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容华录TXT下载容华录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容华录全文阅读

作者:苏镜回     容华录txt下载     容华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迁坟

    readx;众人下意识的看向屋外,却见平泰公主并法什大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干女眷。

    平泰公主眼带震惊的看向徐大老爷:“那是你的亲弟弟!”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徐亭进也不再表现出一副事不干己的模样,只是沉痛的看了平泰公主一眼:“母亲这么说,是不是太过偏颇?儿子是母亲的儿子,却也是徐家的子孙!”

    这话里意思很明显,是说徐亭远虽然还是平泰公主的儿子,却不是他们徐家的子孙,他虽然敬重平泰公主这个母亲,但是要他接纳徐亭远这个野种却是不可能的。

    “你说什么?”平泰公主眼神中难掩失望。

    刚刚秋浓跌跌撞撞的跑来,容姐儿立马站起身来,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法什大师中断讲经,道:“贵府府中万事不遂,若不赶紧化解,恐怕永无宁日。”

    这话别人信,平泰公主却是不信的。徐其容这几日的异样她都看在眼里,现在见法什大师这么说,立马就想到又是容姐儿在弄鬼。当下有些生气,正要斥饬一番,徐其容已经转身跪下来冲着她磕了三个头:“求祖母救救四房。”

    徐其容这一跪,徐其锦虽然并不了解徐其容的打算,却也立即跟着跪下来磕头了,说的话也跟徐其容一模一样的:“求祖母救救四房。”

    别说是平泰公主,就是郭老太太和乔大太太也满脸震惊。最近二人的心头刺是徐其玉,加上徐四老爷跟她们也有些离了心,因此,两人并没有为难过四房的人。现在锦姐儿和容姐儿这么一跪,除了低头敛去神色的徐其玉,俱是一头雾水。

    桂嬷嬷厉喝:“胡闹也不看看场合,大师正在讲经呢!有什么事情,等回了兰芷院再说!”

    徐其锦和徐其容又是连着好几个头磕在地上,砰砰砰的响,众人听在耳里。都有些不忍。法什大师起身,道:“既然两位女施主着急,自然是先急女施主之急。”

    平泰公主看向徐其锦和徐其容,徐其容正色道:“灼灼不求别的。只求祖母千万要听大师的劝诫。”

    众人又都看向法什大师,法什大师笑了笑,慢悠悠的开口,敛了神色宝相庄严:“最近破军清明,应是天下为安。贵府却频出事端,老衲刚刚讲经时略一思量,想起徐家祖茔在什刹塔东面,徐公谨言老大人的坟头正对着裕王府的方向。

    裕王爷手掌兵权多年,骁勇善战,正是武曲破军命相。徐公谨言老大人当年一夫当关,亦是熊虎之将。然则山无二虎,这生者和死者只怕是冲撞了。不仅是贵府,就是裕王府,这些日子似乎也不大安生。”

    裕王爷与徐谨言狭路相逢命格冲撞。所以徐府和裕王府都生出些事端来,法什大师是得道高僧,他说这话,自然是没有人会无端怀疑的。

    只有乔大太太身边一个丫鬟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许多年了,怎么这会子冲撞了?”,然后被乔大太太狠狠的瞪了一眼,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说。

    法什大师已经听到这话,却并不怪罪这小丫鬟出言无状,目光温和的看了那小丫鬟一眼,解释了一句:“天相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平泰公主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徐其锦和徐其容,也不叫跪着的两姐妹起身,抬头问道:“端不知如何化解?”

    “并不是什么难事,”法什大师双手合十。“只要一放暂避锋芒即可。”

    徐家什么身份?裕王爷什么身份?总不能去叫人家另择王府吧!就算是徐家能忍了这镇日的鸡飞狗跳,可人家法什大师说了,裕王府也不安生呢!裕王府权大势大,要是知道了不安生的原因,早晚会找上门来。到时候再跟裕王府交恶?别逗了!

    郭老太太声音有些轻快:“大师的意思是迁坟?”

    法什大师并不把话说死:“端看贵府的意思。”

    平泰公主低头去看徐其锦和徐其容,徐其容仰着头。飞快道:“祖母,家里这般不安生,祖父想来也是不愿意看到的。亡者与生者命相冲撞,亡者也当是不好受。”

    这便是劝着平泰公主答应给徐谨言迁坟的意思了。

    平泰公主又不动声色的看向乔氏和郭老太太,二者竟皆是一脸认同,想来是这些日子被府里的事情弄得烦了。

    法什大师一脸慈悲的看着徐府众人,仿佛普度众生的活佛。

    郭老太太忍不住道:“公主殿下既然不能做主,索性今日开祠堂,一起商量商量。”

    开祠堂所为何事,徐亭远没有告诉乔氏,徐谨行同样也没有告诉郭氏,再加上乔氏与郭氏这些日子被府里的异事弄得有些神经衰弱,自然是对法什大师的提议举双手赞成的。只有熟知内情的徐其玉,一下子白了脸色。

    徐其玉是个聪明人,略一思索,便知道了这事对他们所谋划之事的巨大影响,也顾不得掩饰神色了,抬头一脸惊恐的看向平泰公主。

    若是以往,平泰公主自是不会任她们胡来,可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太多不正常的地方了,倒不如顺着她们看看到底是在做什么鬼。

    于是,平泰公主抬了抬眼皮,率先转身就走:“去祠堂。”

    徐其锦和徐其容忙手脚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跟了上去。事关重大,郭老太太也不在乎谁分量重谁分量轻的问题了,忙带上人跟了上去,郭老太太一跟上去,乔大太太、刘二太太等人都忙跟了上去。

    刚到祠堂外面,便听到里面说要将徐亭远的名字从徐家族谱上抹去的事情。

    且不说平泰公主心里有多愤怒、震惊,就是连郭老太太和乔大太太等人也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明白自家男人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要将老四赶出徐家了。她们虽然明里暗里眼红算计四房的财产,可却从来没有把徐亭远一脉赶尽杀绝的意思。

    到了这一刻,徐其容的种种谋划,平泰公主哪能还不明了。

    就因为明了,平泰公主心底生出一股悲凉,她已经这么让步了,在那鬼地方待了足足二十几年,以为自己的避让可以让两个孩子可以顺遂的长大。现在来看怎样?她的大儿子处心积虑的要把她的小儿子从族谱上除名,为了达到这一目的甚至不在乎她这个母亲的清誉!她的小儿子被逼得走投无路,宁愿跟一个十多岁的小娘子一起谋划亡者的尸骨,却不愿意来寻求她这个母亲的帮助。

    多年的忍让在这一刻变成了一个笑话。

    徐其锦同样面色惨白,她都不知道,在她以为自己嫁到杜家是为了妹妹日后好说亲事在牺牲自己时,她年幼的妹妹和温和的父亲却是在承受着这样的痛苦。顿时心痛到无以复加。

    平泰公主看向徐亭进,心底生出一股无力。

    徐亭进斩钉截铁般的规劝道:“母亲对不起父亲,这种时候还要毫无意义的惊扰父亲的尸骨吗?”

    平泰公主叹了口气,不再多言。二老太爷徐谨行嘴角勾了勾,扯起一个阴毒的笑容。平泰公主从佛堂出来之后,大部分时间待在兰芷院,就连逢年过节都只是出来走个过场,几年时间里,他也只见过她数面。当年柔仪俊德、纤秾挺秀、婉娈开扬,如今瑰姿禀异、鬓云留鉴、婉容无犯,风采丝毫不输二十几年前。

    只是,那又怎样?纵然瑰姿禀异、鬓云留鉴、婉容无犯,她也只能屈居在兰芷院那方寸之地。他得不到的,别人连见都见不着。

    桂嬷嬷心有所感,朝二老太爷看过去,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后朗声道:“今法什大师勘破,驸马爷与裕王爷有所冲撞,所以府内和裕王府都不大安生。裕王爷战功赫赫,又是当朝王爷,自不好移府。故殿下与二老太太商量,决定请驸马爷挪一挪。谁知尔等此时怀疑二老爷身世,不若迁坟之时效仿前人滴骨验亲,好教你们知晓我家殿下的清白名声!”

    徐谨行一听,两眼冒火的向郭老太太瞪去,郭老太太这才发觉,自己刚刚撺掇平泰公主答应给徐谨言迁坟,似乎是坏了徐谨行的事情。

    法什大师收了徐其容的银子,办起事情来自然是毫不含糊,见大家怔愣,忙双手合十,宝相庄严的念了声佛:“阿弥陀佛,老衲自当亲自为徐公谨言老大人选一块风水宝地,保徐家长盛不衰。”

    徐四老爷看了眼皱眉的徐谨行和徐亭进,立马明白他们对滴骨验亲是不同意的,甚至是有些忌惮的,对自己小女儿的话不由得多信了几分。

    开口便道:“亭远愿意滴骨验亲以证清白,二老太爷和大老爷若是不放心,索性锦姐儿是霜怜郡主的伴读,父亲迁坟又跟裕王爷有些关系,亭远大可去求裕王爷来做这个证人。”

    迁坟是因为亡者与生者有所冲撞,滴骨验亲则成了顺带的事情,徐二老太爷和徐大老爷这下没有了阻止徐亭远求个真相的理由。(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出府单过

    readx;徐亭进眉头皱得死紧,下意识就抬头去看徐谨行。

    平泰公主看在眼里,心里一阵悲哀,那就是她的好儿子,引以为傲的好儿子!

    徐谨行眉毛一竖:“滴骨验亲万万不可。”

    徐其容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显,一脸的无辜:“难不成叔祖父怕爹爹验出来不是徐家的骨肉?”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徐谨行若是点头,众人便会疑惑,既然已经打算把徐亭远的名字从族谱上抹掉,为什么会害怕验出来徐亭远不是徐家人?真验出来不是徐家人了,铁证如山,要从族谱上抹去徐四老爷的名字,岂不是名正言顺了许多!徐谨行为什么反而害怕这种结果呢?

    徐谨行若是摇头,便说明徐谨行心底里其实并不怀疑徐亭远的身世的。如果徐亭远的身世没有问题,徐谨行和徐亭进为什么要把族谱上徐亭远的名字抹掉?其心可诛!

    徐谨行看着徐其容那张明若娇花的脸,恨得牙根直痒痒,下意识的就要说不想因为这事惊动兄长骸骨,却看到宝相庄严的法什大师双手合十,满目慈悲的望着这边。

    迁坟是因为徐谨言和裕王爷之间命格有所冲撞,若是不允,便是对裕王爷不尊,对当朝王爷不尊,那便是大逆不道!滴骨验亲不过是顺带的事情,如何能说是惊动兄长骸骨呢!

    徐四老爷踢了踢滚落在脚边的烛台,面无表情道:“亭远都不怕,二老太爷怕什么?”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多年的谋划算是落了空了。徐谨行恨得牙根直痒痒,却没有办法扭转这种局面。当年徐家的老人他养了几个在外面的庄子里,算是人证,此刻也接进府来,本打算若是那张物证起不了作用,便让她们出来指正。

    现在看来,再多的“人证”也没有出来的必要了。

    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岁。徐谨行开口声音沙哑了许多:“非是我这个做叔叔的是非不分,实在是,大郎和四郎血脉不融,大郎是兄长亲自交到我手里的。事实俱在,实在是没有了滴骨验亲的必要。”

    平泰公主瞪大了眼睛,向来古井无波的瞳仁反射出一股子难以置信。

    徐大老爷和徐四老爷血脉不融的事情,她到现在才知晓。

    徐亭进向前迈了一步,他本来就生得高。站在平泰公主面前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开口却是带着怨恨:“母亲为了护着他,要舍了儿子么?”

    平泰公主狼狈的后退了一步,非是她偏心,也非是她为了护着小儿子要舍弃大儿子,只是,她实在是不明白,明明是嫡亲的同胞兄弟,明明都是她跟徐谨言的血脉延续,为什么二十几年过去了。却冒出了两人血脉不融的事情来?

    “那是你亲弟弟!”平泰公主启齿。

    徐大老爷冷笑道:“亲弟弟?同母异父的亲弟弟吗?”

    徐其锦身子一软,若不是虞秋扶着,只怕跌倒在地上了。

    平泰公主震惊的看向徐大老爷。

    “什么!”郭老太太终于回过神来,被徐大老爷这话一惊,仔细打量了徐四老爷的脸,再一联想徐谨行年轻时候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慌,当下就道:“当年就是因为妇德有失才住进了佛堂忏悔这么多年,没想到你们连孽种都这么大了!”

    这话一出来,众人又是一惊!

    徐谨行恨恨的掐着贵权的手。跺脚道:“你又凑什么热闹?当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徐其容跟徐四老爷对视一眼,当年那件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平泰公主为什么要搬进佛堂?

    郭老太太被徐谨行这么一吼,反而松了口气。冲着平泰公主抬了抬下巴,冷笑连连:“公主给我家大伯戴绿帽子戴得挺勤快的,没想到连野种都弄出来了。”再一想徐亭远出生的时间,心里更加笃定徐谨行是清白的,嘲弄道,“可怜我徐家权势低微。遇到这种恶妇,也只能忍了。”

    平泰公主气得脸煞白,桂嬷嬷把平泰公主护在自己怀里,喝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当年忍让,是我家殿下心地善良,懒得与尔等辩驳,如今尔等还想故技重施吗?”

    徐其容抬头,正看到徐谨行和徐亭进松了口气的样子。

    心里甚是担忧,事情往平泰公主身上攀扯了起来,只怕是不能善了了。下意识的就紧咬下唇。

    平泰公主心神剧震之下还能拿出心思来琢磨,当年她和徐谨言感情甚笃,再加上她从小受宫里嬷嬷的教导,断不会做出那等不要脸的事情来。当初会如他们所愿搬进佛堂,一来是为了躲开徐谨行的骚扰,二来是想着他们能看在进儿和远儿是徐家人的份上善待他们。

    现在看来,却是自己愚蠢了。徐谨行一房是什么样的人?连**沟里面的老鼠都要比他们干净!为了四房的财产竟然做到这种地步。

    只是,她实在是想不通,明明是嫡亲的兄弟,两人的血脉为什么会不相融?

    抬头看到一脸势在必得的大儿子,面带讥诮站在郭老太太身边的乔氏、徐其筠以及低眉垂首的徐程、徐佑,再看到一脸茫然的小儿子,脸色煞白的徐其锦和紧咬下唇面带恨色的徐其容,心底摇了摇头,兄弟阋墙,这是在逼着她做选择!

    平泰公主摇了摇头,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既然说我是偏心,那便再偏心最后一回!平泰公主看向徐亭进:“滴骨验亲,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然后扭头看了眼眼观鼻口观心的法什大师:“就请大师做个见证。”

    法什大师苦笑着点头应诺,收了徐五小姐的银子,哪里那么好脱身!

    徐亭进难以置信的看向平泰公主!

    他和徐谨行拿自己与徐亭远血脉不融的事情来说事,就是为了逼平泰公主改变主意。自己是嫡长子,又在朝为官,更不曾像徐亭远那般怨恨平泰公主跟她闹别扭,更何况自己膝下还有两个儿子。

    饶是这样,平泰公主还是选择了徐亭远。

    徐亭进看向徐亭远的眼神多了些怨恨。

    徐谨行掐在贵权胳膊上的手青筋毕露。

    若是滴骨验亲了,不管结果如何,这件事都没法收场了,若是坚持不滴骨验亲,便只能承认徐亭远的身份。徐亭远是徐谨言的儿子,那徐亭进又是谁的血脉?

    郭老太太把徐谨行的神色看在眼里,本来还很愉悦的心情一下子就高兴不起来了。如果徐亭进和徐亭远真的不是嫡亲的兄弟,自家男人这些年来这么看重徐亭进……仔细一想,不由得心惊胆战起来。

    可又仔细一想,徐亭进出生的时候,徐谨言还在,徐谨行跟那个女人断不可能有什么首尾的。不由得又松了口气。

    心思转来转去,脸上的表情也变幻不定,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弄明白,自己先吓了个半死。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徐谨行和徐亭进只得让步,再次把骨肉亲情和徐家颜面搬出来讲,轰轰烈烈的开祠堂成了一个笑话。

    徐谨行和徐亭进让步了,平泰公主却不肯再轻易放过他们,只是此事关乎平泰公主清誉,也不好真把事情闹大了。

    徐亭远没想到事情到了最后,为难的还是平泰公主,不由得叹了口气,撩了撩长衫下摆,跪在地上冲着祖宗牌位磕了三个响头:“过几日,四房便出府单过吧!”

    言语间已不是在征求任何人的同意,想来已经下定了决心。

    徐其容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自己爹爹居然能够舍弃徐家!

