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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之和婉公主全文阅读

作者:上衡     还珠之和婉公主txt下载     还珠之和婉公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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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出生

    “福晋,用力,用力呀,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快呀!”随着接生嬷嬷的呼喊,一声婴儿的啼哭降临人间。

    “哇哇哇---”这是个神马情况?爱新觉罗氏启画嘤咛一声,想问问情况,出口的却是一阵让她发蒙的婴儿哭声。

    一旁的接生嬷嬷手脚麻利的给婴儿净身,用襁褓包好后便抱出产房,满脸笑容地连声恭喜:”恭喜王爷,恭喜太妃,福晋生了个千金格格!”

    “福晋呢?福晋怎么样?”

    “福晋情况不错,只是用力过度,已经昏睡过去了。”

    “吩咐下去,好好照顾福晋!”还是耿太妃比较稳重,“叫厨房备着补品,等福晋醒了就端上!”

    “好!好!来人,赏!”和亲王弘昼喜不自胜,连声吩咐下人,“王府下人赏三个月的月钱,伺候福晋的赏半年月钱!”

    “谢王爷赏!”嬷嬷脸上的笑容更胜,愈发小心翼翼地将小格格交到耿太妃怀里,让想要抱抱女儿的和亲王扑了个空,只得凑到自家额娘跟前搓手。

    耿太妃如何不知儿子心中所想?“祖宗规矩,抱孙不抱子。你凑到我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给宫里报喜?”耿太妃轻晃着新出炉的孙女,嫌弃的横了儿子一眼。

    “哎呀额娘,虽说祖宗规矩,但我这是个女儿,可不在祖宗规矩里!还是让儿子抱抱。”弘昼作势要抱女儿,却被耿太妃躲过去,只得不满道,“额娘!您就让儿子抱抱呗!这可是儿子的第一个女儿呢!”

    “这还是我的第一个孙女呢!快去报喜,回来额娘就让你抱女儿。”耿太妃头也不抬地道,“还怕额娘抢了你女儿不还不成?”

    和亲王见抢不过自家额娘,只好不甘心地出去了。

    “乖孙女,我是你玛嬷,来,叫玛嬷——”

    “主子,小格格才刚出生,哪里会认得人哟!”耿太妃身边的吴嬷嬷笑道,“等日后主子再教小格格也不迟。”

    “对,对,你说得对。”耿太妃总算把注意力从孙女身上转移出来,“奶嬷嬷准备好了吗?不合适就赶紧换,要用知根知底的人才放心。”

    “您就放一百个心吧!福晋早就安排得妥妥当当地了!”吴嬷嬷劝耿太妃,“小格格还是让奴婢来抱吧!您抱了这么久,当心累着。”

    “我才抱了多久,哪里就累着了!”耿太妃还要说些什么,就听到婴儿的啼哭声,“这是怎么了?”

    “许是饿了,快叫奶嬷嬷来!”吴嬷嬷吩咐小丫头,又翻开襁褓查看,却得来更大的啼哭声。

    “这小丫头是害羞了呢!”耿太妃笑道。

    启画悲愤了,自己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是穿越了,还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穿越呢就被一个老嬷嬷“轻薄”。这都是什么事呀!她只是吐槽了一下奶奶小说的三观,又维护了一下他们爱新觉罗氏的尊严而已,至于这么折腾她么!

    “额娘,儿子回来了!”门外一个男声传来,和亲王大步走进来,想从耿太妃怀里接过启画。

    耿太妃被弘昼弄烦了,没好气地把启画交给弘昼:“好了好了,快抱抱你的金闺女!真是,瞧你那猴急的样儿!我还能吃了你闺女不成?”看着自家儿子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由得又白了弘昼一眼。

    “嘿嘿,”弘昼也不在意被自家额娘埋汰,只是抱着闺女傻乐。

    “行了,你快收起你那傻样吧!”耿太妃实在是不想看他的模样,“你给我的乖孙女起名了没?”

    “额娘,《礼记曲礼》中有‘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一句,不若起名‘若安’?”

    “爱新觉罗氏若安?好!不卑不亢,安之若素,当是我皇家格格的气度!”耿太妃赞道。

    爱新觉罗氏若安?启画心想,原来我这一世还是姓爱新觉罗啊。或许,就是因为我是爱新觉罗家的人,才会穿越到这里吧?话说,自己家的祖宗可追溯到乾隆帝的五弟,和亲王弘昼来着,只是不知道自己是哪朝哪个王爷的格格了。

    “王爷,您也抱了这么会儿了,歇歇吧!格格也该困了!”吴嬷嬷见这母子俩抱着小格格聊个没完,只得插嘴道。

    “也是。吴嬷嬷,叫奶嬷嬷细心照料着,格格身边可不能离了人!”弘昼依依不舍地把若安交给吴嬷嬷,不放心地叮嘱道。

    “行了,吴嬷嬷是我身边多少年的老人了,哪里会不知道这个?谁不知道若安是我们和亲王的眼珠子?哪里会不细心照顾!”耿太妃嫌弃弘昼啰嗦,“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这么啰嗦!”

    “是是是,额娘您说得对,是儿子失态了。”弘昼急忙向耿太妃讨饶,“儿子都听额娘的。”

    “好了好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这儿有我呢,你就别在这儿碍眼了。”耿太妃赶走弘昼,誓要独占孙女。

    看着堂堂和亲王一步一回头的样子,耿太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德行!”

    再看看怀中孙女安安静静的小模样,耿太妃又是一阵欢喜:“这不哭不闹的,真真是我皇家气度!”

    若安还在震惊当中回不过神来,和亲王的女儿?唯一的嫡女?乾隆帝养女?和婉和硕公主?嫁去蒙古英年早逝?这这这。。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这边耿太妃还在念叨:“不过,这孩子也太安静了点吧?老这么不哭不闹的,也不是个事儿呀!”

    “主子哎!”吴嬷嬷有些哭笑不得,“格格这是懂事,心疼您和福晋呢!格格知道福晋在昏睡,您又喜静,怎么会又哭又闹的吵着您和福晋?”

    “嗯,你说的也对,”耿太妃点点头,喜得狠狠亲了一口若安,“我们若安真乖!”

    于是一时间,和亲王喜得嫡女,且全府上下珍之爱之的消息传遍京城。

    而作为传言中的主角若安,还在反省自己是否是因为吐槽奶奶的某些作品太过而穿越呢。

第二章 满月酒

    “额娘,皇上说要在宫里给若安办满月酒。”弘昼从宫里回来,脸上没有了去时的喜色,皱着眉头对耿太妃道。

    “皇帝这是不放心你啊。”耿太妃叹了口气,“皇上疑心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咱们也只能受着。”

    “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不碰军权,不揽朝政,与各位大臣皆是泛泛之交,连福晋的娘家都不敢过于亲近,满京城都叫我荒唐王爷!他还想怎么着?就这么容不下我吗!难道非得让我就和三哥那样死了他才能安心吗!”弘昼越想越生气。

    “慎言!”耿太妃打断弘昼的话,“三阿哥身为先帝之子,不思为父分忧,反与廉亲王亲近,为了廉亲王忤逆先帝,被过继给廉亲王是他咎由自取!你不贪权,不结党,皇帝怎么会容不下你?快别满口胡沁了!孙女能在宫里办满月酒,那是她的荣耀!你这个做阿玛的可别拖了我孙女的后腿!”

    “额娘!”弘昼被耿太妃一顿训斥,气的无话可说,只好跺脚,“若安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舍得让她去受苦?咱们大清往蒙古嫁了多少公主?有几个生儿育女长命百岁了?额娘,我一想到我堂堂和亲王之女,以后居然要去受罪,我就,我就。”

    “你是说。。”耿太妃迟疑了。

    “您猜的没错,皇上他有意把若安认为养女,养在宫中。”弘昼垂头丧气地说,又有些愤愤,“您说说,说是给若安提身份,实际上还不是不放心我吗!不放心我我就把宗人府的差也辞了,用得着拿我女儿做筏子吗!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好了好了,别发牢骚了。”耿太妃挥挥手,“不是还没下旨呢吗!我进宫找太后说说,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那儿子就谢过额娘了!”弘昼立刻笑嘻嘻道。

    “滑头!”耿太妃笑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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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满月,若安一大早就被抱到慈宁宫,钮祜禄太后逗了逗,若安也配合的呵呵傻笑。

    “这孩子还真乖,哀家都舍不得让她回去了呢!耿姐姐,要不干脆让她住在哀家的慈宁宫陪着哀家好了!”钮祜禄太后笑着对耿太妃道。

    “太后喜欢若安,是若安的福气。可若安还小,正是闹腾人的时候,万一半夜吵着您可就不好了,还是吵她阿玛去吧。您是不知道,弘昼那小子把他的宝贝闺女爱的跟眼珠子似的,自从这小家伙出生,弘昼除了办差,是门也不出,就爱抱着他闺女四处炫耀,就跟别人家没有似的,惹得府里的奴才们笑话他。”耿太妃心里一咯噔,连忙赔笑跟太后说弘昼是如何喜欢这个女儿,希望可以说动太后。

    “哦?还有这事?”太后很感兴趣的样子。

    “可不是,当时稳婆一把孩子抱出来一说是个格格,弘昼一个箭步就冲过去了,要不是臣妾手快,稳婆都要被他撞着了。那个样子,别提有多蠢了”耿太妃见太后不再提留若安的话,微微松了口气,卖力的讲起弘昼的蠢事来。

    作为被忽略到一旁的若安虽然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抱养宫中,她正在努力回忆和婉公主的相关历史。

    和婉公主,嫡出,雍正十二年六月二十四日生,乾隆十五年二月嫁巴林博尔济吉特氏德勒克,乾隆二十五年三月十七日去世,,年二十七。

    寥寥数语,记载了这位和硕公主的一生。若安轻叹一声,乾隆好大喜功,多思多疑,连累自己的亲兄弟不得不以办生丧这样忌讳的事情来宣扬自己的荒唐,只求自保。而这位和亲王今生唯一的女儿,也被自幼抱养,有嫡亲的阿玛额娘不能亲近,又要和亲蒙古,早早地香消玉殒。如今自己是和婉,总不能再把日子过成这样。这一个月来,阿玛,额娘和玛嬷对自己的关爱,让前世从小就是个孤儿的若安感动,并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家人。阿玛额娘十分恩爱,对自己这个女儿也十分重视,阿玛今生不会再有第二个女儿,自己一定要努力留在和亲王府,不让阿玛额娘承受失去女儿的痛。

    “哈哈哈。。”随着一阵中气十足的大笑声传来,富察皇后和乾隆带了一群人走了进来。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给耿额娘请安。”乾隆一撩袍子,打千儿行礼。

    “儿媳给皇额娘请安,给耿额娘请安。”富察皇后一甩帕子,行礼问安。

    “皇帝快起来,”太后笑吟吟的,“快来看看你五弟的宝贝闺女,可爱的紧。”

    “哦?”乾隆饶有兴趣地过去看了看。

    “啊啊啊,啊啊。”若安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权当向乾隆打招呼。毕竟她不想因为自己而给家里带来灾祸。阿玛已经够苦的了。

    “皇上,您看,小格格在和您打招呼呢!”富察皇后笑道。

    乾隆笑着对弘昼说:“你这个女儿和朕投缘。”

    “您是她四伯,自家亲戚,哪有投缘不投缘的话。”弘昼打着哈哈,眼睛早就往若安那里瞥了过去。

    “太后,您看,看弘昼这没出息的样儿。”耿太妃指着弘昼对太后笑,“就没见过这么疼女儿的。”又故作没好气道:“快来抱着你闺女,省的眼馋。”

    “好嘞!”弘昼乐呵呵地凑过去,熟练地把若安接过来。

    “呦,五弟平时没少抱小格格吧?”富察皇后见状问道。

    “是啊,”弘昼颇为自豪,“皇嫂您是不知道,我家若安认人,除了我和福晋,额娘,谁抱都不行。一开始我们叫奶娘抱,小若安哭得不行,我们还以为是奶娘有问题。结果换了几十个奶娘,才发现小若安不喜欢别人抱。”

    “祖宗家法,满人抱子不抱孙。你这样成何体统!”乾隆笑骂。

    “皇兄,臣弟我可没抱子。”弘昼胡搅蛮缠。

    “胡说!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乾隆哭笑不得。瞪着眼睛道。

    “皇兄,您可看见了,臣弟我抱的是闺女,不是儿子。”弘昼振振有词。

    “来,朕来抱抱。”乾隆作势要抱,却被弘昼躲了过去,“弘昼,你躲什么?”

