐疑着,就听说园子里面有刺客,刺客杀死了太子良娣。

    采榴一脸骇然。小声的问秋浓:“秋浓姐姐,该不会是……”采榴看了看四周,伸出了三根指头,然后接着道,“做的吧?”

    秋浓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她哪里管得了这个啊。她忙着担心她家姑娘呢!

    园子里面发生了大事,整个太子府都乱了起来,趁着厨房里面也闹哄哄的,秋浓拉着采榴便往外面走。

    采榴吓了一跳:“秋浓姐姐,咱们这是去哪里?三爷交代我们不要乱走动,这里到处都是守卫。”

    秋浓瞪了采榴一眼,示意她闭嘴。出了厨房,入目都是雕廊画栋,庭院深深百花满目,斗拱交错黄瓦盖顶,寻常人家见不到的景致,秋浓却没有心思看,拉着采榴一路疾行,口中道:“咱们这就去找姑娘,不管被抓也好,怎么也好,只要跟姑娘在一处,我也就认了。”

    采榴虽然有些迟疑,却也没有反抗,乖乖的跟着秋浓走了,走着走着还小跑了起来。好在此时此刻整个太子府都乱了起来,也没有人注意到她俩有什么不对。

    秋浓也不管那么多,拉着采榴就往园子的方向跑。眼见着听到园子里面嘈杂的喧哗声了,忽然就被人拦住了去路。却是之前送她们去厨房的男子,是三爷的人。

    男子眉目平凡,就算是见过他一面,都不一定能描画出他的样貌来,这样的人,整个新陈国不知道有多少,一丢进人堆里面就找不着了。

    秋浓皱了皱眉,咬着牙对男子道:“我们要去找我们家姑娘,你主子说我家姑娘会来厨房,但是并没有。”

    那男子也不恼,叹了口气,出声道:“这园子里面乱了起来,太子府少不得马上就要封起来了,你们这个时候不走,到时候想走都走不掉了。”

    顿了顿,想起魏嬷嬷临死前跟青鸾的对话,男子又道:“你们家小姐,已经被别人接走了。”

    秋浓和采榴显然是不信的,徐家人都被关在大理寺,沈家又远在晋州,七小姐又远在苏州,除了她们俩,又有谁能来接走她家姑娘?

    那男子却说得很肯定:“你家小姐真的已经被别人接走了,咱们赶紧出去,让三爷想办法,说不定还能寻回你家小姐。”

    想了想,他补充了一句实话:“是谁接走了徐家小姐,我也不能肯定,是敌是友……”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秋浓想不信也不行,当下只好和采榴一起跟着男子离开。

    华惟靖这个时候在太子陈晋鲲面前已经隐隐有了一些地位,带着徐其容顺顺利利就出了太子府邸。此时此刻太子府里面正热闹着,徐其容已经坐在华府的马车里面松了口气。

    抿了抿嘴,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华惟靖,徐其容这才觉得有些不自在,她身上还穿着东宫侍女的衣裳,并不是很合身。

    很突然的,她就想起了上辈子,奕凭知带着她一起离开西京城,当时她身上穿着行一从成衣铺买来的衣裳,也不是很合身。

    上辈子的记忆奔涌而来,徐其容眯了眯眼睛,微微有些难受。上辈子奕凭知一时善心救下了她,却连累得他和行一都丢了性命。

    徐其容很担心,这次华惟靖这么大费周章的救自己,会不会像上辈子的奕凭知一样被自己连累。

    华惟靖见徐其容神色有些难过,到底还是没忍住,开口劝慰道:“你不必太过忧心,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多想无益,我以后总会护着你的,你要是担心,那我以后再多让着你一些便是了。”

    徐其容听着这话,诧异的抬起了头,眼神有些古怪。

    华惟靖却继续道:“经过今天这么一遭,太子殿下,怕是不会再为难你了。”

    徐其容这才觉察出不对来,心下有些慌张,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问华惟靖:“你不打算送我去沈家,也不打算送我去苏州,更不打算送我去大理寺?”

    这下连华惟靖也诧异了:“我好不容易把你救了出来,岂是为了再把你送进火坑?你不必太过担心你父亲,你父亲认识的能人还是有几个的,我联系他们一起周旋,总不会让他送了命。”

    却也只是不让徐亭远送命。

    徐家满门被斩,徐亭远却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世人会怎么看待她爹爹?徐其容心下一沉,问华惟靖:“你打算娶我?”

    华惟靖沉默了一下,似是有些为难,然后才道:“你……你把锦年和媒婆赶了回来……我,不管你信不信我,我日后总不会娶妻纳妾让你难堪便是。”

    徐其容这才明白,华惟靖把自己弄出来,竟然是想金屋藏娇?当下有些惶然,上辈子她名声那么差了,都不愿意做奕凭知的小妾,奕凭知也没有为难她,只收了她做侍女,这辈子竟然要没名没分的待在华惟靖身边?

    再开口,徐其容话里就带了些怒意,质问道:“既然你是这个打算,为何不上太子府接受陈晋鲲的赐婚?”

    华惟靖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可又想着本来就是让徐其容受了委屈,便压着性子,点到为止道:“ 太子殿下生性多疑,又憎恶徐家。如此行事,方算妥当。”(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威胁

    徐其容又不是傻子,华惟靖这么一说,她立马明白了华惟靖的用意。

    其实华惟靖也是好意,想要救她一命,可陈晋鲲那般多疑,若是华惟靖真的接受了陈晋鲲的赐婚,只怕陈晋鲲就要开始疑心华惟靖了。

    今天华惟靖有本事为了徐其容愿意娶妻,明天华惟靖就有可能为了徐家跟他对着干!毕竟,华惟靖当初和十五公主有婚约在身,都想法子让十五公主自个儿找陈乾帝取消婚约,这会子要是娶了徐其容,得是对徐其容有多深重的情义!难保这情义不会大过他的忠心。

    因此,陈晋鲲说要给徐其容和华惟靖赐婚,是施恩,也是试探。然而华惟靖不但没有接受陈晋鲲赐婚的意思,反而趁着这个时候把徐其容从太子府带走了。这样一来,没有了赐婚这一仰仗,徐其容就算是跟在华惟靖身边,也不可能成为华惟靖的正妻。

    华惟靖当初身受重伤被徐亭远捡了回去的事情,陈晋鲲不可能不知道。华惟靖之前到徐家提亲被拒绝,如今又从陈晋鲲眼皮子底下带走徐其容,都可以归结到报恩上面,单单是这样,陈晋鲲还是能接受的。

    想明白这一点,徐其容觉得一口气闷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甚是难受。是啊,同样是救她,华惟靖自然是要选对自己害处比较小的那一种。损失的,不过是她作为闺阁小姐的名声罢了!她一个徐家的嫡小姐,从此不清不白的跟在华惟靖身边,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上辈子华惟靖能让自己最后落得个能止小儿夜啼的名声,自然不是个多在意别人看法的人。因此,这会子也不会想着去管自己来这么一手会不会让徐其容声名尽毁。徐其容没有办法去埋怨华惟靖。若不是华惟靖,只怕此刻她已经在众人面前受尽苏良娣的侮辱了。

    只是,上辈子受过名声差的苦,她这辈子宁愿死,也不要再经历这一遭了。更何况,她的爹爹和祖母还关在大理寺,她怎么能够自甘下贱待在华惟靖身边苟延残喘?