    平泰公主面色难看得很,自己小儿子,竟然被逼到了这个地步!不过出府单过也好,远着这帮子人,也少遭些算计。

    徐谨行和徐亭进一场算计落空,自然是不高兴的,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跟四房的人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已不合适。算计已经落空,四房搬出去眼不见为净,也是好的。

    因此,徐亭远出府的决定,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

    这倒是在徐其容意料之外的。不过,仔细想想,出府单过未必不是好事,远离了那些是非,安安心心的过自己的小日子比什么都好。

    只是,徐亭进到底是平泰公主的嫡长子,断没有嫡长子还在,就跑出去跟嫡次子出府单过的。因此,平泰公主并不能跟四房一起离开徐家。

    徐四老爷在状元巷还有一套五进的院子,当初打算过继了徐佑之后留给徐佑的,此时正好用上。搬家的事情不用徐其容这种小娘子来操心,对外说是徐四老爷思念亡妻,不肯听长辈长兄的意思娶继室,所以干脆搬出来单过了。

    徐四老爷朋友多,听闻徐四老爷搬出来单过,都着人前来打听帮忙,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已经搬到状元巷的宅子里收拾妥当了。

    站在自己的香闺门前,徐其容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真的帮爹爹摆脱了前世的厄运!欠她们的,终究都要还给她们。(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戚小姐来访

    readx;.m.

    乔迁自然应该贺喜,可四房没有女主人,搬家又搬得这般仓促,自然是没办法在家中设宴款待前来道喜的宾客们。

    徐其锦已经从祠堂的变故中回过神来,早想到这个,提前数了几张银票,让高伯去天香楼订了几桌酒席。然后禀报了徐四老爷,徐四老爷这才回过神来,让下人拿着自己的帖子给自己那些帮忙的朋友送去。

    新院子没有之前在徐府的大,徐其锦和徐其容两姐妹住在西厢,倒也不觉得拥挤。徐其容带着丫鬟们从库房里面挑了两匹浅碧色的冰绡纱,仔仔细细的裁剪了罩上去。然后又挑选了两匹绀青色的,剪了给徐四老爷住的正房贴上。

    正贴着,就见虞秋迎着一个不施脂粉,看起来二十四五的女子往里走,女子身后跟着个眉眼精明的丫鬟,手里提着篮子。

    徐其容放下手里准备递给虞夏的剪刀,有些诧异,不动声色的看向来人。

    虞秋忙介绍道:“这位是戚小姐,就住在我们隔壁。姑娘不空,沈妈妈叫婢子把人引过来,五小姐陪一下。”

    临近杜家送聘礼上门的日子了,府里出了那么多事情,徐其锦自然是没有时间绣荷包的,到这会子才绣了一多半。这会儿自然是赶着绣荷包呢!

    虞秋又对那女子道:“这是我家五小姐。”

    徐其容对着秋浓抬了抬眼:“快沏壶茶来。”然后引着来人到廊下的小石桌旁边坐下,笑着对戚小姐道,“刚搬过来,上午还跟姐姐商量呢,打算明日再去拜会你们。”心里却是暗自皱眉,早知道就提前让人去打听下周围的邻居都是什么脾气秉性了,这女子二十四五了,却还是小姐,也不知道性子好相处不。

    那戚小姐看起来十分的爽朗,让丫鬟把篮子放下。然后携了徐其容的手,笑道:“你们刚搬过来,事情自然是多的,晚些日子再跟大家见面原也应该。我是个急性子。这房子空了许久了,听说有人住进来了,便猴急想来看看。可见我是来对了,饶我活了这二十几年,还没见过这般标致的小娘子呢!”

    徐其容没想到有人能把客气话说得这般漂亮的。当下有些愣神,抿着嘴笑了笑,然后才道:“戚小姐折煞其容了。”

    戚小姐却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是在说客气话:“等你们在这里住得久了就知道了,我这人从来都不说假话唬人的。你们来了也好,这附近也只有陈府有小娘子,我跟她们说不到一处去。别的夫人太太又总喜欢教育我,弄得我平日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现在可好,没事咱们一起赏赏花也是好的。”

    徐其容抿着嘴笑了笑,因为不知这女子的底细。对于女子的话,也并不应承。不过这戚小姐为人倒是热情得很,两人足足聊了一个多时辰,那戚小姐才依依不舍的带着丫鬟告辞。

    秋浓忙奉上沈妈妈早准备好了的谢礼。谢礼是两支孔雀石的缠丝发簪,实用得很,戚小姐要是不喜欢,拿去打赏丫鬟或是送人都方便。

    等人走后,秋浓揭开篮子上盖着的那层绸缎,不由得噗嗤一笑,徐其容见状凑过去一看。也乐了,那戚小姐送的东西更实在,是银铸的两尊婴儿巴掌大小的佛像。明摆着告诉人家,你们要是不喜欢的话。直接拿去熔成银裸子也不是麻烦的事情。

    沈妈妈笑道:“这戚小姐还真像大家说的那般会做人。”

    徐其容咦了一声。

    沈妈妈立马说起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这戚家夫人去得早,这戚老爷是乾德五年的进士,一门心思要中状元,给自己的早逝的母亲挣回一份诰命。因此,戚家夫人去世以后,戚老爷也不娶继室了。家里的事情一概不管,只管念书。

    因此,戚家被戚老爷几个庶弟弄得乌烟瘴气的,戚家的家产也都被几个叔伯兄弟糊弄了过去,戚小姐十二岁的时候还差点儿被送去给人做妾。这戚小姐也是个狠的,见自己爹被逼到这个份上了还没有反应,干脆直接出面,把家里的几房庶出的直接赶出府单过了。

    又因为家里过得艰难,就做主把主宅卖了,带着戚老爷在外面租了个小院子。又带着自己的丫鬟们做起生意来了,靠着卖胭脂水粉,生生赚来了五间铺子,三年前才搬到这状元巷来住。”

    徐其容心里只剩下满腔的佩服,那戚小姐当初的境遇并不比她好,却凭着自己的本事,过上了现在这般日子,可见是女中豪杰了。

    沈妈妈感慨:“可惜这样一来性格强硬的名声算是传出去了,除了那想吃软饭的破落户们,有谁愿意娶她进门啊?倒把一生的婚姻幸福给耽误了。”

    徐其容摇头:“她那样的人物,原不该拘泥于闺阁方寸之地。”

    正说着,便有小丫鬟来报:“叶先生和叶夫人来了。”

    那日开祠堂之后,叶神医和叶夫人便知晓府中发生了大事。隐约听闻关于徐大老爷和徐四老爷身世的质疑,叶临立马想起当初徐四老爷问他生人与亡者除了滴骨验亲可有别的识别方法,这才恍然大悟。

    当即就带了叶夫人向平泰公主辞行。

    平泰公主心里知晓这二人是华惟靖的人,也不挽留,只问:“华公子何意?”

    叶临和叶夫人哪里来得及跟华惟靖请示,当下便犹豫起来,最后还是平泰公主做主,给二人在银锭桥附近置办了一处三进的院子,二人立马搬了进去。

    倒是徐其容和徐其锦,不明就里,见两人这个时候还来表示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找他们便是,心里一阵感动。

    现在听闻二人上门来,忙带着丫鬟迎了出去。

    见了面,叶临先替徐其容把了脉,然后点了点头:“五小姐这些日子嗓子有所好转,不似最初那般粗犷了。可也应多注意,每日炖雪梨什么的皆不可少。”

    徐其容点点头:“虞夏注意着呢!”

    又问:“叶夫人最近身子骨儿怎么样了?”

    叶夫人以手扶额,一副病西施的模样,听见徐其容这么问,扯起苍白的唇笑了笑:“承五小姐挂念,已经好了许多了。我这是老毛病,不过是过一日是一日罢了。”

    听闻这话,叶临垂了垂眼,敛去复杂的神色。

    叶夫人冲着徐其容勾了勾嘴角。

    徐其容便不再提这个话题。

    叶夫人又道:“五小姐上次送我的那个胭脂用着挺好的,不知是在哪里买的?”

    徐其容想了想,想起来,自己还是七夕前送了叶夫人两盒胭脂:“那个是我自己做的,这时节百花凋零,也做不起来了,倒是之前做的还剩了些。”

    叶夫人便道:“那我跟五小姐去五小姐闺房拿吧!”

    虞夏正要说那胭脂是放在库房的,并没有在闺房里,就被秋浓扯了扯袖子,拦住了。徐其容笑着点了点头,让丫鬟好生伺候叶神医喝茶,亲自扶了叶夫人往自己的香闺走。秋浓跟了上去,一拐弯,就脚下一转,往库房的方向去了。

    徐其容的房间里并没有熏香,闻着倒也清爽。刚一坐定,叶夫人便说出自己的来意:“银锭桥另一头的昌平医馆,五小姐可知道?”

    徐其容点点头,当初姐姐生死一线,自己要设下那大计,便是求昌平医馆的皮掌柜帮的忙。

    叶夫人见徐其容点头,又接着道:“昨日路过那昌平医馆,我见门外贴着转让的消息,想请五小姐出钱盘下来,然后三顾茅庐请我家夫君去做那昌平医馆的掌柜兼坐馆大夫。也算是给我们夫妻俩一个正经的营生。”

    “咦?”徐其容有些诧异,叶临和叶夫人手里并不是没有钱的人,那昌平医馆不过是一个小医馆,据她所知不牵扯任何势力,为何要这般曲折的找上她来?再者说了,叶神医跟她爹爹颇谈得来,若真想要那昌平医馆,直接找她爹爹岂不是更方便。

    叶夫人抿了抿嘴,脸上的表情带了些嘲讽:“五小姐若是想让我们夫妻留下来,还是尽快出手的好。再过些日子,五小姐想见我夫妻二人,就得去江州了。”

    徐其容瞪大了眼睛,江州,易家!

    “夫人这是何意?”徐其容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果然,叶夫人道:“我既然给了五小姐那解药,五小姐应该清楚,我是跟五小姐站在一边的,我家夫君却未必是。江州那边有个好差事,我家夫君已经答应了。”

    徐其容心里咯噔一跳:“易家已经出事了?”

    叶夫人有些诧异,看了五小姐一眼,似笑非笑:“五小姐知道的果然不少。”

    话说到这个地步,事实再明显不过了,那叶临,还是华惟靖的人!徐其容有些想不明白,这叶临既然是华惟靖的人,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留在她徐家是做什么?华家对徐家还有什么所图吗?

    对华惟靖本能的忌惮让徐其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语气带了些不容商量:“这件事我怕是不能答应你。叶神医既然是他的人,我便不能留他在身边了。而且,这也不是我留不留的问题,叶神医已经答应去江州了,其容何德何能可以让叶神医改变主意?”(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买下昌平医馆

    readx;.m.

    关于这一世叶神医依然是华惟靖的人,徐其容有些吃惊,但也没觉得有多不可思议。华惟靖那般人物,他的人,岂是她说抢就抢得过来的?

    倒是叶夫人有些出乎徐其容的意料,徐其容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华惟靖的人她不敢留也不敢抢。叶夫人却依然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他既然要瞒着你,又如何好忤逆了你?”

    徐其容眸子微暗,确实,若是自己坚持要叶临去做昌平医馆的掌柜兼坐馆大夫,华惟靖只要还想把叶临留在她身边,就势必不会让叶临再去江州了。

    徐其容皱了皱眉,叶临是神医,这么长时间以来也没有表现出对徐家的恶意,留在身边自然是大有用处的。只是,她实在不想,也不敢,跟华惟靖那般的人物扯上关系。只好再三对叶夫人摇头:“叶神医风流俊才,去江州,自然比留在其容身边有前途的。”

    见徐其容油盐不进,叶夫人有些恼了,捂着嘴狠狠的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对冷笑着对徐其容道:“五小姐莫不是忘了从我这里拿解药时答应了我什么?”

    徐其容皱眉。

    “对五小姐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事成之后对五小姐也未必没有好处。”叶夫人顿了顿,“五小姐又何必这么着急躲开呢?他离开西京城,我自然也是要离开西京城的。我总是站在五小姐这边的,五小姐此时应了我,日后我总会是五小姐的一份助力。更何况,他留在昌平医馆,总不会害了五小姐的。”

    叶夫人这番话。又是威胁,又是利诱。因为解药的事情,徐其容欠了叶夫人一份人情,面对叶夫人,自然有一份感恩在里面的,可叶夫人总是把她跟华惟靖扯上联系,徐其容不由得也有些不高兴了。

    可因为解药之恩。到底不能发火。只好道:“夫人何必这般固执。其容不敢惹恼那人,同样的,惹恼了那人对夫人也没好处。夫人缘何要这般强求。”

    那叶夫人却是叹了口气:“我就是要把他拘在这方寸之地。”这个他,显然是在说叶神医了。

    徐其容完全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更是无从劝起,冷眼看来。叶神医和叶夫人这两人,看着像夫妻。却更像是仇人。

    最后徐其容还是应了叶夫人这件事。华惟靖既然让叶临跟在她身边了,也不是她想躲就能躲开的,她也想借着这件事试探一下华惟靖那边对她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又聊了两句,等秋浓寻来了胭脂。两人这才往外走。

    等送走了叶神医和叶夫人,徐其容忙去了书房,写了封信让人送去江州。华惟靖让叶临去江州。说明易家的药材生意他是已经到手了的。就是不知道易家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奕凭知现在如何了。

    然后又让人去寻了高伯。让他准备着盘下昌平医馆。高伯替徐其锦打理嫁妆铺子这么多年,对于这种事可以说是得心应手。又打听着皮掌柜准备带着妻儿回老家去,忙让人送了二百两的程仪过去,权当报答当年皮掌柜的救命之恩。

    高伯办事麻利,不过是一天的功夫,昌平医馆已经姓了徐,改名为杏林医馆。徐其容立马就让人把叶神医请了过来,跟他说了这件事。

    本以为叶临会一口回绝这件事,没想到叶临却犹豫了一下,说是要回去考虑考虑。徐其容点头放他回去了。

    人刚走,高伯就阴沉着一张脸又来了,眉头皱得死紧:“天下神医何其多,叶神医那等恶毒之人,五小姐不留也罢。”

    徐其容诧异。

    高伯解释道:“我听住在银锭桥那边的人说,那叶神医把叶夫人给推水里面去了,若不是住在隔壁的人家听到声响,只怕叶夫人这一条命算是没了。”

    徐其容皱了皱眉,自从她嗓子好了以后,叶临对叶夫人颇有些言听计从的意思,如何做出这种事情来了?

    高伯一脸阴狠:“那叶夫人也是个软弱的,居然还帮着那畜生掩饰。”

    又过了两日,叶临亲自登门,表示自己愿意做杏林医馆的掌柜兼坐馆大夫。徐其容想起高伯说的叶临把叶夫人推水里的事情来,心思一转,问道:“不知叶夫人今日为何没有与神医一起过来?其容还有些事情要讨教叶夫人呢!”

    叶临低头敛去神色间的狠厉,开口却是极温和的:“内子前几天偶感风寒,身子骨又脆弱了些,不能出门吹风呢!”

    徐其容就觉得高伯打听来的消息未必不是真的,就追问道:“严重不严重?其容想去看望一下,不知是否方便?”

    叶临摆摆手:“五小姐身子也还有些虚弱,这个时候去怕是会把风寒传染给五小姐了,那就是内子的大错了。不如过两日,等内子好些了,五小姐再来。”

    不知怎么的,徐其容听了这话,下意识的就问道:“神医答应留在杏林医馆,是因为叶夫人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出远门吗?”

    叶临似笑非笑的看了徐其容一眼,并没有说话。

    徐其容把医馆的钥匙交给了叶临,又让他去琼琚寻高伯,不再与他多谈。心里却是对叶临和叶夫人这一对夫妻叹息到了极点,也不知他们俩是谁在算计谁。说是深仇大恨,又不对对付下死手,也不曾明明白白的红过脸,说是恩爱夫妻,又能这般不动声色的对对方下狠手。

    因为明日便是杜家人送聘礼上门的日子,因此,徐其容把医馆重新开张的日子定在了三日后。

    徐其锦紧赶慢赶,熬了最后一整宿,终于把荷包给绣好了。只是徐其锦自个儿对那针脚不是很满意,毕竟是赶工赶出来的,难免有鸡胗比较毛糙,可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虽然早去了书信知会杜家人四房出府单过的消息,可这聘礼是杜大公子亲自送的,徐其锦有些担心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把东西往如意巷送,故意给她没脸,便早早的让高伯带着人到如意巷前面堵着。

    徐四老爷今日也不出门了,带着两个女儿坐在书房里,三个人,一人捏了一本书等着。沈妈妈带着丫鬟婆子们准备好了一应事务。

    吉时到的时候,杜家人还没有上门,徐四老爷皱了皱眉,安慰道:“大概是路上耽搁了。”

    徐其锦脸有点黑,可又怕爹爹和妹妹担心,咬着牙什么也没说。

    好在,又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终于听到了门前的鞭炮声。

    徐四老爷带着沈妈妈迎了出去,徐其锦和徐其容依然坐在书房不动,徐其锦招了韵儿,让她去打听高伯在不在外面,若是在,便把人请过来。一问高伯,才知道,这杜家人确实是在吉时准时到的,不过到的是如意巷徐家。幸好徐其锦早有准备,让高伯在如意巷前面把人给拦住了,不然就闹大笑话了。

    徐其锦被气得两眼通红,这杜仲未免欺人太甚!