    “皇兄,不是臣弟不让你抱,实在是您要是抱了小若安会哭的。”弘昼继续躲。

    “朕是她五伯!快让朕抱抱。”

    “弘昼,让皇上抱抱若安吧,说不定若安不哭呢。”耿太妃看不下去了。

    “是,额娘。”弘昼就像是只斗败了的公鸡,沮丧地把若安交给乾隆,并细心地告诉乾隆用什么姿势,生怕委屈了自家宝贝闺女。

    可惜若安并不给乾隆面子,一到乾隆怀里就扯起嗓子哭嚎。

    弘昼也不顾乾隆了,急忙从他怀里把若安抱回来,摇摇晃晃地哄。

    若安也很给面子,抽噎了两声就停了。还“咿咿呀呀”的叫唤两声,揪揪阿玛的胡子,抓到了就“咯咯”地笑两声。

    “咦?这可是奇了。”富察皇后也来了兴致,“五弟,皇上是个爷们,抱孩子还是不如我们女人家的。还是我来抱吧。”

    弘昼不好和富察皇后扯皮,只好规规矩矩地把若安交给富察皇后。

    “哇哇哇---”若安又哭了起来。

    “格格不哭,不哭不哭。。”富察皇后哄起孩子的确有一套,奈何若安不给面子,哭得越发厉害,小脸都哭红了。

    弘昼着急地想说话,被耿太妃拉住。耿太妃微微摇头,弘昼无奈,只好在一旁焦急的看着。

    “哇哇哇---”富察皇后哄了好一会,尿布什么的也都换过了,就是不见若安的哭声小一点。不一会,若安的嗓子就哭哑了。

    “罢了,”富察皇后不得不放弃,把若安还给弘昼,弘昼赶紧接过来,“看来这孩子是认人的紧。”

    若安一到弘昼怀里,抽噎了两声就不哭了,间或打个嗝,看起来可怜极了。

    “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咱们到前面去吧。”太后看若安不哭了,就道。

    “皇额娘说的是。”乾隆应了,和富察皇后一起扶着太后走向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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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若安除了咱们不让别人抱,要不然。。”回府后弘昼心有戚戚焉的说道。

    “是啊,幸好咱们若安懂事。”耿太妃松了口气,又催促弘昼,“还不快去看你媳妇去,她坐月子进不了宫,还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呢。快去安安她的心,她也不容易。”

    “是,额娘。”弘昼笑嘻嘻的应了。

    “还不快去!”耿太妃笑骂,“你闺女这有我呢。”

    “儿子这就走。”弘昼这才不舍地走了。

    若安在耿太妃怀里吐着泡泡,心想,自己那么卖力的哭,乾隆应该不会再把自己接进宫了吧?毕竟自己要是死在宫里,乾隆也不好做。

第三章 惊现兰馨与晴儿

    四年时光转眼即逝,由于若安在满月以及后来的种种表现,乾隆在几次试探过后便失了耐心,只是在名义上认她为养女,并未将她接进宫中教养。

    两年前,富察皇后病逝,太后便想让娴妃做继皇后。乾隆不愿,只升了娴妃做皇贵妃,掌凤印。不料,不仅仅是太后不满,文武百官皆不断上奏,催促乾隆立后。

    若安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毕竟她前世作为爱新觉罗家的人,对自己家族的族史还是很清楚的。直到有一天,她见到了齐亲王夫妇殉国后留下的独女兰馨。

    “和婉,这是你兰馨姐姐,比你大两岁,齐亲王之女,刚刚进宫没几天。以后你兰馨姐姐也是我的女儿了,你要常常进宫和你兰馨姐姐玩啊。”乌拉那拉氏皇后摸着若安的发顶,满脸慈爱的说道。

    “好啊好啊,王府里只有和婉一个女孩子,哥哥弟弟们都没有人陪和婉。现在有了兰馨姐姐,和婉就有人陪了!”若安一脸的天真欢喜,内心却是各种悲伤,她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穿来了,正史上可是没有异性王齐王的存在的,所以这一定是梅花烙的剧情开端了。于是,果然她是因为吐槽太过才被扔来的吗?

    “好,我们和婉真乖。”皇后笑得愈发慈爱,拉过若安的手道,“你兰馨姐姐初来乍到的,不比你熟悉皇宫,你先带兰馨姐姐熟悉熟悉,好不好?”

    “好。”若安开心地拉过兰馨的手,仰起头对皇后道,“那和婉就把兰馨姐姐带走了哦,皇额娘可不要太想我们~~”

    “去吧去吧。”

    “和婉告退。”

    “兰馨告退。”两个小姑娘欢欢喜喜地出去了。

    走在御花园的小路上,若安半响不语。以前她以为自己穿的是正史,知道乌拉那拉氏皇后下场凄惨,便有意无意地暗示皇后要柔和一些,只要不理会后宫争端,日后无论是哪位皇子荣登大宝,一个母后皇太后是跑不了的。只有她活着,才能庇护十二阿哥。若安不是个圣母的性格,可她实在是不愿看到这样一个难得耿直到单纯的皇后没个下场。正史上的乾隆虽不是明君,但亦不算个昏君,可他对子嗣的漠视,对皇家颜面的轻视,对后宫阴私的视而不见,让若安在前世极不待见他。

    可是,她穿的居然是梅花?!作为爱新觉罗家的人,她自是讨厌奶奶的,她爱新觉罗家的尊严,不容他人践踏!若安心里暗暗发誓,即使这里不是正史,她也不会让这个自家祖宗的哥哥把爱新觉罗家的脸面至于不顾!

    “和婉公主,您在想什么?是不是兰馨给您添麻烦了?”兰馨怯怯地拉了拉若安的衣袖,一张因痛失双亲而略显憔悴的小脸上满是惶恐不安。

    “兰馨姐姐,和婉刚刚是在想事情啦!一不小心忽略了兰馨姐姐,对不起!”若安见兰馨十分不安,原本怒其不争的心思也暂且淡了去,只剩了心疼,“兰馨姐姐,你不必这样小心翼翼的,虽然我是和硕公主,可你也不差啊!你是皇阿玛的义女,未来的和硕公主呢!按照品级,你之比固伦公主低一级,所以,你要拿出些气势来,才不堕了皇后娘娘的威严呐。”若安拉着兰馨的手,低声叮嘱道:“你别看皇额娘那么严肃,好像很凶似的,其实啊,皇额娘可是很慈祥的呢!你只管把皇额娘当做亲额娘,有什么事就和皇额娘说,她会很高兴你对她亲近的。还有,皇阿玛喜欢听好话,又喜欢子女对他亲昵,把他当做父亲而不是君上,所以你要对皇阿玛表现出亲近多过敬畏的情绪。只是有一点,皇额娘作为一国之母,总认为自己应当劝谏君王,因此经常惹得皇阿玛不高兴。你记得要劝劝皇额娘和容嬷嬷,不要那么较真。我也会经常进宫的,不怕没人陪你玩!”

    “若安的话,我都记住了。”兰馨感受到若安的善意,羞涩地笑了笑,用力点头。

    “嘻嘻,兰馨姐姐,咱们来摘花给皇额娘吧!皇额娘一定会很高兴的!”若安天真一笑,拉着兰馨向不远的花朵走去。

    兰馨今年才六岁,不是吗?她还有机会改变这个小姑娘的命运的,不是吗?

    “和婉给皇额娘请安,给额娘请安。”

    “兰馨给皇额娘请安,给五婶请安。”

    “快起来,”乌拉那拉氏皇后笑着招呼着这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你们到哪儿玩去了?玩的开心吗?”

    “皇额娘,和婉和兰馨姐姐玩的很开心。”若安神神秘秘地说,“我们还给您带了花儿呢!”

    “哦?和婉今天怎么这么勤快?往常不是说什么‘草木亦有情,折之苦其痛’吗?”

    “皇额娘!”若安不满的跺脚,“您怎么在兰馨姐姐面前拆穿和婉!”

    “你个皮猴儿!”吴扎库氏笑骂道,“当着你兰馨姐姐的面也不安分,当心吓到你兰馨姐姐,以后不和你玩儿!”

    “早拆穿你才好,让兰馨早些知道你是个什么样儿的,省得以后我们兰馨被你骗了!”乌拉那拉氏皇后笑着接过兰馨捧上来的花,指着若安对兰馨说,“兰馨,以后你和和婉玩儿可要当心,她不比你乖巧,鬼主意多得很!你可要当心不要被她骗了才好!”

    “皇额娘!”若安扭扭身子,嘟嘴道,“您这样说和婉,和婉不依啦!”

    “瞧瞧你,被皇后娘娘宠地越发没了样子了。”吴扎库特氏掩嘴笑道,“看我不回去教教你规矩。”

    “皇额娘,额娘欺负人家~”

    “皇后娘娘,老佛爷身边的桂嬷嬷来了。”容嬷嬷悄悄走进来,轻声对乌拉那拉氏皇后道。

    “是什么事?”

    “回娘娘的话,是为了兰馨格格和和婉公主。”

    “快请桂嬷嬷进来。”乌拉那拉氏皇后对容嬷嬷低声道。

    “是。”容嬷嬷悄悄走出去,不一会就引着桂嬷嬷进来了。

    桂嬷嬷利落地走进来,干脆地一甩帕子:“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桂嬷嬷快起来,”乌拉那拉氏皇后不敢托大,赶紧叫桂嬷嬷起来,“您每天伺候太后忙得紧,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了?是不是皇额娘有什么事叫我?”

    “不敢,不敢,”桂嬷嬷笑着说,“是太后得知今天兰馨格格和和婉公主进宫,就想着见一见。又想着晴格格和兰馨格格,和婉公主年纪相近,不如让她们多在一起玩一玩,彼此也多几个玩伴。奴婢知道格格和公主一定都在您这里,就和太后娘娘讨了这个差事。”

    “劳烦桂嬷嬷跑这一趟了,”乌拉那拉氏皇后给了容嬷嬷一个眼色,笑着道,“我正打算带着她们去给皇额娘请安呢,可巧儿您就来了。”

    桂嬷嬷不动声色地收下容嬷嬷塞给她的荷包,行了一礼:“那奴婢就和太后娘娘禀报,格格和公主随后就到。太后娘娘那里还需奴婢伺候,奴婢告退。”

    “容嬷嬷,送送桂嬷嬷。”乌拉那拉氏皇后微微颔首,笑道。

    “和婉还没见过晴格格吧?”乌拉那拉氏皇后对若安解释道,“晴格格比你大四岁,是裕亲王之女。她的阿玛和兰馨的阿玛一样,也是为我大清立下汗马功劳的巴马图。”

    “我知道巴马图!巴马图是大清的英雄对不对啊皇额娘?”若安眨眨眼,卖萌。

    “对,我们和婉真聪明。”乌拉那拉氏皇后笑眯眯地夸奖了若安,“好啦,我们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好呀好呀,皇玛嬷一定给和婉准备了好多好吃的糕点。”

    “你啊。”乌拉那拉氏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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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

    “儿媳给皇额娘请安。”

    “儿媳给太后请安。”

    “和婉给皇玛嬷请安。”

    “兰馨给太后娘娘请安。”

    “好孩子,你该和和婉一样叫哀家皇玛嬷。”钮祜禄氏太后慈祥的笑道。

    “兰馨给皇玛嬷请安。”兰馨有点惶然,但还是记得若安对她说的,要有气势,所以有努力装作大方的模样给钮祜禄太后行了一礼。

    “好,好,”钮祜禄太后很高兴,招招手示意兰馨过去,“乖孩子,来让皇玛嬷好好看看。”

    兰馨走过去,不卑不亢。

    “不错,不错,”钮祜禄太后上下打量了一会,对乌拉那拉氏皇后道,“兰馨这丫头很好,你捡了个宝贝。”

    “皇玛嬷,难道和婉不好吗?您都不夸和婉~~”若安嘟嘟嘴,凑到钮祜禄太后身边道。

    “你有哪里好?哀家怎么没发现?”钮祜禄太后逗若安,“那你说说你哪里好,哀家就夸夸你。”

    看着钮祜禄太后一脸促狭,若安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然后挂上严肃表情:“和婉有三好,孝顺贴心脾气好。”

    “这怎么说?”钮祜禄太后感兴趣了。

    “和婉孝顺,知道您喜欢吃糕点,但是您吃了糕点不易克化,所以和婉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每次都会帮您把糕点吃掉。“

    “你个小滑头!”钮祜禄太后指着若安笑骂,“明明是你爱吃哀家这里的糕点,还偏说是为了哀家的身体着想!”

    “和婉贴心,每次来都要想着法子逗您乐,彩衣都要穿破了。”

    “彩衣?”钮祜禄太后没反应过来。

    “和婉这是彩衣娱亲呀!”若安欢快地答道。

    “小鬼头!”钮祜禄太后大笑起来。

    “和婉脾气好,每次被您这样嘲笑也不觉得委屈,下次继续想着逗您开心。”若安接着回答。

    “哈哈哈哈!”钮祜禄太后大笑,“算你有三好,桂嬷嬷,快去拿盘桂花糕去犒赏我们和婉!“

    “是,太后娘娘。”桂嬷嬷笑着去了。

    “太后娘娘,和婉这丫头可鬼精着呢,平时在府里,永壁他们被这丫头耍的团团转。”吴扎库氏笑道。

    不一会,一个俏丽的小姑娘来了:“晴儿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福晋请安,给公主请安。”又给兰馨行了平礼:“给兰馨格格请安。”

    “皇额娘还说儿媳捡到宝了,儿媳看呐,捡到宝的是您才对吧?您瞧瞧,晴格格这模样,这规矩,也就是您,能调教出这么好的人儿了。”乌拉那拉氏皇后赞赏地看着晴格格道。

    “皇后娘娘您也不用羡慕皇额娘,兰馨格格也是好的。”吴扎库氏笑,“也就我不会调教孩子,看和婉那古灵精怪的模样,每次闯祸都是她兄弟给她背黑锅,她什么错都没有,真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第四章 思忖

    “额娘,齐亲王是我们家哪一支的亲戚呀?”回到府里,若安好奇地问。

    “齐亲王这一支是我们早就出了五服的亲戚,太祖皇帝的远房亲戚,因军功被封了郡王。他们家世代在军中效力,为大清开疆拓土。是以几代帝王对他们都是袭爵贝勒,功封郡王。许是因为杀戮过重,历代郡王皆是一脉单传,子嗣稀薄。如今齐亲王年纪轻轻就战死沙场,竟是没来得及留下一个继承王府的儿子。”吴扎库氏感叹道。

    “所以皇阿玛为了显示皇家恩德,就让皇额娘认兰馨姐姐做义女了吧?”若安偏偏头,装可爱。

    “行了,别拿这一套来糊弄我。”吴扎库氏笑着点了点若安的小脑袋,“皇后娘娘他们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快别装了!”

    “额娘!”若安拉着吴扎库氏的胳膊使劲摇。

    “好了好了,你不就是想知道齐亲王和裕亲王的来历吗!我告诉你就是了。快别摇了,我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吴扎库氏被摇得慌,“那裕亲王是异姓王,八年前年前被你皇阿玛以救驾之功封为亲王,也是在军中效力。这次打仗,和齐亲王一起战亡了。所以晴格格也被接到宫里,由太后娘娘教养了。”

    “这样啊。”若安想了想,又有了疑问,“那齐亲王妃和裕亲王妃呢?为什么她们不教养自己的女儿呢?”