    于是。徐其容正色道:“想来。不管是让人护送我去晋州或者是苏州,都会给你带来不小的麻烦。只好劳烦你,把我放在大理寺门口了。”

    华惟靖皱了皱眉。他没想到徐其容会说出这话来,当下有些愤怒,道:“我说了我会替你想办法救你爹爹。”

    徐其容点点头,然后道:“你肯帮忙。这情分我都记在心里了,日后有机会再好好感谢你。只是。现在,还请你把我放在大理寺门口吧!”

    顿了顿,朝着神色有些难看的华惟靖笑了笑,似是叹息:“我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你救了我。”

    华惟靖沉声道:“我救你就是要看着你再去送死?还是说你觉得待在我身边会亏待了你?咱们相识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徐其容很想说。咱们相识多年,我一直就没有看透你。到如今才把上辈子的你和这辈子的你联系起来。但到底没敢把这话说出来,只道:“我知道你是在救我,可我想去大理寺。你把我送到大理寺,不过是把我送去跟家人团圆,太子殿下再怎么责怪,应该不会太为难你才是。”

    其实,徐其容更愿意的是华惟靖送她去江州,她还能跟姐姐商量商量对策。可是那样一来,不但华惟靖会被太子殿下疑心,就连杜家,说不定也会被她连累进徐家这件事来。

    晋州沈家也是如此。

    因此,既然没有地方去,她还不如直接去大理寺待着。

    大不了判个秋后处斩……现在距离秋后还有好几个月呢,这中间,说不定就找到脱罪的办法了。

    而且,徐其容心里始终记得平泰公主和自己对徐亭进身份的怀疑,香姨娘那边似乎已经有了眉头,等徐亭进身份一查清楚,说不定徐家就没事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如今还能这般镇定的底牌!

    谁知华惟靖听了徐其容这番话大怒,也不管外面赶车的马夫,冷笑着对徐其容道:“看来我还真不应该多管闲事,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我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明明可以保住一条性命,却偏偏要往死胡同里面钻。还是说,你不想欠我的情,所以不肯让我搭救?”

    徐其容对华惟靖这想法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带我出太子府,我已经欠了你人情,又怎么可能拒绝你的搭救?只是我到底是徐家人,不能……”

    徐其容想说自己不能就这么毁了徐家的名声,又怕华惟靖钻牛角尖,觉得自己是嫌弃跟着他,后面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华惟靖却是听懂了。他生气、恼怒,可他在徐其容面前温和惯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徐其容口出恶言,更何况他之前才下定决心以后好好对待徐其容的。

    于是只好抿着唇不说话了。

    徐其容恳求道:“把我放在大理寺门口,我这一生都承你的情。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们出事不管。或者,你若是不愿意我去送死,就现在把我丢下马车,我自会想办法……”

    然而不管她怎么费尽唇舌,华惟靖都一句话不说,当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

    外面赶车的车夫听见里面的动静,眼见着前面就是大理寺了,不由得开口问道:“爷,前面就是大理寺了,可要停一停?”

    华惟靖声音古井无波,丝毫不受徐其容的影响:“直接回家。”

    徐其容一怔,问华惟靖:“你真的不放我走?”

    华惟靖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道:“放你走就是死路一条。”

    见华惟靖油盐不进,徐其容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之前一直憋着的话此刻就脱口而出了:“你怎么知道我想走的不是那条思路?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宁愿走一条思路?”

    说完掀开车窗上的帘子看了眼,这地方她略微有些熟悉,威武的门牌,下面站着不苟言笑的士兵。想起刚刚车夫说的大理寺就要到了,徐其容起身就想自己往马车下面跳。

    华惟靖见徐其容动了,立马跟着动了,他跟徐其容面对面的坐着,只需起身稍稍一挪,就挡住了马车门。

    徐其容看了眼华惟靖,觉得有些心寒:“你真的不肯让我下马车?”

    华惟靖无奈的看了眼徐其容,他见过那么多小娘子,本以为徐其容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却没想到真无理取闹起来了,连十五公主都是比不过的。

    跟十五公主相处久了,华惟靖深知跟小娘子意见不合时沉默是金的好处,整个人站在徐其容面前,两人隐隐形成对峙之势,对于徐其容的问话,他却是一字不答。

    徐其容深深的看了华惟靖一眼,摸了摸自己里面中衣的袖口,做出了决定。也不知华惟靖是怎么想的,今日前去太子府,并没有带上锦年,就带了一个马车夫,也是个跟华惟靖一样不会功夫的。

    徐其容咬了咬牙,从自己袖口抽了抽,然后华惟靖便看到徐其容紧紧捏着一根绣花针,抵在自己太阳穴的位置。

    徐其容本来是想拿这绣花针威胁华惟靖的,可一来华惟靖素来是对自己狠得下心的,这区区绣花针抵着华惟靖的太阳穴,他未必会妥协。更何况她也下不了手。二来,华惟靖虽然不肯让她下车,却也是为了救她一命,她若是忘恩负义的把凶器往他要害上面招呼,未免让人寒了心。

    因此,徐其容心思一转,那针就这么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徐其容和华惟靖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太阳穴的部位就冒出一滴极小的血珠子。华惟靖看着徐其容的眼神有些发寒,更多的是失望,他没想到徐其容会直接跳过一哭二闹玩起了三上吊!

    徐其容太阳穴一疼,却没有移开手里的绣花针,也顾不得华惟靖会怎么看她了,坚定道:“让我下车!”

    华惟靖没有说话,只听到马车车轴发出的吱呀声。

    徐其容一本正经的看着华惟靖,终于放出了狠话:“我不想活着进华家门,我想,你也是不愿意带着一具死尸进华家门的吧!”