    徐其容心里有些难过,她没想到都到这份上了,这杜家公子还这般作践自己姐姐,有心说干脆就不要结这门亲事了,可又担心徐其锦的名声。

    正思索着两全之法,就见徐其锦把手里的书一丢,带着高伯就往外面走,韵儿和虞秋忙追了上去。徐其容心道不好,也忙追了出去,谁知跑得太急,过月牙门的时候竟摔了一跤。

    等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赶过去了,就见徐其锦和徐四老爷一人一盏茶,坐在花厅里喝得倍儿香,一屋子丫鬟婆子不敢说话。

    然后才知道,徐其锦带着高伯过来,二话不说,就连人带礼给推了出去。

    徐其容瞪大了眼睛:“姐姐,这门亲事……怎么办?”

    徐其锦发泄了一番,也没那么恼火了,淡淡道:“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徐其容又看向徐四老爷,徐四老爷这才恍然大悟般放下手里的茶盏,问徐其锦:“对呀,你干嘛把人打出去?”

    徐其容扶额,觉得自己的膝盖钻心疼:“爹爹,你连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由着姐姐把人赶出去了?”

    徐四老爷理直气壮道:“锦儿向来知轻重,她把人赶出去自然有赶出去的道理,我这个做爹爹的去拦着,岂不是帮着外人为难锦儿?”

    徐其容目瞪口呆,竟无言以对。

    徐其锦这才把怎么回事跟徐四老爷说了,又见自家妹妹那般担心,不由得觉得好笑:“既然杜家的聘礼送来了,可见杜家是认可了这门亲事的。已经认了这门亲事,杜家怎么也不可能做出这般小家子气的举动来。把东西往如意巷送,应当是杜大公子的意思。”

    徐其容这才算是彻底放了心,以姐姐的本事,就算是嫁到杜家,就算杜家公子性子那般差,姐姐也应该能过好的。

    杜仲会把东西往如意巷送,是因为对这门亲事不满,却并不是真的要闹黄了这门亲事。他以为,徐杜两家家世悬殊,徐家四房又是没有当家主母的,他闹这么一场,徐其锦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谁知道徐其锦竟真的敢把他们给赶出来。

    这亲事真要黄,原因也不能出在他们杜家身上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杜仲回过神来了,少不得还要软磨硬泡的求上门来。(未完待续)

    ps:感谢点点碎、yanz0530、静静文轩、kittyhappy、寰虎虎吖、爱美斯00、140604143903118、风流小飘飘、shiky7、書海路人童鞋们的月票~

第一百六十五章 医馆开张

    一连三日,杜家那边都没有什么消息,如果不是徐其容让高伯打听着他们并未出城,几乎以为杜大公子一怒之下带着人回江浙了呢!

    徐其锦也不着急,反而因此闲了下来,帮着徐其容张罗着杏林医馆的开业。到了开业那一日,两姐妹站在医馆后院,听着前面的鞭炮声,心里多少有些高兴。医馆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与徐其锦的那些嫁妆铺子是不一样的。

    叶夫人依然卧床不起,徐其容去看了一次,果然又消瘦了许多,只是关于落水的传言,叶夫人一直是矢口否认的。

    因此,陪着叶临在前面招呼人的却是高伯。高伯虽然不喜叶临为人,可徐家姐妹的吩咐,他还是听从的。

    鞭炮声刚歇,就见一个小丫鬟跑了进来,气都没喘匀,就道:“二小姐、五小姐万福。二小姐,那杜家的人,又上门来了,沈妈妈叫婢子赶紧来请二小姐回府。”

    徐其容松了口气,忙招呼着就要跟徐其锦一起回状元巷,正走到门帘处,就见一个侍女施施然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抬着礼的小厮。那侍女彬彬有礼的问叶临:“不知东家可在?我乃裕王府霜怜郡主身边的侍女,特来替我家郡主道贺。”

    话音刚落,又一个侍女走了进来,笑眯眯的开口:“我乃将军府少夫人身边的侍女,特来替我家少夫人道贺。”

    接着是一个宫装妇人:“我替我家公主殿下道喜来了。”

    再出来的却是一个小厮,那小厮看着前面的侍女、妇人有些傻了,愣了一愣,才忙道:“我替我家公子前来道贺。”

    徐其容脚步一顿,徐其锦忙道:“今日未必让杜家的人如愿。你回不回去都一样。我先走,你在这里接待一下前来道贺的人,多少是她们的一份心意。”

    又担心徐其容一个人搞不定,道:“虞秋是能说会道的,就暂时让虞秋跟在你身边,虞夏跟我一起回去就好。”

    虞夏也道:“姑娘,婢子先伺候二小姐回去。府里事情有了眉目了。婢子立马过来寻姑娘便是。”

    徐其容也不好晾着外面几人,只好答应:“姐姐,你多小心。爹爹今日不在家你别莽撞了才是。”

    徐其锦抿了抿嘴:“我什么时候莽撞了?”然后带着虞夏匆匆离去。

    徐其容回去坐好,然后虞秋走到帘子出,高声道:“姑娘请三位姐姐们进来说话。”

    三位女子鱼贯而入,然后给徐其容请安。徐其容侧了半身,受了礼。然后赐了座。

    那位宫装妇人先道:“十五公主听闻五小姐医馆开张特遣奴婢前来道贺,并问五小姐接下来可有时间,若是有,公主殿下想过几日请五小姐进宫坐坐。”

    徐其容笑着道:“多谢您来这一趟。还请带话回去,公主殿下的深情厚谊,其容倍感荣幸。只是。那皇宫重地。又岂是其容这样的无知妇孺能靠近的,公主殿下的美意。其容心领了。”心里却是诧异得很,她买下这医馆不过几日的功夫,又是高伯出面洽谈的,十五公主怎么就知道今日开张了?

    听了徐其容的话,那妇人反而笑了,道:“公主殿下猜到五小姐会这么说,就道,五小姐既然不愿意到宫里来玩,眼看着这天一日比一日冷了,趁着冬天还没来,约五小姐一起去西枫山看红枫,这五小姐可不能推辞了。”

    因为华惟靖的缘故,徐其容并不喜欢与十五公主接近。只是,现在有了叶临在这里,华惟靖已经不是她想避开就能完全避开的了。完全没有必要再因为这个得罪了十五公主。

    于是徐其容笑道:“公主殿下约其容,那是其容的荣幸。你且告诉公主殿下,若是赏红枫的日子到了,只管派人来说一声,其容断没有推脱的理。”

    那妇人便应了,然后笑眯眯的告辞离去,虞秋跟着送了出去。

    那妇人一走,徐其容便冲着裕王府和将军府的侍女笑,一叠声的问:“郡主最近可忙?心情可好?婚期近了,郡主那边可有需要其容帮忙的?若有,只管派人来说一声便是。县主身体可好?腹中孩子能看出是男孩儿女孩儿了吗?县主有什么喜欢吃的?我这边新得了一个会做酸枣糕的厨子,回头你带些回去给县主尝尝,合心意的话就让那厨子去伺候县主一些日子。”

    两位侍女对视一眼,噗嗤直乐:“五小姐这般多的问题,奴婢二人一下子可没办法回答。”

    徐其容也跟着笑:“没关系,一个一个回答就好。这许多日子没见她们了,心中难免想念。”

    裕王府的侍女道:“郡主也想念五小姐和二小姐,只是婚期将近,王妃也不敢随便把郡主放出来了,大婚的流程郡主听了几回也没听明白,正生气呢!听说五小姐医馆开张,郡主本想亲自来的,只是太后听说郡主还在学婚仪,便派了礼仪嬷嬷,刚巧今日来裕王府教导郡主。”

    徐其容点点头:“猜着了,若不是太忙,她哪能不凑这个热闹!”

    裕王府的侍女点头:“郡主让婢子给五小姐带话,说烦请五小姐把最近的时间都空出来,她看能不能挤出时间来,大婚前与大家再聚一次。”

    “该当如此。”徐其容点点头,霜怜不说,她和姐姐也是打算让人去裕王府问问郡主什么时候有空,前去拜访一番。

    那将军府的侍女笑道:“这可巧了,少夫人也让婢子给五小姐带话,把最近的时间空闲出来,好与霜怜郡主聚一聚。”

    徐其容笑道:“县主身子骨大好了?”

    那侍女抿着嘴直笑:“少将军整日守着少夫人,连喝什么汤都要过问,又有长公主府的关照,少夫人的身子骨自然是越发康健了。”

    又随便说了一会儿,两人起身告辞,虞秋把人送出去,一人打赏了一个荷包,荷包里面装了些碎银子:“请姐姐们和侍卫大哥们喝茶。”

    两人推辞了一番,这才收了,笑眯眯的离去。

    叶临正端坐在梨花木桌前给前来观望的百姓们义诊,高伯忙着接周围邻居、药材铺老板、同行们送来的贺礼,虞秋转身就要回后院,一扭头,却见先前那个小厮蹲在柜台旁边,一双眼睛正跟着自己转来转去。

    见虞秋看向自己,那小厮忙迎了上来:“姑娘好,不知五小姐得空了没有?”

    虞秋哭笑不得:“你主子是哪位?”之前请三位女婢进去的时候,交代了高伯给这位看茶,赏钱也已经交代了高伯的,没想到这大半个时辰过去了,这人还等在这里。

    那小厮笑眯眯道:“我家主子是华公子,小的锦年,烦请姐姐通报一声。”

    若是秋浓,就直接进去通报徐其容了,虞秋却不知这华公子跟徐其容有什么渊源,皱了皱眉:“我家小姐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锦年也不恼:“小的也是主子吩咐,奉命办事,还请姐姐通融一下,帮个忙。小的全心全意的感激姐姐。”

    锦年长得讨喜,奉承话说得也好听,虞秋想了想,自己现在毕竟是伺候二小姐的人了,要是这华公子真的跟五小姐认识,自己把这小厮赶走了,岂不是得罪了五小姐。二小姐和五小姐感情深厚,二小姐少不得会为了五小姐厌恶自己。

    因此便点了点头,道:“你且等着。”

    没过一会儿,果然出来对今年道:“五小姐请你进去说话。”

    锦年忙笑眯眯的道了谢,跟着虞秋进了后院。

    见了徐其容,锦年忙打了个千儿。徐其容笑道:“果然是你,你家主子怎么知道这医馆是我的?”

    锦年躬身回话:“主子自然有主子的法子,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缘何得知。”

    徐其容深以为然,又转念一想,叶临在这里做掌柜和坐馆大夫,华惟靖不可能不知道的。既然华惟靖知道了,金哥儿作为华惟靖的兄弟,十五公主作为华惟靖的未婚妻,知道这个,也实属正常。

    锦年又道:“主子打发小的来,一则是道贺,二则是听闻府上有巨变,不知五小姐可有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主子说,他别的不行,替五小姐跑跑腿还是可以的。五小姐若有为难的事情,不妨让人送信到华府。”

    徐其容有些讶异,没想到金哥儿那般小孩子心性的人都知道这般关心人了,又默默地想着,华家能有金哥儿这般善意对人的,也有华惟靖那般心狠手辣的,可真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了。

    见徐其容发愣,锦年又补了一句:“我家主子时时感念五小姐大恩,但求有机会回报一二,五小姐却不必为此感到烦恼。”

    徐其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是在感到烦恼,笑道:“给你家主子带话回去,就说徐五谢谢他了。只是人生诡谲,还请他自个儿多多小心才是。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锦年心道,就我家公子那般人,合该被人防着他才是,哪有他防着别人的。面上却是一副受教的模样应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与陈乾帝的谣言

    送走锦年之后,徐其容这才松了口气,见虞夏还没有来,也不知道姐姐那边怎么样了,便招呼了高伯和叶临一声,带着虞秋往后门走了。

    回到状元巷,杜家人却已经不在状元巷了,徐其锦正捧着一杯茶,在花厅里面皱着眉头喝。虞夏正跟徐其锦请示,想要去医馆寻自家姑娘。

    徐其容上前,心底有些担忧:“姐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杜家的事情有变?”

    徐其锦摇摇头。

    虞夏道:“姑娘,老爷回来了。”

    “爹爹回来了姐姐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徐其容猜测道,“难不成因为姐姐今日又赶走了杜大公子,所以爹爹生气了,教训了姐姐?”

    不等徐其锦回答,徐其容已经开口抱怨:“爹爹怎么能这样啊,不是他自己说要给姐姐撑腰的么!”

    徐其锦满脸担忧,苦笑道:“并不是因为这个。”顿了顿,道,“祖母打发桂嬷嬷来看我们安顿得怎么样了。”

    按理说他们刚搬过来的时候平泰公主应该就会打发人过来看安顿得怎么样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好几天才来。不过,桂嬷嬷来了,徐其锦的脸色如何这般难看?

    虞秋凑到自家姑娘耳边,小声道:“老爷跟桂嬷嬷去了书房,发了火,似乎是吵起来了,没有人敢过去。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二小姐说,老爷虽是主子,可桂嬷嬷毕竟是祖母身边的老嬷嬷,老爷要是真得罪了桂嬷嬷,那也是不孝。”

    徐其容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了然。她爹爹,只怕是对自己是陈乾帝血脉的事情深信不疑了,心里只怕更是怨恨平泰公主,现在桂嬷嬷来了,少不得要质问一番。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事情牵扯到了长辈的清誉,她是不好插手的了。甚至。连劝慰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跟徐四老爷说了。

    桂嬷嬷实在没想到徐亭远能发这么大的火。不过,徐亭远也还算保留着一分清明,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到了书房。屏退了众人,这才说出口。

    平泰公主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并不知道怎么跟自己的儿子相处,只知道以自己的方式让他们好好成长。祠堂一事让平泰公主动了真怒。却不能怨两个儿子,只能把自己关在书房。一个蒲团一串念珠自己跟自己较劲。

    桂嬷嬷无从劝起,直到今日,平泰公主才想起小儿子搬出去了,自己应该派人过来看是不是已经安顿好了。

    平泰公主本打算让银鲤走一趟的。桂嬷嬷却知道,佛堂一事,只怕徐亭远跟平泰公主之间。本来别扭的态度更加离了心,因此。拦下了银鲤,自己亲自跑了这一趟。想着徐亭远若有什么怨恨,她也好劝着化解一番。母子之间哪能有什么仇啊!

    桂嬷嬷什么都想到了,却没有想到进了书房,徐四老爷问她的第一句话便是:“我是当今圣上的血脉?”

    “二爷是从哪里听到的流言?”桂嬷嬷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骇,语气中带了些怒意,“二爷是什么身世,没有人比老奴更清楚了。公主殿下是前朝皇室血脉,这等传言,是要毁了公主殿下和徐家啊!”

    这几日徐亭远实在憋闷得很,今日出门,又遇到梁文璟手下的一个谋士,说了些不着三四的话,心里更是不乐,干脆转身回了家,心情正不好着,刚好碰上桂嬷嬷上门来。

    因此,那些憋在心里的话,一个没忍住,就问出了口。

    问都问出来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了,徐亭远直接道:“不然何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桂嬷嬷一脸怒意:“别人不信殿下,二爷却不能不信殿下的!当初殿下苦守佛堂二十几年,连见自己的儿子都要偷偷摸摸的,还不是为了大爷和二爷能够安安稳稳的长大娶妻生子?殿下为两位爷做了这么多,二爷又如何忍心往殿下身上泼脏水呢?”

    徐亭远听到“泼脏水”三个字更是愤怒,他没想到事到如今了,桂嬷嬷面对他,还是这般敷衍的话,不由得问道:“徐亭进是公主殿下的孩子吗?”

    桂嬷嬷毫不迟疑:“自然是。”

    徐亭远语气带了些颤抖:“我呢?那我是吗?”

    桂嬷嬷斩钉截铁:“自然也是!”

    向来温和的徐四老爷一拂袖,桌上的茶盏掉在地上,茶汤流了一地,茶盏碎成几片,玉碎的声音让人有些心惊,徐四老爷冷笑:“那泼脏水又从何说起?我和徐亭进,可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弟!”

    “二爷!”桂嬷嬷脸色惨白,“老奴跟在殿下身边多年,对殿下的每一件事都清楚得不得了,是是非非有谁能有老奴清楚!二爷和大爷就是嫡亲的兄弟,二爷不该听那龌龊的小人搬弄是非,平白污了殿下清誉,兄弟阋墙,你们的父亲在地下也不会瞑目的!”

    “什么嫡亲的兄弟,血做不了假!”徐亭远额角青筋毕露。

    桂嬷嬷软倒在黄梨木的雕花椅子上。

    徐四老爷也失魂落魄的坐了下来。

    良久,徐亭远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些隐秘的侥幸和期盼:“谁是那龌龊的小人?”

    桂嬷嬷咬着嘴唇不肯开口,一脸的犹豫,然而她越犹豫,徐亭远眼神就越坚定,最后,桂嬷嬷叹了口气:“这事原不该老奴来说。只是,殿下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又如何忍心看着殿下与二爷母子离心?只盼二爷知道了那些往事,与殿下之间,能够多一些母慈子孝。”

    徐亭远皱了皱眉,算是应了。

    桂嬷嬷这才开口:“二十几年前,前朝即将覆灭,陈乾帝黄袍加身,兵临皇城,发出诏令,这最后一仗,若是赢了,后宫嫔妃打入冷宫,皇子公主贬为庶人,发配蛮夷。只有殿下,保留封号和田产商铺。

    殿下和驸马爷跪在大帐外苦求陈乾帝改变旨意,将殿下贬为庶人,从此只是徐家妇。跪了不到一个时辰,殿下就熬不住晕了过去,才知道已经有了身孕。陈乾帝不肯改变旨意,驸马爷只好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作罢。”

    徐亭远狐疑:“他为什么要下这般旨意?如何对那些跟着他起兵的人交代?”

