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对比
怀疑的种子已经落在了乾隆的心里，而令妃则是亲自为这颗种子辛勤地施肥浇水。
皇后和十二阿哥对于七格格这个庶女关怀备至，无比真诚的样子和对于皇后，十二阿哥和乾隆一同前来的惊讶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强烈得让乾隆觉得有些刺眼。
虽然泪水涟涟，眼角微红，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但妆容精致，眼底清亮，衣裳一丝褶皱都没有。
颇有一种病美人弱不胜衣的情态。
身后的大宫女腊梅低垂着头，缩在令妃的阴影里，不注意看都不会发现她的存在。
反观皇后，见到七格格之后立刻脱下护甲，眼神柔和，轻声细语地询问小七哪里不舒服，柔声安慰，十二也扮鬼脸逗小七开心，母子二人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
容嬷嬷虽然没动，但关切的眼神一直看向躺在床上脸色潮红的小七。
反倒是这位一直“悉心照顾”到要病倒的令妃娘娘，自从他们来了之后就惊疑不定，先是对皇后十二的出现十分惊讶防备，后来看到自己立刻表现出这副邀宠的样子……
皇后身为嫡母，看望关心生病的庶女，她令妃有什么意见？
不过是邀宠罢了。
乾隆冷眼看着令妃的惺惺作态，和皇后的真情流露，任由皇后问清情况之后勃然大怒，要换掉小七身边的嬷嬷下人。
“皇上……”令妃哭得梨花带雨，“乳母们已经十分尽心尽力了，是臣妾这个做额娘的不好，没有把小七生得身子健壮……”
看似心软的求情，话里话外都在展示自己的慈母心肠，宽待下人，反倒是皇后为人严肃，待人严苛，铁石心肠。
乾隆有些不耐烦了。
他不想再看令妃的表演了。
于是，他没有理会令妃的求情，直接下旨，把伺候小七的下人通通打入辛者库，并且命人把小七抱给了愉妃教养。
永琪不是和生母关系疏远，和令妃亲近吗？
他到要看看，自己的这个好儿子会不会为了令妃去愉妃处多看望几次小七！
想到那个因为儿子不给自己请安，反而时常给令妃请安而暗自落泪的女人，乾隆对令妃和五阿哥的不满更上了一层楼。
无视了令妃的实打实的震惊哭诉，乾隆拉着皇后和永璂出了延禧宫。
“皇上，您怎么把小七送去愉妃那了？”一出了延禧宫，皇后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看着皇后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乾隆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在延禧宫里，皇后一直没有做声，他还以为她也看令妃不顺眼，要收拾她呢。
原来，只是单纯地听从他的话啊。
乾隆开始耐心地向皇后解释。
小七出生时就身子骨弱，所以从小一直住在延禧宫，一直小病小灾的没断过，令妃身子不好，请安也是时来时不来的，不如让愉妃代为照顾。愉妃能养大永琪，对于孩子更有经验。
这样一来，说不定两人的身子都能好起来。
皇后点点头，说起愉妃最近精神不好的事来。
乾隆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心里还想着令妃的事。
令妃今日的作态就说明她御下不严，下人对小七不尽心，而她自己也未必对小七有多么上心。
说什么“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一夜”，真当他不知道吗？
当年皇后照顾十二，脸色憔悴，重重的黑眼圈是拿脂粉都遮掩不住的，眼睛不再是黑白分明，顾盼神飞的样子，而是布满了红血丝。
他去看皇后的时候，皇后为了迎驾而草草上的妆十分粗糙，身上的衣服也皱成了一团。
他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皇后。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时候的皇后，美得惊人。
回到坤宁宫，他也差不多已经想好了如何收拾令妃这个虚伪的女人。
他让吴书来去传旨，把九格格抱去庆妃处抚养。
当然，和皇后解释的原因也是为了让令妃好好修养，甚至还让皇后好好整顿一下延禧宫。
“皇上，令妃到底是延禧宫的主位，这事臣妾来做……”皇后有些为难得拧起了眉。
“你是后宫之主，令妃管不好她的延禧宫，自然由你来做。”乾隆可不觉得为难，“放在民间，你是正妻，她不过是个妾室而已。你管教下人，是你的职责。”
“既然皇上您这么说了，那臣妾就去管教一番。”皇后应下了这事，像乾隆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只不过，届时皇上可不要怪我严苛才好。”
“朕的景娴最是宽容大度，哪里严苛了？”乾隆一脸认真。
“噗嗤”，皇后被乾隆逗笑了。
被遗忘了一路的十二阿哥永璂：……
他还是去习字去吧。
容嬷嬷默默地从小厨房拿了一盘皇后做的糕点给永璂送去。
反正皇后娘娘给十二阿哥备了点心，她提前送过去也不算违背了娘娘的意愿。
坤宁宫一团和乐，延禧宫却是乌云密布。
令妃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哐当”声不绝于耳。
腊梅跪在角落里，微垂着头，似乎对状若疯狂的令妃视而不见。
等到令妃把房间里的瓷器花瓶等物都砸得差不多了，也砸累了，腊梅才起身，把令妃扶到另一个房间休息，顺便命人把屋子恢复原状。
腊梅服侍着令妃发泄完怒气，终于沉沉睡去之后，小宫女支支吾吾地找她了。
“什么？”腊梅皱眉，小宫女说，皇后娘娘下令，延禧宫消耗的瓷器太多，内务府记录在案的档案都说是因为宫人粗心大意失手打碎的，所以要重新整顿延禧宫的宫人。
这次的瓷器也没有补上，说是因为令妃御下不严，管理不善，小惩大诫。
“除非……”小宫女吞吞吐吐地。
“除非什么？”腊梅不耐烦，“有话直说。”
“内务府说，除非延禧宫能按照造价把银子补齐了……”随着腊梅的眼神越来越冷，小宫女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我去一趟内务府，若是娘娘问起就说我去御膳房为娘娘取糕点了。”腊梅定了定神，交代道。
“是，腊梅姐姐。”小宫女低声应是。
腊梅看了看低头应诺的小宫女，有些不忍心：“娘娘心情不太好，你们小心着点伺候。”
“多谢姐姐提点。”小宫女感激地说道。
腊梅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延禧宫。
第一百零八章 晋升
皇后娘娘雷厉风行，说要整顿延禧宫，干脆整个后宫都整顿了一下。
当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针对延禧宫。
没办法，谁让只有延禧宫各种违反宫规呢？
其他各宫都很守规矩。
可惜，看不到令妃气得扭曲的脸了。
嫔妃们有些遗憾地想。
没错，今天令妃又以“身子不适”为由没有来请安。
“既然令妃身子不适，也不好侍寝了。若是把病气过给皇上，损伤龙体，她就万死难辞其咎了。”皇后平静地说，“你去给你们娘娘好好请太医看看，在病好之前就不必来请安了。”
平日里皇后也不把令妃找借口不来请安放在眼里，她不来正好省得看她那张令人厌烦的脸。
不过，既然皇上要她整顿，那她就再忍受一段时间令妃好了。
挥退了延禧宫的人，皇后当着众嫔妃的面向大宫女吩咐道：“去和敬事房说，令妃身子不适，不宜侍寝，撤三个月牌子。”
“是，娘娘。”大宫女躬身应是，顶着嫔妃们的目光低头退了出去。
嫔妃们心中瞬间对皇后娘娘肃然起敬。
不愧是后宫之主，一出手就把令妃的绿头牌撤了。
平日里皇后娘娘看着好说话，动起真格的来，真是招招致命。
不过，平日里皇后娘娘并不把令妃放在眼里，怎么突然开始收拾她了？
令妃那个贱人怎么惹到皇后娘娘了？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看到令妃倒霉，大家都很高兴。
不过，大家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道圣旨浇了冷水浇没了。
皇上下午的时候突然下旨，晋令妃为令贵妃，在令妃身子养好之后行册封礼。
什么？
众人惊掉了下巴。
一时间，宫中的帕子被撕碎了不少。
惊讶气愤过后，大家都在猜是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前脚收拾令妃，皇上后脚就下旨晋升？
皇后娘娘和皇上夫妻恩爱多年，怎么会公然行相反之事？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吗？
后宫里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后猜测不断。
皇后心里也有些疑惑，这些年她对乾隆用上了心计，学着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明哲保身，乾隆对她的态度一直很好。如今和自己说要整顿，转眼就晋升了令妃？
“娘娘，皇上说，等令妃病好后再行册封礼。”容嬷嬷一语道破，“皇上没有改变心意。”
是啊。
皇后被点醒了。
乾隆有时候也很喜欢玩儿一些后宫手段的。
既然他没有拆穿自己“令妃生病”的话，那就是认可了自己的做法。
至于晋升令妃……
一日未行册封礼，一日不是令贵妃。
只怕，这道旨意背后还有什么旁的缘故。
不得不说，皇后真相了。
乾隆会这么做，并不是出自真心。
在乾隆下旨把令妃亲生的七格格九格格抱走之后，令妃是又惊又怒。
在她看来，这是她和皇后的斗法。
她假借七格格发热而争宠，试图把乾隆拐到延禧宫，而皇后不愿意被她如此打脸，干脆把她的小七小九都夺走，让她再也没有孩子生病的借口来邀宠。
甚至，旨意是乾隆亲自下的，她都不能说自己思念孩子过度而生病，需要皇上去看她。
从始至终，令妃都找错了对手。
可她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皇后前脚抱走她的孩子，后脚又借口整顿后宫来针对自己，就别怪自己要反击了。
她也没有做些什么，只是略施粉黛，在五阿哥永琪的必经之路上迎风落泪，做足了深情嫔妃的样子。
“令妃娘娘，您怎么了？”果然，五阿哥看到之后关心道。
他正想着找令妃帮忙，自己出宫建府需要做的事太多太琐碎，他自己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五阿哥。”令妃没想到被五阿哥看到了，急忙擦擦眼泪，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我只是在看风景。”
五阿哥激动地抓住令妃的手：“您还在骗我！你的眼睛这么红，怎么会没事！”
令妃眼神躲闪：“真的没事，听说五阿哥你要出宫建府了？还和小燕子要修成正果了，真是恭喜你。”
其实，小燕子的事，乾隆并没有写进圣旨，更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甚至是皇后。
五阿哥不疑有他：“我出宫建府的事情太多了，正忙得不可开交，想要找您帮忙呢。”
……
五阿哥被封了荣贝勒，小燕子又只是侧福晋，无不说明了皇上对于五阿哥的看重。
其他的阿哥们不是光头阿哥就是个贝子，哪里能直接封个贝勒？皇上对于小燕子的厌恶她再清楚不过，甚至她还因为小燕子被贬为嫔位。
但即便如此，皇上还是允许五阿哥纳小燕子为侧福晋，除了五阿哥，再没有人能让皇上做出这样的让步。
