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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潇湘非倾城     商女重生之富甲天下txt下载     商女重生之富甲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27章给哥哥跳舞解闷(5)

    金秋阳光,带了些温柔。

    几片薄薄的云随风缓缓游走。

    从外面奔回来后,五姑娘委屈得直奔朝歌那边去了,人还未进去,就听里面传来了悦耳的琴声。

    这当然不可能是朝歌给弹奏出来的。

    朝歌与霁月在处理好秦家那点事后,闲来无事,霁月说:“朝歌,给哥跳个舞解闷。”

    姑娘落落大方的起身,嫣然一笑,说:“遵命,我的将军哥哥。”

    一句我的将军哥哥,撩得他心痒难耐。

    朝歌唤了奴婢把她的琴抱了过来,让霁月抚琴,她给他跳了一段水袖舞。

    一舞一曲结束,霁月反手抓了她撩来的水袖,轻轻一带,便把她揽入了怀中,说:“朝歌以后只能给哥哥跳舞,再不能人前跳。”

    “为什么?”

    她疑惑。

    “太美,迷哥哥一个便可。”

    这是在夸她吗?

    等反应过来,她面上一红,羞赧,霁月吻她。

    轻轻在她唇边吻过,厮磨时,霁月忽然放过开她,因为五姑娘进来了。

    五姑娘委屈着一张小脸进来,一看霁月也在,一愣,忙行一礼:大哥。

    朝歌假装若无其事的站起来,见她都快要哭了,诧异。

    “五姐姐这是怎么了?你四哥哥欺负你了?”

    五姑娘见霁月在一旁,欲言又止,没敢说。

    霁月也就和朝歌摆摆手,由她们说罢,他先走了。

    待霁月离开,朝歌忙请五姑娘坐了下来,让她慢慢说。

    想到之前墨兰姑娘与萧大夫在一起那眉目传情的样子,她鼻子一酸,眼中含了泪,说:“墨兰姑娘把萧大夫抢走了。”

    朝歌一怔,忙抓住她的手握了握,又忙拿了帕子,给她擦过泪,这才道:“五姐姐,你慢慢说,这和墨兰有什么关系了?”

    五姑娘便把自己在回春堂看到的都说了一遍,只是萧归流念了一句诗,她不太能记全,她本就讨厌背书的人,勉强记住什么想什么衣裳,什么春风的。

    她提了一嘴,朝歌便知道萧归流所的是什么意思了。

    那是在夸赞墨兰楚楚动人,连云和花都想给她做装扮。

    像仙女一样。

    看来是萧归流对墨兰姑娘心动了。

    只是不知道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开始的,京师?或是当初在她沈府的时候,便一见钟情了?

    朝歌没把萧归流说的诗解释给她听,先问她:“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吗?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找他作甚么?”

    难不成五姐姐到现在还放不下这个人?

    不该这么长情呀。

    凤吟委屈,道:“昨个我从马车上被扔下来后,他不是又救过我嘛,我想去感谢他的。”

    朝歌心里轻叹,道:“感谢过就算了,咱们五姐姐也是娇滴滴的美人,何必非要追着他转。”

    “我若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为什么他喜欢墨姑娘,不喜欢我。”

    “傻瓜,休要妄自菲薄,他不喜欢你,不代表你不美,各花入各眼,喜欢你的那个公子,现在指不定在什么地方对你苦苦思念哩。”

    五姑娘可没她这般乐观了,也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

    心里的委屈和她说完了,又忽然想起这墨兰也是朝歌的表姐,忙和她说:“这件事情我也就和你说一说,你万不可去问墨兰。”

    免得让两个人都尴尬了去。

    朝歌捏捏她的脸蛋,应她:“放心吧,我谁也不说。”

第228章缘分是妙不可言(1)

    提到这墨兰,随着五姑娘凤吟前脚离开,她后面也就回来了。

    回到客房坐下,还是有几分心烦意乱。

    与萧归流初识,是在这沈老夫人的六十寿宴上。

    他们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有打过,仅是眉眼间多看了对方几眼。

    谁也不曾想过日后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缘分这事是那样的奇妙,他来京师了。

    那天风和日丽,她相约到徐姑娘的府上,就在将军府与他不期而遇了。

    那日萧公子行在院中的主道上,一袭墨发随风飘逸,他神采奕奕,云淡风轻,美好得像一朵行走的云。

    两人相遇,皆是一愣。

    她行了一礼,唤句:“萧神医安好。”

    她从朝歌那听闻过萧归流的一些事情,知道他是一位十分了得的神医。

    萧归流看着她,慢慢的说:“甚好,墨姑娘安好。”

    本该到此结束,就此离去,她却又说:“听闻萧神医医术了得,祖母一直有腿疼的病,阴天下雨都会发作,已疼了十多年,请了无数的大夫都瞧不好,不知萧神医可否为祖母诊断一二。”

    本是一个借口,料想他也是治不好的。

    为了给祖母治这腿疼的病,宫里的太医都有请过好多了。

    他便答应了。

    她当即与他约好了时间,让他明天去府上一趟。

    回府之后,她立刻把这事说给了祖母听,祖母不知这萧神医是谁,自然是拒绝的。

    为了这一双腿,她已经吃过太多的苦头,从盼望到失望,到了最后甚至已经放弃治疗了,由她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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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好说歹说,把这萧神医又吹嘘一番,其实她自己都没有半分的把握。

    祖母勉强答应。

    那天萧神医到府上来,祖母见是一个年轻人,更加不信任他的医术,不客气的说:“年轻人,我丑话说在前,这病你要是看不好,我可一分的银子都不付的。”

    萧神医也不恼,只道:“就算治得好,也不收您老一分银子的钱。”

    之后,萧神医给祖母施针,针炙疗法。

    他施针,她就一旁看着,直到结束,又给开了些配方,就是贴个膏药。

    也是神奇得很,他施针过后,膏药一贴,祖母就说感觉腿上舒畅了,好像全身脉络被打通了。

    后来他每隔几天便来一回,祖母一天比一天有精神,高兴得整日合不拢嘴,她已经很多年没这般舒畅过了。

    本想重谢他的,萧神医却真是一分的银子也不要,也不肯收祖母送的礼物。

    时间流逝,过得很快。

    他要离开京师前又来了一趟,和祖母嘱咐还要继续把膏药贴着,巩固一段时间。

    来去匆匆,她本也没有想太多。

    就算医术高超,也仅是一个江湖郎中,墨家的姑娘是不可能与一个江湖郎中有什么交集的。

    谁曾想,他这刚走一天,她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萧神医的一举一动都常在眼前浮现,竟是想得厉害。

    想了多日,念了多日,不知如何是好。

    后来,她见祖母与朝歌晚歌常有书信,一个月下来书信就有二三封。

    她顿时有了主意,借口再代祖母看望朝歌晚歌的机会,再去一趟广陵郡。

    祖母还念着萧神医的恩,临去前让她把那珍藏了许多的千年人参带过去,算是还了萧神医的这份恩。

第229章想娶这样的姑娘(2)

    三姑娘暮词与府里的姑娘的向来关系平常。

    向来话不多的她,却与刚入府的徐姑娘谈了一上午的话。

    她带着徐姑娘满院的走了一圈,到处赏赏花,观观景。

    闲聊之间,徐姑娘把沈府的事情了解个七七八八。

    到了午时,两人又一块来到三姑娘的院宇一块用了午膳,徐姑娘笑着和她说:“三姑娘,你我一见如故,来,以茶代酒,我敬你。”

    身为将军之女,在她一个商户之女面前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傲慢姿态,暮词莫名觉得这姑娘人不错,心里对她好感增了一些。

    两人以茶代酒,一边吃菜,一边碰杯,一边继续闲聊。

    这一天暮词说的话,是她有生以来最多的一次了。

    再后来,等到吃喝过,二公子扶辰就过来了。

    一瞧这坐着的一位姑娘,雍容华贵,他愣了一下,面上不觉然一红,问:“暮词,这位姑娘是?”

    没见过呀,暮词几时交往了这般漂亮的姑娘做朋友。

    暮词也就给他介绍道:“二哥,这是徐姑娘,大哥前段时间去京师,就是住在徐姑娘府上的,她父亲是镇北一品大将军。”

    一品大将军,那是比霁月的官级还要高了。

    扶辰抱拳道。

    暮词又为徐姑娘介绍了一下自己的二哥,姑娘便盈盈一笑,道:“二公子请坐着说话。”

    扶辰便心慌慌的坐了下来,目光悄悄在姑娘的身上打量。

    一品大将军的女儿,自幼生在权贵之家,无需刻意伪装,就算她笑得如花,一脸天真,看着毫无攻击力,身上那股矜贵是与生俱来的,让人不敢小觑。

    暮词便又问他有何要事。

    扶辰这才说了来意。

    他是才听说昨个他们去观潮的时候出了些事情,说是朝歌被土匪给劫持了。

    又听说是夕歌合伙秦家干的坏事,人现在都关在柴房了。

    他想关心一下朝歌的安全,又不好意思直接去找朝歌表关心。

    他上次酒多了,为了暮词又找霁月闹过一场,还逼着霁月不要再搭理朝歌,当时朝歌也是在场的。

    这事虽过去多时,可他哪有脸再去关心人家,就太显得他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终究是自家的妹妹,真出了事情,还是会担心的。

    暮词也就把这件事情和他讲了一下。

    听暮词说完她所知道的来龙去脉,扶辰还是很为朝歌不平的,咬牙,道:“这夕歌真不是个人。”

    又暗暗气上三叔一回,若不是他带个外室回来,朝歌会遭遇这样的事情吗?

