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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潇湘非倾城     商女重生之富甲天下txt下载     商女重生之富甲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04章事出反常必有妖(2)

    朝歌吓得快要哭了。

    他也不嫌脏。

    他分明是喜欢得不能再喜欢了。

    朝歌紧张的躲着他。

    她觉得这样真不行的,会弄坏。

    墨兰的话还在耳边,还有头一次的时候的感觉还在。

    真不好受的。

    姬渊满眼藏不住的爱意,哄着她说:不会弄坏。

    他哪舍得弄坏。

    他真心觉得,可以的。

    在朝歌不断的拒绝声中,他还是来了。

    朝歌倒吸口冷气,眼里噙了雾说:你把我弄坏了。

    语无伦次的说他们真的很不适的。

    她与霁月,不合适怎么办?

    霁月这个人,外形看起来,公子如玉,好得不能再好了。

    这可内里的东西,就太吓人了。

    不过,不适只是一会。

    再后来,她就发现,一旦适应了,是不会有不合适一说的。

    姬渊心满意足的问她:合适吗?

    合适得不能再合适了。

    他满心欢喜的把她捧在手上,折腾到天亮。

    这次的体验,好到停止不下来。

    朝歌隐隐想起,自己书里所写的。

    惊然发现这事应验在她这里了。

    霁月他,还真是……

    让人一言难尽。

    直到外面传来唤皇上上朝的声音。

    他已经歇了三天了,该上朝了。

    姬渊不耐烦的应了一声。

    朝歌捂着脸,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

    待他心满意足,这才和她说:“朝歌,你真有让哥不早朝的本事。”

    朝歌推他:你快点去。

    她继续缩着睡觉,她实在太累了。

    姬渊这就去了。

    神采奕奕的上了朝,坐下。

    文武百官齐见。

    最近国泰民安,朝中倒也没什么大事可以让他烦心。

    文武百官上朝也汇报一下各处的情况。

    待大家说完,姬渊说:朕打算微服出巡各郡,在朕出巡的日子,静安王你就代理监国吧,国师大人就辅佐静安王一起监国吧。

    静安王诧异,道:“帝后才大婚,皇上就出巡,不合适吧?”

    朝歌岂不是要守活寡了?

    ~

    他连忙说:“皇上,出巡各郡守,派个大臣去就好了,何必劳您亲自出巡,您现在是皇上了。”

    不是当年的将军了。

    姬渊淡淡的扫他一眼,道:“朕会带着皇后一块出巡。”

    他当然舍不得留下皇后。

    必须带着一块走的。

    静安王哦了一声,明白了,但他还是很纠结的,极力劝他说。

    “皇上,您才刚登基,有什么事情派我去出巡就是了,这朝中不可一日无君的。”

    他动不动就要跑出去,这像什么话。

    君王就是要坐守江山的。

    其他大臣也纷纷劝说,让派个大臣出巡就是了。

    皇帝才刚登基不久,到处出巡,他们这些臣子想送个妃嫔给他,都没有机会了。

    皇上人留在宫里,他们才更方便送人不是。

    姬渊不听,道:“朕意已决,都不必在说了。”

    大家只好闭嘴。

    姬渊又道:“礼部这边,半月之内,给容平公主完婚。”

    礼部应下。

    无事退朝,文武百官一边议论着一边散,姬渊也匆匆回寝宫。

    静安王和国师大人快步追过来,问他:“怎么就忽然想着出巡各郡了,这事交给旁人去做不行吗?”

    姬渊说不行。

    静安王严肃的问他:“你该不是有旁的事情要做吧?”

    帝后刚刚大婚,他理当在宫里享受一段时间不是?

    忽然提议出巡,也没有提前和他说过一声,静安王就觉得这事有点突然。

    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705章真的把他忘记了(1)

    关于自己中毒一事,姬渊目前没想告诉任何人。

    这事他既不说,静安王和国师大人吴子越就不知道。

    待回到寝殿,就见朝歌人又坐在那奋笔疾书了。

    见姬渊回来,她放下笔,想起昨晚的没羞没臊,面上一红,别别扭扭的迎了过去。

    姬渊看出她的别扭,询问:“怎么不多睡一会?”

    她身子一扭,也不看他,说:“……该睡一会的是你。”

    姬渊伸手把她抱住,亲吻在她的脸颊上,说:“我确实有此意,等用过膳,我们就歇息。”

    朝歌一吓,忙道:“我又不困。”

    “我困了。”

    他继续啃咬她白皙的颈项,吓得朝歌赶紧挣了出来。

    已经啃了她整个晚上了,黑夜到天亮。

    “用膳吧。”朝歌赶紧往外走,唤人摆膳。

    等用过膳,她和姬渊说:“既已开始上朝,朝中大小事务也请皇上继续处理,您看奏折已快堆成山了。”

    大婚这几日,他索性歇着,奏折当真是看也不看了。

    朝歌催他,他也就说:“听皇后的。”

    朝歌又一板一眼的说:“皇上既要批阅奏折,臣妾也就不在此打扰了。”

    姬渊看她一本正经,竟有几分的忍俊不禁,问她:“你要去哪儿?”

    “回朝阳宫,皇上您且不可因为贪恋美色,误了国事,臣妾告退。”

    不给他挽留的机会,她赶紧退了。

    贪恋美色……

    他贪恋谁的美色了。

    他也就贪恋一下她沈朝歌的美色。

    皇后的话还是要听的。

    所以,待皇后退下,他也认认真真的批阅起了奏折。

    把这些堆积的折子批阅了,晚上才有时间找皇后快活不是。

    得以脱身的皇后,回了自己的朝阳宫。

    有了自己的独处时间,她悠闲的喝了杯茶。

    又和红果交待了一些事务,就是让她每个月去宫外收一次帐本,她要查帐的。

    沈家的生意会越做越大,这帐目就要更仔细着点。

    如今她为皇后,自然也是慢慢的把沈家的生意都渗透到这皇室中来。

    这宫里的吃穿用度,能用沈家的,就用沈家的。

    她又把谈公公唤了过来。

    这谈公公官居四品,是内十二监的总领事,掌管司礼监,御用监,尚衣监等。

    当年在广陵的太守府上,大家也算是有过生死的交情了。

    谈公公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谁能想到,沈家的小姑娘,今天竟一跃成为皇后了。

    朝歌瞧着他。

    这谈公公,可一点不像个公公。

    都一把年纪的人了,皮相生得还是那么的好看。

    算起来,谈公公也差不多三十了。

    ~

    朝歌和他交待一些事情,谈公公都恭恭敬敬的应承下来说:“娘娘您放心,奴才这就去给您办妥了。”

    以往先帝还在的时候,沈家只做了三贵妃的一些生意。

    现在不一样了,这整个宫里的丝绸生意,她沈家都要包了。

    待与谈公公这边谈妥了,她自个又吃了会茶,想想自己还有些东西要写,就又拿了笔,奋笔疾书。

    墨念伺候在旁边,笑眯眯的问:“师傅,您这是在写什么?”

    她伸了脖子想看,朝歌说:“少儿不宜,不许看。”

    墨念就不看了,笑眯眯的说:“莫非师傅写的是帝后的洞房花烛。”

    不然,哪来的少儿不宜。

    她真聪明啊!

    朝歌一本正经的回她一句:“小小年纪,这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许胡说。”

    可事实上,她写的还真的就是这些。

    她写道:皇帝果真乃真龙化身,化作巨龙,如同打桩。

    皇后年幼,不堪负荷,又昏了过去。

    等她写完,就交给了红果。

    红果要把这些带出宫,交给冰冰。

    冰冰看过后,就会照着这些话本来写。

    关于帝后情,在坊间一直都是盛传不衰,津津乐道。

    静安王府。

    冰冰一早就去说书了。

    闲来无事,墨兰走出房门,善成公主迎面过来。

    墨兰向她行了一礼。

    善成公主微微一笑,道:“嫂嫂不必多礼。”

    又问她道:“昨晚在这入睡,可还习惯?”

    墨兰说习惯。

    善成公主又微笑说:“外面阳光正好,一块走走吧。”

    墨兰说好,跟着她一块往外走了。

    善成公主带着她走在王府的花园里,一边走一边和她说话。

    两人绕花园而行,不知不觉,就走到荷塘边了。

    善成公主言语温柔的说:“我很久之前就听说过你了。”

    墨兰也温婉的道:“那是墨兰的荣幸。”

    善成公主淡淡一笑,道:“你知不知道,萧神医一直都很喜欢你呢。”

    如此的开门见山?

    墨兰呵了一声,道:“过去的事情早就过去了,公主何必再提。”

    善成公主轻轻摇头,望着那一抹绿色的荷叶,道:“萧神医为了你,不愿意和我同房,他找了他的师弟,一个叫白奕的人,冒充他,和我同房。”

    公主的遭遇,她很同情,可这些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墨兰不语,也无法安慰她。

    善成公主问她:“你有没有觉得很开心?”

    墨兰摇头,道:“公主,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们也已不在了,公主还是要往前看,才能摆脱这些。”

    善成公主呵呵一笑,道:“摆不脱了,这些事情,每天都会在我脑子里上演无数遍,他们给我喂药,让我的意识不清,让我像个妓女一样献媚,又让我像个傻子一样沉睡。”

    墨兰看着她,她眼里有悲伤,也依旧有眼泪。

    说起这些往事,她脸色渐渐的惨白了些。

    “公主。”墨兰实在有点难以启齿,她没有过多的言语可以安慰她。

    身为一个女子,她知道遭遇这样的事情是痛苦的。

    她试着伸手去握公主的手,发现她的双手在抖。

    她忽然有些心疼这位公主,再道:“公主,过去的事情,都忘记吧,你可以重新开始的。”

    善成公主嘴巴张了张,嘴唇也止不住的抖了抖,问她:“如何重新开始?”

    墨兰说:“再找一个男人,把自己嫁了,这一切,就忘记了。”

    “就像你一样,找了姬昌,与他在一起,就把萧神医给忘记了吗?”

    “……”

第706章公主把她推下水(2)

    善成公主反手握了她的双臂,问她:“墨兰,你敢说,你真的完全把萧神医忘记了,你就再也没有想过他了?”

    墨兰被噎了一下,还是很快的说:“真忘记了,谁会想起这种卑劣的男人。”

    谁会想起这卑劣的男人。

    她倒是说得轻巧。

    一切看似与她无关,其实,所有的源头都在她这里。

    因为有她的存在,萧神医才会不爱她。

    才会让白奕玷辱了她。

    善成公主手上忽然用力推了出去,墨兰没有防备,身子朝后栽了下去。

    扑通一声,她落在了荷花池里。

    水依旧是冷冰的,她很快浮了上来,拼命抓住荷花叶子。

    善成公主冲她道:“都是因为你,我才被他这样对待。”

    她恨墨兰,恨她很久了,没想到她自己送上门来,来到她的跟前送死了。

    她这种名声狼藉的女子,凭什么被大哥和萧神医同时爱着?

    她贵为公主,却得不着一个人真心的爱慕。

    她看着在水里挣扎的墨兰,面上的表情渐渐冷漠。

    墨兰拼命的想往上浮,奈何她不识水性,水又过于冰冷,冻得她牙齿打颤。

    她勉强大喊一声:救命。

    喊过,身子又往下沉,连喝了好几口水。

    善成公主往后退了退,忽见姬昌疾步奔了过来。

    他本想看看皇叔静安王有没有回宫的,见他人没有回来,便又转了回来。这回来的路上就见墨兰与善成公主朝这边来了,他也没惊动这些两人,就远远的跟着了,自己赏赏花,看看风景的。

    一个眨眼的功夫,这边就出事了。

    他隐隐听见墨兰好像再喊救命。

    仔细一看,没有墨兰的身影了,只有善成公主一个人。

    他飞奔过来,一把抓住善成公主质问:“兰兰人呢?”

    善成公主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指了指水。

    姬昌气得一把推开她,往水里跳。

    善成公主柔弱,哪禁得住他这么一推,一下子就跌坐了下来。

    也没有跌伤她,她只是委屈的坐在那里,瞪着水面,想看看他会不会把人救上来。

    过了一会,就见姬昌抱着墨兰给上来了。

    墨兰喝了不少的水,奄奄一息。

    抱来岸来,姬昌赶紧在她身上按压,又给她渡气。

    她吐了几口水后,这才转醒过来。

    姬昌被吓得不轻,见她睁了眼,又赶紧把人抱了起来说:“兰兰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冷。”

    她被冻得瑟瑟发抖。

    姬昌忙把人抱了起来,就往回跑。

    善成公主眼皮垂了垂,跟着往回走,去找静安王。

    墨兰不死,一会肯定会说是她害了她。

    她要和皇叔解释一下,免得皇叔误会,以为她心肠歹毒,连自己的嫂子都要杀。

    ~

    姬昌那边回去后,赶紧喊人去备热水沐浴,他这边也忙着把墨兰的湿衣裳给脱了,把她塞在锦被里。

    至于他自个,他也顾不得自己一身的湿了,又询问她状况,有没有哪不舒服的。

    墨兰人缩在锦被里,看他脸色铁青,一脸紧张,她轻声说:“我现在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比较冷,倒是你,快把湿衣裳换了吧。”

    姬昌确定她真的无恙,这才稍微放心一些,进去把自己的衣裳给换了。

    待婢女那边的水准备好,他又忙把人连锦被一块抱了过去。

    她跟条光滑的泥鳅一样,被塞到沐桶里了。

    接触了这些热水,她才觉得好受一点点。

    刚才冻得她,前心后背都是凉的了。

    姬昌又出去拿了姜汤水,让她喝下。

    等把她伺候好了,他自己也一块坐进来了。

    墨兰脸上一阵羞臊的往一旁躲,想让他出去,想想他之前也下了水,定然也是冻得不轻,让他出去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姬昌伸手抓过她在怀里,这才有功夫细细的问她:“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落水了。”

    她也很懵啊!

    墨兰不太敢提萧神医这几个字,这不仅是她的忌讳,也是姬昌的忌讳。

    她在他怀里,别扭的小声的解释:“听公主的意思,成亲之后,受了不少的刺激,说是丈夫不喜欢她,也不肯碰她,她好像因此对我怀恨在心,所以就对我起了杀心。”

    她虽一个字没提那个人的名字,姬昌还是知道她在说什么。

    公主的丈夫,不就是萧神医吗?

    不喜欢公主,没碰过公主?

    还对墨兰念念不忘?

    他脸色立刻不是很很好看了,问她:“你听了之后,是不是觉得很高兴?”