所以，令妃的方法是，借力打力，她吃的亏，让五阿哥帮她通通找补回来。
令妃的柔弱模样，五阿哥很是受用。
他扶着令妃回了延禧宫。
他们一路走回延禧宫，路上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人们心中诧异，五阿哥就这么不避讳，公然扶着一个宠妃往延禧宫的方向走？又不是生母。
腊梅低着头跟在他们身后，脸上火辣辣的。
一个成年皇子扶着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宠妃……
腊梅不敢想下去。
不过，令妃倒是不在意这个。
后宫里对她的恶意多了去了，也没见谁有本事扳倒她。
不过是一群失败者的嫉妒罢了。
当务之急，还是好好笼络五阿哥为妙。
延禧宫。
令妃对于五阿哥请求的事表示爱莫能助，委婉地表示自己因为招惹了皇后娘娘的不满而“生病”了，小七小九也被强行抱走，自己伤心难过不能自己。
五阿哥当即情绪上涌，直言皇后“恶毒”，要去找乾隆替她鸣不平。
令妃假意阻拦，但一个“柔弱”的令妃怎么能拦得住一个成年男人？
只能任由五阿哥去乾清宫了。
果不其然，五阿哥的乾清宫一行效果显著。
他带来了令妃的晋位的旨意。
哼，皇后那个狐媚子，也不知道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让皇上给自己晋位都不忘维护她。
令妃有些恨恨地想着。
第一百零九章 烈火烹油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五阿哥出了延禧宫后直奔乾清宫，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了。
众人听闻令妃的晋位是五阿哥求来的，难免又羡又妒：“令妃可真是好手段。不愧是能从孝贤皇后的洗脚婢爬到妃位的女人。”
这么多年来，乾隆宠幸的宫女不少，但除了令妃之外，最高的也只是个贵人，连个嫔位都没有。
“是啊，令妃的手段咱们可学不来。”有人嘲讽地说，“人家都说母凭子贵，令妃这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只能怪我们生不出个好儿子，你说是吧，愉妃？”
愉妃白了一张脸。
她虽然出身满洲大族，但一直不受宠，不过索性有个备受宠爱的儿子，好歹还有个母凭子贵的机会。
没成想，自己这个儿子竟是给令妃生的，自己白生了。
因着五阿哥亲近令妃而和生母愉妃疏远，愉妃受了宫里不少的嘲讽。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愉妃一直沉默不语，令妃也从来不和愉妃示好，人们也就逐渐失去了嘲讽的兴致，转而同情起了愉妃这个可怜的女人。
生个儿子是后宫女人的希望和后半辈子的依靠，但愉妃这样的，还不如不生。
儿子亲近宠妃，也就算了。后宫之中，利益当前，一人有子一人有宠，两人合作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令妃完全不搭理愉妃，只是一味地笼络五阿哥，甚至还让五阿哥疏远了愉妃。
就连出宫建府这样的大事，五阿哥都不曾想起要告之愉妃，请愉妃帮忙，反而去求了令妃。
愉妃满心苦涩。
当初令妃拉拢五阿哥，她也是想着令妃是宠妃才没有做声，如今竟是捉鸡不成反蚀把米，白白把自己的儿子拱手相送。
和愉妃不同，若安在公主府里过得十分惬意。
“你开始动手了？”四爷浅抿了一口茶，问道。
“白莲教树大根深，光凭外力难以摧毁。因为当年的大规模刺杀，我们对他们投鼠忌器。如今之计，就是引蛇出洞，摸清形势，也好连根拔起。”因为有着爱情滋润，若安面色红润，明眸善睐。她一边落下一子，一边说道。
四爷点点头，认可了若安的计划。
若安的能力出众，看待事情的角度总是能另辟蹊径，一针见血。
这也是他能如此放心地把暗凤交给她的原因。
曹操曾经感叹，生子当如孙仲谋。他有若安这个孙女，也算是做到了曹操没有做到的事。
四爷很骄傲。
“那你是打算利用五阿哥？”四爷慢悠悠地问道。
暗凤许多事都是若安一手操办，他并不清楚，只是随着朝堂后宫等事发生之后询问一下，其实他已经在做一个甩手掌柜了。
若安点头：“五阿哥身边的萧剑我们关注了很久，通过他我们得到了不少消息。而他们现在损失惨重，为了夺回在白莲教内的话语权，必定会铤而走险。”
若安低头笑了笑：“毕竟，富贵险中求嘛。”
“就没有一点公报私仇的意味吗？”四爷笑着问道。
“珐玛，若安好无辜。”若安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摆出一脸的无辜天真，“若安是因为萧剑是他们最大的希望和突破口才这么做的，您冤枉若安了。”
“是吗？”四爷挑眉。
“好啦。”若安垮了脸，“也是因为若安不喜欢五阿哥啦。”
四爷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就知道这小妮子记仇，当年把她的底全逼问出来的时候，他虽然愤怒子孙后代的不争气，但也没有错过她对弘历永琪他们的不满。
尤其，自己的世界还不是正史的时候。
他当初震惊又愤怒，自己一辈子的呕心沥血，十三弟的生死相随，竟然都是一个女人胡乱想象瞎编乱造的一个伦常颠倒的世界。
到最后，还是苏培盛点醒了他：“主子，无论这是哪个世界，您和十三爷的兄弟情义，都没有人能够磨灭。世人记不记得无所谓，您和十三爷记得，不就够了吗？”
四爷如梦初醒。
不管这是个什么世界，都是他和十三弟付出了一生心血的世界。
这不是，有若安这样的人还记得吗？
这样的话，是不是正史又有什么关系呢？
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内不愧心。
足以。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四爷接着问道。
“前朝连着后宫，自然是为五阿哥造势。”若安答道，“比如这次晋令妃为令贵妃。”
“你的本事不小。”四爷道，“能让吴书来为你所用。”
的确，如今事情能进展得如此顺利，除了有老佛爷皇后等人的功劳，也有吴书来不小的功劳。
若不是吴书来，这次令妃的晋升，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哪里哪里，也是皇阿玛自己也烦他们了。”若安赶紧道。
她可不想被四爷觉得自己在意图控制帝王。
这是大忌。
“你谨慎，这很好。”四爷很满意若安的时时自省，暗凤的继承人一定要时刻谨记自己的使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若安见四爷并没有生气，暗自松了一口气。
严格说来，若安的举动是有些出格了。
但是，四爷并没有责怪若安。
暗凤的存在本身其实就是一个很危险的组织，四爷在认识若安之前甚至想过在他死后就解散暗凤。
大清就算在弘历的手上不能继续真正繁荣，也好过由他自己埋下隐患。
“多谢珐玛。”若安微微一笑，手上不停地把吃掉四爷的棋子收了起来。
“顽皮。”四爷看着若安的举动，微勾嘴角，“你在成亲后变得活泼了不少啊。”
若安的变化让他觉得，他的决定没有错。
“多亏了珐玛的英明决定啊。”若安眨了眨眼，一点都没有害羞的样子。
其实，四爷的想法她明白。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虽然她依旧对乾隆不满，但是不得不承认，乾隆对她的确称得上是不错，尤其是和他亲生的女儿们相比起来。
虽然是她用心机换来的。
但她虽然依旧对给乾隆擦屁股有怨言，也没有以前那么偏激了。
尤其是，她和四爷共同暗中选择了十二。
每次看着十二，她都觉得未来可期。
一个由她亲自调教出来的皇帝，总是让她觉得她以后不需要再做这种擦屁股的事情，而是做一些对大清和百姓有益的事。
第一百一十章 花团锦簇
外界都在议论，五阿哥又要得宠了。
看来皇上还是爱重五阿哥，哪怕他做的事好几件都没有做好。
实际说来，其实五阿哥也没做错过太多，也不过是任由怒达海和荆亲王格格的侍女在军中淫乱，和攻打巫山十三军的反贼失败，皇上不得不派了其他人去平叛而已。
胜败乃兵家常事，五阿哥在此之前没有参军的经验，失利也是常有的事。
倒是令妃好手段，既不是五阿哥的养母，更不是五阿哥的生母，竟是笼络得五阿哥只和她亲近。
若是日后……
这太后之位还不一定是谁的呢。
这么想着，众人不由得又同情了愉妃几分。
令妃不仅抢走了她的儿子，现在她还要给令妃养女儿，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总不能是因为，愉妃养大的孩子都和令妃亲近？
众人一阵恶寒。
皇上应该不至于这么喜欢令妃吧？
好歹皇后娘娘也算得宠。
不管大家怎么想，五阿哥和令妃是的的确确又得宠了，甚至荣光更甚从前。
这也让白莲教的萧剑一系看到了莫大的希望。
“我们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有人说，“萧剑兄弟失散多年的亲妹妹和五阿哥有情，之前为了小燕子妹子险些失去隐形太子之位。如今也让鞑子皇帝不得不做出让步，允许小燕子妹子做第一侧福晋。”
“可惜不是正妻……”
“小燕子妹子天真烂漫，打理后院这些事的确也不擅长。鞑子皇帝想必也是出去这点考虑吧。”
“不过，五阿哥这么喜欢小燕子妹子，日后任谁做了正妻也不过是个管家的份。有五阿哥在，谁能越过她去？”
消息一出，萧剑所在的派系中人纷纷向萧剑道喜，就好像是五阿哥已经迎娶了小燕子，并且宠妾灭妻了一样。
萧剑也是得志意满，对于这些恭维来者不拒。
五阿哥已经在和他商量关于举办小燕子婚礼的事宜了。
小燕子也兴致勃勃，时常拉着他和五阿哥问东问西，甚至还跑去向府里的常大娘学习了刺绣。
虽然她只学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扔下绣棚子放弃了，但堂堂贝勒福晋，未来的皇贵妃，哪里用得着学这些？
还不如小燕子耍半个时辰让她高兴重要。
五阿哥兴致勃勃地和萧剑商量婚期等事，并且对于他和小燕子的婚礼没有乾隆的下旨赐婚而感到非常愧疚，所以基本上就是萧剑和小燕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萧剑和小燕子对此倒是没什么不满。
小燕子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对乾隆也是颇有怨言。
对于她的婚礼没有乾隆这个昏君暴君下旨，她接受良好，并且也和常大娘等人请教了许多汉人的成亲的礼节。
没错，萧剑和小燕子想要举行一个汉人的成亲仪式，民间汉人迎娶正妻的仪式。
严格说来，这并不合规矩。
五阿哥是大清皇子，纳侧福晋的仪式内务府自有章程。
不过，皇上不发话，内务府的人自然乐得清闲。
一个皇子阿哥纳侧福晋所花费的银子，和民间的嫁娶所需要的花费不是一个级别的。
尤其，萧剑还大手一挥，为小燕子准备了许多嫁妆，白莲教内的人也凑热闹或是套近乎，也送了大笔钱财为小燕子做了添妆。
到后来，就连五阿哥也听从萧剑的安排，做着种种汉人才有的仪式准备。
若非成亲的府邸是荣贝勒府，人们都要以为五阿哥是入赘到方家了呢。
这些琐事乾隆并不知情，他对于自己曾经看重的儿子纳侧福晋也并不在意。
即便是个侧福晋，也不过是一个地位高一点的妾室罢了。
嫡福晋，是要迎娶入府的，只有妾室，才会用“纳”这个字眼。
乾隆的心思没几个人知道，大家只看到了乾隆对五阿哥的有求必应和让步妥协。
因此，即便这场婚礼不合规矩，不伦不类，许多富贵人家和朝中大臣还是亲自或是遣人前来祝贺，场面十分壮观。