    平日里兄妹之间不管如此打闹,真遇着了事情,心里当然还是偏着自家人的。

    外室就算进了府,那也是外室,是庶出。

    就算扶正了,也不同于自幼一块长大的兄妹感情深。

    徐姑娘时尔含笑,听他们说完话后便起了身,道:“暮词,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回头再来找你玩。”

    暮词也就起身送她往外走了两步,徐姑娘便笑说:暮词你留步。

    暮词便由她去了。

    待她离去,回身过来,就见扶辰还瞧着外面发呆。

    “你干嘛?”她微微蹙了眉。

    扶辰回过神来,说:“徐姑娘长得可真漂亮。”

    暮词翻了个白眼,看见姑娘的时候除了漂亮,就看不见别的了。

    扶辰说:“我想娶她这样的姑娘。”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可拉倒吧。”

    姑娘说话向来直。

第230章 她这么干净的人(3)

    傍晚。

    一朵朵白云掀起万般变化,前一刻还如满园盛开的鲜花,下一刻又变成鸟语花香的园林。

    朝歌派人把墨兰兄妹请了过来,又唤上晚歌,一起吃个晚膳。

    一人一几一盏茶,一颦一笑,举手投足,皆动人。

    若非在仙境之中,世上哪有这般娇贵的人儿。

    为了助兴,朝歌让奴婢煮了一壶酒,每人小喝上一杯。

    朝歌问她:这次来广陵郡,可还有别的安排。

    墨兰姑娘说没有,只为探她们姐俩。

    朝歌便说:“那就多住一段时间,广陵郡虽比不得京师,还是有许多可玩之处。”

    墨兰便应允。

    酒过三巡,朝歌笑问说:“兰姐姐可有婚配。”

    墨兰面上染上一丝红润,过了年她就15岁了,婚事却迟迟没有定下来。

    她羞赧一笑,说:“还没寻着合适的。”

    朝歌便笑说:“我们广陵郡也是有许多好儿郎的。”

    墨兰姑娘便笑而不语。

    晚歌笑着责备她:“朝歌你才喝三杯便已醉了。”

    墨家的人眼界高,怎么可能会乐意屈尊从京师嫁到广陵郡。

    当年她们的母亲尊屈下嫁,已经令外祖母一生不痛快了。

    朝歌便不问墨兰了,改问墨公子道:“生哥哥可有婚配?”

    被她一个小姑娘询问这样的事情,墨公子也有几分的不好意思,道:“尚未婚配。”

    她纯属闲聊,没话找话。

    晚歌不是个话多的,墨家兄妹明显也不是那种没话找话的人,若她也不说话,岂不是很尴尬。

    陪着墨家兄妹闲扯一通,等到人都离开,已是月上枝头。

    她站在门口望了望天,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拨腿就朝外走。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

    红菱快步跟了过来。

    “去柴房。”

    看看夕歌。

    忙了一天的事情,倒是差点把她给忘记了。

    自打被秦家人送过来后,夕歌就被关柴房了。

    她也听说了些,奶奶打算把夕歌送到姑子庵,出家。

    出家,她觉得真把夕歌送过去,她肯定不会老实的待在姑子庵,一定会找机会逃走的。

    踩着一路的月光,来到柴房前,门被锁上了。

    一看七姑娘过来了,还守在这儿的婆子赶紧迎了过来,行礼。

    “把门开了,我与她说几句话。”

    她吩咐一声,婆子也就忙找来钥匙把门打开,退下。

    奴婢提了灯进去,照亮里面的黑暗。

    夕歌就靠在草堆里一动不动。

    她抬了眼皮,看着走进来了朝歌。

    娇养大的姑娘处处都透着灵气,看起来天真又无害,谁曾想到竟是如此的表里不一,暗藏心机。

    朝歌目光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可怜吗?

    她一点都不可怜。

    她哂笑,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温声道:“怎么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连个秦煜你都拿捏不住,你说你还能干什么?”

    本以为她过来会朝她发顿脾气,或者踹她几脚。

    没想到是拿这样的话嘲笑她。

    夕歌一噎,脸色有几分的难看。

    “跟在秦煜身边出尽损招,烧我家水稻,结果秦家的稻子被一把火都烧了。买凶杀我,我依旧好好的活着,你看看最后你得着了什么?秦煜不照样跟个狗一样过来求饶?为求保命把一切的罪责都推到你身上来了,最后也不要你了。”

    虽然是事实,现在被她再过来羞辱一番,夕歌脸色还是惨白了几分。

    这段时间,她遭遇的事情太多太多,已经不是她这个年纪的姑娘能承受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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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她和现在的朝歌同岁,13岁还不到,纵然有着歹毒的心思,却没有承受灾难的能力,近些天发生的一些转变,都让她的心快要崩溃。

    “奶奶说送你去姑子庵,我想你也是待不住的,到时一准要找个机会逃走的,你说我是让你去呢,还是今夜一把火烧了这柴房,烧你个尸骨无存,再没机会加害我?”

    夕歌一愣,在看到朝歌时她本无什么大反应的。

    这话一出,她立刻爬了过来,跪在她面前可怜兮兮的哀求:“七姑娘,七姑娘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我再不敢了,我再不敢了。”

    “只要你放过我这一次,我愿意这一辈子为你做牛做马报答你。”

    朝歌哂笑,道:“可惜,你的话我是一个字不会信的,你自己也该知道,你会寻找一切的机会除掉我。”

    “七姑娘我发誓,我不会的,我不会伤害你的,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

    朝歌伸手捏了她白皙的颈项往上提,她立刻艰难的站了起来,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哀求:七姑娘,我真知道错了。

    朝歌便松了手,轻轻柔了一下自己葱白的手,道:“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双手沾满鲜血吗?你可以杀了你的舅舅舅母,可以杀了你的表兄表姐,虽然你罪该万死,我却不能亲手杀了你。”

    她微微一笑,道:“我的手这么干净,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才舍不得沾上你肮脏的罪恶的血。”

    肮脏的罪恶的血,在朝歌的眼里,她连血都是肮脏的有罪的,都不能沾着她。

    夕歌微微后退,脚步不稳。

    朝歌的话刺激得她头疼欲裂,她轻轻抓住自己的脑袋。

    早晚有一天,她要把朝歌踩在脚下。

    她会把同样的话告诉沈朝歌,她才是那个最肮脏最卑鄙的。

    朝歌淡声道:“你倒也不用这般惧怕,你只管安心的去姑子庵。”

    她会让她这一生,都生活在绝望中,看着她沈朝歌幸福快乐,她却什么也得不到。

    夕歌猛然就跌坐在地上,愣怔的看着她。

    朝歌声音并不严厉,甚至是温和的,但每一个声音传到她的耳中,都是致命的打击。

    朝歌说:“想必你也已经知道,承恩之前被卖到南风馆了,后来又被钟公子带走了,现在跟在钟公子的身边,明着是奴,暗中和你一样。”

    她轻轻叹口气,好似在惋惜,道:“承恩也才15岁不到,他自幼也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平日里为人又不够聪明,也不知道落在钟公子的手里后,要吃多少苦头,受不受得了。”

    夕歌面如死灰。

    她自然是听说了这些事情,也曾想等有一日赎他出来。

    那到底是她的亲人,一母所生。

    赎他需要十万两的银子,她没有银子,秦公子哪里肯。

    朝歌又说:“你母亲已经被父亲赎出来了,花了二万的银子呢,想必这个你也知道了。不过,两人在外面过得并不如意,父亲待你母亲,已经大不如从前了,父亲那个人也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几时吃过这些个苦头,现在都靠我二伯周济着,为了躲避你母亲,拿了银子就在外面斗蛐斗鸡,晚上累了就歇在了二伯给他的一处房子里,他现在已经被你母亲烦得都不愿意回那个镇上了呢。”

    这些个事情夕歌倒是不知情的。

    她整日跟着秦公子,也没有时间去看母亲。

    她一直以为母亲是个聪明人,一定有办法再回府的,哪曾想到,竟惹得父亲厌烦,都到了躲她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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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歌说:“等着瞧吧,再过不几天,你母亲又要重操旧业,去接客了。你看看,若不是依附着我们沈家,你们一无是处,成不了任何气候,不论承恩或你,只能随你们的母亲去接客为生,我倒甚愿你真有能耐翻身,与我好好斗一回。”

    “啊……啊……”

    她忽然就抱着脑袋尖叫起来。

    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尖叫,朝歌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后退。

    尖叫过,她忽然就号啕大哭,伤心欲绝。

    朝歌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知道伤心就对了,都是她应得的。

    当年沈家数百口人,他们赶尽杀绝,不留余地。

    本想杀了她算了,可又觉得死得太快,反而是对她的解脱,太便宜她了。

    要让她生不如死,一生绝望,才痛快。

    看守的婆子又过来赶紧把门关上,上了锁。

    柴房之中,恢复了黑暗。

    早就躲起来的老鼠藏在暗中一动不动,因为姑娘一直在大声的哭,挺吓人的。

    她仿若要把这些年受到的所有委屈都哭出来,一直哭到嗓子嘶哑还不止息。

    有人把这事报给了沈老夫人,她倚在榻上,语气淡淡的道:“自作自受,不用管她。”

    ~

    朝歌行走在满天大大小小忽明忽暗的繁星下,风微带动她的墨发,微微飘扬。

    把这些人如蝼蚁踩在脚下,目的达到了,本该有一些快意的,却也不如想像的那般快活。

    本该回自己院宇歇息的,脚下又朝霁月的方向走了去。

    她想看一看,霁月睡了没睡。

    院里的灯还亮着,灯火通明,显然没睡。

    她便快步走了进去,就见霁月正与一姑娘下棋。

    她微微一愣。

    那姑娘不是旁人,正是徐姑娘。

    她声音娇软的道:“沈将军,你就不能让人家一下嘛,你又赢了。”

    他面无波澜的直言:“你这水平以后不要来找我下棋。”

    徐姑娘委屈:“可我就认识你呀,我不找你,又能找谁呢,沈家哥哥,我在广陵郡举目无亲,你可不能不管我呀。”

    霁月目光朝外看去,朝歌已站在门口,只是没再进来。

    他便站了起来:“徐姑娘,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徐玉瑶也就站了起来,扭身,便看见进来的沈朝歌,她立刻嫣然一笑,道:“七姑娘还没歇下吗?”

    朝歌颔首,道:“睡不着,来找大哥聊聊。”

    “那你们聊,我就先告退了。”她盈盈一笑,快步走了出去。

第231章哥哥本是肤浅人(4)

    随着徐姑娘离开,霁月朝她走过来,询问:“怎么了?”

    小姑娘明显不太开心的。

    她强打起精神,尽量让自己显得不在意,问他:“徐姑娘什么时候过来的。”

    “晚膳时。”

    朝歌了然,那就是在她陪墨家兄妹一块用膳时,这徐姑娘便来找霁月了,并且一直待到现在才走。

    她心里难受,又不想让霁月觉得自己乱吃醋,语气上还是故意显得轻松一些,调笑一句:“你们倒是有说不完的话,我霁月哥哥几时变得这般爱说话了,我竟不知道。”

    虽是尽显轻松,听起来还是有几分的阴阳怪气。

    分明不是啥好话。

    霁月和她解释:“徐姑娘是从京师偷溜出来的,她父亲并不知道,这段时间会暂时住在沈府,还请哥哥的小娇娘忍耐几天,不要生气,我已派人传信给镇北将军了,让他派人来接。”

    朝歌面上不由红了二分,那一声哥哥的小娇娘,让她心里的郁闷散开了。

    她辩解:“我没生气。”

    她是那等是非不分之人吗?说得好似她蛮不讲理胡乱发脾气。

    霁月便揽过她在怀中圈住,道:“是哥哥生气。”

    “你觉得生气还要陪她到现在?岂不是自己找不自在。”

    姑娘声音里染了几分的不快了。

    霁月这话明显是在哄她,口不对心,当她好骗不成。

    “……是哥哥的错。”

    好吧,她也没有真要怪他的意思。

    朝歌便又问他:“你在京师,受过镇北将军很多的恩惠?”

