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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凉赋全文阅读

作者:南枯信     大凉赋txt下载     大凉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三一

    聚义堂内亮堂堂,我的内心也是一片闪烁的亮!我和姚烨在聚义堂内相视而笑,身后风眼豹、洛红玉、杨岭和龙绪等陆续进来。

    “南宫兄弟,请坐!”姚烨在自己的寨主宝座前向我轻轻抬手示意。

    “谢谢大当家!”我微微鞠躬,然后落座。

    “诸位,坐!”姚烨见其他人屹立不动,便对他们说。也许是姚烨对我的赞赏与亲近,让集水寨的其他人一时间陷入不适,甚至是嫉妒。所以,他们才在聚义堂内异常的拘谨,不像往日那般的自由畅快!

    “好!”其他人依次落座,他们频频相视,却鸦雀无声。

    “弟兄们,此次木府军大举进攻我们集水寨,真是凶险啊!我们兵弱将寡,反复处于劣势,在危急关头,幸好有南宫兄弟的计策,他让木府军心甘情愿的撤退,保住我们集水寨,可以说是汗马功劳了!”姚烨坐着举杯,大笑大饮,看来他的心情是不错的。他以为集水寨要完蛋了,正在沮丧绝望的他,想不到我能劝木府军撤退,在最后一刻保住集水寨。至于我为什么能够劝木府军撤退?他暗暗想了几次,实在是想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大当家,您过奖了!”我用谦虚的语气回道。我目光偷偷的观察着在场的人的一举一动,有些人是痛苦的;有些人是无奈的;有些人是嫉妒的。

    我在心底暗想,你们是无奈,还是嫉妒,我都无所谓的。如今,虎营和豹营是死伤惨重,根本没有什么力量了,集水寨目前能够与我鹰营抗衡的只有洛红玉的凤营。尽管如此,凤营寸功未立,而我鹰营士气高涨,上下一心,刚刚凯旋归来。所以凤营在我鹰营面前是逊色很多的。

    “功就是功,南宫兄弟,你不用客气!”风眼豹坐在我对面,他对我一笑。他的笑是惨淡无色的,可能是他负伤,或者是他的豹营损失殆尽,内心痛苦,才如此惨淡的吧!

    “谢谢!”我对风眼豹作揖。

    “弟兄们,竟然南宫兄弟有此汗马功劳,况且他可以兵不血刃的让木府军撤退,可见他是智谋超群啊!我们集水寨有南宫兄弟,真是如虎添翼啊!我提议南宫硕平兄弟为我们集水寨的四当家,诸位如何?”姚烨喝着酒,直接问在场的集水寨诸人。

    “可以!我同意!”风眼豹看了看其他人,低声回姚烨道。

    “好!”洛红玉回道。

    “竟然二弟和三妹已经同意,那其他人就应该没有什么不同的想法了。”姚烨哈哈笑道。姚烨在想,风眼豹、洛红玉,你们两个是不能不同意的,以后啊,集水寨是我独掌大权的,你们两个沆瀣一气的与我对抗的时代过去了,我提拔南宫硕平来与你们两个制衡,实现大权一统!

    “没问题!听大当家的!”龙绪和杨岭激动道。紧接着是其他人也同意我为四当家,我已然成为集水寨的救命恩人,他们只能接受和同意。

    “那好,众望所归啊!从今日起,南宫硕平兄弟为集水寨四当家,大家举杯,祝贺他!”姚烨站起来,满满倒了杯酒,朝我敬道。

    见姚烨站起来,我和在场的人也纷纷站起身。诸人纷纷向我敬酒,表示祝贺。我连连给他们鞠躬道:“弟兄们,客气!以后多多相助!”

    “好啊!”杨岭偷偷在我耳畔兴奋道。

    “低调些!”我回杨岭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现在还不想与集水寨的人发生冲突,我需要一段平静无事的时间来积蓄力量,所以谁也不能得罪,凡事谨小慎微才行。

    “大当家,信!”姚烨的贴身侍卫左标跑进来道。

    “什么信?”姚烨问道。

    “是洛雪观来的。”

    “噢,呈上来!”姚烨正襟危坐道。

    “是!”左标将信轻轻呈上去。

    “嗯!你下去守候吧!”姚烨接过信,小心翼翼地打开。

    “是了因师太的信,她知道木府军进攻我们集水寨,特来信问情况的。”姚烨的眼睛将信扫了几下,对我们说。

    “嗯!”我们微微点头。

    “南宫兄弟,了因师太还询问了你在集水寨过得如何………她肯定想不到你已经是我们的四当家了!”姚烨对我笑道。他眉开眼笑,充满了无比的欣赏。姚烨偷偷的喃喃着:“看来了因师太是关心着南宫硕平的,与他相处好,就容易继续得到洛雪观的庇护!”

    “感谢了因师太的惦记!”我对姚烨道,也像是对自己说。想不到,我与了因师太仅是一面之缘,她却惦记着我在集水寨的生活。我真是情不自禁的暗暗感动,恨不得马上去洛雪观,对了因师太表示深深的感激。

    “我明天给了因师太回信,我会告诉她,你在集水寨很好,此次木府军进攻,你立下汗马功劳,已经是我们的四当家了。”姚烨走下来,给我看了因师太的信。

    “谢谢大当家!”我接过信,逐字逐句的阅。了因师太我固然是感激的,但是在此刻,我更想言萍萍。不知道,言萍萍在洛雪观怎么样,她还记得我不?

    言萍萍隔三差五的出现在我的梦境中,缠缠绵绵!真乃日有所思,则夜有所梦矣!我是想她的,希望与她重逢的,可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如此!

    “趁此机会,给言萍萍书信一封?”我心头火急火燎的自语着。

    “不,算了!”我手心冒出热烈的汗,内心偷偷的翻江倒海后慢慢平静。想着与她书信,太突然了。如果她根本就不想我,我贸然去信,反而不好,于我于她!

    “大哥,今天晚上,我们是不是大摆宴席,庆祝集水寨转危为安,也祝贺南宫兄弟成为我们的四当家?”风眼豹喝着喝着醉了,摇摇晃晃的站起,问姚烨。风眼豹内心苦,他的豹营死伤太多,他只能黯然的猛烈的借酒消痛,因此,他比我们先醉了。

    “当然,我们宰羊宰牛,今晚大摆宴席,不醉不休!”姚烨猛烈的喝酒道。我来集水寨的这些日子,从没有见过姚烨如此猛烈的喝酒,看来他今天是真高兴。我和姚烨频频相互举杯,仿佛直接将其他人忽略掉了。

    “二当家,三当家。小弟敬你们一杯酒。感谢我到集水寨以来,你们对我的照顾、帮助!”我轻轻站起,已经微微醉了,杯中的酒,在颤抖。

    “南宫兄弟,不客气,我们是一家人了,大家都是兄弟!”风眼豹走过来,满面通红的对我说,他连呼吸都是酒气。

    “是啊!南宫兄弟,你别客气!太见外了!”洛红玉接着风眼豹的话,对我微微笑道。洛红玉没有喝酒,她是在喝茶的,所以此刻在聚义堂的人,就数她最清醒了。

    “谢谢,小弟我先干为敬!”我一口下去,满杯的酒。

    酒烈!但是我异常的畅快。我已经是集水寨的四当家,以后在集水寨,我是有身份和地位的,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内心不再有寄人篱下的痛苦与煎熬了!

三二

    当夜色降临的时候,我们都醉得不省人事了,包括洛红玉,她开始是喝茶的,不粘一滴酒。但后来,我们喝酒的人慢慢融为一体,谈天说地,不亦乐乎,这直接让她在无形中倍感不融群,所以在喧闹而欢乐如火的氛围中,她也情不自禁的倒了一杯酒,开始与我们一同喝酒。

    天色刚刚黑沉,姚烨便让人宰羊宰羊,准备摆宴。集水寨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所以大家都充满了对宴席的期待与遐想。

    “南宫兄弟,你慢些喝啊!今天晚上你是宴席的主角,不要还没开宴,你就醉趴下了!”洛红玉微醉,面色绯红的看着我,格格一笑道。她看见我已经是醉得头直垂下,手也不听使唤,便开玩笑的劝我。

    “无妨,无妨!”我意识迷糊,语音不清的回洛红玉道。

    “对,南宫兄弟,你停一下,休息片刻!”姚烨向我道。越来越多的集水寨弟兄,陆续过来敬酒,我早已招架不住,可大家盛情难却,我只能接,一杯一杯的喝!

    “没事,没事!”我闭着眼睛继续接着喝,来者不拒。

    “统领,您没事吧?”龙绪坐在我旁边,他看我醉得厉害,就关心的问我。他原本不是坐在我旁边,他是看见我大醉后,过来在我身旁坐,方便伺候我。

    “还行,没事的。”我回龙绪道。我一开口,手中的酒杯,就掉落在地上,酒像是碎花一样洒在我面前的木板与石砖上。

    “不行,南宫兄弟醉了,宴席还没开始,他不能醉。龙绪,你扶他去休息,等宴席开始,我差人过来通知。”姚烨朝龙绪道。

    “嗯。好!”龙绪回应姚烨。

    “统领,起来,我们走!休息!”龙绪将我扶起来,在我耳边说。

    “行吧!我去休息片刻!”我意识迷糊的在心底嘀咕着。其实,酒,我不想喝。不是我不想喝酒,而是不想与这些集水寨的人喝。我觉得,我与他们交情不深,甚至说,他们于我,没有交情可言。况且,他们在我心里,向来是土匪、粗蛮人,不值得我去相交。

    “我背你!”龙绪搀扶着我刚走出聚义堂的门时低声道。

    “自己走!”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倒靠着龙绪。我意识到我力气消失了,整个人像是脱离了树木的叶片般无依无根。

    “还是我背你吧!”龙绪在我面前轻轻蹲下。

    “谢谢!”看龙绪是真诚的想背我,我也不推辞了。

    “您别客气!”龙绪轻轻松松的将我背起,健步如飞的走,他力大无穷,背我,果然是绰绰有余了。

    晚上的风,是冷冷的。我的内心却是热的。可能是龙绪让我感受到亲人似的关心。我在龙绪的背上暗暗的想,将来无论如何,我不会辜负所有的鹰营弟兄。我要与他们同在,风雨同舟。因为没有鹰营,就没有我现在在集水寨的地位——没有鹰营,我在集水寨什么都不是,碌碌无为或无关紧要的存在。

    我被龙绪轻轻放在自己的床上时,倒床就睡。浓烈的酒气,从我的每一个毛孔中冒出,弥漫满屋。

    黑夜越来越深沉,天上星星点点,集水寨在一片静谧的群山与森林中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的声音如花朵般的在开放。

    我彻底的进入了睡眠,龙绪一直在旁边守候,他生怕我突然醒来,需要照顾。

    我在睡的脑海中一直在呈现聚义堂内众人对我的赞许与敬意。哪怕我知道很多人是虚情假意,但还是觉得非常受用。因为不管怎么说,我已经是集水寨的英雄人物,是个炙手可热的人了。“我是焦点,是集水寨的公众人物,以后我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我在摇摇晃晃的意识碎片中喃喃道。

    我的功劳和热度,对集水寨的人来说是突然的,甚至他们有些人难以接受,觉得不可思议或运气太好。风眼豹悄悄的走出聚义堂,微微叹息着漫步,高兴与惆怅的心,在夜色中反复的挣扎。

    “怎么了?”洛红玉见风眼豹出去,她也接着走出聚义堂。她是出来透透气的,缓缓精神。她看见风眼豹心事重重,便直截了当的问道。

    “唉,以后啊!我们两个的日子不好过哦!”风眼豹对洛红玉道,他充满悲凉的声音断断续续。

    “我知道。姚烨是想趁机以南宫硕平与我们两个抗衡,他想在相互的牵制中更好的掌控权力。但南宫硕平未必与他是一条心啊!”洛红玉笑着回风眼豹的话。

    “哦,是么?”风眼豹猛然惊道,他在想,洛红玉是看出我与姚烨不是一条心的蛛丝马迹?