    “齐亲王妃在得闻齐亲王的死讯后,便殉情了。裕亲王妃在生产的时候难产而亡,裕亲王也不曾续弦。”吴扎库氏简单地答道。

    “哦。”若安应了一句,闷闷地沉思。

    “好了好了,小小年纪想那么多做什么。”吴扎库氏拍拍若安的小手,“还不快去叫乌苏嬷嬷教你刺绣?”

    “额娘~~~”若安哀嚎一声,试图转移吴扎库氏是注意力,“昨天哥哥给我画了一幅画,额娘不想看看嘛?说起来,哥哥他还没有给您画过画吧?”

    “你今天就是说出朵花儿来也别想逃。”吴扎库氏毫不松口,“身为一个女儿家,怎么能不会刺绣?没得叫人笑话!”

    “额娘,”若安强自诡辩,端得是尊贵威严,“咱们这样的人家,难道还养不起些个针线上的人?哪里就需要女儿去做绣活了!”

    “那你也要会做个荷包之类的小物件吧?额娘对你的要求已经很低了。”吴扎库氏有些头疼。

    “好额娘,好额娘,若安知道您对若安已经放低很多要求了。”若安讪笑着求饶,“可是,若安真得学不会啊。您忍心看着您最心爱的女儿的纤纤十指上全是针眼吗?”

    “忍心。”吴扎库氏强忍着笑意。

    “好吧。”若安见赦免无望,只好垂头丧气地行礼,走人。

    一旁的李嬷嬷不忍心看到若安无精打采的样子,犹豫着劝道:“其实福晋不必这么拘着公主,公主聪明伶俐,不会学不会的。”

    “我倒是想不拘着她。可你看看她绣的花样子,唉。”吴扎库氏又是好笑又是叹气。

    想到若安绣的那惨不忍睹的棚子,李嬷嬷有些忍俊不禁。

    另一厢,若安在和绣棚做了半天的斗争,在留下十几个针眼后,终于下定决心逃走了。

    “嬷嬷,我眼睛疼。”若安可怜兮兮地揉了揉眼睛,对乌苏嬷嬷道,“今天就学到这吧。”

    “是,公主。奴婢告退。”乌苏嬷嬷看似严肃实则慈爱地看了若安一眼,行礼退下了。

    等乌苏嬷嬷走了,若安如释重负地长呼一口气,伸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准备去找永壁。

    前几年她虽然觉得这个世界不对劲,但没有往奶奶世界的方向去想。如今看来,这个世界是还珠格格和新月格格交叠形成的。若安暗自忖度,怪不得,怪不得自己本应是雍正十二年出生却变成了乾隆四年出生,怪不得富察皇后本来应该是乾隆十三年薨却变成了乾隆六年薨,怪不得乾隆时不时的抽风,动不动就天真善良。原来,这个世界早已显露痕迹,只是自己不愿意相信而已。

    既然事已成定局,怨天尤人不如随遇而安。若安安慰自己,开始回想起晴格格和兰馨格格在奶奶剧中的命运来。晴格格自小养在太后身边,亲近令妃,先是和福尔康雪夜谈心,后来干脆和萧剑远走他乡,丝毫不顾及钮祜禄太后对她多年的关爱之情,伤透了钮祜禄太后的心。而兰馨格格相较晴格格就要可怜可爱的多,恪守礼节天真善良,就是命苦,遇上了富察皓祯这个没脑子的冒牌货。

    若安咬了咬牙,这两个故事再加上梅花烙,丢尽了爱新觉罗家的脸面!既然她来了这个世界,她就决不允许乾隆做出这么丢脸的事!

    “若安,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永壁正在练字,抬头就看见若安在外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啊,哥哥。”若安没好气地拂开永壁拍这她头顶的手,“不要拍若安的头,会长不高啦!”

    永壁不在意地笑笑,收回手道:“怎么,又不好好学习刺绣,骗了乌苏嬷嬷跑到我这了?”

    “哥哥!你又嘲笑我!”若安捏起小拳头向永壁砸去,“看我不收拾你!”

    “呦,我们若安生气了啊。”永壁拉住若安的手往书房带,“哥哥向你赔罪,今天教你《礼记》。”

    “这还差不多。”若安反手拉住永壁,“回头我送哥哥一个我亲手缝制的荷包。”

    “那我可记住你的话了,”永壁笑眯眯地加重了语气,“记住,是亲手。”

    “哥哥!不许这样捉弄我!”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捉弄你。”

    “你!”

    “你自己说的啊,‘不仅大丈夫一言九鼎,大女子一言亦千金不换。’你可不要食言而肥啊。”

    “我怎么可能会食言!我可是大女子!”

    “是啊是啊,那我就等着大女子亲手缝制的荷包了。”

    “哥哥你”

    “哥哥我最喜欢我们若安了。”

    “哼!”

    若安说不过永壁,只好答应给他绣一个荷包。对此,若安狠恨恨地想,这一定是自己大意了的缘故!这一定是因为自己作为一个两辈子加起来已经二十六岁的怪阿姨不好意思和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太过认真的缘故!这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斗不过永壁!握爪!

第五章 满家儿女

    前几天他他拉将军府送上帖子,说是赏兰花。吴扎库氏闲着没事做,就应了。

    若安听说后,立马去找吴扎库氏。

    “额娘,听说他他拉家的兰花开了请您去赏呢。”若安凑到吴扎库氏身边撒娇。

    “是听雪告诉你的?”吴扎库氏笑了,“你又想逃掉今日的刺绣了对不对?”

    “额娘~”被拆穿了小心思,若安不好意思地讪笑,讨好道,“若安这几天每天都在府里不出门,都快要发霉了,额娘您就把女儿带出去晒晒太阳吧。”

    “你想晒太阳还不容易,让溪竹给你再院子里摆个矮榻,你坐在那使劲晒。”吴扎库氏故意说,“听小钱子说,前几天你还许了永壁一个荷包?这几天你不出门,正好把荷包绣了。”

    “额娘,咱们要劳逸结合啊,不能老是把女儿关在府里,会把女儿闷出病来的。”若安嘟嘴,“女儿可听说了,塞娅也会去的。女儿可是好久没见过塞娅了,您不是让女儿多和塞娅亲近吗?”

    “我让你亲近塞娅是想让你多学学塞娅的乖巧,你看谁家姑娘和你一样,跟个皮猴儿似的。”吴扎库氏抱怨道,“结果你没乖巧到哪去,塞娅倒是被你带坏了。上次宜亲王福晋还和我抱怨,塞娅和你玩的,性子野了不少呢。”

    “额娘胡说,宜亲王福晋分明是夸我活泼可爱。”若安抗议道,“我听见了。”

    “福晋,您就别逗公主了,看把公主给急的。”李嬷嬷笑道,“公主这些日子的确闷了些,不如就让公主去吧,散散心也好。”

    “就是嘛,李嬷嬷最好了。”若安见有帮手,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就你向着她。”吴扎库氏笑骂,“她这么皮,都是你给惯得。”

    “那是福晋您宠着奴婢,奴婢才敢放肆的。”李嬷嬷笑眯眯的,“您不好意思太宠着公主,可不就宠着奴婢了吗。”

    “那我是借了你的名头,还得赏你点东西了?”

    “奴婢谢福晋赏。”李嬷嬷顺势福身谢赏。

    “你个老货!”吴扎库氏指着李嬷嬷笑,“看来我不赏你还是我的不对了。听雪,去把前些时候内务府送过来的那对金簪赏给李嬷嬷,算是我借了她名头的谢礼。”

    “是,福晋。”听雪笑着一福身,出去了。

    “额娘,您就带我去吧,好不好嘛?”若安扭来扭去。

    “李嬷嬷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应?”吴扎库氏笑道。

    “嘻嘻。我就知道李嬷嬷最好了。”若安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开心的笑了起来。

    “就李嬷嬷好,难道额娘就不好了?”吴扎库氏笑问。

    “额娘最最最好了。”若安讨好道。

    “若安说谁最好了?”弘昼从外面回来了。

    “爷回来了,”吴扎库氏迎了上去,“我在逗若安玩儿呢。”

    “哦?”弘昼听了很感兴趣,“说出来叫爷也乐乐。”

    “阿玛!”若安不开心了,“您怎么可以这样!”

    “若安不想学刺绣,正耍赖呢。”吴扎库氏亲自为弘昼奉茶,“爷快管管她。”

    “阿玛,咱们是满洲儿女,骑射功夫好就行了,学什么刺绣嘛。”若安狡辩道,“汉人女子才学刺绣呢,女儿又不指着这个赚钱养家,负责貌美如花就好了嘛。”

    “什么赚钱养家,貌美如花的。”弘昼哭笑不得,“你这又是什么谬论。”

    “本来嘛,‘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们在家貌美如花,阿玛兄弟在外挣得荣耀啊。”若安越说越顺溜,“有那学刺绣的时间女儿不如去跟着哥哥学学四书五经,《史记》,《资治通鉴》什么的,那多长见识。咱们满人家的女儿能文能武,可不比汉子们差。可别学汉人的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把好端端的女儿家都弄成什么样了?我看那是汉人害怕女子见识多了,就像武则天那样反压在他们头上,让他们没面子。哼。”

    “呦,看来我们若安还是个才女啊。”弘昼抚掌大笑,“罢,我若是还要你学刺绣,还对不起你这番理论了。我做主,从今天起,你不必再学刺绣了,以后你就让永壁教你吧。若你真的想学,我跟皇上提提看能不能把你送进上书房。”

    “爷,不可啊!”吴扎库氏大惊失色,连忙道,“上书房乃皇子皇孙们的读书之地,出入皆是男子,若安一个女儿家如何能去?这名声还要不要了?上书房须得卯入申出,若安哪里吃得了这个苦?爷,三思啊!”

    弘昼拜拜手,示意吴扎库氏不要激动,对若安说:“不过,阿玛很伤心啊。若安,你给哥哥绣荷包,就不给阿玛绣一个?唔,若安不喜欢阿玛了,阿玛好伤心……”

    “阿玛!”若安无奈,自己的阿玛也真是,虽说荒唐是装出来给乾隆看的,但他也太随便了点吧?瞧瞧他现在的样子,哪里有点一个铁帽子亲王的样子啊。

    “若安不疼我了,我好伤心啊,明日我就死了,若安记得给阿玛烧个荷包啊,要不然阿玛会很伤心的……”弘昼假哭。

    “好了阿玛,你别哭了,我绣还不行吗?”若安看弘昼越哭越起劲,大有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架势,只好答应了弘昼的无理要求。

    “那额娘呢?”吴扎库氏也举起帕子,准备一旦若安不配合就向弘昼学习。

    “额娘也有,额娘也有。”若安连忙答道,举手投降。

    “永瑸呢?”虽然弘昼说若安不必再学刺绣了,但吴扎库氏不准备如此轻易地放过若安。

    “永瑸自然是少不了的。”若安怕吴扎库氏再问皇上太后有没有,连忙道,“不知道哥哥现在回来了没,我去看看。”说完,若安迅速溜走。

    “永壁申时才下学,现在还不到时候呢。”吴扎库氏笑吟吟地拉住若安,“你这么着急,是要上哪去?”

    “哪有,若安是想念哥哥了,想要在门口等,快一点见到哥哥啊。”若安强笑,后悔刚刚为什么不再快一点溜。

    “那就好。”吴扎库氏像是看不见若安的勉强似的,“你是皇上的养女,这荷包也不能少了。”

    “额娘放心,皇阿玛,皇额娘,皇玛嬷的荷包我都包了。”若安就知道自己没那么容易过关,垂头丧气道。

    “还有兰馨格格和……”吴扎库氏自顾自说着,却看见悄悄溜走的若安,“你去哪啊,若安?”

    “我去看看哥哥回来了没……”若安见自己暴露了,干脆提着裙角跑了。

    “这孩子”吴扎库氏笑了,“爷这招不错,终于能让她乖乖绣荷包了。”

    “爷刚才是认真的,”弘昼认真地看着吴扎库氏,“若安日后不必再学刺绣了。她说得不错,咱们满人为什么要学汉人那一套呢?就像若安说得,汉人把女人限制在内宅,让女人见识短浅,就是怕再出一个武则天。”

    “爷……”吴扎库氏大吃一惊,没想到弘昼会赞同若安的那番谬论。

    “你平时和各家福晋夫人来往,你觉得汉人女子和我们满家女子相较,如何?”弘昼反问。

    “这个……”吴扎库氏想了想,“爷说得不错,汉人女子都裹小脚,喜好斤斤计较,满身的小家子气,我们十分看不上。”

    “是啊,汉人女子没见识,小家子气,那么在她们的教养下长大的儿女呢?”弘昼又问。

    “这……”吴扎库氏语塞。

    “若安所言看似胡闹,却也字字珠玑。此女聪慧过人,见识长远,又懂得藏拙自保。这孩子重情重义,看重爱新觉罗家的脸面,心里装的是大清江山,心怀天下。这一点,几乎把我八旗好男儿都比了下去。”弘昼眼中满是赞叹,“若为男子,生当位极人臣,死当名垂青史。若为男子,应是我大清之福。只可惜,错生女儿身。”

    “爷……”吴扎库氏有些无措,她没想到弘昼居然这么高看若安。

    “不过,若安身为女子,也是我王府之幸。”弘昼叮嘱吴扎库氏道,“若安看似只会撒娇弄痴,实际上极有主见,你也无需太过担心。也正因为她是女子,皇兄不会疑心她,说不定她能做些什么呢。”弘昼有些期待,道:“日后她若是要做什么,你也别太阻止她,横竖她有整个王府撑腰,不怕什么的。”

    说着,弘昼突然有些后悔。若是早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个女儿,自己就不会那么早放弃争位了。若是自己……就可以给自家女儿一个广阔的舞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时时在意,步步小心,生怕一个不慎,连累家人。

第六章 宴会

    上午,他他拉将军府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若安随着吴扎库氏下了马车,就见一个嬷嬷喜气洋洋地迎了上来:“奴婢给和亲王福晋请安,给和婉公主请安。”

    “起来吧。”吴扎库氏含笑颔首,一面往里走,一面问到,“你们府上老夫人可好?”