    桂嬷嬷叹了口气:“起兵的人里面,当时有一半是拥护陈乾帝的,还有一半是拥护其堂弟瑞阳将军的。瑞阳将军手握重兵,自然底气更足一些。偏偏驸马爷足智多谋,有孔明之才,将士们也服他,正是因为有驸马爷的支持,陈乾帝才黄袍加身。

    用驸马爷的话说,瑞阳将军适合做良将,陈乾帝才是仁君。然而上位者多疑,陈乾帝不可能不担心驸马爷有朝一日转投瑞阳将军一方。不撤封号和名下的田产商铺,不过是为了拿殿下牵制驸马爷。有殿下这么个前朝公主在身边,驸马爷再多的功劳也都抹没了。”

    徐亭远皱起了眉,他并不知道徐谨言有这般的能耐,他以为平泰公主能够保留封号,一是因为徐谨言替当今圣上死了一次,二是因为平泰公主和当今圣上之间可能有的私情。现在听桂嬷嬷这么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桂嬷嬷语气中带了些不忿:“后来驸马爷拿自己的命救了陈乾帝一命,陈乾帝保证,日后无论如何,都会给徐家、给殿下留一条生路。又过了一年,端阳事变,瑞阳王府被抄家,瑞阳王爷发配北羯,陈乾帝才下旨,保留殿下封号,封田产商铺。这时,京中却传出了殿下与陈乾帝之间不清不楚的谣言。”

    传言说陈乾帝腻味了平泰公主,不想让平泰公主成为自己史书上的污点,所以封了她的田产和商铺,又感念旧情,不想赶尽杀绝,所以保留了公主的封号。

    徐亭远一双眼变得猩红,心中大逆不道的念头骤起。

    说到这里,桂嬷嬷还算克制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徐谨行那个畜生,觊觎殿下美貌,三番五次骚扰殿下。驸马爷过世,殿下心如死灰,心里恨极了徐谨行,只是念在他是驸马爷唯一的弟弟,不曾撕破脸赶尽杀绝。那姓郭的泼妇却倒打一耙,说殿下勾引她男人,在府里闹将起来。

    徐谨行那个畜生也附和着那个泼妇,站出来说殿下这个做嫂嫂的行为不端,殿下有口难辩。这件事如果闹大了,因为有和陈乾帝的谣言在前,世人焉信殿下无辜?到时候徐家颜面何存?殿下如何自处?大爷和二爷尚且年幼,又如何处之?”

    语气中的恨意充满了绝望,平泰是她看着长大的,只希望她这一生平安康泰,却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情。

    徐亭远语气带了些哆嗦:“所以她进了佛堂,把我和徐亭进留给了那个人渣教养?”

    徐亭远心里除了对徐谨行和徐郭氏滔天的恨意,还有一些难以置信。如果是他,拼死也要带着锦姐儿和容姐儿一起走的。(未完待续)

    ps:之前好多人骂平泰来着,其实平泰当年的处境很苦逼的啊,把儿子交给人渣夫妇教养也是身不由己。现在洗白贴来了,同时解释了为什么梁文璟会认为四老爷是陈乾帝和平泰的孩子,找上他一起造反……还记得容姐儿之前的那个猜测吗?

第一百六十七章 来龙去脉

    ps:感谢cdioxide、赫连梦秋、123潘潘、shiky7、2013、yanz0530、sunjr童鞋们的月票,小回下个月要双更哦~

    看出徐四老爷所想,桂嬷嬷叹了口气:“殿下到底是太天真了,她以为徐谨行那人渣只是色胆包天,你们兄弟二人是兄长遗孤,只要她躲进了佛堂,应当就万事大吉了呢!没想到还是出现了如今这种局面。”

    对于桂嬷嬷的解释,徐亭远还是信的,只是:“我与大老爷血脉不溶,这不是作假的。”

    桂嬷嬷皱了皱眉头,事出突然,她们光顾着气愤去了,现在徐亭远一次又一次的提出这个问题,桂嬷嬷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或者,他们是有特殊的法子作假?”

    徐亭远摇头:“徐亭进再不济也是读圣贤书的人,让他作假迫害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他应该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或者说,他宁愿相信两人不是兄弟,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哥哥是这样一个丧尽天良的人。

    桂嬷嬷只好道:“殿下现下心里正乱着呢!等殿下心绪稍微缓和一些了,老奴会把这件事跟殿下说的……大爷跟二爷不是亲兄弟,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徐亭远点点头,不再跟桂嬷嬷辩解,桂嬷嬷比他还一头雾水呢,就算是辩解也辩解不出个什么名堂来。

    徐其锦和徐其容两姐妹一人一盏茶,你一口我一口,足足喝掉了两壶,才见徐四老爷亲自送着桂嬷嬷出来。

    桂嬷嬷看着两姐妹叹了口气。道了声:“好孩子,苦了你们了。”然后便告辞离去。

    徐其容觑着徐亭远神色还算平静,松了口气。这表示他们至少没有谈到撕破脸的地步。不管怎样,平泰公主都是她们的祖母,徐亭远的母亲。

    徐亭远跟桂嬷嬷“谈”了这么一番,心里憋闷着的郁卒散得也差不多了,心里面除了对徐谨行的恨意。倒还算宁静。只是还盼着徐亭进是为徐谨行所迷惑,并不是真的要对付自己的亲兄弟的。

    不过这也不是他想想就能改变的事情。

    见到锦姐儿和容姐儿,徐亭远总是和颜悦色的。虽然不通庶务,还是半眯着眼问了几句杏林医馆开张的事情,又问了一番徐其锦杜家人的事情,见两边都没什么大问题。居然又收拾了一番出门去了。

    徐其容有心打听徐亭远刚刚跟桂嬷嬷都谈了些什么,可下人们不被允许靠近书房。徐亭远又转身出门了,只好作罢。又问起杜大公子这次上门的事情来。

    徐其锦抿了抿嘴:“这杜大公子竟然也有些小孩子心性,见我二话不说,连大门都不让他们进了。这才开始着急了,脖子红得跟喝了好几壶西北烈酒似的。”

    徐其容有些窘然:“那姐姐打算什么时候松口?是杜大公子先给姐姐没脸的,姐姐得好好磋磨他一番才是。只是。姐姐日后毕竟是要去杜家过日子的,倒不好做得太过。”要是像霜怜郡主一样留下了彪悍的名声。只怕会让婆婆妯娌们不喜呢!

    徐其锦哪能不明白这个,点了点头,道:“我有分寸。”

    徐其锦向来做事周全,徐其容听她这么说,也就放下心来。

    本着打一棒子给颗甜枣的心态,徐其锦让高伯这两日把她名下的田产和商铺都整理出来,打算等杜大公子下次上门送聘礼的时候,作为嫁妆单子,让杜大公子带回去。这样一来,徐其锦既占了宽宏大量不跟杜仲计较的理,又有足够的资本讨婆婆的欢心……杜家是盐运使,家底自然是极丰厚的,只是身在其位却不好太过露财。不管怎么说,一个性子好,嫁妆丰厚的儿媳妇,任谁都是喜欢的。

    姐妹俩母亲早逝,父亲这么多年没有续娶,也不知道未来会不会续娶。徐其锦想着,自家妹妹单纯,自己最多一两年,也是要出嫁了的,等妹妹出嫁的时候,没人言传身教的教导,只怕是要吃亏的,因此也顾不得好不好意思了,干脆把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的跟徐其容说了。

    道:“对女子来讲,丈夫的宠爱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女子的名声和婆家的认可。就比如,我这次这么做,诚然是会得罪杜大公子的,但却会讨得杜夫人的欢心。有杜夫人的关爱,再加上贤良淑德的名声,那杜大公子就是再讨厌我,也不可能为难我的。就连纳个妾,也是要经过我的同意才可以的。”

    徐其容上辈子加上这辈子,两辈子都没有人跟她讲过这个道理。上一世出嫁前,徐郭氏口口声声教导她要抓牢云岚的心,只要云岚心里有她,就能够帮上父亲的忙。

    刚嫁过去的时候,云岚对她确实是挺上心的,可是,就算云岚那个时候对她还算上心,她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婆婆、妯娌、小姑子看不起她赖上云岚的下作手段,百般为难作践她。现在听徐其锦这么一讲,颇有些恍然大悟。

    对于女人来讲,后宅就算是方寸之地,那也是她们的战场,手里的筹码,不过三项,自己的名声、婆婆的欢心和丈夫的宠爱。其中,最不顶用的,便是所谓的丈夫的宠爱了。

    姐妹俩正说着,高伯就带着列好的清单上门来了。

    把清单给了徐其锦阅览,高伯转身对徐其容道:“五小姐,大老爷挨打了。”

    徐其容愣了一下,第一反应便是徐大老爷因为逼迫他们四房,惹怒了平泰公主,被平泰公主揍了。可转念一想,平泰公主连如何跟自己的儿子相处都不大会,又怎么会动手教训徐大老爷呢?这么一想,表情便有些微妙起来。

    高伯解释道:“整个西京城都传遍了,好像是太子殿下交代大老爷办什么事情,大老爷办砸了,上次的伤好不容易好了些,这又被太子殿下赐了三十大板。”

    事情的前后一联系,哪里还能想不明白徐亭进到底为什么挨打!

    那写匿名信给徐四老爷的人是徐大老爷无疑了。同梁文璟一样,太子殿下大概也对爹爹的身世产生了那等怀疑,大老爷想要攀上太子一脉,所以一手撮合了徐其玉和颜佑安的婚事。太子有心要弄明白爹爹的婚事,自然愿意接纳大老爷。

    十五公主和太子殿下是同一个母妃,徐其玉突然就跟十五公主走得近起来,这也就不难解释了。

    只是,徐大老爷没想到的是,平泰公主居然这般毫不迟疑的站在了四房这一边,又有法什大师这等得道高僧跑出来说什么风水迁坟,逼徐亭远自愿抹去族谱上名讳的谋算落空不说,反而让自己的身世在别人眼里也变得不清不楚起来。

    太子殿下性情本来就有些乖戾,这下觉得自己受了徐大老爷的嘲弄,怎么可能不教训徐大老爷一顿!

    徐其容心思再一转,立马明白了自己上一辈子为什么会那么惨了。云岚是太子一党的人,当时她只想着,江山以后是太子的,若是云岚在太子面前说说好话,说不得还能留爹爹一命。现在想来,太子当时既以为爹爹是陈乾帝的血脉,又怎么可能放过爹爹?就连云岚答应娶自己,只怕也是太子授意的吧!

    太子当了三十几年的老太子,就算宫里没有合适的皇子替代他,朝中也时不时以太子平庸为由怂恿陈乾帝废太子。乍一得知自己可能有个兄弟,说不得自己这储君的位置就保不住了,能不把对方往死里弄么!

    想到这里,徐其容心里只剩下苦笑,当年爹爹那封断绝书大概就是想让她远离这个泥淖,可惜她自以为是,不仅不远离,还迎头跳了进去。

    见徐其容神色变幻,闭口不答,高伯也就不再多说,静静的等着徐其锦看清单。

    好不容易看完了,徐其锦又把单子递给了虞秋:“你拿去誊抄一份。”然后对高伯道,“您先等一会儿,等虞秋那边抄好了,就带一份走。我这边留一份,到时候直接交给杜家人就是了。”

    也不算正经的嫁妆单子,只是给杜家先透个底,大家也好心里有数。

    高伯点头:“二小姐这边不要留一份?”

    徐其锦摇头:“好早呢!”等婚期定了,嫁妆定了,自己这里留一份嫁妆单子就好了。

    送走了高伯,徐其容依然没有回过神来,徐其锦叹了口气,正打算跟徐其容好好谈谈,就见徐其容长出一口气,忽然就眉开眼笑起来。

    太子殿下是个多疑的人,既然已经怀疑了徐亭进的身世,徐亭进以后的日子,只怕就不好过了,现在最重要的,也就是把自己爹爹从这个怀疑里面摘出来。只要没有人认为爹爹是陈乾帝的血脉,上一世的那些麻烦自然也就避过去了。

    倒是徐其玉,前些日子天天往兰芷院跑,只怕就是为了偷摸着寻那所谓的证据,寻到了一张“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便不再靠近兰芷院了。只怕采月就是因为打听到了这个,才会惨遭横死的。

    虽然不明白徐亭进为什么放心徐其玉去做这些事情,却也解释了徐亭进前段时间为什么那么捧着徐其玉,连自己亲女儿的死活都不管了。

    只是现在,太子殿下跟徐亭进有了嫌隙,颜家向来是听从太子旨意办事的,徐亭进自然就不可能再跟颜家交好,徐其玉跟颜佑安的婚约还在,只怕以后日子是不好过了。

    想到这个,再想到惨死的采月,徐其容心里稍微有了一丝解恨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祸水东引

    想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徐其容忍不住又勾了勾嘴角,转头看到徐其锦一脸的莫名,笑道:“姐姐,高伯说大老爷挨打了呢!”

    徐其锦无奈:“你就为这个高兴?”

    徐其容一本正经的点头:“谁欺负咱们爹爹,灼灼就盼着谁倒霉。”

    徐其锦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心里却也是有些高兴的。

    这一欢喜,徐其容把每日抄写经书的习惯都先放下了,让下人们搬了张椅子,就放在二门院子口,对着空荡荡的大门翘首以盼。徐四老爷从博古轩回来看到的就是自己小女儿托着腮坐在黄梨木雕花椅上等自己的情形,整个人都要软化了一般。

    “爹爹。”徐其容也不起身,扬了扬头就伸开双手,她难得有这般主动撒娇的举动。

    徐四老爷爽朗一笑,把人托了起来,由着小女儿挂在自己身上,吃力的走了两步,才苦笑道:“我家灼灼真的是长大了,爹爹都快抱不动灼灼了。”却也没有把人放下来。

    然后皱着眉头略一思索,恍然大悟:“我家灼灼已经十一岁了啊!”

    然后摇头叹息:“以后爹爹就不能再这般抱灼灼了。”

    徐其容故意摆出一副天真的模样来逗徐四老爷乐:“那爹爹多吃点饭,吃多点就抱得动灼灼了呀!”

    “是,是,爹爹多吃点饭!”徐四老爷哈哈大笑,然后道,“灼灼这是专门在这里等爹爹回来呢?”

    徐其容抿了抿嘴,没说话。

    徐四老爷有些诧异:“怎么了这是?不高兴?”

    徐其容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身边除了秋浓。也不见别的下人。便压低了声音,对徐四老爷道:“爹爹,如果灼灼叫爹爹害人,爹爹会觉得灼灼是坏人么?”

    “为什么这么说?”徐四老爷手一顿,道,“谁都可能是坏人,我家灼灼怎么会是坏人呢!”

    徐其容有些不解。

    徐四老爷叹了口气。以为小女儿是因为叫法什大师编排徐家风水的事情有些不安。安慰道:“以前是爹爹想左了,以为大家都是一家人,总不会赶尽杀绝的。现在才知道人心险恶。灼灼不必担忧。事急从权,那法什大师是爹爹请来的,那些话,也是爹爹买通他说的。没有人会怪到我家灼灼身上来的。”

    徐其容听了神色有些古怪,徐四老爷不提。她根本就不会想到法什大师这件事对她有什么影响。法什大师是白马寺的得道高僧,西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富贵人家,富贵人家里面最不缺的就是后宅阴私,自己请法什大师说的那些话。跟别人家比起来还真算不得什么。法什大师是聪明人,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断不可能把这些说出去的。

    若是说出去了。那些夫人太太哪个还敢找他。

    徐四老爷见徐其容不吭声,以为她还在担心。不由得道:“灼灼,有爹爹在呢,你怕什么!”

    徐其容抿了抿嘴,也不纠结了,直接道:“爹爹,灼灼想让爹爹给梁大人和段大人回一封信,就说前些日子因为家事,没时间也没心情赴约,如今事情都已经水落石出,改日当亲自备上薄礼上门拜访。”

    徐四老爷眉毛一皱,有些不明白自己小女儿的用意。明明灼灼一直以来都不喜欢他跟梁文璟和段旭走太近!

    徐其容垂眼低声道:“听说大老爷又被太子殿下打了,若是梁大人这个时候对大老爷示好,只怕大老爷会很高兴吧!”