    墨兰怔,这些姓姬的,怎么全是一个脑回路。

    她赶紧摇头:“没有,我干嘛要高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姬昌说:“我把你当成我的人,兰兰我告诉你,你这心里要是敢想旁的男人,我就把你的心肝挖出来。”

    “……”还威胁吓唬上了。

    墨兰气得捶他:“你不是人,你给我走。”

    她都差点没命了,他还只顾着吃醋。

    姬昌没走,把她整个人扳了过去。

    墨兰一惊,吓得不轻,低声嚷:不要胡来。

    他就要胡来。

    墨兰气得想哭。

    这个死男人,平日里看起来乖巧又听话,在这种事情上,却是一点不听话,也不乖巧。

    他想如何就要如何,根本不问她的意见。

    桶里的水被洒了大半。

    因着那股醋劲,他今个待她可一点不温柔,不客气。

    凶狠得差点没把她给拆了。

    等离开这里后,墨兰一句话不说了,也不肯搭理她了。

    那时,静安王人已在外面等着他们了。

    他人回到府上,就听善成公主来告诉他了。

    善成公主一脸不安的说:皇叔,我把嫂嫂推到河里了。

    静安王当时面上一慌,质问:“为何?”

    善成公主眼眸一红,说:“嫂嫂有了大哥,还想着萧神医,我气不过,就把她推到水里了。”

    这其中的真真假假,静安王也不知道,只有见了墨兰,才能问个究竟,便带着善成公主一块过来了。

    墨兰黑着脸过来了,姬昌却神采奕奕。

    被喂得直打饱嗝的男人,也不生气了。

    静安王和善成公主都在了,墨兰这才勉强调整了一下表情,行了一礼,唤了声:皇叔。

    她淡淡的扫了一眼善成公主,公主好像还有些委屈,眼睛红了,好像哭过了。

第707章为了你疯为你魔

    静安王过来询问墨兰发生什么事情了。

    虽然善成公主已说过,他还是要询问一下当事人的。

    墨兰轻描淡写的道:“公主因为过往的事情,打击过重,受了些刺激,才会牵怒于我吧,皇叔也不必把这事放在心上,要紧的是,好好疏导一下公主的心情,免得她再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静安王了然,看了一眼善成公主。

    善成公主红着眼眸说:“才不是这样子,明明是你跟了大哥,却还对萧神医念念不忘,我一时情急,才,才推了你。”

    她垂下眼眸,竟是有几分的可怜。

    她本生得柔弱,这会更显楚楚可怜。

    墨兰倒也不惊讶她会黑白颠倒,她淡淡的笑了一下,说:“未免公主看着我心里越发难受,我们还是搬出去住吧。”

    善成公主对静安王说:“皇叔,他们若真走,倒真显得是我把他们赶走了似的,求皇叔把他们留下来。”

    她是真不想让墨兰离开的。

    静安王默叹口气,这些年轻人的爱情恨仇,他也是搞不懂了。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真正的恨爱谁,或者说,爱过谁。

    也无法理解他们这等因爱生恨,要把你杀了的想法。

    对于他来说,善成公主是家人,姬昌也是家人,那墨兰是姬昌的心肝宝贝,一样是家人。

    姬家的人,因为皇室的争斗已四分五裂了,还能在他面前自由行走的人,他是真心盼望着,他们都好好的,和和气气的相处。

    静安王琢磨了一下,这两人各持一词,真真假假,他其实还是容易分辨出来的。

    就算墨兰心里还想着萧神医,她总不会傻到告诉善成公主的。

    这两人中间,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十有八九,是公主在说谎了。

    她之前已推过冰冰一次。

    说起来,推人下水,她已是惯犯了。

    也正如墨兰所言的那样,因为萧神医这些人,她受的刺激不少,现在见着了萧神医曾念念不忘的墨兰,对墨兰起了杀心,也有可能。

    琢磨出这里面的门道后,静安王说:“我在府上一天,就不会让你们离开的,你们只管放心的住在这里,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墨兰顺水推舟道:“如此甚好。”

    自然是不会再发生了,知道这善成公主待她怀有敌意,她会防备着的。

    这事静安王没有再仔细追问,也是要给善成公主留点颜面。

    墨兰这边也聪明的选择不去追问。

    待人走后,她脸色又黑了下来。

    姬昌来到她旁边,问她:“真要住在这里?”

    他倒是想离开的,不为旁的,只为她的安全。

    墨兰不给他好脸,道:“我就住在这里,看她能把我怎么着。”

    明显的生气了,是为刚在浴桶的事情而生气。

    她能不气吗?

    明明是她受了伤害,他倒跟个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非拽着她没羞没臊没完没了。

    由于刚才对她真的很不客气,她现在浑身都不对劲。

    姬昌这会也不生气了,他过来把人抱住,哄她:“听你的,你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墨兰要推开他,嚷:少给我来这一套。

    她不吃他这一套了。

    欺负过她,又来哄她。

    真当她三岁小孩子,一哄就好了。

    姬昌被凶得厉害,摸摸鼻子,只好又和她说:“那你先一个人待一会,我去去就来。”

    墨兰把脸别开,不理他。

    姬昌又说:“气多了,就不美了。”

    墨兰转身进里屋了,姬昌只好一个人出去了。

    他也没去旁处,就是去善成公主那边等她了。

    他倒要问一问,她存的是什么心。

    那时候的善成公主又跟着静安王一块去了。

    静安王在教训她。

    静安王有些失望的说:“玉儿,你不要以为你皇叔好唬弄,你是对你嫂子怀恨在心,才会推她下水的,对不对?”

    善成公主面上一怔。

    静安王看着她,有些心痛。

    皇兄就这么一个公主,她本该金枝玉叶的,不曾想,竟沦到这一步。

    静安王说:“玉儿,你向来是最为善良的,你父皇活着的时候,也一直盼望着你这一生,做一位又善良又漂亮的小公主,你不能因为你自己遭遇不幸,就把这些事情算到旁人的头上,冤有头,债有主,皇叔答应你,会为你报仇的。”

    善成公主眼眸湿润,低声哽咽,道:“皇叔,我知道我错了。”

    什么都瞒不过他。

    静安王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墨兰是你嫂子,是你大哥的心头肉,你要是把她给害死了,你知道你大哥会有多痛苦吗?你有多痛苦,你大哥就会有多痛苦。”

    善成公主眼泪啪啪的往下掉,说:“皇叔,我以后再也不这样子了。”

    可是,她真的好嫉妒墨兰。

    嫉妒她有那么多人爱。

    静安王再说:“不可再伤害你嫂嫂,否则,皇叔不会原谅你。”

    她点头,红着眼睛答应。

    在这个世上,她只有皇叔可以依靠了,自然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离从静安王面前离开,她拿手帕拭了眼泪,又挺了挺脊背,回去了。

    一回到自己这边就听婢女说姬昌在这里等她。

    姬昌,她倒是不怕他的。

    毕竟,他也是个落魄的皇子,还不如她这个公主呢。

    善成公主走到屋里来,看了一眼站着的姬昌,虽不怕他,但见他面容冷峻,心里还是微微一慌,唤声:大哥。

    姬昌问:“在你心里,我还是你大哥?”

    善成公主说当然是。

    不论何时,都是大哥,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姬昌逼近她,说:“既然你唤我一声大哥,兰兰就是你嫂嫂,你为何要害她?”

    善成公主眼眸一红,噙了泪,说:“因为她心里想着萧神医,我为大哥不值,激动之下,才……”

    她声音渐弱,哽咽。

    “你怎么知道她心里还想着那个人?她亲口告诉你了?你在撒谎。”

    善成公主瞧他一脸冷色,他强势,她就软弱,弱弱的道:“你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她心里有没有想着萧神医,你心里应该有数的。”

    姬昌说:“就算她心里想着谁,那也是我与她的事情,不许你多事,多嘴,兰兰若是再因为你出任何意外,你可别怪我这个当大哥的不对你客气。”

    善成公主惨淡一笑,问他:“不客气?你想杀了我这个妹妹吗?”

    虽非同母,他们身上都流着姬家的血,是一个父皇所出。

    他们兄妹的感情谈不上深厚,她体弱,常年在自己的宫里,也不怎么外出,但因为只有她一个公主,加上身体柔弱,旁的兄长看她,还是会有几分的怜惜的。

    姬昌嘲讽说:“那个人若负了你,你去找他报仇雪恨,伤害你的人,你不去找,你躲在这王府里自怨自艾,伤害无辜之人,算什么本事?姬家的人,没你这般的。”

    善成公主被这话刺激得不轻,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些:“我又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那我告诉你,他们在哪儿,你听好了,邶国的皇室,你只要进了邶国的皇室,总能见得着。”

    邶国的皇室,她倒是想去,只是她这身体不争气。

    她总怕自己在前去邶国的途中,病了,或者万一死在了路上。

    因着种种的顾虑,她躲在这静安王府,黯然神伤。

    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姬昌走了。

    善成公主拭了一下眼泪。

    姬昌说得并没有错。

    她早就想找白奕报仇雪恨了,她的确不该躲在这里。

    姬家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欺负她的人,都该去死的。

    ~

    路途遥远,皇叔必不会放心让她离开的。

    皇叔人在京师,又忙得很,说是会为她报仇,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会去邶国。

    她不想等了,等不下去了。

    如果自个偷偷摸摸的走,又怕皇叔伤心,担心。

    皇叔待她最好了,她不想皇叔担心的。

    她人坐在屋里,烦乱。

    忽然想到冰冰,冰冰这个人最会说话了,总能说得她开怀,高兴。

    她让婢女去唤冰冰过来。

    说书的冰冰人也刚进王府。

    这人刚回来,就听打扫的婢女坐在廊房边上悄悄议论公主好像又推了人落水一事。

    她跑过去一番打听,才知道是墨兰被推下水了。

    公主这是神经病又犯了?怎么连墨兰都想杀?

    嫉妒心作怪?

    冰冰连忙往回跑,想去看看墨兰。

    跑过去的路上就遇着了公主的婢女,请她过去。

    她内心是一百个不愿意过去了,这种神经病,惹不起。

    但人住在静安王府,又不能不过去。

    来到公主面前,她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唤声:公主。

    善成公主看她一眼,说:“今天说书说到哪了?来给我说上一段。”

    冰冰清了一下嗓子,说:“公主,我刚说书回来,嗓子干得很,下午再说好吗?”

    善成公主说:不好。

    她娘的,你是公主,你最大。

    冰冰不敢怒也不敢反抗,只好又清了一下嗓子,说开了。

    就是说帝后大婚,洞房花烛。

    皇帝大展神威,欲死欲仙,皇后娇弱,几次昏迷。

    善成公主听得面上一臊,莫名想起那些日子,她也曾欲死欲仙。

    因为身体娇弱,她也曾昏迷过去,醒来之后,这人还在。

    本来平日里只是在她的屋里,后来,他越发的放肆了。

    药房、浴房……

    墙边、桌上、处处都是。

    那些往事,本是不堪回事,这会却全都涌上心头。

    白奕这个混帐东西,看起来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实际上,肮脏不堪,满肚子坏水。

    她身体本就柔弱,那段时间,几乎被他给掏空了,常常需要药物才能维持。

    离开药物,她是不堪一击。

    她神情有些恍惚,白奕的脸渐渐在眼前清晰。

    她分明看见,白奕走到她的面前来了。

    她仿若受了惊吓,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本想逃开,可想一想又不甘心。

    姬家的人,何曾被人这般欺负过?

    她冲上去,就甩了他一个耳光。

    白奕没有避开,反而一把抱住了她说:玉儿,我想死你了。

    他亲了过来。

    她当然是不愿意的,拼命的挣扎,大喊着:滚开,滚开。

    ~

    说书的冰冰被吓傻了。

    公主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仿若在和人说话一般。

    她见鬼了?

    冰冰试着唤她: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公主没有反应,她仰着脸,呜呜的哭着。

    事实上是,在公主的世界里,白奕正在亲吻她的唇。

    这样的亲吻她太过熟悉了,一接触到他,她想抗拒,又抗拒不了,只能不甘心的,呜呜的哭。

    在冰冰看来,这就是发神经啊!

    要么就是被鬼上身了,吓得她拔腿就跑了,赶紧对外面的婢女说,让她们赶紧请静安王过来一趟。

    她好心的觉得,公主发疯的样子,还是不要让下人看见了吧。

    就算发疯了,她到底也是个公主啊!

    人家也是要体面的。

    她把话传了过去后,人继续回来看着她,只是没敢靠近她。

    她蹲坐在了地上,抱着脑袋在哭,一边哭一边喊:白奕,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

    在公主的世界里是,白奕抱着她,和她说:玉儿,让你久等了。

    ——玉儿,我来接你了。

    ——玉儿,接你回去后,我们就成亲,你就做我的妻子。

    不管他说什么,她都是不接受的。

    她不能原谅他那样待她。

    她是公主,他怎么可以那样糟蹋她。

    她呜咽着说:谁要做你的妻子,你不要做梦了。

    她这辈子,死也不会嫁他的。

    谁也不嫁。

    冰冰靠在一旁,试图唤醒她,她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言自语,自说自话,就是醒不过来。

    静安王边很快赶了过来。

    冰冰连忙过来唤他:“王爷,您看,公主在这好像在和谁说话,一直都这样,我怎么喊她,她都不理我,好像听不见我说话一样。”

    静安王走过去试图和她说话,正如冰冰所言一样,她根本听不见旁人的声音,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她哭得伤心欲绝,一边哭一边打她世界里的白奕,骂他:你混帐,你作梦,你给我走。

    静安王对冰冰道句:“去让墨兰过来。”

    冰冰连忙跑出去请人。

第708章先和个亲气死他

    静安王在善成公主身边蹲了下来,轻轻拍她:玉儿,玉儿你醒一醒。

    她醒不过来,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

    白奕痛苦的抱着她,痛苦的朝她忏悔:玉儿,你别这样。

    ——玉儿,我错了。

    ——玉儿,你要怎么惩罚我,随你。

    是啊,她要惩罚这个人。

    他糟蹋了她,她要惩罚他……

    一时之间,她还没想出来如何惩罚他。

    杀了他吗?