成婚当日，小燕子天不亮就起床，在常大娘等人的一双巧手下，进行了多种仪式后，也盖上了盖头上了花轿。
五阿哥也在被萧剑的兄弟朋友们为难了半天之后顺利地接到了新娘子，然后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声势浩大地回了荣贝勒府。
荣贝勒府上，也全是纯粹地汉人仪式的各种物件摆设。
在拜完天地之后，小燕子被送入洞房，五阿哥和萧剑则是出来迎宾，招待客人。
客人分为两波，一是豪门贵族，二是江湖草莽。
二者泾渭分明，但五阿哥和萧剑两人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两人一起向宾客们敬酒。
到场的贵族大臣们萧剑大多都认识，其余的也在五阿哥的介绍下混了个面熟，大家谈笑风生，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萧剑在他们面前如此，让前来喝喜酒的白莲教中人艳羡不已，也对萧剑提出的“大计划”有了更强的信心。
不仅如此，萧剑他们邀请的不仅仅是自己派系内部的人，还有其他派系的高层和精英骨干们。
虽然他们大多托辞没有前来，但他们并不担心，因为少部分来的人会把此时萧剑的风光传回去的。
他们都没有意识到，或是认识到一件事，那就是，真正手握实权的大家贵族们没有人亲自前来。来的都是些边缘小人物，或者是福伦等原本就依附于令妃和五阿哥的人。
当然，他们也不是真的知道乾隆的心思，只是单纯地看不上五阿哥这个人，更嫌弃五阿哥他们的不伦不类的婚礼，和纳一个侧福晋就要像迎娶嫡福晋一样的四处派发请柬的做法。
无论如何，五阿哥和小燕子的婚礼也十分顺利，规模宏大，热热闹闹。
而这对有情人，也终于成了一对眷属。
夏紫薇作为小燕子昔日的好姐妹，也出席了小燕子的婚礼。
不过，她是哭着回来的。
若安看着紫薇哭得红肿的双眼，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抱着紫薇，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慰她。
当初疏远小燕子，是因为小燕子单方面的排斥她，更是因为她无法融入小燕子和五阿哥他们的自我的世界。
没想到，她竟然会被大杂院的人各种排挤，酸言酸语，还说小燕子当初并不是真的想和她结拜，只是为了攀高枝等话。
这彻底伤了紫薇的心。
她原本以为，就算她们渐行渐远，但当初小燕子的舍命相陪，她无法忘记。
所以，她明知自己出席一个侧室并不合时宜，甚至还会对自己的名誉有损伤，但她仍旧愿意来。
只是没想到，她以为的曾经的真心，竟然都是虚假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开始
因着五阿哥和小燕子的婚礼，白莲教内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萧剑在五阿哥面前的地位，和五阿哥尽心尽力为萧剑开路，介绍达官贵人的举动。
婚礼过后，已经有些机灵的人开始悄悄联系萧剑了。
能让鞑子皇帝最宠爱的儿子按照汉人娶亲甚至是入赘的仪式来大肆操办，广发请帖，大宴宾客，萧剑和他的妹妹的确极有本事。
尤其是，私底下大家都知道，小燕子是侧福晋。
如果是嫡福晋，他们还不会对萧剑他们抱有这么大的信心。
清军入关以来，向来实行满汉不通婚的政策，没有一个满人的正妻是汉人的，除非是汉军旗。
但五阿哥曾经在私底下向萧剑许诺，小燕子将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贵妃。
皇贵妃，位同副后，可摄六宫事。
一般不会在有皇后在位时设立，但极受宠爱的除外。
皇贵妃的优势在于，不必辛辛苦苦地打理后宫，也不必装作贤惠大度照顾嫔妃庶子，享受无限风光而不必受累。
尤其，小燕子自己也的确不擅长做这些。
五阿哥这样许诺，乾隆这样安排，都是为了能在日后给五阿哥指一个出身大族，能帮助五阿哥稳定朝纲的嫡妻皇后，坐镇中宫，为五阿哥顺利登基后掌握实权，乾坤独断铺路。
若是小燕子真的成了五阿哥的嫡妻，他们反而要怀疑，乾隆是不是放弃了这个他宠爱多年的儿子了。
当然，这不仅仅是白莲教众人的想法，就连满京城的达官贵人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不去，是因为看不上五阿哥的不着调的做派，但也都派了家中小辈，备了厚礼前去祝贺，为五阿哥做足了面子。
皇家的脸面他们自己可以丢，但不是什么人都能踩两脚的。五阿哥这样的做派，皇上要不满也只会针对五阿哥。若是他们不上心，皇上就会觉得他们不把皇家颜面放在眼里。
孰轻孰重，他们分得清。
也就是和薇公主这个实诚的，不仅备下厚礼，还亲自去了。
乾清宫外。
“吴公公，皇阿玛近来心情可好？”若安问道。
“回公主的话，皇上最近有些烦心事。”吴书来丢给若安一个你懂的的眼神，唉声叹气，“五阿哥新婚大喜，皇上喜得在乾清宫一夜未眠。”
吴书来很喜欢若安这个尊重他的公主，而且她也很受皇上皇后宠爱，于情于理他都对若安抱有好感。
所以，他透漏了一些他能说的消息给若安，希望若安能让乾隆开心起来。
“多谢吴公公。”若安笑眯眯地，“烦请公公通报一声，和婉求见皇阿玛。”
吴书来恭声应是，转身进去了。
不多时，吴书来笑眯眯地出来了：“公主，皇上召见。”
“辛苦公公了。”若安也笑眯眯地，转身接过身后侍女手中的一个较小的食盒塞给吴书来，说道，“这是和婉新做的糕点，不小心做得多了些。公公可以尝一尝。”
“多谢公主赏。”吴书来双手接过食盒，笑道，“奴婢又有口福了。”
有些时候若安也会做一些好吃的点心给乾隆，她时常会多做一些塞给吴书来。
一开始，吴书来还十分惶恐不敢接受，后来若安说，她不小心做多了吃不完，只能请他帮忙吃一些，他也就满心感激地受了。
能有哪个主子，能把亲手做的点心送给一个奴才的？
尤其，还是一个太监。
他吴书来见多了那些表面上和他客客气气，实则鄙夷他的人。他们在用的上自己的时候，亲热地叫着“吴公公”，送上金银财宝，背后则是一口一个“阉人”，十分瞧不起自己。
而和婉公主这样的，从来不送自己金银，而是把自己当做容嬷嬷这样的人，亲近而真诚。所以，她会和自己开玩笑，聊八卦，也会在给皇上皇后做点心的时候顺手多做一些，送给自己。
至于什么做多了吃不完，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堂堂公主，完全可以随手赏给贴身宫女，哪里有吃不完的说法？
他虽然爱钱，可和婉公主这样的真诚，却是弥足珍贵的。
若安知道一些吴书来的想法，这其实也算是她的投其所好。
不过，虽然她用了一些手段，真诚确实不假。
她一直相信，唯有真心才能换真心。
所以，她知道乾隆不高兴，就带了自己新做的糕点来看望乾隆。
“和婉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金安。”若安拎着食盒走了进来，规规矩矩地行礼。
“快起来，不是说了不必行礼。”乾隆佯装生气，“和你皇额娘一样。”
“皇额娘要是听到，一定会开心的。”若安站起身，眨了眨眼，“说明和婉和皇额娘非常像，皇额娘教导有方。”
“调皮。”乾隆笑骂道，“说说吧，你来找朕有什么事？”
“没有事就不能给您请安了吗？”若安故作委屈，“那这些刚做好的糕点和婉还是都送给吴公公吧，反正皇阿玛您也不想要。”
“谁说朕不要的？”乾隆瞪眼，眼疾手快地一把抢过若安手里的食盒，“你给吴书来这么多，他吃得完吗？”
若安在给他带食物的时候，有时候也会塞一些给吴书来，这件事他一直知道。
若不是他点头，吴书来可未必敢收。
想想小时候的若安塞东西给吴书来，吴书来诚惶诚恐地把东西呈给他的样子，乾隆就觉得十分有趣。
当然，这种事情若是换做旁人，乾隆会觉得他是在意图贿赂吴书来，窥视帝王。但如果是若安，他只会觉得若安是爱屋及乌，十分贴心。
毕竟，若安当年为了让吴书来收下，也曾说为了让吴书来能更好地伺候乾隆。
若安只是随口一说，但吴书来和乾隆却是记在了心里。
不提这些，若安的确很会逗乾隆开心，整个下午乾清宫的笑声就没停过。
自然，若安的赏赐也没少到哪去。
乾隆是一个十分大方的皇帝，这点在若安给他擦屁股的时候十分头痛，但在这种时候若安还是很开心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各怀心思
这边若安忙着让乾隆消气，后宫也一片祥和，五阿哥和小燕子新婚燕尔，每天腻在一起卿卿我我。
萧剑是那个最忙的人。
他不仅要忙着接受众多教内中人的示好，还要接受诸多富商的恭维讨好，甚至一些官员也想要和他交好。
幸好，最近五阿哥忙着和小燕子甜甜蜜蜜，没有找他商议对策。
不过，五阿哥现在满脑子的小燕子，也根本想不起来其他事情。
这给了萧剑极大的自主权，因为五阿哥的信任，他甚至可以掌握五阿哥的名帖，利用五阿哥的名帖命人做事，替人消灾等。
当然，萧剑并不是一个短视的人。
他也只是给一些白莲教内他的亲近之人行了方便，利用五阿哥对他的信任大肆收购京城郊外的土地，庄子，接受富商的巨额钱财，和他所在的派系一起悄悄把这些变成了粮食武器等物，并大肆招兵买马。
当然，他们也不会放过这些富商。
威逼，利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软硬兼施，让他们都加入了白莲教。
他们的人马迅速壮大。
一切都在暗中进行，一切都在萧剑的盘算计划之内。
直到在一次庆功会上，他的一些朋友酒后失言，不小心说出了一些他不知道的内幕。
“萧剑，这次反清复明若是成功了，等徐长老荣登大宝，做了开国皇帝，你少说也是要进凌烟阁的一品大臣。说不得，还会给你封个侯爵呢！”一个大汉醉醺醺地拍着萧剑的肩膀道。
萧剑略带几分醉意的脑子瞬间清醒。
“那可不一定。你可别忘了，徐长老说了，萧剑的妹妹到底是认贼作父，嫁给了一个鞑子。以后大事已成，我们还要不要杀那个鞑子？”另一个人反驳道，“我估摸着，到时候还得萧剑兄弟拿爵位来换，才能换得妹妹和妹夫一命。”
……
一群人醉话连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萧剑表面上也醉倒了，东倒西歪地靠在其他人身上，嘴里胡乱地说着：“不过是个认不清自己身份的糊涂东西，哪里值当我拿个侯爵来换？”
……
第二天，朋友们纷纷躲闪着萧剑的眼神，不敢看他。
他们昨晚似乎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你们这是怎么了？”萧剑装作一头雾水地拦住他们问道，“你们昨晚背着我干什么坏事了？去凌霄阁没叫我？还是你们背着我点了茉莉姑娘来？”
“哪有哪有，”被他拉住的一个人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连忙道，“知道你喜欢听茉莉姑娘弹的曲儿，点她的时候怎么能背着你呢？我们可是兄弟。”
“是啊是啊，我们怎么会这么不讲义气，背着你去凌霄阁呢？”其余的人也纷纷附和，生怕萧剑多想。
虽然萧剑总是喝多了之后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是萧剑是个聪明人，所以他可能会因为他们记得而心虚的表现中发现些什么。
因为徐长老和他的心腹们下了禁口令，严禁他们透露给萧剑。
徐长老说，他怕萧剑知道以后只想着功劳富贵，而丧失了进取之心，忘记了他的灭门之仇，耽误了反清复明的宏图大业。
可明眼人都知道，徐长老这是在防着萧剑。