    徐四老爷震惊的看向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小女儿,从没想到平日里乖乖顺顺的小女儿能有这等心机。

    徐四老爷若是这个时候按照徐其容的意思给梁文璟和段旭回信,只怕落在那两人眼里,就成了解开误会后心情好,开始刻意巴结人了。对徐亭远是陈乾帝和平泰公主血脉的猜测自然产生了动摇。这个时候他们不可能不去接触徐亭进。

    徐亭进正不得太子心,忽然有朝廷一二品的大员主动示好,他跟无官无职的徐四老爷不一样,不可能不对梁文璟和段旭的示好作出回应。只怕落在太子殿下的眼里,就成了徐大老爷才是陈乾帝血脉的证据了,自然会加大力度打压徐亭进。太子殿下越打压徐亭进,徐亭进就会跟梁文璟等人走得越近,梁文璟和段旭等人也就越坚信徐亭进是陈乾帝和平泰公主血脉。

    事情到了那个地步,不管他们是造反也好,造反失败也好,都没有徐四老爷什么事了。整件事里面,唯一对不起的可能就是平泰公主,从头到尾都利用了那些对平泰公主不利的谣言。

    徐四老爷目光沉了沉,怔怔的看着徐其容:“灼灼。”却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良久,才发出一声叹息。

    徐其容见徐四老爷这个反应有些委屈,愤愤道:“爹爹,到这个时候你还跟他讲什么兄友弟恭吗?没见人家是怎么对我们这一房赶尽杀绝的?”

    话音刚落,徐四老爷就扒开徐其容挂着自己脖子的手,把人放了下来。

    以为徐四老爷是生气了,徐其容眼眶一红,若不是被逼得狠了,她也不愿意这般算计人啊!

    徐四老爷见小女儿眼睛红了,有些手足无措,解释道:“爹爹就是手有些酸……”又道,“便听灼灼的吧!”

    徐其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以为还要再劝说一番徐四老爷才会答应她呢!又或者,徐四老爷一直都不肯答应的话,她都已经打算好了自己写一封信让人以徐四老爷的名义送过去呢!

    徐四老爷一声叹息:“爹爹也不是那等迂腐的人,还是那句话,事急从权……灼灼的意思爹爹明白,梁文璟和段旭是前朝遗臣,这般挖空了心思接近爹爹,到这个时候看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爹爹未免也太过愚笨了。你姐姐要嫁的是盐运使的儿子,爹爹若是不赶紧从这个泥淖里面爬出来,日后少不得连累了你姐姐。

    再者说了,有句话叫‘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灼灼,爹爹也是人,不是活佛。”

    徐其容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原来爹爹,还是理解自己的。立马又想起前世的时候,自己说什么,做什么,爹爹都误解自己,把自己推得远远的。现在想来,若是自己那个时候心里有什么话都跟爹爹说清楚,不跟爹爹闹别扭,只怕到最后也不至于落到那等田地。

    “非是灼灼心狠手辣,”徐其容觉得自己还是要跟徐四老爷解释一下的,眉眼低垂,突然就有些伤心,“若不是他们那么对采月,灼灼也不会用这一手去害他们。本来想着家丑不可外扬,可现在咱们搬出来了,他们跟咱们就没关系了。让徐家丢脸的人是他们,到时候徐家的列祖列宗怪罪的自然也是他们,咱们没有给徐家丢脸。”

    徐四老爷点头,笑了笑:“对,是他们对不起徐家的,咱们家灼灼是问心无愧的。爹爹这就去书房写信让下人送过去,灼灼要陪爹爹一起写吗?”

    徐四老爷觉得自己小女儿说得很对,是他们先逼迫他们父女的,若不是他们害死了采月,徐其容不会想到这招祸水东引,若不是得知了当年徐谨行夫妇是如何对待平泰公主的,徐四老爷也不会答应徐其容这招祸水东引。

    “也好,”徐其容想了想,点了点头,又道,“爹爹,采月葬在什么地方?灼灼想明日去看看她,也好叫她安心。”

    徐四老爷并不阻拦徐其容,只道:“让平安驾车跟你一起去吧,平安知道地方。记得早点回来,那地方荒郊野外的,待久了,爹爹难免担心。”

    徐其容点头应了。

    之前一来是事情多,忙,二来是她有些不敢去见采月。如今她终于可以站在采月的坟前说自己不久就可以替她报仇了。

    秋浓跟在主子身后,主子的话都听在耳里,不由得鼻子一酸,打定了主意去找虞夏商量,明日就让她跟在姑娘身边,也好在采月的坟前上三炷香。

    徐四老爷果然立马去书房写了两封信,一封让人送到梁府,一封让人送到段府。却说这梁文璟收到信之后,心思一动,立马就让下人去了段府请段旭上门。

    下人到段府时段旭正好不在家,等段旭到梁府的时候,夜色已晚,烛光昏帐,梁文璟和段旭连晚膳都来不及用,便到书房商量徐四老爷这封信。

    梁文璟多疑,段旭却是直接多了,诧异道:“徐亭远如了咱们的愿,梁公缘何这般着急召下官前来?”

    梁文璟叹了口气,说了自己的揣测:“那徐亭远若是真如咱们猜的是那两人的血脉,听说徐家这两日正闹腾着,他如何能这般轻松?听闻太子殿下杖责了徐亭进,只怕,太子殿下是知道了些什么,咱们或许是找错了人。”

    段旭一惊:“梁公,如此,那该如何是好?”

    梁文璟叹了口气:“好在那徐亭远是个自命清高的,并不曾与我等过多接触,在他面前,我们也不算暴露。如今只好先撇开徐亭远,与徐亭进接触看看。”

    “下官倒觉得这并非坏事。”段旭倒是甚是欢喜,“那徐亭远远离庙堂,万事不知,跟他一比,徐亭进更适合坐那个位置,更别说跟东宫那人比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白茅纯束 有女如玉

    第二日一大早,徐其容就带着秋浓和平安一起出了门,因为担心杜大公子今天会来,所以徐其锦并没有一起去。

    采月葬身的地方山清水秀的,已经深秋的季节了,秋风瑟瑟,再是山清水秀的地方都显得有些凄凉。

    徐其容看着秋浓把祭品摆在采月的坟前,叹息了一声,亲自上了三炷香……像她们这些做丫鬟的,死了之后连个碑都没有,一拢黄土便埋葬了一生。

    徐其容对着那三炷香开口:“采月,你且在黄泉路上等着,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就算是老天不替你报仇,我也要替你报仇。”

    徐其容说完,秋浓便跪在坟前稳稳地磕了三个头,红着眼睛:“采月,是我害了你,你心里若是有怨,便来找我,这是我欠你的。”

    徐其容没想到秋浓会说出这番话来,不由得后背一凉,皱了皱眉头,不悦道:“她找你做什么,她若是能出来,自去找害死她的人便是。”

    想了想,徐其容还是先回了路边的马车,留了秋浓在坟前,打算让她再待一会儿。

    坐在马车车厢里正打着盹儿,忽然听到远远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

    “公子,咱们采了这么多,够了吧?哎,那边有马车,咱们过去问问是谁家的马车,看能不能载我们一程。”

    然后是另外一声回答的声音,声音有些小,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

    然后便听到先前那个声音说:“其实也不丢人,再说了,公子前几天不肯跟她一起道贺,偏自己去了。她能不生气么!再说了,公子答应了她亲自来采这狗尾巴草,结果转头就派了小的来,她能高兴么,逼着公子走着来采一束狗尾巴草,也并不是特别无理取闹……哎,那好像是徐家的马车啊!公子。等等我。”

    徐其容皱了皱眉。掀开车帘,道:“平安。”

    平安跳下马车,似是张望了一番。然后对徐其容回道:“是一位小公子,带着一个小厮。”

    徐其容松了口气,平安虽然长得并不健壮,却也不是看起来好欺负的。

    正打算亲自下车看看是谁。就听到车厢外有人问:“请问这可是徐家的马车?不知车里是徐家哪位主子?”

    徐其容心有所感,掀开车窗上的帘子。探出头一望,果然见金哥儿一副狼狈模样站在那里,后面站着拿了一大束茅草穗的锦年。徐其容往锦年手上一看,上面密布着极浅的血痕。应该是被茅草叶子割到的。

    再一看金哥儿的双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干干净净,不由得乐了:“金哥儿。你们两个干什么来了?扯那茅草穗子做什么?”

    华惟靖眼前一亮:“原来是五小姐。”然后指了指锦年手里的茅草穗子,道。“喏,未婚妻要的。也不知她到底要干嘛。”

    徐其容吃了一惊,白茅纯束、有女如玉,她多活了一世,自然也是知道有未婚男女或者恩爱夫妻互赠白茅穗子的,可也没听说有谁深秋的时候来扯白茅穗子的啊!且不说那茅草叶子老了容易割手,就是那穗子上面,都是一层吹一口气都飘没了的绒毛,拿回去怕只剩一把草杆儿了。

    华惟靖奇道:“没想到五小姐认识这个。”

    徐其容抿了抿嘴,指了指驾车的平安:“我也刚知道,是平安告诉我的。”

    刚刚在采月的坟前,看到坟头上长的草,徐其容下意识的就伸手想要拔掉,还是平安告诉她那是茅草,容易伤手。这会子金哥儿说是未婚妻要的,她哪里还想不到这是白茅草。

    那边秋浓听到这边有说话声,也不敢再久留了,忙收拾好了往马车这边走。

    锦年一副苦兮兮的模样:“五小姐,可以载我们一程否?我家公子早膳都没用,就被赶出来了。”

    徐其容低头看了眼华惟靖衣服的下摆,果然湿漉漉的,想了想,道:“你们坐车辕上,到城门口的时候便下来。”

    锦年哎了一声,忙欢天喜地的把手里的白茅穗子往车辕上放,徐其容神色诡异的盯着看,华惟靖见徐其容盯着看,以为她也想要,正待开口,就见锦年的手抖了一下,白茅穗子在车辕上磕了一下,上面的绒毛分崩离析,只剩下一把草杆儿。

    锦年哭丧着脸:“小的只是手痒,想放下来挠挠。”

    华惟靖把到口的话又憋了回去,恶狠狠的瞪了锦年一眼。

    徐其容笑道:“这路边也有许多的白茅草,你们再去扯一点,左右我还在等人,不耽搁时间。”

    锦年忙道:“公子休息一会儿,锦年马上回来。”

    华惟靖沉着一张脸不说话,落在徐其容眼里,便是这孩子害羞了,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锦年刚走,秋浓就拎着篮子回来了。徐其容看到秋浓篮子里没有摆完的祭品,想起锦年刚刚说的他们还没用早膳,便对华惟靖道:“若是不嫌弃的话,就随便吃点吧。”

    华惟靖伸手拿了一个频婆果,捏在手里不说话。

    徐其容摇了摇头,车厢里面的一个暗格里面找出一把匕首,递给秋浓,秋浓会意,从华惟靖手里接过那个频婆果,麻溜的开始削皮。

    华惟靖想了想,问道:“不知五小姐来这荒郊野岭做什么?”

    徐其容低垂了眼,秋浓忙道:“华公子快别提了,我家小姐这会才好点儿……上面那座没有名字的新坟,里面埋的是以前跟婢子一起服侍小姐的姐妹。”

    对于徐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华惟靖是在清楚不过了的,现在听秋浓这么一说,立马明白是那个死了的丫鬟,抿了抿唇,无从安慰,只好道:“五小姐且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徐其容点了点头:“人死是不能复生,到时候我替她报仇,总不会枉死就是了。”

    正说着,锦年已经小跑着回来了,一边跑还一边护着手里的白茅穗子,生怕手一抖,又剩下一把草杆儿了。

    徐其容抿了抿嘴。

    车辕上挤三个人,平安倒不好驾车了,索性有秋浓在,两人年纪又还小,又是从小认识的,徐其容也就不讲究那么多了,还是让华惟靖进了车厢。

    啃完了手里的频婆果,华惟靖才开口问道:“听说你们搬出来了?平时生活可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让锦年带话,说有事可找我帮忙,不知他带到了没有?”

    车厢外车辕上捧着一把白茅穗子随着马车颠簸的锦年心里直苦笑,公子哎,你家锦年什么时候办事这么不靠谱了?你交代的事情哪次没有办好?

    徐其容笑着点了点头:“你有心了。”

    华惟靖盯着徐其容的眼睛,一脸严肃:“你要谨记才是。”

    徐其容没见过华惟靖这么严肃的模样,当下有些愕然,华惟靖却以为是自己吓着他了,忙缓和了神色。

    徐其容想了想,道:“我还真有一件事想向你打听,你若是知道,就替我解解惑,你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你回去之后不要瞎打听。”

    华惟靖忙点了点头,一副正襟危坐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知道华……惟靖让叶临留在徐家的目的是什么吗?”徐其容神色间带着些不解,“或者说,让叶临留在我身边的目的,是什么吗?”

    华惟靖下意识的就要说自然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徐其容道:“不知道他所图为何,我总感到恐惧。就连吃饭喝茶时,都像是有一把刀悬在我的头顶。”

    没说出口的话,只好又憋了回去,对于徐其容对华惟靖这个人的恐惧,华惟靖深感不解。之前他还觉得自己只要告诉徐五小姐,自己就是她害怕的那个华惟靖,叫她不要害怕了。现在想来,幸好没说,她若知道自己是华惟靖了,只怕会躲自己躲得远远的吧!

    沉默了半响,华惟靖试图为自己说几句好话:“华……惟靖……他并没有你说的那么恐怖,让你说的叶临留在你身边,或者是为了保护你呢!也不一定是对你怀着恶意。”

    徐其容反问:“就因为你是他兄弟,我以前帮了你,所以他要报答我?”

    华惟靖神色诡异的点了点头。

    谁知徐其容开口就是一句:“不可能,他不是那种人!”

    华惟靖被这句话激得一口气下不来,本来白皙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心里更加诧异,这徐五小姐若是对他全不了解,听说了一些传闻对他产生了恐惧感也说得过去,可现在,徐五小姐完全一副很了解他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再说,虽然他确实不是那种会替自己兄弟报恩的人,可不代表他不会替自己报恩啊!

    徐其容说出这句话,自己也有些尴尬,好在金哥儿没有追问为什么。又想着,自己这么怂恿着人家兄弟离心,在金哥儿面前说华惟靖的坏话,似乎有些不道德,便也不再多说。

    正尴尬着,就听到平安道:“五小姐,前面有一片野生的栗子林,可要小的去捡一些,拿回府大家也尝个新鲜。”(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取消婚约

    华惟靖听了,看了看天色,秋高气爽,不由得提议道:“五小姐,不如一起下车去走一走,捡板栗也算是趣事一桩。”

    徐其容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你和锦年不是还没有用早膳吗?”

    华惟靖脸一僵。

    秋浓在旁边笑道:“姑娘有所不知,这栗子味甘甜,有不少家境贫困的百姓或者是出门在外没有带够盘缠的人,都拿着个充饥呢!偶尔吃一点,倒比米饭馍馍什么的来得香甜。”

    华惟靖也道:“刚刚吃了一个频婆果,腹中也没有那么饥饿了。”

    左右家里面也没有别的事情,又有平安跟在身边,徐其容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说话间马车已经在靠近栗子林的路边停下来了,索性栗子林距离大路并不远,稍稍抬眼就可以看到人,因此,几人下车后都往栗子林里面钻去,并没有留下人来看着马车。

    锦年想了想,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的白茅穗子插在了车辕上,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的看插稳了没有。

    这片野生的栗子林并不是很大,统共也就二十多棵栗子树。因为是野生的,栗子壳儿都硬得很,小小巧巧的看着像是一颗颗褐色的大珍珠。

    徐其容随口问道:“这是栗子,这个有尖尖的刺儿的是什么?这林子林里面也没有看到别的树啊,这东西倒比栗子还要多。”

    华惟靖往徐其容指的东西看去,不由得乐了:“那个是栗子的外壳,你看树上,一个个圆溜溜的包满了刺儿的果实,里面就是栗子了。”又道。“你小心些,那东西扎手,你离它远点儿……算了,你和秋浓就站那儿摊开手帕,我们拾了抛给你们。”

    徐其容抿了抿嘴,点了点头,那里面到处都是带刺儿的栗子壳儿。小娘子皮肤娇嫩。若是扎伤了,回去姐姐又要念叨了。

    地上的栗子很快就捡了个干净,平安和锦年手脚麻利得像猴子一样。唰唰唰就爬到树上去了,然后折了长了栗子的枝桠就往下丢。

    华惟靖回到马车,把之前秋浓用来削频婆果的匕首拿来了,一个一个撬开。这带满刺的外壳里面果然是栗子,徐其容和秋浓都觉得挺新奇的。都蹲在华惟靖面前,双手托腮看得津津有味。

    华惟靖怕壳儿溅到她们身上,有心叫她们后退一些,一抬头正对上徐其容笑得眉眼弯弯的开心模样。话便说不出口了,匕首撬壳儿的方向转了个弯,正对着自己。

    没弄几个。锦年和平安就过来了,华惟靖细皮嫩肉的。平安哪里敢看着他动手,忙把匕首要了过来,自己费力的撬着。

    华惟靖从怀里摸出一块雪白的手帕,把一块石头擦得干干净净的,然后挑了几颗大一点的栗子,砸开,露出里面的果肉来,然后递到徐其容面前。

    徐其容有些犹豫。

    华惟靖笑道:“尝尝看,我保证没毒。”

    徐其容有些尴尬:“以前吃的栗子都是熟的。”话是这么说,但还是从华惟靖手中接过了那颗破开了的栗子,用指甲把果肉从壳儿里勾了出来,然后放进嘴里嚼了嚼,顿时一脸惊奇,“甘甜中带着点涩,还挺好吃的!”