    “至少我们可以争取,将南宫硕平拉到我们的阵营中!”洛红玉想有所作为,不想坐以待毙。她的话,是告诉风眼豹,她不会轻易的臣服于姚烨,也是在表明她会付诸行动的改变越来越不利的困境。姚烨是一个自私的视权如命的人,她相信,随着时间推移,我会明白姚烨的阴暗面,那自然而然的,我会与她和风眼豹成为一体的阵营。

    “但愿如此!”风眼豹渐渐轻松了。洛红玉向来是比他心细、智慧。所以,他暗暗的相信洛红玉的话。

    我醉得太厉害了,打起大大的呼噜,吵着在一旁昏昏欲睡的龙绪,让他屡屡突醒。

    “唉,统领醉得厉害!”龙绪看了看我难受的模样,自言自语。我成为四当家,不仅是龙绪高兴,所有鹰营的弟兄都在兴高采烈着。我在集水寨的地位扶摇直上,意味着他们的发展与待遇也跟着更上一层楼。因为,鹰营作为我的心腹队伍,是我拥有一切的依靠。我自己发展好了,自然会照顾鹰营的每个人,与他们荣辱与共!

    “四当家,宴席开始了!”门口有人在唤。龙绪一听,便知道是姚烨差来的。

    “四当家,他马上过来,你且回吧!”龙绪轻声细语的回道,毕竟是姚烨差来的人,在言语上,龙绪不敢怠慢。

    “统领,您醒一醒!”龙绪轻轻拍打着我的肩,他想尽快让我起来,宴席去晚了或让众人久等,容易使他人挑礼,甚至落下话柄!

三三

    次日上午,晴空无云。

    洛雪观的众弟子在金色的阳光下练剑,个个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青春气质如是一阵风弥漫在洛雪观的角角落落。

    “唉,我什么时候才能好啊?”言萍萍远远的看着众师姐妹在用功练剑,她却日日夜夜不停的休养,感觉自己的武艺都生疏了,会的也不会了。

    言萍萍伫立在玉阳宫门前,微微叹息,脸上泛起沉沉的愁苦。这两日来,言萍萍消瘦了许多,不是因为她受了内伤,而是无事生出无聊,胡思乱想所致。

    “师姐!”清衣偷偷的来到言萍萍背后,她看见师姐言萍萍日渐消瘦的身影与闷闷不乐的模样,想安稳一下,却不知说些什么。

    “师妹!你来了!”言萍萍轻轻转身,她看了看清衣,清衣端着一碗人参茶,面色是倦怠的,也是睡意朦胧的。

    自言萍萍受内伤,日夜在玉阳宫休养以来,清衣便在一旁伺候。这让言萍萍对清衣有些愧意。因为清衣年纪尚小,还是个孩子,嗜睡、贪玩,可这些天可谓是寸步不离的伺候言萍萍,这对清衣而言,是极其不容易的。

    “师姐,请喝茶!”清衣泛着新鲜的微笑,将茶递到言萍萍手里。

    “好!谢谢!”言萍萍接过茶。

    “师姐,且宽心,再过几日,你身体恢复了,可教我练剑啊!”

    “好,没问题的!”言萍萍看着清衣热情真诚的目光,本能的答应了。其实,言萍萍是玉阳宫的大师姐,就是清衣不说,她也会指导清衣的武功剑术,这毕竟是她作为大师姐的分内之事。

    “行!我会好好练的!”清衣异常的高兴,如一只小麻雀般的蹦蹦跳跳。

    “你们这么高兴?怎么了?”了因师太缓步而来,她摸着清衣的脑袋问道。

    “师姐答应了。说她恢复后,教我练剑呢!”清衣呵呵一笑,抓着了因师太的手。

    “嗯!好啊!你们两个师姐妹情深意重,为师看了,真是高兴!”了因师太语重心长地说。

    “萍萍,你看,集水寨的信。说你恩公南宫硕平在集水寨过得不错,立了功,他已经是四当家了!”了因师太把姚烨的回信给言萍萍看,她知道言萍萍嘴上不说,心底却一直挂念着我在集水寨的处境。

    “噢!那就好!”言萍萍一字一句的看着。然后面色慢慢不悦。

    言萍萍不悦,是因为我到集水寨后音讯全无,我不给她书信,害得她时常记挂,到如今,依然没有一封信。“怎么?如今他立功,成了四当家,也不给我书信报个喜,不知道我在记挂着他么?先前,他无信来,我可以理解,毕竟寄人篱下,日子不好过,怕我一起与他痛苦。可现在,站稳脚跟了,依旧不见信,难道他忘记我了?”言萍萍暗暗自语,闷气横生。

    “你要好好休养。莫让为师担心。”了因师太对言萍萍道,语似安慰。言萍萍的心思,了因师太一直是知道的。

    “师父,你放心,我会的。”言萍萍聪慧无比,她当然知道了因师太的担忧,因此立即回道。

    了因师太对言萍萍虽是师尊,可又情同母亲,无微不至的爱,与精心的栽培教导,使言萍萍暖心幸福。所以,言萍萍在骨子里不想让了因师太为她担忧。

    “师父,我回屋了,看书,休息!”言萍萍微微鞠躬,辞别了因师太,迈着微步进了玉阳宫。

    了因师太看着言萍萍的背影,是喜欢又担忧,内心复杂。她知道自己的徒弟言萍萍天赋异禀,蕙心兰质,聪慧至极,可就是这异常的聪慧,让她时常担忧,害怕言萍萍在某些事情和情感上慧极而自伤。

    集水寨的天,与洛雪观的天,是一样的万里无云,碧蓝的天空,毫无杂质!

    杨岭和龙绪在我的房间,一直是轮流守候,我昨晚在宴席结束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了,醉得太厉害,不能站,不能坐,如同一摊泥。所以,他们两个比较担心,彻夜不眠的在守候着我。

    “都快正午了,统领还不醒啊!”杨岭自言自语,也是对龙绪说。

    “是啊!”龙绪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回道。

    “昨晚的醒酒汤,你没有让统领喝下?”杨岭看着我毫无醒来的动静,他问龙绪道。

    “统领根本没办法喝,他醉得不省人事。我是直接灌的。”

    “是么?”

    “你什么意思?”龙绪看了杨岭质疑的样子,登时着急生气。

    “没什么。统领迟迟不醒,我着急。”杨岭见龙绪生气,他停止了他的质疑。

    “你们两个,干什么?别吵!”我头昏脑胀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龙绪与杨岭的身影在我面前晃动。

    “统领,你醒了!”杨岭哈哈大笑,高兴无比,直接摇着我的身体。

    “什么统领,我们以后叫四当家了。”龙绪啪一下,抬手拍打在杨岭的后背。

    “对,对,四当家!”杨岭连连点头,向我和龙绪。

    “不,你们还是叫我统领。我喜欢你们叫我统领!”我吃力的坐起来,擦着脸,揉着眼睛。

    “好!好!统领!”

    龙绪和杨岭异口同声。他们两个见我安然无恙的醒了,便高兴安心了。昨晚在宴席上,我片刻不停的被敬酒,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这让龙绪和杨岭担心,他们两个生怕我会喝傻喝死。

    “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喝了很多酒?”我脑袋一片昏沉且疼痛,浑身不适,身体无力的骨头散了架似的轰然躺下。

    “哎呦,是啊!没有见过您这么能喝的,酒量吓人!您喝酒跟喝水一个样!”杨岭拍手而道。

    “是啊!我担心您会出事,毕竟喝了这么多酒!”龙绪接着杨岭的话,“这些人也是,一群一群的向您敬酒,万一喝出个好歹,怎么办?他们安的是什么心?”

    “我高兴,就没有推辞,让你们两个担心了!”我闭着眼睛,回龙绪与杨岭的话。我知道他们两个是真心为我好,更是对我忠心耿耿的。昨天晚上因为我自己大醉,烂醉如泥,让他们两个担忧,彻夜难眠的在我身旁守候,真令我暗暗的愧疚。

    “现在好了,您没事就好!”杨岭俯下身,在我耳畔道,“您好好休息!”

    “你们两个辛苦了!去休息吧!我没事,你们就放心吧!”

    “嗯,那我们去了!”

    龙绪和杨岭见我意识清晰,完全无恙,自然是安心了。他们两个对我鞠了躬,作了揖,一前一后,走出我的屋,然后在晴空的金黄阳光下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三四

    言萍萍回到自己的屋,静坐沉思。其实,她没有刻意的去想什么,只是想静一静,一个人独处。自从负内伤在玉阳宫里闭门不出的休养以来,她愈发的喜欢上独处。

    言萍萍父母双亡,历经一路的风尘与凌辱,辗转流落至西南。她本以万念俱灰,凄惨不堪,可是老天眷顾,让她遇到了了因师太,她的禀赋和脱俗,备受了因师太的青睐,使她成为洛雪观玉阳宫的大弟子。

    言萍萍想到这些,她落下幸运的泪。成为了因师太的弟子,在洛雪观练武生活,是个意外——是她饱受悲苦与伤害后,上苍对她的救赎。

    “我真是幸运啊!”言萍萍轻轻擦拭着泪痕,喃喃自语。

    她原本是想在回到雪区后,找个机会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被四个衙役押着从西昌出发,直奔会理。一路是山路难行,烈日炎炎,群山与森林阻扰着前进的脚步。到永郎的时候,她看着沟壑的深沉,情不自禁的惊叹自己生命的顽强。她觉得不可思议,她还活着,从成都到石棉,再从石棉经过西昌到永郎,路途坎坷,穷山恶水的,她随时都会横死途中,却奇迹般地走到现在,硬是撑着早已消瘦了的身影,一步一步吃力的走到现在。

    从西昌出发到永郎的路上,她想结束自己生命的欲望,是越来越强烈。她看着四个衙役,便觉得恶心。四个衙役对她造凌辱与侵害,对她来说是污辱,更是黄河也洗不掉的肮脏。

    言萍萍处子的堡垒被四个衙役残忍的摧毁——她生命中最珍贵和神圣的东西灰飞烟灭了。她越来越觉得自己被四个衙役侵害得肮脏不堪,活在世上,都是一种污染。一路上,四个衙役对她和她的母亲是残忍的侵犯和蹂躏。

    自从她母亲在途中横死后,她遭受得侵害就日益严重了,四个衙役全蹂躏她一个人,她已经难以应付,痛苦而耻辱,日夜吞噬着她的心魂!

    四个衙役无数次的蹂躏,几乎让言萍萍神志崩溃。她在永郎的天空下,觉得自己已经魂飞魄散,她搞不清楚自己是人,还是鬼了!

    在永郎歇息半个时辰后,四个衙役押着言萍萍继续赶路。离会理县城越来越近,四个衙役也越来越轻松,他们马上就可以回成都交差了。

    走走停停到云甸时,群山森林开始倒影,是下午的时辰。

    由于太阳稍弱了,四个衙役押着言萍萍加快前进,他们相互说说笑笑,唱唱说说,完全一副懈怠的模样。

    “站住!”登时,在路旁的山坡上跳下一个人,是个中年男人,看他穿着,便知是彝人。他肌肤黄灿灿的,五大三粗的身体挡在了四个衙役的前路。

    “你谁?走开!”领头的衙役怒斥道。

    “你们四个,快滚下马来!这里是我的地盘,留下钱,留下姑娘,饶你们不死!”那彝人哈哈大笑,凶神恶煞的喊道。

    “什么?你是土匪,抢劫的?”领头的衙役见面前的彝人独自一人,便底气十足。

    “对!”

    “你一个人,竟敢来抢劫,还抢的是官差,你真是找死!”四个衙役充满藐视的大笑道。

    “起!”那彝人大喝一声。山坡上冒出十几个彪悍异常的彝匪,手提钢刀,握着硬弓,虎虎生风。

    “啊!”领头的衙役惊恐得差点儿掉下马。

    “留下钱和姑娘。你们四个,滚——!”

