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你是不是爱慕我(2)
和霁月打过招呼后,沈为臣先是询问了一下朝歌的伤势。
他昨晚已听自家姑娘说了,由于时间已晚,便也没过来探望。
朝歌表示自己伤势无大碍,请二伯放心。
几人都坐了下来,沈为臣继续与她聊天,霁月坐一旁听着,没走的意思。
他答应小姑娘今天要在这儿陪她的。
沈为臣又和她谈了一下她父亲的事情。
沈为民还没有回府,但由他这个二哥帮衬着,也不会让他落流街头。
反正就是在外面吃喝玩乐,和家里堵着那一口气。
朝歌心里是知道父亲的情况。
沈为臣又询问了朝歌要收购秦家商铺之事,朝歌说已经在办了。
又说了沈家要开放粮仓赈灾的事,该说的事都差不多说完了,沈为臣有几分欲言又止,霁月终于看出他是有话要和朝歌单独说了,也就起身告辞了。
霁月一走,只剩下两个人了,沈为臣这才算得以把话题绕到正题上。
他说:“本想带你再去玉矿一趟,你现在又受了伤,这事得再缓几天了,这些天你就好好养着吧,等身体好些,告诉我一声。”
玉矿之事知晓的几个人都是他的心腹,再一个便是朝歌了,这等事情他并不乐意让他丝毫不了解的霁月知道。
说到底霁月是沈家的养子,来历不明,即使现在是二品上将军,他也是信不过的。
可以说更加的信不过,越有权势的人,越难以掌握。
朝歌便应了下来。
沈为臣想了想,又交待一声:“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玉矿之事,即使是你大哥,也不可告诉他,你现在或许不明白,将来你慢慢会明白的,人心险恶。”
他晓得朝歌最近与霁月走得比较亲,几位哥哥中,与他最近。
她笑说:“二伯放心,我又不傻。”
人心险恶。
她可以用恶意去揣猜任何人,唯独对霁月不会。
说起来,除了贪恋她这身臭皮囊外,他也未曾做过对不住她的事情。
何况,他曾为她退兵,救她回家。
待送走了二伯,五姑娘凤吟和六姑娘晚歌也都陆续过来看她。
姑娘这一早上就忙着接客了。
彼时,墨兰几人也已回去。
徐姑娘由于胳膊上也伤着,也就回屋歇息了。
墨兰也回了自己屋,处理了一下自己手上的伤口。
她并非徐姑娘那等可以握剑的姑娘,之前拿匕首划破手指时没有把握好度,面积划得大一些深一些,这会正疼着,期间为了不让人注意到,她便一直紧紧捏着伤口,现在回来一看,手上满是血。
她兄长赶紧帮她把伤口处理了一下,一边给她上了止血的药,一边戏谑她一句:“你和自己的手有仇吗?你乍不干脆把手指剁下一个算了。”
姑娘委屈:“没良心,我都伤成这般了,你还笑我。”
“自己学医不精,怪我喽。”
他们祖上也是有学医的,她如果肯跟着好好学,也不至于连划个手指都要把自己弄得大出血了。
“半斤八两。”两人斗起了嘴。
正在那时,她的奴婢快步进来禀报说:萧神医来了。
墨兰微微一怔。
片时,萧归流已走了进来。
墨启生正忙着给墨兰包扎手指,见他进来了便道:“萧神医来得正好,还请萧神医来看一看兰儿这伤,这血怎么就止不住了。”
他已经把止血的药涂了上去,一时半会却无法止住,血一直往外冒。
不怪墨兰说半斤八两,实在是学医不精。
萧归流快步走了过来,拿了墨兰的手来看了一下,道:“伤口有点深,伤着了血管。”
墨兰神色尴尬,自己把自己伤成这般可好。
萧归流又重新给上了药,用了包扎处理。
毕竟是萧神医,手法老练成熟。
待他处理好自己的伤,墨兰这才道:“多谢萧神医。”
萧归流询问:“怎么伤成这般?”
“不小心被刀划破的。”
“如何个不小心法?”
“……”他要追问这个,墨兰就不好回答了,总不能说她们要义结金兰,杀血誓盟,她用力过度。
丢人。
她正寻思着要如何个解释法,她哥已摆了手,道:“你们聊。”
她哥一走,就剩两人,莫名就有几分的尴尬。
萧神医还盯着她,等她回答。
她直接避开了这个难答的话题,问他:“萧神医怎么来了?”
“……哦,来来看看七姑娘的伤可有好些。”
七姑娘的伤有什么好看的,自有人关心她。
若不好,早派人来唤他过去了。
他自然是来看墨姑娘的,但这话不好说得太直接。
她也不知道墨兰姑娘待他是几个意思。
上次从他那匆的离开,走得莫名其妙。
昨个在聚仙斋是有共处一屋,她却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好像压根没注意到他过来。
“那萧神医你快过去吧。”姑娘已站了起来,不失恭敬的请他离开。
“……”萧归流看着她,人依旧坐着没起身。
过了一会,他说:“这次来广陵,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看一看,走一走?”
墨兰诧异。
不知他这话是何意。
姑娘便说:“没有。”
“我倒是知道有几个有趣的地方。”
“……”
萧归流说:“想邀请你去看看。”
墨兰看着她,一时无话。
萧归流脸色微有几分的不自然,这还是他头一次想要约一个姑娘,看样子是被拒绝了。
“你若不愿意就算了,当我没说。”
他想走了,脸上到底是有几分的挂不住的。
眼见他要走,墨兰忽然问:“你为什么要邀请我去?”
“……”
墨兰说:“若非因为爱慕姑娘,公子家是不会邀请姑娘出游的。”
萧神医非世家公子,没有这样那样的规矩。
看着她心里欢喜,就想带她玩。
姑娘忽然说这样的话,他转身看她。
墨姑娘的意思无非是在暗示,你是不是也因为爱慕我,所以才邀请我的。
他便说:“如你所想。”
墨兰微微脸红,依旧问他:“我想什么了?”
誓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让他说个明白。
萧归流便走向她,低首吻住她的额头。
“……”出其不意。
第243章公子他想成亲了(3)
墨姑娘惊吓之余腿都是软的了。
她是世家姑娘,几时见过这等一言不合就开亲的公子。
何况,他们之间都没有定情。
他却还问:“这样够吗?”
简单又直接的方式,让她明白他的心。
墨兰又羞又气,抬手就想打人,萧归流却轻轻握住她要打来的手,说:“你手不疼吗?”
她是左手疼,又不管她右手的事。
她心里五味陈杂,骂也不是打也不是,气道:“你,你这样的行为是要对姑娘家负责的。”
他颔首:“要如何个负责法,你划出来。”
她脸涨红,咬咬牙,还是说:“……三媒六聘是少不了的。”
他说:“好。”
“……”他答应了,她反而怔了一会。
三媒六聘,说得容易。
当年墨云姑姑要嫁沈家这样财大气粗的人家,祖母便不乐意,又岂会看得上萧神医这等没有任何背景的江湖神医。
墨云姑姑执意要嫁,祖母终生都不见她。
愣神之间,萧神医问:“要几时去下聘,你说个日子。”
她心里一慌:“不急。”
确定了公子的心意,愿意三媒六聘的娶她,她安心。
如何说服家里人同意,却是另一件难事。
他明白姑娘这也是心悦他了。
“走。”他拽了她的手腕要带她出去。
墨兰忙推开了他的手,道:“我自己走,让人看见不好。”
人来人往的,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好让公子牵着手。
萧归流也就随了她。
出去的时候墨兰让奴婢不要跟了。
她心情复杂的跟萧归流一路出了府,从朝歌院里出来的五姑娘凤吟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的身影。
萧归流行在前面,脚步快了些,见姑娘没那么快跟上来,便又慢了几分,等她一下,待姑娘跟上来,便让她行在了前面,他跟在后头。
两人一路出了府,墨兰姑娘上了萧归流停在外面的马车。
五姑娘凤吟一路悄悄跟着过来,看了个明白,满脸不开心。
萧大夫果然是看上了墨兰姑娘,直接到府上来找她了。
她轻轻揉了一下眼,想哭。
萧大夫一定是嫌弃她长得不如墨兰姑娘好看,所以看不上她。
她本不是一个有自信的人,现在被打击得更不自信了。
风带了一些凉爽,也扰乱一池春水。
近二十岁的萧归流长这般大第一次对一个姑娘怦然心动,并生出乐意娶她的念想。
终于把姑娘成功的带了出来,他心里压不住的喜欢,连带看姑娘的目光都柔得要滴出水来。
墨兰被他盯了一路。
姑娘家多是脸薄皮的,坐在只有两人的马车里,浑身都不自在了。
马车到了繁华的闹市时停了一下,萧归流让她坐在马车里等一下。
过了一会,他买了一些东西过来。
墨姑娘看着他手里拿的东西,疑惑:“这是风筝?”
他颔首:“今个教你放风筝。”
那日在墨家,远远的,他曾看到姑娘放风筝,只是放风筝的技术不行,怎么都飘不上去,府里树又多,不多久,风筝被缠在了树上,下不来。
后来,还是他上了树,帮她把风筝取了下来。
今个既然要带她放风筝,他就选择了一片宽阔的场地。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他把风筝抖开,一手拿线一手卷丝轮,逆风而行。
他一旁教导。
师父就是师父,风筝竟然真的上扬了。
她慢慢放线,风筝越来越高。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成功的把风筝放飞得这般高。
她心满足又欢喜。
萧归流由她自个卷着丝轮,不远不近的跟着她,问:“你手累吗?”