    太便宜他了,可她还是好想杀了他。

    她伸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白奕却不怕,闭着眼睛微笑,说:“玉儿,你想要我的命,就要吧,我的人是你的,我的命,也是你的。”

    她用力去掐他的脖子,手上却使不出力气,双手不住的颤抖起来。

    白奕忽然就又亲了过来,抱住她亲她说:我就知道你下不了手,玉儿你舍不得杀了我,舍不得我死的。

    一旁的静安王脸色发沉。

    在他眼里的善成公主,大概是已经疯了吧。

    他心痛的伸手抓住她的双臂,大声唤她:玉儿,玉儿你给我醒一醒。

    善成公主没有醒,她忽然就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说什么人是她的,命是她的,都晚了,都晚了。

    他们的开始就是个错误,一错到底。

    不论如何,她这辈子,是不会原谅他的。

    猛然,她手中的匕首就刺了出去,刺在了他的心上。

    白奕怔了怔,或者是不敢置信吧。

    她杀了他,她终于杀了他。

    没有想像中的快乐,她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撕心裂肺。

    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已把他杀死了。

    静安王毫无办法,唤不醒她,见她哭得凄惨,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墨兰匆匆过来,看了看眼前的情况。

    冰冰来的路上已把这边的事情告诉她了,她看了一眼,走过去,伸手把公主给拍昏了。

    她说:皇叔,让她先睡一会吧。

    静安王颔首,让墨兰看看她是个什么情况。

    墨兰给她请脉,检查了一下,她脉像混乱,眼神涣散。

    墨兰询问她刚才的症状,静安王说了一遍。

    墨兰担忧的道:“这恐怕是癫狂了。”

    就是精神病的一种。

    静安王问她:可有解法?

    墨兰说她试试看。

    她还从未医治过这类的病人。

    静安王说:拜托了,多费点心。

    墨兰让他放心,说自己一定会竭尽所能。

    看得出来,静安王很在意这个侄女,毕竟是姬家惟一的公主了。

    静安王让她有什么需要只管说,墨兰说好,让他为自己找几本书。

    关于癫狂病的治疗,她要好好查考一下。

    在外面的时候,也有遇着过这类的病人。

    大多数的时候,是不得治愈的。

    不过,她想试一试。

    兴许,就治好了呢。

    ~

    人散。

    善成公主躺在榻上,睡得并不踏实。

    时光悠悠。

    她这一生漫长得好像不会停下来。

    短暂的昏迷中,她的意识走进了一个漆黑旷野,那地方无边无际,走不到头。

    道路漆黑,她什么也看不见。

    好不容易看见一道光,看见了母妃,她急切的跑过去,母妃忽然又不见了。

    她呼喊母妃,呼喊父皇,呼喊三皇兄。

    所有的人都统统离她远去了。

    她呼喊皇叔,皇叔也不见了。

    她又惧又怕,脱口而出,呼喊白奕这个名字,他忽然凭空出现,一身是血的站在她的面前,那把匕首,还插在他的心脏上。

    是她刺进去的。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忽然就栽倒了下去。

    他死了。

    她惊又惧的尖叫着醒了过来。

    婢女听见声音快步跑了进来,唤她公主。

    善成公主脸色发白的看了看进来的婢女,渐渐清醒过来。

    这里是静安王府,刚刚那一切,只是一个噩梦。

    又真实又清晰的噩梦。

    在梦里,她杀了白奕。

    她的婢女进来询问她怎么了。

    她还未从那个噩梦中回过神来,心有余悸的说:作了噩梦。

    婢女赶紧服侍她起来,一边给她拿了茶水,让她喝口水。

    她来到外面的桌案前坐了下来,说:“把冰冰叫过来。”

    这边的婢女不敢怠慢,赶紧又去叫说书的冰冰过来。

    冰冰下午闲来无事,通常会在屋里收拾一番,洗洗刷刷。

    一听说又喊她过来,她心里都有点发怵了。

    别怪她没有爱心,可谁愿意去见一个神经病啊!

    这神经病有可能会随时杀了她。

    公主过来传话,她又不能不见,一边答应马上过去,她一边琢磨着去找墨兰。

    由墨兰陪着,若是她忽然发病,她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有了这个想法后,她迅速就跑去请了墨兰。

    墨兰下午的时候正在屋里翻书,想从中找一些可以医治这种癫狂病的办法。

    听闻公主醒了过来,她也就过去了。

    姬昌不放心,跟着一块去了,只是没有进屋里。

    墨兰和冰冰一块进去了。

    两人一块行了礼,冰冰说:公主,您找呀。

    墨兰说:“公主您醒了。”

    善成公主瞧了瞧这两个人,她想起之前对墨兰作的事情,再看墨兰的模样,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不记得一般。

    既然人来了,善成公主也不好把人赶走,她请两人坐下,说:“想听冰冰再说一段书。”

    冰冰忙道:“公主您还是别听了吧,您要是再听下去,非得没命。”

    善成公主淡淡的笑了一下,说:“此话何解?”

    冰冰看了看墨兰,想让她说。

    墨兰就问:“之前发生的事情,公主都不记得了吗?”

    善成公主疑惑,询问:“什么事情了?”

    “就在之前,公主让冰冰过来说书,正听着的时候,公主就癫狂了。”

    善成公主面上一冷,怒,道:胡说。

    冰冰忙道:“公主,这事千真万确,王爷可以做证的,您刚才又哭又闹,意识不清,又哭得撕心裂肺的,您的婢女大概都有听见的。”

    不信的话,把婢女叫过来也可以一问的。

    公主面上一阵青白。

    墨兰说:“公主,癫狂也并非无药可治,只要公主愿意接受治疗,是可以痊愈的。”

    她自然是没有把握的,但话还是要说的,取得公主的信任,才能更好的去给她治疗不是。

    公主面上难看,已很难再维持她的优雅,体面,她腾的站起来,狠狠的瞪着墨兰,凶狠的道:“癫狂,你是巴不得我癫狂了吧?墨兰,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恨我的,恨我曾与萧神医成过亲,你嫉妒我,你又羡慕我,你的心里还想着萧神医,你骗得了大哥,却是骗不了我。”

    墨兰被这话气得不怒反笑了,回敬她道:“公主,你这些话,应该送与你自己才对。你恨我,嫉妒我,你一看见我,就想杀了我,你杀了我就解恨了吗?你怨天怨地都没有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已经因为这些事情想出病来了,你现在要做的是解决问题,不是解决我这个受害者。”

    一旁的冰冰深深的佩服了一下墨兰。

    她可不敢这般和公主说话。

    公主被墨兰这些话刺激得不轻。

    她没有办法解决伤害她的人,她只能解决与伤害她的人有关的人。

    善成公主调整了一下情绪,道:“看在你是嫂嫂的份上,我不想与你在此争吵,你走吧。”

    既然如此,墨兰也不说什么了,转身走了。

    冰冰忙行了一礼,二话不敢说的跟着跑了。

    她是不太想被单独留下来的。

    这两人走了出来,姬昌却抬步进来了。

    墨兰看了看他,随他吧,总不有把他从里面再拉出来。

    善成公主看了一眼走进来的姬昌,微微挺了一下脊背。

    她忽然记得一些姬昌之前和她说的话。

    姬昌说:那个人若负了你,你去找他报仇雪恨,伤害你的人,你不去找,你躲在这王府里自怨自艾,伤害无辜之人,算什么本事?姬家的人,没你这般的。

    她看向姬昌,姬昌也看着她。

    父皇惟一的公主,可以说是整个皇室最为干净的一个人。

    如今沦为这般,他这个当皇兄的,又岂非真的会无动于衷。

    两人静默了一会。

    姬昌说:“过去的事情,要么放下,要么去找他,把仇报了,这是你惟一的出路。”

    善成公主问他:“她们说的都是真的?”

    姬昌颔首:“你若不信,去问问皇叔,谁都可能骗你,皇叔总不会骗你。”

    “我自然是要问他。”她微微仰脸,强忍不让自己哭。

    她病了,癫狂了,这不就是旁人眼中的神经病?

    她忽然冷笑一声,拔腿往外走。

    那些人,何德何能,配让她生病?

    这些曾伤害过她的人,她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他们。

    更不会忘记他们的。

    有些东西,必须用生命偿的。

    一如,她在梦里,曾杀死过他。

    她要杀了他。

    哪怕,这个决定依旧会让她难受。

    他来到静安王面前坐下,询问他说:皇叔,你告诉我真相,我是不是病了,癫狂了。

    静安王看着她,眸中难掩对她的担忧,说:“玉儿,你会好的。”

    她忽然鼻子一酸,哽咽一下,很快又止住,说:“我真是没用。”

    她是姬家的人,是公主。

    再如何悲惨,也不允许自己癫狂了。

    静安王说:“不要胡思乱想,你会好起来的,皇叔会请最好的大夫,为你医治。”

    善成公主压下心里滔天的恨意,她永远恨那些伤害过她的人。

    她说:“皇叔,我有一个请求。”

    静安王让她说。

    善成公主说:“我想去邶国。”

    “玉儿,我答应过你,会为你报仇的。”

    她的身体根本不能折腾的。

    善成公主说:“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去邶国。”

    “玉儿,不许任性。”

    她惨淡一笑,说:“我自幼体弱,被当作花朵一样精心呵护,长这么大,我也从来不任性,第一次任性是喜欢上了萧神医,我以为这就是爱情,我遇见了。皇叔,就请您允许我再任性一回,这件事情我若不亲手去办了,我的心结是永远不会打开的。我更怕有一天再犯癫狂,会伤害更多无辜的人,最后连皇叔也对我失望了。”

    静安王心痛难忍,极力的道:“玉儿,不会的,皇叔永远不会对你失望。”

    善成公主又是惨淡一笑,道:“就算皇叔不会对我失望,我也对我自己失望透顶,我们姬家的人,没有懦夫,我也不允许自己再懦弱下去。”

    被人欺负了,就要还回去。

    她必要为自己讨回这个公道。

    她忽然起身,跪下,对静安王磕了个头,忍下哽咽,道:“皇叔,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我想把我母妃,拜托给你,求你让皇上留她一命,哪怕她的余生就是在冷宫里渡过也罢,我只想她好好活着。”

    静安王来到她面前,神色凝重的把她扶了起来,说:“皇上不会要你母妃的命,她会活着的。”

    她忍下眼中泪花,道:“皇叔,容我再说一句。”

    静安王点头,让她说。

    “你也老大不小了,有合适的姑娘,你就娶了吧,你幸福了,玉儿不论在哪里,都会高兴的。”

    “玉儿,你这是存心要让皇叔放心不下。”

    她这样的状况,怎好出去?

    “我意已决,皇叔不要拦我,也不要再多劝吧。”

    静安王没有劝她,也没有再拦她,她之前已说,这事若不亲手办了,怕她这心结无法打开。

    她意已决。

    他也当机立断,另有决定。

    他说:“出门在外,有诸多的不便,你若真想去邶国寻他,我倒是有一个注意,保准让你能够见着他。”

    她眼睛一亮。

    静安王说:“容我去禀报皇上,让皇上以两国友好的名誉,为你在邶国结一门亲,那人若晓得你出嫁,他心里若有你,必会来见你,你就此嫁给旁人,让他看着你幸福,活活气死他不是更好?就算他心里无你,你去了邶国,也必有办法寻到他。”

    这样,既成全了她的婚事,又促成了两国友好,还能让她有机会大仇得报。

    善成公主怔了怔。

    再嫁,她倒不曾想过。

    再嫁旁人,活活气死他,好像挺不错。

第709章他说怕吓哭了她(1)

    前去邶国,不仅仅和亲,静安王还给她布置了任务,说:“这次前去邶国,你不仅要为自己报仇,也是有任务在身的。”

    “任务,我能做什么?”听起来好像挺不一般。

    静安王说:“你父皇当初御驾亲御,第一战,十万兵马全军覆灭,你父皇因此一病不起,你去了邶国,想办法打探一下邶国的军机,皇上见你立了功,必给你母妃自由,她在宫里,会生活得更好。”

    善成公主明白了。

    原来她活着,还有这样的价值。

    “玉儿听从皇叔的安排。”

    如果可以让她的母妃活得更好的话,她愿意前去和亲。

    她答应了,静安王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他让善成公主坐下来,继母与她谈话,道:“等明天入宫,我就把这事禀报给皇上。”

    善成公主心里一动,说:“明天,我也想进宫,见一见皇上。”

    静安王颔首,随她。

    两人一番商议,奇迹般的把善成公主要单独去邶国的心思意念给拉了回来,让她高高兴兴的回去了,让她化悲痛为力量,化绝望为盼望。

    她的人生仿若又有盼头了。

    静安王陷入沉思。

    大耀的公主,那自然非普通人能配得上的。

    他得先提前去和皇上打声招呼,让他好好想一想这事要怎么办。

    当晚他就入了宫。

    适逢傍晚,姬渊眼看时候不早了,吩咐下去,准备浴房,并且把朝歌给唤了进来,和朝歌说:“我已让人准备好浴房,你我一起前去沐浴吧。”

    这话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且理所当然。

    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朝歌吓得不轻,连忙推拒,道:“不了不了,我已沐浴过。”

    姬渊的说词是:浴房已准备好,你若不去,那么多的水,就给浪费了。

    所以,连哄带骗的,把人拽进了过去。

    准备了一池的水。

    玫瑰花瓣飘在清水之上,倒也算是个藏身之处了。

    朝歌一入水就把自己藏在里面了,只露了个小脑袋在外面。

    她人在水里,紧张的看着朝他过来的姬渊,捂了自己的眼睛,朝他说:“你还真是一点都不见外。”

    丝毫不拿她当外人,一点都不知道遮羞了。

    她害羞得不敢看他,整个脑袋索性一块缩了下去。

    姬渊在她旁边靠下,与她一块缩在水底。

    玫瑰花瓣下,一切都是清晰可见的。

    姬渊靠近她,抱她。

    她一慌,脑袋又出了水面,整个人却已落在了姬渊的怀中。

    她闭了闭眼,浑身都不由自个了,打颤,就听姬渊说了句:朝歌你真美。

    他深深的亲了下去。

    朝歌再没任何反抗或逃开的力气。

    他这哪里是要沐浴,分明就是想借机行凶。

    他毫不客气的把她捏扁揉圆,吓得他几次想要逃跑,都让他又给捉了回来。

    她可怜巴巴的说:“霁月哥哥,求放过。”

    时至今日,她还法改口叫他姬渊。

    在她心里,他一直都是霁月。

    他是霁月,可他也是姬渊。

    姬渊心里一动,说:“叫姬渊,就放过你。”

    霁月,代表了与她平起平坐。

    姬渊,总感觉与她之间过于悬殊。

    她下意识的不叫这个名字。

    今个在他的诱导之下,她还是艰难的唤了一句:姬渊。

    他嘴角噙了些深意,温柔的说:“皇后。”

    哪有什么放过。

    不过是态度是温柔一些罢了。

    正在那时,外面伺候的锦言门口禀报:“皇上,静安王求见。”

    朝歌头一次觉得静安王是她的恩人,救星,要好好感谢。

    她赶紧推着姬渊道:“你快去吧快去吧。”

    姬渊满心不乐意的和她说了句:“等我回来。”

    等个屁,她才不要等他。

    她算发现了,姬渊这个人,有些事情上,不能太顺着他,不然,他会以为你也很喜欢,然后就一直没完没了。

    得寸进尺。

    随着姬渊离开,她也没敢在水里停太久。

    瞧她这身上,还能见人吗?