    等吃够了板栗,平安和锦年还在撬那些带了刺壳儿的栗子。华惟靖带着徐其容主仆沿着一条小径慢慢的走着,入目处一片秋色,风高气爽,天地澄净,哪里还有之前的萧瑟感。

    看到一棵野山楂树,挂满了红红的山楂果,徐其容伸手碰了碰,问道:“这个叫什么?可以吃吗?”

    “这是野山楂,可以吃啊。”华惟靖笑着挑了几颗个儿大的摘了,然后走到前面山泉处洗了,甩干净水,递到徐其容面前,“五小姐尝尝看。”

    秋浓本能的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可一下子又想不出哪里不对,野山楂确实是可以吃的东西啊,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家姑娘已经皱着眉头喊酸了。

    华惟靖笑得一脸狡猾,看着秋浓叫徐其容把嘴里的野山楂都吐了,然后亲自摘了一片宽大的野山芋叶子,洗干净了,到山泉上游处掬了一捧山泉水,递到徐其容面前:“快漱漱口。”

    徐其容正觉得嘴里酸呢,见野山芋叶子里面那山泉水看起来挺清澈的,便就着喝了一口,然后,咽了。

    半响:“这水是甜的。”

    华惟靖一脸忍笑的表情,徐其容抿了抿嘴,算了,大家心情这么好,也不责备他了。野山楂的事情便也就揭过不提了。

    等平安和锦年撬完了栗子的刺壳儿找来,几人才笑呵呵的往回走,看日头,却是已经快到午膳的时辰了。

    此处距离城门已经不是很远了,等靠近城门时,为着徐五小姐的名声着想,华惟靖主动带着锦年下了马车,看着马车进了城,这才慢悠悠的朝城门走去。

    刚到城门口,就见一个小娘子一脸怒意的站在那里,旁边站着个侍女不断的劝说着什么。见华惟靖和锦年朝这边走,那侍女指了指这边,朝这边说了几句,便见那小娘子抬脚往这边走来。

    华惟靖皱了皱眉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十五公主往这边走。

    锦年忙一脸谄笑的把手里的白茅穗子恭恭敬敬的递到十五公主面前:“这是我家公子亲自采摘的。”

    十五公主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冷哼一声,伸手接了过来,锦年还没来得及开口提醒,十五公主手一抖,手里就又只剩下一把草杆儿了,上面的绒毛沾了十五公主一衣袖。

    锦年一呆,有些不知所措。华惟靖瞅了一眼,嘴角抽了抽,什么都没说。

    十五公主眼睛一红:“你又骗我,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白茅,哪有草长这个样子的?”

    听着十五公主的指责,华惟靖有些茫然,难不成十五公主是要他们拿着农民用的那种镰刀去山上割一捆草回来?这草马都不吃!

    “这就是白茅啊,是白茅上面的穗子。”锦年解释道。

    十五公主瞪大了眼睛,白白嫩嫩的手指指着华惟靖的鼻子:“我要跟你和离!”

    华惟靖有些无奈,提醒道:“公主殿下,我和你还未成亲。这里是城门处,人多嘴杂,公主说话还请注意一下分寸。”

    十五公主一噎:“那也不能便宜了你,我要跟你取消婚约!”

    说完就带着身边的侍女怒气冲冲的走了。

    锦年摊了摊手,看向自家公子:“第八次了。”

    华惟靖有些茫然。

    锦年解释道:“自从十五公主殿下喜欢上看话本儿之后,这是第八次跟公子说要取消婚约了。”

    华惟靖不置可否,看了眼被丢在地上的草杆儿,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思,恼怒?不悦?厌恶?烦躁?还是无力?

    用他七姨娘整日哭天抢地的说法就是,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只是,毕竟是襁褓时便定下来的婚约,能有什么办法?因为从小都知道自己有婚约在身,自己家里又是那么个情况,华惟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未来的妻子是什么样子。只是现在,看着散落了一地的草杆儿,不由得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子疲惫。

    谁知这次十五公主说的取消婚约竟然不只是说说罢了,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缠得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都同意了她的荒唐之举,当年皇后娘娘是如何求得陈乾帝一纸诏书定下婚约的,如今就又如何求得陈乾帝一纸诏书取消了婚约。

    取消婚约后第二日,徐其容便接到了十五公主约她一起去西枫山看枫叶的帖子。刚收到十五公主的帖子,还没来得及回信,裕王府便派人来了,问她和锦姐儿有没有时间,过两日一起去赏红枫。一问才知道,十五公主不仅约了她,还约了霜怜和佳仁。

    徐其容想了想,让虞秋回徐府打听了一下,徐其玉被禁足了,倒是徐其筠,收到了五郡主的帖子,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去赴约就是了。

    这才知道,十五公主本来只是想邀几个谈得来的小娘子一起去赏红枫的,毕竟霜怜的性子傲,不耐烦与一大群小娘子虚里逶迤,十五公主请了她,自然不好请太多人了。谁知道世子夫人知道了,西京城里有点名头的小娘子都让她给请上了。好好的一场私人聚会变成了集体活动。

    在赏红枫的前一日,杜大公子再次带着聘礼上门,接着几次被拦在门外,杜大公子已经被磨得没有了脾气。徐其锦也不好把人逼太急,毕竟她也不是真心要退亲的。这次杜大公子上门来,徐其锦规规矩矩的按照礼仪接待了杜家人,收了聘礼,又把田庄铺子的清单交给了杜大公子让他带回去,最后彬彬有礼的把人送出了门……就好像前些日子的嫌隙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出了状元街,杜仲就跟自己身边的小厮感慨:“没想到她这般有心机,姑母害我。”

    小厮抿了抿嘴,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未来的主母,他还要在她手里讨生活的,因此并不敢接杜仲这话。

    杜仲见没人应他,也觉得背后说人长短有些没意思,便不再开口。(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秋高气爽好出门

    ();    一大早醒来,徐其容便问秋浓:“外面天气如何?”

    秋浓笑道:“天气好着呢,云低要雨,云高转晴,今儿个云高着呢!”然后手脚麻利的伺候徐其容穿衣,扭头对虞夏道,“你快别忙活了,过来帮姑娘梳头,出门要带的东西,我来准备。”

    见她们忙成这样,徐其容不由得道:“不就是出门赏个枫叶,你们至于这么大张旗鼓的收拾么?”

    “哎呦喂,我的姑娘,”虞夏走过来扶着徐其容到梳妆台前坐下,拿了把象牙梳轻轻地一下一下梳顺那乌黑亮丽的长发,念叨道:“您当出门赏个枫叶是多简单的事情?衣裳总要选两套花色相近的备着吧?到时候若是沾了泥土或者其它脏东西,也不至于出丑。镯子钗子总要备几个吧?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有相熟的小姐给姑娘引见自己年幼的妹妹,总不能到时候连个见面礼都拿不出来。”

    见虞夏说了起来,秋浓一边收拾,一边跟着道:“梳子、头油、匀面的脂粉,这些东西可不能少。手帕也要备着几块,还有姑娘喜欢吃的糕点,姑娘用惯了的茶盅,姑娘没事时用来打发时间的九连环,姑娘用来打赏下人的银裸子,这些东西哪样能少了?”

    虞夏接着道:“不单单这些,那山上总比山下凉,披风总得准备,要坐这么久的马车,提神醒脑的药丸也要备着,擦脸用的毛巾,擦手用的毛巾,小巧的铜镜,这些总不能忘了的。姑娘到时候若是走累了想要坐一坐,总不能由着姑娘坐在又冷又脏的石头上面,柔软的坐垫总得带一个吧……秋浓,柜子第三层那里有一个绣着吉祥如意的坐垫,是我前些日子新做的,你装那个。”

    徐其容抿着嘴笑了笑:“这你们就嫌多了?要是霜怜郡主。少不得让厨房炖几盅汤让带上呢!”

    秋浓也笑:“对呀,郡主出门不仅要多带几盅汤,还要多带好几个护卫和侍女呢,就连老妈子。也要多带两个。”

    虞夏噗嗤一下就乐了,小心翼翼的往徐其容头上别了朵金丝串的珍珠花儿。

    徐其容佯怒:“好啊你们,连主子都敢打趣了,我要是天天不出门,你们是不是都躲起来偷着乐啊!”

    秋浓和虞夏连说不敢……事实上。徐其容之前因为嗓子的事情别说出去走动了,基本上就没怎么出过风波楼。人心都是肉长的,当时不知道有多心疼呢!现在主子能时常出门走走,她们心里也是极高兴的。

    用完早膳,跟徐四老爷说了一声,两姐妹就带着丫鬟打算出门了,霜怜跟她们约了在城门口见,倒是十五公主,跟她们约在了山脚见。

    徐四老爷难得叫住了姐妹俩:“虽然只是普通的出游,身边人少了。总是不方便的,爹爹也担心。爹爹昨日跟高伯说了,他今日无事,护送你们过去。”又指了指旁边道,“把沈妈妈也带上,几个丫鬟毕竟是小姑娘,真遇到什么事情了也不是能拿主意的人。好了,去吧,好好玩。”

    徐其锦和徐其容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以前徐四老爷虽然关心她们,可也想不到这么周全细致的。

    见两人愣在那里,徐四老爷笑道:“大户人家的小娘子出门就该是这个样子,以前在如意巷的时候。爹爹也不清楚这些,现在爹爹既然知道了人家家里是怎么样的,也不能委屈了你们。”

    徐其锦和徐其容心里更是诧异,徐四老爷见了他的那些朋友们,谈的无非是哪种墨水适合画人物的眼睛还是山水的波纹,哪本书是孤本上面残缺的部分应该怎么修补。怎么突然就知道别人家的小娘子出门要带些什么人跟着了?

    一直到出了门上了马车,徐其容还是有些恍惚。

    徐其锦笑道:“爹爹毕竟是男人,如何管这后宅女人的事情,以前在如意巷的时候爹爹想着府里有祖母,有大伯母,自然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现在搬出来了,爹爹大概是怕委屈了咱们,所以特地去打听了呢!”

    又过了半响,徐其锦才叹了口气,问徐其容:“灼灼,咱们爹爹,实在是应该娶一门继室了。”

    徐其容诧异的看向徐其锦,她可不这么想,前世的时候爹爹娶了程氏做继室,他们父女两闹得那么僵,整个四房鸡飞狗跳的,跟那程氏可脱不了干系。这辈子,徐四老爷不仅没有娶继室,连妾室都没有抬,屋里事情都是一个通房在打理。通房是丫鬟下人,自然管不到她们姐妹头上来。

    刚搬出如意巷,徐其容并不想给自己爹爹找一个继室来给她们姐妹们添堵。

    见徐其容沉默不语,徐其锦便知道徐其容是什么态度了。不过,她现在也就是个想法,徐四老爷自己醉心于书画,并没有这个意思,也不好操之过急。徐其锦和杜仲的婚期商量后定在明年的十一月份,她怕到时候她走了,便没有人照顾徐四老爷和徐其容了。

    更何况,徐其锦喃喃了一句:“爹爹总不能不留后啊!”

    徐其容心里叹息了一声,桂嬷嬷跟徐四老爷说的那些话,徐四老爷并没有告诉徐其容。徐其容想的是,若是徐四老爷的身世没有问题,留后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忽视的。只是,若是徐四老爷真的是陈乾帝和平泰公主的血脉,若是留后了,只怕反而是给后世子孙留下了一重天大的隐患。

    只是,今日到底不是谈这件事情的好时机,见徐其锦不再多说,徐其容便也没有就这件事再开口了。

    等到了城门口的时候,佳仁县主已经到了,杨小将军亲自骑了马护送。因为佳仁怀了身孕,陈乾帝特许杨景成等过完春节再去边关。

    隔着车帘跟杨景成见了礼,佳仁县主派侍女过来问:“前些日子五小姐送的酸枣糕,少夫人觉得味道不错,心里惦念着,说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帮忙问一下厨子那酸枣糕的做法?”

    徐其容笑道:“早前便说了,县主若是觉得味道不错,就把那厨子带回将军府,那厨子不仅酸枣糕做得好吃,就是平常的糕点也是做得极美味的,甜而不腻。等赏完红枫回去,我就让那厨子上将军府去。”

    那侍女忙答应了去给佳仁县主回话。

    没过一会儿,就见杨小将军下马走了过来,站在徐家马车的右侧,朗声道:“徐二小姐,徐五小姐,在下在这里先谢过了。”

    徐其容抿了抿嘴,风一吹车窗帘子,卷起的缝隙正可以看到杨景成一本正经鞠躬的模样。忙道:“杨小将军客气了,我们和县主本来就是手帕交,不过是一个厨子,县主现在有孕在身,没有也就罢了,这不是现成的有么。”

    心里却是极得意的,想着,自己果然没有辜负老天让她重活一世,看,自己的爹爹摆脱了上一世的厄运,自己的姐姐好端端的坐在自己的身边,自己的好朋友,也摆脱了远嫁高丽的命运,还遇到了那么好的一个夫君。

    徐其锦不明白徐其容在高兴个什么,问道:“有什么好事?”

    徐其容抿了抿嘴,不肯说。

    徐其锦正要闹她,就听到外面高伯道:“裕王府的马车来了。”这才作罢。

    霜怜今日却没有坐马车,却是穿了一身火红的劲装,骑着黑色的高头大马,见了前面的听着的马车,马鞭一挥,那马就小跑着过来了。

    霜怜用马鞭的手柄撩开徐其锦和徐其容那辆马车的车帘,故意粗着嗓子道:“这是哪家的小娘子?马车怎么停在这里?可是来会我这情郎的?”

    徐其容和徐其锦扭头看到霜怜的样子,不由得哎呀了一声。

    徐其锦笑道:“你怎么穿这么一身来了?早知道我们也这么穿了,到时候满山跑也方便。”

    虞秋嘴快:“可是姑娘你不会骑马啊!”

    徐其容奇道:“那你马车里面坐的谁啊?难不成王妃也来了?”那样的话,她们就要马上下车去问安了。

    霜怜撇撇嘴:“母妃不让我骑马,我是进了马车之后才换的衣服,陈晋凌那小白脸要送我去山脚,这马是他的。”

    得,明白了,那马车里面坐着小王爷呢!

    霜怜右手握着马鞭,把左手提着的一个小锦袋从车窗递给了徐其容,一本正经道:“宫里做的枇杷蜜饯,上次你说好吃的那种。”顿了顿,强调道,“陈晋凌亲手准备的。”

    说完之后也不等看徐其容什么反应,就一副得瑟模样的打着马去佳仁县主马车前炫耀了一番自己的妆扮,众人这才又启程往西枫山而去。

    徐其容打开锦袋捏了颗枇杷蜜饯放在嘴里,一脸享受的表情,然后转头对徐其锦道:“霜怜又在跟我炫耀她有哥哥了。”

    然后一副我一点也不羡慕的表情,哼了一声:“我没有哥哥可我有姐姐啊,我姐姐多好啊!”然后突然就嘚瑟起来:“我没有哥哥我还有表哥呢,霜怜她别说亲姐姐了,连表姐都没有一个。”

    徐其锦有些愣,这怎么还比上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上山

    ();    到了西枫山山脚,十五公主已经等着了,几人忙见了礼。

    十五公主抿着嘴笑道:“咱们一起上去,半山亭那里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正好可以去歇歇脚。”

    之前十五公主和华惟靖取消婚约的消息,徐其容也听到了的。不管怎么说,心里还是有些为十五公主感到庆幸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使他们跟上一世的情况出现了偏差,可在徐其容看来,十五公主这般才貌双全冰雪聪明的小娘子,能够远离华惟靖,那真是极好的。

    十五公主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难过,向来取消婚约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伤心难过的事情。此时十五公主正对霜怜郡主身上的那身红色劲装一脸歆羡,抿着唇道:“王妃准许霜怜姐姐穿着这一身出门?”

    霜怜得意道:“不许啊,可不是有陈晋凌在么!”

    听在徐其容耳里,就变成了霜怜再一次炫耀了自己有好哥哥。

    十五公主脸上露出一股子落寞的神色来:“母后也不许我这么穿,太子哥哥根本就不怎么搭理我,宫外,到底是比宫里好许多。”

    徐其锦和徐其容对视一眼,这种话她们也只好装作没听到。

    霜怜虽然大大咧咧,可也是个极聪明的,听十五公主这么感慨,立马就装出一副没听懂的模样,撇了撇嘴:“你现在不就是在宫外嘛。”

    十五公主笑了笑,没再多说。

    因为今日山上是小娘子们的聚会,因此,陈晋凌和杨景成都不好上山,杨景成小心翼翼的问了问佳仁的身体状况,然后又叮嘱了一番佳仁身边的丫鬟婆子,这才放心的把佳仁交给丫鬟婆子们。

    等杨小将军嘱咐完了打算跟陈小王爷一起走的时候,陈小王爷还在喋喋不休的嘱咐霜怜回王府之前千万要记得换身衣服之类的。

    徐其容扶额,她总算明白了霜怜怎么总说陈晋凌是小白脸婆婆妈妈了。

    霜怜不耐烦的拍了拍小王爷的肩膀,那力道。看起来也不轻。小王爷也不生气,冲着徐其锦和徐其容这边笑了笑,就拍着马跟杨小将军一起走了。

    众人这才慢悠悠的往山上走,为顾忌着佳仁县主的身体。大家走得也不快。反正一路都是秋景,边走边看也是极有意思的。

    十五公主凑到徐其容面前来,笑道:“前些日子你医馆开业,我让人给你送的贺礼你看了没有?”