“不累。”姑娘正玩得开心。
“你手还疼吗?”
“好多了。”还是萧神医的药管用。
“你渴吗?”
“还好吧。”她小脸红扑扑的。
“也可以把风筝系在树上。”
“怎么系?”
“来。”他拿了风筝,前去把风筝系在一棵海棠树上了。
“……”墨兰看了看,风筝系树上了,那她玩什么?
“喝点水。”萧归流把水袋给她。
墨兰也就喝了口水。
等喝过水,手里没得玩了,她反而又不自在起来。
这人一直盯着她,目光都不知道看一下别处。
“萧神医,你看今天的天多好。”她想让他的视线转移到别处去。
他便看了一下天,然后她趁机跑开了。
萧归流回过头来看她跑开的身影,四围杂草丛生,有些地方的杂草甚至高出人来了。
转眼之间,她便不见了。
姑娘安安静静的蹲在了一处人高的草丛间,仰脸望天。
风筝还在上空飘荡,不上不下。
她望着那一处发呆。
明知和萧神医之间有太多的不可能,她还是来义无反顾的来了。
萧神医愿意去提亲,她却不由得退缩了。
像墨云姑姑那般,为爱一个人不顾一切,最后得到了什么?
“兰儿,兰儿。”
萧神医大概是寻不着她了,便唤了她的名字。
兰儿,她品味着这个名字。
从他的口里喊出来,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温柔中带了一些急切,一些多情。
唤了几声,那声音便没了。
莫非去远处寻她了?
墨兰下意识的忙站了来,刚想说我在这里,声音还没发出,整个人已被他一把揽入怀中。
他说:“调皮,这里可不好捉迷藏。”
“萧神医。”她轻轻推他。
她是姑娘家,又是世家姑娘。
才刚刚表明那份情意,又被他这般搂抱,哪能会不紧张。
“兰儿,别这样叫我。”
“那叫什么?”
“萧郎,萧哥哥。”随便哪个听起来都会比萧神医亲热些的吧。
她面上绯红。
这般亲热的叫法,她可叫不出口,偷偷往他腰上一挠,挠他痒痒,想让他松手,他却不怕痒,直接把人抱起,一边从人高的草丛中往外走,一边在她身上一嗅,说:“兰儿真香。”
一下子被他举得高高的,几乎是与他平视了,她面红耳赤,挣扎着要下来,他却是不许,温柔看着她,与她目光缠缠绵绵,直看得她芳心大乱。
他可以用最温柔的手段残忍的,慢慢的,敲断对手每一根骨头。
他也可以用最温柔的,最多情的眼睛,看得姑娘心都化了。
他抱了姑娘一路离开,回到海棠树下,靠在那儿看着她面红耳赤,温柔的唤她说:“兰儿,我去你家提亲。”
她心里一慌。
他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要,要等一等。”
她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不要急。
他伸手解了她上头的风筝,说:“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她便默默的跟着他一块往回去。
萧归流没送她回府,而是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不是回春堂,那院名为萧宅,是他安置在广陵郡的一处府邸。
萧归流能在广陵拥有一座这般华丽的府邸还是让墨兰有些意外的。
她只道他一介江湖神医,就算赚些银子,又能赚多少。
“这是你的家吗?”她满心疑惑。
他应了声。
“你家有很多人吗?”她忽然紧张起来,怎么就把她带回家了,她可没有准备好见他的家人。
“除了仆人,就我和白奕。”
“……”就两人?
她松口气,又觉得诧异:“你的家人呢?”
“没有家人。”
没有家人,她心里又有些惆怅。
没有家人怎么行,不要说祖母不同意,她父母也不会答应的。
当年墨云姑姑执意要奶,祖母此生都没再见她。
想想都愁。
~
没有家人,就显冷清了许多,也免了许多繁琐。
姑娘心情五味陈杂的跟着他进了厅堂,有奴婢过来行礼,唤一声公子。
萧归流吩咐:“摆膳。”
墨兰扫了一眼,待奴婢退下,轻声问他:“萧郎,你的家人呢?”
萧归流说:“没有家人。”
墨兰姑娘疑惑:“你是孤儿?”
他颔首。
墨兰在案几前坐下,虽然问人家伤心的往事不太好,但还是要问的。
“令尊令堂是都不在世了吗?”
若不然,怎就成了孤儿。
他神色淡然:“对。”
“那你是由谁抚养大的?”
“……我自己长大的。”
“……”
萧归流在她面前坐下来,解释:“他们去世的时候我已长大。”
墨兰心下了然,不由道:“这么多年一个人过很辛苦的吧。”
不像她,家里兄弟姐妹一双手都数不完,热热闹闹的。
他说:“是挺辛苦的。”
墨兰便不问了。
去问一个孤儿的过往,总归会勾起人家的伤心往事的吧。
她不是孤儿,也隐隐能有一点的感同身受。
奴婢沏了茶,墨兰便默默的押了一口茶。
稍顷,两两的奴婢进来,上了菜。
因为从未见过这院子里来过姑娘,进来的奴婢都不由处偷偷的瞄了一眼这位姑娘。
墨兰心里有几分的不自在,她是正儿八经的名门世家小姐,却偷偷摸摸的跟了萧神医跑出来。
一方面又觉得不是在京师,反正也不会被熟人所遇上。
两种声音在心里交战,挣扎得厉害。
一个想要挣开一切世俗的捆绑,爱咋滴就咋滴。
一个想着墨云姑姑当年的处境,抛弃了一切,也没有争取到她想要的爱情。
她心里正在两难之间,萧归流问她:“想什么呢?不合胃口吗?”
墨兰忙说:“很好,我不挑食。”
第244章娶她是他的光荣(4)
月上枝头,幽雅。
琢磨着霁月这会也应该回去了,从三姑娘暮词那用过晚膳的徐姑娘便过来了。
霁月正手拿着一份地图,仔细的看。
这是凌宵阁地图。
沈行沈思拿着那个令牌,果真是可以自由的出入凌宵阁。
去里面逛了一圈,把路线都画了出来。
看了一会,霁月合上手中的地图,道:“准备一下,明晚行动。”
沈行应声,退下。
过了一会,锦语过来说徐姑娘来了,霁月也就走了出去,来到厅堂。
公子如山如画,山一样的高不可攀,挺拨,俯瞰天下。
画一样的美好,所到之处,皆是风景。
再看见他,徐姑娘盈盈一笑,行了一礼,道:“大哥万福。”
他面无波澜的坐下来。
“如今我也可以跟着三妹妹一起唤你一声大哥了,大哥你往后也不可再那般生疏的唤我徐姑娘了,你也唤瑶瑶吧。”
他问:“有事吗?”
徐姑娘闻言小嘴一噘,道:“一整天看不见大哥了,临睡前来和大哥问个安,你待我这般不冷不热的,多让人伤心。”
他今个一整天都在朝歌那待着,吃喝都在一处。
以往也不会觉得他不冷不热,只道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见过他待朝歌的关心,才知道他待自己就是不冷不热,他并非就这么一个人。
他会关心人,也会用温柔的声音说话。
霁月轻轻转着手上的扳指,唤了声:“锦言。”
锦言过来了。
“你来陪她下盘棋。”
锦言一怔,还是应下。
徐姑娘不干,噘嘴,道:“为什么不是大哥陪我下棋。”
霁月说:“我没兴趣。”
然后他站起来走了。
徐姑娘眼巴巴的看他去了,轻轻咬唇。
陪她一会就没兴趣,陪了七姑娘一天,他倒是挺有兴趣的。
锦言很忠实的过来:“徐姑娘,请坐。”
徐姑娘也就坐了下来。
锦言就锦言吧。
一边与锦言下棋,一边问他:“锦言,将军都有什么喜好?”
“不知。”
“你是他属下,你怎么会不知道?”
不是他不知,是不可说。
将军的喜好是能随便透露给旁人知道的吗?
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以此设计如何?
“徐姑娘,该你走棋了。”
锦言很认真,姑娘明显志不在下棋了。
一局结束,姑娘不高兴的站起来道:“锦言你怎么这么笨,下棋都不知道让一让姑娘家吗?让姑娘输给你很有面子吗?你这么死脑子,以后是找不到媳妇的。”
“……”锦言无辜,下棋让子,这玩的还有意思吗?
姑娘气哼哼的走了。
转身出了院宇,脸上已阴郁下来。
本意是想找霁月说说话,今个也就义结金兰的时候在朝歌那边看见过他一眼。
想着两人一整天都在一起待着,她心里渐渐就烧起一股火。
霁月还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他,这沈朝歌少不了要拖他的后腿。
她一个商户之女,根本就配不上霁月。
霁月这样的公子,本该与她是天生一对的。
她本想着,等霁月再回京师之时,就让家人朝霁月提亲。
霁月是沈家的养子,能娶到她镇北大将军的女儿,也是他无上的光荣不是吗?