    了解一下,她才知道如何与这位徐姑娘相处。

    搞得好似他们徐家是霁月的大恩人似的。

    霁月说:“倒也没有。”

    “说起来是我曾救过镇北将军一命,在去佛光寺的路上。”后来的一些事情,也都是各取所需。

    他拉着自己的小姑娘在案几前坐下来,坐在自己旁边,给她倒了杯茶,让她喝,又和她讲:“镇北王府的形势并不乐观,有朝一日也需要哥哥的庇护,朝歌无须觉得他们有恩于我。”

    朝歌了然于心,道:“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帮你招待徐姑娘的。”

    霁月颔首,听朝歌忽问:“韩家那件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

    许多的事情因为她变数都在发生变化,比如这徐姑娘,前一世可没到过她们沈府。

    她有点担心这韩家也会成为一个变数。

    既然问到韩家的事情,他也就如实的和她讲了。

    “这次回来就是奉了皇命彻查韩家的事情。”首先要把韩家手里的军权控制住,免得到时候他们反了。

    霁月又说:“在在之前我会想办法先把你与韩家的亲事退掉,这件事情朝歌只管安心等着,哥哥会处理得好好的。”

    朝歌心下欢喜,道:“就等着我霁月哥哥的好消息了。”

    一声我霁月哥哥,唤得他百体通畅,他伸手抚在她脸上说:“只许唤我一人哥哥,旁人不得这般唤,表哥就是表哥,哪需那般亲昵。”

    “……”她疑惑,过了一会又顿悟。

    她之前好像有唤表哥为生哥哥来着。

    明白过来,她不由得笑了,问他:“你是在吃醋吗?”

    “嗯。”他坦荡的承认了。

    听她娇软的唤别的公子为哥哥,就怕她无心,旁人听得有了意。

    她不由得咧嘴笑。

    “听到没有?”他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耳朵。

    “知道了。”她忙伸手打他的手,要护自己的耳朵,则被他顺势拉在了怀中,与他的距离又紧了起来。

    他总是要把气氛搞得这么亲昵,她脸红,倒也没动,只是又和他说:“秋收的稻子已经出来了,北方那边正闹饥荒,这段时间有不少流民已来到了我们广陵一带,所以咱们家的意思是想把秋收的稻子运送一半给北方的难民。”

    霁月便颔首,道:“朝歌心怀天下,这事哥哥差人为你去办。”

    免得落入一些贪官污吏手里了。

    霁月也夸她心怀天下,这美名她受不住,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保全沈家。

    她轻声解释。

    “我没你说的那么好,我就是一个目光短浅满身铜臭的小女子。”

    一切都是为了沈家走得更高更远。

    心怀天下这等虚名她才不要。

    现在要了这个美名,某天霁月发现她不是这样子的人岂不要对她失望。

    她大概忘记了。

    前一世,她也从未给过他希望。

    霁月便道:“你要这么说,就真显得哥哥太肤浅了。”

    他看上一个目光短浅,满身铜臭的小姑娘,那他又能好到哪去。

    小姑娘望着他笑,伸手往他鼻子上点,回敬他:“你本来就挺肤浅的。”

    他便抓住她的小手,轻轻吻住。

    一吻落在她的指尖上,却连脚趾头都麻了起来。

    她脸便又红了起来。

    这种感觉,以往也是有过的。

    前一世她是一个活得不明不白的人,也不知何为情动,每次被他亲吻,撩到深处,也会连脚趾头都会蜷起来。

    那时候的霁月从来都不温柔,多数的时候是野蛮又粗鲁的。

    这一世,因为她的转变,少年霁月也从来不用那样粗暴的手段待她,他一个轻吻落在她的指尖上,都让她觉得自己宛如珍宝,被他捧在手心里。

    一个吻落在她的眉心上,连汗毛都会悸恸。

    “你干嘛这么抖?”他问她,亲昵的气氛便被他搞得不见踪影。

    她无言以对,瞪他一眼,站起来。

    时候不早了,她要回去了。

    孤男寡女相处久了,容易出乱子。

    霁月也就跟着站了起来,问她:“不多留一会吗?”

    “……”留你个头,分明在笑话他。

    她扭身往外走,霁月便跟着她一块出来了,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哥哥的小娇娘慢走,哥哥就不远送了。”

    他其实并不想留她,不然早就抱着不让走了。

    大晚上的,留她太久,难免让他想入非非。

    他有点担心面对自己的美娇娘会把持不住。

    她还年幼。

    朝歌却忽然回身,朝他胸口就捶了一拳头。

    太坏了。

    不管前世今生,不管是好脾气的,还是坏脾气的霁月,嘴巴上都是坏的。

    只是今生坏得比较隐晦。

    他受了她一拳,看她匆匆跑开,心口化作一滩的水。

    明月照她身,她一如明月,光华万千。

    他爱这姑娘,不管是好的坏的。

第232章要给哥哥买衣裳(1)

    翌日。

    为了陪府里的几位贵客,朝歌唤上了晚歌后,把暮词、凤吟也都一块唤上了。

    人多热闹嘛。

    姑娘各自携带自个的奴婢,备上马车,去最繁华的广陵城中心逛了。

    待马车到达城中,姑娘们下了马车,奴婢们前呼后拥。

    姑娘们闲逛,无外乎要各种首饰衣裳的买,朝歌便把带了姑娘们先去了一个玉器店了。

    主要是她想给霁月添些饰品。

    这实际上是沈府的商铺,而且已经转到她的产业之下了。

    前段发现自己拥有一双天眼后,二伯带她去了一趟玉矿,在她的火眼金睛下,又运回来不少的原石。

    根本无须二伯左右仔细敲打研究。

    在这之后,她和二伯也谈了一个条件,想用自己名下同等的产业,换置了一个玉器商铺。

    二伯自然是同意的。

    商铺还是原来的商铺,只是主人已变成了她。

    除了商铺的管事知道,旁的小厮也是不知的。

    她领了一波人过去,把自己看中的玉器都指了出来,她觉得霁月手上缺少个东西,玉板指。

    她要了一个玉板指,拿过来放自己手指上试了试,觉得霁月戴上应该正好。

    她摸过霁月的手,差不多能估算出来。

    她又看中了几个玉冠,都是上好的翡翠,水晶一样的透亮。

    眼都不眨,价都不还的,让人包了起来。

    毕竟是自己的商铺,有啥好还价的。

    在买东西这件事情上,府里的姑娘都不逊色。

    晚歌也买了自己看中的,给自己买了一些玉饰,也偷偷给世子买了个玉冠。

    玉是一个极好的东西。

    帝王将相的冠冕上会嵌着玉珠,达官贵人的腰带上镶着玉片,文人骚客的衣服上系着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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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玉石冬天拿在手里暧,炎热的天气又会让你觉得凉快。

    姑娘们花钱如流水,连个价都不带还的,墨家兄妹神色还淡定些,墨兰为自己买了件小饰品,玉钗。

    徐姑娘脸色便笑得不如之前了。

    实不相瞒,他们并不能像几位姑娘这般眼睛都不眨的随买买买。

    随便买一些玉饰下来,千两的银子就这样投进去了。

    镇北将军虽为一品大将,给的奉禄一年也不到一千两,就算名下有些产业,经营不当生意不好,也赚不到多少的银子,是禁不住挥霍的。

    墨家虽是世家,家底大不如从前,都是外表看着风光,根本禁不起像沈府姑娘这般的败家。

    朝歌前一世没去过京师,与他们也没有什么交集,并不知道他们只是外表风光,实际上是囊中羞涩。

    见他们出手并不似沈府的姑娘这般随心所欲,心中有了几分的了然,唤道:“表哥,兰姐姐,徐姑娘,这里的东西你们随便看,看中了帐都算我身上。”

    墨兰便笑说:“没有太多合适我的。”

    墨启生一路跟着,不说什么,也不买什么。

    徐姑娘拿了一个漂亮的玉镯子说:“七姑娘,我要这个了。”

    既然她说算她了,那她就不客气了。

    朝歌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玉镯,在这一堆的玉中算是普通的了。

    看来徐姑娘不懂玉。

    朝歌也就笑着应允了。

    待各人买完玉,全都拿银票结了帐后,继续逛下一家。

    奴婢身后跟着,大小包的帮提着。

    朝歌想再给霁月置办一些成品的衣裳,便去了自家的丝绸店。

    沈家的丝绸店是整个广陵郡最大的商行。

    三姑娘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买的都是男性的东西,问她:“朝歌,你买这些衣裳给谁穿?”

    她爹不在府上,总不会是给她爹穿吧。

    朝歌笑说:“送大哥穿的,你没发现大哥又长高了些吗?”

    人又长高了些,他回来后就忙于军中的事情,连衣裳都没功夫去置办。

    既然她是他的美娇娘,这些事情也理当由她来置办了。

    三姑娘一噎,道:“大哥的衣裳我置办就可以了。”

    朝歌笑说:“各人置办的是各人的心意。”

    她又买了几双适合霁月穿的靴子。

    她没量过霁月的脚,但看霁月平时所穿的靴子,自己估摸着也是差不多的。

    她买,晚歌和凤吟也没闲着,出来本就是为了买。

    晚歌也不动声的给自家的世子买身衣裳,估摸着世子的身高,挑了一身差不多的。

    至于靴子,她真不知道世子穿多大的,也估摸不出来。

    由于不知道自己爹娘穿多大尺寸的,凤吟只给自己买了。

    三姑娘心里有些气闷,什么好事都让朝歌抢着做了,但她也不能输,直接让小厮照着朝歌所买的也包一份,反正和她一样的总归是错不了。

    朝歌便笑道:“三姐姐,颜色可以换一换。”

    学她可以,倒也不必连颜色都一样的吧。

    三姑娘暮词咬咬牙,便把颜色换了,尺寸和她的一样。

    想着朝歌刚给霁月买了不少的玉冠,心里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也想买,可刚才只顾挑自己喜欢的了,便没想过要给哥哥们买。