    “劳烦您挂念,”嬷嬷笑着跟上来,“老夫人好着呢,每天吃吃斋念念佛,府中中馈有福晋管着,又有小姐少爷在一旁凑趣,每天都乐呵呵的。”

    “那就好。”吴扎库氏不在多言,径直走进去。

    将军府的摆设不算十分精致,但胜在别有韵味。看来他他拉府的当家夫人雁姬还是很有玲珑心思的一个人。这样一个人,是怎么被新月那个蠢货打败的?若安有些困惑了。她缠着吴扎库氏来他他拉府赴宴,除了想逃掉刺绣练习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想要见见雁姬和他的一双儿女。如果雁姬是个明白有手段的,新月事件就不会闹得像电视剧里那么大。

    “奴才雁姬给福晋请安,给公主请安。”一个穿着华贵的夫人迎上来,对吴扎库氏利落地行礼,笑道,“福晋来得正好,里面正唱戏呢,是长春庆戏班。”

    “现在唱什么戏呢?”吴扎库氏远远的听见有咿咿呀呀的声音。

    “是长生殿。”雁姬笑道,一边引着吴扎库氏进了暖阁。

    “奴才给福晋请安,给公主请安。”众位夫人齐齐上前给吴扎库氏和若安请安,其中一脸清高的硕亲王福晋就十分明显了。

    “和亲王福晋安。”硕亲王福晋对吴扎库氏行了平礼。

    “和婉给硕亲王福晋请安。”若安给硕亲王福晋行了礼。

    按照道理,若安是和硕公主,皇上养女,又是皇上兄弟的嫡女,身份尊贵。而硕亲王是异姓王,身份上就差了一截。因为硕亲王福晋是长辈,所以若安给硕亲王福晋行个晚辈礼就算是懂礼了,而硕亲王福晋因为不如若安尊贵,她应该侧过身只受半礼以示尊卑和对皇上的尊重。遇到更谨慎一些的福晋,会直接避开,连半礼也不敢受的。

    可这硕亲王福晋竟是大喇喇地坐着受了若安的全礼,惊掉了一群人的眼珠子。

    吴扎库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她放在心尖儿上的女儿竟然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异姓王福晋折辱,简直不可原谅!

    “听闻公主不擅刺绣,这可是真的?”硕亲王福晋自诩为亲王福晋,是若安的长辈,受个晚辈的礼是很正常的事情,结果吴扎库氏还给她脸色看?硕亲王福晋心里不痛快了。

    “瞧硕亲王福晋这话说的,和婉贵为公主,针线不过是小道,那么精通做什么?又不是绣娘,要做绣活补贴家用。”本来吴扎库氏正生气着呢,硕亲王福晋居然还往枪口上撞,所以她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众位福晋夫人们立即有人掩口而笑。硕亲王福晋平时为人清高狂妄,不把人放在眼里,往日她们碍着身份尊卑不好说什么,但谁心里能看得上她?硕亲王福晋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她的一手绣活,如今和亲王福晋把她比作绣娘,真是大快人心。

    “和亲王福晋这话可不对了,身为一个女儿家,竟然不擅刺绣,这说出去不是叫人耻笑吗?我也算是公主的长辈了,只是关心一下公主而已。毕竟不会刺绣,粗鄙不堪,怎能称作女子?不成想竟是引得和亲王福晋如此折辱!”硕亲王福晋的脸色本来就很难看了,又听到人群中传来的隐隐约约的笑声,就忍不住了。

    “粗鄙不堪?”吴扎库氏火了,“我倒是不知道我和亲王府的嫡女,皇上嫡亲养女什么时候粗鄙不堪了?你这话,可敢到御前再说一遍?”

    “我不过是关心公主而已,和亲王福晋你不必如此咄咄逼人吧?”硕亲王福晋慌了,这本来就是自己气昏了头说的,她自然是不敢在御前说这话的。

    “我咄咄逼人?是硕亲王福晋你目无尊卑,诬蔑皇家公主,不敬皇上才对吧!”吴扎库氏看着硕亲王福晋那泫然欲泣的神情就膈应,大家都是女人,她做什么啊这是。真是上不得台面。

    硕亲王福晋气急,猛地起身,却被她身后的嬷嬷拉住:“我身子不舒服,先告辞了。”说罢,就转身离去。

    硕亲王福晋离开,留下了满室寂静,众人鄙夷。

    若安有些这种诡异的气氛,就对吴扎库氏说:“额娘,我有些不舒服,想出去透透气。”

    “你去吧。”吴扎库氏觉得若安一定是被硕亲王福晋那个脑子有病的气得,本来想带若安走的,可若安没说她也就没提。

    “不如让珞琳带您去吧,”雁姬也觉得若安是气着了,小心翼翼道,“珞琳和塞娅格格是好朋友,正好塞娅格格也在,你们三个人应该会玩到一起。”

    “那就谢过夫人了。”若安心里暗喜,面上却是不显,淡定地出了暖阁。

    “公主,您……还好吧?”塞娅和若安熟悉一些,便小心的问道。

    “我很好啊。”若安完全没有众人所想象的生气伤心愤怒。

    “那……”塞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对了塞娅,上次你不是要给我介绍你的好朋友珞琳吗。”若安很欢快地问。

    塞娅下意识地点了下头,然后才反应过来:“公主,你不生气啊?”

    “为什么要生气?”若安很奇怪地反问。

    “因为,硕亲王福晋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塞娅在若安诧异的眼神下越来越说不下去了。

    “她又不是我的谁,为什么要因为她生气呢?”若安无语,“谁不知道她是个什么人,谁会信她?更何况,我是和硕公主,谁敢惹我?”

    “……公主说的是,是我想岔了。”塞娅震惊于若安的气度与胸襟,不禁又有些敬佩。

    “公主……真真是皇家气度。”珞琳也被震惊到了。

    “……”若安无语,转移话题道,“你们平时是怎么完成荷包的啊?快教教我。”

    塞娅也没什么好办法:“要不您绣个简单的?”

    “简单的我也绣不了……”

    “那您可有相较下来好一点的?”珞琳给若安支招,“奴才的刺绣也不好,所以基本上是只挑一种自己好一点的针法绣样来做的。扬长避短嘛。”

    “扬长避短?”若安一愣,突然狂喜,这古代刺绣她不会,但是十字绣她还是绣过的啊!

    若安用力地拥抱了珞琳一下:“太谢谢你了珞琳!我终于知道要怎么绣荷包了!”

    “……公主?”珞琳有些傻。

    “啊,没什么,就是谢谢你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若安迅速恢复了淑女形象,就像是刚刚那个抱着珞琳的小姑娘不是她似的。

    “公主言重了。”珞琳下意识道。

    看着如此可爱的珞琳,若安开心地笑了起来。

第七章 进宫(上)

    从他他拉府回来,若安就迅速地采用十字绣法完成了几个荷包,惊掉了和亲王府上下一干人的眼睛珠子。

    吴扎库氏很惊讶若安的荷包绣得新奇又迅速,最重要的是若安绣出来的花样终于能让人认出来了。

    不过,若安刚得意没不多久,就被吴扎库氏责备是投机取巧,并且赶她进宫把荷包送给乾隆他们。

    若安只得领命,拿了令牌进宫。因为她说话讨喜,乾隆也是很喜欢这个养女的,所以赐了令牌下来,叫她没事多进宫。虽然若安对此在心里吐槽了乾隆好半天,但是这个令牌若安却是在一番假意推辞后心安理得得接受了。乾隆脑子抽风,随意进出宫门的令牌都可以随便赏赐,但毕竟这个令牌除了进宫,还有别的用途不是?为了方便以后自己做些什么,这个令牌还是留着吧。若安心想。

    “和婉给皇额娘请安。”若安进了坤宁宫,甩帕给乌拉那拉氏皇后行礼。

    “是和婉啊,快起来。”乌拉那拉氏皇后明显的憔悴了不少。

    若安起身,看到乌拉那拉氏皇后的脸色很差,皱着眉环视了一圈坤宁宫,发现家具摆设都换了不少,原来比较温馨的摆设都换成了贵重大气的,整个坤宁宫都变得严肃了不少。

    “皇额娘,您这是怎么了?”若安心想,自己不过是十几天没进宫,这是出了什么事?

    “公主,您这几日没进宫不知道,皇上要晋令嫔为令妃呢!圣旨都已经下了,就等着下个月行册封礼了!”乌拉那拉氏皇后半响不说话,容嬷嬷急了,也不管若安年幼,就这样说了出来,“这后宫妃嫔,哪个晋位不是有孕生子熬资历?偏她魏氏就特殊!什么都没有,还说动了皇上给她晋位?我呸!”

    “容嬷嬷,慎言!”若安听容嬷嬷越说越不像话,乌拉那拉氏皇后也不阻止,只得自己打断了容嬷嬷,“容嬷嬷,你是皇额娘的乳母,就更应该知道这宫里的规矩!这宫里,皇额娘最亲近信任倚重的就是你,你不思为皇额娘分忧解难,反倒在这里给皇额娘着招祸!”

    “公主……”容嬷嬷不但没得到理解,反倒被训斥,感到很委屈。

    “容嬷嬷,后宫之中的危险不用我多说,你应该比我清楚。令嫔是皇阿玛的妃嫔,你应该称呼她为令嫔,而不是魏氏。皇阿玛想要给令嫔升位分,皇额娘都不能直接反驳,否则就是妒忌不贤,容嬷嬷你又有什么立场去咒骂?你别忘了,在皇额娘心里是是皇额娘的半个额娘,在我心里你是半个长辈,但在皇阿玛心里,你只是个奴婢!你如此口无遮拦不知尊卑,往小了说是丢了皇额娘的脸面,往大了说,就是皇额娘容不下皇阿玛的妃嫔!”

    “奴婢知错!”被若安这一顿劈头盖脸地骂,容嬷嬷才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冷汗不由得的冒了出来,跪在地上向若安请罪。

    “容嬷嬷快起来,”若安不敢受礼,赶紧拉容嬷嬷起来,“我刚才说的那么严重不过是想叫您警醒过来,您只是心疼皇额娘,一时钻了牛角尖了。不必这样。”

    “可是,可是皇后娘娘她……”容嬷嬷把若安当成了主心骨,求助地看向若安。

    若安不想说太多,但被容嬷嬷这么看着也没法子了,只得说道:“如今妃位不满,皇阿玛总是要升个妃子的,这出身低,又没有子嗣的妃子总比身份高贵有子嗣的妃子好吧?皇额娘是后宫之主,谁能越过她去呢。”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为什么偏偏是魏氏!”乌拉那拉氏皇后哭了,“为什么要是那个洗脚婢!”

    “皇额娘,您也说了不过是个洗脚婢,您和这么个奴才置的什么气!”若安上前撒娇,“和婉今日进宫是有东西送给皇额娘的!皇额娘快猜猜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总不会是你的刺绣。”乌拉那拉氏皇后被若安逗得破涕为笑,打趣若安道。

    若安不乐意了:“皇额娘!您也嘲笑和婉的刺绣是不是?和婉今天送给皇额娘的,还就是绣活了!您先去洗漱一下,和婉就送您一个和婉亲手绣的荷包!”

    “好啊,皇额娘还是很期待和婉的荷包的。”乌拉那拉氏皇后勉强对若安笑了笑,和容嬷嬷走了。

    有小宫女上来伺候,若安叫她们退下了。主殿只剩下若安一人。若安皱着眉想,这回玩脱了,皇额娘他们一时不觉得什么,可总会有回过味儿的时候。一个四岁多的小孩子再怎么聪明,也不会聪明到这份儿上来。该怎么办呢……

    “和婉,你的荷包呢?”乌拉那拉氏皇后笑着进来,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皇额娘。”若安把荷包奉上。

    “呦,这荷包的绣法倒是新奇。”乌拉那拉氏皇后看到荷包,惊奇道,“原来和婉也能绣出个样子来啊?”

    “皇额娘!”若安跺脚,“您欺负和婉!”

    “皇额娘哪里欺负我们和婉了?”乌拉那拉氏皇后逗若安,“和婉难得送个荷包给皇额娘,皇额娘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欺负和婉?”

    “皇额娘,您,您……”若安说不过乌拉那拉氏皇后,干脆一甩帕子,“和婉找兰馨姐姐去!”

    “你兰馨姐姐去慈宁宫找晴儿了,正好你去给太后请安。”乌拉那拉氏皇后慈爱地看着若安,“我也乏了,你去吧。”

    “皇额娘……”若安有点不安。

    “乖和婉,让容嬷嬷送送你。”乌拉那拉氏皇后并不打算说什么,只是示意容嬷嬷去送若安。

    “皇额娘,和婉告退。”若安行礼,打算稍后去问问容嬷嬷。

    若安和容嬷嬷一直走到坤宁宫门口,若安站住:“容嬷嬷,皇额娘这是怎么了?”

    容嬷嬷恭敬地答:“回公主的话,皇后娘娘这是想开了,不过是有些累了,不碍事的。”

    见容嬷嬷这样说,若安就知道问不出什么了:“那让皇额娘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来看皇额娘。”

    “是,公主。”容嬷嬷低着头。

    若安叹一口气,走了。

    等若安走远了,容嬷嬷才抬起头看着若安的背影,眼中竟是敬畏。

    “容嬷嬷,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我听和婉的话?她不过是个四岁多的小孩子,再聪明又能懂得多少?”见容嬷嬷送若安回来,乌拉那拉氏皇后迫不及待地挥退众人,疑惑地问道。

    “娘娘,您也说了,公主不过是个四岁多的孩子,哪里能说出这样的话?”容嬷嬷一脸严肃,“您想想,晋升令妃的旨意才下,宫外还没得到消息,公主进宫之前不会有人教了公主这番话。也就是说,这番发人深省的话是公主自己说的。这番见识,饶是娘娘和奴婢都是差了些的。可是公主却想的得这样通透,这只能说,娘娘,公主……怕是不是凡人。”容嬷嬷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句,更是贴在乌拉那拉氏皇后的耳边说的。

    “容嬷嬷!”乌拉那拉氏皇后被容嬷嬷大胆的猜测吓着了,“那,那和婉她经常接近皇上……”

    “皇上乃真龙天子,身有龙气。公主接近皇上却没事,所以公主应该不是精怪。”容嬷嬷知道乾隆对乌拉那拉氏皇后的重要性,连忙安慰道。

    “不是精怪,那就是……”

    “八成就是仙人了!”容嬷嬷接口,“您想想,公主在满月是皇上有意把公主接进宫里,公主却是离了和亲王和和亲王福晋他们就哭嚎不止。平常人家的孩子哪里会这样聪慧?公主从来不亲近先皇后,先皇后没几年就薨了。您再想想,您还是娴妃的时候,公主就比较亲近您,还时不时地暗示您和奴婢要柔顺,不要争强好胜,结果,您成了皇后之后,时常与皇上争辩不休。这,还不能说明公主的身份吗?”