    “好!好!我们滚!”四个衙役浑身颤抖的落下马,给面前的彝匪头领下跪磕头。

    登时,一阵马蹄声如石头般的响起,是在四个衙役的背后,且越来越近。

    “怎么?什么人?”彝匪头领的脸上猛然出现疑惑与惧怕的色彩。

    “让开——!”马蹄声果然近了,七个彪悍的藏人骑着高头大马飞驰而来。

    “捣乱!”彝匪头领恼羞成怒的射出一箭。不料,飞驰而来的藏人骑术高超,直接将箭闪避掉。

    “杀——!”彝匪头领对山坡上喊道,在山坡上待命的十几个彝匪朝骑着烈马扑过来的七个藏人杀去。

    言萍萍看着刀光剑影的厮杀——彝人与藏人像一群疯狗般的撕绞在一起,血肉横飞。她抱头蹲下,惊怕得浑身颤抖,泪水暗流!这个时候,言萍萍最怕她也被卷进厮杀中,虽然她不止一次的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可那毕竟只是想想,现在她濒临被杀的危险,她害怕了——她害怕死,她要活着,哪怕她觉得自己是灵肉被蹂躏得肮脏了——已然难以启齿或无法见天日!

    经过半个时辰的厮杀,彝匪与七个藏人是两败俱伤,皆死的死,重伤的重伤。刚才还凶猛异常的藏人与彝匪,已然成为尸体或奄奄一息的重伤之人!

    “好!好!弄死你!”领头的衙役战战兢兢的抽刀砍向已经重伤得难以动弹的彝匪头领。

    “死了?”另外三个衙役见彝匪头领死了,便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都杀了吧!”四个衙役将重伤在地的藏人和彝匪统统砍死。他们四个刚才还惧怕得要命,双腿发软,现在却勇敢无比。

    “休息一下!”四个衙役流着汗,擦着身上的尘土,在路旁的树荫下坐,他们准备缓口气,再前行。

    “快,快!”沉静的四野,猛然飘起人与马蹄的声。

    “怎么?”四个衙役本来已经平静的内心又骤然忐忑,暗生害怕。

    “老爷!老爷!您的七个保镖死了!”十几个押着货物的藏人走进了。其中穿戴华丽,须发微白的老爷相对显眼。

    “唉,谁干的?”

    “好像是彝匪,老爷!”随从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彝匪尸体,低着头回老爷。

    “对!”领头的衙役声音颤抖的慌慌张张的脱口而出。

    “谁?”

    “老爷,是我,我们是官差!”领头的衙役战战兢兢的站起来。随着另外三个衙役也手心冒汗的站起来。他们四个是害怕被察觉出刚才他们杀了重伤的藏人。

    “噢!官差?”

    “是,从成都到会理公干的,押犯人!”四个衙役低垂着目光。

    “我是虫草商人。想不到这次出来,让我损失了忠心而勇猛的七个保镖,倒霉啊!”

    “哦!您是藏商!我们到此,就看见您的七个保镖和彝匪厮杀。看来他们想打劫您的保镖!”领头的衙役微微一笑,非常勉强的笑。

    “嗯,看来是了!”藏商狠狠地踢着彝匪的尸体,“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唉,真是穷山恶水啊!”

    “是啊!你们四位可要小心了!”藏商叹息着,“你们押的犯人呢?”

    “在那里!”

    “呦!是个姑娘!”

    “嗯!”

    “我瞧瞧!”藏商充满好奇的走向言萍萍,将言萍萍全身上下瞧了个遍。他见言萍萍天生丽质的模样,不禁喜欢。

    “四位官差,将这姑娘卖给我,怎么样?”

    “这?”四个衙役吃惊的看着藏商,然后频频相顾。

    “这地方,穷山恶水,彝匪时常出没的。你们不如将她卖给我,早早回成都交差!”

    “您给多少钱?”四个衙役商量后,问道。

    “十两白银!”

    “好!”领头的衙役目光猛亮。他在想,十两就十两,拿钱回去交差,早日脱离这穷山恶水,至于言萍萍这个犯人,到时给上官交代——说她不堪路途遥远,暴死于荒野。

    就这样,言萍萍被藏商买了。她被藏商去掉枷锁与铁链,并且带她到河边简单的梳洗。随着她身上的污垢在河水中消失,她渐渐恢复了原本的美丽与风采!

三五

    正午的太阳,慢慢热烈,在铺天盖地的光芒中,言萍萍在玉阳宫内静坐闭目,她仿佛是在追忆自己的过去,面色微微沉重。

    言萍萍在过去的记忆中觉得自己是残缺的,毕竟作为女人的最珍贵的东西已然失去——被四个衙役粗暴的残忍的掠夺走了。这是她一生中难以挽回的缺憾,让她无数次悲惨的落泪!

    “恩公会不会嫌弃我?”言萍萍边在记忆中痛苦,边黯然自语。

    我为什么嫌弃她?

    原来她是对我有意,她害怕我嫌弃她已不是处子之身。

    其实,我不确定,她对我有意,是因为我对她有救命之恩,还是纯粹的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好感。

    “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恩公?”言萍萍想着想着,便睡着了。她是有午睡的习惯,向来如此。所以,一到睡午觉的时刻,就自然的睡去。

    自从到洛雪观以来,言萍萍的生活还是比较温馨的,她的师父了因师太对她就如亲生骨肉,她也渐渐的依耐上了了因师太。

    “我身体恢复后,我要好好的练剑,不能让师父丢脸!我要和她一样,成为万人敬仰的宗师!”言萍萍在睡梦中期盼着未来自己的世界,她想着成为西南武林的一代宗师,可她万万想不到,她会成为西南地区新兴王国大凉帝国的开国皇后,先后辅佐大凉的三代帝王,是彪炳史册的千古圣后。

    “过三日,我应该可以恢复如初了!”言萍萍断断续续的自语,彻底进入深深的睡眠。

    了因师太在自己的书房里休息,这几天,言萍萍的内伤让她担忧和揪心,夜夜睡不好。现在好了,言萍萍已经恢复七八成,她可以安心的休息了。言萍萍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了因师太所牵挂,她们师徒二人,情深似海矣!

    “了因师叔。”了尘掌门的二弟子清木急急忙忙的走进玉阳宫。

    “清木师姐,你有事?”清衣笑呵呵的迎过去。

    “师妹。你师父呢?”清木目光四瞟着,她想立刻见到了因师太。

    “在书房。”清衣回道,并领着清木向了因师太的书房走。

    清衣在疑惑:“这清木师姐是怎么了?着急忙慌的,找师父什么事?”

    玉阳宫虽比不上长春宫那般的巍峨,却也不小。清衣和清木走了一刻钟才到了因师太的书房。清木在门口等候,由清衣先进去通禀。

    “师父,清木师姐找您!”清衣踩着碎步,走到了因师太的面前。

    “噢!让她进来!”了因师太结束自己的盘腿打坐,站起来理了理道袍。了因师太穿着一件新制的藏蓝色道袍,别具风采和威严。

    “师叔!”清木缓缓进来,给了因师太微微鞠躬。

    “你有事?”了因师太问道。

    “师叔,丽江的南枯大侠来访,需要您去接见!我师父这两天在闭关,门中事物由我师姐清色在打理。清色师姐觉得南枯大侠是武林前辈,她不敢私自接见,所以差我前来请您!”清木擦着微汗一一给了因师太细说道。

    “噢!你师父闭关了?”了因师太在想,掌门师姐此次闭关怎么不告知她一声。

    “是!”

    “好,走吧!”了因师太大摇大摆的走出书房。她在门口转身对清衣说:“你无聊的话,去陪陪你师姐吧!”

    了因师太和清木片刻不停的赶到长春宫,因为来访的南枯大侠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在西南地区,无人不敬佩。

    南枯大侠乃丽江云起山庄的庄主南枯信,他武艺超群,义薄云天,更是富可敌国。所以丽江木府与洛雪观也不敢得罪他,他一吼,整个西南地区都要抖一抖。

    “南枯庄主!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了因师太哈哈大笑,满面笑容的在长春宫与南枯信会面。她见到南枯信,便褪去往日的威严,显得恭恭敬敬。

    “了因师太,当年丽江一见,已过去三年。想不到,你依然是风采依旧啊!”南枯信作揖笑道。

    “你过奖了!我们都老了,你头发花白了,我头发也花白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了因师太坐下,给南枯信敬茶。

    “是啊!”南枯信轻轻品着茶。

    “南枯庄主,你此次降临我洛雪观,是有何贵干?”了因师太问道,她觉得南枯信亲自到洛雪观肯定是有事情,所以直截了当的问。

    “竟然了尘掌门在闭关,我就和你说了。”南枯信微微叹息,面色沉重。

    “什么事?”

    “这些天,西南地区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在夜间出没,烧杀抢掠,已经有很多人遭受其害,死的死,残的残………”南枯信语气沉重的说,他的眼睛满是悲天悯人的目光。

    “噢!这?我洛雪观怎么不知道?”了因师太登时惊诧。她暗暗嘀咕:“西南地区已经太平多年,到底是什么人胆敢不把洛雪观和云起山庄放在眼里,四处烧杀抢掠。”

    “不知道。木府已经在查询,可是没有结果。”南枯信懒洋洋的回了因师太的话,他认为连木府都查不出个结果,看来这个组织不简单,恐怕洛雪观与云起山庄联手,也未必可以与之匹敌。

    “什么组织?如此厉害?”清色在一旁喃喃自语,虽然她是洛雪观掌门的大弟子,可在了因师太与南枯信面前她不敢造次,只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有疏忽。

    “是啊!我也想不通的。”南枯信低声道,轻轻抬目,他的目光落在清色的身上,他顿时陷入赏心悦目中——清色的仙风道骨,超凡脱俗以及精妙绝伦的风采让南枯信沉迷。南枯信在心底嘀咕着:“这清色,真是个绝世美人啊!月宫仙子,也不过如此吧!”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束手旁观,全力以赴的去查其背景和老巢,一举剿灭,还西南黎民百姓以太平!”了因师太斩钉截铁道,她的威严与正义凛然又复苏了,这些年,她已经成为西南地区公认的武林宗师,那维护西南地区的安定算是她的使命与责任。

    “对,对,我们不能姑息!”南枯信猛然回过神,接了因师太的话,来掩饰自己方才沉迷于清色的美丽风采而走神。还好无人发现,要不然就尴尬了,毕竟南枯信是叱咤风云的西南武林泰斗。

三六

    长春宫内一片寂静。诸人皆在疑惑重重,想着到底是什么组织竟然肆无忌惮的四处烧杀抢掠,难道真不惧木府、云起山庄和洛雪观的剿杀么?

    “了因师太,你看怎么办?”南枯信低着头喝自己手中的茶,语气中掺杂着一些无奈的心情。

    “这?”了因师太顿时愣了,她是想,你云起山庄真就没有对策么?你不是常以西南武林的泰山北斗自居么,怎么,你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哎呀,你有什么,就说什么。我千里迢迢到洛雪观,就是同你和了尘掌门商议对策的。”南枯信心生着急道,他甚至有些抱怨,抱怨了因师太不诚心与他共商事情,真是枉费他屈尊到洛雪观来。

    了因师太看着南枯信渐渐阴沉不悦的脸色,知道自己疏忽了,平日里,这南枯信无论怎么的傲慢和自视甚高,但此刻,西南地区的百姓正遭受着不明不白的屠害,她应该摒弃成见,与南枯信精诚的商量对策。

    “我看,我们立即挑选高手,昼伏夜出,查询这组织的巢穴,将其一网打尽。”清色看了看南枯信的眼,对了因师太说。清色是看出南枯信想尽快商量对策,他并不想在洛雪观多逗留,所以,沉思片刻后,有此一言。

    “不行,还是等你师父出关了,让她定夺吧!”了因师太面色一固,不冷不热的朝清色道。了因师太一直以来对需要掌门决断的事情,是不参与不左右。她不想让她的师姐了尘掌门误会,或者是让了尘掌门不舒服。因为,了尘掌门是忌惮她这个师妹的。

    “不能等啊!”南枯信登时按耐不住了,他想不通,这了因师太怎么就不着急呢?难道她对二十年前在玉龙雪山上的对决耿耿于怀?