第245章姑娘个个是戏精(1)
青山绿水环绕,鸟语花香相伴。
花红柳绿,燕瘦环肥。
徐玉瑶相约府里的墨兰、暮词以及朝歌在府的一处亭中而坐,一边赏花一边喝茶。
朝歌也就应约来了。
她在府里养了几日的伤,胳膊上的伤也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人还未到,远远的便听见有抚琴的声音。
是徐姑娘在抚琴。
论起来这徐姑娘也算是多才多艺,样样都懂了。
暮词一旁坐着吃些瓜果。
墨兰品茶,墨启生静静的坐在她面前,不动的时候好似一幅画。
朝歌带了两个奴婢红果红菱前来。
琴声慢慢止住,徐姑娘也已站了起来,站在亭下笑迎,道:“三妹妹你来得算是最迟的了,要罚。”
朝歌不依:“我胳膊有伤。”
所以来慢也是有情可原的,因为有伤。
徐姑娘只好道:“是我不好,这罚免了。”
朝歌便随意而坐,她头发上的金步摇借着阳光的势力,闪耀着动人的光芒。
那十三颗明珠,那纯金打造的金步摇。
关键,那打造之人是霁月。
曾在京师一商铺偶遇,他手上拿的正是这个首饰。
当时几乎要以为他是要送与自己的,她也满心欢喜的等着。
不料,直到他临走,也不曾送出这礼物。
今日在朝歌头上忽然看见,才知原是送与她的。
一切都是她多想了。
徐姑娘拿手挡了一下眼,笑着说:“三妹妹你的金步摇要闪瞎我的眼了。”
朝歌便笑,一脸天真无害,道:“这是我大哥从京师带回来的,你们看好看吗?”
徐姑娘惊诧:“京师带回来的?哪家商铺竟有这么好看的金步摇,我竟没有发现过。”
“借我看一眼吧。”
朝歌便笑着起身,撒腿跑开:“不借。”
她跑到山水涧,蹲下去伸手去玩水。
“三妹妹别这么小气,我就看一看嘛,看好了待我回京师之时也去买一个你这样的金步摇。”
徐姑娘追着她来了。
朝歌也就道:“那你看吧,你可要小心点,别给我弄掉水里了。”
徐姑娘便高高兴兴的从她头发上去取那金步摇。
随着金步摇刚取下,啪的一声,还真如她所言,给掉水里了。
朝歌看着落水的地方,眼睛一红,哽咽了。
“你把我金步摇扔水里了。”
徐姑娘一慌,解释:“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朝歌便不说话了,眼泪啪啪的掉。
徐姑娘眼睛也红了,道:“我这就下去给你捞上来。”
放出话来,她也没再犹豫,还真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这个季节的水已经带了深深的凉意。
姑娘们都快步跑了过来,暮词生气,指责:“朝歌你太过分了,不就是金步摇吗?你至于让瑶瑶跳下去为你捞吗?”
朝歌无辜,她又没让她跳。
墨兰一边看了看,急道:“哥哥。”玉瑶身子向来娇弱,这一跳……
墨启生神色淡定,并不急,道:“先看看。”
朝歌唤了奴婢:“红果,你下去看看。”
红果应声,这才跟着跳了下去。
过了一会,人从水里冒出来的,是红果把徐姑娘给拖了上来。
玉瑶姑娘大口喘气,哆哆嗦嗦,手里自然是什么都没捞着,姑娘们忙把她给拽了上来,她连打了几个喷嚏,双肩直抖,道:“三妹妹对不住,我没找到。”
第246章我想下去帮你捞(2)
暮词一旁急了,忙先宽慰她:“一个金步摇而已,瑶瑶你莫放在心上。”
到底是金步摇重要,还是徐姑娘重要?
朝歌也难过,一脸心疼。
“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你我姐妹情深,我岂会因为你把我金步摇扔到水里便责备你,你这般鲁莽的往下跳,若是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办?我可如何朝镇北大将军交待。”
徐姑娘被噎得脸上甚是难看。
沈朝歌这番话的信息太多了。
她们姐妹情沈。
她徐玉瑶却把她的金步摇扔水里了。
她太鲁莽,往水里一跳若有个好歹反要给她带来麻烦,要担责。
徐姑娘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水实在是凉了些。
她必须赶紧为自己解释:“三妹妹,都是我不好,我太过激动,才会滑了手,东西是我不小心掉到水里的,定当由我去捞回来才是。”
阿嚏……
“好了好了,你先别说了,赶紧回去泡个热水澡,免得伤了风寒。”
墨兰便跟着扶她站起来,道:“朝歌说得极是,先回去泡个热水澡祛寒。”
暮词也赶紧跟着一块走了。
待人散,朝歌让红果先回去把衣裳换了,免得着了凉,又吩咐红菱回去把锦语喊过来。
让锦语下水帮她把金步摇找回来。
两个奴婢一离去,这里便余下朝歌一个人了。
确切的说还有墨公子,他并没有跟着离开。
朝歌又回到原处,站在水边,盯着那一处水。
千万要找回来呀,那可是霁月送她的礼物。
第一份礼物。
姑娘哭丧了小脸,不高兴了。
“朝歌。”墨启生走了过来,唤她。
她微微侧颜,看他一眼,应了声:“表哥,你没走啊!”
他说:“我下去帮你捞吧。”
朝歌连忙站起来摆手:“你千万别下去,锦语马上就来了,他一准能给我找回来。”
墨启生便道:“那你就开心一点吧。”
她哭丧着小脸,难过的样子,看了让他也觉得压抑。
朝歌也就嫣然一笑,道:“好。”
姑娘笑得极美,难免让人闪了眼。
她转目又望着水面,墨启生便望着她。
过了一会,朝歌看了他一眼。
她机智的发现表哥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了,她道:“表哥,你不用在这儿陪我的。”
他说:“闲着也是闲着。”
朝歌想了想,表哥来府上也不与旁的公子交往,多半的时候会跟着墨兰出入,不然就是待有客房也不去别处。
现在大哥又去了军营。
大哥即使不去军营,他那个人也不轻易与人主动交往。
墨启生明显也不是一个愿意轻易与人搭话的人。
墨家的人骨子里都有着一份自己的骄傲。
她琢磨了一圈,心里有些发愁。
找谁跟表哥玩比较合适呢。
墨启生忽然问她:“朝歌,你愿意跟我们回京师一趟吗?”
“当然愿意。”
这是毫无疑问的。
她也甚想看一看母亲的母亲,是什么样子的老人家。
她又犹豫了一下,道:“现在不行,我还有点事情没忙好。”
现在她手里还有几样的事情要做。
去京师之前,她要把婚退了,才能安心的离开。
墨启生问她:“需要多久?”
“这个不好说。”霁月说退婚的事情他来想办法。
她心里也琢磨着,要怎么把这婚能够一次退了。
第247章军营探望之霁月(3)
墨启生与朝歌说话间,锦语匆匆过来了。
红菱远远的,气喘吁吁的一路小跑。
朝歌便把自己金步摇掉下去的地方指给他看,锦语便跳下去帮她寻了。
过了一会,锦语两手空空的浮出水面,说:“七姑娘,下面什么也没有啊!”
“……”不可能!
“那你先上来吧。”朝歌怕他在水里待久了会冷。
打算再唤些人过来,轮流下水帮她找,她就不信找不到。
墨启生说:“我下去看看。”
“表哥。”朝歌赶紧唤住他。
他说:“没关系。”
朝歌怔了一会,看着他跳下去的地方发了会呆。
怎么会找不到呢,难不成被徐玉瑶下水后偷偷摸摸的给她藏起来了?
她难免又要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摩一下旁人。
红菱在一旁伸长了脖子看。
朝歌心里正琢磨着,又有些担心,这怎么还不上来,别给淹着了吧。
她心里正着急着,墨启生人从水里冒了出来,手里拿的正是她那个金步摇。
朝歌满心欢喜,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表哥。”
“你是怎么找到的?”
上面有一些脏东西,她忙在水里洗了一下,拿帕子轻轻的仔细的擦干净。
“下面有些水草,掩在水草里了。”
少年望着她满心欢喜,眼睛里也带了点笑。
“你快点上来啊,回去把衣裳换了,泡个热水澡,我一会就让奴婢给你送碗姜汤祛寒。”
墨启生也就翻身上来了。
朝歌瞧浑身湿淋淋的,有些过意不去,忙道:“很冷的吧?你快回去,快点走。”
怎还磨磨蹭蹭的,她不由得推了他一把,让他赶紧回去。
墨启生也就拨腿快步走了。
朝歌手拿着金步摇一边往回走一边和红菱交待了几句,就是让她马上亲自送碗姜汤给墨启生。
红菱应了一声,也被朝歌催着赶紧走了。
然后,朝歌看见锦语还没走。
“你怎么还在呀,你不冷呀?”