    华惟靖的神色慢慢的变得冷淡,变得有些阴狠,最后完全符合上辈子传言中对他的描述了。终于,徐其容听到华惟靖吩咐外面的车夫:“去银锭桥叶家。”

    然而徐其容却不满意:“叶临虽然是你的人,可在别人眼里他是我的掌柜兼坐馆大夫。又何必去给他添麻烦?就在这里停车,我自己走回大理寺去。”

    华惟靖哪能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因为叶临是他的人,所以她连叶临都不愿意去投奔了吗?华惟靖觉得有些心冷,再开口声音更是阴鸷:“停车!”

    然后马车尚未停稳,华惟靖就对徐其容道:“徐小姐,这里距离大理寺有十几丈远了,在下就不送了,你自己走过去吧!”

    全然是对陌生人的疏远。

    徐其容心里一酸。她也不想这般威胁华惟靖,可她更不想名声落到比上辈子还要不堪的地步。(未完待续)

    5201小说高速首发容华录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第二百六十章 威胁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第二百六十一章 似曾相识

    徐其容下了马车,目送马车走远,然后才手下一松,绣花针落在地上,经过脸庞时还划了一道极细极细的血痕。

    徐其容这才发现在即五根手指已经完全僵住了。

    徐其容深吸了一口气,打量了一下大理寺的大门。立马想起之前徐邓氏说起七哥调派大理寺的时候有多得意。前一日还是大理寺少年官宦,后一日便成了大理寺的阶下囚,也不知道七哥受不受得了这种巨变。

    徐其容抿了抿嘴,低了头,做出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她现在穿着太子府侍女的衣裳,就干脆让人家误以为自己是太子府出来置办什么要紧东西的侍女。好在太子府侍女的发髻前面都有几缕散发,若是低着头,正好可以挡住脸。

    她又不是傻,自然不可能真的跑到大理寺去自投罗网的!

    徐其容想了想,觉得她还是得去找高伯。

    高伯是徐其锦的人,徐其锦嫁给了江浙盐运使杜广生的嫡长子杜仲,杜家又跟江州管家是姻亲关系,管家又跟裕王府是姻亲关系。拔出萝卜带着一大串的萝卜,自然没有人会去为难高伯的。

    高伯为了徐家的事情在外奔波走动,到处打听,徐其容扑了个空,也不走,不知从哪里弄来个篮子跨在手里,里面还装了两颗大白菜,身上太子府侍女的衣裳也变了个样,就蹲在高伯的宅子门口卖菜!

    高伯住的地方清幽得很,周围拢共也没有住几户人家,自然是没有人跑这么远来买大白菜的。徐其容喊价又高,因此,等高伯匆匆回来。那两颗大白菜也没有卖出去。

    高伯见到徐其容的时候也没有多想,只是有些疑惑怎么卖菜的跑他这儿来了,然后等徐其容抬起头,才吓了一跳:“徐……卖菜?进来吧!”

    徐其容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跟着高伯进了宅子。

    进门之后,高伯把大门一关,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小的今日去大理寺探监。没有见到十五小姐。唬了一跳。”

    徐其容皱了皱眉头:“祖母和爹爹他们还好吗?”

    高伯点了点头:“除了下人都关在一起,其他人都是分开关押的,小的特地看了十一老爷的牢房。除了简陋了些,倒还算是干净,也不知道是谁打点过了。”

    徐其容觉得有些不对:“徐家人被抓的理由是谋反?”

    高伯点了点头:“是谋反……梁大人和段大人府上的人也被抓了,他们甚至比徐家还惨。家产都被抄了的。”

    徐其容一听,越发觉得不对起来:“既然是谋反的大罪。谁敢给徐家打点!更何况大理寺那样的地方,又岂是银钱能够打点得了的地方?”再者说,虽然徐家人势微,可段旭和梁文璟是打着徐亭进的名义谋反的。没道理“主谋”家产只是被封了,“从犯”却直接被抄家了!

    怎么看,怎么像是上面那位手下留情了。

    徐其容这么一提。高伯也反应过来,然后脸上闪过一丝欣喜:“这么说。徐家未必没有翻身的可能!或者,过些日子,十一老爷他们就能够回来了。”

    徐其容摇了摇头,上辈子对徐家完全的纵容,这辈子对徐家半是警告半是宽待,她已经看不清楚上面那位是什么心思了。难不成,传闻中陈乾帝恋慕平泰公主,竟是真的?不,不应该是这样。若是这样,徐亭进谋反和徐亭远谋反又有什么区别呢?徐其容不信,平泰公主尚没有查清徐亭进的身份,陈乾帝先知道徐亭进的真实身份了。

    高伯说那话,本来就是为了宽慰徐其容的,见徐其容并没有觉得安慰,心底叹了口气,道:“十五小姐想来已经很累了,里面厢房收拾得干干净净,虽然简陋,小姐且将就着歇息歇息吧!”顿了顿,又道,“只是这宅子里我并没有安排服侍的下人,小姐还请多担待。”

    高伯眼神好,徐其容皮肤又白,刚刚徐其容抬头露出脸来的时候,高伯就看到了徐其容脸上那极细的划痕,以及太阳穴位置那一点红印。在太子府的这段时间,徐其容纵然再冷静再淡定,整个人还是憔悴了不少,眼眶有些青黑。

    高伯是个不爱多言的性子,见了徐其容后说了那么多的话,已经是在安慰徐其容了,此时对徐其容之前的去向也不多问了。这让徐其容心里很是感激。

    徐其容点了点头,把手里装着大白菜的篮子交给高伯,正要往里走,忽然就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徐其容当下脸色一白。

    高伯倒是淡定,因为怕是搜查的官兵,也不敢让徐其容进屋子里面去了,正好廊下有一口有裂缝的水缸,里面什么也没装,高伯把徐其容装里面,然后罩上了油纸,又用木盖子压住了,这才前去开门。

    没有注意到那条裂缝的人看到这么口缸,都会以为是腌渍青梅的坛子。正好院子里有两棵青梅树,现在又正是腌渍青梅的季节。

    然后高伯才抬脚往门边走去。

    徐其容蹲在缸子里面,眼前一片漆黑,有些懵。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高伯给塞缸里面了。眼见着高伯去开门了,她就算是有什么别的意见,也不好动弹了。

    高伯打开门,看到的却不是官兵,有两个却是熟人。

    门外站了四个人,一个秋浓,一个是采榴,一个是不认识的穿着短打的看起来很平常的汉子,还有一个穿着一袭白衣,骨架子高大,却很瘦削,五官俊朗却面颊少肉,一双眼睛看起来凌厉非凡,两条眉毛斜飞入鬓,让人不敢直视。

    高伯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是谁。也不知道这人是敌是友,因此不敢提徐其容在水缸里面的事情,只扭头看向秋浓:“你们这是……”

    秋浓冲着高伯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男子道:“三爷请。”然后指着高伯介绍,“这是我们家七小姐的管事,可靠得很,姑娘的事情,少不得要跟他说一下。”

    提到姑娘,秋浓的声音有些哽咽,高伯这才注意到秋浓眼眶有些红,琢磨了一下,侧身让人进了门,然后把门关上,用一条门栓给抵上了。

    那男子开口温润如玉,行动间还带着一股子淡淡的药香味,他问高伯:“你给徐七小姐的信寄出去了没有?”