    全是红印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被蚊子叮的呢。

    无一完好。

    惨不忍睹。

    ~

    姬渊那时人已来到静安王面前,坐下,询问:“这么晚还入宫,皇叔有何要紧之事?”

    他刚从浴房过来,衣裳都没有穿太正,松松垮垮的,整个人神采奕奕,那是道不尽的风流,慵懒。

    静安王扫他一眼,莫名就觉得辣眼。

    正事要紧,他也不想去思考他穿得这般随便,之前是干过些什么了。

    他把善成公主在府里的情况说了,又把善成公主乐意前去和亲的想法也说了一下。

    姬渊道:“皇叔的想法是好的,那就这么办吧。”

    两人在这事上没有异议。

    说好了此事,静安王又道:“玉儿一直放心不下的是她的母妃,她若前去和亲,她的母妃……”

    总不好一直在关在冷宫的吧。

    公主的母亲在冷宫,传到邶国去,只会善成公主在邶国不受重视。

    姬渊了然,道:“那让她在后宫颐养天年吧,封她为太妃。”

    静安王松了一口气,皇上还是挺好说话的。

    他赶紧谢了恩,道:“我就代玉儿谢过皇上了。”

    姬渊摆摆手,无须谢他。

    不过,那种熟悉的痛感,怎么忽然就又来了。

    距离上次病发,这才几天而已……

    这次的痛感,来得强烈又迅速。

    静安王本打算告退的,忽然见他面上一变,发出一声闷哼,他疑惑,问:“皇上,怎么了?”

    他想说没事,那种痛感让他开口有些艰难,声音一出来,就变了。

    静安王快步走到他跟前,见姬渊脸色已大变,痛苦之色难掩。

    “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怎么了?”静安王伸手了扶了他,质问。

    本不想让他知道的,没想到会这个时候发作,还是被他给发现了。

    姬渊只能勉强道:“没事。”

    这叫没事吗?

    显然这事他是心知肚明的,只是没有告诉他。

    静安王忙道:“我去叫人传太医。”

    “不用了,没用的。”

    静安王怔了怔,太医都不用了?

    姬渊坐在那里闷哼,想要忍耐,多少有点无法忍受。

    他到底也是血肉之躯。

    静安王看了看他,问:“皇后知道吗?”

    “知道。”

    “我去让人叫皇后过来照顾你。”

    姬渊阻止:“不要告诉她,我怕吓哭她。”

第710章毒发越来越频繁(2)

    这次病发太快了,若是朝歌看见他这么难受,一定会心疼得哭的。

    他不想吓着了她。

    静安王一个大男人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他痛,他这个当皇叔的又岂能无动于衷,他急得团团转,一脸难受,问他:“你告诉我,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被萧神医下了血断肠。”

    怎么又是萧神医,他们姬家的人怎么全栽在了萧神医的手上了?

    静安王气得不轻,狠不得把这萧神医捉住活活打死不能解气。

    姬渊靠在那里有气无力安抚他一句:“一会就好了。”

    本想着一会就好了,但这一次的痛感比上一次长。

    ~

    朝歌那时人去寝宫待着了。

    在等人的功夫,她本想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专心看了一会书,奈何注意力不能集中,莫名的让她有点心烦意乱。

    静安王大晚上的来求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

    她想去偷听,一想到姬渊现在是皇上,不是之前的霁月了,这偷听的想法就又打消了。

    她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几步,那种莫名的坐立不安让她实在是待不住了,索性朝外走了。

    不能偷听,她光明正大的过去瞧一瞧总可以的吧?

    ~

    身为姬渊所宠爱的皇后,她完全无须通报,一个人就进去了。

    就见静安王在里面急得到处走,一边走一边道:“你撑得住吗?”

    “你等着,等回头我亲自去一趟邶国,非把这萧神医给找出来。”报仇雪恨。

    朝歌人已隐隐预感到不妙,她快步走了进去,果然就见姬渊人无力的靠在那里,半死不活的喘气。

    明明痛得不行了,脸色惨白,额上都冒冷汗了,他还在忍耐,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多大的声响。

    之前那个神气活现的姬渊哪去了。

    朝歌心疼得不行,跑过去就把他给用力抱住了,说:“姬渊,你痛你就哼出来,不要忍了。”

    他微微闭了一下眼,怎么还是惊动她了。

    他说:“我不痛的。”

    朝歌哽咽说:你骗人。

    姬渊坚持说:真的,我不痛。

    明明是痛的,她岂会感觉不到。

    她抱他的时候,他都痛得浑身在抖。

    一旁的静安王站在那里,木然不动。

    等姬渊渐渐缓过劲来,他才轻轻拍了一下朝歌说:“我没事了,别担心。”

    听声音,那痛劲是过去了。

    朝歌红着眼睛看他。

    若不是因为顾及着静安王在此,她都要哭了。

    姬渊对静安王说:“皇叔,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吧,若有什么疑问,你去问墨兰吧。”

    他的皇后还需要安慰,他也没功夫和静安王解释什么了。

    静安王明白了,退了下去。

    待人散,朝歌这才声音哽咽,问他:“这发作的时间怎么如此频繁?”

    该不会日后都这般吧,她心里一阵后怕。

    姬渊伸手揽过她,搂在怀里。

    他一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吓着了他娇滴滴的皇后,安抚她道:“没关系的,也不是什么要死的病。”

    他说得轻描淡写,她一旁心疼得红了眼睛。

    姬渊扶着她一块站了起来,道:“让你在浴房等我的,怎么就过来了。”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和他生气,还是该心疼他,最终化作无奈,别扭的回他一句:“谁要在那里等你,就会欺负我。”

    他温声说:“这是爱你。”

    多少女人都想不来的恩宠,独独给了她一个人。

    她怔了怔。

    这是爱她。

    这话让她心里受用,不与他计较了。

    两人相互扶着,一块去了寝宫。

    白天批阅了一天的奏折,到了晚上,他也不干了,索性靠在榻上,拥着怀中的美人,与她说了一会话。

    姬渊说:“朝歌,我打算亲自去一趟邶国。”

    萧神医这里,非他没有人可以解决的。

    朝歌说:“我与你同去。”

    姬渊说:“路途遥远,怕你吃苦。”

    事实上,他已决定要带着她了。

    他新婚的皇后,怎么可能会舍得把她放在宫里。

    朝歌自然说不怕苦的。

    与他在一起,天涯海角,她都可以的。

    她忽然突发奇想,道:“你这次毒发如此频繁,会不会跟我们成亲有关系?”

    他询问:“此话何解?”

    她小声解释:没成亲前,两人还不是夫妻,所以这毒的发作就没有那般的快。成亲之后,是夫妻了,他频繁行房,也不知道克制着点,这毒也就发作的频繁。

    姬渊忍俊不禁,道:“亏你想得出来,那我就算毒发身亡,也是不能不要你的。”

    所以,刚刚还跟个霜打的茄子的姬渊,立刻又意气风发起来。

    朝歌气得捶他,嚷嚷着:你不要太得意了。

    就不能收敛一点。

    她不知道的是,拥她在怀中,如何收敛。

    毒发尚可压抑,在爱她这件事情上,无法克制,也无法压抑。

    尤其是婚后,往往都是一发不可收拾。

    一片狼藉。

    静安王府。

    一片安静。

    姬良在回府之后,就找来墨兰,了解姬渊中毒之事。

    听闻姬渊又毒发了,墨兰默了默,说:“皇叔,有句话,你明个入宫,转告一下皇上。”

    静安王让她说。

    墨兰说:我查考了一下,发现这血与曼陀罗掺合在一起,就变成了个灵性的东西了。中毒之人要克制情感,动情越过频繁,毒发越频繁,他若不克制,只怕解药还没拿到,他就先活活痛死了。

    她说得比较含蓄,静安王也听明白了。

    他颔首,答应明天见了姬渊,转告他一声。

    待墨兰退下时,姬良让人拿了酒。

    今天的烦心事太多了,他想喝杯酒,还特别的想喝醉。

    善成公主,被萧神医这些个都整出癫狂症来了。

    姬渊,被下了血断肠。

    先皇,被毒害而死。

    这一件一件的事情,都和萧神医脱不了关系。

    偏偏这人远在天边,一时半会还捉不到他。

    想一想,不仅来气,还让人忧心。

    姬渊可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玉儿这癫狂症,也不要再发作了才好。

    他喝了一会酒,一个人又太过无趣,忽然想起那个说书的,便让婢女唤了过来,打算让她给自己说上一段。

第711章够吹一辈子的事(1)

    大晚上的,人都在梦中了,说书的冰冰听到王爷传唤,不得不赶紧穿了衣裳,心里一这咕哝着,一边往外去。

    她匆匆来到静安王面前,大晚上的,他面前整了一桌的酒席,一个人喝得还挺雅兴。

    冰冰行了一礼,道:“王爷,时间不早了,您怎么还没歇息呢?”

    静安王说:“给我说一段。”

    冰冰故意打了个哈欠,道:“人正在梦中,就被你的人给抓了过来,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王爷这般好的精神。”

    让她这个时候即兴说书,她可真发挥不出来。

    困死她了。

    静安王说:“那就过来陪本王喝一杯吧。”

    醒一醒神,也就有精神了。

    “愣着干什么?过来。”

    说书的冰冰只好走了过去,静安王让她坐下来。

    这是她头一次在静安王面前与他面对面的相对而坐。

    静安王把酒给她斟上,杯是夜光杯。

    祁连山玉石雕制而成的酒杯,在酒倒入后,色呈月白,反光发亮。

    这么高级的玩意,冰冰是头一回用。

    实不相瞒,她长这么大,还没怎么喝过酒呢。

    喝酒也是需要银子的,她爷爷没有喝酒的习惯,她也沾不着酒味。

    她拿了酒,品了一下,觉得味道还是可以的,便一饮而尽了。

    味道有点劣,静安王给她拿了筷子,让她吃口菜,又给她把酒满上。

    冰冰吃了口菜,又把他满上的酒喝了,这才赞句:好酒。

    静安王见她喝得畅快,丝毫没有女子家的扭捏作态,又给她满上了,作势与她碰一杯。

    三杯酒下肚后,冰冰真真假假的调侃道:“今天能和王爷在此畅饮,也够我吹一辈子了。”

    静安王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那就让她多吹几辈子吧!

    他准备继续把酒满上,冰冰忙道:“王爷,我来,我来。”

    怎么好一直让王爷为她倒酒,她忙给两个人分别把酒满上,又碰了一杯,说:王爷,干杯。

    等喝过这一杯,她忽然后知后觉的想到,王爷这个时辰还在喝酒,恐怕不是单纯的喝酒。

    她关心的询问一句:“王爷,您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静安王反问她一句:“你觉得我应该开心?”

    府里发生的事情,她又不是不知道。

    冰冰又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些什么,怕是王爷在为公主的事情烦心。

    这姬家看似荣耀尊贵,但内部四分五裂。

    确实,不大会开心得起来吧。

    就拿她来说,她宁愿和爷爷吃粗茶淡饭,也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的。

    “王爷,不开心就多喝点酒吧。”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忙又给他把酒满上。

    公主那病,多半是好不了的。

    她还没见过哪个神经病最后能痊愈的,不过是有轻重之分罢了。

    静安王问她:“冰冰,你有什么愿望吗?”

    她当然有愿望的。

    她微微一笑,道:“我的愿望就是挣许多的银子,到时候买一个大的宅子。”

    她和爷爷搬进去住。

    静安王呵笑一声,道:“但愿你一直保持这个初心。”

    买一个大的宅子就足够了。

    冰冰反问他:“王爷,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

    像王爷这样的人,也是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应有尽有。

    她也就是随便问问。

    静安王想了想,愿望,他倒是有的,只是他不想说。

    冰冰又给他把酒满上。

    静安王这个人喝酒不上脸,虽然他已经七分醉了,看起来还和正常人一样。

    冰冰就不一样了,整个脸蛋都是红的了,像个柿子。

    静安王一边把酒喝下,一边问她:“你还没醉吗?”

    醉?

    冰冰这才觉得脑袋是有些微微昏沉的。

    她觉得还好吧?

    静安王手中的夜光杯忽然就滚在了一旁,他脑袋朝旁边一歪,睡了过去。

    她没醉,他却已醉了。

    冰冰看了看桌上的佳肴,再看了看睡过去的静安王,唤了两声,见他没有动静,她忙又吃了几口菜后慢慢放下手中的筷子。

    一桌的佳肴,没怎么动过,她看在眼里都觉得可惜。

    静安王多数是在喝酒的。

    人家是皇室出身,当然不在乎这点佳肴了,吃不掉扔掉就是了。

    她目光落在静安王的身上。

    不动声色的就给醉倒了。

    冰冰起身,来到他身边看了看他。

    骨子里流的是皇室的血脉,不论是哪样的静安王,也依旧是尊贵的,不容侵犯的。

    她瞧着他姣好的面容,心猿意马。

    薄厚适中的唇,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一亲芳泽的。

    那日他站在那里,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那一瞬间她忽然就觉得,他如神明临世。

    今晚看他,这个想法依旧没有变。

    因为酒清的缘故,她胆子也格外的大了起来。

    她把人扶起,唤他:王爷。

    他眯着眼,昏昏沉沉的应她:“不喝了。”

    她也不喝了。

    她微微吞了一下口水,在酒清的刺激下,到底是亲了上去。

    柔软的唇瓣,不似他的人看起来高不可攀了。

    静安王勉强睁了睁眼,她跟个偷吃的小猫似的,深深的亲了下去。

    她是说书的,这种事情在书上也是看过不少的。

    两个酒醉的人碰在一起,那就是干柴碰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本来昏昏沉沉要睡的人好似醒了过来一般,拥着她往后退,一直退到寝屋之内。

    衣裳落下的时候冰冰勉强清醒了一些,本想挣扎,想要逃开的,却被他又给捉了回来。

    在酒精的作用下,冰冰甚至感觉不到什么疼痛,到了最后,理智全无。

    翌日。

    “王爷,王爷。”

    外面传来奴才的喊门声,是上朝的时间到了。

    一个激灵,王爷人没醒过来,冰冰先一步醒来了。

    屋里还黑着呢,但已隐约感觉出了不对劲。

    她这是抱着谁呢?