    “容嬷嬷……”乌拉那拉氏皇后明显没了主意。

    “娘娘,听公主的,准没错!”容嬷嬷斩钉截铁地说,“公主既然肯提点您,那就是公主愿意帮您。您就放心按着公主说得做就是了!”

第八章 进宫(下)

    给钮祜禄太后请过安后,若安就和晴儿,兰馨去御花园玩。若安没想到她们两个成为了好朋友,对此感到很欣慰。

    “你们平时都做些什么啊?”若安好奇。

    “做些绣活,陪皇额娘和皇玛嬷聊天,逛逛园子什么的。”兰馨微微一笑。

    “是呀,我们可不像你,得了五福晋的特许不必再学刺绣。”晴儿掩口一笑。

    “晴儿姐姐!”若安佯怒,“居然敢笑话我!看我不收拾你!”说完,就上去挠晴儿的痒痒。

    “哈哈哈,和婉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晴儿急忙求饶。

    “呦,这是怎么了?”令嫔带着几个宫女从不远处走来,看见若安和晴儿打闹,温和地笑着问道。

    “给令妃娘娘请安。”兰馨和晴儿给令妃请安行礼。

    “快起来。”令妃不等兰馨和晴儿行完里就把她们扶起来,又向若安行礼,“给和婉公主请安。”

    “令嫔娘娘请起。”若安虚扶一把,淡淡道。虽说圣旨已下,可是因为未行册封礼,若安称呼她为令嫔也是合规矩的。

    “谢过和婉公主。”令妃似乎有点被若安的冷淡吓到了,显得略有些楚楚可怜。

    “不知道令妃娘娘这是打哪来啊?”晴儿见了,连忙打圆场道。

    “我刚从延禧宫出来,正要去给皇上送些汤。”令妃有些惊喜,感激的看了晴儿一眼,道。

    “那令妃娘娘快些去吧,汤凉了就不好了。”晴儿温和一笑。

    “那我就先走了,你们继续玩。”令妃温柔地笑,慈爱地看了若安三人一眼,甩着帕子走了。

    “和婉,你怎么……”叫令妃走远了,晴儿不解得问若安。

    “我怎么对令嫔如此冷淡?”若安笑问。看着晴儿对令嫔的殷勤,她突然感觉不大好。

    “是啊。”晴儿点头。

    “晴儿姐姐,你觉得令嫔是个怎样的人?”若安不答反问。

    “令妃娘娘很温柔,善解人意,又很单纯,是宫里难得的干净人。”晴儿对令妃的印象很好,“我在宫里除了兰馨,也没什么可以说话的人,倒是令妃娘娘时常开导我。”

    “兰馨姐姐,你呢?你觉得令嫔怎么样?”若安又问兰馨。

    “我?”兰馨想了想,“我被养在皇额娘跟前,所以我的看法和晴儿姐姐有所不同。皇额娘为人严肃,可是她待我视如己出。而令妃娘娘……虽然她温柔可人,没有架子,可是,我还是不喜欢她。更何况,皇阿玛已经为了她和皇额娘吵了好几次,惹得皇额娘很是伤心。”

    咦?若安挑眉,看来兰馨不错啊。她还以为兰馨也是喜欢令妃的,只是碍着皇额娘不好表现而已。

    “好了,你们说完了,就该我来说了。”若安微微一笑,“我的看法和兰馨姐姐的差不多。晴儿姐姐,我问你,你觉得宫里藏污纳垢,那么一个宫女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赢得皇阿玛的注意力,夺得皇阿玛的宠幸,还能在宫里站稳了脚跟,在宫里有了不低的地位,长宠不衰,又赢得了皇玛嬷最喜爱的晴格格的好感,她会是你觉得的单纯,干净的人吗?”

    “这,这……”晴儿觉得若安说的对,可是又不愿意怀疑令妃。

    “你可以说是因为皇阿玛护着令嫔,所以她能拥有这一切。可是,她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即是集六宫之怨于一身。女人的嫉妒很可怕,尤其是令嫔还是她们所看不起的包衣奴才。能在六宫女人的嫉妒下活下来并且还活得不错的女人,你觉得她还单纯吗?”若安步步紧逼,吓得晴儿不禁后退了两步。

    “可是,可是令妃娘娘对我很好……”晴儿还是不愿相信温柔的令妃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晴儿姐姐,你好好想想,令妃是什么时候被皇阿玛封做贵人的?她又是因为什么被封了嫔的?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被封了妃?”看着被自己吓得傻住了的晴儿,若安不禁心里叹气,这养成什么的,果然是任重而道远啊……不过,晴儿才八岁,还是来得及的。若能安慰自己。

    “晴儿姐姐,你先回去吧,回去好好想想我的话。如果你自己想不明白,就去问问皇玛嬷身边的桂嬷嬷,不过不要说是我问的哦!”若安又恢复了四岁小包子的皮,不过这并不能让晴儿缓过神来。

    “诗雨,你带你家格格回去吧。”若安等了半响,晴儿还是没有反应,只好让晴儿的大宫女带晴儿回去。

    “是,公主。奴婢告退。”诗雨也不问晴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向若安和兰馨行了礼后就带着晴儿走了。

    “兰馨姐姐,兰馨姐姐!”若安在兰馨脸前挥了挥手,半天才叫醒兰馨。

    “和婉,你刚才好可怕!”兰馨反应过来,不由得拍了拍胸口,一脸后怕的样子让若安冒出一脸黑线。

    “兰馨姐姐……”若安扁扁嘴。

    “和婉你就别装了,你的真面目已经暴露了。”兰馨和平时一样和若安玩笑说话,可是她眼底的敬畏却瞒不了若安。

    若安心里叹气,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啊……全毁在容嬷嬷手里了。

    幸好,容嬷嬷不是多嘴的人,自己明显是帮着皇额娘的,所以兰馨也不是问题。而晴儿……桂嬷嬷跟着钮祜禄太后这么多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嗯,晴儿需要两个教养嬷嬷了。若安心想。

第九章 认义子(修)

    和亲王家的晚膳向来与别家不同,耿太妃做了主位,弘昼坐在耿太妃下首,福晋和侧福晋分尊卑坐下,永壁和若安两个孩子坐在最下首。

    “今天爷在街上见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挺有意思。”弘昼笑道。

    “哦?是哪家的孩子?”吴扎库氏饶有兴趣地问道。

    “是谦郡王的独子,多隆。”弘昼笑,“那多隆跟硕亲王家的嫡子富察皓祯当街打架,说是因为多隆的好朋友被富察皓祯欺负,所以多隆就为好朋友出头了。”

    “哦?”若安来了精神,问道,“那多隆倒是讲义气,就是不知道他那好朋友是谁?”

    “是硕亲王家的庶子,叫富察皓祥。”弘昼巴不得若安对多隆兴趣。

    “多隆是谦郡王的独子,又是嫡子,怎么跟一个庶子玩到一起。”永壁皱了皱眉,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但是多隆讲义气还是好的啊。”若安不同意永壁的意见,反驳道。

    “多隆今天为了给好朋友出头,和嫡子打架,他倒是讲义气了,可那庶子呢?他是谦郡王的独子,不怕什么,可那嫡子在他那受了气,回去还不得找庶子的麻烦?”永壁语重心长地对若安说话的样子,逗笑了一屋子的人。

    “也是哦。”若安垂着小脑袋做思考状,“所以多隆为朋友出气的心是好的,但他用的方法不对,还是要提出批评的。”

    “若安真聪明。”永壁微微一笑,却惹得若安不满:“哥、哥!不许用这样的长辈语气跟我说话!你也就比我大一岁!”

    “大你一岁也是比你大,妹妹。”永壁一挑眉。

    “你!”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弘昼笑呵呵地打圆场,要不然他的这两个儿女又要吵起来了,“若安说得对,多隆这孩子的心是好的,永壁说得也对,给朋友添了麻烦。不过,多隆毕竟年岁不大,又是从小被宠着长大的,想不到这么远,也是情有可原的。”

    吴扎库氏笑着接过话头:“爷说的是,这两个孩子都是好的。倒是爷,您想认那孩子做义子,不知道您和谦郡王说了没?谦郡王福晋走得早,这认亲的章程还得爷和谦郡王商量了。”

    “这自然是说了的,谦郡王还没应,不过想必他也是愿意的。”弘昼对吴扎库氏道,又对众人说,“爷改天把那孩子叫来,你们也看看。毕竟,以后他也算是咱们和亲王府的人了。”

    “爷喜欢的人,自然是好的。”章佳氏和崔佳氏拿着帕子掩口而笑,算是应了弘昼的话,便又开始讨论给永瑍做的鞋子该绣什么花样好了。

    吴扎库氏听到了,就取笑若安:“瞧瞧,两位侧福晋给永瑍做鞋子,你这个做姐姐的就不打算做点什么给弟弟?”虽然四年前若安得到弘昼的准许不学针线,但吴扎库氏还是喜欢逮着机会就打趣若安几句。

    “若安给弟弟做了荷包了呀?”若安心里苦了一张脸,可面上还得装单纯,表示自己给弟弟做了针线活了。

    “是啊,福晋,奴婢觉得公主的荷包绣得不错啊。”章佳侧福晋在一旁帮腔。

    “投机取巧。”吴扎库氏笑道,“不过也是有长进的,至少能看出来她绣的是什么了。”

    “奴婢倒觉得,公主的荷包不需高超的绣技,反倒胜在针法新奇,更显公主心思精巧呢。”崔佳氏笑吟吟的,“就像前些日子奴婢生辰,公主送奴婢的喜鹊登枝荷包,简单大方,样子又新奇,奴婢可喜欢的紧呢。”

    “偏你们会说。”吴扎库氏佯怒,“我还不知道她?你们快别替她说好话了。”

    章佳氏和崔佳氏相视一笑,道:“奴婢们说得可是实话。”

    “阿玛,多隆比我大还是小啊?”若安生怕吴扎库氏再提她的刺绣,赶紧岔开话题。

    “多隆比你大两岁,你以后是要叫哥哥的。”弘昼笑眯眯地开口,也不管饭桌上的唇枪舌剑。

    若安无奈地看着弘昼,儒家有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弘昼为人友善,后宅和乐,也算是一个人才了,就是这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让人头疼。

    若安其实也很奇怪,按理说福晋和侧福晋们应该面和心不合,为了丈夫宠爱争斗不休的,可她家却是福晋和侧福晋姐妹情深,吴扎库氏和弘昼夫妻情深。两个侧福晋对弘昼并无男女之情,反倒像是朋友,而比起福晋,她们显然更亲近吴扎库氏而非弘昼,虽然弘昼有时候也去两个侧福晋那。若安对此不解,因为她很清楚,吴扎库氏并没有对他们用什么手段,她们之间的情分是真的。

    “你们啊,还不快吃饭,一会都凉了。”耿太妃一向不管小儿女们的事,看他们说得差不多了,便笑眯眯地喊他们吃饭。

    “是,玛嬷。”若安甜甜的应是,瞪了一眼永壁开始吃饭。

    大户人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不过这规矩在和亲王府是行不通的,因为若安说大家在外忙了一天,也只有晚膳时能聚在一起,当然要说说话来交流一下感情啦。

    和亲王府众人对若安是千万宠爱,无有不应的。反正弘昼向来荒诞不羁,若安这点小事比她阿玛差远了。

    而若安是个女儿和弘昼不一样这种小事……呵呵,有谁在意呢。

    “多隆!你个混账!”谦郡王都快被气死了,当街打架不说,还被和亲王抓到了,想把他认做义子!那和亲王是什么人?那是誉满京城的荒唐王爷!虽然和亲王为人不错,但他也太荒唐了些!自己的儿子跟着和亲王,不学好怎么办?谦贝勒暴躁地走来走去,自己早年上战场时被苗疆的人暗算,绝了子嗣的缘分,这辈子也就多隆这一个独苗了。可现在这个独苗干了什么事情!他本来就不赞同自己的独子和硕亲王的庶子玩在一起,一则硕亲王是自己的对头,二来那皓祥还是个庶子,身份上不合适。现在可倒好,全京城都知道他为了一个庶子和嫡子打架了。这叫他的脸往哪搁?

    “阿玛息怒,当街打架是儿子的不是,儿子给您赔礼了。”多隆嬉皮笑脸地给谦郡王打千儿行礼,看着自家阿玛气的吹胡子瞪眼也不着急,“不过是和亲王想认儿子做义子,日后咱郡王府也多个靠山不是?您也不必着急,和亲王的儿子多着呢,您还是儿子的阿玛。”

    “你,你这个逆子!”谦郡王被多隆气的直喘气。

    “再者,阿玛,您不愿意不还是因为和亲王的荒唐名声吗?”多隆就跟看不见谦郡王的怒气似的,笑嘻嘻地十分欠扁。

    “你既然知道还在这笑!”

    “阿玛呦,您先别急着生气,儿子笑也是有原因的。”多隆终于开始安抚谦郡王了。

    “那你还不快说!我倒要听听,你这次还有什么歪理!”谦郡王瞪多隆。

    “阿玛,您常说儿子不学无术没本事,比不上您当年的英勇?可是,儿子的眼光可比您好。”多隆有些得意,见谦郡王又要生气就连忙道,“和亲王是荒唐,可他也就是名声不好听,他能从先帝的后宫平安长大又得了亲王之位,这么些年安享尊荣,就足以见得他的本事。”

    谦郡王这才正眼看着多隆,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回,看得多隆都不自在了:“阿玛,您看什么呢?”