    高伯点了点头:“早寄出去了。”然后觉得有些不对,回过味来,“你是……”后面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

    这不是华家三爷华裕德又是谁!

    当初西京城里面传出华裕德英年早逝的消息,徐其容让他去打探华家的消息,然后查出华裕德并没有死,而是进了宫……一个男子入宫,要么是做侍卫,要么是当宦官,做侍卫何至于这般偷偷摸摸甚至是传出死讯来掩盖内情?

    既然是做了宦官,那便是轻易不能出宫的了。那秋浓和采榴,又是怎么跟华裕德走到一起的?秋浓为什么没有跟在十五小姐身边?

    高伯心下一震,自己若是就这么把华裕德的身份揭露出来,只怕这人立马就要翻脸不认人了,只好转口道:“你是认识我家七小姐?或者是我家姑爷的旧识?”

    华裕德自然听出了高伯话里的停顿,也不在意,微微一笑,道:“并非七小姐和贵府姑爷的旧识,只是跟十五小姐有过几面之缘,又偶遇了秋浓姑娘和采榴姑娘,世道艰难,不放心她们到处求拜,所以护送她们前来寻你了。”

    高伯见华裕德这个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皇宫里的太监都这般好风华吗?啧啧,就连那有“西京城第一美男子”之称的陆雁杭,只怕在气质上也是比不过这人的。

    秋浓急道:“高管事,咱们先去里面花厅,关于姑娘,我这里还有要紧事跟你说一说,若是晚了,只怕就寻不着姑娘了。”

    高伯神色不甚自然的偷瞥了一眼那口大水缸,然后讪讪道:“姑娘怎么了?”

    秋浓看了华裕德一眼,然后叹了口气,道:“姑娘并不在大理寺,三爷心善,替我查到姑娘在太子府,本来想了万全之策把姑娘弄出来,结果中间出了岔子,姑娘被别的人接走了。”

    高伯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这种情况下,难道要他打开水缸告诉他们姑娘在他家廊前水缸里面蹲着?

    心里便想着先把人引到里面花厅,自己再出来把十五小姐接出来。高伯愧疚的看了眼那口水缸,就带着人往里面走。

    华裕德注意到高伯频频打量一口水缸,当下有些生疑,本来已经站在台阶上了,一脚跨了好几步台阶,直接朝着水缸大步走去。

    徐其容只听到外面有说话声,却听不真切,然后便感觉有人走了过来,然后听到头上一阵响动,眼前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

    穿着稍作改动的太子府侍女服的小娘子蹲在水缸里面仰起头来,脸上还沾了些泥灰,显得有些狼狈,有些滑稽。然后便看到上方出现一个丰神俊朗带着药香的男子,就那么俯视着她,发出一声轻笑。(未完待续)

    ps:给大家推荐一本宅斗,很肥了,可以杀了

    3514999《荣焉》,作者:闻人十二,简介:重生幼时,铅华洗净,一世荣焉。

    5201小说高速首发容华录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第二百六十一章 似曾相识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第二百六十二章 你运气比我好

    华裕德看着脸蛋有些脏兮兮一脸茫然的小娘子,实在是没憋住,嘴角翘起,眼睛还眯了眯。

    直到高伯轻咳一声,道:“秋浓,快去把十五小姐扶出来。”徐其容和华裕德这才回过神来。

    徐其容脸一红,瞪了高伯一眼,不明白为什么会出这样子的乌龙。不过,看到秋浓和采榴,徐其容还是很高兴的。附在秋浓耳边小声问道:“这人是谁?”

    然后不等秋浓回答,又有些恍然大悟,这熟悉的药香味,以及身形,可不就是杏林医馆外面和元宵节时遇到的那男子么!七年前在扬州,徐其容是见过华裕德的,就是后来回到西京城,也还有过几面之缘,可这么多年没见面,如今的华裕德比起当初更是少了一分神采飞扬,就算是觉得眼前这人五官有些眼熟,却愣是没有想起这人便是华裕德来。

    之前元宵节在河边,三爷揭开自己脸上的面具,揭了一半,便有人匆匆忙忙的来寻他了。当时徐其容还疑心他就是华惟靖的三叔华裕德。然而此时真正看到三爷的脸了,徐其容反而不往这上面疑心了。

    对着华裕德福了福,徐其容强压住心里的慌乱,一本正经道:“小女子给三爷请安,不知三爷前来是……”

    她虽然不知道三爷的身份,可却知道,他是宫里的人的。徐家上下以谋反罪下狱,三爷这位宫里人现在出现在她这个罪女面前,不可能是没有深意的。

    华裕德深深的看了一眼已经平复过来的徐其容,似乎是没想到她这么聪慧,便直接点了点头,道:“裕王府一脉没有人敢招惹,你和你的丫鬟这几天就安心待在高管事这宅子里,千万不要出门。”

    然后转头看向高伯:“大理寺那边,你就不要去了。”

    不去怎么能放心!

    高伯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这话,他还想着,既然十五小姐寻到了。他怎么着也得把十五小姐乔装打扮一下,带进去给十一老爷看一看,十一老爷才会放心。

    可华裕德说完那句话又扭头不看他了,直接说起别的话来。让高伯这句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难免有些气闷。

    华裕德对徐其容道:“有些事情,本来不应该由你这样的小娘子来操心,可事出从权,少不得要说给你听一听了。这次徐家出这么大的事情。皆是因为徐亭进与段旭、梁文璟这些前朝遗臣勾结,意图谋反。”

    徐其容忍不住问道:“他们已经开始造反了吗?”