    再则,她也没带那么多的银子。

    她父母留下的产业,都是由长辈代打理,银子也都在长辈的手里,不到她出嫁,是不会全权交给她的。

    她手里现在能拿到的银子,多半都是长辈们逢年过节给的零花钱。

    有限的。

    最终,她只能先给霁月再买一身衣裳。

    再看朝歌,各样的款式她要拿了一套。

    她的奴婢大小包袱提的基本上都是给霁月买的。

    墨姑娘也就为自己添置了一套衣裳,徐姑娘暗暗捏了袖中的手。

    她本就是偷溜出来的,身上哪有许多的银子可供她挥霍。

    看沈家挥霍银票那个随意劲,难免让人有几分的眼馋,好在朝歌大方,便招呼她们,让她们也随着挑,帐算她头上。

    徐姑娘想自己偷跑出来带的衣物确实也不多,也就不客气了。

    反正沈家有钱,她们也不在乎。

    拿套衣裳,就和掉根头发一样,对于她们这些姑娘来说,毫无感觉。

    于是,她拿了三套衣裳。

    见墨姑娘只拿了一套,还非要自己付帐,她暗暗摇头,墨兰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和这些姑娘有什么好客气的呢,你越客气,她们还以为你不给她们面子呢。

    你越拿得多,她们没准还越高兴,以为你是看得起她们。

    商人向来是如此的。

    除了银子,也再没有别的价值了。

    买过这些东西后,朝歌再不说去买东西了,墨家兄妹和徐姑娘明显买不起。

    她怕自己买太多,让人家觉得尴尬。

    姑娘还是挺善解人意的。

第233章七姑娘她败得起(2)

    就在这一天,哭过恨过痛过,夕歌毅然被送往城外五十里的姑子庵。

    哭了一夜的她,双眸红肿。

    人坐在马车之中,经过繁华的城中心,听着街头的喧哗声,她轻轻挑了布帘朝外望去。

    没有想到,入眼的竟是朝歌那张笑靥如花的脸。

    姑娘们两两而行,如同瑶台仙女。

    她本该也和姑娘们这般养尊处优的。

    她本该也有着锦绣前程的。

    猛然,朝歌朝她的方向望了过来,双眸相视一眼,朝歌神情没变,依旧笑得花一样。

    夕歌双眸却再也压不住对她的滔天恨意,双指掐在肉中。

    她恨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沈朝歌。

    姑娘们一路笑着行至前面的聚仙斋,红果得了朝歌的吩咐,早在她们来之前便把整个聚仙斋给包下了,避免旁人打扰到姑娘们的雅兴,闲杂人等一律清退。

    随着姑娘们走进聚仙斋,跑堂的小二全都恭敬的侍立左右,异口同声:“欢迎光临。”

    徐姑娘不知内情,乍见酒楼虽是装饰得大气,却无生意,除了她们再无旁人,心里诧异,道:“这里生意怎么如此冷清?”

    管事的笑着解释道:“姑娘不知吗?今个这里的已经被七姑娘包下了。”

    徐姑娘脸色微僵,这沈府银子是多得无处使了吗?这般的挥霍。

    身为一品大将军的女儿,她却一辈子也花不到这么多的银子。

    不要说徐姑娘不知,旁的姑娘也毫不知情。

    晚歌不由看了朝歌一眼,她可真会糟蹋银子。

    朝歌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不知道。

    既然已经把酒楼包下了,晚歌虽心疼银子,也不便说什么了。

    暮词心里酸得要死,朝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银子?

    想着自己就是把从小到大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一定够用的吧?

    五姑娘才不想那么多,包了场子更好,免得里面闹哄哄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她立刻高高兴兴的择一位坐下来,道:“我们就坐这儿了。”

    一桌两人,姑娘们两两而坐,墨启生由于是公子,便独坐一几。

    随着姑娘们坐下,小二也忙着把茶水递了上来,又询问姑娘们要吃些什么,朝歌便让他们把这里的特色菜都端上来,让姑娘们品尝。

    就在那时,门口有喧哗的声音传来,过了一会,有小二快步走过来禀报道:“七姑娘,韩公子带了朋友过来,想在此用午膳,您看?”

    七姑娘与韩公子婚配,这在广陵可以说是人人皆知。

    韩公子带了一些朋友过来用午膳,没想到这里竟让人包了场,这般财大气粗,也不知是哪个,他打听了一下,结果人家说是沈府的七姑娘。

    竟是沈朝歌,韩公子当下便想要进来。

    他虽是太守之子,小二也是要先请示过七姑娘的,便忙让他稍等。

    沈朝歌说:“你去转告韩公子,本姑娘和姑娘们此用膳,男女有别,他不方便进来。”

    小二就去把这话转告韩公子了。

    韩公子心里怒,她若真觉得男女不可以在一起用膳,就不会抛头露面了。

    她从府里出来,到处瞎逛,这一路上遇着多少男人了。

    一块跟着韩公子过来的还有钟玄明,另一位是朴素生,一位书生模样的公子。

    钟玄明乍见不让进去,不由笑道:“你在你这未婚妻心里,可真是没一点地位。”

    男人是不能被激的,韩公子推开小二就要闯进去,红果人已走了过来,伸臂挡住,道:“公子且莫硬闯,我家小姐吩咐了,今个包场,谁来都不会放。”

    韩公子气得脸色铁青,正在那时,就听一道冷清的声音传来:“怎么回事?”

    是霁月过来了,一块过来的还有萧归流和世子。

    今个姑娘们各有各的事要忙,三位公子在午时也就聚一块了,本意也是要出来吃个饭的。

    红果一瞧见自家人过来了,忙解释道:“公子,我们七小姐把这里包场了,与几位姑娘在此用膳,不许旁人进来打扰,但韩公子不听劝,硬要闯进来。”

    霁月颔首,道:“既然朝歌这样交待了,那就照她的意思办,在这儿看好了,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来,韩公子,你也请回吧。”

    话交待下去,他却径直走进来了。

    “……”公子一身素衣,一个酒楼的小二哪识得他是什么人,乍见他走了进来,忙要拦他。

    “公子,公子您留步。”

    锦言已伸手把小二给拽回来了。

    他便被拽得蹭蹭后退,吴子越和萧归流也就一块进来了。

    如入无人止境。

    “……”这都什么人呀,霸道了。

    小二急得直唤:“七姑娘,这些人硬闯。”

    各位姑娘已站了起来,墨家兄妹和徐姑娘很自然的行了一礼。

    朝歌摆摆手道:“这我大哥,没事。”

    小二松了口气。

    做个包场的生意,还真不容易。

    几位公子径直择了与姑娘们相邻的位置而坐了。

    朝歌便走了过来连声询问:“大哥,你怎么来了?”

    “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他颔首,嗯了声。

    特意为寻她而来,姑娘心里欢喜,便道声:“那你们就坐这儿慢慢用吧。”

    扭身,她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世子说:“她可真会败家。”

    霁月说:“她败得起。”

    “……”非但不说教,还纵容。

    世子目光看向自己的未婚妻,好在晚歌不是这样的人,不然,日后还真养不起。

    吴家虽是一门三侯,那吃的是奉禄,银子都是有限的。

    就算名下有些产业,比起沈家这般的财大气粗,差太远了。

    吃个饭包场子,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晚歌没看他,低首喝茶。

    这么多的人在,不好眉来眼去。

    世子有点失望,本以为晚歌会看她一眼的,他想看她害羞抬首,与他目光缠绵,她会被他看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娇羞,偏她仿若没发现他的存在,一脸冷清,又坦然自若。

    被拒之门外的韩公子气得握紧了拳头。

    沈霁月仗着大哥的身份,可以带两个外男进去,他身为沈朝歌的未婚夫,竟没有他有资格进去。

第234章大哥说我舞太美(3)

    好好的一顿午膳,吃得有些人心不在焉,各怀意念。

    朝歌是打心里高兴,每道菜上来她都介绍一下,主要是介绍给从京师来的这几位。

    广陵郡的特色菜。

    因为没想到萧归流会忽然出现,墨姑娘心里其实吃得并不快活。

    这人时不时朝她这边瞅,也不知道究竟在在瞅那位姑娘。

    她本是与朝歌坐一起,但朝歌旁边坐的是五姑娘。

    她不敢自作多情的认为萧归流看的是自己,因为五姑娘也一直在看萧公子。

    没办法,萧公子就是长得好看嘛。

    虽然世子和霁月也长得好看,可那一个是晚歌的未婚妻,一个是大哥,她不敢多看,便只好多看萧神医几眼,虽然他不喜欢自个,看这张脸她还是很喜欢,好看,养眼。

    看得她心情畅快。

    五姑娘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朝歌见墨姑娘脸色不如之前,再看凤吟,还是一脸高兴。

    她默了一会,和凤吟悄声说:“五姐姐,你今个吃的有点少。”

    五姑娘托腮,道:“你不知道我一吃多就胖的吗?我要减肥。”

    所以不吃。

    姑娘现在还挺有毅力的。

    她只是想转移一下五姐姐的注意力,不要老盯着人家萧神医看。

    有人食足饭饱。

    有人食不知味。

    五十里外的姑子庵,夕歌一头长发被剪去,剃净。

    从此以后,她穿的将是粗衣粗布,食用的是粗茶淡饭,干的是劈扫打杂的活。

    真是让人不甘。

    看着自己的头发掉落一地,最后余留的是一个光光的脑袋,她眸中的恨意再难掩,涌出泪意。

    “从今以后,你就叫善缘吧,以善结缘,方能保你平安渡过余生。”

    以善结缘,什么是善,从未人教过她。

    她问:“慧明师父,你一心向佛,是否已参破天机?你是否知道,我为什么要遭遇这么多的苦难?”

    “前世的因,今世的果,善缘,你已落发为尼,前尘往事,便不要再执着,跟着为师一心向佛,才能拯救你于因果。”

    “你告诉我,我前世到底做了什么,让她如此恨我?”

    “天机不可泄露,善缘,记着你的名字,以善结缘,方能摆脱今世的果。”

    “慧明师父,何为善?何为恶?”

    “对己对他都有利的是善,对己不利对他有利的是大善。”

    “对己对他都不利的是恶,对己有利对他不利的是大恶。”

    “所谓善恶,由你的心来决定。”

    天高云淡,一派祥和。

    吃吃喝喝,无人助兴,难免无趣,徐姑娘笑说:“听闻七姑娘长袖善舞,不知今日能否为大家舞一曲。”

    长袖善舞,一语双关,这话说得极妙。

    朝歌本不想以恶意揣猜人,奈何她两世为人,心性再不能单纯,难免想多。

    她笑说:“徐姑娘为难我了,大哥早警告过我,不许在人前跳舞。”

    徐姑娘有些诧异,问道:“为何?”