    “我在看你,”谦郡王习惯性地瞪了一眼多隆,道,“原来我儿子还是有点本事的,真看不出来啊。”

    “嘿嘿。”多隆傻笑着,就被谦郡王从后脑勺狠狠拍了一下。

    “有这个脑子你还每天这么三五不着六地胡闹,也不说学点本事。你这个混账!”谦郡王眼中满是笑意,但还是虎着脸骂道。

    “阿玛,您不能这样啊。”多隆抱着头窜到一边,哭嚎着道,“您就我一个儿子,儿子当然要护着自个儿长命百岁了,要不然咱家的香火怎么办?建功立业可是有危险的,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儿子这也是为了咱们郡王府着想啊!”

    “油嘴滑舌!”谦郡王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只得放弃教训儿子。

    多隆说的对,自己也不盼着他建功立业,只要不闯大祸就成。和亲王能在多疑多思的皇上眼皮子底下安然度日,是个有本事的。多隆跟着他,也不会差了去。谦郡王心想。

第十章 四爷

    BJ的夏天向来比若安上辈子的记忆中更热。真真是杨柳依依垂湖畔,夏蝉争鸣扰人心。

    若安被热得心烦意乱,又不能多放几个冰盆,因为耿太妃说她还小,怕受了寒气。若安无奈,只好安慰自己说心静自然凉。

    这天,若安正在习字,栖竹就进来低声对若安说弘昼叫她。

    若安还以为是弘昼又寻到什么好玩的玩意儿了,忙唤了栖竹打伞出门,兴冲冲地去了。

    栖竹把若安带到弘昼的书房外,便不再走了:“主子,王爷叫您一个人进去,奴婢不便再往里走了。”

    若安觉得不对劲,往常栖竹虽然不进阿玛的书房,但是会守在书房门外。今天怎么站到了距书房数十步外?是有什么事情吗?若安敛了眼中的担忧,正色道:“栖竹,你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记住,是任何人。”

    “是,奴婢记住了。”见若安神色不对,栖竹也严肃地点头。

    “嗯。”若安对栖竹的办事能力还是很放心的,冲着栖竹点了下头,进了书房。

    “若安啊,快来拜见你皇珐玛。”弘昼见若安进来,笑呵呵地对若安招招手。

    皇珐玛?若安来不及诧异书房内的轻松气氛完全不似她心中所想,就被弘昼的一句皇珐玛吓到了。

    她是和亲王弘昼的女儿,她的珐玛是……四爷?雍正?!弘昼让她拜见珐玛,是……四爷没死?

    “若安,傻站着干什么呢?还不快点见过你皇珐玛?”弘昼难得见到若安这副震惊到回不过神的样子,心理不禁得意万分。要知道若安平时可是精明得很,虽然时时天真可爱,可她怎么能瞒得了他弘昼?!眼下若安这被震傻了的模样取悦了他,他不禁悄悄笑起来,完全忘了自己被自家阿玛吓着的样子比若安还不如。

    “若安见过皇珐玛!”若安回过神,就被这个消息惊喜到了。爱新觉罗家的历代皇帝们,她最喜欢最心疼的就是四爷雍正了!她以前还有些遗憾自己没能早生几年,见见四爷的风姿,今天居然让她圆了这个心愿!

    “只见过皇珐玛,不见过阿玛?”见到若安惊喜莫名的样子,弘昼吃醋了。

    “若安见过阿玛!”若安笑眯眯地行礼。要是平时,若安一定会打趣自家阿玛的,可今天她见到了四爷,就不跟他计较了。

    “嗯,起来吧。”四爷坐在上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若安。

    若安在书房外的动静四爷听到了,当即就对若安有了好感。此女年仅八岁,就能有如此谨慎细心,冷静果断,当真是难得。现在再看,规矩丝毫不错,站立娴静,身量初长,便有袅袅之姿。行动举止间的皇家气度浑然天成,贵不可言。五官娇柔美好,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虽有柔弱之感,眉宇间的坚毅却令整个人显得更加大气,尊贵。又有弘昼的赞不绝口在先,四爷对若安还是比较喜欢的。

    “谢皇珐玛。”若安喜滋滋地起来,一双眼睛不离四爷,看得弘昼是醋意十足。

    “若安有了皇珐玛就不喜欢阿玛了,阿玛好伤心啊……”弘昼开始熟练地假哭。

    “阿玛!”若安有些无奈,阿玛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啊?四爷还在呢。他这是……想想历史上的四爷,若安为阿玛默哀三秒钟。

    “弘昼,有点当阿玛的样子!”四爷淡淡地一句话,吓得弘昼的哭声戛然而止。

    “是,皇阿玛。”弘昼僵着脸道。

    四爷也知道弘昼的德行,也不理他,只是问若安:“你见到我,不惊讶?”换做谁家闺女,骤然听说自己早已不在人世的珐玛出现在自己面前,能不惊讶惊恐的?可她……若安眼中的惊喜崇拜让四爷想忽视都不行。

    “回珐玛,孙女自小便听阿玛和孙女讲珐玛的为人处世,功绩恩德,自然是对您满怀崇敬之情的。孙女一直遗憾自己生得晚,不能面见您,今日总算得偿所愿了。”若安前世就十分崇拜喜欢四爷,可这又不能明说,幸得弘昼因乾隆的多疑打压十分怀念过去雍正朝,所以也时常和家中的妻妾儿女们说些雍正朝的事情,正好拿来做挡箭牌。

    “哦?”四爷挑了挑眉,看了弘昼一眼,弘昼连忙陪笑,心虚不已,“那你倒是说说,珐玛哪里好了,叫你如此崇敬?”

    “珐玛哪里都好啊。”若安说起四爷就打开了话匣子,停不下来了,“康熙晚年九子夺嫡之争若安随没亲眼见过,却也知道这其中的血雨腥风,艰难困苦。康熙爷是个明君,堪称千古一帝。可是,在若安看来,史上的明君不少,康熙爷在这其中也并不十分突出。而若是论子嗣,康熙爷的子嗣数量虽多,也不及宋朝皇帝们。然,康熙爷子嗣的质量,却是历代帝皇无出其右的。虽是九子夺嫡,可这九子个个是人中龙凤,这史上有哪个皇帝能有这么多这么出色的儿子?大阿哥虽说为人暴躁,可是他带兵打仗有一套。太子爷骄傲,目中无人,可他治国的能耐可是不少,只是后来被兄弟们联手逼得昏聩了。三阿哥以文采见长,深得汉臣文人之意。八爷为人圆滑,擅笼络人心,以辛者库贱婢之子的身份被称作八贤王,得满朝赞誉,更得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的鼎力相助,曾离太子之位仅一步之遥,足以见得他的手段。九阿哥是手段毒辣,无心政治爱商事,可他的生意做遍大江南北而不动用皇权,可见他的精明。十阿哥忠肝义胆,为了八爷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虽然他因立场不同而与八爷交好,可这份情义让人敬重。十三爷与四爷兄弟情深,君子六艺无一不精,后辅佐四爷为国为民,是四爷的好兄弟,大清的肱骨之臣。十四爷被康熙爷封为大将军王,其带兵打仗之能无需多言。其余皇子随未曾卷入夺嫡之争,可五阿哥满蒙文双绝,安分守己。七阿哥谨慎小心,出入朝堂政事皆有所成效,办事能力毋庸置疑。康熙爷二十四位成年阿哥,皆有一技之长,无一平庸之辈。而四爷,不说别的,单说四爷能从这么多出色的兄弟之中脱颖而出登皇帝位,其能力就可见一斑。更别说四爷所受的阻力比其他阿哥们更大,养母早逝,生母不慈,兄弟不合,只有十三爷自始至终地陪着四爷,收拾了康熙晚年的烂摊子,为如今的乾隆盛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可以说,没有四爷的呕心沥血,就没有今天的盛世。”

    “若安!”弘昼被若安的胆大妄为口无遮拦吓得面如土色。若安往日里最是小心谨慎的,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如此不知避讳,大胆点评长者功过“那些都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如此口出胡言?你平时的谨慎呢?!”

    “……”若安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说不出话来。她怎么忘了,这里是大清,不是后世。她评论的是大清的两代帝皇和一众皇家阿哥,不是前朝历史上的人物。冷汗蓦地出了一身,若安小心翼翼地看向四爷,生怕因为自己的一时得意忘形而惹得四爷生气。

    “这些,也是你阿玛教的?”四爷面上淡淡地,看不出情绪,就像是若安只是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不,不是的,阿玛只是常常向我们说您如何英明,如何带领大清走向盛世。其余的都是孙女因为好奇才和老人们打听的。不管阿玛的事。”若安强装镇定。

    “皇阿玛,是儿子不好,没能管教好若安,是儿子的不是。”弘昼赶紧向四爷赔罪,就怕四爷恼了若安。

    “无妨。”四爷摆摆手示意弘昼不要多话,对若安道,“你这说法倒是有些见地。不过,这些朝堂之事是男子该关注的,你一个女子不宜关心过甚。日后,还是在女红之事上多上上心吧。”

    “是。”若安刚刚出言不逊,现在哪里敢再多说些什么?虽然她不赞同四爷说的话,但还是乖乖地应了。

第十一章 龙源楼

    四爷还在世这个消息原本是隐秘的,即使是乾隆也不知道。不过四爷倒是没瞒着弘昼,因为弘昼早在四爷在位时就已对四爷表明心迹,不愿坐那至高之位。是已四爷对乾隆要求甚高,但对弘昼宽松了不少,毕竟乾隆是继承人,将来要挑起大清江山,而弘昼只是儿子,与江山无碍。

    四爷对若安虽然是淡淡的,可若安每天都积极的给四爷请安,缠着四爷读书习字,让弘昼吃醋不已。

    这天,若安又缠着四爷带她出去玩。

    “珐玛,您就带着若安出去玩嘛。”若安撒娇。

    “你不是嫌弃外面太热吗。”四爷站在桌前,习字。

    “主子,公主这些天都没出门,怕是闷坏了,您就依了公主吧。”一旁伺候的苏培盛笑道。

    当年四爷诈死时,苏培盛也殉主了。当时,大家都感叹苏培盛忠心。谁知,苏培盛是和四爷去了江南。

    “是呀是呀,每天待在府里,珐玛您就出去转转嘛。”若安眨眨眼,“您也有些年没回京城了,难道您就不想看看这几年京城的变化吗?”

    “公主这样说,奴才倒也有些想念当年跟着主子逛京城的时候了。”苏培盛感慨,“想当年,主子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带着奴才看京城繁华。”

    “现在的京城也不错,若安以前陪着阿玛出门逛街,琉璃厂那里的玩意儿可是精致的紧。”若安不遗余力地怂恿四爷,“小时候阿玛还带若安去戏园子听戏,若安还记得那里的点心很好吃。不过现在阿玛说若安大了,就不带若安去了。”

    “弘昼还带你去戏园子?”四爷终于放下手中的笔,问道。

    “啊……这个……”若安再次后悔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心理懊恼不已。自己怎么在四爷面前就老是说漏嘴呢,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自己的真正来历都要被四爷知道了。若安可不敢小瞧从康熙晚年走过来的四爷。

    “罢了,也难为你和苏培盛一唱一和了半天。”四爷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也没打算追究弘昼把若安带去戏园子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你们去换身衣服,咱们一会出去逛逛。”

    “是!”若安楞了一下,随即开心地应是。

    四爷带着若安出了门,为了低调起见,四爷只带了两个侍卫和苏培盛,而若安只带了栖竹。

    途经龙源楼时,若安见有一群人围在一起,便央求四爷进去看看。四爷自是无不可的,点头应了。

    “呦,小娘子这是要去哪儿啊?”一个年轻男子轻佻地勾起一个美貌小姑娘的下巴,调戏道。

    这男子面色发白,脚步虚浮,一身绫罗绸缎加个才子风流扇,身后跟着七八个家丁,就差在脸上写上几个大字“纨绔子弟”了。

    “这位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还请您自重。”那姑娘后退一步,避开了男子的调戏,低头对男子福身,便想绕过男子离开。

    男子是当街调戏姑娘惯了的,哪里愿意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当即横跨一步,拦住了那姑娘:“姑娘这话说的在下可不敢苟同。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下不过是想要对你表露心迹,姑娘你也无需如此无情啊。”

    “敢问公子可是读过书?”那姑娘问。

    “这自然是读过的。”男子得意,“我家也是书香门第了。”

    男子正还要说些什么,就被那姑娘打断:“那不知公子可读过《礼记》?礼记中有言君子之行,小女子愚钝,还请公子为小女子解惑。”

    “你!”男子不是个傻子,自然是明白那姑娘是在嘲讽自己是个小人,顿时恼羞成怒,“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娘子!本公子能看上你,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知不知道本公子是谁?竟敢如此不识抬举!”

    “小女子不知道公子是何神圣,难不成公子您也不知道不成?竟是来问小女子!”那姑娘面不改色,嘲讽道。

    “我家公子可是礼部尚书的第三子,吴三公子!你这小娘们还不快向我们公子赔礼道歉?”男子身边的一个打手向那姑娘喝道,向前走了两步打算制住那姑娘。

    围观的人们不由得叹息一声,别过眼去,可怜这么一个聪慧机敏的姑娘要被那男子糟蹋了。

    打手步步紧逼,那姑娘也不复之前的淡定,紧张地后退,眼看间就被逼到了墙角。

    “哎呦喂!”男子本来还在得意得看着,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抱着自己的腿大声叫喊,“是谁在暗算本公子?快给我出来!哎呦疼死我了!是哪位英雄好汉?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叫声十分凄惨,几个打手连忙围在男子身边,警惕地盯着四周,那姑娘趁机溜走了。

    男子哀嚎了一会,骂这几个大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着我走?”