    华裕德意味深长的看了徐其容一眼,然后道:“你以为圣上就那么放心那些个前朝遗臣?只是圣上这江山是从自己姑父手里得来的,种种制衡手段,帝王之术,不是我们这些人能说的。”

    话并没有说得多透彻,徐其容却是已经明白了。梁文璟、段旭这些前朝遗臣,身边应该都是有陈乾帝的眼线的,陈乾帝应该从来都没有对他们放心过,所以他们跟徐亭进筹谋造反。这还没有开始行动呢,就被人家一锅端了。

    可是,既然陈乾帝在梁文璟、段旭身边放了眼线,上辈子是怎么回事?上辈子她家爹爹和段、梁二人造反造得如火如荼,陈乾帝好像也没怎么管啊!

    把狐疑压在心底,徐其容继续听华裕德讲。

    华裕德叹了口气:“圣上对徐家素来仁慈。”说完这句话,华裕德又看了徐其容一眼,这让徐其容心里感到十分古怪,这陈乾帝对徐家岂止是仁慈!

    华惟靖又道:“不过圣上毕竟是君王,没有哪个君王愿意放过筹谋自己身下龙椅的人。这次出了这个事情。圣上生气得很,只怕徐家这次,危险了。流放之罪,怕是少不了了。”

    徐其容瞪大了眼睛。秋浓和采榴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家姑娘,只有高伯皱着眉反驳:“可是万俟街、如意巷、状元巷徐家都是查而未抄。”

    华惟靖点头:“所以我也看不明白圣上是个什么意思了。”

    徐其容却是琢磨着上辈子和这辈子的不同,心里产生了一个很奇异的想法,只迟疑了一瞬,便开口问道:“若是……徐亭进并不是徐家人呢?”

    华惟靖皱了皱眉:“我见过徐亭进,跟徐家几兄弟面貌上。都很相似,若说不是徐家人,怕是没有人会信的。”

    徐其容抿了抿嘴,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可现在是救爹爹、祖母以及徐家祖家的人唯一的一条生路了,当下便不再犹豫,把当初那出荒唐的祠堂大戏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这事情在场的除了徐其容,也就只有秋浓清楚,就是高伯,也只知道个大概,并不清楚其中内情。此时听了都有些目瞪口呆。

    华裕德脸色变幻了几瞬,看向徐其容的眼神就隐隐带了一丝同情了,过了半响,华裕德才道:“徐亭进未必不是徐家的人,只是不是徐谨言和平泰公主的血脉而已。不过这已经够了,说不定这就是你们的一条生路。”

    华裕德说的是你们,而不是徐家。

    徐其容一听就明了了,只怕在华裕德心里,也是有些相信陈乾帝和平泰公主的那些谣言的。恐怕所有人都会觉得,陈乾帝到如今还没有抄了徐家,都是因为平泰公主。

    然而,徐其容这个时候没法计较这个,听到华裕德说这说不定是一条生路,就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还有一条生路可以走。

    华裕德叮嘱道:“这些日子你们不要随便走动,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捅到圣上面前,到时候会怎样,只在圣上的一念之间了。”

    徐其容抿了抿嘴,裣衽福了福,对华裕德道:“三爷,此事就麻烦你了。”

    华裕德摆摆手。然后道:“既然如此,我便先离去了。”竟是连茶水都不进去喝一口就要走了。

    那进门后一直沉默寡言穿着短打的汉子忙跟上三爷的脚步。

    徐其容跟在后面道:“三爷大恩,其容铭记在心,日后若是有需要其容效劳的地方,其容粉身碎骨也要替三爷办到。只是,姐姐是姐姐,我是我,还望三爷日后不要太过为难其容。”

    徐其容不信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会这么无私的帮徐家,如今徐家唯一的优势就是跟杜家的姻亲关系了。三爷既然是宫内的人,说不定就是什么王、侯,或者别的国家的质子之类的,刚刚听他的话,又看得出他在陈乾帝面前是说得上话的……三爷帮了徐家,徐其容愿意做任何事情报答他。可他害怕的是,三爷做这些,是为了杜家,以及跟杜家有关系的管家和裕王府。

    所以纵然感激,徐其容还是忍不住小人之心了一把。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可她不能毁了姐姐的好日子。

    华裕德扭头奇怪的看了徐其容一眼,然后哂然一笑:“你一个小娘子,我难不成还挟恩求报?再说,你一个小娘子,能为我做什么?”

    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明显是没有把徐其容话当真的。徐其容一噎,沉默了一瞬,等那穿着短打的汉子上前一步取门栓了,徐其容才迟疑着问了一句:“平白无故,你为什么帮我?”

    等徐其容问完,华裕德已经一脚跨出了大门,正当徐其容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小人家没有听清的时候,却见华裕德脚下一顿,转过身来,对徐其容道:“当年,我也希望有人帮我一把。你遇到了我,你运气比我好。”

    说完也不等徐其容反应,转身便出了门,穿着短打的那汉子还非常贴心的帮徐其容把大门给拉上了。

    徐其容看着大门慢慢的阖上,想着三爷刚刚说的那话,又想起元宵节的时候,在河边秋浓捡到的那盏白色的河灯里面的许愿条上面的字,想起在河边三爷对她说的话,一阵心酸。

    眼里有些不忍和怜惜,也不知道他当初遭遇了什么,不知道他当初经历了怎样的绝望,不知道他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样的。

    正在这时,高伯忽然走上前来,压低了声音,对徐其容道:“十五小姐,有件事,小的想问你一问,那华裕德……几年前小姐让我查他的时候,还颇为忌惮的样子,如今怎么走得这么近了?他说……跟小姐有几面之缘。”

    徐其容瞪大了眼睛,颇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高伯:“他……他是华裕德?”

    高伯点点头。

    徐其容尤有些不相信:“他是几年前假死后入宫的华裕德?”

    高伯这才知道自家小姐还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呢,当下除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徐其容有些懵:“可我之前明明看到他有胡渣啊,哪有太监长胡渣的啊!”