    七姑娘押了口茶,一本正经,道:“大哥说我舞跳得太美,怕姑娘看了嫉妒公子看了爱慕。”

    徐姑娘被噎住。

    她可真敢抬举自己。

    有人被呛了一下,是世子。

    霁月若无其事的吃喝。

第235章朝歌不怕之霁月(4)

    既然不能跳舞,徐姑娘又道:“我倒甚愿为大家助兴。”

    朝歌便笑道:“徐姑娘,请。”

    徐姑娘起身,朝外走了去,她从锦言那里借了一把剑。

    徐姑娘父亲是镇北将军,身为他的女儿,自然也是跟着学过一些花拳绣腿的。

    就算是花拳绣腿,在姑娘们中也是少见的。

    她既然有姑娘家的端庄秀丽,也有娇俏可爱的一面,同时又有太多姑娘所不具备的武功。

    这样的姑娘怎么看都是有几分的与众不同。

    徐姑娘要舞剑,姑娘们也就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花拳绣腿的东西,那边的几位公子显然没放在眼里,也没有被吸引。

    各人都是心有所属,自然是不会傻傻的在自己的姑娘面前多看旁的姑娘一眼,凭白惹来误会就麻烦了。

    徐姑娘表演一场,姑娘们给面子的鼓掌,当她以一个仙人指路出招时,手中的剑忽然就脱飞出去,直冲朝歌的方向去了。

    朝歌这会正拿了块鸡腿在咬,冷不防被她的剑刺过来,心下一惊,手里的鸡腿也掉了,那剑准确无误的刺在她的膀臂上。

    朝歌顿觉胳膊上一疼,低首一看,那剑插在她胳膊上没掉下来,她脸上顿时一白,疼得抽气,眼里都蓄了水。

    身边的姑娘顿时花容尽失,惊叫。

    徐姑娘人也呆住,尖叫了一声,就见霁月已疾身过来搂着朝歌半个身子,声音没了往日的冷清沉着,染上急切,心疼,道:“朝歌不怕。”

    萧归流也已走了过来,道:“七姑娘你忍一下,我要帮你把这剑拨了。”

    朝歌疼得说不出来话,不停的抽气,这人手脚也快,上去便把插在她胳膊上的剑给拨了,立刻疼得她惨叫一声,但身子被霁月圈住,却是动不了。

    萧归流利索的把她胳膊上的衣衫给撕开一些,露出半截胳膊。

    鲜血直流,触目惊心。

    小姑娘也疼得无法忍受,任谁胳膊上被插一剑都不会好受,她噙着泪直叫:疼,大哥我疼。

    霁月阴着脸按着她,不让她乱动,好由萧归流给她上药,只是口上应着她:我知道,我知道。

    晚歌一旁看着,心如刀割,眼泪直流。

    好好的吃个饭,怎么就把人给伤成这般。

    世子见她心疼得直哭,自个也跟着难受,忙拿了帕子给她拭泪。

    那一剑刺得不浅,那疼一时半会也不可能缓过去。

    朝歌不想哭太难看,脸贴在霁月胸口又重重的抽气。

    萧归流动作也快,赶紧给她把伤口处理好了,包扎实严,说:“疼是难免的,休息一天,明天会缓解过来。”

    霁月也就道:“我先带她回去。”

    把人抱了起来,再无二话,走了。

    徐姑娘已泪流满面的追过来解释:“七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朝歌疼得没说话,霁月也没吭声,抱她出了酒楼。

    红果已命人赶紧把马车赶过来了,待霁月抱了姑娘上了马车,两人便先一步离开了。

    旁人也再无心情吃喝,立刻随后跟着一块去了。

    墨兰脸色甚是难看的看了一眼徐姑娘,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把人伤成这般,总归是不好的。

    徐姑娘也一脸无措的看着她,眼泪直流,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

    墨兰默默叹口气,和她道:“回府之后你亲自去和朝歌道谦。”

    徐姑娘拭了一下眼泪,点头,跟着她默默往回走。

第236章想你穿上给我看(5)

    姑娘们上了各自的马车,打道回府。

    这一路上,朝歌都疼得不想说话,无意识的靠在霁月的怀里。

    霁月就那样圈着她在怀里,感觉到她一直在抽气,疼得直抖,他自个心疼不已,轻声问她:“是不是很疼?”

    他当然知道疼,小姑娘本就怕疼。

    她轻声嗯了声。

    “是哥哥不好,没照顾好你。”

    他是真恨不能自己代受这疼。

    “不是你的错。”

    她说句话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她半个袖子都是鲜血,也染上了他。

    他低首看她,她脸色有些惨白,嘴上也失了血色。

    他轻轻去摸她的脸,脸都是凉的。

    马车哒哒而行,她就那样闭着眼一动不动的靠在他怀里,再没了往日的朝气,等到了府门口,霁月便又要抱她,她轻声说:“还是我自个走吧。”只是伤到了胳膊,又不是腿,她还是可以走的。

    她这么大的姑娘了,被抱着回去,总觉得不妥。

    “乖,哥哥抱,哥哥不忍心让你走。”

    他固执的把人抱了起来,不听她。

    她低声解释:“让人看见会多想的。”

    “妹妹受伤,哥哥抱回来,有什么可多想的。”

    谁多想,拧了他脑袋算了。

    他心里有些恨恨的。

    她便不说话了。

    哥哥妹妹的,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掩护。

    霁月便抱了她下了马车,径直往府里走。

    旁的姑娘奴婢也都紧跟着一块回来了,下了马车后都紧跟着一块去朝歌那边了。

    府里的奴婢乍见七姑娘是被抱回来的,胳膊上还有血迹,惊诧,也来不及去弄明白原因,先赶紧禀报沈老夫人。

    片时,朝歌被霁月抱回了她的院宇,奴婢赶紧忙着去煎药。

    姑娘娇嫩,外伤虽是包扎过了,还是要煎些药内服的,消炎止疼。

    朝歌说:“我想把衣裳换了。”

    她身上都是血污,霁月看了看,也就出去了,让奴婢先进来帮她把衣裳换了。

    红菱几个奴婢这才算得以近她的身,一个个红着眼和她哭:“小姐,您疼不疼啊?”

    “小疼,您要是疼,您就哭吧。”

    以往摔疼了她都会哇哇的哭,现在受这么重的伤,倒不哭了。

    莫不是疼傻了。

    朝歌不想说话,只道:“我没事,你们也不要太担心。”

    在几个奴婢小心翼翼的伺候下,她这才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她想起自己给霁月买的许多东西,本想亲自送到他面前,由他换上,穿给自己看的。

    府里的几位姑娘已经来到她这边了,朝歌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便和自己的奴婢交待,让奴婢出去说一声,她想休息,请几位姑娘先回去,等明个她好一些,再过来看她。

    红菱便出去传这话,姑娘们也知道她这会一定在疼,不想说话,也就不再这儿打扰她了,各回各院了。

    只是徐姑娘没有立刻离开,她红着眼睛流着泪站在那里和霁月说:“沈将军,我不是故意的。”

    霁月淡声,道:“你也先回去,一切等朝歌休息好了再计较。”

    徐姑娘还想说什么,墨兰便拽了她,让她先离开。

    这般,徐姑娘也只好先告退了。

    待人都退去,知道朝歌衣裳换好了,霁月也就进去了,坐在她旁边看着她。

    姑娘说:“我原本今天给你买了一些衣衫和饰品的,本想你穿上给我看的。”

    今天受了伤,便没有精力看霁月穿戴这些了。

    “那就等你休息好了,明天来穿给你看。”

    也只能这样了。

    她默默的闭了一下眼,因为胳膊上疼,倒也睡不着。

    霁月便坐在旁边看着她,知道她疼,他便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闻讯的沈老夫人匆匆赶了过来。

    一看她有气无力脸色苍白的躺着,老太太又心疼又着急,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朝歌没精神多说话,红菱过来把当时的情况说了。

    沈老夫人一听是徐姑娘干的,心里顿时堵得难受,不能不埋怨一句:“这姑娘家的没事舞什么剑呢,舞不好乱舞什么呢。”结果把她家朝歌给伤着了。

    说起来好像还不是故意的,那真是只能受她这一剑了。

    朝歌轻声安慰她:“奶奶别难过,我没事的。”

    老太太看着她,瞧她精神不振,也没再多说话。

    坐了一会,见霁月一直在这儿不走,她知道这小子的心思,多半是看朝歌伤成这般,也心疼了,便要一直守在这儿。

    那她老太太就不碍他的事了。

    待她离开,朝歌对霁月道:“你也不用一直坐在这儿陪我,我没事的。”

    霁月说:“看着你我放心。”

    朝歌想了想,道:“那你先去换身衣裳吧,你看你衣裳上也都被我弄脏了。”

    霁月便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胸前被染了一大片,他今个穿的又是比较浅的蓝色,所以很醒目。

    霁月也就站了起来,道:“我去换个衣裳,再过来陪你。”

    朝歌嗯了声,待他走后,红菱就进来伺候了,朝歌便对她说:“今天买给大哥的那些衣物和饰品,除了那个扳指先不送他,其余的全都送给他。”

    红菱应下,便去办这事。

    她也就闭了眼,没人了,她也就任凭自己疼得低声唉哼。

    那时,从朝歌这儿离开的沈老夫人被徐姑娘拦了下来。

    刚回去的路上便瞧见沈老夫人过来了,她便在这儿等了一会。

    等到沈老夫人从朝歌那边回来,她迎过来朝她行了一礼,哽咽,道:“奶奶,我今天不小心把朝歌给弄伤了。”

    明明伤人的是朝歌,她现在却看起来也分外的可怜,好像受伤的也是她一般。

    沈老夫人心里本对她有诸多怨言,见她自己个也哭开了,可怜巴巴的,心里那些怨言也就散了。

    这姑娘本就是一个讨喜的,她一直觉得像自家朝歌一样招人喜欢。

    她既然不是故意的,现在又内疚成这般,沈老夫人也不好多责备她,也就罢了,只道:“女孩子家学剑不精,剑还是要少拿的好,免得误伤了她人。”

    徐姑娘便哽咽说对不起。

    沈老夫人能怎么办,总不能一剑还一剑,也刺她一下。

    “行了,这事也不怪你,你也不要太自责了。”

    还要拿话反过来安慰她,沈老夫人又和墨兰交待:“先带徐姑娘下去歇息吧。”

    默默叹口气,走了,回去的时候忽见屋里跪了一个人,是花颂。

    她是被霁月派出去的人寻回来的,这也本是老太太先前交待霁月的事情,想让他帮着把人找回来。

    不管怎么样这花颂都是她惟一的外孙,出逃在外,她怕花颂又去找韩公子,不放心。

    一看见老太太回来了,花颂伏在地上哭泣:“外祖母,求您原谅花颂的不孝,您就当从来没有我这个外孙女吧。”

第237章你真好看之霁月(1)

    霁明回去的时候三姑娘暮词已等在他那儿了。

    这姑娘今个也为霁月买了一身衣裳,总要亲自送过来的。

    见霁月回来,她捧着自己的衣裳迎过来说:“大哥,我今天给你买了身衣裳,你看一看喜欢不喜欢。”

    “……嗯。”霁月接了过来。

    “你试一试看看合不合身。”