    二十年前,了因师太开创鸳鸯蝴蝶剑,一时间,在西南武林不见对手,她因此名扬天下,成为万人敬仰的武学宗师。随即,了因师太的武艺与威名不胫而走至云起山庄,南枯信听了,日夜期盼着与了因师太一战,由此来决定谁才是西南第一高手。数日后,南枯信无法按耐,他书信给了因师太,约她在玉龙雪山顶对决。了因师太接到南枯信的书信后,是如约而至,在玉龙雪山顶的冰天雪地中与南枯信大战三天三夜,因为不小心,输了半招给南枯信。“南枯大侠,我输了!”了因师太气愤的弃剑而立在纷飞的冰雪中。南枯信见了因师太的亲口认输,他也借坡下驴了,他知道,了因师太的武艺与他是不分伯仲,他勉强胜,是因为了因师太的一时疏忽。南枯信微微叹息道:“你果然是厉害,武林宗师,当之无愧!你若不一时疏忽,我不一定能赢啊!”了因师太一听,自觉惭愧不堪,立即随即提剑而去,远远给南枯信留言道:“南枯大侠,我输了,就是输了。你满意了吧?你是西南第一高手了!”南枯信在风雪中哈哈大笑,目中藏泪。南枯信有点懊悔了,他认识到自己不应该争强好胜,约了因师太到玉龙雪山顶对决。他和了因师太都是西南武林百年不遇的高手,谁输了,面子上都挂不住,他与她应该是惺惺相惜。南枯信抬目看着在半空中渐行渐远的了因师太的背影,大声喊道:“你我的对决,我此生不会向他人透露!”

    “师姐,师姐!”了尘掌门的三弟子清水急急忙忙的跑进长春宫来。清水以轻功见长,平日负责镇守洛雪观的前大门。

    “师妹,怎么了?”清色跑过去,猛地抓住清水的手,询问道。

    “师姐,玉龙雪山下的百姓,抬着各自亲人的尸体,纷纷到我们洛雪观请愿了!”清水脸色沉重的回道。

    “什么?真的?”清色惊愕不已。

    “看来,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洛雪观无法置身事外了!”了因师太身体沉沉的站起来。

    “走,我们去看看!”南枯信飘然起身,率先飞闪出长春宫。

    南枯信飘飘然然落立在洛雪观前大门口,他的轻功炉火纯青了,他落立在地时,来请愿的百姓竟无人察觉。

    在南枯信之后,了因师太、清色、清水和清木依次到达前大门口。

    “请了尘掌门做主啊!我们的亲人,不明不白的惨遭杀害了!”请愿的百姓纷纷跪地磕头哀求,哀嚎遍地。

    南枯信与了因师太见了眼前的场景,连连哀叹,深深为百姓失去至亲的痛苦而痛苦。

    “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快快起来!了尘掌门在闭关,等她出关了,我会向她禀告你们的心声,请放心!”了因师太上前对跪在地上的百姓进行一番劝慰。

    “洛雪观不答应为我们做主,我们就长跪不起!”百姓哭天喊地的磕头哀求。

    “哎呀,你们先起来吧!我们不会不管的!”南枯信亦移步上前道。

    “对,我们不会不管的。诸位父老乡亲啊,他是云起山庄的庄主南枯信,他和我们洛雪观,都会给你们讨回公道的,起来吧!”了因师太看了看南枯信,再次劝慰百姓道。

    “啊!是南枯大侠啊!南枯大侠啊,您要为我们做主啊!”百姓纷纷给南枯信磕头,连连哀求。

    “南枯大侠是我们西南的武林盟主,他会说话算数的,你们先起来!死者为大,你们先去将亲人好好安葬。待家师出关,她定和南枯大侠一起,给你们报仇雪恨的!”清色一一将跪在前排的百姓搀扶起,对他们是感同身受的劝道。

    这个时候,南枯信越看越痴迷清色了,他觉得清色是临危不乱的,又心地善良,真是个不错的女子。南枯信暗暗伤感道:“清色,可惜,可惜啊!你若不是出家为道了,该多好!”

    “看来,云起山庄和洛雪观是无法置身事外了!”了因师太对南枯信道。她的语气中透着抱怨。她根本没有想过去管什么其他的事情,她只想精心教导她的两个弟子,言萍萍和清衣。

    “是啊!”南枯信心不在焉的回道。

    “南枯大侠,天色已近黄昏。您回丽江云起山庄,难免路途遥远,不如今晚屈尊在洛雪观歇息,等明日再说,可否?”清色看着渐渐走向黄昏的天空,轻声细语地问南枯信。

    “嗯,好,好!恭敬不如从命!”南枯信微微点头,他的内心在暗暗高兴。因为了尘掌门在闭关,而了因师太待天黑便会回她的玉阳宫。清色作为掌门大弟子,打理洛雪观的一切事务,其中当然包括了招待好他这个远道而来的贵客——云起山庄庄主南枯信。这样,他就理所当然的有了与清色相处的时间!

三七

    当日晚上,天气有点冷,人站在外面,不禁微微打颤。

    “师叔,您慢走!”清色送了因师太出长春宫。

    “嗯,留步!”了因师太看着黑漆而冷冷的夜晚,一步一步,离开了长春宫,朝她的玉阳宫方向走去。

    了因师太平日里若是没有事,或无了尘掌门的召唤,她基本上在玉阳宫,不会到长春宫来。她是喜欢独处的,在静心中自我提高,不喜欢热闹,也不擅长于处理与人的关心。所以,有人觉得她高冷,但是她不在乎,也不想改变,时刻保持着自我的姿态。

    “南枯大侠!”清色送走了因师太后,走着微步回长春宫,对南枯信嫣然一笑。

    “了因师太,走了?”南枯信看着在烛光下娇美的清色,随口一说。其实,这个时候,南枯信内心想说的是,清色,你真美,但是知道此话不能说出,只能随便找个其他的事情来说,即是了因师太,是否已经走了。

    “嗯!”清色轻轻落座,她与南枯信是面对面坐着,“南枯大侠,由于仓促,今晚的饭菜简单了些,请不要见怪噢!”清色想着,南枯信贵为云起山庄庄主,又是腰缠万贯,饮食起居自是差不了,而洛雪观一直是传承清心寡欲和粗茶淡饭的生活,真是害怕他吃得不习惯,故礼貌性的问道。

    “无妨,无妨!”南枯信微微一笑道,“饭菜,很是精致,清淡却不失可口,我吃着不错!”

    “那就好!”

    清色微微点头,端起旁边的茶,启口慢品。清色如玉般的牙齿,在唇间若隐若现,让南枯信目不转睛的沉沦。南枯信在茶与清色的体香中已经迷醉得走进头晕目眩的美丽中。

    了因师太回到玉阳宫后,她没有去自己的房间,她直接到言萍萍的房间。她比较担忧,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中,清衣有没有将言萍萍照顾好,所以她现在要去看看。

    “萍萍,睡了么?”了因师太轻轻的敲门道。

    “没有呢,师父!”言萍萍一听便知道是了因师太,所以兴奋得跳下床,光着脚跑去开门。

    “为师来看看你,吃饭了吗?”了因师太满面笑容的拉着言萍萍的手。

    “吃了,您呢?”言萍萍给了因师太倒茶,“您去长春宫,何事?”

    “我也吃了。最近有个神秘组织在四处烧杀抢掠,所以云起山庄庄主南枯信来洛雪观找掌门师姐商议对策。掌门师姐闭关,喊我过去接待!”了因师太接过言萍萍手中的茶,暗暗叹息道。

    “神秘组织?那有没有对策了?”言萍萍在了因师太身旁坐下,好奇的问道。

    “还没有对策。掌门师姐不出关,我不好独自决定洛雪观的事情!”了因师太将茶连连品尝。外面的夜晚,流窜着冷冷的气流,现在喝着言萍萍浸泡的茶,了因师太的体内渐渐温暖了。

    “也是!”言萍萍微微点头。她暗自道:“师父做事果然谨小慎微的,没有自己权限内的事情,从不掺和,让自己舒服,更让掌门安心!”

    了因师太喝,言萍萍倒,十分温暖而幸福。可能了因师太和言萍萍自己不知道,她们俩越来越似一对母女了,她们的相处,不见一丝的陌生与违和,满是默契。

    “你怎么样?恢复得可以吧?”了因师太给言萍萍把脉,问道。了因师太期盼着言萍萍能够在这两日回复如初,因为神秘组织的事情,云起山庄和洛雪观不会不管。一旦管了,洛雪观便会派弟子去解决。所以了因师太想让言萍萍也去,去锻炼锻炼,这样有助于言萍萍的成长与提高。

    “嗯,快好了,就这两日。”言萍萍暗暗呼吸运气道,她是确认自己的内力能否已运用自如。

    言萍萍心神舒畅,微微一笑。她的功力没有因为这些天的休养而消弱。另外,她隐隐觉察到洛雪观将有大动作——派弟子前去铲除神秘组织。因此,她必须参与,可以锻炼一下,更是有机会见识西南武林的高手之武学修为。这个神秘组织竟然已经惊动云起山庄和洛雪观,到时会是高手云集,西南武林正道会齐心协力的剿灭神秘组织。

    “好!”了因师太笑颜逐开,安心的起身离开言萍萍的房间。天色已晚,了因师太其实睡意来临了,想去自己的房间睡觉休息。

    “师父,您慢走!”言萍萍微微鞠躬,看着了因师太走远,她才关上门,回到床上睡觉。

    言萍萍在床上,久久不睡。她是高兴,了因师太真的关爱她,无论多忙,每日都会来看望她,时刻牵挂着她的内伤。就如今天,已经是深夜,了因师太依然过来陪她聊聊天,嘘寒问暖。

    “希望,我这两天就回复如初,这样我就可以出去看看,锻炼自己的武艺。”言萍萍辗转反侧,越想越激动,“掌门出关,洛雪观就会让弟子前去剿灭神秘组织,希望我可以参加!”

    “师姐,你还没有睡?”清衣听见言萍萍床上的动静,便迷迷糊糊的问道。

    “睡了!”言萍萍低声回道。

    自从言萍萍负伤休养以来,清衣搬到言萍萍的房间来,以便于就近照顾。这些天的朝夕相处,让言萍萍与清衣的情感越来越深,无话不谈了。

    “我听见你在动呢!”清衣打着哈欠,对言萍萍说。

    “嗯。马上睡!晚安!”言萍萍不动了,也不想了,她微微闭着眼,努力让自己进入睡眠的世界。

    自从到洛雪观后,言萍萍习惯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静静躺在床上想一些事情。她白天是比较忙的,练习武艺、阅读、打扫玉阳宫等。虽比较充实,自己的空闲时间却日渐变少,所以只有在黑夜到来时,她才能有自己的时间。

    “睡觉,睡觉!”言萍萍在心底自言自语,渐渐进入朦胧而安静的睡梦中。在梦境的期盼的世界上,她身怀绝技,在天地中自由自在的穿行,无人可以欺负她;她万人敬仰,黎民百姓视她为美丽而善良的女侠!

三八

    自从成为集水寨的四当家,我日夜期盼的是招兵买马,扩充鹰营的队伍,并且梦想着将其打造成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铁军。

    这日下午,我斜躺在蜀锦木毯上,眯着眼在闪闪飘动的阳光中浏览远处的密林与沟壑。

    “统领!”龙绪和杨岭肩并肩的走过来,对我轻轻鞠躬行礼道。

    “嗯!招了几个?”我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什么希望,对于招兵这个事。因为,集水寨毕竟是土匪窝,正常人是不会上山落草为寇的,除非是走投无路或犯了大案。

    “不多,四十五个。”杨岭低垂着眼睛,他害怕我会怪罪于他,花了几日,才招了四十五人,因此在我面前战战兢兢的隐隐不安。

    “噢!不错嘛!”我登时眼睛大睁,眉开眼笑。

    “什么?”杨岭异常的惊讶,他看了看一旁的龙绪,龙绪也觉得匪夷所思。他们两个想不到,我不但没有怪罪,反而甚是满意。

    “继续招!”我微微颤颤的站起身。躺久了,不免腰酸背痛,肌肉暗暗麻木。

    “您慢点儿!”龙绪伸手过来搀扶我。

    “你要好好训练队伍哦!”我在龙绪的搀扶下进屋,充满期盼的对他说。

    “好!我正训练着呢!”