    这话一出来,徐其容就被自己吓了一跳,难不成,上辈子的华裕德,也是一个假太监?心底咯噔了一下,徐其容沉声叮嘱高伯、秋浓和采榴:“这件事,不可外传,任何人都不能说,包括姐姐。”

    倒不是她想瞒着徐其锦,只是,一个假太监在后宫之中游弋,在陈乾帝面前还颇说得上话,里面的弯弯绕绕,可都是能要人命的弯弯绕绕。有些事情,并不是知道得越多越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拿人好处替人说话

    在办正事的情况下还插手了一把徐家的事情,华裕德本来都以为自己这一遭不可能善了的了,可没想到,陈乾帝一听说徐亭进应该不是徐谨言和平泰公主的血脉,当下神色就好看了许多,吩咐华裕德带徐其容入宫。

    华裕德却是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陛下打算拿徐家怎么办?若是还要给他们一条生路,徐家十五小姐就不应该由臣接进宫来。”

    这话问得微妙,陈乾帝看了华裕德一眼,想了想,把要说的话憋回去了,然后脸上有些疲惫,道:“算了,你且先下去。”

    华裕德被陈乾帝那一眼看得差点儿就浑身冒冷汗了,听陈乾帝吩咐他下去,自然连忙告退。陈乾帝却想得比较多,他倒没有想到,这华裕德在宫里这么多年了,心里又装着仇恨,跟徐家扯上了关系不说,居然会帮一个闺阁小娘子说好话,实在是稀奇。

    这种时候,徐其容若是被华裕德带进宫来问话,只怕徐其容再清白的名声都不清白了,再加上陈乾帝对徐家这般“宽容”,落在有心人眼里,只怕要多难听的话都能传出来。因此,华裕德才会有那段话,想要替徐其容争取一下。

    华裕德退下之后,陈乾帝便起身摆驾御书房,批了一半的折子,陈乾帝又想起华裕德替徐其容说话的事情来。心里更是好奇,平泰公主那样的女子的孙女到底是什么样的,居然能够让华裕德动恻隐之心。当下手里的折子随手往案桌上一丢,然后开口喊道:“安陆!”

    一个一头白发的内侍装扮的老者迈着小碎步跑到陈乾帝面前,弓着腰,尖声细气的开口问道:“主子爷可是因为华先生的事情心烦?”

    陈乾帝见他这么问,反而不动声色起来,反问道:“你明白你主子爷的心思,不如仔细说说朕心烦什么。”

    安陆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主子爷,奴才哪里有本事明白主子爷的心思。那华先生才是真的明白主子爷的心思,不然主子爷也不会这么多年仰重华先生了。可这次的事情,华先生做得,实在是不地道。也难怪主子爷会生气。”

    陈乾帝微微挑了挑眉,身上的五爪龙袍威风凛凛贵气逼人,让人不敢直视。陈乾帝的神色看不出喜怒,只问安陆:“你都当总管的人了,何必这么战战兢兢。至于华先生怎么不地道了。不如你也来说说看。”

    顿了顿,又道:“你倒是机敏,什么消息都知道得快。”

    明明是一句语气要多平和有多平和的话,安总管听在耳朵里面却是吓出了一声冷汗。这皇宫之后,除了皇帝本人,谁也不应该是消息灵通之人才是。如今陈乾帝却说他什么消息都知道得快,应该是已经开始疑心他了。

    安总管忙道:“奴才只是胡说八道,主子爷不用当真。”

    见陈乾帝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安陆才尖声细气的接着道:“主子爷现在对徐家是什么态度。主子爷自己还拿不准,华先生就自作主张,和徐家小娘子有了牵扯。主子爷,听说太子殿下似乎对徐家小姐有意,请了去太子府做客,是华先生把她从太子府带出来的。”

    安陆这一状告得,就差没有明明白白的跟陈乾帝说华惟靖其心可诛了。

    陈乾帝皱了皱眉,任由安陆继续说下去。

    安总管稍微有些踌躇,但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主子爷重用华先生,给华先生千般恩宠。只怕华先生还是不满意现在这处境。”

    陈乾帝沉吟了一番,问道:“依你看,朕应该怎么处理华裕德?”

    安总管拿不准陈乾帝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可他收了人家的好处。就要按照人家期望的方向说话,再开口已经是一派坚定:“后宫之中本来就是非多,难听的事情闹出来不少。华先生这般待在后宫之中,若是华先生安分也就罢了,可华先生要是肖想不该他惦记的东西,只怕这宫里就安宁不起来了。

    主子爷心善。怜悯他满身才华,所以给他这天大的恩赐。奴才倒是觉得,这天大的恩赐不如收回来,华先生才能安心待在这后宫之中。到时候身份落实了,华先生除了待在宫里还有哪里能去?奴才自有奴才的活法,总不成华先生成了跟奴才一样的人,就不尽心尽力替主子爷出主意了。”

    这话里的意思,竟是劝陈乾帝这个时候让人给华裕德净身!华裕德这般年纪了遭这样的罪活不活得下来另说,就算是活下来了,再腹有丘壑的人,从此沦为内侍之流,跟他们这些不男不女的残缺人争宠,岂不是天道不公!

    安陆说完这话之后,陈乾帝半响没有反应。

    陈乾帝心里在下一个决定,可这个决定一点儿也不好下,偏偏还有人逼着他下这个决定。

    看,为了让他表态,连跟了他几十年的太监总管都买通了!

    安总管心里有些忐忑,等着陈乾帝发话。等了半响,却听到陈乾帝吩咐道:“把凤来叫来吧!”

    凤来便是十五公主。

    安总管猜不透陈乾帝的心思,也不敢怠慢,忙亲自去了坤宁宫,把依然跟皇后住在一起的十五公主给请了来。

    十五公主正躲在侍女们平时做针线活磕牙花子的地方看话本儿,陆雁杭娶妻之后,十五公主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宫了。她觉得自己明明应该跟陆雁杭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却没想到陆雁杭真的娶了沈雅茹,想着约莫是自己以前看的话本出了错,那才子佳人的套路已经过时了。所以这段时间让下面的人去书肆买了一大堆新话本,每天躲在坤宁宫里面看话本。

    如今见安总管来报,说陈乾帝吩咐她过去,当下就吓了一跳,以为有哪个作死的小蹄子把她看话本的事情捅到了她父皇跟前去。当下就换了身陈乾帝最喜欢的淑女装束,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往御书房而去。

    多活了一辈子,徐其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像上辈子那样轻信于人。虽然华裕德叫她这段时间不要出门,也不要去大理寺探监。徐其容虽然自己不去,却让高伯乔装了整日在大理寺外面徘徊,希望能打听到点什么消息。

    可惜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

    徐亭远和梁文璟、段旭虽然还没来得及正式造反,可却是证据确凿,就连审问,都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没有冤可以申,陈乾帝对徐家态度暧昧不明,就连往徐家身上安插莫须有的罪名的人都没有。

    一连等了三天,就在徐其容迟疑着要不要让人给佳仁县主送一封密信过去让她帮忙打探消息的时候,宫里面传来了消息,说是十五公主近日无聊,在宫里也没有什么说得上话的人,所以邀请徐其容进宫解闷儿。(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入宫

    热门推荐:、 、 、 、 、 、 、

    马车都已经停在了门口,徐其容想找借口不去都不行,更何况她现在还算是戴罪之身在逃的状态。

    徐其容不明白十五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又没有接到华裕德那边传来的消息,只好以不变应万变,换了身得体一些的衣裳,就带着秋浓上了十五公主派来的马车。