    徐其容点点头,一斛珍珠。抿着嘴道:“还没来得及感谢公主殿下。”

    “咱们不说那些客气话,”十五公主又问,“你这两天在做什么?啊,对了,听说二小姐婚期定了,定在什么时候?”

    徐其锦笑道:“回十五公主的话,定在明年的十一月份。”

    霜怜走一步看一眼佳仁的肚子,听到这边动静,奇道:“她们三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佳仁耳根红红的:“你都不知道,我缘何得知?”然后见霜怜还往她肚子上面瞟。不由得恼了,“你要喜欢,回头自己怀一个玩玩,老看我作甚?”

    霜怜就是再大大咧咧也还是一个小娘子,听佳仁这么说,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你胡说什么呢!”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小心我撕烂了你的嘴!”却也没有心思再研究十五公主跟徐其锦、徐其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的了。

    正走着,忽然听到前面有女子说笑的声音,十五公主道:“不知道是谁在前面。咱们快追上去,正好人多热闹。”

    十五公主想着,人多总是爱凑热闹的,霜怜虽然向来不爱搭理人。可也没有遇到人多就躲的啊!现在就她们几个人,霜怜和佳仁说着悄悄话,徐二小姐处事圆滑,说的话漂亮是漂亮,却没有让她有攀谈的愿望,再说了。两人的交友圈子本来就不一样,至于徐五小姐,她虽然是有意交好,可架不住这徐五小姐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啊!因此,此时听到前面有人,不由得高兴起来。

    其实还真不是徐其容不爱理人,实在是,十五公主之前是华惟靖的未婚妻,她不敢招惹,现在两人虽然取消婚约了,可十五公主到底是太子殿下的胞妹啊!徐家和太子殿下这笔烂账,她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的。

    霜怜心里正不高兴呢!她本来想着什么时候她们四个小姐妹约着出来聚一聚,下个月她就要成亲了,好多的体己话现在不说以后就没多少机会说了。谁知十五公主来了这么一出。

    现在听十五公主这么一说,霜怜便道:“既如此,公主殿下还请先行一步,佳仁身子不方便,磕了碰了我可没办法跟杨小将军交代。”

    十五公主听了也不恼,点了点头,有心叫徐其锦和徐其容跟自己一块儿走,可一转头就看到徐其容一副走不动了的模样挂在徐其锦身上,不由得一阵无语,想了想,还是带着自己的人先走一步了。

    等她走了,霜怜才露出一副真切的笑容来,看到徐其容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挂在徐其锦身上,不由得挑了挑眉:“别装了……你们什么时候跟她关系这么好了?”

    徐其容站好,把手从自家姐姐的脖子上松开,很是无辜:“我也很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跟十五公主关系这么好了啊!”

    四人走几步歇一歇,喝口茶,吃几块点心,聊几句,然后再走几步……一路上有不少小娘子路过停下来跟她们打招呼,可佳仁县主现在怀着身孕呢,将军府就这么一根独苗,金贵这呢,这又是山路,众人生怕佳仁县主一不留神就摔了。哪里敢跟她们同行,都是打完招呼之后推说前面有人等自己,匆匆离开了。

    来打招呼的人里面还有徐其筠、徐其蛾和徐其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过跪祠堂的事情徐其筠有所感悟,现在见了徐其锦也不炸毛了,甚至打完招呼走的时候还小声说了句“二姐姐、五妹妹,我们先走了。”

    徐其锦和徐其容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等四人到半山亭的时候,这里已经到了不少的小娘子了。小娘子们大多聚在世子夫人、邱二小姐和十五公主三人身边,有说有笑的。

    霜怜瞅了眼邱二小姐,撇了撇嘴:“她还有脸出门!”

    邱媛媛是裕王府小王爷未过门的侧妃,小娘子们巴结她也正常。可邱媛媛这都快十八岁了,小王爷还没有抬她进门,她在裕王府会是什么地位,大家心里都有了猜测,只是没有说破罢了。

    再一联想邱媛媛是怎么成为小王爷的准侧妃的,小娘子们心里撇了撇嘴,手段下作,就算是赖上了人家又怎么办?人家认了,不抬你进门,你也是没有办法的!

    对于邱二小姐的下场,徐其容有些讶异,再联想到自己前世,也不知道是邱二小姐这样更惨,还是自己上辈子那样更惨了。

    正想着,就听到霜怜下巴抬了抬,指着邱二小姐对自己道:“喏,看到没,这还没进门呢就这么张狂了,这要是进了门还怎么得了?以后她要是犯到你头上了,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要是陈晋凌站在她那边帮忙,看我怎么收拾他们两个。”

    徐其容没有听明白霜怜话里面的意思,奇道:“她没事惹我做什么?”

    霜怜撇了撇嘴:“谁知道她脑子是不是有什么病啊!”

    然后又指着坐在邱二小姐身边的世子夫人:“那也是个脑子有病的,你远着些吧!”

    徐其容摊摊手,表示自己本来就跟世子夫人不熟。虽然世子夫人是佳仁县主的亲嫂子,可佳仁县主跟世子夫人关系并不好,她跟徐其锦既然算是佳仁县主的手帕交,自然不可能跟世子夫人走得近了。

    见她们到了,十五公主撇开一群小娘子们走了过来,笑道:“你们来了?刚刚还说呢,还好你们出门早,不然到山上就该下山了。”

    佳仁县主摆摆手:“这话不对,咱们是来赏枫叶的,路上是赏,半山亭也是赏,山顶也是赏,满阶红叶,还在乎山脚山顶吗?”

    十五公主拍拍手:“是我说错了,佳仁姐姐别怪罪才是。”

    这边佳仁、霜怜和徐其锦、徐其容刚坐下,小娘子们又招呼着要继续往上爬了,这半山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大家还是担心会冲撞了佳仁县主。

    十五公主却不肯跟着大家一起往上爬了,道:“跟她们说话太累。”然后让侍女把自己的坐垫放在了徐其容旁边的石凳上,举止端庄的听着霜怜跟佳仁斗嘴。

    佳仁对霜怜说话向来不客气的,霜怜又是个时常语出惊人的主,徐其锦和徐其容在一旁又好气又好笑,可想着霜怜下个月就要出嫁了,也就没有劝了。

    十五公主却道:“霜怜姐姐下个月就要出嫁了,这般不稳重,王妃知道了少不得说霜怜姐姐几句。”

    佳仁笑着点头:“就她这身衣服也得说好几天呢!”

    霜怜眼睛一瞪,对十五公主道:“你非要取消那十几年了的婚约,皇后娘娘就不说你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传闻

    ();    十五公主被霜怜这句话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整个西京城嘴皮子比霜怜还要厉害的小娘子,还一个都找不出来呢!

    又休息了一会儿,几人才接着往上爬。

    因为几年前长公主办的赏花宴出过周纬那桩岔子,这些年来,妙翠庵的香火一日不如一日,一年一度的赏花宴也被长公主给取消了。西京城里面的太太夫人们是最会察言观色的,这妙翠庵便越发冷清了起来。

    今日小娘子们一起上山赏红枫,妙翠庵里面的尼姑们早早的就准备好了香茗茶果子,以及干干净净的蒲团,谁知这些小娘子们上山以后直奔枫花亭去了,并不进妙翠庵。妙翠庵的老尼姑气得折了好几支檀香,对于几年前放周纬进山门的事情大为后悔。

    枫花亭比半山亭宽阔多了,原常有文人墨客到这里来吟诗作画,石桌石凳也安置了不少,如今正好供小娘子们歇脚。

    一般都枫花亭的人都喜欢抄一条小道,那条小道的周围风景宜人,小道上铺了青石台阶,上面有彦则端亲自雕刻的荷叶荷花,小娘子们更是喜欢走这一条路,小巧的绣花鞋踩在上面颇有几分步步生莲的感觉。

    徐其容等人本页打算走那条小道的,可佳仁身体状况特殊,小道比较狭窄,不方便搀扶,于是该走了常常被人遗忘的大道。

    因为大道不常有人走,上面野草丛生,好在妙翠庵的尼姑时常来收拾打扫,倒也不是不能落脚。

    佳仁县主笑道:“要不是今儿个走这么一着,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条道呢!”

    霜怜很是得意:“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么?陈晋凌和你哥哥到枫花亭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偏生只愿意带上你,不肯带我。我就问了妙翠庵里面的尼姑们,有个打扫的老尼姑被我缠得不行,就带我走了这条路来找你们。

    然后你们问我是从哪里来的,你们正对着青石台阶。根本就没有看到我上来,我就已经出现了。当时我恼你们不肯带上我一起玩,就嘴硬非说自己是从那青石台阶上来的。”

    佳仁县主哭笑不得:“什么小时候,那时你都八岁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把戏。”

    正说着,已经看到了枫树后面隐约可见的亭子和三个一群五个一堆的小娘子们。又往前走了两步,十五公主忽然眉头一皱,嘘了一声,示意她们放轻脚步。

    却是两个小娘子躲在一棵树后说悄悄话。

    徐其容眼尖。单看侧脸,便认出来一个是邱府的邱四小姐,另一个是邱四小姐交好的尤三小姐。

    不由得有些诧异,难不成这两位小娘子什么时候得罪过十五公主?

    不及细思,就听那尤三小姐道:“那又如何,西京城里面的各家小姐,有谁比得上那两位尊贵啊,更别提宫里面的那位了。”然后伸出手掌比了一个二,再比了一个五,“就算是分出去单过了又怎么样。人家巴结上了那三位,这整个西京城有谁敢给她们脸色看啊?”

    徐其容尚未明白那尤三小姐说的是谁,就见身边的徐其锦已经脸色铁青了。

    然后便听到邱四小姐语气中带了些愤怒:“所以说,这个世界上都是好人受欺压,两面三刀的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咱们这些庶女,本来就生存艰难。”然后也学着尤三小姐的样子,伸出手来比了一个二,又比了一个五,道,“你说她们要搬出去就搬出去吧。还那般为难徐四,也不知这次徐四的禁足什么时候才会解除了。”

    尤三小姐叹了口气:“谁叫咱们是庶女呢!”然后又伸手比了一个三,“你看这位,行事那般恶毒。连自己堂妹的命都敢下手害了,结果害人不成,被自己的父亲关起来反省。不说好好反省,听说还闹绝食,整个西京城都传遍了,现在还不是若无其事的跑出来参加咱们这些小娘子的聚会了。”

    徐其容瞪大了眼睛。比划着问徐其锦:“她们说的那个要害自己堂妹的命的是徐其筠?”

    徐其容之前哑了三年多,要说什么完全靠比划,因此,徐其锦一眼就看明白徐其容在比划什么了,点了点头,轻轻的叹了口气,也比划道:“我倒不知道这西京城里面都是这么传的。”

    也是,因为徐其容嗓子的原因,这些年来,徐家两姐妹交好的小娘子除了霜怜就是佳仁,就连十五公主,也是不久前才认识的。哪里有小娘子跟她们说这些闲话啊!这个时候才知道西京城里面是怎么传徐其筠的也是正常。

    邱四小姐犹自愤恨:“所以说,徐家这三个,是一个比一个恶毒。可别遇着了我……”

    话音未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遇着了你怎么样?”

    扭头才发现自己刚刚议论的几个当事人,有一多半都站在她们右后方,也不知道她们听说了多少。

    徐其锦似笑非笑,又问了一句:“邱四小姐,遇着了你怎么样?为徐其玉报仇?”

    邱四小姐被噎得一句话都不敢说,瑟缩了一下,徐其锦看不上她这幅德行,又不耐跟她在这里发生口角,引起别人的关注,便道:“下次邱四小姐还请拿出点真本事来,别像菜市场的无知妇人一样就知道在背后嚼别人的舌根。”又对尤三小姐道,“尤三小姐,有句话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倒不是我看不起庶女,实在是,你们做一两件让我刮目相看的事情来说,别让自己的姨娘调教得只会说一些别人家的是是非非。”

    尤三小姐脸红一阵白一阵,哪里还有刚刚的侃侃而谈。

    霜怜撇撇嘴:“你跟她们说什么,以后要么是给那些老不死的做妾,要么是给那些不得志的穷苦人做妻,不管哪样,跟咱们都没什么交集。你以后可是江浙盐运使杜家的长媳,没得脏了自己的口舌。”

    刚听了别人口中对她们姐妹的评价,徐其容心里本来正不悦,听霜怜这么一说,不由得松了口气,抿着嘴笑了笑,霜怜这张嘴,西京城的小娘子里面还真没有哪个比得了。

    众人不再看脸色惨白的邱四小姐和尤三小姐,施施然往亭子走去。

    到了枫花亭,坐下来歇息了一会儿,徐其容四处张望了一下,注意到徐其筠今日并没有抛开徐其蛾和徐其蝶跟在五郡主身边,反而一反常态的跟徐其蛾和徐其蝶坐在一个角落里面说着什么。心里瞬间明白,只怕刚刚尤三小姐说徐其筠的那些话,已经在西京城的小娘子们圈子里面传遍了吧!

    也不知道五郡主发帖子邀请徐其筠一起来赏红枫是安的什么心。

    十五公主以为徐其容是生气了,不由得笑了笑,小声劝道:“你管她们说什么,嘴长在她们身上,爱怎么说怎么说去。我前些日子跟华家公子取消了婚约,别以为我不知道好多人在背后看我笑话呢!”

    徐其容愣了一下,有些诧异,她没想到十五公主竟是真心想跟她交好的,若不是真心实意的,没有人愿意在别人面前提起自己不好的一面,不由得问道:“看你什么笑话?”

    徐其容是多活了一辈子的人,是知道华惟靖是多么恐怖的一个人的,上一辈子,到她死的时候,十五公主都拖成宫里仅剩的一个老公主了,依然没有嫁给华惟靖。在徐其容看来,十五公主这辈子能够摆脱华惟靖,对十五公主来说,不知道是多值得庆幸的事情!

    十五公主笑了笑,不甚在意:“我是公主啊,当年母妃趁着圣眷正浓,替我定下了娃娃亲,让我免去了将来被送去和亲的命运。所以就算我再不喜欢华家公子那个木头人,却也忍了这么多年。后来想想,跟他那么个木头人过一辈子得多伤身,和亲就和亲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徐其容这才知道原来十五公主一直不喜欢华惟靖的,难怪上辈子到她死的时候十五公主还不肯出嫁。只是,这和亲怎么可能不是大事呢,番邦之地,不通教化,茹毛饮血,哪个小娘子受得了?更何况还是被宠在手心十几年的公主殿下。

    看向十五公主的眼神不由得就多了几分不忍,在徐其容看来,十五公主身份尊贵,华惟靖就是再狠毒,也不至于敢苛责虐待十五公主的。十五公主若是嫁给华惟靖,好端端的在西京城里呼风唤雨,也好过去番邦之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啊!

    十五公主抿了抿嘴,笑道:“看你那样,我又不是明天就要去和亲了……再说了,父皇还算疼我,说不定就不舍得我去蛮夷呢!到时候给我找个状元郎或者是军功赫赫的将军,那也说不定呢!”

    徐其容笑了笑,一本正经道:“陛下一定会给十五公主选一个惊才绝艳文武双全仪表堂堂的状元郎驸马爷的!”

    十五公主得意的点了点头,忽然问道:“说到仪表堂堂,你见过陆雁杭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白马寺起火

    ();    提起陆雁杭,徐其容呐呐的点了点头。陆雁杭有西京城第一美男子之称,因为太过挑剔,加上又有不少小娘子不想自己的夫君比自己还要美貌,因此,到如今都二十多了,依然孤身一人。

    十五公主摊摊手表示遗憾:“可惜陆雁杭发过誓不如朝堂。”

    十五公主这是看上西京城第一美男子了?徐其容悚然一惊,不敢贸然接话了。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徐其筠,徐其容想了想,问十五公主:“殿下,听说我大伯父得罪了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收起放在陆雁杭身上的心思,十五公主奇道:“你们四房不是分出去单过了吗?”