    几个打手连忙应是,扶着男子走了。

    “那吴公子怎么了?”见男子走了,就有好奇地百姓问。

    “看看那地上的几块小石子,就知道是有侠客看不惯他的嚣张跋扈了。”一个中年人抚着胡须道,“幸好微微姑娘好运,要不然……”

    “是啊,可怜微微那丫头了,为了她那重病的老娘没日没夜地做绣活。”一个大娘插嘴道,“她娘是我的邻居,早年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婢女,叫个什么……听雨?后来因为手脚不干净叫主家撵了出来。也是那主家心善,这手脚不干净的奴才,打死都不为过!”

    “后来呢?”几个人追问。

    大娘见有人听,也乐得多说几句:“她也是命苦,被撵出来后回了家,被家里许给了个快病死的老秀才冲喜。结果那老秀才第二天就死了,她被老秀才的儿子们赶出家门,娘家又不要她。无奈何,她就住在了我家隔壁的一间废屋,以刺绣养家糊口。好不容易女儿长大了,又乖巧懂事,她却得了重病。可怜呐,可怜。”

    “那吴公子呢?”若安听得入神,忍不住问了一句。

    “吴公子啊,”那个中年人接过话头,“他是礼部尚书吴大人的第三个儿子,叫吴世通。嘿,也是人如其名,无事通透。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我家隔壁王兄弟在他家当差,据说,这个吴公子家里的小妾同房,有近百人。除了平时就伺候他的几十个丫头女婢,其余的都是他强抢回去的!”

    “是吗。”

    “这也太过分了。”

    “就是啊。”

    “可怜那些姑娘了。”

    听着人们议论纷纷,若安很生气。她正想和四爷说些什么,就被四爷冷飕飕的怒气吓退了。

    “珐玛,若安知错,请珐玛责罚。”四爷一言不发地进了龙源楼的二楼雅间,若安就跪下了。

    “若安,你错在哪?”过了许久,四爷才开了口。

    “若安错在未经您的准许就让侍卫出手救人,又在外擅自与人搭话,有违女训。”

    “不止这些。你自己回去想。”四爷摆摆手让若安起来,“这些事回去再说。既然出来了,就四处走走,好好散心。”

    “是。”得了四爷的话,若安才放下心来,安心吃东西。

    享受着孙女亲近的四爷,见若安又开心起来,微微勾了下唇角。

第十二章 震慑

    四爷在位十三载,明白为君之难。帝皇无家事,无论是什么事,都要被朝臣讨论是否合乎礼法。朝堂之事均需君主定夺,不得有丝毫差错。否则,便是为君不明。尤其是四爷自己,登基之初朝政混乱,国库空虚,又有八爷党羽私下作梗。

    四爷事必躬亲,设密折制度,立军机处,一是为了加强君权,一是因为自己不轻易信任他人。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所信任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兄弟的人,会不会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狠狠地打击自己,甚至置自己于死地。

    四爷不重女色,故子嗣不丰。同理,四爷不知道他后宫的女人有谁是兄弟们的暗探或是杀手。

    为了这个皇位,四爷付出了太多太多。

    四爷很累,尤其是当一直与他同心的十三弟活活累死之后,他不想在这样逼自己了。

    “四哥,侄儿们大了,您也可以歇歇了。不要像弟弟这样,想陪着四哥都没了机会。”十三弟临终时的话犹响耳畔,四爷苦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十三是最明白不过的。十三弟这是要自己早早退位啊。可是,自己既然成了这大清的帝王,怎能不为大清辛苦呢?

    “皇阿玛,您觉得若安怎么样?可能入了您的眼?”书房内,弘昼的话打断了四爷的回忆。

    “尚可。”四爷微微点头。

    他当年诈死离京,一是因为十三临终时的话给他的触动,二也是因为自己累了,孤独了。可是自己的责任心不允许自己从此对大清江山不闻不问,又看到乾隆登基后也就前些年还差强人意,后来就越来越不成样子了。

    他在离京后创设了暗凤,镇守江南。明有帝皇,暗有暗凤,共同护卫大清江山。

    这次他回来,也是为了及早挑选出下一任暗凤。暗凤之位,非同小可。暗凤手里的势力,足以动摇大清江山的根基。所以,做暗凤的人须得对爱新觉罗家绝对忠心,并且有足够的头脑和见识,还要在身份上杜绝谋反的可能。

    这些条件,若安恰好都符合。

    弘昼因为不参与夺嫡,所以也帮着四爷铺设了些京城附近的暗凤势力。如今四爷打算遴选暗凤继承人,对自家宝贝闺女给予厚望的弘昼便推荐了若安。

    “皇阿玛,您这几年不在京城,是不清楚若安的好。”弘昼十分积极,“若安虽然人小,但是她的眼界却是超过了儿子。儿子觉得,就连皇上也没若安看得远。”

    弘昼跟四爷说了不少关于若安的事,就连若安满月时的表现和为了逃避刺绣时说得话都没落下。

    其实四爷也是知道一些的,毕竟他在皇宫里也是有探子的,虽然不多,但也能知道后宫的一些事。

    “若安虽然合适,但她毕竟还小。有时有锋芒毕露之嫌。”听弘昼说了许久,四爷终于说话了。或许是被弘昼那夸女儿的滔滔不绝烦着了,四爷摆摆手,“你要知道,要坐稳暗凤之位,需要的不仅仅是眼界,还需要心计城府和精明。”

    “若安还小,您可以慢慢调教嘛。”弘昼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自家闺女有多好的话题,有些意犹未尽。

    “这是自然。”四爷微微颔首,起身,“这时候,若安该去落霞阁习字了吧?”

    “是,主子。”在一旁当背景板的苏培盛躬身,“想必这时候公主已经在落霞阁等着您了。”

    “嗯,”四爷无视了弘昼充满了醋意的眼神,“苏培盛,走吧。”

    “是。”苏培盛心里暗自好笑,跟着四爷走了。

    四爷没有说的是,以若安的生活环境,是不可能培养出这样的眼界的。这份眼界,甚至是曾经站在了大清顶端的自己都没有。再加上若安初次见到自己的那份格外的惊喜,失了冷静的点评……

    若安,恐怕来历不凡。

    四爷如是想道。

    若安还不知道四爷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来历,她在落霞阁四爷的书房内见到了四爷的字帖,欣喜之余开始临摹。

    四爷推开书房门。就看见若安在练字。

    若安的字和四爷的字有三分相像,倒不是若安在前世临摹过,而是若安在习字之初从弘昼那里敲诈来不少四爷的笔墨,并日夜练习。

    “大胆妖孽!竟敢扰我大清江山!”四爷突然发出一声厉喝。

    若安正习字呢,被突如其来的厉喝吓得手一抖,花了一张大字。

    “珐玛?”若安回头,就看见四爷阴沉的脸,吓得若安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妖孽,你来我大清意欲何为?”

    “珐玛,我是若安啊。”若安还没反应过来。

    “一个满月的小孩子,能听懂话吗?一个不满四岁的小孩子,能看穿后宫势力,提点皇后,吗?一个八岁孩童,能看穿大清根本吗?这份见识,不是天资聪颖可以有的!”

    “珐玛,我,我……”若安慌了,她小心翼翼的遮掩,还是瞒不过四爷的眼睛。四爷看穿了,那阿玛额娘呢?其他人呢?她不敢再想下去。

    “妖孽还不速速招来!难道要朕对你火刑加身你才肯说吗!”

    “珐玛……”若安哭了,“若安不是妖孽,不是妖孽啊……”

    “那你是什么来历?!”

    “我,我是未来之人……”若安很怕,她怕四爷拿火烧了她,怕阿玛额娘不要她,她哭哭啼啼地把自己穿越的身份说了。

    “未来之人?”四爷的眼神微微缓和。四爷信佛,所以这因果轮回之说他并不陌生,“你为何到此?”

    若安把乾隆的风流韵事说了。

    “你说你是后世之人,可有证据?”

    若安没有证据,最后情急之下说了未来几百年的历史。

    “乾隆、嘉庆……”四爷的牙关咬紧。他呕心沥血的大清竟然就这三百多年?还被西洋蛮夷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卑躬屈膝?

    “珐玛?”若安小心翼翼地唤了四爷一声。

    “无事。”四爷摆摆手,“你先退下吧。”

    “是。”若安惊魂未定,向四爷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若安,你这是怎么了?”若安路过花园,被弘昼碰了个正着,“今天没去练字?”

    “啊,阿玛,”若安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若安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说完,竟是连礼都未行,就走了。

    “若安今天这是怎么了?”弘昼疑惑地自言自语,“平时黏阿玛的紧,今天居然这么早就走了?“

    看若安的样子,明显就不是不舒服,反倒像是深受打击的样子。可阿玛虽然表面上对若安淡淡地,实际上是很喜欢若安的,应该不会对若安说什么重话吧?

第十三章 上香

    若安原以为自己隐藏最深的秘密被发现后,四爷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可是,若安不知道的是,四爷先前对她存有疑虑,是因为四爷觉得她来历不明。四爷信佛,相信因果轮回,所以对若安转世重生之说深信不疑。因为四爷看得出来,若安所说句句属实,更何况,除此之外,四爷亦不能找出若安为何有如此深远的眼界。而今四爷知道了若安的来历,反而更加信任她了。四爷觉得,这是佛祖看在他为大清殚精竭虑的份上,知道他在为暗凤继任人的任选犯愁,特意给自己准备的暗凤继位人。

    春日正好,吴扎库氏带着若安去广安寺上香。

    寺庙建在半山腰,山脚下便有小商贩们卖些小玩意儿。虽然不算精致,却也别有趣味。

    若安正掀起帘子看得起劲,就听见马车后面传来的一阵嘈杂声。

    “这是怎么了?”吴扎库氏本来在闭目养神,听到外面的喧哗声不由得皱了皱眉。

    “栖竹,你问问车夫。”若安吩咐下去。

    “是。”栖竹应了声,掀开帘子出去了。

    不一会,栖竹进来了:“主子,福晋,后面是硕亲王福晋的马车,正驱散人群呢。”栖竹只说了一句。

    “不就是上个香,这么大的排场。”吴扎库氏闻言有些不喜,自家和硕亲王府一向不和,硕亲王福晋又是个惹人嫌的性子,真希望能避开她。

    若安一听硕亲王福晋也来上香,不禁有些头疼。虽然她不怕硕亲王福晋,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不想见到硕亲王福晋,好不容易出门一趟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要知道,自从四爷选她做了暗凤继位人后,就给她安排了各种训练,她已经好久没出过门了。

    广安寺人来人往,香火十分旺盛。吴扎库氏带着若安上了香,便到广安寺后山去散步了。广安寺后山的风景也是有名的,香客们都喜欢来此逛逛。

    “呦,这不是和亲王福晋吗。”远远地传来了硕亲王福晋的声音,让吴扎库氏一行人暗暗皱眉。

    一干人等按着尊卑等级行礼过后,硕亲王福晋自豪地开口和吴扎库氏聊起天来:“和婉公主也长大了,越来越漂亮了。”

    “不过才九岁,哪里有什么漂亮不漂亮的呢。”吴扎库氏接口道。女子最重妇德,长相端庄秀美即可,太过出彩可不是什么好事。这硕亲王福晋今天是怎么了,不是在若安手里吃过亏了吗,怎么就不记得呢。

    “哪里,福晋您过谦了。”硕亲王福晋兴致勃勃,“就像我的儿子皓祯,不过十二岁,就被众人称赞为文武双全,就连皇上也十分赞同呢。”

    哦,原来这才是硕亲王福晋的目的,夸耀儿子。众人恍然。

    “前些天,皓祯被他阿玛带去围猎,初次出手便活捉了一只白狐。这京城多少子弟,有几个初次狩猎就有这番成绩的?”硕亲王福晋一句话,让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眼神有些不对了。你要夸耀自己的儿子就算了,还要贬低别人的孩子。广安寺是京城香火十分旺盛的寺庙,达官贵妇们都喜欢来这上香。这周围的路人,说不得就是哪家的奴才,这番话要是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呵呵,硕亲王福晋真是扯得一手好后腿。若安幸灾乐祸的想。

    “那硕亲王福晋没拿那白狐做条围脖什么的?”吴扎库氏早就习惯了硕亲王福晋的这没脑子劲,漫不经心地反问道。

    哦,原来这才是硕亲王福晋的目的,夸耀儿子。众人恍然。

    “前些天,皓祯被他阿玛带去围猎,初次出手便活捉了一只白狐。这京城多少子弟,有几个初次狩猎就有这番成绩的?”硕亲王福晋一句话,让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眼神有些不对了。你要夸耀自己的儿子就算了,还要贬低别人的孩子。广安寺是京城香火十分旺盛的寺庙,达官贵妇们都喜欢来这上香。这周围的路人,说不得就是哪家的奴才,这番话要是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呵呵,硕亲王福晋真是扯得一手好后腿。若安幸灾乐祸的想。

    “那硕亲王福晋没拿那白狐做条围脖什么的?”吴扎库氏早就习惯了硕亲王福晋的这没脑子劲,漫不经心地反问道。

    硕亲王福晋就等着这句话呢:“皓祯心善,见那白狐是只母狐,便放了它,说是阿玛教训过,‘留母增繁,保护兽源’。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任何时候都不能忘的呢。”

    “哦?”若安听得硕亲王福晋的话,突然想起她在看电视剧的时候所看到的场景。所有的光环目光都在富察皓祯一个人身上,无论是主子还是奴才,没有一个人注意皓祥。那时候的皓祥,还是个渴望父爱的孩子。可是同样狩猎,富察皓祯出尽了风头,皓祥却连机会都没有。阿克丹说是忠厚老实,可他明明教着两个孩子的功夫,却只夸奖富察皓祯,而对皓祥视而不见。因为这个,若安一直对皓祥心存怜惜,即使后来皓祥变得愤世嫉俗。“这可是怜香惜玉。”若安嘲讽道。

    “那白狐也是个有心的,在往山林里跑的时候,足足回了三次头,望着皓祯呢。”硕亲王福晋没听出若安的嘲讽,还以为若安是夸奖富察皓祯,自豪道。

    “这可是件奇事。”吴扎库氏懒得和硕亲王福晋计较,顺着她说。她不是没听出若安对硕亲王福晋的嘲讽,也知道若安这样是不对的,可是硕亲王福晋没听出来,若安又是个知道轻重的孩子,她是脑子出问题了才会说若安。

    反正若安不是普通女子,有四爷的教导,若安日后不可限量。

    硕亲王福晋津津有味地夸奖了半天富察皓祯,才意犹未尽地放过了吴扎库氏和若安。

    若安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九年了,许多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今天硕亲王福晋这一番炫耀,她才想起来这些她当年吐槽不已的剧情。

    想想硕亲王福晋那不可一世的样子,若安决定把剧情告诉四爷。

    “什么?!”四爷果然怒了,“她好大的胆子!”