    “嗯。我们应该训练一百强悍的骑兵!”我对龙绪说。骑兵是必不可少的,没有骑兵,我无法在西南的群山沟壑中自如的纵横穿行。竟然,招人不难,便可从中挑选一百作为骑兵进行训练。

    “训练骑兵,不难。最难的是骑兵的装备与马匹,我们没有。”龙绪苦苦一笑。他也知道骑兵的重要性,可是困难重重,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姚烨无数次想打造自己的骑兵,都毁灭在摇篮中。

    “可以买。有钱就可以买!”我沉思着连连对龙绪说,我觉得只要是有钱,就好办的。

    “主要是我们没有途径啊!一百匹良马,只有通过官府才能实现。民间不能私贩马匹,特别是战马!”龙绪越来越失落,无精打采的坐下。

    对啊!只有通过官府来买,这怎么办?我暗暗苦恼而焦急万分。

    “木府!”我在抱怨自己没有官府背景时,木初突然在我的脑袋中冒出。我觉得我可以去找找他。当日他退兵回丽江的时候,说随时欢迎我去木府拜访他。

    “我们可以一试。通过木府。”我内心慢慢滋生出了希望,高兴的向龙绪说。

    “木府?”龙绪大吃一惊。他觉得木府怎么可能会暗地中帮集水寨组建骑兵。他甚至在心底想,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真是痴人说梦!

    “没错,就是木府!”我越来越有信心,“当日,木初退兵时,他欢迎我随时到木府拜访他。”

    “这倒是可以一试。死马当活马医。反正,我们也没有办法。”杨岭走进来,他原来在门口边听我们的对话,边透透风。

    “好。杨岭,你去准备一百两黄金。明日清晨,我们两个去丽江木府!”我拍手称快,兴高采烈大笑道。

    杨岭随即答应了,他立马去筹集一百两黄金。我内心隐隐激动——我甚至已经在想自己带领着一百骑兵在西南地区纵横时的威风凛凛和所向披靡。

    我在集水寨是无所依靠,只能依靠自己的军队——我需要对自己誓死效忠的军队。所以,在未来的时光中,组建自己强大的军队,我日夜操心的事情。

    话说,南枯信从洛雪观回到云起山庄后是夜不能寐,他的梦中尽是清色的美丽身影。他已经逃不开对清色的沉沦。

    南枯信年五十,本来平静如水的内心,一见清色便情不自禁的波澜起伏,时刻不能静。他自己都惊讶,自己已是须发花白之人,竟还因为一个女人而春心荡漾,更何况,这个女人清色,比他小二十五岁。他和她,看起来像是一对父女,可无奈她让他痴迷沉沦。

    “爹,想什么呢?”南枯信的独女南枯明夏笑呵呵的从屋里跑出来,敲了敲南枯信的额头,此时南枯信在庭院中痴痴的发呆。

    “没有,没有!”南枯信微微一笑,拉南枯明夏在自己身旁坐下。

    南枯信除了南枯明夏,就没有别的子女,所以他将南枯明夏视如珍宝,对她是极其的宠爱。南枯明夏也是非常的依耐南枯信,她已经年十五,尚待字闺中。南枯明夏容颜出众,饱读诗书,武艺也不错,算是西南地区集富贵和才华于一身的千金小姐,也是因此缘故,什么达官贵人,文武世家,她都不满意。久而久之,人人是望而却步,就没有人来云起山庄提亲说媒了。

    “那就好,那就好!”南枯明夏格格一笑,端起南枯信面前的茶,一口而尽。

    “慢点儿。姑娘家,不能如此粗鲁的!”南枯信在一旁眉头一皱,连连摇头。

    “哎呀,这里又无他人,什么世俗的女子规矩,我不顾了!”南枯明夏喝了茶,又抓起一块点心饼吃起来,她看上去是狼吞虎咽的,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矜持。

    “行,行。你高兴就好。都是你娘过世太早,无人教你作为女子的规矩!”南枯信只能嚷嚷唠叨,他这个女儿,他真是没有办法。无论是打,还是骂,他都舍不得。

    南枯信不仅是富甲天下的云起山庄庄主,更是叱咤风云的西南武林盟主,他谁都不怕,就怕他女儿南枯明夏有什么风吹草动,哪怕只是闹个情绪,他也深深揪着心,想方设法的使南枯明夏平复心情,回现她灿烂的笑。

    “爹,明天我们去打猎?”南枯明夏给南枯信的肩膀捶捶捏捏。她微软如酥的语音,在南枯信的耳畔慢慢回旋。

    “打猎?好吧——!”南枯信本来是不情愿的,但是在女儿南枯明夏的恳求下,他内心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云起山庄坐落在丽江城的南郊,占地百亩,楼阁高建,屋群千门万窗,珍贵的奇花异草装点庭院,假山景湖,一年四季,不减宁静与高雅。而南枯信作为云起山庄庄主,一草一木,皆是他慢慢建造的,所以,除了他的女儿南枯明夏,云起山庄也时刻牵动着他的心神。

    “爹,怎么样?舒服吗?”南枯明夏锤得越来越用心。父女二人已很久没有这样贴心的相处了,南枯明夏平日里不是泡在藏书楼博览群书,就是专心致志的学武习兵法,所以她与父亲南枯信的相处时间不是很多。

    “舒服!”南枯信低声回应道,内心温暖而幸福,泪水缓缓泛出。他这个铁石心肠,杀人无数的武林盟主,竟在女儿的贴心中偷偷泪流。他害怕被女儿南枯明夏发现,急急忙忙抬手擦去泪痕。

    “爹,怎么了?”南枯明夏见南枯信微微低头,并且用手在他的眼睛擦了又揉的,故关切的问道。

    “没事,风大!风大!”南枯信放目远望,远处的山村、森林群山,皆成为了他心底的柔情——他与女儿南枯明夏的血亲柔情!

三九

    次日清晨,天尚未彻底的亮,四周的山,在白白的云雾中遮遮掩掩,好像面对这个世界,极其不愿一样。我和杨岭各自骑着马,如两把锋利的刀,从集水寨的前大门刺出,真是异常的迅速。

    “往丽江,具体的路,我不知道的,你呢?”我在马背上颠簸着前进,风从山上下来,在我耳畔呼呼的吹,寒冷的刺,阵阵入血入肉的痛。原来,风的冷,到了极致,是会痛的。

    “我也不知道。”杨岭咧着嘴回我。

    “啊?”

    “只要方向没有错。我们到达丽江城,没有问题的。”杨岭笑着低声道,他有些无地自容了,因为,我知道他曾经去过丽江城,现在竟然已忘记。

    我在半路才发现,我与杨岭都没有带什么防身的武器,只有一百两黄金和五十两白银。我们走得太急了,以至于来不及准备什么。

    “五十两白银,应该够花了吧?”杨岭在马背上朝我转头。这五十两是杨岭靠一个月才积攒出来的。此次我们去丽江城,他毫不犹豫的拿出,作为我们一路上的吃喝拉撒所必要的花费。

    “足够了!”我想了想,我们只是吃与住,五十两白银绰绰有余。因为,我计划的是我们到了丽江城,立即去木府拜访,事情成功后,找个客栈住一晚,第二天就赶回集水寨。

    “您说,我们会成功吗?”杨岭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他还是不相信,木府会给集水寨提供帮助和便利。

    “应该没问题的。哎呀,不要想太多,到时候再说。”其实我自己也没有底。当时,木初仅仅是欣赏我,我可以随时到木府拜访他,并没有说我有困难,可以向他寻求帮助。

    我此去木府,其实是准备好了接受不成功的结果,只是没有告诉杨岭。木初帮助我,我感激他。如果,他拒绝给我提供帮助,我也不会怪他,因为他没有义务。

    我和杨岭一路上策马扬鞭,没有遇到什么拦路抢劫的。看来,大小的土匪,已然被木府军剿灭殆尽了,除开集水寨还在金沙江畔外。

    我们到丽江城的时候,是下午时刻,楼阁与行人的倒影,被阳光拖得很长很长。

    丽江城确实是热闹的,商贾发达,客栈饭店等生意在街道两旁坐落经营。我与杨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看看瞧瞧,穿着各色民族服装的人,在丽江城里相安无事的共同生活,我觉得这是木府统治有方。没有清明包容的统治,就没有眼前的和谐与繁荣!

    “统领,我们现在就去木府?”杨岭问我。我们俩其实不知道木府在哪个位置。

    “嗯。找个人问问,木府的位置!”我目光四处探索,想依靠自己的视线,判断出木府的位置,却是黯然的无果。

    “我们不能空手去,得买点东西!”杨岭在街边的店铺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他是在想,我们应该买点什么,去木府应该买些什么。

    “对,对!我疏忽了,我们不能空手前去!”我在杨岭身后边嚷嚷,边责怪自己粗心大意了,去木府拜访,居然会忘记了准备礼品。

    最后,我和杨岭走走看看,实在是想不出买什么,我们带在身上的钱又不多,真是绞尽脑汁了几次。我挠头道:“酒吧!买一坛好酒,和一斤好茶!”

    “嗯!”想破脑袋的杨岭连连点头。那一百两黄金,不能动,我们的确不知道可以买什么贵重的东西。

    我和杨岭在茶庄伙计处打听到木府的位置后,骑着各自的马,一路前奔。太阳渐渐的朝西山走,我和杨岭骑着马跑了半个时辰,终于在木府门前停下。“木府,真气派,比我们集水寨可气派多了!”杨岭看着木府的建筑群,目瞪口呆的惊叹。

    “当然是气派了!有什么奇怪的!”我猛然下马,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我去,跟他们说,我们见木府土司!”杨岭瞧了瞧在木府门口站岗的士兵,大步向前。

    “你等等,还是我去!”我提着酒和茶,拦住了杨岭,然后我自己面带微笑的走到木府门口站岗的士兵面前,作揖道:“南宫硕平,前来拜访木初大人,烦劳进去禀告一声!”

    “嗯,等着吧!”领头的士兵用寒冷而犀利的眼扫描了一下我的全身,他见我眉清目秀的,不像是什么歹人,更别说是个土匪了。于是,他立即跑进木府,给木初禀告去了。

    木初这个木府的土司,我迫不及待的想见一见。上次,两军对垒,他戴着黄金面具,我没办法看见他的五官长相。而今天,我终于可以瞧见了,他不可能在木府走动,也不摘黄金面具吧!

    “哎呦!南宫小兄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欢迎,欢迎啊!”木初出来了。他被两个侍从搀扶着,白发苍苍,浓烈的胡须如雪,在阳光下银银闪闪。

    “拜见土司大人!”我兴高采烈的跑上前,鞠躬,又作揖。

    “不客气!不客气!”木初笑呵呵的拉着我的手,用他沧桑的双目瞧瞧我,“怎么样?还好吧?”

    “好!您呢?”

    “老了,快走不动了!”木初拉着我慢慢走进木府。杨岭不声不响的在后面跟着,他满脸的惊讶,这木府土司木初会对我如此的热情,嘘寒问暖,还亲自出门相迎。

    “土司大人,您亲自出门相迎,真是折煞晚辈我了!据我所知,能够让历代木府土司出门相迎的,只有朝廷的钦差啊!”我对木初充满感激道,感谢他如此看重我。

    “南宫小兄弟,你比什么朝廷钦差可尊贵多了哟!”木初气喘吁吁,咳嗽着笑道。看来,木府土司木初真是老了,成为一个行将就木的已经在死亡边缘徘徊的老者。唉,岁月无情矣!曾经带领木府军在西南地区南征北讨的强悍土司木初,也逃不过垂垂老矣!