    “……”他不太有心情想试衣裳的。

    正在这时,锦言过来禀报,说是红菱姑娘过来了。

    霁月颔首,示意让人进来。

    红菱过来,一准是因为朝歌的事情。

    红菱和红柚和红蓉一块过来的,三个奴婢各捧着不同的衣物。

    红菱说:“将军,这是我们小姐今天为你买的,将军可以试试看看合不合适。”

    奴婢把所带来的衣物都放了下来,还有各种玉冠。

    暮词脸色甚差,她就买了这一样,朝歌却是从头到脚都买了,还不只一套,而是有七八套的衣裳。

    显得朝歌有多大方似的,如果她身上有那么多的银子,她也是舍得为大哥买的。

    当然,大哥看重的肯定不会是这些外在的东西,心意最为重要。

    等明个,她一定要亲手为大哥做一身衣裳,这是朝歌花多少银子都买不来的。

    暮词便说:“我们两个买的是一样的尺寸,我这身衣裳若合适,那些个也就合适了,大哥,你先试试我这身衣裳吧。”

    霁月淡声说:“我先沐浴,暮词你也先回去歇着。”

    红菱几个奴婢也就先退了下去,暮词也只好退下。

    霁月这边让人准备了水,身上的污衣换下。

    等到沐浴过,他挑了一身带有紫色的衣袍穿上,又挑了一条同款腰带,腰带上镶着上好的玉片。

    衣裳穿在身上正好。

    他又挑了双小姑娘买来的新靴穿上,也是合适的。

    把自己头发上的玉冠取下,他换上小姑娘买的新玉冠戴上。

    站在铜镜前看了看,觉得不错。

    小姑娘还是挺有眼光的。

    主要是真舍得给他买,料子都是最好的,做工也都是最为精细的。

    他便穿着这一身衣裳出去了。

    他的小姑娘受了伤,这会正躺在床上唉哼,委屈,他是想陪着她的。

    随着霁月从院中走出来,走向朝歌的院宇时,暮词终于从一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委屈染在眸中。

    他还是选择穿了朝歌送的衣裳,明明她与他才是关系最近的。

    明明他是她的大哥,朝歌以往都不喜欢他的。

    现在他是二品上将军了,朝歌百般讨好,把他的心都哄了去。

    姑娘委屈,生气,一跺脚,走了。

    若不是看在朝歌今天受伤的份上,她非要跟进去看一看他又去找朝歌作甚么。

    明明以往大哥也不喜欢朝歌的,朝歌每次来找他,他也不愿意搭理的。

    听雨阁。

    恍然之间,本是闭目的朝歌又微微把眼睛睁开一道缝,隐隐觉得是有人进来了。

    霁月便那般入了她的眼。

    容貌如画,神明转世也不会比他更美好了。

    霁月穿了她送的衣衫,戴了她送的玉冠,她心欢喜。

    就在之前,她的奴婢回来时已转告了她,三姑娘暮词在大公子那边,把一身衣裳送给了大公子,还想让大公子先试穿她的。

    她低喃:“你真好看。”

    本是疼得毫无生机的小姑娘,在看到他时,目光中又闪动了琉璃的光芒。

    他俯下身,墨发如布的倾洒在她周围,把她整个人遮住。

    他问:“喜欢吗?”

    喜欢,自是喜欢的。

    她抬了自己没受伤的左臂,想要摸一摸他的脸,他便抓握住她的手,贴在自个的面上,又执着的问:“朝歌,你喜欢吗?”

    与她距离这般的近,好似整个人都被他拥在怀中一般。

    她惨白的脸泛起了红,眉眼难免羞涩:“喜欢的。”

    他便拿自己直挺的鼻尖轻轻碰了她秀气的鼻子,说:“那哥哥天天穿给你看。”

    他的气息瞬间把她包围得密不透风,属于少年人干净又清爽的味道。

    “你离我太近,我都不能呼吸了。”

    这般的近,随时都能亲上来似的。

    他却说:“倒真想让你不能呼吸。”话虽如此,还是离开她一些,在她旁边坐下了。

    朝歌却因为这一句话面红耳赤,嘀咕他一句:“你坏。”

    两世,都是一样的坏。

    霁月诧异,问她:“你明白哥哥的意思?”

    她太明白这话的含义了。

    前一世,自从有了第一次亲吻,便有了第二次,每次都弄得她不能呼吸,那时候她也曾大口的喘气,憋得她差点不能呼吸,她气呼呼的骂他想要憋死她,谋杀她。

    再后来,霁月在院中看见她,也不管有没有奴婢在场,他张口就会说句:朝歌,要不要再试试不能呼吸的感觉。

    旁人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她是再清楚不过了。

    恍惚间想起一些事情,朝歌别过脸不理他。

    想那前一世,霁月与她搂搂抱抱,肌肤相亲,亲到不到呼吸,换作旁的姑娘,只有一次,便要死要活拿根绳子吊死了,她还整天装得跟个没事人一样,依旧敢在他面前晃悠。

    明知道晃到他跟前,就会被他亲,被他欺负,她还是一次次跑到他面前,变着法子让他生气。

    他一生气,便要亲到她不能呼吸。

    原来在那一世,霁月的亲热并没给她造成什么伤害。

    恍惚发现,她咋也这么贱?

    居然期待被他亲,被他碰。

    朝歌不说话了,他只当她胳膊上疼,便也不再说什么,默不作声的看着她。

    过了一会,她又说:“桌上有个匣子,里面放了一样礼物,是送给你的。”

    霁月便站了起来,把桌案的匣子拿了来。

    再次坐在她旁边,他把精致的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漂亮的扳指。

    “你戴上看看合适不合适。”

    霁月便把扳指戴在拇指上,说:“大小合适。”

    怀疑的看了一眼小姑娘,问:“你趁我睡着的时候量过我的身?”

    不然,怎么所有买来的大小都这般合适,好像特意为他量身订做的一般。

    朝歌说:“目测。”

    “眼神倒挺准。”

    那是自然。

    红芙这时端了药进来,说:“小姐的药煎好了。”

    霁月便起身把药拿了过来,要自己亲自来喂。

    红芙特别交待道:“将军,小姐怕苦,喝过药,把这蜜饯喂小姐吃一颗。”

    霁月颔首,奴婢也就退下了。

    煎好的药已温下来,霁月看了看朝歌,她也正看他。

    一大碗的药,这还没疼死她,就得先苦死她。

    霁月把药放下来,拿了卧具,然后把她轻轻扶起,让她靠着卧具,方便一会用药。

    待把她安置妥当,才又拿了碗,一勺一勺的喂她。

    朝歌嫌苦,连连蹙眉,勉强喝了几口,实在难以下咽,道:“可以了吧。”

    也不一定非要喝完的吧,她觉得差不多就可以的了。

    霁月便说:“你若实在喝不下,哥哥就亲口喂你了。”

    亲口喂她?

    她竟然一下子就听懂这话了。

    她皱着小脸看着他,脸色又渐渐红晕。

    上次霁月就这般喂她,那是因为她在迷糊中。

    霁月又说:“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

    “没想到朝歌竟这般期待哥哥以口相喂。”那他就果断的喝了苦口的药要去喂她,朝歌伸手捂了自己的嘴。

    霁月真的很讨厌。

    要喂就喂,为什么非要说出来。

    她若真让他这般喂,就显得真的是她在期待了。

    为了证明自己不期待,她果断的捂了嘴。

    姑娘家得矜持的。

    霁月便轻轻把她的手从嘴上拿了下来,毫不费力。

    他把柔软的手扣在自己的手中。

    他已经喝了,难不成要自己吞下去。

    低首,便把药渡给她了。

    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她咕噜一声给咽下去了。

    “……”借着喂药,明目张胆行坏。

    她苦着小脸不说话,霁月说:“要不你一口喝下。”

    这般也只苦一回了。

    若是一口一口的喂,或一勺一勺的喝,只会苦更久。

    他倒不怕,毕竟他没喝下去,只是怕真苦坏了她。

    朝歌瞪着他直点头。

    这般,霁月直接让她对着碗,一气喝下。

    等到喝过,霁月把奴婢准备好的蜜饯拿来,让她含一颗。

    他自己也跟着含了一块。

    含着蜜饯,两人便又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霁月说:“朝歌你嘴真甜。”

    废话,她当然甜了。

    朝歌偏过脸,不再看他,他索性也就倚在床沿边,微微闭了目。

    小姑娘也实在是倦了些,在胳膊的疼痛中,有了睡意。

    彼时,满心委屈的三姑娘暮词已回到自己的院宇,无趣的趴在桌前。

    奴婢过来禀报说徐姑娘来了,她便让请了进来。

    徐姑娘闷闷不乐的在她面前坐下来,说:“今天不小心伤着了朝歌,朝歌一定恨死我了。”

    暮词便冷呵一声道:“她现在高兴还来不及,哪有时间恨你。”

    徐姑娘疑惑:“此话何解?”

    徐姑娘委屈,道:“有二品的上将军处处疼着她,护着她,她当然高兴了,你没看她受了一剑后,大哥有多紧张她吗?”

    徐姑娘颔首,道:“七姑娘是将军的妹妹,自然是紧张的。”

    “我不比他与朝歌的关系更近更亲吗?也没见他待我紧张过,刚送他的衣裳,他都不肯穿,偏选了朝歌送他的衣裳靴子玉冠穿戴上了,从头都脚都是朝歌送的。”

第238章集天下之美一身(2)

    三姑娘心里的委屈无人诉,诉了也不会有人理解她,只会暗怪她这个当三姐的不知道谦让着小妹。

    徐姑娘处处善解人意,道:“如此说来,将军倒真是有点偏心了。”

    “何止是一点偏心,心都偏到天上去了,明明朝歌以往常欺负辱骂他,现在花言巧语的哄骗几句,他全都当真了。”

    三姑娘把朝歌与霁月过往的种种不和睦说了一遍,徐姑娘了然,同情的道:“将军心善,心软,但愿七姑娘是真心待他,真心拿他当大哥尊敬。”

    暮词不以为然,道:“如果大哥并非二品将军,她肯定当面就把大哥弃掉。”

    姑娘这话多少是有点添油加醋的意思。

    她应该也知道在霁月还非二品上将军时,朝歌便与他和睦相处了,但这些事情她直接选择忽视了。

    她还记得花颂说过的话。

    朝歌以前之所以待霁月好,那不过是她的诡计,是想大哥有一天对她摇尾乞怜,言听计从。

    沈朝歌巧舌如簧,把大哥哄骗得团团转。

    一定是这样子的。

    徐姑娘听她一席话后,更担忧了,忧心忡忡的道:“将军这般宝贝七姑娘,七姑娘因为我受伤,将军心里岂不是也要恨死我了。”

    暮词便又安慰她道:“大哥也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他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定然也不会责怪你的。”

    但愿如此吧,徐姑娘还是很不开心,内疚。

    正在那时,二公子扶辰又过来了。

    他也是听闻了朝歌受伤一事来朝暮词问个究竟的。

    他因为之前在朝歌霁月面前闹过,不好意思去关心人家。

    邪了门了,怎么最近都是朝歌出事。

    乍见徐姑娘人也在,心里顿时欢喜。

    暮词瞧他一眼,询问:“二哥,你有事吗?”