    伸手一摸,是个人,吓得她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锦被之下的他和她,都是空空的。

    冰冰整个人算是清醒了过来。

    昨晚喝了太多的酒,坏事了。

    此时此刻才感觉出来,有种火辣辣的疼。

    有一些零星的片段,意识,涌进脑中。

    外面的奴才又唤了两声,由于昨晚实在是喝多了,静安王这会睡得正沉,竟是没听见,没醒过来的意思。

第712章不做妾想做什么(2)

    冰冰心里慌得不行,怕人发现。

    她摸着黑往外爬,要越过静安王,偏手脚发软,紧张得她一抖,还就真把静安王给压着了。

    静安王一痛,醒了。

    他睁了睁眼,分明听见外面在唤他的声音,又看了看这一团人儿,正猫着腰往外去。

    屋里的光线不明显,但也足够让他看出这是个人,女人。

    是冰冰。

    她跌跌撞撞的下了榻,到处找自己的衣裳。

    静安王坐了起来,先朝外吼了一嗓子:别喊了。

    外面的奴才没声了。

    冰冰也是大气不敢出了。

    静安王问冰冰:“你在这儿干什么?”

    这话落下后,静安王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

    他看了一眼锦被下的自己,有点头疼。

    冰冰慌忙整理自己,不敢说什么。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隐隐记得一些片段,昨晚静安王醉了,她鬼迷心窍的走过去,亲了他。

    再后来,一发不可收拾。

    她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怎么能沾染王爷。

    沾染上王爷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好结果。

    不过是与人为妾罢了。

    静安王说:“冰冰,你想我怎么补偿你?”

    冰冰看他一眼,咬咬唇,反问:“你想我怎么样?”

    静安王神色淡定,道:“既然你是本王的人了,本王总是要给你个名份的,你就做本王的妾吧。”

    就她这出身来说,也只能做妾了。

    冰冰微微垂了眸,道:“我谢王爷抬举了,只是冰冰暂时还不想与人为妾。何况,昨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只是不小心,睡一块了,王爷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

    静安王静默了一会。

    不小心睡一块了?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他怎么记得好像发生过什么似的?

    她不愿意做妾,难不成想做王妃?

    她一个说书的,心未免比天高了。

    他看了一眼冰冰,匆忙之中她还是麻利的把自己给穿好了。

    只是,奴才在外面候着,她不敢出去。

    一旦出去,就会让人发现她昨晚是和静安王一块了。

    她悄悄的说:“王爷,容我躲一躲吧,等您走了,我再走。”

    也不管他是否答应,她立刻溜到衣柜后面去了。

    静安王轻轻揉了一下太阳穴,昨晚酒饮多了,他隐隐记得这冰冰特别的能喝,一直给他倒酒,他都醉了,她也明明看起来脸蛋红通通的,应该也是醉了,偏就和没事人一样。

    最后,他自个不胜酒力,倒了。

    倒了之后呢?

    他不太记得怎么就和冰冰滚到一块了。

    冰冰说两人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他这什么也没穿是怎么一回事?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觉得是有事发生的。

    瞧这榻上一片狼藉,说没事发生,谁信?

    忽然,他目光定格在一个地方。

    那地方,有片血红。

    他就觉得眼睛微微被刺得有点疼。

    冰冰她一个说书的,是怎么做到在发生这种事情后,还装着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不跟他,她还能跟谁?

    想起今天进宫还有事情,这些事情他暂时先不想了。

    起身,收拾了一下后,他把那带有血的被单收了起来,走到衣柜后面,塞到冰冰手里,说:“上面有你的血,把它处理了。”

    冰冰抱着被单,面红耳赤。

    静安王出去开门,这才唤奴才进来,伺候他洗漱。

    往日里都是奴才进来伺候他更衣,今个他倒是先把自己给穿好了,这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冰冰人躲在里面,手里的被单抱在怀里久了,都觉烫得慌。

    好在静安王离开得也快,等他人一走,她也立刻匆忙走了出来,四下一看,天已亮了,有奴婢已起来打扫院子了。

    随着静安王离开,就有奴婢进来要收拾房间了,吓得她赶紧躲到门后,待奴婢进来后,她一溜烟跑了。

    这一双腿跑起来别提有多别扭了,这提醒着她昨晚的荒唐。

    她也顾不上羞耻,抱着被单跑回了屋里,就见她爷爷也正起来,走了出来。

    乍见她忽然从外面回来了,唤她:“冰冰,你这是……”

    “爷爷,我这就把饭做上。”

    她不敢说旁的,直接先回了屋,把被单收来。

    她早上要烧点米粥,再热一点昨天的包子,老爷子帮着烧一把火的功夫,她又溜了回去,赶紧把被单又偷拎了出来,拿到河边,去洗了。

    上面有她的血,她脸上一阵臊红。

    想到自己与静安王已有了一夜风流,心里又乱得慌。

    静安王这个人,无疑是她高攀不起的。

    他虽愿意给她个妾的身份,可她不想做妾。

    赌气之下,她拒绝了。

    不做妾,做什么呢?

    做王妃吗?

    她觉得自己有点异想天开了,可笑。

    不是人人都是七姑娘,自幼就认识了当今的皇帝,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最后一跃为后。

    话本看多了,女孩子家多少都会有一些不切合实际的幻想,空想。

    转而又想,她已是静安王的人了,不跟着静安王,跟谁?

    再说吧!

    反正,她就是不想做妾。

    她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人家的妾。

    ~

    那时,静安王带着善成公主一块进宫了。

    由于昨个已事先和姬渊说好了公主一事,今天公主来见,姬渊也就了然于心了。

    公主行了礼后,静安王装模作样的把他的想法说了。

    姬渊也颔首道:“公主深明大义,心怀家国,这想法甚好,回头朕就修书一封,派个使臣前去邶国,谈两国友好之事。”

    这事他昨晚也想过了,结亲也并非不妥。

    现在,就看邶国那边如何回复了。

    公主谢恩。

    姬渊又说:“从今个起,你就继续住到宫里来,就住进琉璃宫吧。”

    那是三皇子之前的居所,善成公主之前的和善宫被暮词占有了,并且改了名字为清平宫。

    善成公主再谢恩。

    姬渊又说:“至于你的母妃,你可以去把她接出来了。”

    姬渊派了锦语跟过去,就是传一道圣旨。

    即日起,就把善成公主的母妃抬为太妃了。

    做成了这事,静安王一颗心也算放下了大半了,他说:“玉儿的婚事,你且多要费些心思吧。”

    姬渊轻哼了一声。

    她虽为公主,但由于是二嫁,想要嫁得好,没那么容易的。

    现在他修书一封过去,权看他的母妃羲荷怎么个想法了。

    她若还顾及着与他的母子感情,兴许就会看在他的份上,愿意两国结亲,给结一门好亲事。

    ------题外话------

    标题名字错字了,不好修改标题,请见谅!嘤嘤嘤……

第713章姬渊又要怎么熬(1)

    随时善成公主离开后,静安王还有一事要和姬渊说。

    他把墨兰昨晚的话转达给他了,就是不能频繁行房。

    他越频繁,这毒发越快越严重。

    姬渊不置可否。

    静安王见他不说什么,郑重的和他讲:“这话我已转达给你,你若是还想多活几年,多陪着皇后几年,你就克制一下吧,别等到有一天后悔都来不及了。”

    姬渊说:回头让墨兰进宫见我。

    他要亲自问一问。

    静安王说好,又嘱咐他:“我这话你且放在心上。”

    姬渊淡淡的扫他一眼,皇叔倒是一脸真诚,关心他是真的。

    但是,让他一个刚刚大婚的人禁止行房,这是加速他的死亡。

    谁克制得住?

    ~

    那时,善成公主人已来到冷宫。

    赵玑珠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还能从这个冷宫里出来。

    更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女儿善成公主亲自亲来接她,锦语带了圣旨,封她为太妃,要她在后宫颐养天年。

    在这里关了一段时间,从未幻想过有一天还可以出去,现在忽然给她自由了,赵玑珠在怔过之余,高兴,立刻就要往外走。

    不过,她很快想起‘老朋友’孟华琼。

    这段时间,两人在这里互相作个伴,这日子也算勉强过得去。

    不那么寂寞了。

    孟华琼已经怔住了,她震惊于赵玑珠竟可以从这里离开。

    从来,被关在冷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的,多半都是熬不过几年,就死了。

    她这段时间的日子一点不好过,人一下子就憔悴了,苍老了不少。

    倒是赵玑珠,比她更显年轻。

    赵玑珠转身过来,高兴的对她说:“有时间,我会来看你的,你也不用太难过。”

    她现在也没有特别的话要和孟华琼说了,言尽,转身高高兴兴的走了。

    跑到外面,顿时感觉空气都是不一样的了。

    “赵玑珠,你给我回来。”孟华琼的声音忽然在身后传了过来,带着不甘。

    不甘心,她一个人被扔在了这里。

    善成公主有几分同情的看了看她,想起之前姬渊曾和她说过的话,她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走了。

    那次,她也是从这里出来,出来之后就到了姬渊面前。

    本想为她们求情的。

    姬渊说:你何不一块为姬盛也把情求了。

    她心里一喜,回他说:玉儿正有此意,还望皇上开恩,饶二哥哥一命,把他贬为庶人,放出宫也好。”

    姬渊说:也难怪萧神医看不上你。

    以往,是她太天真了。

    过了这么久,她也渐渐悟出一些道理。

    皇上的为人,算得上大度的了。

    他放过三哥哥,放过了大皇兄。

    至于二哥哥这边,的确不能轻易放了。

    二哥哥在明知他是四皇子,父皇已把皇位赐给他后,还是与他在皇宫门前拔刀相向,要一决生死之人。

    他能让二哥哥一直活着,已是大度了。

    她也听皇叔说了一些关于姬渊当年随母亲离宫之事,被人一路追杀。

    走出冷宫,听着孟华琼的喊叫声,她默默叹口气。

    在这件事情上,她已无能为力了。

    至此,善成公主又暂住在了宫里,赵玑珠在后宫做她的太妃。

    姬渊这天也修书一封,派使臣前往邶国,把他的意思传达过去。

    之后,他一个人老老实实的坐在宫里,批阅奏折。

    朝歌一早就跑回她的朝阳宫了。

    她不过来陪他,姬渊也克制着不去寻她了。

    静安王的话到底是在他心里起了一些作用,他多少有点担心,自己的毒发太过频繁了。

    若是活活疼死,让朝歌守了寡,就太不应该了。

    ~

    把事情传达给了姬渊,又把善成公主和亲这事办妥的静安王心里也踏实了一些。

    回了静安王府,他又吩咐下面的人把善成公主的衣裳都收拾收拾,一会送到宫里去。

    但愿她人在宫里,又是与她母妃住在一起,心情会畅快一些,那些病也就不药而医了。

    等把府里的事情处理完,坐下来,已是午时。

    他把姬昌夫妇请过来与他们一起用膳,与他谈了打算给善成公主在邶国结一门亲的事情。

    姬昌不置可否,道:“她愿意就成。”

    静安王对墨兰道:“玉儿这事,你且放在心上。”

    就是让她继续研究着,她怕万一哪天善成公主病发。

    墨兰说好。

    静安王又把姬渊的话转达了,就是让她明个进宫一趟。

    待用过膳,墨兰与姬昌一块回去了。

    姬昌过来把她的书给收走了,不悦,道:“从昨个到现在,你便一直在看书,眼睛不累吗?”

    墨兰给他一个白眼,回他:“我是为了公主的病。”

    姬昌说不急于一时。

    公主若真染上这病,真不是她能看好的。

    他把书扔在一旁,坐在她旁边要给她捏肩捶背,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她享受于这样的服侍,闭着眼睛哼唧了两声。

    姬昌和她说:“兰兰,我知道有个地方,挺适合租下来给你当药铺的,我们要不过去看看?”

    墨兰推辞:“不急一时,等我给皇上把事情办妥了。”

    她马上还要跟着去一趟邶国,一切的事情,都要等从邶国回来再说。

    再则,她现在正享受着呢。

    姬昌随口再问她:为皇上办什么事?

    “找解药。”

    话已脱口,想收回都来不及了。

    姬昌问她:皇上中毒了?

    这事他原本是不知道的,墨兰小声道:“皇上不让说。”

    所以,夫妇也不能说。

    她做事,还是有原则的。

    姬昌再问她:中的什么毒?

    墨兰只好为难的说:血断肠。

    她很快又小声说:“这事没人知情,我就告诉过你一个人。”

    血断肠,他不是研究毒药的,对这些玩意也没那么懂。

    墨兰说就告诉过他一个人,还是让他比较受用的。

    墨兰又轻声和他说:“过些天,我要跟皇上出门一趟,去寻一位高人,到时候要留你在府上一段时间。”

    姬昌皱眉,他是有些不情愿的。

    他虽不情愿,但也不愿与姬渊同行。

    姬昌问她:“需要几日?”

    “十天半月吧,你放心吧,跟着皇上一块出门,安全上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他倒不担心她的安全问题,她担心的是,这十天半月不回来,要怎么熬?

第714章皇后技多不压身(2)

    午后阳光充足,静安王在院子里在躺椅上眯眼晒了一会太阳。

    眯眼的时候一些东西就闯进了脑子里。

    他就奇了怪了,这冰冰怎么就不想要个名份吗?

    这说书的满脑子装的都是什么?竟如此看得开,想得开?