萧剑在这场“大计划”中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凭借这份功劳他就是登基称帝都不为过，哪里是仅仅一个侯爵就能打发得了的？
也就是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罢了。
萧剑是个聪明人。
他虽然自小被白莲教收养，但十岁的他也受到了父亲的一些教导。
“逢人只说三句话，未可抛全一片心”是父亲在出事前对他的谆谆教导，这么多年来他时刻铭记于心。
所以，他在被白莲教的徐长老收养之后，表现出了他的聪敏伶俐，对徐长老的感激孝顺，和对乾隆的仇恨。
这其中，三分真七分假。
尤其是等他长大一些，他就一直装作自己喝多了之后就会什么都不记得，也因为这个“缺点”，不常参与兄弟们的聚会喝酒等事。
从小他就见多了，什么是酒后吐真言，尤其是他“喝醉后什么都不记得”，也让人们放心地在他喝酒之后口无遮拦地聊一些机密。
他把这个秘密保守的很好，就连从小收养了他十多年的徐长老都不知道。
这让他收集了许多情报，例如白莲教内许多人的把柄，忌讳，喜好，矛盾等。
因为知道的东西很多，他做起事来如鱼得水，博得了教内不低的地位和权利。
这也是徐长老现在这么防着他的原因。
原本徐长老打算在他百年之后让萧剑继承他在白莲教内的人脉权利，作为他的继承人。一方面他看好萧剑，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萧剑可以用手中的权力来照看他的体弱多病的独子一生平安。
而现在不一样了。
白莲教这种反抗朝廷，随时有可能掉脑袋的危险组织交给萧剑也就罢了。而现在反清复明的胜利就在眼前，皇帝的宝座由谁来做？总不至于是萧剑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吧？
而自己是萧剑的义父，他能平安长大，找到妹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给的。自己登上皇帝宝座，理所应当。但若是自己做了皇帝，还是希望自己的亲儿子继承皇位，而不是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萧剑。
但徐长老也知道，此事如若被萧剑知道，萧剑必定不会对此这么上心拼命。
萧剑是个聪明人。
所以他从昨晚的醉话入手，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几个不起眼的下人口中，拼凑出了一切。
他知道，现在把事情捅出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所以他今天拦住他们就是在装傻。
为了通过他们，告诉徐长老他对他的打算一无所知。
不过，这倒是和他的打算不谋而合了。看来，他们的确是一对感情甚好的父子。
萧剑自己也有着徐长老不知道的人手和势力，甚至徐长老自己手下的人也有一些向自己投诚了。
只是他长时间在荣贝勒府住着，忙于与人拉关系等事，没有及时回来和他们交换消息。
现在他知道了，那么不如将计就计。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东窗事发
萧剑一如往常地把他的一些进展汇报给了徐长老，并且请求徐长老派遣一些人手给他。他说，五阿哥已经被他说动了，现在要私下建立自己的势力人马，而他认为白莲教和他们自己都应该把自己的人手安插进去。
徐长老对此很满意，十分大方的准许了萧剑的请求，并且将萧剑带到议事大厅，召集所有的白莲教高层，让萧剑当中讲述他的打算，并予以大力支持。
此时对于有人都有好处，所以长老们当即表示要支持萧剑，还表达了对萧剑的赞赏，让萧剑有空多去拜访他们。
面对众位长老堂而皇之的挖人的行为，徐长老皮笑肉不笑地应对着，一边把萧剑护在身后。
萧剑顺着徐长老的心意后退一步，站在他身后，微微勾起嘴角。
在把事情安排好后，萧剑这才施施然的回了荣贝勒府。
他在小燕子婚后就住在了荣贝勒府，以此来提高他在别人眼中的地位。
所谓狐假虎威，不过如此。
不过，萧剑一回府，就差点被小燕子的九节鞭打到了。
“永琪，你这个混蛋！”小燕子一边哭，一边疯狂抽打着五阿哥，而五阿哥在四处逃窜，一边努力道：“小燕子，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小燕子手里的九节鞭挥舞得更狠了，“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小人！混蛋！”
五阿哥艰难地躲避，但是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抽出一些大小不一的血痕，衣服破破烂烂的。
“都给我住手！”萧剑忍无可忍，出手用剑把九节鞭缠住，一把夺过了小燕子的九节鞭。
“哥哥，你也欺负我！”小燕子见萧剑回来了，哭着扑过来，抱着萧剑放声大哭。
五阿哥弱弱地走过来，勉强和萧剑打招呼，却被小燕子挥开：“你滚！找你的采莲去！找你的大胖小子去！”
“这是怎么回事？”萧剑皱起眉，怎么听着像是五阿哥有了私生子？
五阿哥这才有机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个清楚。
原来，终于和小燕子成亲的五阿哥每日里都和小燕子四处玩耍，两人都沉浸在一种愉悦的氛围里。
但，乾隆会封五阿哥为荣贝勒，并让他出宫建府的直接原因是采莲生了一个男婴。所以，其实在小燕子成亲的第三天，回门的时候，管家趁着小燕子和萧剑他们都不在的时候，让福伦悄悄的把采莲母子一起送过来，连带着采莲母子用惯了的下人奶娘等。
管家是愉妃去求了皇后安排的，是愉妃求了自己的额娘送进来的绝对忠心的人。
儿子不认她，疏远她，但他到底是自己十月怀胎，九死一生，殚精竭虑躲过了无数后宫的算计才得来养大的，她放不下。
好在，皇后娘娘十分好说话，尤其可怜她的境遇，让她把想安插的人都安排进府了。即使令妃有所不满，也无可奈何。
管家在出宫到了荣贝勒府之后，才知道为什么愉妃会特意见他，姿态放得极低地请他尽心尽力。
整个荣贝勒府，纳一个侧福晋竟然用的是汉人迎娶正妻的仪式，全程让侧福晋的哥哥指手画脚，甚至他在成亲当天还在和他的主子荣贝勒一起与宾客敬酒，活像是贝勒爷入赘一样。
他还得在这几个主子不在的时候把采莲姑娘安顿好，尽量隐瞒这对母子的存在。
管家觉得，他活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
他想问问五阿哥怎么安排采莲姑娘，但五阿哥和小燕子几乎无时无刻待在一起，他实在没有机会问。
所以，他只能自己估摸着，把采莲母子安置在府里最偏远的地方，虽然大但是十分荒凉破旧，小燕子不会来的一个院子。
他也叮嘱了采莲少出门，尽量不要让人发现。
至于待遇，毕竟是五阿哥的庶长子，管家吩咐给了庶福晋的待遇。
采莲姑娘见管家愁眉不展，反倒轻声细语地安慰起了管家。
采莲说她知道贝勒爷的难处，也知道小燕子的性格，她会低调处事的。
采莲的懂事安分让管家松了口气。
可惜，如今还是东窗事发了。
萧剑听了，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稀松平常，他萧剑也有两个通房丫鬟。
在他看来，采莲生下庶长子对于小燕子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五阿哥到底是一个皇子，隐形太子，以后势必会为了其他势力而迎娶实力雄厚，出身显贵的贵族女子。而小燕子是个汉人，子凭母贵，五阿哥的长子若是出生在出身比她高的女子，那么小燕子所出的孩子想要成为继承人的阻力就要加大了。
而今，签了卖身契，身上带有重孝就与男人无媒苟合的采莲抢先生下庶长子，绝了小燕子日后的隐患。
一则，长子之母出身低微，还重孝期间有了他，这样重的污点就让他此生无缘大位。
二来，五阿哥现在对小燕子正是情浓的时候，采莲的事又是在小燕子过门之前，正好可以借着五阿哥对小燕子的愧疚理亏而趁机获取更多好处。
所以，萧剑虽然表面上狠狠地瞪了五阿哥一眼，却也让五阿哥先去处理伤口，然后安抚起了小燕子。
小燕子自小生活贫苦，见到的都是一夫一妻，对于深宅大院里的各种阴谋诡计，弯弯绕绕都一无所知，还性格冲动暴躁，有很多事情萧剑也无法让她听话。这让萧剑十分头痛，也无数次地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这个脑子直白大字不识性格冲动暴躁的女子怎么会是自己温柔大方的母亲和睿智博学的父亲所生的孩子。
不过，现在大计当前，小燕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妹妹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她能帮助自己完成大计即可。
他的计划是，先把五阿哥扶上皇位，自己借着他的名义组建自己的势力，彻底掌握白莲教。之后，再高举反清复明的起义大旗，把这群鞑子赶出去，恢复汉家江山。
第一百一十四章 和好
好不容易安抚了小燕子，萧剑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和五阿哥谈谈了。
和五阿哥的谈话倒是十分顺利，五阿哥对于采莲的存在也十分愧疚，和萧剑讲述了他的酒后失态，他的迫不得已和他的追悔莫及。
“至少，你安置了采莲。”萧剑拍了拍五阿哥的肩膀，“这说明你是一个负责的男人。”
“多谢你。”五阿哥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我的心里只有小燕子一个人。”
“我也是个男人，也知道你的身不由己。”萧剑点点头表示理解，但也警告道，“虽然我还是更希望我的妹妹可以和一个专情的男人相守一生，但她既然选择了你，我也只能妥协了。但是你要知道，小燕子选择了你是因为爱你，所以哪怕只是区区侧福晋之位，我也让我的妹妹受了这个委屈。你一定要好好爱她，不要让人欺负她，不要辜负了她。如果我知道你辜负了她，我会毫不犹豫地带她走。”
“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五阿哥的坚定回答和当初让萧剑同意他和小燕子在一起的时候一模一样。
“很好。”萧剑也很满意五阿哥的坚定。
解决了感情问题，萧剑就把话题转向了他更关心的事业问题。
五阿哥在失去了福尔康福尔泰之后，一直形单影只。好不容易遇到了兴趣相投的富察皓祯，结果富察皓祯死在了回疆。后来被派遣去巫山的时候，他又想拉拢努达海，可惜努达海在和新月在一起之后就被勒令在家“养病”，连带着原本身为和硕格格的新月也出不来。
没办法，谁让新月格格现在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妾室呢。
直到后来萧剑出现，又为了小燕子做了五阿哥的谋士，五阿哥才觉得自己不是孤军奋战了。
“萧剑，你的想法很好。”听完萧剑对于暗中组建势力培养人手，暗中拉拢大臣等谋划后，五阿哥十分佩服，对他的想法更是无条件支持，“需要我做什么，你只管说。我把我的名帖印信都给你，你走出去也方便些。”
五阿哥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势力培养交给萧剑有什么问题，他感叹道：“如果不是有你，我的处境要比现在艰难多了。”
“没办法，谁让我是你的大舅哥呢。”萧剑笑了笑，“而且，和你相处久了，我也开始欣赏你了。为你做事，倒也不完全是为了我的妹妹。”
“既然如此，我们可要设宴庆祝一下了。”五阿哥听了，十分高兴，大手一挥就叫来管家备宴。