    二哥之前说过想娶徐姑娘这样的姑娘,她真觉得他是做梦,不想让痴心妄想。

    扶辰便在一旁坐下来说:“刚听闻朝歌又受伤了,怎么个回事?”

    徐姑娘脸色难看的道:“二公子,这事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伤了七姑娘。”

    扶辰一怔,倒是没想到和他有什么关系。

    暮词忙代她解释:“徐姑娘你不要再内疚了,你又不是故意的。”

    她还是帮忙把事情给二哥解释了一下,扶辰听完也如此认为。

    “徐姑娘你确实不必内疚,这事不怪你的。”

    有两位兄妹安慰她,她才勉强好过一些,道:“你们若把我当朋友,就不要徐姑娘长短的唤了,就唤我瑶瑶吧。”

    瑶瑶,扶辰觉得这名好,便道:“瑶瑶,那你以后也跟着暮词唤我二哥吧。”

    徐姑娘便唤他一声二哥。

    由于时候不早了,晚膳的时候三个人便一块吃了。

    徐姑娘有活泼的一面,但为人谦和,三个人相处下来,那也是其乐融融。

    扶辰忍不住多看了她好几眼,越看越觉得,这样的姑娘就是他心里喜欢的,他就想娶瑶瑶这般的姑娘。

    家世好,却不张扬。

    懂事,善良。

    有活泼可爱的一面,也有温婉的一面。

    简直是集天下之美于一身。

第239章一臂还一臂霁月(3)

    从暮词那边离开后,徐玉瑶便来找霁月了。

    自从外面回来后,霁月人便一直在朝歌的院宇陪着。

    现在时候不早了,想必他也该回来歇着了。

    她过去的时候霁月果然是回来了,只是还没歇下,正和锦语交代一些事情。

    “秦家那边的事情,你明个带些人,前去把该办的手续都给办了。”

    秦家迫于霁月的压力,只能答应朝歌的条件。

    好在只是要他的田庄,不许他家在广陵开银庄,要收了他的银庄。

    钱和命一比较,当然是命重要了。

    吩咐完明天要做的事情,锦语刚退下,又回来了,说是徐姑娘求见。

    霁月也就起了身,来到厅堂坐下。

    徐姑娘站在厅中,行了一礼,脸色依旧难过,道:“沈将军,今天七姑娘因我受伤,思来想去,我心难过,无法入眠,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笨拙造成的,还请将军责罚。”

    霁月目光淡淡的扫她一眼,轻轻玩弄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问她:“你是故意的吗?”

    她微微一惊,看着他,忽然看到他手上的玉扳指。

    果然,从头到尾,包括那个玉扳指,都是朝歌送的。

    她慌恐,问:“沈将军这话是何意思瑶瑶不明白。”

    霁月说:“若是故意的,自当一臂还一臂。”

    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听起来其实是很无情。

    他果然宠爱极了这位七姑娘,她给的东西他都当作珍宝。

    七姑娘也爱他。

    众多的兄弟中,独独待他最特别。

    买了那么多的东西,眼睛都不眨一下,全是给他的,没见她为旁人买过。

    她脸色难看的看着他,他说一臂还一臂。

    霁月又说:“若非故意,就罢了,下不为例。”

    她微微敛下眉眼,道:“虽然将军不肯追究,若不一臂还一臂,我心难安。”

    她从发上取了发簪,咬了咬牙,往自己的胳膊上刺了下去。

    痛。

    她脚下一晃,脸色微白。

    霁月坐着未动,说:“你这是何必呢。”

    徐姑娘忍耐着臂上的疼痛,心下失望至极。

    同样受伤,他竟对她毫无波澜。

    他无动于衷的坐着。

    徐姑娘难受的说:“只有这样子,我心才安。”

    霁月唤了人:“锦言。”

    锦言过来。

    “给徐姑娘把伤口处理一下。”

    他交待下去,锦言也就走了过来,要扶徐姑娘坐下。

    毕竟是发簪所扎,疼痛是再所难免,但比起剑伤,不知轻了多少。

    徐姑娘拒绝了。

    她惨白着脸说:“我不要紧,这都是我应得的。”

    言尽,转身,她跄跄踉踉的出去了。

    霁月吩咐:“去看着点。”

    锦言也就跟了过去。

    ~

    外面夜色渐浓,吹来的风带上了凉意。

    若没有对比,就不会知道,霁月竟不心疼她。

    七姑娘受伤的那一刻,他满眼心疼的疾身过去,脸色都变了,搂在怀中安慰她。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等到包扎过七姑娘的伤口,他甚至不让她走一步,也不理旁人,抱了起来,送上马车,与她一块走了。

    她现在伤得虽不如七姑娘那般重,到底也是伤。

    他总该有一丝的紧张,疼惜的吧,可是他没有。

    她喜欢这位公子。

    当初父亲带他回府,第一眼就看上了他的皮相。

    虽然他气质冷了些,不妨碍她的热情。

    他若是那明月,她就是大海,可以容纳他的所有。

    他若是冰冷的雪山,她就是热情的太阳,可以慢慢融化他。

    后来,他到了父亲的军营为副将。

    父亲说沈公子未来的荣耀一定大过他这位一品大将军,言语之间也是有意让她多亲近一下这位沈公子。

    她是一品大将军之女,她满有信心的以为,自己与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世上,再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了。

    霁月在父亲军营全权管理军中事务的日子,她也常去探望,带上各种好吃的送过去。

    他这个人向来待人不热情,她也深知他就是这般个性子,也不放在心上。

    她送的吃的,他也会收下的。

    她与他说话,他也会答应的。

    虽然话不多,为人冷淡了些,与谁都没个笑脸,但并没有显出不耐烦。

    她以为他就是这么个人。

    百天的时间转眼过去,霁月要回广陵了。

    父亲说是有要事在身,以后还会回来的。

    以后还会回来,这以后是多久,谁也不知道。

    当得知墨兰还要去广陵看望表妹,那正是霁月的家,她立刻缠磨着墨兰要一块前往,但父亲却不同意。

    父亲说外面凶险,她一个姑娘家出去他不放心。

    好说歹说,父亲都不答应。

    既然父亲不答应,那她就偷偷去便是了,带了些盘缠,便跟了墨兰一块走了。

    她满心欢喜的来找他,却发现许多的事情并不是她所想的那般。

    沈将军对所有的人都一个人,保持着距离,却独独对七姑娘有了温度,有了温情,好像是一个活着的人。

    这样的发现让她内心并不好受。

    她跌跌撞撞的跑了回去,胳膊上的伤疼得她冒冷汗。

    墨兰兄妹还没有歇息,闲来无事兄妹两人一块坐着下了盘棋。

    乍见她捂着胳膊跑了回来,脸有异样,墨兰站了起来,询问:“这是怎么了?”

    “我,还给七姑娘了……”

    她忍痛,脸上微白。

    墨兰赶紧让她坐下,小心的把她的衣袖往上卷,露出她的如莲藕的胳膊。

    好在只是让发簪扎了一下,也不算太深。

    “哥,药。”墨兰唤了一声。

    墨启生也就给了她一瓶药,墨兰便涂了上去,处理了一下伤口,等包扎好,这才询问她是怎么一回事。

    徐姑娘还是疼得抽气,忍耐着说:“不管怎么样七姑娘受伤是因为我,我怕沈将军会不悦,便又找了他,这一刺,也算是还了七姑娘,我心里也好受一些。”

    事已至此,墨兰也不好说什么,只道:“你也别往心里去了,朝歌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会怪你的,沈将军更不会因为这事就怪上你,今晚你就好好歇息,不要胡思乱想了,明个等朝歌好一些,我们再去看她。”

    也只能这般了。

    徐姑娘颔首,墨兰也就扶她起来,先送她回去歇息。

    夜色漫长,还隐隐作痛。

    朝歌在夜间便又醒了一次,实在是被这伤口弄的。

第240章有疤哥哥也喜欢(4)

    一夜醒过来睡过去,反反复复。

    天微亮时,胳膊上的剑伤勉强让朝歌好受了一些,才又带了几分的困意睡了过去。

    睡到自然醒,奴婢过来伺候,洗漱。

    吃了一些早膳后,红蓉又把药送来了。

    朝歌望着那一碗药,还有一旁为她预备好的蜜饯,微微蹙眉。

    实在难喝得很。

    红蓉诧异:“小姐,您愣着做什么,怎不喝?”

    “凉凉在喝。”

    “奴婢已经给凉过了,现在的温度正好。”

    嗯,就你贴心。

    她拿起勺子,小口喝了一勺子,真心苦。

    谁没事会乐意喝这么一大碗药找不自在。

    “小姐你一气喝完,就苦一回。”这般一勺一勺的喝,要喝到什么时候,关键是会一直苦。

    “……”就你懂得多。

    朝歌没理她,状似随意的问:“大哥在干什么?”

    “奴婢不知,奴婢这就去看。”

    算她聪明,还不太笨。

    红蓉正要转身去看人,就见人已过来了。

    “沈将军你来得正好,我们小姐正问你呢。”这丫头高兴得忙行了一礼。

    “……”这个笨丫头,一下子把她小姐的心思全出卖了。

    霁月走了过来,在她旁边坐下,看她小脸微红。

    一早起来就想打探霁月的消息,还被丫头出卖给了当事人,有点不好意思。

    偏这人也是个喜欢看她不好意思的人,问她:“才一夜不见,就想哥哥了?”

    “……我就是随便问问。”姑娘家一定要矜持,她才没想他。

    他笑说:“会想哥哥也正常,朝歌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急着否认,今天哥哥哪都不去,就在这儿陪你。”

    “……”怎么想他就成了正常了?

    她就没想他,真的就是随口问问。

    霁月拿起了她面前的碗,问:“是想哥哥来亲口喂你喝吗?”