    罢了,她想得开,不愿意为妾,那就由她吧。

    他也不是很想纳妾的。

    眯了一会觉,等再睁开眼时,天起了些风。

    婢女前来唤他,禀报说有上次前来的那位夫人又来了,求见。

    就是林天瑜来了。

    姬昌与墨兰这两没有回客栈,她打探一番,才得知这两人住到静安王府来了。

    静安王直接让婢女把人带到姬昌墨兰面前去了。

    林天瑜在此看见两人后,脸色变了变,阴阳怪气的说:“你们两个人,倒是好狠的心呐,把我一个人扔在破客栈里,你们在这里享受荣华富贵。”

    墨兰说:“你要是想留就留下吧。”

    说那么多废话,不就是也想住在这儿不走。

    静安王自会收留她的。

    考虑到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由他们暂住在此,也是不错的。

    林天瑜却讽刺她道:“说得好像你能做得了静安王的主一般。”

    墨兰便又道:“若不然,你去求一求静安王,让她也收留你吧。”

    林天瑜被噎住。

    再看自己的儿子,人家仿若没听见她们说话一样,坐着假装翻书。

    至此,林天瑜也厚着脸皮住了下来。

    能住到静安王府享福,她为什么非要住到客栈受罪。

    ~

    百花齐放的季节,万物都充满了生机。

    皇宫依旧是那个皇宫,万物不变,人已变。

    从冷宫里回来后的赵玑珠太妃沐浴过,换上锦衣华服后,她依旧是那个风韵不减的赵玑珠。

    同时,她也得知一件事情。

    善成公主,她惟一的女儿要去邶国和亲。

    她愣怔了好一会,心里那股难受还没有缓过来。

    她和善成公主:“你身体向来柔弱,如今要你去邶国和亲,我怎么放得下这个心。”

    善成公主宽慰她道:“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处处需要呵护的玉儿了,您放心吧,不论在哪里,我都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话虽如此,赵玑珠看着她,满腹心酸。

    争了一辈子,最终什么也没有争到。

    连自己惟一的女儿,也保护不了。

    善成公主往她怀里依,轻声道:“有些事情已成定局,你也不太执着,该放下的都放下吧,女儿现在惟一的心愿,就是看着母妃平平安安的,将来不论我在哪里,都会放心的。”

    赵玑珠颔首,道:“你无需担心我,我不论在哪里,都会把自己照顾好的,倒是你……”

    善成公主淡淡一笑,再说:“我已经长大了。”

    赵玑珠心酸得说不出话来。

    一句长大了,她要付出多少惨痛的代价。

    不管怎么样,看她还能好好的活着,除了心酸,也有欣慰的。

    日落黄昏。

    入夜漫长。

    ~

    今天晚上的姬渊与朝歌都格外的安静。

    姬渊安静的批阅奏折,朝歌安静的给他研墨。

    安静得有些诡异,谁也不说休息。

    过了一会,姬渊问:“朝歌,教你的剑法,还记得吗?”

    朝歌汗颜,她基本上没有时间练剑的。

    姬渊说:“去练给我看看。”

    朝歌觉得有点累,刚想找借口说不练,就听姬渊说:“靠人不如靠己,技多不压身。”

    朝歌回他一句:“我有钱。”

    “……”

    可以请很多人来保护她。

    姬渊说:“还记得沈朦吗?”

    她把沈朦买回来,他最后却跑了。

    你不知道你身边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相信旁人,不如相信自己。

    朝歌看他一眼,莫名觉得他今天晚上有点心事重重。

    朝歌只好站起来说:“那我练还不成吗?”

    姬渊点头,说:“多练一会,我不喊停,不许停。”

    “……”

    他一句不喊停不许停,就让她练了半个多时辰。

    实在吃不消了,朝歌把手里的剑一扔,走到他面前说:“时间都这么晚了,可以歇息了吧。”

    姬渊点头,道:“以后每天都抽出一个时辰来练剑吧。”

    “我先沐浴吧,你不许跟过来。”她扭身走了,让她练这么久,出了一身的汗。

    姬渊自是没有跟过去。

    看她匆忙跑开的身影,他神色又重了几分。

    等朝歌沐浴回来后,姬渊人已在榻上等着她了。

    寝宫的烛光昏暗,映在她红通通的脸上。

    姬渊伸手道:“过来歇息吧。”

    朝歌没接他递过来的手,避开他爬了过去,钻进姬渊为她准备好的御被中。

    弹指一瞬间,他把屋里的烛火给熄了。

    黑暗袭来,姬渊把她拥在怀里说:“今晚休战,好好歇息吧。”

    休战……

    朝歌也真心觉得自己是吃不消了,一句休战让她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

    她眼睛一闭,睡意袭来,在他的怀抱中,她还就真很快就睡了过去。

    主要是之前又让她练了半个多时辰的剑法,她实在太累了。

    她睡着了,黑暗中,姬渊睁了睁眼。

    任谁身上被下了血断肠这样的玩意,最近又频繁发作的情况下,睡眠也不会太好的。

    再看怀中的人儿,睡得安安稳稳,他静静的盯着她打量。

    本该让她享受夫妻间的鱼水之欢的,现在却要骗她哄她练剑,等她累了,就再没精神承受夫妻之欢了,只想休息。

    黑暗中,他把一吻亲在她光洁的额上。

    为了一时的快活把命赔上,确实不划算。

    等以后毒解了,再多多的补偿她吧。

    他把人搂在怀中,却是忍得发疼。

    个中滋味,真的是一言难尽。

    忍无可忍,他起了身,也去沐浴。

    等沐浴过来,再躺在她旁边,继续抱着她,那种不可言喻的感觉又来了。

    无数个声音在耳边叫嚣,想要她。

    再容他放纵一次,一次就好了。

    那样的感觉一旦来了,完全无法压制。

    迷迷糊糊中,朝歌就是被他给弄醒的。

    说好了今天休战呢?

    在睡梦中被弄醒,气得朝歌捶他,嚷他:“还让不让人睡了?”

    他说让。

    让,就他这样的,她如何睡?

    非折腾过一回,所有的心思才算收了回来。

第715章(1)

    翌日。

    朝歌一早就回自己的朝阳宫了。

    腰酸背痛的,怕了怕了。

    有些人真的是惹不起。

    躲他一会还还不行吗?

    墨兰随后入宫。

    姬渊也无须再支开她,他请墨兰坐下。

    墨兰把自己准备好的医书放在他面前。

    她道:“皇上您看,这一处有记载关于血断肠的事情。”

    不能同房这事绝非她故意说的,想要打击报复他一下。

    为了找出血断肠的其它医治方式,这几天她已翻阅了不少的书,正好看到这一处。

    姬渊仔细看了一会,面无表情。

    墨兰说:“为了皇后,为了您自己,还请皇上克制一下。”

    姬渊说:“等容平公主大婚后,就去邶国,你准备一下。”

    这几天已在准备容平公主与扶辰的婚事了。

    墨兰说好。

    姬渊说:“这件事情,不要告诉朝歌。”

    免得她担忧。

    再则,也没有一个做丈夫的愿意让妻子知道自己不能行夫妻之道。

    行了会要命。

    墨兰也只能说好。

    待从姬渊这边退下,墨兰直接出宫了,没去看朝歌,也没去看玉瑶。

    朝歌人在自己朝阳宫,平日里除了写写自己的故事,就是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了。

    就在今天,从冷宫里出来的赵玑珠上午的时候来看她了。

    一场宫变,这冷宫里的女主人也换了人,现在,是她仰仗朝歌的时候了。

    她给朝歌行了礼。

    朝歌坐在书案前,淡淡的看她一眼,道:“赵太妃既然出来了,就在宫里好好静养吧,没什么事情,不必刻意过来相见。”

    论起来,她是三皇子的母妃,三皇子现在被贬为庶民,逐出宫外。

    三皇子的母妃现在因着善成公主得了几分的自由,不代表她在这宫里还有任何兴风作浪的机会。

    她当然也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赵玑珠一噎,难堪过后,她微微一笑,道:“今天前来,只是想要特别拜见皇后,等拜见过皇后,我就回宫待着,绝不叨扰皇后。”

    朝歌也就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道:“聪明人会更容易长命百岁,赵太妃,您是个聪明人。”

    没有任何势力可以傍身的赵太妃能说什么呢,她行了一礼,说:“皇后娘娘,我这就退下了。”

    她从朝歌面前退下,忍下一把心酸。

    命运这个东西,是很玄的。

    一个商户之女,就成了皇后了。

    当年的四妃之中,除了羲荷,其他三妃的出身也都是不错的了,结果,她们三妃全都输给了宫女出身的羲荷。

    这姬家男人的眼神,都是这样的差。

    看女人,就是会看一张脸,旁的再没了。

    她走出朝阳宫,慢慢的行在冰冷的皇宫。

    她人虽然还能得以住在这宫里,这里却再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她的玑珠宫,变成了朝阳宫,为现在的皇后所居住。

    她女儿的和善宫,变成了清平宫,为沈家的三姑娘所居住。

    还真应了那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玉瑶,玉瑶。”

    不远处,传来男子的声音。

    扶辰追着玉瑶在说话。

    他人在宫里,想要见玉瑶并不是难事。

    虽然就要成亲了,玉瑶却不想见他,待他的态度从未改变过。

    她发狠的冲他:“不要喊我的名字,你烦不烦?”

    扶辰挡在她面前说:“玉瑶,我们就要成亲了,你用这样的态度待你的夫君,是不对的。”

    玉瑶冷笑,道:“我虽没有办法抗旨,但我可以抗你。”

    这个婚事,她不会承认的。

    扶辰不甚在意的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对,我就是讨厌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的。”

    扶辰年轻气盛,直到今天还被她这般拒绝,面子上也是挂不住的,他冷笑一声道:“不喜欢又如何?你还是得嫁给我。”

    玉瑶拔腿就走。

    不想和粗人说话。

    在她眼里,这扶辰就是一粗俗之人。

    扶辰咬了咬唇,忍了忍。

    一转身,就见他四弟添香一脸深意的站在廊房那边看着,见他看过来,这添香立刻欢快的跑了过来,一把揽着他的肩膀说:“二哥,我给你出个主意,保准能找回场子,气死她。”

    扶辰不知他这话何意,问他:“什么主意?”

    添香这个人向来生得白净,漂亮。

    在军营一段时间,人家都晒得黑不溜秋的,他这皮肤还是干干净净的。

    现在军营回来了,他觉得黑皮不好,越发的注重自己的皮肤了,保养得越发的好了。

    论起来,他也就17岁的年纪。

    他一边揽着二哥往回走,一边小声和他说:“她不是凶你不喜欢你吗?等大婚之日,你不要去她房里,也不要喜欢她,就把她给冷落在一旁,到时候去喜欢旁家的姑娘,纳个妾回府,看她着不着急。”

    添香个子向来不如扶辰高,揽着他的肩膀还挺吃力,只好放下来了。

    扶辰一脸严肃的道:“玉瑶她爹对大哥有救命之恩,这样不妥。”

    伤害救命之恩的女儿,这不是人干的事。

    添香气得冲他嚷:“我发现你这脑袋越来越木了,又不是让你真的冷落她,给她一个教训罢了,等她知道错了,你再对她好不就是了。”

    “没大没小的,你骂谁呢?”扶辰横了他一眼。

    添香暗暗翻他个白眼,只好道:“骂我自己。”可还行。

    扶辰不与他计较。

    这两年,他是真的懂事了,也知道自己是二哥,应该照顾着点弟弟妹妹的。

    添香气哼哼的不理他了。

    他眼见的不高兴了,扶辰诧异,问他:“你这是什么表情?谁又得罪你了?”

    “谁也没得罪我,我自己得罪我自己了。”

    他就是觉得二哥这样也太窝囊了,甚想为他报仇,偏他还不觉得自己被欺负了。

    换作是他,敢不尊重他,不喜欢他是吧?

    早把这女人休一百次了。

    扶辰拍拍他的肩膀,道句:“行了行了,等晚上回府,带你去吃酒。”

    “说话算话,不许骗人。”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两兄弟一个嚷嚷,一个低声哄着。

    他当然知道四弟在为他不平,但先喜欢人家的是他,不平也得压着。

    年轻人的爱情,从来都是这样,你喜欢我,我不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你又喜欢我。

    赵太妃跟上玉瑶的脚步,来到她面前道:“这不是容平公主吗?”

第716章重拾失去的记忆(2)

    玉瑶瞧她一眼,认出她是被放出冷宫的赵太妃。

    她冷淡的道:“赵太妃啊?您还是赶紧回宫待着吧,这外面不是您能瞎出来溜哒的。”

    赵太妃淡淡一笑,道:“你爹若是活着,知道你现给一个商户之子,不知道会如何想。”

    她虽然刚从冷宫出来,这宫里的情况还是知道一些的。

    这几天宫里正在准备玉瑶的婚事,热闹着呢。

    玉瑶被这话刺了一下,回敬她道:“赵太妃,我劝你还是安分守己一些,不要到处搬弄是非。”

    她虽嫁得不好,也不容这赵太妃故意来挑拨,说得好似皇上故意让她嫁得不好一般。

    皇上一定不是这样的想法。

    皇上一定是觉得,让她嫁入沈家对于她来说比较幸福。

    皇上觉得的幸福,不是她想要的幸福。

    她一针见血的戳中赵太妃的伎俩,这赵太妃也不觉得尴尬,她道:“本宫只是忽然想起你的父亲,你的父亲生前那是一个极好的人,一生在皇家尽忠,先帝特别的重视他,看重他。没想到他最后为了救新帝而死,本以为新帝会因此呵护你一生,你们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本宫只是有点遗憾罢了。”