锦语拱了下手,这就走了。
等朝歌回去后,又让红蓉也送了碗姜汤给锦语。
当锦语收到七姑娘奴婢送来的热乎的姜汤后,面上微喜。
本来以为七姑娘不会想到他的。
墨公子徐姑娘那是何等人,自然不是他能比得上的。
那时,七姑娘手里把玩着金步摇,看了一会,亲了几口。
吓死她了,还以为真的找不回来了。
这可是霁月送她的第一份礼物,心里不知道有多宝贝呢。
~
蔚蓝天空,晶莹透明,一尘不染。
对于韩家兄妹来说,中秋是好不容易过去了。
中秋一过,霁月便要回到军营里来。
他一回来,就要继续抽查士兵的训练情况,整体素质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当然是不会过关,那就要被加强训练,绕场先跑个二十圈。
有他在的地方,所有的人都大气不敢喘。
好不容易等到午时,沈将军终于也要用午膳,暂且休息了。
那时,韩落雁过来求见。
侍立在外的锦言去通报了一声,韩落雁也就进去了。
本以会可能会被拒绝一下,已准备好若被拒绝就硬闯的韩落雁心里大喜,但高高兴兴的来了。
随着她一路走进屋来,目光落在霁月的身上。
英明神武,正是她喜欢的公子模样。
他坐在案几前独自用午膳。
和士兵们吃的是一样的,荤素搭配,四样小菜,还有一样骨头汤。
大锅菜,一看就不是那么好吃。
韩落雁行了一礼,道:“知道沈将军在军营劳顿,吃喝平常,今个特意给将军送了些小菜,都是我亲手做的,还望将军品尝。”
霁月目光淡淡的扫了过来,颔首。
韩落雁心里一喜,忙把食盒打开。
就在这一刻,她忽然想到日后能见霁月的方式,军营。
军营是最好的地方。
就是路途远了些,要出城。
不过,如果霁月愿意见她,远就远吧。
她带了一份烤鸭,已经整齐切块,摆放精致。
还有一份鱼汤,无须品尝,便能闻到其味鲜美。
“沈将军请品尝。”她把两道菜逐个摆到他面前。
霁月说:“去那边再拿副碗筷来。”
韩落雁一喜,沈将军这是要让她一块陪吃吗?
公子几时给过她好脸,今天居然让她陪着一块吃。
她立刻去了霁月所指的地方,满心欢喜的去取了碗筷。
霁月一定是想通了。
只有韩家能给他最大的利益。
不娶她韩落雁,他娶谁?
错失了她,才是他最大的损失。
待取了碗筷回来,霁月拿了勺子,道:“军营的骨头汤也是不错的,韩姑娘你也尝一尝。”
韩落雁忙把自己的碗递过去,受宠若惊。
沈将军亲自给她盛汤。
霁月一定是想通了,一定是想跟她好了。
今个待她的态度明显与在佛光寺那次不一样的。
她满心欢喜的把霁月盛给她的汤尝了一口,其实味道平常,面上还是故意夸赞道:“味道鲜美。”
霁月说:“喜欢喝就多喝些。”
韩姑娘眼里含了羞涩的笑,在她的注视下小口小口的把汤给喝完了。
霁月便又道:“尝一尝军营的菜,不比家里的差。”
韩落雁也就高高兴兴的尝了,管它好不好吃,霁月顺便又帮她加了一碗汤。
“沈将军,你净忙着照顾我了,你也多吃些,你尝一尝我带的。”
正事不能忘。
霁月说:“我饱了,先放着吧,晚点吃。”
她看一眼他面前的碗,饭都没有吃完,菜还剩这么多。
“将军你吃的也太少了点。”
他为自己倒了茶,慢慢押了一口后忽然站了起来,朝外走了去。
韩落雁偏了脑袋想了想,隐约听见他在门口说什么。
片刻,霁月人又进来了。
他重新落座,见面前的菜还有余,道:“全吃了,不要浪费。”
韩落雁不想全吃了,这菜又不好吃。
“你都吃不完。”她小声抗议一句,霁月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目光淡淡的,不是冷,但也不热。
在他的注视下,韩落雁只好把他盛的汤给喝完了。
她觉得霁月这般的注视,分明是深情的目光。
不过,她实在不喜欢这些菜,不由哀求,语气带上撒娇:“沈将军,人家真吃不下了。”
他也就站了起来,道:“那就不要吃了。”
韩落雁便欢喜的站起来,但是,她送的东西,他还一口没喝呢?
心有不甘,她盛了一碗汤,亲自端到他面前,撒娇。
“沈将军,人家送的汤你还没喝上一口呢。”
霁月也就接了她递来的汤,道:“我最讨厌的就是鱼。”
韩落雁一怔。
不对呀,她打探得很清楚的,沈将军喜欢鱼的。
正因为打探清楚了他的喜好,她才投其所好,带了他爱吃的菜过来。
霁月也就把鱼汤又放下了,目光淡淡的看着她。
韩落雁也看着他,年少的公子眉眼之间皆动人。
那日在韩府第一次相遇,就怦然心动了。
后来佛光寺又相遇,她便因着这份怦然心动留下来,本意是想陪他的,可这人高傲得很,都不肯见他。
如今他为二品上将军,不仅仅是一个卑贱的养子了。
她也终得了他的相见,这份欢喜,油然而生。
她朱唇轻启,低喃:“今日能得沈将军相见,我心欢喜。”
开口,声音里含了娇媚。
他不置可否。
“沈将军。”她慢慢靠近,伸手想要捉住他的胳膊,他微微避了一下。
“韩姑娘坐会吧。”
转身,他再次落座下来,轻轻揉额。
萧归流给的这是什么破药发作这般的慢。
韩落雁的目光追随着他。
少年一举一动矜贵,他越这样,她越想要他。
想得着他,撕碎他的高贵,让他为她神魂颠倒。
不知是不是因为邪念太多,心里这样想着,人就莫名的开始难受。
难耐。
她一步步朝他走了过去。
霁月看她走来,随之起身。
“将军,你是在躲我吗?”她娇声细语,脚下已经不受控制。
她想要他。
哪有男人不被女色所勾引的。
正在那时,韩孝郡进来了。
霁月说:“你来得正好,韩姑娘身体有些不适,你把她带走吧。”
韩孝郡目光扫向自家妹妹,身体不适?
身体不适的不应该是沈霁月吗?
他目光又落向桌上的菜,落雁送来的烤鸭没动过,汤似乎动了一些。
再看霁月,他面无任何异样,倒是落雁眼神已变得迷离了。
转念之间,韩孝郡也迅速做出决定,道:“沈将军,不如让舍妹先在你这儿休息片刻,我这就去请个大夫过来给她瞧一瞧。”
霁月语气淡淡的说:“她若有病,你最好把她带回去看,若不然,我只好请她出去了,后果自负。”
好一个后果自负。
若落雁真的食用了原本给霁月用的药物,一旦被他请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韩孝郡暗暗气得咬牙切齿。
沈霁月,他到底是怎么躲过去的,又是怎么让落雁食用的。
落雁自个放的东西她自个清楚,绝不可能吃的。
霁月没再搭理他,抬步走了。
当事人走了,韩孝郡有点傻了眼,韩落雁已拨腿要追:“将军,将军。”
韩孝郡只能一把拽住她。
外面到处是士兵,绝不能让她追出去丢人现眼。
这次的机会,看来是失败了。
暗暗咬牙,抓着韩落雁往外走,必须赶紧把她送出去。
这药一旦发作,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状况。
他拽了自家妹子就往外走,韩落雁脚下发软,摇摇晃晃的跟着走出去,走了一段路后她就浑身难耐,一把抱住韩孝郡的胳膊喊:“难受。”
但是,触碰到她哥,立刻让她不那么难受了。
第248章一别两宽之霁月(4)
韩落雁的反应让他害怕,本想赶紧让她出营,一看她发作得厉害,韩孝郡当即把她拽回自己营帐了。
那本是他父亲平日所在的营帐。
本想着先安置在这儿,再想办法的。
就在他动手把韩落雁安置在榻上,准备转身去找个绳子把她捆绑时,不料,脑袋忽然一昏,他一头栽了下去。
他栽在了韩落雁身上,她立刻如鱼得水。
也不管这人究竟是谁。
她的神志实则已失。
韩孝郡昏倒在榻上,半天没动静。
不知几时,有人忽然走了进来。
是霁月领了个军中大夫过来了,一块过来的还有钟都尉。
听说韩太守的女儿过来了,身体不适,现在正在太守这边的营帐休息,钟都尉也一块来了。
可是,这是什么声音?怎听起来那么奇怪。
还有榻上的人,那是在作甚至?
钟太青忙往前走了几步,顿时一愣,结巴起来:“这这这……”
亲眼目睹了韩太守的女儿这般不知羞耻,他顿时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跟着过来的大夫也是一骇。
霁月已怒,声音冷冽起来:“好你个韩孝郡,你们竟干出这等苟且之事,你对得起朝歌吗?”
韩孝郡本来是昏了那么一会的,后来稍微转醒一点,稍微清醒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不对劲了。
有人对他上下其手。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霁月的声音就传来了。
一听霁月这声音,他又清醒了一些,只是这头还是昏得很。
后脑勺还有些疼,感觉像被人在脑袋上打了一拳头似的。
他心里震惊不已。
霁月已拂袖离去,钟太青与大夫也匆忙跟着出来了。
万万没想到,今日竟让他们亲眼目睹了这等羞耻的事情,太丢人了。
钟太青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霁月吩咐:“锦言,派人去请太守过来一趟。”
身为广陵的太守,要忙的事情太多,自然是不能整日在军营待着的。
锦言应下,便差人去办这事。
霁月站在外面不走,钟太青和一旁的军中大夫也不知是该走,还是不该走,尴尬的站着。
众所周知,那韩公子可是沈将军七妹的未婚夫。
屋里,韩孝郡已气得左右开弓抽了韩落雁两个巴掌。
韩落雁神志不清,虽被抽了两巴掌,还作势要扑过来,他便抓住韩落雁,一记砍手刀,照后脑勺劈了下去。
把人打晕后,他不由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隐隐觉得刚刚好似也有人这般打了他一下。
他脸色沉沉的看了一眼韩落雁,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四下看一眼,四周不见一人,他莫名想刚才一定是眼花,一定是听错了。
沈霁月没来过,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一定是这样子的。
他压着心里的震惊,匆匆往外走去,就见霁月就等在外面。
想当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是做梦。
霁月回过身来,语气冷淡,道:“韩孝郡,染指了朝歌的表姐时,她已给过你一次机会,你却不知悔改,你这样面无羞耻的作派,本将军实在不能把舍妹交给你,今个我就代朝歌把这婚退了,从此以后,你们两个人,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第249章哥哥为你把亲退(5)
韩孝郡面色铁青,只觉得一口血堵在喉咙里,想吐又吐不出来。
明明是他设计了自家妹妹,偏又无法取证。
落雁送的汤里,本身也是下了药的。
若严格追究起来,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韩孝郡思量之间,霁月已转身,准备要走了。
“沈将军,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情急之下,韩孝郡立刻唤住他。
要怎么解释这个天大的误会?