萧剑却阻止了他：“我们男人间的事不急。当务之急，你应该去哄哄小燕子。她一心只有你，所以脾气急了些。我们明日再聚也可以。”
“你说得对。”五阿哥恍然，双手抱拳对萧剑表示感谢，“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快去吧。”萧剑坦然受之。
五阿哥向萧剑感激一笑，转身出了书房去了后院，把他的书房留给了萧剑，丝毫不设防。
五阿哥欢欢喜喜地去了后院。
小燕子正在主屋里砸东西呢。
五阿哥也不在意，躲过小燕子砸过来的花瓶，温柔地抱住小燕子：“小燕子，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心里只有你。你看，采莲她进府这么久，我一直都没有看过她。”
“那你为什么要让她进府！”小燕子气鼓鼓的，“还和她有了孩子！”
“我就一次喝醉了，她照顾我了一夜，我那天喝的太醉了。”五阿哥十分歉疚地说，对于小燕子捶打他的胸口也全盘接受。
小燕子又哭了，把脸埋在五阿哥的胸口：“你瞒着我！你骗我！你这个混蛋！我为了你都不做你的正妻了，你居然还这么对我！”
五阿哥抱紧了小燕子：“采莲是个意外。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正妻，唯一的妻子。”
“那你以后怎么安排采莲？”小燕子哽咽着问道。
“让她进府也是因为她生了我的儿子。以后就让她待在院子里，不要出来惹得你心烦也就是了。”五阿哥温柔的声音说着无情的话，“以后孩子长大了就送去上书房，早出晚归的更不会给你惹麻烦。他们母子也就是在府里住着，养着他们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去看他们的。”
“这还差不多。”小燕子嘟着嘴，眼睛红红的，这才注意到五阿哥的衣服已经有些地方渗出了血，连忙着急地问道，“永琪，你出血了，疼不疼？我给你上药。”
说着，她又要哭了：“都怪我不好，被你气急了才抽了你几下，没想到这么严重……”
“不疼，不疼。你一哭，我才心疼呢。”得到关心的五阿哥温柔一笑，顺从地让小燕子扒下他的衣服，虽然动作有些粗鲁弄得他很痛。
两人就这么愉快地和好了。
住在后院的采莲也没闲着。
她出身贫寒，原本想要卖身葬父找个富家公子哥儿攀个富裕日子。没想到她攀上的竟是个皇子，她这样的身份为奴为婢都不够资格。
她不想坐以待毙，所以利用五阿哥的心软留了下来，又在五阿哥和小燕子闹矛盾的时候给五阿哥端来了酒，趁着他喝醉的时候成就好事。
她是个穷苦人，没脸没皮惯了。只要她有了五阿哥的孩子，她就一定能一步登天。
尤其，她还了解到，五阿哥没有子嗣，所以只要她能生下一个儿子，她就是五阿哥的庶长子的生母。
福家也不甘心只是帮着五阿哥安置一个没什么身份背景的女子，除非这个女子和五阿哥有点什么。
所以在福家的帮助下，事情变得无比顺利，采莲也得偿所愿，住进了荣贝勒府。
而且，根据她从福家带来的嬷嬷说，她所享受的待遇是庶福晋，儿子是庶长子的待遇。
虽说管家是按照规矩安排的，但她需要躲在府里战战兢兢，连花园都不能去，而只是侧福晋的小燕子进门行的是汉人的迎娶正妻的仪式，住的是只属于嫡福晋的主院，还对自己百般不顺眼，动辄打骂。
她不甘心，所以故意让小燕子发现了自己。
这下，她应当就不至于再躲躲藏藏的了吧。
采莲心想。
可惜，事不从她愿，她还是被关在院子里，甚至饮食首饰衣物等日常用品的份例都在小燕子的插手干扰下缺东少西，或是管家心善，之后再给她补上。
这样的憋屈日子，她受够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谋划
就在采莲正想办法的时候，她不小心遇上了萧剑。
她的小心思在萧剑这种自小在江湖中长大的人来说根本无所遁形，也就是五阿哥那个蠢货会因为她的身世凄惨和故作柔弱而心软。
但萧剑并不在乎。
现在采莲的怒气都在小燕子身上，她这个不安分的女人如果不及时加以安抚，一定会挑着五阿哥和小燕子吵架。
他想要整个江山，而不是整日里劝架。
而采莲见到萧剑也有些心动。
当初缠着五阿哥，不过是看上了他的家世和风度。
时间长了，她其实是看不起这个耳根子软的一心只有小燕子那个泼妇的蠢男人的。
而萧剑不同，容貌英俊风度翩翩，在荣贝勒府的威信甚至比五阿哥都重。
这才是她梦想中可以依靠的男人。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各怀鬼胎，装作一见如故的样子，相互攀谈了起来。
采莲谈起她的孝顺，忠心，隐忍，委曲求全和对五阿哥的感激之情，而萧剑则是表示理解，自己一个人在外长大，又要寻找妹妹，也吃了不少苦。
两人相互理解，相互心疼，一时间竟是建立起了一些友谊。
当然，是单方面的。
采莲春心萌动，一时间又怅然若失，后悔对五阿哥下手太早，自己如今已经嫁为人妇，还育有一子，和萧剑再无可能。
接下来的几天里，她时刻惦记着萧剑，就连小燕子对她的刁难也没有放在眼里。
小燕子到底是萧剑失散多年的妹妹，自小没人教养，粗鲁泼妇一些她也能理解。
而萧剑也时不时地“偶遇”一下采莲，含情脉脉的眼神，言语不详，欲言又止的话语，撩拨得采莲眉目含情，恨不得立即以身相许。
原本萧剑只是临时起意，让采莲转移注意力，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现在，他倒是有了另一个想法。
路不嫌多，若是他和采莲……
说不得，自己的孩子也能坐上皇位。
想到这里，萧剑对采莲越发地殷勤了起来。
不得不说，萧剑还是做到了他勾搭采莲的初衷。
采莲为了和他幽会，越发地低调了起来。
不过，因为她十分会做人，又加上和小燕子的粗鲁小气对比下来，她就越发显得温柔如水，善解人意了。
尤其，她还是庶长子的生母，哪怕现在不受宠，但没有人会相信五阿哥会一直像现在一样着了魔似的迷恋一个泼妇。
管家更是对她照顾有加，所以她的日子并不难过，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在小厨房做些她家乡的点心给管家送去，表白一番自己对五阿哥的心意，再留一些给管家以拉拢人心。
然后再用管家悄悄照顾她给她拨的材料，再精心准备了精致可口的饭食给萧剑。
随着感情的升温，萧剑的生活也越发地滋润了起来。
为了维护好哥哥的形象，也为了守住白莲教的秘密，萧剑在外行走时从不带妾室通房。
现在为了自身的地位，稳固自己在五阿哥身边的大舅哥和唯一的谋士的身份，他更不能轻易亲近女色。
但他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自然也有着自己的需求。
为着这个，他也对采莲多用心了两分。
当然，除了这些，他也开始抓紧时间和机会布置起了一些事情，也通过五阿哥的名帖开始了他自己的布局。
只可惜，随着布局的深入，他才蓦然发现，五阿哥的名望只是看着光鲜亮丽，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实权。
一些比较小的位置他仗着五阿哥的名帖还能顺利安插人手进去，但稍微有些地位的位置他就无能为力了。
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开始觉得，太早把自己绑在五阿哥身上，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但事已成定局，白莲教和他都已经付出了太多，他即便是骑虎难下，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下去。
他一脸凝重地把五阿哥请到书房。
虽然是五阿哥的书房，但他自己甚少过来，反倒是萧剑日日呆在这里，坐在主位。
“萧剑，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五阿哥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他和小燕子最近好的蜜里调油。
“永琪，我遇到了一些麻烦。”萧剑拧着眉，对于五阿哥这种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态度很是看不上，但又不能让他改变。
“什么麻烦？”
“我最近……”萧剑把最近他的所作所为选择性地告诉了五阿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五阿哥一头雾水，“皇阿玛宠爱我，重视我，我只需要等着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让皇阿玛疑心我？”
萧剑简直气得想骂娘。
当初那个在木兰秋弥积极拉拢蒙古势力的人好像不是他一样，现在反倒说这些？
虽然也没有成功就是了。
“我是小燕子的哥哥，自然要为她打算。”萧剑强忍怒气，“现在你只有她一个，以后皇帝为你赐婚，她该如何自处？小燕子只有我一个哥哥，你若日后为了权势利益和其他女子亲近，小燕子该有多么伤心？所以最好的打算就是，你自己实力强大，手握实权，才能随心所欲地和小燕子双宿双飞。”
“你说得对，萧剑。”五阿哥有些愧疚，自己只顾着和小燕子你侬我侬的眼前的快乐，而忽视了长久的幸福。
“萧剑，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五阿哥看着萧剑，坚定地说，“我要争取足够的权势，才能和小燕子一直幸福下去。”
萧剑提起了乾隆赐婚，这让五阿哥想起了当初乾隆对小燕子的杀意。
那时候的他，仓皇无助，惊慌失措又求救无门的绝望袭满全身，让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也第一次知道了权利的威势。
从前的他，不觉得权利有多好，只觉得会让人失去真情，直到差点失去小燕子，他才对权利真正燃起了渴望。
和小燕子新婚的喜悦让他暂时忘记了，现在他要和萧剑一起，为他们的幸福而努力了。
萧剑很满意五阿哥的听话。
虽说五阿哥眼高于顶而自视甚高，耳根子软又拎不清，但就是这样的五阿哥，才能这么听话。
第一百一十六章 觊觎之心
萧剑把自己的计划挑拣着告诉了五阿哥。
“什么？”五阿哥吓了一跳，“你怎么能这么做？这是大逆不道！”
原来，萧剑告诉五阿哥的，是他协助五阿哥登上皇位的计划。
迟则生变，现在五阿哥是乾隆最宠爱的皇子，可事实上现在已经长大成人的皇子也没几个。
大阿哥已经死了，三阿哥也常年卧床，余下的死的死，残的残，也就剩下个十二阿哥这个过的不如十一十三这些庶子的嫡子和这些小的。
现在的五阿哥还有年龄优势，但乾隆如今身强体壮，上个月还让某个低位妃嫔怀有身孕，再活二十年不成问题。
二十年之后，小阿哥们长大成人，比五阿哥更加年轻有朝气，五阿哥届时怎么又把握赢得最终的胜利？
况且。
萧剑私心觉得，五阿哥能成为隐形太子，也有可能是为真正的继承人树的一个靶子。现在可能还没有这个继承人，但他看着，总觉得乾隆不会真的把皇位传给这个愚蠢无能的人。
所以，他们要抓紧时间，让乾隆“禅位”。
不过又是一场“玄武门之变”罢了。
“又不是让你弑父夺位。”萧剑解释道，“只是他老了，看不见百姓的疾苦，只能听得见贪官污吏们的歌功颂德之声。他看不见你和小燕子的情真意切，只看得到小燕子的不懂规矩。更何况，你别忘了，即使小燕子现在嫁给你做了侧福晋，她也还是我方家的女儿。”
方家的女儿！
五阿哥如梦方醒。
萧剑告诉过他们关于他们兄妹的身世。
五阿哥心里动摇了。
“事成之后，你做了皇帝，大权在握，把他敬为太上皇不就好了？他依然高高在上，享受荣华富贵，但你也有了能力来保护小燕子。这样的皆大欢喜，不好吗？”萧剑继续劝说。