    玉瑶淡淡的扫她一眼,赵太妃摇摇头,叹口气,走了。

    好似她真的很为他们遗憾一般。

    她当然就是见缝插针。

    旁人都过得快活了,她心里就不太快活了。

    她也没干别的,说句话还不让人说了。

    如今这大耀的江山由羲荷的儿子来坐,为了苟活,她还得看他们的脸色行事。

    说起来,她向来也是看不上这羲荷的。

    当年的三妃,哪个也不曾真的把这羲荷放在眼里过。

    抛开皇上的恩宠,她一无所有。

    就是这么一个她们不曾放在眼里的人,谁曾想到,多年之后,凌驾他们所有的人之上了,一个个被赶出了皇宫,贬为庶民。

    她惟一的公主,也要被送到邶国去和亲。

    压榨完她最后的一丝价值。

    邶国。

    广寒宫,意喻为天上的仙女。

    曾经的羲荷,现在邶国虞羽的皇后,就住在这广寒宫里。

    那次的征战,她遇着了大耀的太尉沈霁月,得知他是自己的儿子后,她回到邶国后就一直想要寻找自己遗失的记忆。

    为了这件事情,她是费了好一番的周折。

    宫里的太医想尽了一切办法,都不能帮她找回那段失去的记忆。

    虞羽也装模作样的呵斥大臣:一帮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

    私底下却是悄悄嘱咐太医,不许帮皇后把记忆找回来。

    宫中太医好生为难。

    羲荷觉得宫里这帮太医也许真的废物吧,索性就在邶国昭告天下,就说皇后染上心疾,寻找天下神医,若能医治,必有重赏。

    重赏之下自有勇夫,先后有不少神医要进宫的。

    私底下,又都被虞羽派人悄悄在宫外拦下了。

    虞羽就是不想她记起那些往事。

    他干的这些事情,到底是被羲荷给识破了。

    久不见有人进宫来求见,她自会觉得蹊跷,派人到宫门一番打探,还刚好让她的人遇上了,宫门前来求见的神医正被人往外轰。

    气得她为此和虞羽吵了一架后,三天没理他。

    虞羽见坏事了,赶紧求和,服软,最后随了她。

    这之后,化名吴七律的萧归流就进宫了。

    羲荷一看见这吴七律就有种靠谱的感觉,主要是这吴七律生得过于潇洒风流了。

    道骨仙风,非凡不俗。

    羲荷这个人,为人极为精明。

    要用一个江湖郎中为她治疗,她当然不会完全信任,私底下先派人打探了一番,只差没把他的祖宗十八代给挖出来,最后挖出来的料就是,吴七律是个孤儿。

    吴七律在为她找回记忆前,问她是不是有关节疼的毛病,并且疼了十多年了。

    这事不假。

    自从那次受伤醒来后,这毛病就落下了。

    那次伤得极为严重,身上多处的伤,几乎要死。

    这些年来也一直在调理,也不能怪这些太医没用吧,她知道这些伤一旦落下后遗症是真的难好的。

    吴七律说可以帮她把身体调理好,身体调理好了,会更有利用恢复她的记忆。

    这纯属胡说,他就是想取得她的信任罢了。

    羲荷同意了。

    羲荷最近又极为多疑,自己失去了一段的记忆,虞羽明明知道,却只字不提。

    她现在总觉得人人都有可能欺骗她,记忆找不回来,她难免疑神疑鬼。

    吴七律每为她用一道药,都要经过太医院几位太医逐个检验。

    确定这药没有任何问题,她才会服用。

    经过吴七律几回的调理,她这关节还就真的不疼了。

    那时,羲荷曾对他说:“你若是能帮我把记忆找回来,我就封你为一品御医。”

    这邶国虽是虞羽为帝,她身为皇后,要封他一个一品御医,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吴七律就谢过皇后,说一定帮她把记忆找回来。

    在这期间,虞羽常过来看羲荷,询问她的情况,吴七律就站立在他面前,他却不认识他。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孩子了。

    他们不认识他,他却从未有一刻忘记过这里的人。

    再后来,吴七律为羲荷做过几次催眠,都是在太医的监督下为她催眠的。

    他以往为人医病,有个规矩,就是不许一人在旁观看。

    如今到了羲荷这边,所有的规矩都不成规矩了。

    羲荷不信任何人,必须有人在一旁监督着,她才会接受催眠。

    虞羽只要得了空,就会过来一旁看着她接受催眠。

    在几次深度催眠后,那些失去的记忆就真的被唤醒了。

    就在今天,做过催眠后,羲荷奇迹般的想起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

    所有的往事,都清晰起来,就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中放映。

    她不是十年前才来到这个世界。

    她是二十多年前就来到这个世界了。

    她原名羲合,是一位特种兵。

    执行任务中身亡,意外穿越到一位叫羲荷的宫女身上。

    在大耀的皇宫,她认识了虞羽。

    那时候,羲荷是伺候虞羽的宫女,他是质子。

    朝夕相处,她喜欢上了这个身为质子的虞羽。

    他不似旁的皇子可以嚣张,那时他没有嚣张的资本。

    他常和一众皇子一起玩耍,在众多皇子之中,他就像一股清泉,一轮明月。

    他会微微一笑,笑得极为好看,就像春天的阳光。

第717应该难堪的是他

    那个时候,虞羽就成了羲荷心底深处的白月光,她想保护这轮月光。

    她视他为自己心里唯一的月光,她却不是虞羽唯一的月光。

    回邶国的途中,她就跟白禾成了亲。

    她与虞羽甚至还没有一个名份,为了他的大业,他先娶了旁的女人。

    她知道虞羽的梦想,愿望,就是回邶国。

    她成全了他,不代表她能继续接纳他。

    虞羽再不是她唯一的白月光了,所以,她选择离开了他,又回了大耀。

    她做了姬闵的四妃之姬妃。

    再后来,姬渊就出生了。

    这个孩子的出生,给她的心灵带来的莫大的安慰。

    在姬闵的皇宫里,她生活得并不如意,以至于她生出了要离宫的想法。

    姬渊甘愿舍弃皇子的身份,舍弃一切的荣华富贵,也要随她离宫,只为跟她在一起。

    他曾与她出生入死。

    九死一生后,她这个母亲,以另一种身份,生活在皇宫里,享受着荣华富贵。

    又生下了三个孩子。

    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那几个孩子,却独独遗忘了姬渊。

    与他面对面的时候,都不曾认出他来。

    她想起他孤傲的背影。

    他又孤独,又倔强的转身。

    渊儿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在没有记忆的时候,她不太能体会姬渊与她相见的感受。

    如今记忆恢复过来,她就觉得自己心疼得要死。

    姬渊,她曾遗弃了他那么久。

    她从催眠中慢慢睁开眼来,一滴泪已从眼角滑落下来。

    虞羽正陪在她旁边。

    知道她这边又叫了太医过来,她在接受催眠,他就赶紧过来了。

    不管她能不能想起来,万一想起来呢?

    他就得为自己的过往再忏悔了。

    羲荷是个倔脾气的,万一不原谅他,他都不知要如何收场了。

    羲荷坐了起来,神情哀伤的看他一眼。

    虞羽就觉得她可能想起来了,忙拿了帕子为她试眼角的泪。

    她脸一偏,避开了。

    倒也不是气他。

    分分合合,兜兜转转,命运还是让他们走到了一起。

    如今他们又育有三子,过去的事情她又岂会真的再去计较。

    他娶过旁的女子,她也嫁过旁的男子,扯平了。

    她是为姬渊的事情哀伤。

    她失去了他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母子重逢,她却依旧不认识他。

    现在的姬渊,在大耀登基为帝,想一想,心里又稍微好受一些。

    他现在能在大耀平平安安的生活,也是她的安慰了。

    他对虞羽说:“我答应过七律,只要我的记忆恢复,就封他为一品御医。”

    虞羽当然说好。

    至此,七律就成了邶国的一品御医,行走在邶国的皇宫里。

    羲荷让人都先退了下去。

    待人都退下,虞羽小心的问她:“你都想起来了?”

    羲荷颔首,道:“是啊,都想起来了,我想起来,在大耀我还有一个儿子,他的名字叫姬渊。”

    虞羽心里酸得不行。

    姬渊,一听这姓就知道,是她与旁人所生的儿子。

    勉强忍了心里的酸意,他过来把人抱住说:“除了他以外,你还有三个孩子。”

    羲荷说:“每个孩子都是独一的,是旁人不能取代的。”

    所以,这三个孩子也不能取代姬渊在她心里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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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他丢了那么久,内心总是有着许多的亏欠,想弥补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弥补。

    虞羽心里有点不高兴了,道:“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她能怎么办?

    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独自一个跑去大耀找姬渊,和他母子相认吗?

    虞羽当然是不会答应的,她也不会再这么做了。

    羲荷说:“等哪天得了空,你带着我,我带着孩子,再去一趟大耀吧,就当是旅游了。”

    不想去。

    那个地方,他再也不想去了。

    虞羽嘴上回她的是:“再说吧,。”

    羲荷冷呵一声,男人……

    她如果告诉他,这姬渊是他的儿子呢?

    她当然不会告诉他。

    姬渊是大耀的帝王,他是虞羽的孩子,这个秘密她只能烂死在肚子里,直到陪她一起埋葬。

    ~

    遥想当年,在她决定要跟虞羽回邶国的时候,他感动交加,当晚就拉着她拜了两个人的天地,没有洞房花烛,没有大红嫁衣,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跟了他。

    在跟了虞羽之前,她并非没有旁的选择。

    她有太多的选择。

    她完全可以留下来,选择跟其中的一个皇子生活。

    因为爱他,义无反顾的去选择了一个不知明天的未来。

    他为了得着白家的支持,也义无反顾的跟白禾成了亲。

    她假装大度的接受了这一切,虞羽却不知,在跟他前去邶国的路上,她暗地里受尽白家人的排挤。

    那三年的邶国生活,她过得心如刀割,不堪回首。

    他荣登帝位,在他也最得意的时候,她选择了退出。

    这些往事想起来,依旧会疼,她便把虞羽给推开了,朝外走了出去。

    外面传来孩子们的声音,人未到声先到。

    羲荷神情一换,微笑着朝外迎了去。

    是两位皇子和小公主来看望她了。

    这是她为虞羽所生的三个孩子,金玄、银陌、暖凤。

    金玄银陌是一对双生子,10岁了。

    由于金玄是先出生的,从他一出生,就立了他为太子。

    暖凤是一位小公主,8岁了。

    封号永乐公主。

    双生子的银陌是银发黑眼。

    刚出生的时候,虞羽以为生了个怪物。

    羲荷只能告诉他说:这是遗传,是家族上面有银发人。

    银发好,多特别啊!

    虞羽无话可说,也不知道有个啥特别的,小小年,白发苍苍,小老头似的。

    好在银陌模样生的好看啊!

    当时没有让他像个小老头,说他仙童化身还差不多。

    但朝中大臣为此可是暗暗议论了好一段时间。

    等怀暖凤的时候,他只能天天盼着不要遗传什么金发银发,要遗传他的黑发黑眼,好在暖凤不负他所望,遗传了他的黑发黑眼睛。

    因为小公主暖凤遗传了他,他自然就格外的偏爱暖凤了。

    不多时,两位皇子和小公主一块过来了,双双给父皇和母后请了安。

    羲荷坐在那里,招呼三个孩子过来,坐到她旁边来。

    对待自家的孩子,她总是格外亲切,温柔的。

    平日里三个孩子也都特别喜欢亲近她。

    虞羽就不一样了,他是皇上,自幼受的教育就不一样,面对两位皇子,他就格外严厉了。

    也就是面对小公主的时候,他面色会柔和一些。

    羲荷笑着和三个孩子说话,不待她询问孩子们的功课学得如何了,暖凤已拉着她的手说:“母后,你的病好些了没有?”

    她最近大张旗鼓的宣太医又是招神医入宫相见的,孩子难免紧张,虽然她一再解释没有大毛病,但孩子们就是不信她这话。

    没毛病,需要招江湖神医吗?

    宫里的太医还不够她用吗?

    羲荷便说自己好了,已经完全好了,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

    小公主暖凤高兴得抱住她说这下子她可就放心了。

    两位皇子坐在一旁看着,什么话都让暖凤说完了,他们无话可说。

    再则,面对平日里对他们过于严厉的父皇,他们的天性都被约束了。

    羲荷今天心情好,留下两位皇子和小公子一起陪自己用膳。

    席间,一直都是羲荷在和小公主说话,其他三人话都不多。

    这样的气氛羲荷也早就习惯了。

    只要虞羽人在,两位皇子就没话。

    虞羽若是回避,两位皇子的话相对来说就会比较多一些。

    古人的尊卑思想根深蒂固,羲荷也无法改变虞羽的思想,只能由着孩子们规规矩矩的跟着他们一块用完膳后,由于无事,孩子们也就一块退下了。

    闲来无事,她走出宫门。

    抬头一望,万般星空闪烁。

    虞羽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去抱她。

    他在孩子们面前板着脸,摆起父皇的威严。

    在她面前,所有的威严都被藏了起来,只剩下温柔。

    羲荷和他说:“你要是把对我的温柔分给金玄银陌一分,他们也不至于这般和你无话可说。”

    虞羽皱眉,回他:“我是他们的父皇,还能害了他们不成。”

    她望着星空而笑,与他在孩子的问题上,无话可聊。

    她望着星空,遥想在大耀的那个被她所遗忘的孩子,猜想在他的心里面,会有一些遗憾或难过的吧。

    她还记得他冷清转身的背影。

    她对身边的虞羽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虞羽默默把她松开,是他不识趣了。

    他早该给她安静的时间的。

    记忆苏醒,羲荷的内心,不知会有何等的想法。

    她需要冷静的。

    他说好,说天晚了外面会冷,让她不要外面待太久。

    羲荷点头。

    虞羽一步三回头的离去,因为不知道羲荷的想法,他很不放心。

    羲荷仰望星空,眼角忽然就有泪滑了出来。

    ~

    ——让我来会一会沈太尉,看我能不能把沈太尉捉回去。

    ——不行就唤我来帮你。

    就在数月前,这是她与自己的儿子相遇时所说的话。

    他们夫妻同心,只为拿下自己的儿子。

    他一直记得她,她却把她遗忘在记忆的最深处。

    那时的姬渊,听见他们的对话不知是何等的心情。

    那时,她手里端了一把长枪,心想只要虞羽吃了亏,她就一枪子崩了沈太尉。

    若非他身手过好,她也真的差点,就杀了他。

    ——沈太尉,看一看是你跑得快,还是我手里的子弹跑得快。

    ——娘,我是姬渊。

    ——沈太尉,现在认娘,晚了,你就陪这小子一块上路吧。

    往事都在眼前,越来越清晰。

    她想念这个被她遗忘的儿子了,想得忍不住眼泪流。

    如今,他是大耀的皇帝了。

    身为皇帝,他应该能够承受得住太多太多的悲伤。

    此生,他注定无法与他们团圆。

    无法像金玄银陌暖凤这般,生活在她的面前。

    他是大耀的帝王,她甚至不能让他们父子相认。

    ~

    “我累了,我不练了。”

    寝宫之中,今晚的朝歌忽然就有点不高兴了,手中的剑给丢地上了。

    扭身,她坐了下来,坐到一边去了,没往姬渊身边坐。

    这几天姬渊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再不肯碰她了。

    白天他忙着要处理国事,她理解。

    她也有事要处理。

    晚上总该没什么事了吧?可姬渊偏给她找了些事做,天天晚上让她练剑法。

    每天晚上练一个时辰,甚至一个时辰还要多。

    练过了,姬渊就哄她一块睡觉了。

    本以为会发生点什么,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

    姬渊连一个吻都不给她了,只说她累了,让她闭眼睡。

    这才刚成亲,姬渊就不碰她了。

    她心里满不是滋味的。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这种事情上,她身为女人总不太好意思先说出口的。

    憋了好几天,她到底是有些憋不住了。

    越练剑,心越烦,偏姬渊还一本正经的,仿若什么事情也不知道,问她怎么了。

    朝歌横他一眼,不说话。

    姬渊也就走了过来,坐她旁边,揽过她问:“怎么了?哪个得罪你了?”