说那药本是要下给他沈霁月的?
自然是不成的。
沈霁月本就觊觎沈朝歌,他搞这么一出,无非就是想成功把两家的婚事退了,好由他为所欲为。
沈霁月便住了步,微微侧了身,淡淡的看他一眼,道:“你是说,刚刚衣裳不整的两个人,不是你和韩姑娘?”
“……”当然是,但这事出有因。
霁月便问了身边的个人。
“钟都尉,刚在榻上的人是韩孝郡和韩落雁吗?”
钟太青不好睁眼说瞎话,结结巴巴的道:“这这,是……”
“这不就结了。”霁月便不再与他废话,转身走了。
韩孝郡也是有傲气的,纵然他万般不想退亲,也做不到像秦煜那般跪求。
瞪着霁月离开的身影,他气得手握成拳,怒道:“赵大夫你留步。”
那军中赵大夫脚下一抖,站住了。
韩孝郡说:“舍妹身体不适,进去给她看一看。”
赵大夫脸色难看的去了。
目睹了太守家的丑事,他忽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灭口。
跟着韩孝郡进去,给昏迷过去的韩姑娘做了个诊断。
韩孝郡铁青着脸问他:“是被人下了药吗?”
赵大夫心里哆嗦,忙道:“姑娘确实是被下了催情药。”
果然,这药用到她这个蠢货身上来了,还连带着他一块拖下了水。
沈霁月啊沈霁月,他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觊觎了他的未婚妻还嫌不够,现在为了给朝歌退亲,又想要毁了他们兄妹。
卑劣的小人。
即使是尊为二品上将军,也改变不了他卑贱养子的身份。
韩孝郡恨得咬牙切齿,立刻让大夫给解约,赵大夫却说这是没有解药的,只能等药性慢慢过去。
韩孝郡倒没有为难他,只是警告了几句,今天这事他若透露出去,要拿狗命。
赵大夫连连应是,吓得不轻,赶紧溜了。
不久之后,韩太守就匆匆赶来了。
也不知道军中发生了何事,他一过来就赶紧先回了自己在军中的营帐,打算先找个自己人问一问,再去见沈霁月的,就见韩孝郡在他屋里坐着,韩落雁昏睡在榻上。
韩落雁其实有醒过一次的,韩孝郡怕她不受控制,又把人打昏了。
一看自家父亲过来了,韩孝郡站了起来,道:“爹,我们被沈霁月设计了。”
韩太守疑惑,询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韩孝郡便如此解释说:妹妹今个过来给沈将军送膳,沈将军却在食物里动了手脚,下了催情的药,妹妹不知情,跟着一块吃了些膳食,便中了这催情的药。
韩太守脸色难看。
催情的药?
他瞧了一眼还昏睡的女儿,脸色沉了沉。
韩孝郡隐去了妹妹也在膳食中下药之事,把责任全都推到沈霁月这边。
他继续说:“沈将军请我过来,骗我说妹妹身体不适,请我把人带走,请个大夫过来看看,我信以为真,便把人带到这儿歇息了,哪曾想妹妹药性发作,缠着我不放,我又忽然被人打昏了,等我醒来之时,沈将军这时就带着大夫和钟都尉一块过来了,撞了个正着,便以此为借口,强行要与我退了沈家的这门亲事。”
韩太守脸色铁青,握在袖中的拳紧了又紧,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是没想明白的。
就算他不喜欢自家女儿,也用不着这般的陷害吧?
韩孝郡道:“据我所知,沈霁月早就觊觎朝歌多日,两人并不清白,他设计这一切都是为了要把沈朝歌从我手里夺走。爹,您看他这般做法,是不是太过欺人太甚了。”
韩太守并不知道孩子们之间这些个爱恨情仇,再问:“他与沈朝歌当真不清不白?”
“我是朝歌的未婚夫,他们之间眉来眼去,我已撞过很多次,爹,您还信不过我的话吗?”
倒并非信不过自家的儿子。
他是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
弄清楚了,心里的怒意泛滥。
好他个沈霁月,他这样做未免太过仗势欺人了。
原本他还想拉拢一下这沈霁月的,看样子这人是根本不可能被他拉拢了。
他扫了一眼榻上的女儿,询问:“落雁现在怎样了?”
“怕她醒来受了药性的控制,便暂时将她打昏了。”
韩太守颔首,道:“一个女人罢了,既然他想退亲,那就如他的意吧。”
韩孝郡有些急眼,问:“爹,你真舍得啊?”
“急什么,等哪天沈家没落,沈家的姑娘,还不是随你挑。”
他是广陵郡的太守,想要整治一个沈家,还怕没有法子?
话虽如此,只是这亲事一旦退了,总归是让人心里不舒服的。
感觉一下子就抓不住她了。
想到沈朝歌那张脸,他心里也是气得咬牙切齿。
商议一番,两父子一块前去见霁月了。
霁月就坐在屋里等着。
两父子一块进来,他坐着未动,淡淡的抬了一下眼皮。
韩太守还是行了一礼,韩孝郡便气得不肯行礼了。
霁月语气依旧淡淡:“想必太守已经听说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韩太守应声:“是。”
霁月道:“太守可有话说?”
“无话可说。”
霁月颔首,道:“既然太守也无话可说,沈韩两家的婚事,就退了。”
“一切听凭沈将军做主。”
霁月很满意他的顺服,道:“家丑不可外扬,这事我会为你们保密的。”
韩孝郡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家丑,这话明明该送给他沈霁月才是。
他又说:“虽然两家婚事已废,但我们还在一起共事,太守不要因此对我生出嫌隙才是。”
场面话倒是说得一套一套的。
太守心里堵得难受,忙又应下:“自然不会。”
第250章哪个大哥之霁月(1)
到了傍晚上,徐姑娘就发起了热病。
沈府这边也是一刻没敢耽搁,赶紧请了大夫过来,诊断过后,抓了药,让她服下。
知道她病了,朝歌人也就过来了。
墨兰与暮词也一直守在旁边,陪着她。
二公子扶辰也来了。
人一惹上热病,平日活蹦乱跳的姑娘这会也再没半点朝气,有气无力的躺着。
乍见朝歌过来,暮词忍不住抱怨她:“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害得瑶瑶都病了。”
朝歌眉眼睫毛直跳。
这要是换了旁人,她非得怼过去,让她哑口无言,颜面扫地。
三姐姐最近处处针对她,她却懒得与暮词计较。
“瑶瑶姐,你感觉如何了?难受吗?”朝歌来到床榻边,关心,询问。
徐玉瑶精神不振的看她一眼,意兴澜珊:“没事,妹妹莫要担心。”
又说:“等我回京之后,我一定买个一模一样的金步摇送与你。”
她以为金步摇没寻上来。
朝歌便笑了一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表哥已把金步摇给我捞上来了,你看,好好的戴我头上呢,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了。”
说罢这话,她又轻轻歪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天真可爱又单纯。
徐玉瑶看着她头上那个金步摇,只觉得眼睛有些疼。
她微微闭了眼,不太想看她假装一脸天真无辜。
什么天真无辜,深宅长大的姑娘,哪个会天真得了。
朝歌又上前轻轻探她的额,道:“还热着呢。”
“瑶瑶姐你无须惧怕,我前段时间也发过热病,吃了一副药,一夜过去便好了,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如果今天夜里热不退,明个咱们就把萧大夫请过来。”
徐玉瑶颔首,淡淡的看她一眼,问:“大哥回来了吗?”
朝歌怔了怔:“哪个大哥?”
徐玉瑶心里一噎,道:“将军大哥。”
朝歌若有所悟,道:“应该快回来了,等他回来,我就让他来看你。”
三姑娘暮词便站了起来,道:“瑶瑶,我这就去大哥那边等着,等他一回来,我就请大哥来看你。”
这等事情差个奴婢过去便是了。
可她想一会见到大哥,一定要告朝歌一状。
人家姑娘到府上,那是贵客,她倒好,居然把人给整出病来了。
徐姑娘也就颔首,道:“那就辛苦你一趟了。”
这般,暮词便出去了。
朝歌也没有坐下来的意思,询问:“兰姐姐,表哥呢?”
“一个人屋里待着呢。”
“我去看看他,表哥帮我把金步摇捞上来,我还没有好好朝他道谢呢,这里就由兰姐姐照看一下了。”
墨兰同意,由她去了。
朝歌转角来到墨启生门前,他的两个小厮在外面闲坐着,朝歌让通报一声,等通报过后,这才走了进去。
闲来无事的墨启生坐在案前翻了会书卷,知道她来了也就合上了,请她坐下。
朝歌便在他面前坐下,道:“刚听闻瑶姐姐病了,过来看看她,表哥你没事吧?”