    “……”这个人真的很讨厌。

    又要来一回。

    她早有准备,伸手死死捂了自己的嘴,摇头。

    表明她真的不愿意。

    看她一脸防备,他倒没再拉开她的手,他便把碗递到她面前道:“来,和昨天一样,一气喝下。”

    朝歌也就乖乖接了碗,在他的注视下,一气喝下了。

    霁月把早准备好的蜜饯拿出来,让她张口,喂她吃下。

    他说:“原来朝歌是想等着哥哥过来哄你喝药。”

    “……”咋能这般的自以为是,她是不可能会承认的。

    瞧把他得意的。

    “让我看看伤口,再上一次药。”

    由于她的伤在膀臂之上,总不能上一次药把衣裳剪一次,霁月便轻轻把她的衣裳往下拉了一些,露着姑娘半个香肩。

    “……”他做得万分自然,没有半分不轨,她却早已满面通红。

    既然在前一世的时候两个人有过更多的肌肤相亲,那也都是在激烈的打骂中,来不及有太多的害羞。

    他现在这般小心翼翼,温柔的对待,却是头一回。

    霁月见她双肩在抖,问她:“你抖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怒瞪他一眼。

    她的不好意思,他非要说出来,让她更难为情。

    这个人,不论前世今生,嘴巴都是一样的让人讨厌。

    嘴巴虽讨厌,手上却是极温柔的帮她把布一圈一圈的拆开了。

    一夜过去,伤口虽不在流血,想要痊愈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他便把带来的药又给上了一回,清凉的药膏,有帮助伤口愈合的能力。

    朝歌悄悄瞥了一眼自己的伤,伤口不小,因为深,看着还是有点可怕。

    她有点担忧,道:“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

    “朝歌放心,哥哥不会让你身上有疤的。”

    她执着的问:“要是有了疤呢?”

    “即使有疤,哥哥也喜欢你。”

    她脸一臊,微微别过脸去。

    霁月利索的帮她把药上好,再次包括好伤口后,把她的衣裳拢上,问她:“还疼吗?”

    “嗯,但可以忍受。”

    小姑娘本娇气,受这一剑,心里也委屈,只是面上不显。

    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看他还戴着自己送的扳指玉,心下又觉得欢喜,想去摸一摸,又忍住。

    在她还懵懂,不知情爱时,抓他的手都不会有压力,觉得兄妹之间亲近一些更好。

    指着人鼻子破口大骂也不会觉得这样显得很没教养。

    现在什么都懂了,行事便有约束了。

    再去碰霁月,心里就觉得自己不够矜持,难为情。

    她不仅要赚尽天下财富,用黄金铺一条光明大道供两人行走,在霁月面前,她也想显得自己有教养,做个矜贵的好姑娘。

    霁月不论多凶狠,他就从来不骂人的,至少她没听过他说脏话。

    他从来都是端得很清贵,骨子里的矜贵,高不可攀。

    有些东西她先天就缺少,现在丈觉得后天也是可以培养的。

    偏霁月好像根据她一举一动都能读懂她的心思一般,把手递给了她,一本正经的说:“朝歌想摸便摸,有什么好害羞的。”

    朝歌气得朝他手上打了一下,手便被她轻轻给握住。

    看似轻,她却抽不出来。

    霁月便把玩着她如葱的纤纤玉手,小姑娘的手放在他手上,一比较,小他太多。

    他轻轻扣在自己的指中。

    十指相扣。

    他不知道他这样很撩人?

    她被撩得面红耳赤,随口问他,转移注意力:“秦家那边的事情今天派人去办了吗?”

    “嗯,派锦语过去了。”

    “给北方那边发放赈灾粮食的事情呢?”

    “已经和祖母二叔那边打过招呼,也派人手去办理了。”

    他继续把玩着她的手,问:“朝歌你出汗了,很热吗?”

    “明明是你热。”讨厌。

    “小姐。”红菱快步进来,霁月已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自己的手,速度之快令朝歌诧异。

    红菱压根没注意到,她是来启禀墨姑娘墨公子徐姑娘来了。

    朝歌也就起了身,和霁月一块来到厅堂。

    乍见霁月也在,几人微有一怔,随之忙行了一礼。

    朝歌招呼他们坐下。

    几人没立刻坐,墨姑娘过来当中间人,说:“朝歌,瑶瑶昨个误伤了你,她一直难过得很,昨个还生自己的气,拿簪子把自己的胳膊也刺了一下,今个又非要过来再和你亲自赔罪。”

第241章义结金兰姐妹花(1)

    朝歌看了徐姑娘一眼。

    拿簪子刺了一下,她怎么不拿剑也刺一下,就算苦肉计,她也觉得稍微有诚意点。

    她又不了解这徐姑娘,和她不熟,昨个被她伤,心里总归是不爽。

    那一剑可以直接扎到她胳膊上,得是用了多大的劲。

    她没有宽宏大量的胸怀。

    两世为人,她不再单纯。

    她难免要以恶意先揣测一番,姑且这般揣测,也好过让人处处使绊子她却不自知。

    一如前世那般。

    这个世界,有太多充满恶意的人。

    朝歌淡淡的笑一下,道:“既然是无心之过,徐姑娘何必耿耿于怀,我这点伤算不得什么,三五日也就痊愈了,倒是徐姑娘您贵为将军之女,又是我们府上的贵客,你若真有个好歹,我们便不好朝大将军交代了,到时候大将军来问责我们沈府,我们可如何是好哩?”

    说到最后,姑娘还犯了愁。

    一番话听起来暧人心,听者舒畅。

    她轻看了自己的伤,毫不在意,顺便还吹捧了徐姑娘的家势一番。

    这本该是一个商户之女应有的态度,识时务。

    徐姑娘面容上这才稍微明媚起来,道:“七姑娘且莫这样说,沈徐本是一家,在京师时,我爹向来视沈将军比我这个女儿还要亲。”

    一句话表明他们家与霁月关系是很好的。

    朝歌却笑问说:“半个儿子般的亲?”

    徐姑娘颔首:“可不就是这般,我看着都要嫉妒了。”

    “这么说来,一旦沾上我大哥的光,我岂不也成了半个女儿了。”

    徐姑娘说:“七姑娘若不嫌弃,我倒是甚愿意与七姑娘义结金兰呢。”

    嫌弃,她一个商女有什么资格嫌弃。

    墨兰见她们相谈甚欢,道:“我倒乐意给你们做个见证人。”

    徐姑娘却道:“不如就请沈将军为我们做个见证人吧,我们三个杀血为盟,义结金兰可好。”

    霁月不置可否。

    墨兰看向朝歌,她也就应道:“徐姑娘若不嫌弃我高攀了,我自当恭敬不如从命。”

    徐姑娘便从身上拿了匕首。

    姑娘习武之人,这些都是随身携带之物。

    朝歌见她真要杀血,不由道:“倒也不必动刀,心诚即可。”

    徐姑娘便笑道:“莫非七姑娘怕疼?不敢?”

    她当然怕她,她是肉做的。

    徐姑娘却坚持,道:“杀血为盟才显诚心。”

    人家义结金兰的不都是这般,她连这点血都不敢出,可见其诚心。

    朝歌说:“倒也不必急于一时,总要准备一下。”

    徐姑娘说:“择日不如撞日,沈将军在的地方,岂不是最好的时辰。”

    朝歌莫名的想到:这一句一个沈将军,怎么听都不像是一家人。

    除非在特殊的场合,她都是唤大哥的。

    朝歌心里是想,她与这徐姑娘也并没有一见如故,并非真的想要义结金兰。

    徐姑娘便又道:“既然七姑娘并无诚心,也罢,是我自作多情了。”

    朝歌心中哂笑,她这是被赶鸭子上架了?

    既然徐姑娘非要这般才显得更像一家亲,也好。

    朝歌硬着头皮把奴婢唤过来,准备碗,倒上酒。

    这徐姑娘当真是不怕疼的,她拿了匕首眼都不带眨的划了自己的指腹,把血滴在碗中。

    徐姑娘做过之后墨兰也照着她这般做,没有她这般痛快,微微蹙了眉。

    姑娘都是细皮嫩肉的,平日里针扎一下都会显疼的人。

    朝歌瞅着两个人,悄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划哪一个比较不疼?

    她自个轻轻掐了一下,都显疼。

    胳膊这会更疼了。

    让她往自个手上划一刀,她下不了那个手怎么办?

    墨兰已把刀递她手里了,她拿了匕首在指头上试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胳膊更疼了。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霁月,真希望他代劳。

    她对自个下不了那个狠手。

    霁月也正看她,并且真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走过来拿了朝歌手中的匕首,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便握了她没受伤的手臂,在她指腹上划了一下,帮她把血挤在碗中。

    由他来划刀口并不大。

    若真让她自个划,掌握不好力度,可能会划得更深。

    朝歌还是疼得微微抽气。

    右臂的伤还没好,现在左手指又受伤了。

    徐姑娘淡淡的看两人一眼。

    霁月是真心疼她。

    墨兰说:“我们三个中,朝歌是最小的,我大瑶瑶两个月,我就做你们的大姐姐了。”

    徐姑娘也就笑说:“我是二姐姐。”

    朝歌也就同意了。

    三个人便跪下发誓,墨兰说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墨兰今日在此与徐玉瑶、沈朝歌义结金兰,从此愿患难与共。

    徐姑娘接着说:富贵贫贱一条心。

    朝歌说:若是有悔此誓言,吃饭噎住常抽筋。

    “……”

    然后墨兰拿了碗,喝了一二口碗中酒。

    三人各自喝过,朝歌说:“今日既在府上做了金兰结义之礼,本该由我这个东家摆宴,与两位姐姐畅饮,只是我身体不适,这件事情便要改日再做了,两位姐姐莫怪。”

    徐姑娘说:“三妹妹身体不适本该多休息,我就不做打扰了。”

    墨兰也如此称道,几个人这便一块离去了。

    待他们离开,朝歌这才低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

    刚才一直捏着,这会功夫再看,只看见一个极小的刀口,血已不再流。

    霁月人已过来,在她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

    想那日在她身上刺了个月,她也是疼得直抽,脸都白了。

    只是却一直忍着不吭声。

    他便把朝歌的手拿起来,看了看,然后轻轻一吮。

    朝歌忙挣开自己的手,本能的给了他一捶。

    太坏了。

    一捶挠痒痒般,在他看来完全是娇嗔。

    正在那时,沈为臣过来了。

    霁月朝歌立刻装得一脸的若无其事,彼此站得稍微远点。

    片时,沈为臣走进花厅,一看霁月也正,忙行一礼,道:“沈将军也在呀。”

    霁月颔首,没言声。

    虽是一家人,住在一个大院里,说起来他与霁月一点不熟。

    他平日里都在忙于生意上的事情,甚至许多时候不在府上,是难得见到霁月的。

    逢年过节的看见他,他也是静静的在一旁,从不往长辈跟前凑的。

    如今他一下子跃为二品的上将军,这是家里无上的光荣,也让长辈的开始对他恭敬客气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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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女重生之富甲天下介绍:
前一世的朝歌敌我不分,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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