    主仆二人上马车之后,没有一个人跟她们搭话,传信的、赶车的,都沉默不言,马车里面跟外面喧闹的大街形成鲜明的对比,倒跟徐其容目前沉重的心情比较匹配。

    秋浓小声安慰道:“姑娘,十五公主以前对咱们也算好,说不定这次进宫有意外之喜呢,姑娘也不要把事情都想得太悲观了。”

    徐其容苦笑:“不是我事事想得太悲观,你没发现么,自从茹表姐嫁给了陆公子之后,公主殿下跟我们之间的联系就慢慢断了。徐家出这么大的事情,公主殿下就算是不知道,她身边的人应该也会提醒她的。现在把我叫进宫,是什么意思,谁都猜不出来。”

    秋浓满脸忧色,听了这番话更是担心,不知道该恼惹出事情来的徐亭远,还是该恼让她们跟十五公主渐行渐远的沈雅茹,只好抿着嘴也不说话了。心里却是想着,到了宫里,若是十五公主为难自家姑娘,自己就是拼了命也要护着姑娘不受委屈。

    马车一直到了皇城门口,那传话的侍女也不说话,只拿出一块暗金色的牌子一晃,守门的侍卫便后退两步放了行。徐其容心里琢磨着,这十五公主在陈乾帝那里,大概是受宠到了极点的。

    意识到这个。徐其容却是一点也不羡慕的,她家爹爹,对她可比陈乾帝对十五公主要真心真意掏心掏肺。

    马车在青石板上继续前行了一段路,然后停了下来。前来传话的那侍女不是琉夏,也不是瑞秋,徐其容从来没有见过,性子倒是冷得不行。直接下了马车便抬抬下巴示意徐其容主仆下马车。

    等徐其容和秋浓下了马车。那侍女手一挥,赶车的男子便赶着马车自去了。然后回过头来问徐其容:“小姐要乘步辇还是走过去?”

    徐其容虽然没有进过宫,却也是知道这皇宫里面规矩是极多的。便多了一个心眼,对那侍女道:“小女子愚钝,不知道宫里的规矩,是乘步辇还是走过去。皆由姐姐做主好了。”

    那侍女碰了个软钉子,本来是不高兴的。可徐其容说话的时候温温柔柔的姿态放得很低,便也不计较了,摆了摆手,抬脚走在前面:“那你跟我走过去吧!”

    这皇宫里面跟外面果然很是不同。沈家已经很有钱了。沈家人也舍得花钱,徐其容之前在扬州沈家住过一段时间,那庭院的布置、那屋子里的摆设。那雕梁画栋,都不是一般人家比得上的。本朝虽然重农抑商。可对商人的限制倒不像前朝那么多,许多官宦人家能用的东西,商人只要买得起,也是能用的。

    可这皇宫里面,比起以前在沈家看到的富贵,又是另外一番天地。青玉铺成的路面显得温润无比,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看起来走过这条路的人,穿的应该都是软缎做的鞋子。这么想着,徐其容低头打量了一下前面引路的侍女的鞋子,果然是月白色荷纹软缎鞋,比宫外许多官宦人家的小姐还穿得精致。

    一路路过的宫殿无不是檀香木雕刻的飞檐,凤凰展翅欲飞,青瓦红墙,笔直的朱红柱子,盘龙栩栩如生。金顶、红门,古树参天、奇花争艳,无一不给人一种庄重、压迫之感。这皇宫的大气恢弘,没有进过宫的人,单凭想象,是万万想不到的。

    徐其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已经走过的路,却也不敢真的东张西望,显得拘谨得很。秋浓怕给自家姑娘惹麻烦,更是亦步亦趋的敢在后面,眼珠子都不敢乱动一下。

    然后便听到那侍女突兀的开口道:“这皇宫内院里面,等级森严,一般只有从四品的容华以上品级的妃嫔才有资格乘坐步辇,苏小仪娘娘当初那般得圣恩,却也没有资格乘坐步辇呢!”

    徐其容心里一惊,既然有这个规矩,刚刚她问她要乘步辇还是不行又是做什么?若是她不懂事选择了乘步辇,只怕就算保得住一条命,也少不得挨个几十大板的。然后又注意到那侍女说苏小仪娘娘当初得圣恩,难不成苏小仪现在已经失宠了吗?

    心里虽然这样猜测,可这样的话,不是她能问的,只能装作没有听明白侍女话里面的深意继续跟着往前走。

    这一路的景致是越来越好,奇花异草越来越多,徐其容心里有了个猜测。然后一副乖巧的样子,问道:“公主殿下可是在自己的寝殿等着我们?”

    那侍女看了徐其容一眼,然后道:“我们这是去御花园。”

    徐其容哦了一声,便没有继续问下去了。那侍女忽然顿住脚步,仔细打量了徐其容和秋浓一圈,然后才重新抬脚往前走。半响,才嘲讽般的吐出一句:“你这性子倒是长命的命相。”

    徐其容就是再傻,也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十五公主就是再因为沈雅茹嫁给陆雁杭记恨她,也断不会派这样一个侍女接她进宫的。而且十五公主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性子,徐其容以前表示过自己没有进宫的兴趣,十五公主便真的没有邀请她进宫玩耍。没道理在这种特殊的时候把她叫进宫来说话。

    徐其容抿了抿嘴,留心注意了一下,这一路上遇到的不管是宫女还是内侍,对这引路侍女的态度都挺谦恭的,甚至还会停下手里的活儿跟她打招呼。

    徐其容注意到大家都是叫她“汨罗姑姑”。怎么看,这位汨罗姑姑都不可能是十五公主身边的侍女。

    那汨罗姑姑是谁的人?叫她进宫的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徐其容正猜测着,就看到十五公主坐在前面的亭子里面,面前摆着一张白玉石桌,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装着各色果脯的水晶碟、冒着袅袅轻烟的金银错小香炉。再衬着周围的景致,就像一幅画一样。(未完待续)

    ps:感谢cdioxide、楠楠筱筱、子曰天0425、y、浮梦一生lxh、感觉今天、fyuk、yulepin童鞋的月票……今天两章有点短小,实在是因为这两天工作太忙,明天的两章我会尽量多写点的。(づ ̄3 ̄)づ╭?~

    ps:大家要是有空的话,给小回投一下推荐票吧,这个每天都可以投的……《容华录》都已经八十万字了,推荐票还没上万,大家都说我的读者很高冷呢……不搭理小回,小回要哭给你们看的!!!