……
经过萧剑的反复劝说，五阿哥终于下定了决心。
能够不伤害任何人，还能保护他心爱的小燕子，还能完成萧剑的心愿，为方家平反，还有什么能比这个结局更好呢？
没错，萧剑这么积极筹措，光是为了小燕子这个理由是不够的。
所以，他又提出了一个要求：他希望在五阿哥登基之后，能为方家平反。
虽然如果五阿哥真的这样做了，就是在向天下宣告，乾隆皇帝当年判了冤假错案，错怪好人，是非不分，但萧剑恨不得乾隆去死，五阿哥又想不到这点。
离开了小燕子，五阿哥的脑子也好用了不少，萧剑也得以让五阿哥去做一些他做不到的事。
萧剑所期盼的事终于有了进展。
五阿哥听从萧剑的建议，先去找了自己的母家，珂里叶特氏一族。
五阿哥向来疏远愉妃的家人，愉妃自己在后宫里也不受宠，珂里叶特家也从未像富察家一样那么风光。
不过，五阿哥难得主动上门，珂里叶特氏自然是无比热情地欢迎的。
他们只是不够风光，但到底树大根深，私底下的盘根错节，与其他家族的利益纠葛半点不少。
否则，愉妃哪里能在吃人的后宫中平安生下五阿哥？
眼见着五阿哥深受帝王宠爱，他们这些嫡亲的母族是半点光都没沾到，反倒是令妃和她一表三千里的亲戚福伦一家，借着五阿哥得了不少好处。
他们对于这些好处，早已眼红已久。
这些东西，原本应该是珂里叶特家的。
虽然愉妃早些年递出话来，说有个宠妃护着五阿哥是好事，他们总要投桃报李，可这几年来，五阿哥不仅不亲近他们珂里叶特氏，就连愉妃这个生母都疏远得很。
无论是对愉妃的亲情，还是出自家族利益的驱使，他们都无法对这样的现状坐视不管。
既然这次五阿哥主动登门，又有一些小事需要他们帮忙，他们自然是满口答应，只求和五阿哥好生亲近一番。
待到正事说完，珂里叶特氏一族又热情地留五阿哥用饭，席间不乏活泼美丽灵动的女子侍奉左右。
五阿哥知道他们的意思。
他们希望五阿哥能收下几名女子，做个通房妾室等，好拉近彼此的距离，也好更好的传递消息。
五阿哥不是不懂，但他心里只有小燕子，所以也只是装作不懂了。
好在珂里叶特家虽然略有遗憾，但也没有强求。
送人的目的是拉近距离，不至于为了几个女子让五阿哥不高兴。
反正，皇子亲近母族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这边事了，五阿哥十分高兴地回了府，想要和小燕子分享自己的成功的喜悦。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小燕子对他努力的认可和赞赏，而是他不陪伴她的委屈抱怨。
……
荣贝勒府的日子始终吵吵闹闹的，延禧宫的日子可就和平多了。
自从乾隆下旨，晋令妃为令贵妃后，延禧宫上上下下都喜气洋洋的，除了因为令妃心情好而赏赐的银子，更因为内务府对他们延禧宫的态度好了不少，东西都是紧赶着送来的，还会经常多一些“孝敬”。
“贵妃娘娘，皇上今日又歇在坤宁宫了。”腊梅小心翼翼地对令妃说。
尽管令妃还没有行册封礼，不能算真正的“令贵妃”，但延禧宫早已把称呼改了。不仅延禧宫，就连内务府送的月例都是按照贵妃的份例送的。
虽然后宫的账上没有改，但内务府总管就是令妃的父亲，怎么会委屈了自己的女儿呢？
不过是多从其他不受宠的妃嫔那克扣一些罢了。
“知道了。”令妃躺在春塌上，仔细端详着自己新染的蔻丹，毫不在意。
她前些日子被心腹太医诊出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胎气未稳，自然不会对乾隆的去处有太多兴趣。
又不是多了一个宠妃，只不过是去皇后那个老女人那去而已。
令妃丝毫没有意识到，她只比皇后小了五岁的这个事实。
“贵妃娘娘，御膳房送来了山药枣泥糕。”腊梅垂着头端上一盘点心。
令妃拈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嗯，不错。赏！”
只要过了三个月，她就去给皇后请安，爆出有孕之事，顺便行册封礼。
之后，她就是正经的贵妃娘娘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金锁婚事
果不其然，令妃在“病愈”之后给皇后请安的时候适时地“晕”倒了，并且十分精准地晕倒在乾隆的怀里。
令妃满意地听着乾隆呼喊太医的声音，闭着眼也能感受到的嫉妒的视线。
“回皇上，皇后娘娘的话，令贵妃娘娘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太医跪在地上，喜气洋洋地报喜。
“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恭喜贵妃娘娘！”能在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是机灵的，纷纷跪下道喜。
“赏！”虽然不喜欢床上的那个女人，但是孩子他还是喜欢的，所以很高兴地赏了众人半年的月钱。
此时的令妃，身心舒畅，这才装作刚刚醒转的样子睁开眼睛：“皇上……”
“妹妹快好生歇息。一会你好一些了，就让轿夫们把你抬回延禧宫，以后请安就不必来了。能为皇家开枝散叶，你可是个大功臣。”令妃本以为睁开眼会看到乾隆的柔情蜜意，没想到迎来的却是热情洋溢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一时间措手不及，针对乾隆的柔弱委屈的声音脱口而出。
皇后的眼角不由得抽了抽，但也依旧保持着笑脸：“知道你身子弱，却也没想到你会怀有身孕。为你看诊的太医居然现在才看出来，实在该罚！”转头皇后问乾隆，“皇上，这群太医对高位妃嫔如此不精心，您说要怎么罚才好？”
皇后把这个难题抛给了乾隆。
跪在地上的太医是令妃的心腹，皇后借题发挥，还不亲自下令。
令妃心里急得要死，柔柔地开口求情：“皇后娘娘，他平日里伺候的还算尽心，这次想必是大意了，还请皇后娘娘饶了他吧……”
“令妃，你也是一宫主位了。如何管教下人，你不应该不知道吧？有功当赏，有过当罚，这是最基本的。你若因为过于心慈手软而放任他们犯错，如何能管理好延禧宫？又如何能照顾好龙嗣？”皇后娘娘不愧是大家出身，一番话就把令妃求情的话全堵了回去，甚至还敲打了她不会管束下人，暗示她不堪一宫主位。
不过，不等令妃再说什么，乾隆就开了口：“皇后说得对。令妃，就是因为你过于心软，这帮奴才才这么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这阵子病着，太医连怀有身孕都看不出来。这样的太医还留着做什么？来人，把他拖下去，打三十大板，革职查办！”
令妃彻底闭了嘴。
她出身宫女，自然晓得察言观色。乾隆此时正处于盛怒，她没必要为了保住一个太医让皇上觉得自己顶撞冒犯他。
她可不是傻乎乎的皇后。
令妃没有注意到，无论是皇后还是乾隆，他们对她的称呼都是，令妃。
在他们眼里，她从来都不是什么令贵妃。
令妃也没有注意到，她印象里那个时常“忠言逆耳”的皇后娘娘早在十多年前就一改往日作风，学会了藏拙，学会了绵里藏针。
和婉公主府。
“紫薇，你有什么打算？”若安喝着茶，晒着太阳，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像极了她身边的那只慵懒的波斯猫。
“我能有什么打算，只希望金锁能找个如意郎君呗。”紫薇叹了口气。
和若安提这件事，她总是会想起当年把金锁托付给若安的愧疚，和当时若安的满身风华。
“你要知道，金锁身份尴尬，她不可能像你们一样自己挑选额驸。”若安看着紫薇说道。
虽然她很喜欢金锁，但金锁到底是顶了新月的身份成了荆亲王的女儿，因为是庶女，也不需要额外加恩提升品级。
而对于乾隆而言，荆亲王的庶女新月格格是他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的耻辱，尤其因为新月的耽于情爱，淫奔战场，把乾隆对于荆亲王的怨恨都吸引了过去，也让克善在宫里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顶着这样一个身份的金锁，能嫁到什么好人家？
“不求她大富大贵，我只希望她能幸福。”紫薇继续叹气。
“不要担心，金锁虽然不得皇阿玛看重，但老佛爷和皇额娘喜欢她。”若安安慰道，“皇阿玛只要‘荆亲王之女’嫁得风光就好，不会在意人选是谁的。”
“所以……”紫薇惊喜地看向若安。
“所以……”若安眨眨眼，拖长了声调，“我们可以收集符合条件的人家，然后请老佛爷和皇额娘做主。皇阿玛日理万机，哪里会关注这样的小事？不过是下旨赐婚，再赐一份嫁妆罢了。”
紫薇惊喜地站了起来：“我都糊涂了！还是你聪明，谢谢你，若安！”
说完，她兴奋地上前抱了若安一下，头也不回地急匆匆地走了。
若安看着她的背影失笑。
若要问谁对现在京中的未婚适龄青年才俊的了解，谁能越过她去？
她可是一手操办了兰馨晴儿和紫薇她自己的额驸挑选啊。
罢了罢了，她到底和金锁从小一起长大，让她忙起来也是好事。
若安慢腾腾地起身，去后院习武去了。
成亲的好处就是，可以在公主府明目张胆地修建一个大的练武场，对外就说是给额驸用。
和亲王府虽然也有练武场，但奈何从和亲王弘昼到她的几个兄弟，没有一个人喜欢习武，所以和亲王府不能有太大的练武场，否则不合常理。
即便弘昼再荒唐。
若安翻了翻最新的京中才俊的资料，选了一些她觉得不错的人选，把他们的资料整理成册。
若安挑的，都是身世显贵，家中关系和睦，人丁不旺的人家。
身世显贵，不损乾隆颜面。家中关系和睦，金锁嫁过去就不会太过被刁难。人丁不旺，是非就少，十分适合金锁这种不擅长后宅争斗的人。
只要人选品格端方，金锁的日子就不会难过。
接下来，若安就悠哉悠哉地过日子，习武，练字，和四爷下棋，翻看暗凤的消息，再静静看着紫薇忙上忙下。
“若安，你觉得这些人怎么样？”紫薇打听了一些，又让钮祜禄善保帮着探听了一些，才拿着一本小册子找若安再从中挑选，看是否有什么不妥之处。
若安笑而不语，取出了她早就准备好的册子。
“若安？”紫薇先是惊讶了一下，立刻恍然大悟，嗔怪道，“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早想起来她有这些资料，自己何苦四处打听，还拉着公事繁忙的善保和自己一起忙乱？善保也真是的，也不提醒一下自己。
这两个家伙一定早就想到了，就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 立太子
若安她们忙着筹备“新月格格”和克善的出孝和“新月格格”的婚事，而此时的朝堂之上有了新的波澜。
“十二阿哥聪颖好学，人品贵重，又为皇上嫡子，请皇上为国本计，立十二阿哥为太子！”一位大臣的奏请一如石破天惊，引起了朝廷众臣的议论。
乾隆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皇上春秋鼎盛，年富力强，立嗣之事不必如此着急。”乌拉那拉家的人赶紧上前，“十二阿哥虽为嫡子，但尚且年幼，不足以承担储君之责。”
“若论立嗣，理应立长，五阿哥年长，又博学多才，才是更好的人选。且我大清不必立嫡立长，而是立贤。既论贤能，非五阿哥莫属。”又一位大臣走了出来。
……
一时间，诸位大臣纷纷引经据典，驳斥他人，朝堂有些嘈杂。
没有人注意到乾隆阴沉的滴水的脸色。
“够了！”乾隆大喝一声，众臣瞬间闭嘴，“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皇上……”最初提议立太子的大臣犹豫着开了口。
“立嗣之事，事关重大，岂能儿戏？此事需从长计议。”乾隆打断了他的话，面色不虞，“退朝！”
乾隆黑着脸走了。
他怒气冲冲地径直走向坤宁宫。