    “您过誉了!谢谢您如此看重晚辈我!真是受宠若惊啊!”我也和侍从一样,搀扶起木初,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谢谢你来丽江看我,人老了,就容易寂寞。你来了,就多住两日,我们好好聊聊!”木初微微抬目,在他的目光中,我看到了寂寞与恳切。

    “好,一切听您的!”我实在是不忍心拒绝。木初乃丽江木府的土司,是尊贵非凡,却待我盛情且看重,这是我的荣幸!

    无论是在哪里,我都感激每一个看重和欣赏我的人。这些人,与我是非亲非故,毫无血缘亲戚关系,却给予了我信心,使我有勇气在漫漫的人生路途中走走停停的前进。

四十

    我的身影与木初的身影在缓缓西去的太阳中,成为了两道悠长的倒影,犹似两条河流,更如两座长山。

    “土司大人,您这木府啊,不错!”我边跟木初走进木府大堂,边向他夸耀。

    “哪里,哪里,请坐!”木初盈盈笑着,让我与杨岭落座。面前的桌上摆有茶、水果和点心。看来这木府平日里访客不少啊!

    “谢谢!”我与杨岭给木初作揖,感谢他的盛情。

    在来的路上,我只顾着早早到木府,却没有想过如何向木初开口。所以,眼下我有点坐立难安了。

    “南宫小兄弟,竟然来了,就在木府吃住,也可以去大街上走走看看,看看我们丽江城的风土人情!”木初给我敬茶。

    “嗯,丽江在您的治理下,百姓安居,商贾繁荣,我好好走走看看!”我这个时候在想,哪怕是木初不答应帮忙搞战马,我也不能白跑一趟,跟他学习一下如何治理一方土地与百姓。

    “就这么办了!”我低声自言自语。现在,我是集水寨的四当家,有身份地位,这有利于我做成事情。

    “那我可以做什么事情呢?”我品茶思考,一路上,山上的村民日子困难,住的和穿的都非常差。西南地区的百姓,特别是山上的村民,太贫苦了!

    “竟然,木府可以让丽江百姓安居乐业,且商贾繁荣。那集水寨同样可以,至少让集水寨周边的山民日子过得好一些。”我继续想着,真是在其位谋其职!之前,我刚刚到集水寨的时候,是只顾自己吃饱,其他的一切事不关己。现在,我作为四当家,想得是让集水寨周边的山民能够在吃住条件上有所改善。

    “南宫小兄弟,你在发愣么?”木初问我,他见我心不在焉的样子,觉得奇怪。他在暗想:“这南宫硕平,难道此来有什么事情?”

    “没事,没事!”我猛然回过神,呵呵一笑。

    这时,太阳退去,黄昏正在进行,马上就要进入黑夜了。可是,我还没有向木初道明此来之目的,确实难以开口,我的内心是愈发的着急了。

    “南宫小兄弟,你此来丽江,不单只是来看我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木初已经看出我到丽江是有事情的,只是无法开口,因此,他干脆直截了当的问我。

    “确实,只是无法开口,这个事情,不好说!”我断断续续的难为情道。

    “哎呀,痛痛快快的,你直接说!”木初不耐烦的对我说。

    “有个事情,需要您帮忙!”

    “什么事?”

    “我们集水寨,需要一百匹战马,需要您帮忙采购!”我鼓气勇气说。确实是危险重重的,我说话时,手心冒汗,双足颤抖。因为木初可以当场将我与杨岭处死。毕竟,木府是官,集水寨属土匪。

    “你这是让我这个丽江官府的最高执政,给你们土匪买马匹,帮助你们强大啊!”木初惊愕,然后大笑,连连摇头道,“亏你想的出来啊!”

    “土司大人,如今明朝廷,东厂与锦衣卫横行,加上宦官左右朝政,文武不安,人心浮动。木府应该有自己的打算啊!”我气定神闲的娓娓道。我料定,木初最关心的是木府与丽江的安定,至于明朝廷,他是不会死心塌地的效忠。

    “怎么讲?”木初将茶杯置于桌,目光猛亮。

    “有些事,木府不能办,我集水寨,可以办。有集水寨在震慑西南强盗响马,木府的担子就减轻许多。况且,自古水至清则无鱼!”我继续给木初权衡利弊,让他明白,土匪不能剿灭殆尽,有集水寨在,可以帮他消灭一些强盗与小土匪窝。另外的层面看,没有土匪,他木府的存在就没有价值。

    “你啊,有勇有谋。我佩服,佩服啊!”木初沉默不语,而后破口大笑,他与我会心一笑。

    “谢谢!那这个事情?”我立即作揖敬茶。

    “嗯!没问题!”

    “谢谢土司大人。一百两黄金,作为定金!”我边说,边让杨岭拿出黄金。

    “三个月后,一百匹战马,我交给你!”木初看了看黄金,作揖笑道。

    当晚,我高兴,陪木初喝得是酩酊大醉,就像我当上四当家时一样高兴。“我终于可以有自己的骑兵了!”我迷迷糊糊中微笑,天地在眼睛中旋转。

    “统领,统领,慢点,躺下!”杨岭扶着我到木府的客房。

    “好!”我虽然已经大醉,可内心不糊涂,“晚上,你精灵些!要睁开一只眼睛睡觉!”我拍了拍杨岭肩膀。毕竟,木府不是集水寨,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木初等我们沉睡后,偷偷将我们除掉,就大大的不妙了。

    “好,您放心!”杨岭答应我。

    “嗯,辛苦了!”我呼呼大睡了。

    木府的晚饭,不错,饭菜丰盛,美味且有上好的酒。比集水寨可强多了,难怪人人想做官呢,理所当然的搜刮民脂民膏来尽情的吃喝玩乐!

    次日,我醒来时,已经过了早饭的时间,木府的上下,皆用过早餐,包括杨岭。

    “您醒了!”杨岭在一旁守候。

    “嗯!”我揉着眼,在床上坐起来。

    “早饭时间过了,您饿吗?”杨岭问我。他见我一脸憔悴,就非常关切的跟我说:“您要不要再休息一下?我去厨房拿早餐,刚才土司说,您醒了,让我去厨房拿早餐!”

    “没胃口。吃茶就行,再吃些点心。你不用麻烦了!”我下床,穿起衣服裤子,并伸伸懒腰,打打哈欠。

    “嗯!”杨岭点头回应。

    “我们去丽江城,四处走走看看,你去告诉一下土司大人!我洗洗脸,漱漱口!”

    我简单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然后用木盆装水洗脸。是冷水,凉到了肉与血,恰好给自己提提神。

    等杨岭告知木初回来,我便带着杨岭走出木府,哪里人多,我们就到哪里。丽江城的大街小巷,我都想走走看看。商贾贸易,饭庄客栈………丽江果然是西南的一片繁华地。

    “统领,不错,不错!”杨岭边吃边跟着我,他从街边商铺买了些丽江特产的点心,狼吞虎咽的吃,惹得人群中抛来吃惊的眼神,他们是没有见过像杨岭这么吃点心的人吧!

    “吃你的!”我目光四瞟。

    “呦!”我的内心跳了一下,在我们前面有两个女道士和一个年轻姑娘飘飘然然的迎面走来。距离有点远,面容看不清,但是仙风道骨,超凡脱俗的气质惹得我目不转睛的大步往前走,并且嘀咕道:“什么女道士,不在山上修炼,到这凡尘世间干什么?”

    “统领,您慢点儿!”杨岭在后面小跑着,嘴里依然不停的吃。

    “女道士,会不会是洛雪观的?”我怦然心跳。“如果是洛雪观的,我可以打听言萍萍的情况!”我微微笑着告诉自己。

    “了因师太?”愈来愈近,我止步了脚,觉得面前的两个女道士中,有个年长的,有些熟悉。

    “徒儿,快点。莫让南枯大侠等久了!”那年长的女道士声音也似乎熟悉。

    “了因师太!”我快步上前,确定是了因师太,顿然是又惊又喜。

    “你是?”了因师太止步,她一时想不起我来。

    “南宫硕平!”我嘿嘿笑道。

    “噢!南宫硕平,是你呀!”了因师太笑呵呵的看着我,“你变了,我都没有认出来!”

    “恩公!”言萍萍轻轻从了因师太身后走过来,她笑得温柔而美丽。

    “萍萍!”我温暖的笑看着她。

    我从她的嫣然一笑,和她泛着泪光的眼睛中知道,她是想着我的。我和她是不期而相识,然后是默默的相互牵挂,难道这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谢谢师太,没有您,我不能在集水寨安身立命!”我与言萍萍含情脉脉的相互传递秋波后,我给了因师太鞠躬感谢道。

    “举手之劳!你客气了!”了因师太也给我微微地鞠躬。她头发花白,面色却是没有苍老的皱纹,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难道是她长年修炼,内力雄厚的缘故?

    “师太之恩,无以为报!”

    “你在集水寨有所作为,贫道便安心了!”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坐,想必师太您也一路劳顿了?眼看是晌午时刻到了,我请大家吃个便饭,聊表心意!”我轻声细语地问了因师太。

    “嗯,好吧!”了因师太想了想。

    我眼睛四处张望探索,在百米处,有个不错的酒楼——“丽江大酒楼”。我看出入的人,穿着都不错,饭菜与环境想是不错,便领着大家朝丽江大酒楼走。我与言萍萍肩并肩的走,时不时的相视一笑,尽是柔情。

    “恩公,这是我们洛雪观的大师姐,清色。”言萍萍边走,边给我介绍清色。

    “幸会!幸会!”我对清色点头一笑,只见她超凡脱俗,给人冰清玉洁的感觉,她比言萍萍更具仙风道骨,那双目似乎可以扫去人间的一切污浊——眼波像冰雪般的干净剔透!

    “嗯!幸会!”清色朝我点头细语,她的声音异常的圆润迷人。

    我边走,边想,这洛雪观是不是个美人窝?言萍萍已然是够美了,现在来个更加沉鱼落雁的清色。以后有机会,我真想去洛雪观看看,大饱眼福。

四一

    我们踏入丽江大酒楼时,里面座无虚席,生意火爆,好不喧闹,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伙计!”我朝柜台一叫,柜台竟无人,太忙碌了,没有一个伙计是闲着的,端茶倒水、招呼客户点菜,个个忙得不亦乐乎!

    “您好!几位?”一个年轻伙计笑嘻嘻的跑过来。

    “我们五个人。楼上有没有包间?”我看了看一楼,太热闹,觉得我们不好交流,因此选择了楼上。包间价格肯定是贵,但我忍一忍还是可以接受,能够与了因师太一同用餐,是物有所值的。况且,我和言萍萍一认识,便一个去了洛雪观,一个到集水寨寻找温饱,根本没有在一起吃饭生活过,今天是个难得的机会,我要好好和她吃个饭!

    “有,三楼!”

    “好!”

    “三楼二号包间,楼上请!”

    “弄八个素菜,上好茶!”我领着大家上楼,然后转头对店伙计道。

    “好嘞!”

    “师太,请坐!大家坐吧!”我们到三楼二号包间,我热情如火的让大家坐下,笑呵呵的给她们依次倒茶。“统领,您坐,我来吧!”杨岭见我端茶倒水,他有些坐立不安。“无妨,我来!”我回杨岭道,继续给了因师太、清色和言萍萍倒茶。

    “谢谢,谢谢!”了因师太客客气气的向我道。

    “您别客气!对了,您此次到丽江有何事?”我轻轻问了因师太,想着她是不会无缘无故出洛雪观的,更何况带着言萍萍和清色,行色匆忙的样子。

    “说来话长啊!最近有个神秘组织,在四处烧杀抢掠。我此番是到丽江,准备与云起山庄合力,将这个神秘组织铲除,还百姓太平!”了因师太微微叹息,充满着迷惘与担忧。我想她是因为神秘组织的毫无头绪,才有不知所措感的。

    “神秘组织?”我目光猛亮,“烧杀抢掠?”

    “是啊!”