    “皇珐玛息怒。”若安急了,她告诉四爷真相是因为她怜惜电视剧中的皓祥,可比起皓祥,四爷却是毋庸置疑的重要。

第十四章 真相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四爷怒骂,“目无尊长,胆大包天!究竟是谁给他的胆子!”

    “皇珐玛,您别生气,”若安赶紧劝道,“就为了这么个人,气着了您,多不值当啊。”

    说来,若安也感觉硕亲王福晋真是奇葩。一个女人不想和其他女人分享丈夫,若安作为一个现代人要是很理解。但是,为了不被丈夫冷落,一边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愧疚不安,一边又狠心的抛弃了自己的女儿。然后在二十年后,为了要补偿自己的可以狠心抛弃了二十年的女儿,所以让自己的亲生女儿,给一个汉民做小妾。这种神奇而又诡异的大脑回路,若安表示自己真的不能理解。更何况,在这个年代的女人看来,孩子要比丈夫重要很多。也不知道硕亲王福晋是怎么想的。她只得自我安慰道,或许这就是正常人与脑残的区别吧。

    “那硕亲王,为父不慈,无能庸碌,连个后院都管不了!”

    “皇珐玛,您别生气。下面的人犯了错,您罚了就是了,”若安拉拉四爷的衣袖,“您不要拿他们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啊。”

    若安的俏皮让四爷一笑,点了点若安小巧的鼻子:“调皮。”

    若安好不容易才劝好了四爷,松了口气。

    “若安,你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四爷平息了怒气,看向若安。

    “硕亲王福晋胆大包天,不能不罚。硕亲王于朝政之事无能,于后院之争糊涂,更兼曾经宠妾灭妻,为父不慈,着实可恨。”若安缓缓道,“可是无论如何,那庶子皓祥却是无辜的。若是皇珐玛将此事交给若安处理,若安想先见见这个皓祥。若他是个好的,咱们不妨帮上一帮,也算是件善事。若他烂泥扶不上墙,也就无需为他多费心思了。”

    四爷沉思片刻,道:“也好,此事就由你你全权处置,我的人你尽管用。”

    若安大喜:“谢皇珐玛。”

    “嗯。”四爷点点头,随口道,“你下去吧。”

    若安行了一礼,喜滋滋地下去了。

    “苏培盛,你觉得若安此举如何?”良久,四爷问到。

    “奴才不敢妄言。”苏培盛一如既往地谨慎,“不过奴才见公主心善却不心慈手软,方知公主的尊贵。”

    四爷也不在意,只是淡淡道:“且看着吧。”

    若安得了四爷的首肯,乐呵呵地回去想如何办这件事了。这可是四爷第一次让自己办事,自己一定要办的妥妥帖帖地才好。

    嗯……这偷龙转凤,混淆皇家血脉的事情是决计不能曝光的。硕亲王平日里自恃清高,又能力平庸,是个没有实权的王爷,也就无从寻找他的错处。若安想了想,反正过几年白吟霜就上京了,到了那时候有的是法子惩治他们。倒是那皓祥,若安本就因为电视剧的影响而对素未谋面的皓祥有了两分怜惜,更兼他又是自己义兄多隆的好兄弟,自然是义不容辞地帮上一帮。

    “奴才逸凡见过公主。”一个侍卫突然出现,单膝跪地向若安行礼。

    若安正想着如何安顿皓祥和他额娘呢,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回了神。

    “是你啊。”若安庆幸自己因为要想事情让屋子里的奴才们都退下了,要不然自己的书房中突然冒出一个成年男子,那就有乐子了。

    她也不想想,屋里有人的话侍卫怎么可能现身。

    “正巧,我有事要你去办。”若安正色道。

    “主子有令,要奴才们任凭公主差遣。”逸凡不卑不亢地道。

    “你先起来。”若安看着侍卫一直不起来,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让人家起来,内心自我谴责了一番,不过面上却不动声色,“你们先去查查硕亲王府十二年前硕亲王福晋生产时的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再沿着杏花溪查查看十二年前有没有一对卖唱夫妻捡了一个女婴,女婴襁褓,生辰,胎记都要查了回我。”

    “是。”

    “另外,查查硕亲王侧福晋的来历和他们母子这些年的情况。”若安想看看剧情和现在的情况有什么不同,毕竟她记得电视剧里硕亲王曾经拿翩翩和香妃比,而香妃进宫还在小燕子进宫之后,时间明显对不上。

    “是。”

    “好了,你先下去吧。”若安想了想,应该没什么遗漏了,道。

    “奴才告退。”侍卫行了一礼,纵身消失。

    若安看着侍卫消失的方向,感叹道,这侍卫武功不错啊,神出鬼没的,怪不得是暗凤情报组的头子呢。她还以为这个世界的武功也就是电视剧里五阿哥福尔康那样的呢。

    不过……他长什么样来着?若安摸摸下巴,有些遗憾地想,平时怕被四爷骂,没敢好好看看侍卫们的长相,今天这么好的机会自己居然因为想事情太入神而错过了!好伤心……不过没事,反正他还要再回禀结果的,自己还是有机会尽情调戏一番这个面瘫的家伙的……若安安慰自己道。

    暗凤的动作还是很快的,不过十来天若安就又见到逸凡出现在自己的书房了。

    若安看完逸凡交上来的资料,表示不愧是剧情人物。

    堂堂一个亲王福晋生产,产房内居然就只有三个人,秦嬷嬷提着个篮子从后门走居然也没人知道,这么拙劣的布局居然就这么顺利的完成了?!

    若安还以为是电视剧的bug,当年还拿这个嘲笑过奶奶,现在若安只想给奶奶道歉,原来不是奶奶没文化,而是这个世界太疯狂。

    资料上说,翩翩侧福晋其实只是个侍妾,只是王府的人叫侧福晋而已。毕竟侧福晋是要上皇家玉碟的,硕亲王哪里敢明目张胆地为一个舞女请封侧福晋。

    若安心想,让府里的人叫侧福晋,这还不叫明目张胆啊。

    而皓祥就可怜了,娘亲懦弱嫡母狠毒,阿玛不看重,奴才欺凌。只要他的表现比皓祯好,甚至是和皓祯差不多,就会被硕亲王福晋暗中针对。

    “白吟霜的肩膀上有个梅花印记,奴才们暗中对比了,和硕亲王福晋最喜爱的梅花簪子大小一样,应该是拿梅花簪子烙上去的。杏花溪附近的郎中佐证,白胜龄夫妻在捡了孩子后在他那里买了烫伤药。那襁褓是贡缎,权贵之家大多得了,如今倒是不好查。不过有了那簪子和生辰,倒也无需襁褓证实身份了。”逸凡躬身道。

    “嗯,”若安点点头,又问,“那簪子什么的证物呢?”

    “奴才们怕打草惊蛇,看了之后便放回原处了。您要看的话奴才让人拿过来。”

    “不必了。”若安反思自己小看了暗凤人的聪慧。

第十五章 进宫

    又到了若安进宫的日子,和亲王府一大早就忙乱了起来。

    “进了宫,记得要知礼,不要乱跑。有什么事就找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会给你做主的……”吴扎库氏不厌其烦地絮絮叨叨,若安耐心地听着。

    “是,若安都记得了。”若安安慰地拉拉吴扎库氏的手,心里却很无奈。自己这几年来每隔几天就要进宫,吴扎库氏每次都要这般叮嘱一番。

    不过若安也能理解,皇宫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里面的危机数不胜数,谁知道那群妃嫔们想着神算计呢。又加上这几年乾隆的疑心病越发重了,弘昼的日子可不怎么好过。

    “和婉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给令妃娘娘请安。”若安利落地甩帕行礼。

    “和婉,快起来。”乾隆笑着抬手示意若安过来。

    “和婉公主今年也十二了,真是标志呢。”令妃娇笑着,捏着帕子道,“皇后娘娘教养的真好。”

    乌拉那拉氏一时不清楚令妃突然夸奖若安是个什么意思,只得道:“和婉本身就端和大方,聪慧过人,倒不是本宫教养。”

    令妃听了这话,也不找皇后的麻烦:“前几天硕亲王福晋来看望臣妾,倒是跟臣妾说了件奇事呢。”

    “哦?是什么奇事?”乾隆一挑眉感兴趣地问道。

    若安一听,就知道令妃打算说什么了。

    果然,令妃说:“前些日子硕亲王带着儿子去狩猎,世子文武双全,皓祯第一次狩猎就猎到一只白狐。”

    “白狐罕见,却也不是没有。这有什么奇的?”乾隆听了笑道。

    令妃柔媚地看了乾隆一眼:“皓祯世子恪守祖训,‘留母增繁,保护兽源’,放了那白狐。那白狐也通人性,知道世子心善,在回归山林的时候足足回了三次头呢。”

    “这倒是稀奇。”乾隆大笑。

    “现在京城里都传遍了,‘捉白狐,放白狐,白狐三回头’,皓祯世子也因此誉满京城呢!”令妃促狭地转向若安,“公主,你说是不是?”

    “是呢。”若安应了一声。令妃夸完自己又夸皓祯,让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公主也十二了,是该相看人家的时候了。”令妃满脸慈爱,颇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若安的额娘呢。

    “爱妃有了人选了?”乾隆听了,问道。

    “这硕亲王世子文武双全,心地善良,孝顺长辈,出身又好,可不是个极好的人选?”令妃口灿莲花地说着,全然不顾一旁皇后沉下来的脸色。

    “令妃娘娘别打趣和婉了,”若安眼卡着皇后要不顾乾隆的脸面训斥令妃了,赶紧假装害羞道,“和婉可不想嫁人。和婉要陪着皇额娘和皇阿玛,额娘和阿玛一辈子呢。”意思是我是皇后的义女,你不要越俎代庖,小心和亲王告你一状。

    “和婉这是害羞了?”乾隆笑着打趣道。

    “皇阿玛这样打趣和婉,和婉不依啦。”若安拉拉乾隆的衣袖撒娇道,“咱们不是还在说白狐的事情吗?怎么又扯到和婉身上了?”

    “好好好,不说和婉。”乾隆很享受若安对他的亲近,大笑道。

    “说起来,前两天和婉跟着额娘去上香的时候还遇到硕亲王福晋了呢。”若安转移话题,“不过和婉却是有些地方想不通,想请皇阿玛解惑呢。”

    “和婉什么地方想不通需要皇阿玛解惑啊?”乾隆摆出一副夫子的模样道。

    “硕亲王福晋跟额娘说的和令妃娘娘的差不多,可是和婉不明白,只是狩猎而已,充其量只能说骑射功夫不错,文采出众是怎么来的?而且,如果说是要‘留母曾繁,保护兽源’,那就干脆不要狩猎不就好了,既然要去狩猎,猎到的猎物,却又放了他,那个世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个……”乾隆心下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儿,这捉白狐放白狐之举,确有沽名钓誉之嫌。可是这又不好和若安说,只得瞪了令妃一眼道:“不过是市井传言,和婉不必理它。”

    令妃也想到了这一点,心里暗恨硕亲王福晋不会说话,连累自己被乾隆瞪,又暗恨若安拆自己的台,和自己作对,可面上对乾隆做无辜的神色,表示自己不知道什么:“这可是呢,我只是听了一耳朵,觉得是件稀罕事,才讲了来给皇上解闷,却不想这其中竟是市井谣言。”

    “知道令妃你心系皇上,有了什么新鲜事就巴巴地来告诉皇上给皇上解闷。”皇后在若安的暗中提醒下也回过神来,缓和了脸色道,“令妃你不必歉疚。皇上英明神武,自然知道事情真假。”皇后这是在说令妃散播谣言蒙蔽君上了。

    “令妃娘娘身处宫中,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事。就连和婉也是遇见硕亲王福晋才知道的呢。”若安笑眯眯地补刀,暗指令妃消息灵通。

    说什么不好,非要说那个假世子。说假世子就算了,毕竟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那皓祯就算是滔天大罪。而作为有着现代灵魂的若安觉得,皓祯什么都不知道,变成世子也不是他能左右的,从这点来看其实他很无辜。可是这并不能成为令妃企图左右自己婚姻的筏子。

    “这也是听硕亲王福晋说的,要不然臣妾怎么知道。”令妃眨着水润润的眼睛,委屈地看向乾隆。

    “那硕亲王福晋不是个好的,”乾隆想着令妃在宫里不可能知道得清楚,肯定是硕亲王福晋想要利用令妃给她儿子说好话,“不好好教儿子,反倒弄这种魑魅魍魉的手段。”

    虽然没能牵连到令妃,但是能给硕亲王添添堵也是不错的。若安心满意足地转移了话题。

    硕亲王福晋不喜欢若安,所以定亲这话题定然不是硕亲王福晋提起的。想必令妃是想着让自己嫁给富察皓祯,让自己的阿玛现在她这边吧。

    若安冷笑,令妃也想的太好了。先别说自己骨子里是个现代人,不会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想法,就说有四爷在,怎么可能让自己成为她令妃的棋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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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现代的姑娘爱新觉罗启画在对红遍大江南北的《还珠格格》,《新月格格》,《梅花烙》等文大加吐槽时,穿越了......什么?我的阿玛是我祖宗?什么什么?四爷还活着?什么什么什么?我嫁给了我的初恋?......还珠之和婉公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还珠之和婉公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还珠之和婉公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