“放心,我没事。”
“晚上裯被一定要盖好了,一会我再让奴婢给你送碗姜汤过来,瑶姐姐那边你暂时不要离她太近,她染上了热病,万一过气给你了。”预防一下吧,她可不想表哥也因此染上了热病。
“表妹如此关心,那我谢谢你了。”
她笑,道:“都是一家人,应该的。”
“一会我大哥就要回来了,我给你们引荐引荐,你没事也与我大哥走动走动,他那个人虽然不太爱说话,但人挺好的,你一准能与他谈得来。”
说虽如此,可想到着两都不爱主动与人说话的人坐在一起,会不会很尴尬?
管不了这么多了,多处处自然就熟悉了。
表哥来府上,也没有旁的公子与他玩。
这一天天的,怕他无聊。
二哥扶辰,四哥添香,那都是没长大的孩子,根本无法与表哥这等沉稳的人玩到一块。
想来想去,还是大哥比较好。
墨启生也就同意了。
两人正聊着,就听外面传来了奴才打扫呼的声音,唤的是:沈将军。
霁月回来了。
他人还没有进自己的院宇,就遇着了暮词。
这一路过来,暮词已经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免不了添油加醋一番,说的全是朝歌的不是。
霁月沉着脸没说话,跟着一块来到徐玉瑶这边,走进屋来,墨兰起身行礼。
徐玉瑶本也想起身行礼的,霁月摆了一下手,示意她躺着便好,只道:“我都听说了,且休息一夜看看。”
徐玉瑶也就应他:“大哥无须担心,我没事的。”
暮词一边叹气:“都病成这般了,还非要说自己没事。”
霁月又说:“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这脚都没站稳呢便要走?
徐玉瑶唤住他,道:“大哥,等你回去沐浴过,晚点再过来吧。”
和朝歌结了金兰姐妹后,这一口一个大哥的,她喊得也是相当的顺口了。
霁月应她一句:“到时候再说。”
徐玉瑶满心失望。
她都染上热病了,他都不肯过来陪一陪她的吗?
若是朝歌染上热病,怕他会一晚待着,哪也不去了。
霁月却又吩咐暮词:“你就在这儿好好照顾她吧,有什么情况派人告诉我。”
暮词:“哦。”
霁月也就转身走了。
“……”暮词轻轻挠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总觉得大哥的反应不应该是这般的。
当初他不是在人家镇北将军府上待过,被人家照顾过吗?
现在玉瑶生病了,他应该很关心,很着急的。
若论还恩,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想朝歌有个意外的时候,他都是那般的着急关心的。
暮词眼巴巴的看着他走了,紧跟着朝外走了两步,有苦说不出,想留留不住。
但是,就见在转角处的时候,他停了一下。
实在是朝歌的奴婢侍立在这里,他来时便注意到了。
询问:“你们站这儿作甚?”
红果答:“小姐正在与墨公子说话。”
霁月便二话不说的进去了。
朝歌就等他来呢,没想到他来的这般快,还以为要再等一会的。
“大哥,你回来啦。”她立刻高兴的站了起来,墨启生也跟着起身,行了一礼。
第251章一个打闹一个笑(2)
“在这儿做什么?”霁月直问。
“……”她来看看表哥需要什么理由吗?
“我的金步摇今天掉水里了,是表哥下水帮我找上来的,我来关心关心他。”
“……”竟有这事,他之前只听暮词嚷嚷着朝歌的金步摇不小心掉水里了,徐玉瑶跳水去找,结果反而让自己染上了风寒。
具体的他也没有细问,本想见着朝歌听她说一说的。
霁月抬眼看向朝歌脑袋上的插着的金步摇,这才也对墨启生道:“那真要好好谢谢墨兄了。”
墨启生说:“举手之劳,无须客气。”
朝歌忙说:“一定要谢谢,不然大哥你又得损失一笔银子,帮我再从京师买个一模一样的回来了。不如这般,大哥你今个就请表哥一块用膳吧。”
朝歌这等明显他们两个才是一家人的姿态让他心里满意。
“一会还有点事情,改天请吧。”
他人都回府上了,还能有什么事情?
霁月抬手抓住她的肩膀,道:“回去再说。”
直接提了人,把人提走了。
这当她是小猫还是小狗啊!
她挣扎着拍他的手,让他放开,他偏不放。
“你把我衣裳都抓坏了。”小姑娘抗议。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你这样抓着我很难看的。”小姑娘爱美。
“不难看。”
两人一个嚷嚷着,一个轻声慢语。
欺人太甚了哩。
朝歌下手朝他胳膊上去掐,由于他穿的是戎装,胳膊上肉又结实,都是肌肉,一下子竟没掐得动。
然后,她往霁月腰上摸去,要掐他的腰,腰上总该有点肉的吧。
“……”公子无语,拿手朝她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
小娇娘撩人没个章法。
远远的,暮词站在门外看着,小脸皱成一团,气。
大哥从来不会与她这般打闹,怎么和朝歌在一起后,性情就变了。
两人一路回去的路上,霁月被她往身上挠了好几下,腰上掐了他好几下,又要挠他痒痒,他不避不躲的,可却伸手挡了她。
外面人多,他也不好做什么。
若在屋里,她敢这般闹他,铁定是要抱过来的,只好轻声说:“今天把你的亲事退了。”
这才让她不再对他动手动脚。
“真的?怎么个退法?”突如其来的消息,倒是炸得她一惊一喜。
“等我沐浴过后,慢慢告诉你。”
“能不能先告诉我,再沐浴?”
“不能。”他轻轻摇头。
这不是有意让人等得心急火燎吗?
她微微噘了一下嘴,他不为所动。
回去后便让人准备水,他进屋去换衣裳,朝歌便一路跟着进来。
戎装解了一半,他忽然问她:“你想看着哥哥换衣裳?”
“……”她忙摇头,她才没有。
讨厌,她拨腿朝外走去。
她只是一天没看见他了,又听他说婚事退了,这才一路跟着进来,想听他说。
转身出了他的屋,坐在外面的案几前,她为自己倒了杯茶,一边慢慢的喝,一边等他沐浴过回来。
等人是个耐心活,她觉得今个过得尤其的慢,便起身来到沐房门前,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有人说话,大概是奴才在里面伺候着。
第252章小姑娘是自由身(3)
用了十二分的耐心,朝歌坐在案几前勉强自己不动,不听,不看,等。
终于,霁月出来了。
沐浴过的公子,头发不扎不束,飘逸。
穿的蓝色锦袍是她那天买的,姿态慵懒。
在她的注视下,霁月在她身边坐下,把人一搂,圈在怀里。
本该是极致的温柔,偏勒得她生疼,证明他骨子里本不是个温柔人。
一吻,密密麻麻的落下。
她愣怔,这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想把人撕了吗。
轻轻捶他,唤他:月,你想干嘛呀。”
他这才把下额低在她肩膀上,说:“亲你。”
“……”羞涩。
他也问:“胳膊还疼吗?”
“好多了。”
“让我看看。”
他虽然忙,每天还是必须检查她的伤的。
把姑娘的衣裳朝外退了一些,那伤已结疤了,确实好了许多。
“不要看了,丑。”
关键是,哪有公子在还没成亲前,一直看姑娘家的肩膀。
这些道理,用在他们身上不适合。
他们在一起,本就没任何道理可言。
霁月说:“不丑。”还亲了一下。
小姑娘害羞,赶紧把他推开了。
朝歌这才问他:“那你和我说说,这婚事是如何退掉的。”
“今个韩姑娘去了军营,为我送膳,里面却下了一些药,我就将计就计,让她把自个下了药喝了。”嗯,他自个修改了一下过程,总不想和朝歌说他自个往汤里下了那种药。
“然后把她送到了韩公子那边,药性发作的时候,我带了大夫过去看,自然就逮了个正着,他们做出这等事情,这是到哪儿都说不过去的。”退亲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看看他多么英明神武。
他总能用最简单的语言,把一堆的事情三言两语给解释清楚。
他没说的是,这韩姑娘若不来,他也本打算把这一招用在韩孝郡的身上,为了能达成目的,他是不介意在这些人身上使用一些卑劣的手段的。
这韩姑娘一过来,倒是省了许多的事,说起来也是一箭双雕了。
韩姑娘那汤里也有下了药,他并不知道,他又不是萧归流,以味辩百毒。
是他的警惕之心令他不会轻易食用旁人的食物。
后来他也有让军中的赵大夫验过,证实了他的想法。
朝歌心下欢喜,道:“那我以后就是自由人了,我们得庆祝一下。”
这可真是太让人开心了。
“自由身?”他挑着她的下巴,戏谑:“不是我的小娇娘吗?几时就成了自由身了?谁答应的?”
她仰着小脸,偏要逞强,哼道:“原来我是跳出狼窝又进了虎穴。”
他同意,颔首。
蜻蜓点水的亲在她半张半合的小嘴上。
她一怔,本能的就闭了眼。
莫名的以为会深吻,他却移开了,笑道:“你这一脸享受是想干嘛?”
“……”世上还有比霁月更让人烦的人吗?