    徐其容挑了挑眉:“只是分出去单过而已,又不是闹成了生死仇敌。那毕竟是血肉相连的亲人,问一问也是应该的。”心里却是对自己这话厌恶到了极点。

    十五公主也没有深究,摇了摇头:“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想了想, 又道,“不过这也不算是坏事,这下总不会有那些没眼色的人死皮赖脸往我面前凑了。”

    徐其容心里琢磨了一下,觉得十五公主说的可能是徐其玉,便也不再多问。对于自己之前的猜测,现在已经百分之百肯定了。

    徐其玉搭上十五公主,是因为徐亭进跟太子殿下搭上了线。现在十五公主不用再应付徐其玉了,也就说明太子殿下陈晋鲲和徐亭远是真的反目了。

    不由得松了口气,却听到十五公主又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徐亭远虽然官职不高,但是会做人,在朝臣门眼里的印象还是蛮好的。最近又得了梁老的青眼,就算是太子哥哥想要动他,也要掂量着点儿了。”

    徐其容抿着嘴笑了笑。

    十五公主心里却是大为感慨,虽然不知道徐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就冲着徐其容他们这一房出府单过了。就能猜到徐府之前闹出的事情肯定不小。都已经闹到这个程度了,徐五还能开口关心徐亭远,可见是个重情重义,把家族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好孩子。

    十五公主想起之前在自己面前明捧暗贬徐二和徐五姐妹的徐其玉。心里不由得一阵厌烦,庶出的小娘子没有正经的大家小姐来教养,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德行品容,没有一样是比得过徐二和徐五的。

    又看了眼同样身为徐家嫡女的徐其筠。想起西京城中关于徐其筠的那些传言,她倒不至于全信,可现在徐其筠带着两个妹妹躲在角落里,与大家有些格格不入的,完全没有徐二和徐五来得有底气。

    十五公主心里不由得暗叹,这徐家,只得结交的,也就只有徐五小姐了。

    徐其容并不知道十五公主心中所想,只是觉得,她跟十五公主的交往圈子并不相交。两人又没什么共同语言,又不想一直谈论徐亭远和徐其玉,只好说了几句客气话之后便抿着唇不说话了。

    徐其锦信手往远处一指,对徐其容道:“看,那是咱们家的方向。”然后手一偏,“那是皇城的方向。”

    徐其容抬头望去,然后悚然一惊:“那是哪里?”

    因为隔得远,只看到一笼黑烟,袅袅升起,再仔细看。还有火光。

    徐其锦也注意到了,仔细对比了一下,却是白马寺的方位,不由得哎呀了一声。也起身朝着那边看去,然后脸色一白,问身边的侍女:“今日是什么日子?”

    琉夏也是一脸着急:“公主,今儿个是十月初五呀,早上出门的时候娘娘还派人来问过公主今日是不是要出宫呢!”

    十五公主眉头紧锁:“他今日进宫了?”

    琉夏犹豫了一下。

    十五公主眉头皱得更紧了,问道:“他今日是不是进宫了?”

    琉夏只好点头:“苏良娣约了苏小仪。”

    十五公主听到这里。也沉不住气了,转身对霜怜等人道:“宫中开始做冬装了,经琉夏提醒,才想起今日是要量身的。若是耽搁了,只怕母妃又要把我叫去训诫。今日就先告辞,日后有时间了,咱们再聚。到时候我请大家喝上好的果茶。”

    霜怜等人听着刚刚十五公主和琉夏的对话,哪里还能不明白宫里是出事情了。当下立马便道:“十五公主请自便。”

    十五公主一走,佳仁县主看着那冒黑烟和火光的方向叹了口气,道:“咱们也赶紧回去,白马寺这副景象,只怕不是小事情,待会儿恐怕是要关城门的。”

    霜怜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看了眼一无所知依旧围着世子夫人和邱二小姐言笑晏晏的小娘子们,还是问道:“世子夫人那边,要不要去知会一声?”

    佳仁县主瞥了霜怜一眼,冷笑道:“你当我是什么人?不过是不喜欢她罢了,还不至于拿这种小手段去害她。”

    徐其容叹了口气,转身看了眼秋浓,犹豫了一下,转而吩咐跟在徐其锦身边的虞秋:“你去知会一下三小姐、六小姐和七小姐。”

    现在这种情况,以徐其锦现在在西京城小娘子们中的名声,别的小娘子断不会好心告诉她们一起回城的。她虽然不喜欢徐其筠,对徐其蛾也没多大的好感,可徐其蝶却是她当做妹妹疼爱过的。

    虞秋看了眼徐其锦,徐其锦想着,毕竟都姓徐,没得因为这点小事让别人看徐家的笑话,便点了点头,虞秋这才去了。

    霜怜也派了人去知会世子夫人,通知到了世子夫人,世子夫人喜欢别人围绕在她身边,自然乐得送人情,把大家好端端的带回城去。

    这边徐其容霜怜等人则是立马带着佳仁县主,收拾好东西,沿着之前来的路,开始下山。

    因为顾忌着有身孕的佳仁,一行人并不敢走太快,先走的几人到后来反而落在了最后面。好在跟着来的婆子因为年纪大了比较有见识,告诉她们白马寺出了事情,就算是关了城门,那也是进去容易出去难。几个小娘子这才定下心来,不紧不慢的往回走。

    到了城门口,城门果然已经关了,城楼上站了一排戒严的官兵。

    裕王府的侍卫忙上前去喊话,听说下面的人是裕王府的郡主、将军府的少夫人以及徐府的小姐,立马就打开城门把人放了进去。

    城门里面堵了一堆想要出城的百姓,小娘子们一进城,城门立马重重的拴上。

    城内到处都是巡逻的官兵,好像是在搜什么人,霜怜派人打听了才知道,今日宫中有贵人到白马寺上香,然后遇到了刺客,幸好贵人带的侍卫比较多,很容易就将刺客伏法了。谁知贵人刚离开白马寺,大雄宝殿就着起火来,扑都扑不灭,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一座大雄宝殿全部烧完了,这才火势渐消。

    宫里的贵人?徐其容心思一动,想起了刚刚十五公主和琉夏提到的苏小仪和苏良娣。

    霜怜立马问道:“宫里来上香的那两位贵人可安好?”

    这就没有人知道了。

    霜怜心里一沉,最近苏小仪娘娘在圣上面前颇得宠爱,若是苏小仪娘娘出了事情,只怕这西京城安稳不了了。

    宫里的贵人在白马寺出了事情,首担其责的便是五城兵马司,现在管五城兵马司的人,便是她家的小白脸陈晋凌小王爷。这是有人要拿她哥哥开刀啊!

    当下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吩咐了两个护卫护送徐其锦徐其容两姐妹回状元巷,然后又吩咐了两个侍卫护送佳仁县主回将军府,自己也顾不得先在马车里把身上那身衣服换了,直接就带着人回了裕王府。

    徐其容心里有些不安,上一辈子这个时候自己正在佛堂听从平泰公主的悉心教导,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并不知道前世的时候是不是也发生过一次这样的事情。这让她有一种不知道该从何下手的手足无措感。

    徐其锦见她这样,以为她是在担心徐四老爷,便道:“爹爹应该早回去了,你别担心,咱们赶紧回去,不然爹爹该担心咱们了。”

    徐其容喊道:“停车!”然后探出头去,朝后喊:“沈妈妈,沈妈妈。”

    后面那辆马车忙跟了上来,沈安家的一脸焦急,忙问道:“怎么了我的五小姐哎?”

    徐其容指了指自己的右眼皮:“它老跳。”然后顿了顿,又犹豫的把手指头移到了左眼皮。

    沈安家的一阵无语:“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小姐左眼跳,没事。咱们到家就好了。”

    徐其容想了想,又把手指头指向右眼皮:“我就是右眼皮跳啊!”

    徐其锦一把将徐其容拉进马车,对沈安家的道:“沈妈妈,您别管她,咱们先回去。”然后颇为无语的冲着徐其容叹气:“祖宗,你到底是左眼跳还是右眼跳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玩?你看沈妈妈都被你吓成什么样了?”

    徐其容哭丧着脸,觉得有些委屈:“一会儿左眼跳,一会儿右眼跳,不是我吓沈妈妈,是它老吓我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厄运原来一直在身边

    ();    .Shumilou.Co M.Shumilou.Co

    刚回家,就见云管事带着书房小厮和顺守在门口。

    徐其锦和徐其容吓了一跳:“家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云管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隔壁开了门,戚小姐拍着胸口道:“老早听说你们姐妹出城赏红枫去了,听说外面戒了严,我还担心你们赶不回来呢,阿弥陀佛,可算是放了心了。”

    之前戚小姐来的时候,徐其锦没见上,此时见戚小姐这么说,也不好开口,看向徐其容,徐其容忙抿了抿嘴道:“劳戚小姐记挂,我们回来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好在守城的军爷明理,二话不说就开城门让我等进来了。”又道,“我和姐姐赶路赶出一身汗,先回去梳洗一番了,改日再来拜访戚小姐。”

    戚小姐摆了摆手:“说什么拜访不拜访的,都是邻里之间,理当相互关心。”然后笑道,“二位小姐先回去吧,只怕四老爷正担心二位小姐呢,我就不耽搁你们了。”

    徐其锦这才知道这女子是谁,冲着戚小姐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徐其容进了门。

    云管事跟了上来,拉了拉沈安家的衣袖,附耳对沈安家的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沈安家的便脸色一变,对徐其锦道:“二小姐,老爷那里有事,老奴先过去一趟。”

    徐其锦点点头,沈安家的一走,徐其锦就眉头一皱:“云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云伯笑道:“能出什么事情,老爷捡回来一直小奶猫,那小奶猫还没断奶呢!饿得嗷嗷叫唤,老爷不知道喂它吃些什么,就吩咐了。沈妈妈要是回来了,先叫沈妈妈过去一趟。”

    徐其锦和徐其容脚下一顿。

    徐其容笑了笑,挽着徐其锦的手道:“爹爹要把那小奶猫给我养吗?我和姐姐也过去看看。”

    谁知云管事往徐其锦和徐其容面前一拦,道:“小奶猫怕生呢!”

    徐其容眉头一皱,顿时明白,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徐其锦却是面色平静的吩咐身边的丫鬟们先下去,就连虞秋和秋浓都没留在身边。等人走完了。才一本正经对云管事道:“带我们去看看那小奶猫吧,爹爹要是怪下来了,你就说你拦了。但是五小姐哭闹着要过去,你也拦不住。”

    徐其容一呆,凭什么是她哭闹着要过去啊?

    云管事却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哎了一声。立马就带着两人往沈安家的刚刚走的方向走了。

    徐四老爷带着个血糊糊的人回来的时候,云管事并没有多想。以前徐四老爷也曾见过断腿的中箭的兔子啊狐狸啊之类的回来,有的送厨房了,有的养好伤带出去放了。可是徐四老爷一进门就让他遣散下人,两人一起悄悄地把那血糊糊的人带到书房去了。再然后外面就乱了起来了。

    云管事不是笨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想不多想都不行。心里本来就忐忑不安,谁知徐四老爷又叫他去门口等着小姐们回来。吩咐见了沈安家的,先悄悄把沈安家的叫过来。千万要瞒着两位小姐。

    自家的主子有多不靠谱自己知道。

    因此,云管事才找了那么个一听就是假的的借口。在他心里,二小姐怎么着也比老爷靠谱。现在听二小姐这么说,哪里还肯耽搁,直接带着人就过去了。

    到了书房,徐其锦和徐其容入目的便是徐四老爷站在一旁看着沈安家的拿着热毛巾给一个血糊糊的人擦拭的样子,两人呆了一瞬,然后心里有些愤怒。倒不是她们心狠到见死不救,实在是徐家情况特殊,实在不适合沾染这些事情……要是那便是行刺宫里贵人们的刺客怎么办?

    徐四老爷见两位女儿进来了,忙上前捂住两个女儿的眼睛,开口第一句话倒不是责备二人不听吩咐,而是:“别看,看多了晚上做噩梦。”

    徐其容无语,徐其锦道:“爹爹是从哪里捡来这么个人?”

    徐四老爷语气平静得很:“白马寺外面啊。”

    一听这话,徐其锦吓得抖了一抖,忙让云管事点上油灯,关了书房的门,压低声音道:“爹爹,你可知,宫中有娘娘去白马寺上香,遇见了刺客,现在还不知道娘娘们什么状况呢!那白马寺,现在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了。爹爹啊爹爹,现在全城戒严搜刺客呢,你要是捡回来的是个刺客,咱们一家人的脑袋都保不住。”

    徐其容点头,愁得很:“一个是太子良娣,一个是最近颇得圣上宠爱的苏小仪娘娘,不管是哪个伤了,咱们都完蛋了。”

    沈安家的一听这话,吓得手一抖,不小心就按到了那血人的伤口,血人发出一声痛苦的**。

    徐四老爷扭头安抚沈安家的:“轻一点,好不容易捡回来的,死了可就麻烦了。”捂着徐其锦和徐其容眼睛的手却没有放下来,笑道,“爹爹是那么不靠谱的人么!这人爹爹认识,并不是什么刺客。让云管事瞒着大家,不过是不想惹麻烦罢了。”

    听徐四老爷这么说,两姐妹才松了口气,徐其容奇道:“这人难不成是爹爹的朋友?”

    徐四老爷摇头,然后反应过来自家女儿眼睛被自己捂住了,开口道:“算不上朋友,不过之前有次去当铺当东西,那当铺的掌柜是个新来的,并不认识我,以为我是落魄的赶考书生,便假说东西是假的。被他撞上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帮了爹爹一把。”

    徐其容听徐四老爷这么一说,就更放心了:“那就好,那就好……不过,既然不是刺客,怎么会受伤倒在白马寺附近?”

    “我也不知,兴许是误伤吧!”徐四老爷叹了口气,“这里不是你们小娘子待的地方,血腥太重,小心被煞气冲撞了。先回去吧!且放心,这人是华家大公子华惟靖,断不可能跟刺客扯上干系。”

    徐其锦倒没觉得什么,徐其容却是被这话吓得腿一软,还好徐四老爷眼疾手快,把人拉住了,徐其容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血人:“爹爹说,那人是谁?”

    见徐其容吓成这样,徐四老爷诧异极了,自己说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吗?“华家大公子华惟靖啊!”

    徐其容顿时脸色煞白,额头直冒冷汗。千躲万躲,千防万防,徐其容没想到,前世没有跟华惟靖正面对上,这辈子,爹爹却把他给捡回家来了!

    恍惚中朝着那血糊糊的躺在躺椅上的人看去,分明还是小孩子身形。是了,华惟靖今年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

    徐其锦大着胆子看了那血人一眼,以为徐其容是被血人吓到了,忙道:“灼灼不必害怕,那人咱们上次去白马寺烧香还见过呢!”

    徐其锦说话温温柔柔的,落在徐其容耳里,却犹如五雷轰顶,挣扎着向前走了几步,视线落在那血人的脸上,白皙俊朗,几日不见,原先还带着小孩子特有的圆润的五官线条变得有了几分凌厉,有如刀刻一般。

    “爹爹,你说他是华惟靖?”

    就问这么一句话,徐其容觉得自己已经耗费了所有的力气。

    “对呀。”徐四老爷有些不明所以,“华家大公子华惟靖啊。灼灼,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不对的地方太多了!金哥儿是华家当家的嫡长子,华惟靖是华家的大公子,那么多的线索,她为什么就没有把两个人联系起来呢?

    重活一世,她以为自己凭着上一世的经历,带着姐姐、爹爹、手帕交避开了所有的厄运,却没想到,两辈子所知道的最恐怖的一个人,一直在她身边。

    那么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一个人物,她教他不要太软弱,她带着他一起去捡栗子。

    上一世她纵然是跟爹爹势如水火,纵然爹爹造反有错在先,可她还是不能释怀,爹爹是死在华惟靖手上的啊!

    “灼灼,灼灼,怎么……”

    耳边急切的呼唤声远去了,徐其容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徐四老爷抱着徐其容不敢妄动,看了眼血糊糊的华惟靖,又看看昏过去的徐其容,深信自己女儿是没见过这么多血被吓晕过去的。

    叹了口气,对云管事道:“去请叶先生过来。”

    “爹爹,”徐其锦有些担忧,“外面还在到处搜查刺客呢!”

    这个时候请大夫,可不就是告诉人家自己这里有伤者。

    徐四老爷皱着眉腾出一只手来摆了摆:“那是华家的大少爷,就算是被五城兵马司的人带走了,应该也没多大干系的,这要死不活的,谁爱弄走就弄走吧!你妹妹昏着呢,哪里还顾得着别人。”

    徐四老爷这么一说,徐其锦也不好阻止了,比起华惟靖来,她自然是更关心自己妹妹的,想了想,还是对云管事吩咐了一句:“走后门。”

    纵然是走后门,还是立马有人把事情报到了五城兵马司总指挥那里。总指挥正是小王爷陈晋凌,陈晋凌一听,想着徐家人走后门去请大夫,说不定又是因为徐五小姐嗓子的事情。徐二和徐五都跟自己妹妹交好,自己若是这个时候派人去一搜,只怕霜怜又要闹好久了。

    在小王爷看来,徐四老爷一个闲人,外加两个待字闺中的小娘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跟刺客扯上干系的。

    因此,便摆摆手,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228/ 第一时间欣赏容华录最新章节! 作者:苏镜回所写的《容华录》为转载作品,容华录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容华录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容华录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容华录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容华录介绍:
关于容华录:
臭名昭着的徐其容使用卑劣手段嫁入豪门,丈夫还是个品格光风霁月的才子。果然门不当户不对,连老天都看不过眼了,被扣上一顶私奔的帽子惨死在破庙前。
什么?还要再来一次?
不怕,且看她如何斗极品扬美名掀阴谋报仇很,走出一条容华路!
容华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容华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容华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