    朝歌没好气的看他一眼,忍了忍,有些话憋在心里不说不痛快,问他:“你是不是不行了?”

    “……”姬渊面上有一瞬间的微妙,偏还要硬着头皮问:“什么?”

    朝歌见他一脸无辜,仿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般,她勉强忍着心里的尴尬,难堪,涨红了脸,再说:“你这几天都没有碰我,你是不是……”

    所以,她真的是委屈得不行。

    哪有成了亲的,好几天都不碰一下的。

    明明刚开始的几天对她说,喜欢她。

    明明对她很满意的。

    她觉得自己没有出什么问题的。

    她没有出问题,那就是姬渊出问题了。

    这个话题终于被她拿起来问了,这是无法回避也无法逃避的事情。

    看她满脸委屈,难堪,他的心就被狠狠的扎了一下。

    他原本想着成亲之后,要给她更多的快乐的。

    让她体会更多的乐趣。

    现在,却让她在这件事情受这么多的委屈,难堪。

    姬渊一吻就落在她的唇瓣上。

    不该让她难堪的。

    该难堪的是他。

    是他无法尽到做丈夫的责任。

    她怔了怔,面上羞红。

    这一吻好像也是求来的一般,却还是让她的心里好受了不少。

    姬渊与她额头相抵,他说:“朝歌你很好,你特别的好。”

    他心下一横,把人抱了起来,去了浴房。

    她每天晚上要练剑,浴房的水早就为她准备着了,只等她练完剑,沐浴。

    双双落入水中,他拥她入怀,由着自己的性子尽情的放纵一回,才觉得痛快无比。

第718章它还有利用价值

    被冷落了好几天的沈朝歌把脸埋在他怀中,委屈散去,取代的是不可言喻的欢愉。

    去它的血断肠。

    这一刻,姬渊除了她,什么都不想去思考。

    看她心满意足,才是他最满意的事情。

    本就练了一番的剑,现在又承受了一番的恩泽雨露,整个人就好像全身筋脉都被打开了,朝歌比任何时候睡得都更甜美。

    姬渊跟着合衣而卧,本是存着一丝侥幸心理的,直到那股痛感把他困倦中惊醒,他就知道没有侥幸可言。

    为防惊醒朝歌,他第一时间就把点了她睡穴,让她可以睡得更深一些。

    他勉强起了身,往外走,离朝歌稍微远一点。

    他从在外面的书案前独自忍受着那股断肠般的疼痛,他脸色渐渐发白,忍得额头青筋直跳。

    这个时候,喊谁都没有用。

    身为大耀的帝王,他也不能让过多的人知道他身中奇毒一事。

    漫漫长夜,他任凭痛意袭击,直到它又慢慢散去后,他疲惫的来到朝歌的旁边,依着她躺下。

    他把人轻轻拥在怀中,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未来的日子漫长,身为人夫,他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身为人妻,朝歌已品尝过夫妻之间的欢愉,几日不碰她,她便有了委屈。

    这些问题摆在眼前,想一想都让人头疼。

    翌日。

    姬渊和往常一样上朝,朝歌迷迷糊糊醒来,坐了起来想要服侍他。

    姬渊说让她多睡一会。

    无需她服侍。

    当年他在沈府生活那么多年,哪件事情不是自己亲自来做的。

    朝歌人正困倦,他不让服侍,她就真的爬不起来了。

    待姬渊离去,她一觉睡到天亮起后才起身,洗漱。

    在姬渊人还没有回来之时,她坐下吃了碗燕窝粥。

    想起昨晚的事,面上羞臊过后,品了品,总觉得不太对劲。

    姬渊又没有不行,为什么隔了这么多天才碰她?

    姬渊在这种事情上看着也不像是一个冷淡之人啊!

    她默默的坐了一会后,闲来无事,翻阅了一下姬渊还不曾批改完的奏折,想看看国内最近有什么大事。

    她知道她不该看这些,可她就是看一看而已,又没有旁人看见。

    大耀又有地方闹干旱、闹饥荒了。

    边关又有邶国的人前来扰民了。

    奏折堆积如山,姬渊还没有功夫看完。

    说到扰民这事,邶国上一次战后凯旋而归,在边境入驻守的军队难免耀武扬威,飘了。

    在帝后离开后,挑衅的事情就时有发生了。

    朝歌微微皱眉。

    这事不能忍,这不是欺负人吗?

    这不是在欺负旁人,是在欺负姬渊。

    姬渊是她的夫君,是能让人随便欺负的吗?

    她甚想大笔一挥,调遣军队过去镇压。

    忍了忍。

    她把奏折放在最上面,方便姬渊回来后第一时间就先看到这些。

    姬渊和吴子越一块回来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这一幕,朝歌专注的翻阅奏折。

    吴子越不悦。

    本就对她有些成见,现在见她竟在翻阅奏折,这成见就又深了一些。

    这些东西是她能看的?

    姬渊轻咳一声,朝歌回过神来,若无其事的起身。

    只要她不难堪,难堪的就是旁人了。

    她行了一礼:皇上,我在这儿等您,都等得又快要睡着了。

    皇后娇软,无辜,谁会忍心怪她翻阅奏折。

    姬渊说:“我与国师有事要说,晚会陪你。”

    朝歌识趣,道:“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待她离去,姬渊与吴子越坐下。

    宫女过来上茶水,膳食。

    吴子越说:“你大概早把我的话忘记了。”

    姬渊疑惑,问他:什么话。

    吴子越呵了一声,道:“算了,当我没说。”

    那么重要的事情,如果他都忘记了,他再说也是无济于事的。

    他立她为后,他显然是根本不在意的。

    岔开这事,姬渊说:“子封已到了嫁娶的年纪,可有定下亲事。

    这子封是他已故小叔的儿子,自幼抚养在他娘亲的膝下。

    之前他还有心想要为朝歌提这亲事来着。

    吴子越说是。

    人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亲事尚未定下来。

    姬渊直言:“把暮词赐婚与他。”

    论起来,是自家人,晚歌人也在吴家,真嫁过去,他是放心的。

    这吴家怎么着也是三代为侯之家,那也是顶风光的一件事情。

    在去邶国之前,他想把该办的事都办了。

    他等得起,暮词一个姑娘家等不起了。

    吴子越正在喝茶,被呛了一下。

    他忙道:“你确定能为三姑娘做得了这个主?”

    这姑娘的事情他也略略的听闻一二,只怕她不情愿,到时候嫁过来也不会过得幸福。

    姬渊说:她的主我还是做得了的。

    这次,也由不得她了。

    吴子越便道:“你若做得了这个主,你就做吧。”

    他是无话可说的。

    既然吴子越这边觉得没有问题,姬渊就为这事写了圣旨,直接让他带回府上了。

    吴子越现在是国师,人在京师做事,晚歌也就跟着一块过来了,一过跟着过来的还有子封。

    待吴子越离开后,姬渊就派人把暮词传了过来。

    难得他亲自传暮词过来相见,暮词分外愉快的跑了过来,见他人坐在书案前翻阅奏折,她眸中的欢喜之情淡下,露出一些羞涩,行礼:皇上。

    姬渊说:“坐下说话。”

    莫名觉得皇上今天待她格外的温和,暮词一喜,忙坐了下来,眼含秋波的看着他。

    姬渊说:“和你说件事情,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连朝歌也不曾知道。”

    暮词心里就更高兴了,什么天大的秘密,连朝歌都不知道,竟然告诉了她。

    姬渊说:“我身上中了一种叫血断肠的毒,染上了这种毒后,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等你们相继成亲后,我打算去一趟邶国,看能不能把解药寻到。”

    暮词愣了一下,血断肠?这名字听着就歹毒。

    她最近也听说了,皇上又说要微服私巡。

    姬渊说:“事关朝局安稳,这件事你知道便好。”

    暮词明白,一个字也不能朝外透露的。

    姬渊又说:“在我前去邶国前,为你安排了一门婚事,你有了着落,我将来就算克死它乡,也放心了。”

    暮词听得震惊。

    姬渊又说:“这是圣旨。”

    他起身,把另一份圣旨给了暮词,她愣愣的接过,呆了呆。

    她张了张口,想说她不想嫁,却如鲠在喉。

    姬渊说:“有晚歌在府里照顾着你,总不会让你吃了亏,将来嫁过去,你也要凡事与人和睦。”

    她眼泪啪啪的掉,她不想嫁的。

    她想抗旨,想以死相逼,却再不能如往日那般任性妄为。

    霁月说他中了毒,要去邶国寻找解药,她虽不知内情,但却是相信他所说的每一个字的。

    她望着他,哽咽着问:“谁给你下的毒?”

    “萧神医。”

    他没有隐瞒她。

    暮词又问:“为何不告诉朝歌?”

    “怕她沉不住气,闹得沸沸扬扬就不好了。”

    原来在霁月的心里,她比朝歌更沉得住气一些,但这话并不会让她心里好受太多。

    想到他所中的毒,还可能会客死它乡,她问他:“除了萧神医就没有破解之法吗?”

    “没有。”

    如果有,何必他去邶国寻人。

    暮词眼泪汪汪的说:“我听你的就是了。”

    她又何尝不知,她是他的累赘。

    她若真死磕着一生不嫁,他定然心里难安。

    为了让他心安,安安心心的去邶国,去寻找解药,她乐意听他的,嫁就嫁了。

    她红着眼睛从他面前退下去,姬渊到底是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这身上的毒,还能有这么一点的价值。

    暮词回了她的清平宫后就痛哭了一场。

    这个秘密,她甚至不能和任何人分享。

    姬青公主府。

    吴子越带着圣旨回府了。

    这姬青,是晚歌的封号。

    说到这公主府,朝歌是原本就买下了,本就想作为自己日后的婚房来用的。

    那时姬渊登基,她还是姑娘家,就赐了她公主的封号,她直接把自己的府邸命名为姬青公主府了。

    显得尊贵,也时刻提醒着吴家的人,她是姬阳公主,不仅仅是商户之女这般简单的身份。

    沈家现在又是商户,又是皇亲,这身份也是满有争议的,但争议归争议,她是姬阳公主的身份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成婚之后,吴子越要在京师任命,他吴家总不能再花银子买个府邸,就算再买也不可能有这个姬青公主府来得气派啊!

    为了这个府邸,吴子越的母亲也是有些微词的,儿子住进公主府,总感觉入赘一般。

    本想让她把府邸的名字改成吴府,晚歌当然是不同意的。

    在有些原则上,是不能让步的。

    她不同意,最终也只能这样了。

    且归正转,吴子越回去就说有圣旨到,让仆人把奴婢全都叫了过来,把子封晚歌也都唤到了前院来。

    既然是圣旨,大家可不敢怠慢,规规矩矩的前来接旨。

    子封这个人,算起来也到了弱冠之年了。

    吴家虽是一门三侯,可由于他是寄养在大房膝下的,身份上难免不够尊贵。

    即使是身份上的不够尊贵,也掩盖不了他与生俱来的高贵清华。

    一身蓝色金边袍子,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丰姿奇秀,神韵独超。

    ~

    想当年,吴家也曾辉煌过,三代为侯呢。

    后来,侯爷吴三石在先帝夺嫡这一块站错了位置,先帝登基之后,吴家辉煌的时代也就渐渐淡去。

    再后来,侯爷吴三石识趣的带着妻儿退居京师之外,在广陵老家安居。

    这样一来,吴家即享受了一门三侯的荣耀,又免得碍了先帝的眼。

    先帝落了个见不眼心不烦,自然是准他去了。

    如今先帝不在了,姬渊即位,托吴子越的福,吴家的荣耀大有再升起的架式。

    ~

    吴子越洋洋洒洒的把圣旨读了,子封却表情沉沉的接旨。

    院里的仆人赶紧恭喜,晚歌便给下人作了打赏。

    待下人都退去后,吴子越问:“满意吗?”

    子封望了一眼还满脸期待的子越,他一准觉得为自己求了一个不错的姻缘。

    他淡淡一笑,说满意。

    不满意又如何,满意又如何,圣旨已下,还能抗旨不成。

    沈家的那个三姑娘,他并非没有耳闻。

    在广陵时,有人多次登门为她提亲,据说都被她一哭二闹给回拒了。

    子越拍拍他,说:“她父亲于皇上有恩,又是晚歌的三姐姐,好好待她。”

    子封说好。

    子越看了看他,也瞧不出他究竟是高兴或是不高兴,反正他一直就这样。

    晚歌笑说:“我去让厨房准备得丰富一些,庆祝一下。”

    子封忙说:“晚上再庆祝吧,我一会还要出去一趟,有点事。”

    晚歌说好。

    子封握着圣旨走了。

    他让人备了马,出府了。

    春暖花开的季节,繁华似锦。

    他策马入了繁华的街头,在一个路口停了好久,神情有些木然。

    望着手里的圣旨,他又呆了好一会,直到卫珍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是沈府的大管事,每天要忙的事情多,在沈家的各大铺子里,总能看到她。

    在忙碌的人群中,她身姿冷清,瞩目。

    他总是能穿过万千人群,一眼看到她。

    卫珍车夫策了马过去,这大概是准备回府了。

    驾……

    他策马来到卫珍的面前,卫珍下意识的看他一眼,有些许的意外,唤句:“吴公子。”

    子封下了马,说:“请你吃饭。”

    卫珍同意。

    对面有个面馆,是两人常去之地。

    卫珍有时候没功夫回府上吃饭,会到这面馆来,她是这里的常客了。

    子封人来到京师之后,也就成了这个面馆的常客了。

    身为皇后娘家手下最大的管事,卫珍实在太忙了,忙得有时候连吃碗面的功夫都没有,子封有时候会过来叫人送上一碗面给她。

    与卫珍的相识,也本就是一碗面的缘分。

    那时子封人还在广陵,卫珍因为沈家生意的事情,常常在广陵和京师来回的奔波。

    忙完后,卫珍习惯性的去吃一碗面,结账的时候身上却忘记带银子了,闹了一场笑话。

    在那个笑话中,遇着了在这个酒楼吃饭的子封,就给她把帐付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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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女重生之富甲天下介绍:
前一世的朝歌敌我不分,引狼入室。
姻缘被夺,亲人被杀,万贯家产散尽。
当朝歌又重新回到过去,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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