    5201小说高速首发容华录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第二百六十四章 入宫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第二百六十五章 无言对坐

    走到跟前,徐其容也没犹豫,按照规矩就给十五公主行跪拜礼,口中道:“民女给公主殿下请安。”

    秋浓跟在徐其容身后磕头。

    十五公主神色复杂的看了徐其容一眼,道:“跟我不用这么客气。”然后又道,“过来坐。”

    徐其容起身之后有点茫然,琢磨了一下,十五公主还真是让她过去坐着的意思,想了想,只好坐在了十五公主的对面。

    徐其容注意到,刚刚她和秋浓给十五公主行礼的时候,汨罗姑姑只是对着十五公主福了福。十五公主丝毫没有介意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更加狐疑。她本来刚刚还在想,也许叫她入宫的并不是十五公主,她们要去见的也不是十五公主,没想到到了御花园这边真的就见到十五公主了。

    难不成真的是十五公主在宫中太无聊,所以找她来聊天解闷儿?可徐家现在这样的状况,十五公主找谁,也不该找上她啊!

    正狐疑着,十五公主亲自斟了一盏清茶放到徐其容面前,道:“这是今年的贡品,明前茶,喝着还不错,比去年的好,你尝尝看。”

    徐其容点点头,想着,既然都已经坐在这里了,就当真的是陪十五公主解闷儿的吧!当下便从善如流的抿了抿那茶水,汤色碧绿、口感清新,果然是很不错的茶,便笑道:“其容跟着公主殿下沾光了。”

    十五公主又神色复杂的看了徐其容一眼,然后就抿着唇不说话了。十五公主之前这般看着徐其容的时候,徐其容正在给十五公主行礼,并没有注意到。这次徐其容却是实实在在的看在眼里的,心里不由得更加疑惑。

    然而。说是找徐其容聊天解闷儿的十五公主,在叫徐其容喝茶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口了。一开始徐其容还试图跟十五公主搭话,可十五公主一直不理会她,徐其容也没辙了。

    就这么枯坐着,两人面对面的守着一壶明前茶喝,或者在吃两颗果子。颇有些无趣。徐其容拿不准十五公主打的什么主意。也只好以不变应万变。

    这夏日是最容易让人昏昏欲睡的,这御花园里面虽然不像外面那么炎热,可花香袭人。又有旁边的香炉檀香袅袅,徐其容这几日因为心里担忧,本来就没有睡好,刚坐了小半个时辰。眼皮子就开始打起架来。

    虽然犯困,徐其容却不敢放松。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于是不动声色的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后强打着精神试图再次跟十五公主搭话,却发现十五公主双眼微眯,持眼观鼻口观心之态。面色沉静……徐其容记得,自己上辈子的时候,跟着平泰公主研读佛经。一开始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打瞌睡的。

    当下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什么事儿?十五公主把她叫来就是面对面坐着打瞌睡的吗?

    徐其容心里一动。趁着这个机会,小声开口道:“公主殿下,既然公主殿下疲乏了,还是回宫殿休息一下比较好,其容这便告辞了?”

    十五公主神色不动。

    汨罗姑姑却是轻咳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的对徐其容道:“公主殿下跟徐小姐投机,徐小姐不如留下来多待一段时间,公主殿下也免得太过无聊。”

    徐其容无语,这话明显是一本正经的在胡说了。可她却没办法辩驳,有一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无奈。

    十五公主这个时候却也清醒了,努力使自己睡眼惺忪的模样不那么明显,对徐其容道:“对,本宫天天待在这宫里,也少有人来看本宫。你既然来了,就多陪本宫一段时间。”

    徐其容抿了抿嘴,还想要推辞一下,却听到十五公主继续道:“当初乞巧节的花果比斗大会上看到你,本宫就觉得你是一个聪明人,手又巧,这西京城里面的小娘子没有比得过你的。所以本宫想着,跟你这样性子手腕的小娘子做朋友,才不至于辱没了本宫的身份。”

    徐其容心里对这话有些狐疑,她明明记得十五公主是在裕王府的一次宴会之后才开始接近她的。

    十五公主才不管徐其容心里怎么想,接着道:“本宫素来自以为是,所以错失了不少东西,你且放心,等会儿本宫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就算是你留在宫里,本宫也邀你与本宫同住。”

    十五公主虽然排行十五,可因为她是皇后所出的缘故,又从小订了娃娃亲,不用远嫁到番邦和亲,也不会被突然指婚给某个不知道人品性情的有功之臣。虽然华家大少爷同样是不知道人品模样性情的,可有这么多年时间给十五公主磋磨,总能变成十五公主喜欢的样子。因为这样,宫里的其她公主,没有一个是愿意跟十五公主一起玩的。

    十五公主小时候偷偷看宫人偷藏的话本子,自个儿琢磨那些话本里面的故事,觉得她作为本朝最受宠的一个公主,只要有一个才情样貌都拿得出手的好友,有一个温柔多情愿意顺着自己的夫君,这辈子就算是圆满了。

    才情样貌拿得出手的好友十五公主不能在宫里面选,就看中了性子颇为“有趣”的徐其容,调教了华大少爷这么多年,华大少爷依然是一副不解风情的模样,而且天性有些恶劣,所以十五公主毁了婚,自个儿做主,寻上了陆雁杭。结果这出话本子还没有到大团圆结局,陆雁杭就娶了沈雅茹。

    徐其容如何知道十五公主的这些心思,只是觉得她堂堂一个公主,对自己态度这么迁就,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现在听十五公主这么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平时无事的时候,也是看一些杂书的,有些书里也提到了磨镜之说。但是一般磨镜的都是宫中的宫女……十五公主如今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娘子,又是公主,不至于吧?

    徐其容又想起上辈子十五公主是一直没有嫁给华惟靖的,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么一想,徐其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不大好了。(未完待续)

    ps:求推荐票,不然小回真的要哭给你萌看啦!!!

    5201小说高速首发容华录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第二百六十五章 无言对坐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228/ 第一时间欣赏容华录最新章节! 作者:苏镜回所写的《容华录》为转载作品,容华录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容华录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容华录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容华录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容华录介绍:
关于容华录:
臭名昭着的徐其容使用卑劣手段嫁入豪门,丈夫还是个品格光风霁月的才子。果然门不当户不对,连老天都看不过眼了,被扣上一顶私奔的帽子惨死在破庙前。
什么?还要再来一次?
不怕,且看她如何斗极品扬美名掀阴谋报仇很,走出一条容华路!
容华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容华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容华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