要亲就亲,这般的磨叽,还要取笑她。
前一世,他可没这般的不痛快,总是想亲便亲的
呸,她怎么在期待与他来一个和前一世那般的深吻。
她是个矜持的姑娘,才没霁月这般的没脸没皮没羞没臊。
反手用力,把霁月猛地朝后推。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力气太大了,霁月就被她的力道给推倒下去,偏他自个摔倒还不乐意,非要带着她一块摔。
雅文吧
第253章哥哥想听之霁月(4)
小娇娘被霁月在摔倒之时抱了个满怀。
朝歌便好似趴在了一座悬崖峭壁上,心慌。
他们之前可从来没有这般过,这样的亲昵太陌生了。
她本想赶紧爬起来的,却又被他圈了个结实,他一手碰着她的眉眼说:“别动。”
“不行。”她觉得这样不好,莫名觉得太危险。
“我觉得极好。”
“就不好。”她挣扎着要起来,脸都被憋红了。
他便跟着坐起,一本正经的问:“这样可好?”
“……好你个头啊!”
她魂都要飘出来了,脱口骂人。
她再糊涂也知道是羞人的,何况她现在不糊涂,心里明白得很。
他便笑看着她面红耳赤的爬起来溜坐到一旁。
这般的亲热,让她脸上别扭了好一会。
这个人,还是这么的坏。
脑子里想到一些不太好看的东西,是那日霁月从河里上来的画面。
现在忽然想到,也觉得自己的眼睛污了。
她看到了不该看的,那一世,霁月一定也是故意的。
当时只顾惊吓,也来不及去想霁月的用意。
她本就不聪明,一直也没去想这事。
现在想来,霁月大可以等她离开的时候再从水里上来,偏他故意当着她的面走出来,为的就是让她看见。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她忽然不能直视现在的霁月了。
默默的盯他几眼,目光中有怨。
若是旁人家的小姑娘被他这般对待,早就娶回家了。
偏他,就是不肯说娶她。
她倒也没有怪霁月的意思,她一直那般的嫌弃霁月,大概霁月也觉得自己是真的不爱他,便一直不肯说娶她这样的话吧。
霁月迎着她盯着自己的目光,怎么还一脸怨气,问:“你这脑子里又想什么了?”
“我在想,为什么有些人外表光鲜,跟个神仙似的,却满脑子都是女色。”
“……你在说谁?”
“我在说你。”
这四个字脱口而出后,她忙拿手捂了自己的嘴,拼命摇头,解释:“梦里的你。”
不对,也不能这般说。
“我嘴瓢。”
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霁月倒也不气,反兴致不错的朝她移了过来,又把人往怀里一圈,道:“来给哥哥好好说一说,梦里的时候,我都怎么样对你了?”
她心里是拒绝的:“能不说吗?”
“不能,必须说。”
姑娘委屈:“我不想说。”
“乖,哥哥想听。”盅惑,他拿了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一下吻。
她纠结:“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
“哥哥不急,你想好了就告诉我。”
“我饿了。”
“……那就一边吃,一边说。”霁月吩咐人摆晚膳。
朝歌苦了脸,这真的不能说。
多半都是她欺负霁月。
如果让霁月知道前一世的事情,她曾那般的辱他,欺他,不知好歹,至死都不明白他的爱,现在的霁月还能高兴得了?
她又不傻,才不会告诉他这些。
她喝茶,苦思冥想。
等晚膳摆上来的时候,她也没想出来要说些什么。
这实在是太难以表达了。
回忆于霁月来说都是不愉快的,想找一些甜蜜的都难。
第254章蹬鼻子上脸霁月(5)
霁月还在等着朝歌说梦。
小姑娘不是一次说这事了,梦里见过他教她马术。
梦里他性格易恼易怒。
梦里他也曾救过她。
刚又说他满脑子女色。
小姑娘说梦里的事情有的现实里都发生了。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他也不例外。
小姑娘之前和他说过,从树上摔下来后,做了一个极长的梦。
这得是什么样的梦,竟做那么多的事情出来。
小姑娘却吃是尽兴,显然忘记要说梦了。
“你为什么不吃呢?”她吃了一会,有点过意不去了。
霁月说:“我在等你说梦。”
她默默叹口气,再开口时,情绪有点低落,道:“梦里我对你不太友好,我怕你听了会不开心。”
他没表态,只问:“如何个不友好法?”
“我总是骂你。”
哦,他当是什么呢。
“你之前也并非没有骂过。”所以,骂就骂吧。
“我常常把你弄得很不开心。”他本来就够不开心的了,她却从来不知体贴他的心情。
不开心啊!
他现在听着这话是真的不太开心了。
“不开心的别说了。”他不想听了。
朝歌放下手里还没吃完的鸡腿,问:“你现在是不是不开心了?”
“梦境里不开心的事情就罢了,你现在让我开心便好。”
朝歌也就点了头,说:“你放心吧,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嗯,是得好好补偿我一下。”
朝歌便不说话了,这人很会蹬着鼻子上脸。
暮色沉沉。
一家欢喜一家忧。
韩孝郡今天晚上喝了些酒,有了醉意。
虽然父亲说以后沈家没落后,沈家的姑娘还不是由着他挑,这话并不能真安慰他的心。
想着霁月回去后,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朝歌,两人可能在一起庆祝,他就难受得要死。
都是那个蠢货落雁害的。
若非她中了计,会连累他这般?
想到韩落雁,他满心恼怒的站了起来,想去责骂她几句。
今个中了那催情的药后,韩落雁一直处于昏迷之中,等弄回家后,她是醒了,可那药下得过于猛了些,直到现在,还是让她有着强烈的念想。
得不到舒缓,总归是难受得想要死。
为防止她在府上弄出什么乱子,回府之后她直接被捆绑起来扔在床上了,嘴里给她塞了块布,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乍见韩公子晚上过来,守在外面的奴婢赶紧起来行了一礼。
他摆了摆手,让人退下。
抬步进了屋,就见韩落雁还是回来时的那个姿态。
被捆绑着,她挣脱不得,痛苦。
忽然看见韩孝郡进来,她本能的呜呜了几声,想让他为自己松开身上的束缚。
韩孝郡也就帮她塞在嘴里的布拿开了。
她大口的喘了一会,道:“我渴。”
韩孝郡见她脸色依旧潮红,也不知道这药劲有没有过去,问她:“药效过去了吗?”
“过去了,过去了。”她怕实话实说会被继续捆绑着,立刻撒了个谎。
到底是自家的人,被捆绑大半天了,总归是不舒服的,虽是气她,还是动手帮她把绳子松开了。
等韩落雁喝了口水,缓了口气,韩孝郡这才说:“因为你,沈霁月要求朝歌与我退亲,父亲已经答应了。”
韩落雁愣了一会。
韩孝郡甚想骂她几句的,真见着了,瞧她衣裳不整,面若桃花,他便又没骂出来。
也实在是醉了,莫名想起之前在军营她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不该有的念想在这个时候都会让人浮想联翩。
韩落雁为自己辩解:“我也没想到会着了沈霁月的道。”
她也有记得一些在军营的事情,因为药性还在,想到那些事情,就更觉得难以忍受了。
韩孝郡在她榻边坐下,问:“那你说现在要怎么挽回这一切?”
韩落雁抬眼看他,翩翩公子,男性的气息近在身边。
她不受控制的伸手就抱了他的胳膊说:“你想要我怎么补偿,就怎么样补偿。”
欺身上前,她把人给推下去。
他本是有些抗拒的,酒精的作用下,这点抗拒实在太过微小。
直到一切都结束了,两个人都清醒过来。
彼此相望,韩孝郡顿时气得甩她一个耳光,怒骂她一句:“你贱不贱。”
这点药性都无法控制,居然害他犯下这等大错。
刚才有多疯狂,现在便有多愤怒。
韩落雁便捂着脸呜咽,辩解:“不管我的事。”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药效过去,她算是彻底清醒了。
本能的想要逃避这件事情的责任,错不在她。
韩孝郡气得头疼,赶紧把自己整理干净,严严的交待:“这件事情一个字不许朝外面透露,不然,毁的不仅是我,还有你自己。”
她又不傻,当然不会让人知道。
待他匆的离去,韩落雁也艰难的起身。
两人刚刚都处在不清醒的状态下,没有一个度,现在好了,浑身难受。
夜暮来得无声无息,一如两人做行之事。
一切都归生得无声无息。
月上枝头。
徐姑娘的热没退反增。
由于霁月吩咐了让暮词姑娘照顾她,这姑娘便一直在这儿陪着她。
一块陪着的还有二公子扶辰。
眼见她的热丝毫没退下去的迹象,这徐姑娘又被烧得昏昏沉沉,她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忙又拿了些水要喂这姑娘喝下,扶辰也拿了帕子,弄了些冷水,敷在她额上去热。
别瞧这徐姑娘平日里看起来活蹦乱跳,挺结实的,其实这姑娘身子骨并不结实。
徐姑娘是不足月就生下的早产儿,自幼体弱多病,小的时候差点就没活下来,好不容易养大一些,为了改变她的身体素质,她父亲才让她习起了武,主要是为了锻炼身体。
这些年下来,她身体是稍微好一些了,不怎么生病了,可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就如临大敌。
旁人伤个风寒要是让她遇着了,都会第一个过气给她,她这身子骨是最容易染病的。
一旦染上个病,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一月,否则是绝好不了的。
这一次她跳到冷水里去捞金步摇,下去回来,来来折腾了好一会,她这身子骨当然受不了,这病自然就找上门来了。
暮词兄妹俩人围着她急得团团转,二公子扶辰是心疼。
他喜欢这姑娘。
看自己喜欢的姑娘脸通红通红,没什么意识,他紧张得难受。
暮词也心疼她。
刚结交上这徐姑娘,两人一见如故。
“将……军……”
就在两兄妹左右着急时,这徐姑娘嘴里发出低喃声。
第255章七姑娘被气到了(6)
“将……军……”
两兄妹对视一眼,她这唤的是霁月,自家大哥的吧?