他难道对皇后还不好吗？对十二还不好吗？就这么着急做太子了？难道皇后往日的细心体贴都是假的，只想要自己一道驾崩就扶持十二登基？
乾隆的心有些寒。
回想起皇后刚入府时的明艳动人，后来做了继后的刻板严肃，再到后来的温柔大方，善解人意，他一有时间竟不知道，他的景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一想到过往种种的温情，都是她虚心假意精心设计的，乾隆就觉得不寒而栗。
“皇上回来了？”皇后正在绣一个荷包，明黄为底，一看就是给乾隆绣的。她见乾隆脸色不好，连忙放下荷包，走过去为乾隆掸掉身上的尘土，关切地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臣妾能做些什么？”
乾隆冷眼看着她不说话。
多么关心的眼神，多么自然的动作。
如果自己的皇后不是发自内心，那她的心机真的深到令人毛骨悚然。
乾隆越过皇后走进去，坐到主位上，任由皇后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乾隆缓缓开口：“今日早朝，有臣子提议，立十二为太子。”
什么？
皇后一惊。
随即，她当机立断，走到花厅中央跪下：“皇上，臣妾母子，从无觊觎之心。”
她眼神坚定，直视乾隆，语气和缓，却透露出她心中所想。
乾隆在说话之前，就在仔细地观察皇后的一举一动。
皇后先是震惊，之后如此坚定，说明她事先并不知晓，并且申辩地掷地有声，毫无心虚的表现。
“立太子之事，你怎么看？”乾隆又问。
“太子之位，事关重大，哪里由得后宫置喙？”皇后答道，“但既然皇上问起，臣妾身为一国国母，就向皇上直言了。”
“你先起来。”乾隆示意容嬷嬷把皇后扶起来。
容嬷嬷赶紧照做。
她刚刚都还懵着呢。
“谢皇上。”皇后微微一笑，笑得十分真诚，“储君之位虽是涉及国本，但本质上也只是为了防止国君一朝出事而有不必经过内斗有人直接即位。皇上您年富力强，太子之位很不必如此着急。更何况，您膝下皇子不多，除了三阿哥和五阿哥永琪已经长大成人之外，十一、十二、十三都还年岁尚小，学识不足，阅历尚浅，难以承担重任。三阿哥虽然年长，但身子不好，常年卧病在床，五阿哥虽然博学多才，身子健壮，但毕竟没有个正式的差事，想必能力还差一些。”
“依你之见，朕的皇子中竟无一人得以担当重任？”乾隆的脸色看不出喜怒。
“皇上此言差矣。”皇后反驳道，“有皇上您珠玉在前，臣妾哪里还能觉得他们能与您相较？您的哪个儿子能在年纪尚小的时候就能有您这样的能力？和您相比，自然是差了些。”
“调皮。”乾隆笑了。
皇后却不打算趁机蒙混过关：“今日既然皇上问起，臣妾也就明说了。”
“说什么？”乾隆有些好奇。
“臣妾只想做皇后，不愿意做皇太后。”皇后走过去，拉住乾隆的手说。
“景娴……”乾隆有些感动。
“臣妾关心三阿哥，五阿哥，照看小十一，小十二，小十三，是因为他们是您的孩子，我是他们的嫡母。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更是我心甘情愿。可能因为十二是我的亲子，我心里更心疼他一些，但臣妾向来尽量一碗水端平，十二有的，小十一和小十三都会有。他们还小，还年轻，还需要您教导。”皇后说到后来，声音有些哽咽。
“景娴，朕知道你的。”乾隆拍拍她的手，一脸的感动。景娴可不常和他说这样的话。
皇后清了清嗓子，换了一副面孔，坐到乾隆的下首处抱怨道：“若要依臣妾之见，提议立太子的人必定心存诅咒，觉得您不能长命百岁，其心可诛！”
“景娴，你生气了？”乾隆心情很好。
“臣妾可不敢生气，后宫不得干政。”皇后气鼓鼓地。
眼见着皇后生气，乾隆心情颇好地开始哄。
皇后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如果她真的另有心思，她最该做的是剖明心迹，说自己如何对帝位没有渴望，而不是因为大臣担心自己有朝一日撒手人寰而生气。
得知皇后对自己的心意的乾隆放下身段，拿出温柔小意的手段，哄起皇后来。
皇后也见好就收，装作被哄好的样子，用帕子捂着嘴直笑：“皇上，您快别哄臣妾了，臣妾都要被您哄得晕头转向了。”
“朕哪里哄你了。”乾隆搂着皇后笑，“朕可是真心实意。”
“罢了罢了，臣妾说不过您。”皇后叹气，转身趴在乾隆的怀里，眼波流转，“只要您能身体常健，长长久久地陪着臣妾就好了。”
“孩子们大了，也不怕他们嫌朕管着。”乾隆看似无心。
“瞧您这话说的，父母健在是好事，他们还敢这么不孝不成？”皇后娇嗔地瞪了乾隆一眼，“皇上不许乱说。”
“是，朕不乱说。”乾隆满口答应。
皇后突然叹息一声：“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皇上，臣妾视您为君为夫，也就和您说句心里话。孩子们以后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旁的不敢说，臣妾只敢担保一句，小十一十二和十三这几个我自小养大的孩子，不会是不忠不孝的。日后他们是征战沙场，还是为您处理朝政，再或是效仿康熙朝的九爷，为大清赚些金银，只要不作奸犯科，随他们做什么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风波
乾隆放下了对皇后的疑心后，才开始静下心来思考群臣的反应。
最初提起立太子之事的是愉妃的堂兄，皇后的阿玛立刻说十二年幼，再后来大臣们纷纷站队，这期间众人的反应，都浮现在了乾隆心里。
哼。
乾隆平日里再怎么不着调，能被四爷选做皇位继承人，本事自然是不差的。仔细一想，哪里还猜不到今日朝堂背后的猫腻？
永琪……
倒是也有点本事。
乾隆有些嘲讽地想到。
他命人去查愉妃近期的动向。
虽然乾隆觉得此事和愉妃应该关系不大，但永琪一直不亲近母家，这次怎么就想起了用珂里叶特氏的人？
必定是有人提醒了他。
说来，虽然永琪现在开始盯着他的位置，但总比他着了魔似的迷恋一个民间泼妇要强一些。
哪怕手段低了些。
想想也真是讽刺，自己一直觉得永琪这个儿子最像年轻时的自己，博学多才又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间尽是皇家贵气又平易近人，母妃又是珂里叶特氏，满洲大姓，小时候还被孝贤养过一段时间。
结果长大后，在皇后的提醒下他给几个而已分配差事，老三虽然身子不好，但做事也没有差池，老四本本分分，勤勤恳恳，倒是有大臣夸赞，只可惜被出继了。也就是永琪，做事眼高手低，还觉得是皇后陷害。
“吴书来，今晚搬个梯子来吧。”回到乾清宫后，乾隆淡淡地吩咐道。
“是，皇上。”吴书来躬身应是，心里却翻起了惊天骇浪。
皇上，这是要……
看着乾隆走到书案面前，亲自磨墨的样子，他就知道这天，要变了。
吴书来不敢出声，只是陪在乾隆身边默默伺候。多年的陪伴下来，他深知乾隆的习惯和喜好。
一室寂静。
乾隆写完圣旨，郑重其事地盖章，之后就像是筋疲力尽一样，把印章丢在书案上：“吴书来，朕乏了。”
吴书来小心翼翼地伺候乾隆睡下。
他自幼陪伴在皇上身边，见过皇上年少时意气风发，登基时的踌躇满志，在养心殿批奏折时皱紧的眉头，五阿哥的出色令他舒展的眉眼。
几十年走来，如今竟也有今日的伤心。
坤宁宫。
“娘娘，皇上这是……”乾隆离开之后，容嬷嬷十分担心。
“没有一个皇帝会高兴被人提醒他已经老了，需要一个继承人了。”皇后倒是很从容。
若安早就教导过十二，也提醒过自己。
所以，自己只是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只想要皇上和她长长久久的意愿。
一个脑子里只有夫君的女人，是没有野心的。
至少，皇上这么想。
所以，只要她稳住了，那么她和十二的地位只会稳如泰山。
至于是谁来承受天子的怒火……
会是谁呢？
皇后有些想不通。
令妃没有亲生的儿子，虽然笼络五阿哥，但五阿哥的生母尚在，皇上身体康健，再执掌朝政二十年不成问题，她也尚在生育之龄，为什么要急着推五阿哥上位？
若是立靶子，为她的亲生儿子铺路，可她现在还没有生出儿子，也未免太早了些。她怎么就一定有把握，自己能生出儿子，不为他人做嫁衣？
她现在可是生了两个女儿了。
皇后还摸不清楚情况，但也没有什么变化，一切如常。
延禧宫的宫女太监们可就没有这份福气了。
“啪！”不用问，令妃宫中的瓷器摆设又遭殃了。
“愚蠢！糊涂！”令妃砸累了，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地骂道，“这个蠢货！是谁教给他的蠢主意！”
宫中的下人们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令妃口中的蠢货，自然是五阿哥这样贸贸然地请立十二阿哥为太子的事，还没有和她商量。
皇上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她令妃可没有。
她因为出身卑微，步步为营，一步步谨小慎微，如履薄冰才能在甚至没有生下皇子的情况下，以包衣之身坐稳贵妃之位。
凭借的，自然不仅仅是因为她“柔弱善良”。
采莲是福伦一家一直照顾着的，也借着采莲进荣贝勒府安插进去了一些人手。
当然，令妃的父亲作为内务府总管，怎么会不帮着令妃往荣贝勒府中安插眼线呢？
是以，荣贝勒府的事，令妃比五阿哥自己都清楚，只是有时候不能及时收到消息而已。
其实，萧剑给五阿哥出的这个主意保密得不错，令妃安插的下人奴才只知道萧剑是五阿哥的大舅子，五阿哥十分敬重他，甚至有些言听计从的意味。
而近期萧剑和五阿哥密谋，因为他们屏退了下人，所以他们并不知道。
但令妃是什么人？她了解五阿哥，这样的主意必然不是他能想出来的，而他身边能为他出谋划策的人就只有一个——萧剑。
而五阿哥在不久前曾登门拜访愉妃的母家，受到了珂里叶特家的热情款待。
五阿哥向来与愉妃疏远，和她的母家更是少有来往，若不是有人献计提醒，五阿哥怎么会主动登门？
竟然教唆五阿哥和愉妃的娘家亲近。
真不愧是那个祸头子的哥哥，和她一样晦气。
令妃恨恨地想着。
自从小燕子进了宫，她就开始倒霉，一路倒霉了三年，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成了贵妃，结婚扭头又遇上了这种破事。
令妃气的简直想活撕了小燕子。
可惜她不能，不仅不能，她还要趁着乾隆反应过来之前，先把自己摘干净。
她原想着拉拢五阿哥增加自己的力量，所以常常在乾隆面前表现自己对五阿哥的慈爱之心，没想到如今还要被他连累。
自己和五阿哥关系亲近，皇上是知道的，所以他一定会认为自己在其中出了力。
“腊梅，传话出去，让五阿哥来见本宫。”令妃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一条妙计，立刻叫腊梅去传话。
“是，娘娘。”腊梅屈膝行礼，默默地退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令贵妃娘娘和五阿哥现在如日中天，但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是不是，该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了？
可是，自己的家人还在令贵妃手里，自己如何能轻举妄动？
第一百二十章 平息
令妃的动作很快，乾隆前脚看完密折，后脚吴书来就来报：“皇上，令贵妃和五阿哥求见。”
“宣。”乾隆眼中闪过嘲讽。
他倒是要看看，他的这位宠冠后宫的令贵妃，要怎么扭转局势。