    “那师太,这神秘组织,可有什么蛛丝马迹能让我们顺藤摸瓜的查?”我随即问道。

    “没有!”了因师太有些失落。

    神秘组织,什么神秘组织?竟然让洛雪观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真是神鬼莫测矣!我愈发对这个神秘组织有了好奇心。

    “神鬼莫测!”言萍萍坐着喃喃自语。

    “各位,素菜来了!”三个伙计端着香喷喷的精致的素菜进入包间来,他们三个将八个素菜一一摆放在我们面前时,我顿然是食欲大开,这是我第二次吃素食。我第一次吃素食,是在我现代都市的生活中——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穿梭到明朝时期,我在宜宾读书的时候,和我干姐姐在翠屏山上吃过,记得当时我吃起最可口的是豆腐鱼,记忆犹新。

    “谢谢,你们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我轻声细语地跟三个伙计说,并且亲自送他们下楼梯去。

    “不错,温文儒雅,你待人接物,难得可贵矣!”待我回到包间时,了因师太满面笑容的对我一番夸赞。她觉得,我已经是集水寨的四当家,却毫无架子,待人礼貌谦虚,没有土匪的做派,倒似一个学问世家出来的翩翩公子!

    “师太,您谬赞了!”我轻轻举起茶杯敬了因师太道,“师太,您是出家人,不能饮酒。晚辈就以茶代酒吧!谢谢您照顾教导萍萍!”

    “萍萍,她聪慧好学!贫道喜欢她,会倾心传授她毕生绝学的。”了因师太看了看一旁的言萍萍,然后,慢条斯理的回我。

    在吃饭的时候,了因师太、清色和言萍萍都吃得很快。可能是她们要赶到云起山庄的缘故吧,不想让云起山庄的人等待过久。

    “师太,吃了饭,您是带她们俩到云起山庄么?”我反复的暗地思考后问了因师太,我是想我能不能跟着她们去。我确实想跟言萍萍多相处一会儿——只要可以看见她,我的内心便繁花盛开,美丽温柔。

    “嗯!南枯信,南枯庄主,恐怕已经对我们翘首以盼了半天。所以,我们不敢怠慢!”了因师太吃完了,她轻轻的擦拭着手与唇。

    “南枯信?是威名满天下的西南武林盟主南枯信前辈?”我大惊道。

    “是啊!”清色看着我,她对我的大惊,有些不理解。

    “南枯信前辈,我一直敬仰他,要是有机会一睹他的风采,我便不枉到丽江城一趟了!”我垂着头,对自己说,更是对了因师太说,我希望她可以让我与她们一同去云起山庄,一睹南枯信的风采,固然是我内心的期盼,但和言萍萍终日相见,才是我最火急火燎的希望。

    “是么?”了因师太面容闪过一丝笑意。

    “对啊!我最敬仰您和南枯信前辈。您,我是见了,可南枯信前辈,我一直无缘见到,难免遗憾!”我失落的叹息,苦着脸。

    这个时候,杨岭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他是感到惊讶,他想不到我会敬仰南枯信。南枯信在江湖中名声是极其糟糕的,因为十年前,他屠灭了西南武林的大大小小十来个门派,只因这些门派的掌门见到他时,不鞠躬。他觉得这是对他不礼貌,便带人一夜之间,不留活口的屠杀,哀嚎遍地,血流成河!自此,他这个西南武林盟主被看作“人屠”,无论是武林,还是盗匪,黑白两道,对他都是闻风丧胆,看他如看魔鬼,说是:鬼犹可近,而南枯信不可近!

    “既然如此。你跟我们去云起山庄,走走看看?”了因师太嘿嘿笑着,她看出我的心思,便想成全了我。

    “是么?谢谢师太!谢谢!”我激动得给了因师太不是作揖,就是鞠躬。

    “统领,我呢?”杨岭在我身旁低声道。

    “这样,你去木府,告诉土司大人,跟他说:我去云起山庄看看,晚上便回来。你就在木府等我吧!”我思量片刻,笑嘻嘻对杨岭道。

    “好吧!”杨岭一脸的委屈、无奈。

    “太好了!”我偷偷的看着言萍萍,内心美滋滋,“终于可以与萍萍多相处了!”

    我们吃完了饭,便缓缓下楼梯,迎着慢慢西去的太阳,朝丽江城的南郊,云起山庄的方向行走。

    江湖传言,云起山庄建筑规模宏大,装饰豪华,光房屋楼阁就占地百亩,什么花园内湖,要另算,堪称西南第一府院。木府在它面前是不值一提,真小巫见大巫了!

    云起山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入的,可谓是铜墙铁壁的防卫,有南枯信亲自训练的精悍卫士日夜巡逻,暗中还有几十位被南枯信从四处收服来的一流高手在守卫。听说,在几年前,一位西藏武僧贪图云起山庄宗武楼中浩瀚如烟的武学典籍,欲偷偷盗取一本秘籍回西藏修炼,不料,刚进入云起山庄,就被隐遁在暗中的高手杀死。

    “怎么样?在洛雪观,跟师太学了不少本事吧?看得出,你内力不弱!”我走在言萍萍旁边,低声在她耳畔问。

    “没有学什么,马马虎虎。”言萍萍谦虚回我道。

    “你谦虚了!”我微微转头,看着她温柔的模样。

    “你也不闲着吧,你肯定是比我厉害!”言萍萍声音润滑如滚动的水珠,面色绯红的轻轻的看着我。

    “平日太忙。我荒废了武艺。惭愧。”我随口一说。只要是跟言萍萍相处交谈,我便有发自血肉的高兴温暖。

    确实,我自从到了集水寨,便不怎么修炼武艺,我对于招式是生疏了,幸好有鱼灵珠的存在,关键时刻,能够给予我强大的内力,使我逢凶化吉!

    “武艺,我是要好好练习了!”我听了言萍萍的话,想起自己平日的荒废,暗暗羞愧难当。

    现在,我已经是集水寨的四当家,我的武艺不能太差,要不然让他人笑话,更让集水寨的人不服气。打打杀杀,我不喜欢,可身不由己。我身处土匪窝,杀身之祸,随时是如影随形。

    “你们两个,快一点!”了因师太见我和言萍萍只顾说话,落在后面了,便停下脚步喊道。

    “好!好!”我与言萍萍异口同声的回道,急急忙忙赶上去。

    我一路走,一路在想,言萍萍是洛雪观的俗家弟子,她不可能一辈子在洛雪观,以后肯定是离开洛雪观。那她离开洛雪观,能够去哪里呢?举目无亲的,无处可去。我思来想去,她只能投靠我——到集水寨,或者我和她另外找一个地方。

    “南枯大侠,会不会等着急了?”清色看着沉沉西去的太阳,自言自语。

    “也许吧!”了因师太漫不经心的回清色。了因师太其实没有把南枯信的感受放在心里,她觉得,他和南枯信一样,都是西南武林的顶级高手,是平等的,没有必要对他恭敬。他南枯信久等了,就久等了吧,还能怎么样?

    随着太阳西去的脚步,我们进入到丽江城的南郊,这里是人烟稀少,除了绿色的群山,包裹着一块巨大的盆地,就不见其他。

    这巨大的盆地,就是云起山庄的坐落地,房屋楼阁成群,高耸入云。正中间的大殿,巍峨如山。我想帝王的宫殿,亦不过如此吧!

四二

    我们走着走着,眼前渐渐的出现一条十丈宽的青石大道,光滑干净,一尘不染。我跟着了因师太的脚步,轻轻的踏着青石大道前进。我身后的言萍萍和清色在左顾右盼,她们俩是被四周的美丽景色所吸引,青石大道两旁种植满奇花异草,还有人造湖泊,确实美丽而宁静!

    “哟,这南枯信,看来不是个五大三粗的武夫,他的文化底蕴,应该是不差的!”我看着四周的景色布置,独自喃喃。南枯信,是心狠手辣的武林顶级高手,他以武艺在江湖上赢得威名,因此,我一直以为他是个一介武夫,想不到,他还有如此高雅的审美素养,将云起山庄的周围打造得颇具艺术的美。

    我们在青石大道上走了一刻钟,微微抬目,高墙大院便进入我们的眼睛。

    “这就是云起山庄!太壮观了!”我远远的看见一座大门,门口蹲着两个汉白玉打造的大狮子,异常的凶猛威武,直震人的内心。

    “云起山庄,到了!”言萍萍轻轻的抬目,看着门上头闪闪发光的四个大字:云起山庄。她情不自禁的惊叹:“瑶池凌霄,也不过如此吧!”

    “走吧!”了因师太见我们一个个惊叹止步,挪不动腿,低声的提醒我们继续走,“你们仨,别让人家耻笑,笑我们没有见过世面!”

    “走,走!”我勉强一笑,看了看言萍萍和清色,继续跟着了因师太的脚步,慢慢走。云起山庄的大门,越来越近了。可是,我的内心却怦然不安的跳,我这辈子没有到过如此壮美富贵的地方,从骨子里发出的自卑,让我浑身不舒服!

    “洛雪观了因,特来拜访!”我们到大门口时,我、言萍萍与清色止步,等了因师太上前向门卫说道,让门卫立即去里面禀告,洛雪观的了因师太带弟子特到云起山庄,与南枯信一起商讨对付神秘组织的事宜。

    “师太,您远道而来,辛苦!请稍候,容小人前去禀告!”门卫给了因师太深深的鞠躬,然后笑呵呵的跑着进到云起山庄里。

    “南枯信,我终于可以见到了!”我期待着内心暗暗激动。我是期待的,也是好奇的,这“人屠”南枯信,是个什么模样呢!

    “终于到了!云起山庄!”清色眼色温柔,声音娇柔的喃喃自语,双目直直盯着里面翘首以盼。自从在洛雪观里与南枯信单独相处一晚,她便觉得这个男人不错,尽管他名满天下,无人不惧他,可他是个体贴的温柔男人,在女人面前。“可惜啊!君生时,我未生;我生时,君已老!”清色想着,想着,便黯然神伤,愁云密布!

    “了因师太,别来无恙!”南枯信缓缓出来了!微微发白的须发,在风中轻轻飘动,散发出沧桑的沉重魅力。

    “南枯庄主!”了因师太微微鞠躬。我们也鞠躬道:“拜见南枯庄主!”

    “免礼!里面请!”南枯信笑意满满的领着我们进入云起山庄。他与了因师太并肩在前,言萍萍、清色和我跟随在后。

    “师太,午餐已经备好了!我是左等右等,饭菜都热了两回了!”南枯信对了因师太道。

    “让你久等了,抱歉!”了因师太回道,声音极其温柔,“路上有点事,我们耽误了时辰!”

    “无妨!无妨!我们去吃饭吧!”南枯信本来有些生气,可见了了因师太的温柔之态,内心也就平静了,不满与闷气,烟消云散!

    “我们已经吃过了!”清色低声在南枯信的身后道。

    “噢!是么?”南枯信微微转身,他看清色娇羞的模样,便发自内心的一笑。

    “是的!”

    “好吧!那我们到庭院里的凉亭,品品茶!”南枯信眉头一抬,决定带我们到凉亭中坐坐。

    其实,南枯信带我们到凉亭中坐,也是有他的考虑。我们第一次到江湖传言是龙潭虎穴的云起山庄,难免有些拘谨,不便于敞开心扉的交流。而在凉亭就不一样了,我们可以在边赏风景边品茶中渐渐的无拘束的谈论。

    “这小兄弟是?”当我们在凉亭上落座时,南枯信瞟了我一眼,问他身旁的了因师太。

    “南宫硕平,集水寨的四当家!”了因师太回南枯信道。在她的眼睛中流着对我的欣赏。

    “噢!是兵不血刃的让木初退兵的四当家?”南枯信的面容闪过一丝惊讶。

    “对,就是他!”了因师太回道。

    “想不到,如此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南枯信微微叹息,然后是对我的赞美与欣赏。

    “不敢,不敢!在南枯前辈面前,我不敢为英雄!”我立马起身,给南枯信鞠躬作揖。谦虚的品质,被我表现得淋漓尽致。

    “少年英雄!当之无愧!”南枯信给我作揖道,“不客气,坐!”