暮词赶紧问她:“瑶瑶,你是想要我大哥过来吗?”
她没回话,依旧无意识的唤将军这两个字。
暮词便道:“你等着,我这就去把大哥请过来。”
本想吩咐奴婢去请,又怕奴婢过去话说不清楚,到时候大哥不过来。
大哥这个人,待玉瑶姑娘看起来不大热情诶。
所以,她亲自跑过去了。
那时,霁月正与朝歌从沈老夫人那边一块回来。
韩家的亲事口上头已退了,但沈韩两家当初议亲的时候,双方都给予了一些小礼还是要一并收回的,还有一封证书,是定亲的凭据,这些个明个都要去办妥了。
霁月带了朝歌过来和沈老夫人说这件事情。
知道这婚事能退掉了,沈老夫人心情大好,答应他道:“这件事情明天一准办妥了。”
这件事若办好了,沈老夫人这块心病也就去了。
又陪老夫人说了一会,时间也不早了,两人也就一块回来了。
回来的路上就遇着暮词了。
暮词前去寻他没有寻着,知道他来老夫人这边了,又亲自寻了过来。
大晚上的,这个时辰院子里该熄的灯也都熄了,这姑娘提了盏灯急匆匆的来,迎面遇着霁月的时候立刻把事情和他说了。
霁月也就又带着朝歌一块过去了。
再次来到徐姑娘这边,朝歌走过去上前探了一下她的额,说:“挺烫的。”
霁月便转身出去了,打算吩咐人去请萧归流过来给她瞧一瞧。
这药都吃下去半天了,照理说该见效了,热该退了。
到了她这儿非但不退,还越发的热了。
朝歌这时就坐了下来,一边给徐姑娘换额上敷的帕子,一边问她说:“瑶姐姐,你怎么样了?”
暮词走过把她拉起来,道:“你就别在这儿添乱了,瑶瑶正难受着呢,你别吵着她了。”
“沈……将……军……”
她口里依旧无意识的唤着这个人。
朝歌微微拧了眉,过了一会,霁月就进来了。
几人一时无语,徐姑娘那口里时不时的一句沈将军就传了过来。
暮词便轻声说:“大哥,你去看看瑶瑶吧,她刚才一直在喊你,她在咱们府上,就你一个亲人可以依靠了。”
霁月也就走了过去,唤了她一声:“徐姑娘。”
仿若是听见了她的声音,她闭着的眼勉强开了一条缝,低喃:“大哥,大哥。”
暮词把水盆端到他跟前,恳求:“大哥,你就留下来照顾一下瑶瑶吧。”
水盆里有块换用的帕子,这是要让他帮着徐姑娘换一换敷在额上的帕子了。
霁月看了一眼,似乎还有点为难。
暮词这时唤她道:“朝歌,时间不早了,你就不要站在这儿了,你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们和大哥就够了。”
朝歌一旁站着,轻轻咬了一下唇。
她有点不喜三姐姐了。
朝歌看了暮词一眼,忽然有些看不懂她了。
暮词这是要拿玉瑶故意来气她??
第256章大晚上的他关门(1)
若真是这般,这暮词也不笨啊!
这招用得妙极啊!
她真被气到了。
徐姑娘这时似乎意识到是霁月来了,她勉强挣扎着要起来,霁月说:“躺着别动。”
拿了水盆里的帕子,给她换上了。
徐姑娘虚弱的唤他,问:“大哥,我会不会死啊!”
她病是真的,由于热得厉害,脸上通红,嘴唇干燥。
霁月说:“不会,一会萧大夫就来了。”
又吩咐:“暮词,来喂她喝点水。”
暮词也就把水端了过来,只是道:“大哥,你不在的时候瑶瑶一直在唤你,瑶瑶想要你喂呢。”
“……”霁月盯了她一眼。
“大哥。”徐姑娘有气无力的唤他。
他被左右催逼着。
朝歌这时走过来,道:“瑶姐姐,我来喂你喝吧。”
她要端暮词手里送来的茶水,偏暮词在她接的时候手上一松,她没接住,茶盏打翻在地。
暮词不悦,道:“朝歌,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究竟是谁没意思?
“亏你和瑶瑶还结了金兰姐妹,她现在病成这般,你就一点不心疼不着急吗?”
朝歌微微压下心里情绪,或怒,或气。
她低身把茶盏捡起,道:“我重新再倒新茶。”
暮词跟了她过来,去了格门之外,压着声音道:“你难道看不出来,瑶瑶在广陵举目无亲,现在生病了,她想要大哥陪她一会吗?你能不能不要掺和了?”
“……”朝歌也就住了手,放下茶盏,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行,你们来。”她转身走了。
暮词看她一眼,确定她是真的走了后,这才又倒了茶,端进去说:“大哥,朝歌已经先回去了,你就在这儿多陪一会瑶瑶吧。”
能拿徐姑娘气一气朝歌,她心里还是挺愉快的。
大哥当初在京师可是住过人家徐府,又在人家父亲的军营做过副将,总不能见徐姑娘病成这般,不管不问的。
霁月没说什么。
朝歌已咬着唇,气鼓鼓的离去。
旁人待她如何,她倒是不在意的。
三姐姐处处为难,故意刁难,让她有气发不得。
仔细一想,又觉得怪不着三姐姐。
霁月本是她大哥,论关系,他们自然是比她亲。
可霁月是与她情定终身的人,这关系又不一样。
姑娘满心不悦的回去,坐下。
红菱已迎着她走进来问:“小姐,哪个惹你不开心了?”
姑娘满心的不悦可是挂在脸上的。
“没人惹我,就是玉瑶的病情又重了些。”
她坐下来,把自己脑袋上的金步摇取了下来。
一个金步摇竟会惹出这么多的事情。
现在好了,她的霁月要留在那边照顾玉瑶了。
什么义结金兰,什么三姐姐,全都是假的,全都是不安好心,全都是不怀好意,全都是别有用心,全都是陷阱,全都是针锋相对,全都不是好东西。
全都是虚情假意。
朝歌今晚稍微有点心梗,遇着让她棘手的人了,却还打不得伤不得,还要好好护着供着。
夜色漫漫。
沈府的人过来请,说是徐姑娘病情重,萧归流在不久之后就过来了。
又重新给徐玉瑶开了药方子,重新照方子抓药。
霁月便吩咐自己的人去抓药,煎药。
等诊断过后,萧归流和霁月说:“这徐姑娘自幼是个药罐子,病一旦上身,就难走呢,慢慢熬吧,也无需太过担忧。”
两人去了外室坐下,暮词这边继续给她不停的换额上的帕子。
帕子才刚放额上,片刻就给温烫了。
这边一忙碌,墨兰也给惊动起来了。
暮词兄妹要留在这儿照顾徐玉瑶的,她也就回屋歇息了,只是并没有睡熟。
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有人来去的声音,想着玉瑶还在病着,不知道现在热退了没有,便披了衣裳,要过去看个究竟。
来到徐玉瑶这边,就见房门大开着,屋里敞亮着。
她心里诧异,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便快步走了进去,就见萧归流和沈霁月坐在那儿一边喝了茶,一边说着话。
墨兰忙行了一礼。
霁月唤了她:“墨姑娘,问你个问题。”
墨兰也就走了过来,道:“将军请问。”
“徐姑娘往日里也常生病吗?”
若是偶尔生病便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如果是常生病,药罐子,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好朝人随便透露,这可能会关乎到徐姑娘一生的幸福。
没有多少公子愿意娶一个药罐子回家养着的。
玉瑶是她的手帕交,纵然是霁月询问,她也不好全盘托出,她自然是知道这玉瑶对沈将军心中有情。
只道:“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哪有不生病的道理,瑶瑶怎么样了?”
霁月没说话,看了一眼萧归流。
萧归流说:“据我所看,这徐姑娘怕是在药罐子里长大的,即使是风寒,一时半会也好不了的。”
墨兰不说其它,只道:“有萧神医在,总会没事的。”
萧归流颔首,道:“那是自然。”
墨兰便朝里面走去,打算看一看玉瑶。
高热袭击,就算是强壮的男子都不会受得了,何况她一个小姑娘家。
她被烧得迷迷糊糊,隐隐听见暮词在和她说话,沈将军又不在了,便又低喃着唤他的。
暮词这会便没听见似的,没再帮她喊自家大哥过来照顾了。
扶辰一旁紧紧的锁了眉,心里不太开心。
墨兰进来的时候正听见她低喃着唤沈将军这三个字,她面上假装没听见,走过来道:“三姑娘,你歇一会吧,由我来照顾瑶瑶吧。”
暮词看她一眼,道:“那可不行,大哥吩咐我了,一定要把瑶瑶照顾好了,墨姑娘,你只管放心吧,这里有我和我哥足够了。”
墨兰也就不再说什么,又唤了玉瑶,道:“瑶瑶,没事的,萧神医来了,一会吃过药你就不会这般难受了。”
玉瑶没回她,还在无意识的低喃沈将军这个名。
墨兰想了想,走了出去,来到霁月面前道:“沈将军,瑶瑶一直在唤你的名字,你去看一下她吧。”
“……”霁月也就站了起来,进去了。
萧归流也站了起来,对墨兰道:“你跟我来。”
墨兰便跟着他一块出来了。
萧归流直接拐她屋里了,掩上了门。
“……”墨兰震惊,大晚上的,他关门,他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