他的这位令贵妃原本是孝贤举荐的，因着和慧贤一样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对自己一片痴心而弱柳扶风，他颇为喜欢。
等到孝贤和慧贤先后过世，她越来越像慧贤，除了眉眼的那两分相似之外，还能和他一起追忆孝贤，加之温柔如水，小意殷勤，自己也越来越宠爱她。
没想到，自己的宠爱竟是让她不知天高地厚，滋生出这样大逆不道的野心来。
到底是个洗脚婢。
乾隆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和出身名门大族的孝贤慧贤无法相较。再像，也不过徒有其表而已。
令妃可不知道乾隆的想法，她紧赶慢赶地派人让五阿哥进了宫，在她的一番催人泪下感人肺腑的劝说之后，五阿哥终于明白了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也愿意和她一起来认错。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令妃婷婷袅袅地行礼问安。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金安。”五阿哥却没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扑通”一下就跪下了。
五阿哥这么一来，令妃也不得不跪下了。
她心里一边暗骂五阿哥没用，一边开始了她的表演。
“皇上，臣妾和五阿哥有罪，请您惩罚。”令妃眼圈儿红了，盈盈秋水盛满一双眼睛，深情款款而充满了愧疚。
“皇阿玛，儿臣不能为皇阿玛分忧，反而令皇阿玛烦恼，请皇阿玛降罪。”五阿哥也难得露出了孝子贤孙的模样，一脸地内疚。
“哦？”乾隆挑了挑眉，“你们先起来，有话慢慢说。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来向朕请罪了？”
“回皇上的话，”令妃款款起身，动作不多，但足够优雅纤弱，她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对乾隆解释道，“今日，五阿哥来向臣妾请安，向臣妾说了朝臣们请立太子的事。”
乾隆不说话，看着令妃表演。
令妃顿了顿，见乾隆没有说话，就继续说了起来：“臣妾知道，后宫不得干政。但五阿哥实在惶恐，因为请立太子的，是他的母家，珂里叶特氏，和与他舅舅交好的大人。他听说之后，急得一时间竟是没了主意，便告诉了臣妾。臣妾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个什么主意？只能带着五阿哥来向您请罪了。”
令妃说完，五阿哥也适时磕头请罪：“皇阿玛，儿臣绝无对太子之位的觊觎之心。儿臣舅舅的举动儿臣并不知情，都是舅舅他自作主张，还请皇阿玛明察。”
令妃见五阿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顾不得心里骂人，赶紧给五阿哥找补：“虽则珂里叶特氏是关心五阿哥，但他们到底失了为人臣子的本分。皇上年富力强，哪里需要急着立太子呢？五阿哥虽然博学多才，为人孝顺，但到底年轻，还需要皇上指点，多多历练才是。”
“还请皇阿玛看在舅舅多年的忠心的份上，饶了舅舅吧。”五阿哥在令妃的提点下，也明白之前自己说的话并不妥当，所以也跟着令妃的话往下说，“都是儿臣不好，没能及时规劝舅舅。还请皇阿玛降罪于儿臣！”
……
乾隆冷眼看着，令妃与五阿哥两人的一番唱作念打俱佳的表演，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简直就是个瞎子傻子，被他们玩的团团转。
他已经接到了密折，弄清了前因后果。
是五阿哥的幕僚给五阿哥出的主意，五阿哥联络了珂里叶特氏，倒还真的和令妃没有关系。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令妃不应该不知情。
可是，令妃哪来的这么快的消息，比他都快？
他的密折前脚送到，令妃后脚就过来了？
在此之前，她还有功夫派人把五阿哥先过来，串通一气？
令妃的阿玛是内务府总管，所以她的消息想必是她阿玛传给她的。
不过，内务府的消息，比自己的都快……
若只是一些消息便也罢了，若是毒药刺客一类……
乾隆拧起了眉。
这些个奴才，是越来越不安分了。
是时候整顿一下了。
乾隆到底是帝王，他从不惮于最大的恶意来揣测那些图谋不轨的人。
自古帝王皆多疑。
既然五阿哥已经开始盯着自己的皇位，那就不要怪自己要给他一些考验了。
“朕知道了，你们不必再请罪了。”乾隆示意他们起来，面上丝毫看不出生气，反而安慰道，“你们是什么样的人，朕难道还不知道吗？”
又对五阿哥欣慰道：“你今日请了令妃来，朕也看得出，你是个孝顺的孩子。既然孝顺，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呢？都是那些个大臣不好，总想着从龙之功。哼，朕还没死呢！”说着，乾隆忍不住又动了气。
“皇上息怒！”
“皇阿玛息怒！”
令妃和五阿哥赶紧跪地。
“你们快起来，跪来跪去的也不嫌累。”乾隆和颜悦色，“你虽然年轻，但一个贝勒的爵位还是低了些。吴书来，下旨，五阿哥永琪人品贵重，孝谦恭顺，晋为荣郡王。”
“谢皇上/皇阿玛恩典！”令妃和五阿哥一愣，没想到还能因祸得福，立刻喜笑颜开地磕头谢恩。
乾隆拜拜手：“好了，朕还有政务要处理。你们先退下吧。”
“臣妾/儿臣告退。”令妃和五阿哥乖觉地行礼退下。
临走时，令妃还不忘回过头，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乾隆，柔声说一句：“皇上，稍后臣妾给您送一盏补汤，您喝了好补一补。政务繁忙，也要注意身子啊。”
乾隆微微点头，目送着令妃恋恋不舍地离开。
等到吴书来送了他们出去返回，就见到乾隆坐在案桌后面，面无表情。
“吴书来，宣珂里叶特图海来见朕！”
“喳。”吴书来缩了缩脖子，退下命人传旨去了。
帝王的怒火总要有人承受，既然不是五阿哥，那……珂里叶特家只能自求多福了。
吴书来默默想着。
第一百二十一章 得志意满
宫里的消息一出，众人反应不一。
令妃得了不少赏赐，五阿哥晋为郡王，珂里叶特图海被训斥一顿吼后，连降三级。
朝臣们一时间都弄不明白，乾隆到底是什么意思。
若是说珂里叶特图海和五阿哥没什么关系，大家还能理解五阿哥把他卖了之后得以晋升郡王的事。
可珂里叶特氏好歹是五阿哥的母家，这卖了母家而博得皇上欢心……
真是人不可貌相，五阿哥看着人只是有些清高，有些眼高手低，没想到竟然心这么狠。
不提别人，令妃和萧剑却是心中得意。
令妃虽然心中暗骂五阿哥愚蠢，但也明白，如果五阿哥真的英明神武，她就无法利用五阿哥了。
现在她只能以感情操控五阿哥，若是五阿哥能够这样疏远珂里叶特家，甚至这样能够利用珂里叶特家来获得皇上的欢心，主动与珂里叶特家结下心结，那么若是她不能扶持自己的孩子荣登大宝，她也可以凭借五阿哥对自己的感情得封太后。
至于愉妃和皇后……
呵。
皇后也就罢了，到底是中宫。
愉妃又是个什么东西？
她还不放在眼里？
更何况，就算是皇后，在她眼里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而已。若不是自己的身份实在坐不上皇后的宝座……
萧剑也是这样想的。
其实，萧剑的打算和令妃是一致的。
他本来打算，等五阿哥惊慌失措地回来向他讨主意之后，再把向皇帝表明心意的法子告诉五阿哥。
这样一来，就能充分展示他的足智多谋，也能显示他的不可或缺的地位，让五阿哥对他更加依赖。
况且，能让五阿哥远离母家，也是他日后执掌大权的基础。
可惜，萧剑的千般打算都被五阿哥在下朝回府之前就让令妃派人截走了，做出了和他一样的决断，让他前面的种种铺垫，皆尽前功尽弃。
竟是给令妃做了嫁衣。
萧剑心中气得要死，又心惊于令妃的反应迅速。
朝堂之上的事，她一个后宫妃嫔竟然能及时得到消息，并且反应极快，几乎是顷刻间就想到了应对方式，立刻派人把五阿哥拦截回宫。
这样一个女人，如果是敌人……那可就太棘手了。
幸好，她是狗皇帝的妃嫔，扶持五阿哥也是为了日后的太后之位。
既然他们的目的相同，倒是可以合作一番。
虽然主意拿定，但萧剑还是得先安抚五阿哥，不能让五阿哥觉得自己真的出了个蠢主意，从而怀疑自己的谋略，疏远了自己。
于是，在荣郡王府上下摆设香案，阖府跪接圣旨之后，萧剑率先恭贺起了五阿哥，并且对令妃大加赞赏。
五阿哥向来自视甚高，一向以隐形太子自居，所以区区郡王的爵位他也并不太放在眼里。只是乾隆的举动，让他对权利更加渴望，对于未来更加放心。
而他现在宫里有令妃支持，府里有萧剑相助，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当年身边有福家兄弟相伴的潇洒日子。
而对于萧剑赞赏令妃，甚至说出与令妃“神交已久”的话来，五阿哥不仅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认为萧剑有眼光。若不是宫规森严，他甚至都想让他们见一面。
萧剑听闻五阿哥的想法，也十分遗憾。只能和五阿哥说，待到日后五阿哥大业已成，自己才能名正言顺地进宫。
五阿哥大笑，许诺日后一定要请他们相见，他们一定会相见恨晚的。
萧剑也跟着笑。
采莲温柔小意，闺中也十分知情识趣，令他十分满意。听闻这位令贵妃娘娘也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十分得狗皇帝喜爱，不知……
萧剑和五阿哥喝酒喝到深夜，最后萧剑把喝醉了的五阿哥扶进小燕子的房里，而他则是转身去了采莲处。
当夜，采莲觉得略有些醉意的萧剑真是勇猛过人，让她心神迷醉，却不知她身上的这个男人心里想着的是另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
不过，萧剑的好日子也不会太长久了。
乾隆已经注意到了五阿哥府里的这位“谋士”，也已经动用了很多年没有用过的粘杆处，自然是要查个清楚的。
四爷留给继承人的东西，自然都是好东西。
粘杆处就算多年没有任务，办事效率依然如旧。
很快，萧剑，小燕子，方家，萧剑与白莲教千丝万缕的关系，都被粘杆处写成密折放在了乾隆的书案上。
乾隆看过之后，面无表情地把密折烧了个干净。
“吴书来，茶凉了。”乾隆淡淡地吩咐道，“去换一杯。”
“是，皇上。”吴书来大气不敢出一声，弓着身子把茶杯端了下去。
直到退进了茶水间，吴书来才长出了一口气。
不动怒的皇上，比怒气勃发的皇上更加慑人了。
虽然他不知道粘杆处的密折上写了什么，但他听到了皇上吩咐粘杆处查的事情。
五阿哥……
看来，皇上的心是真的冷了。
即便吴书来不愿，他也不得不端着新沏好的茶进了乾清宫的正殿。
乾隆顺手接过吴书来递过来的茶，心情颇好地问道：“吴书来，皇后此时在做什么？”
吴书来不敢大意，连忙回道：“奴才不知。不过，近来新月格格出了孝，又正值妙龄，想来皇后娘娘正和和薇公主忙着为新月格格挑选额驸吧。”
“新月格格是荆亲王之女，忠烈之后，她的婚事不可马虎。吴书来，随朕看看去。”乾隆兴致盎然，倒是吓的吴书来战战兢兢。
坤宁宫。
“紫薇，你觉得他如何？”皇后也拿了一本小册子，正在和紫薇一起讨论。
金锁的身份不比她们，没那么大的福气可以出宫看选，只能由她们几个操心。
如果皇后有野心，那么她选定的人选必定是掌握实权的人家，以为十二阿哥永璂拉拢势力。
不过，作为一个云淡风轻的皇后，她怎么会做这种事？皇上身强体健，此时急着拉拢人手，只是徒惹怀疑罢了。
实权人物，还是留给令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