    当我得到南枯信与了因师太这两个在西南武林上并驾齐驱的顶级宗师的欣赏时,言萍萍偷偷的高兴不已,她真心实意的为我高兴。更是为她自己高兴,她觉得她没有看错,我未来的潜力是不可限量的,果然,眼下已经被南枯信和了因师太深深的赞赏!

    “南枯庄主,你一辈子高傲无比,看得上的人,寥寥无几。怎么,今天倒是对南宫硕平青睐有加?”了因师太在一旁嘿嘿笑着,对南枯信进行一番打发时间似的调侃。

    “南宫硕平,他确实是人中龙凤。我赞赏他,怎么了?难道只许你赞赏,我就不能?”南枯信哈哈大笑,边品茶,边回了因师太的话。

    “看来,我们两个都喜欢他,对他是无比欣赏啊!”了因师太给南枯信敬茶。

    我静静的坐着,心底想着,这了因师太,她不是到云起山庄与南枯信商议如何对付神秘组织的么?怎么半个时辰过去了,她和南枯信竟对神秘组织只字不提。

    “好茶!”我脱口而出,真是清香逸人,心旷神怡,品一口,仿佛是置身于百花齐放的绿色春天。

    “你喜欢,就多喝点,好茶,有的是。”南枯信不免得意的跟我说。

    “行!谢谢!”

    我偷偷的目光四瞟,这云起山庄,真是大,楼阁无数,庭院交错,如果让我独自在这里行走,我肯定会迷路,找不到方向。

    “爹,爹!”南枯明夏笑呵呵的跑过来。

    “明夏,快来见过了因师太!”南枯信给南枯明夏招手道。

    “听说,家里有客人,我过来瞧瞧。”南枯明夏如一片云般飘飘然的立在我们面前,气质如兰,双目清澈明朗。云白色的长衣在她身上轻轻抚动,堪比是天上的仙子。

    “这是洛雪观了因师太!集水寨四当家南宫硕平!”南枯信先将我与了因师太介绍给他的女儿南枯明夏。

    “拜见了因师太,南宫四当家!”南枯明夏吹弹可破的油脂般的脸上闪起一丝倾国笑意,轻轻给我和了因师太鞠躬。

    “这是洛雪观的得意弟子,清色与言萍萍!”

    “欢迎你们到云起山庄,以后,我们多多交流武艺文章!”南枯明夏同样给言萍萍和清色微微鞠躬道。

    “不敢,以后望你多多指教!”清色与言萍萍恭敬谦虚的回道。在云起山庄的少主南枯明夏面前,言萍萍和清色觉得自己是卑微如尘土的。

    “师太,这是我的独女,南枯明夏!”南枯信向了因师太介绍南枯明夏。

    “不错。容貌与气质,皆属罕见!不愧是云起山庄的少主!”了因师太点头称赞道。了因师太一见南枯明夏,她的内心便猛然大惊:“想不到,这世界上,还有和我的徒弟言萍萍一样,天赋异禀的女子。这南枯明夏,与言萍萍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明夏小姐,乃千金富贵之躯,自然是常人不能比的!”我沉迷的眼神在南枯明夏的身上浏览,她比言萍萍和清色多了一份贵气,让人觉得是可望不可及的,高贵得不容玷污和侵犯。

    “小女能够得到师太和南宫小兄弟的赞赏肯定,是她的福分!”南枯信嘿嘿大笑,给我和了因师太敬茶。南枯明夏是南枯信的骄傲,南枯明夏虽然不是男子身,却比天下大半的男子更具文韬武略,是个百年不遇的巾帼英雄!

    太阳渐渐地西去,树木与楼阁的倒影在地上拉长。我在凉亭中的品茶歇息,使一路上积累的疲惫消逝,神清气爽。

    “太阳落山了。爹,我去准备晚饭!”南枯明夏瞧了瞧那暗红的夕阳,跟南枯信笑道。

    “嗯!好!”南枯信点头道。

    “师太,南宫四当家。我去了。”南枯明夏向我和了因师太道辞。

    “明夏小姐,慢走!”我微微笑着,极其的温柔。

    “好。南宫四当家,晚上有空,请到我的潇湘院坐坐。我们讨论一下兵书战策。你兵不血刃说退木府军的事迹,我是早有耳闻!”南枯明夏在离开凉亭的时候,猛然回头,朝我道。

    “看来,这南枯明夏真是不简单啊!身为女儿身,亦不忘研读兵书奇谋。”我坐在凉亭中,目光远望,心底反复的琢磨着南枯明夏。

四三

    当晚,南枯信在云起山庄的中心昊天殿招待我们,准备的饭菜,是真不错。了因师太和清色由于是出家人,吃的是绝好的素菜。而我与言萍萍是山珍海味,其中我最喜欢吃驴肉,真是天上的龙肉,地上的驴肉啊!太美味了!

    “怎么样?”南枯信在饭桌上问了因师太,他担心云起山庄的素食不合了因师太的口味,毕竟,他云起山庄的厨房师傅们今天是第一次做素食,云起山庄向来都是美味佳肴,山珍海味!

    “嗯!不错!”了因师太边吃边满意的点头。

    “那就好,我就是怕不合你的口味!”南枯信看了一眼南枯明夏,登时心安了,然后给了因师太敬酒道。了因师太则以茶代酒回敬。

    从了因师太进入云起山庄的那一刻起,南枯信就在想如何招待了因师太,毕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云起山庄大鱼大肉,美味佳肴数不胜数,按道理说,应该是没有什么难的。可了因师太是出家人,一直素食,粗茶淡饭,这反倒让南枯信有些不知所措了。

    “明夏少主,你有心了!这素食,花了不少心思吧!”清色轻声对南枯明夏道。她也觉得面前的素食饭菜,异常的可口,平生第一次吃。

    “师太和你吃着可口就好,我花点心思无妨的!”南枯明夏听了,嫣然一笑。南枯明夏在心底自语道:“当然可口了,这些素食,真是花费了我不少精力,连个白菜,都只要那最嫩的菜心呢!”

    “南宫小兄弟,你呢?我云起山庄的饭菜,与你们集水寨的饭菜相比,如何?”南枯信猛烈的饮了口酒,眯着眼问我。

    “美味!人间美味!鸡鸭鱼肉就不说了,我在集水寨天天吃。这驴肉啊!太美味了!太美味了!”我啃着一块驴肉,狼吞虎咽的回南枯信的话。

    “嗯!”南枯信自豪道,“我云起山庄养了一千头驴,就是杀来吃的。竟然你喜欢吃,明天再杀一头,让你吃个够!”

    “谢谢!谢谢!”我连忙道谢,而后惊讶,这云起山庄竟养了一千头驴,“云起山庄,养了一千头驴?”

    “是啊!还有牛一千头,绵羊一万只呢!我们云起山庄专门圈了一座大山,作为饲养牲畜的园地!”南枯明夏拿起一块洁白的丝巾,轻轻擦着嘴,带着炫富的语气道。

    “豪气!太豪气了!我们集水寨,真是不如云起山庄的万分之一啊!”我立马给南枯信和南枯明夏竖大拇指。

    驴肉与美酒,在我肚中堆积,鼓鼓的。我吃撑了,一动不动的坐着,差一点打了嗝,让云起山庄的人笑我没有吃过好东西,还好我强惹住,静静的听南枯信与了因师太说话。

    “太饱了!”我喃喃地品茶。我有点难受,想出去走动一下,消化消化!这个时候,我可不关心什么神秘组织,看了看言萍萍和清色,她们俩倒是用心的倾听着南枯信同了因师太的分析推测。

    南枯明夏和我一样,漠不关心,面无表情的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也许,南枯明夏觉得根本就没有必要如此郑重其事,一个小小的江湖黑帮组织,在云起山庄面前,不值一提,查出巢穴,斩尽杀绝便是。

    “流苏!”南枯明夏声音圆润,叫在远远守候在旁的贴身侍女流苏。

    “小姐!”流苏步子轻盈,踩着碎步走过来。

    “你去准备些茶点水果,稍后,我请南宫四当家,到潇湘院坐坐,谈论文武之道!”南枯明夏温和一笑,对流苏一番嘱咐。

    我看不出南枯明夏对流苏有主人般的命令,而是带着一个姐姐对自家妹妹的那种温柔亲切。“看来,这小流苏是深得南枯明夏的喜欢啊!”我看了看流苏渐行渐远的跨过门槛的身影。流苏约十三岁,精灵异常,非常可人。说是流苏十岁进到云起山庄,被南枯明夏一眼看中,收去做了自己的贴身侍女!

    “你真去啊?”言萍萍低声在我耳畔问道。看得出,她不高兴了,带着吃醋的模样。

    “客随主便!我去了,也只是应付一下,随便说点什么。反正,我和她不熟,没有什么可说的。”我偷偷的回言萍萍的话。其实,我内心是期盼与南枯明夏单独相处,只是不能对言萍萍实话实说罢了。南枯明夏是云起山庄的少主,早就听闻,她文武双全,乃巾帼英雄,帮助南枯信处理了不少难事。所以,我觉得,自己需要与她交流一下,相信会收获不少。当然,能够与她相交,那就求之不得了,有她这个云起山庄少主的鼎力支持,我以后的路,将是平坦向前。

    “南宫四当家。我们走吧!”南枯明夏微微起身,叫我道。

    “嗯!”我起身,理了一下衣服,跟着南枯明夏走出昊天殿。

    大殿外已然是黑漆漆的,要不是有灯笼高高悬挂,我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云起山庄,果然戒备森严啊!”我跟着南枯明夏的脚步,自言自语。江湖传言,云起山庄是龙潭虎穴,高手守卫,无人敢闯,并且机关密布,稍不注意,便粉身碎骨。所以,我不敢随意的踏步,小心翼翼地紧紧跟着南枯明夏。

    “噢!何以见得?”南枯明夏止步问我。

    “我察觉得出,我们周围,有高手在暗中守卫!”我用耳力四探道。

    “看来,你武艺修为不错!确实有高手暗中守卫的。”南枯明夏格格一笑。我能够察觉出高手隐遁在暗中守卫,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尽管我的武艺在西南武林,算不得是一流,可也不弱,毕竟是集水寨的四当家。

    “你过奖了!与你不能相比的!”我谦恭地回道。我跟在南枯明夏的身后,从她的脚步和气息,推测到她的武艺与我是不分伯仲的。

    “你谦虚了!我们走吧!”

    “好!”

    我跟着南枯明夏弯弯绕绕的走了约一刻钟,终于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地方。“这里就是潇湘院?”我轻轻的问南枯明夏。在目光四瞟中,发现周围皆是精致淡雅的布置,非常宁静,与昊天殿完全相反,不见了庄严繁华。

    “对!潇湘院,我平日的起居之地!”南枯明夏领着我进去。在灯笼照明中,我看见潇湘院是两层的竹楼,左右各厢房两间,亦是竹建造。

    “小姐!”流苏听到我们的脚步声,笑呵呵的跑过来。

    “准备好了么?”南枯明夏问道。

    “好了!”流苏跟着我和南枯明夏的身后道。

    我和南枯明夏在一楼落座,案上摆满了书籍,皆是少见的孤本,价值不菲啊!

    “请!”南枯明夏轻轻举起茶杯,朝我道。我和她面对面的坐,中间只隔一书案。因此,对方的一举一动,连呼吸,都可以切身的感觉到。这在隐隐中,是对我的一种压力,零距离面对南枯明夏,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她是富贵千金之躯,向来傲视四方,高官富贾,尚且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我这个小小的山中土匪。眼下,她愿意与我同案对坐,无非是我有几分薄才,幸得她赏识罢了!

    “谢谢!久闻,你博览群书,果然如此,你看,这么多的典籍孤本!”我浏览了一下案上和旁边书架上满满的书籍,给南枯明夏作揖道。

    “这算不得什么,和宗武楼相比,不值一提!”南枯明夏微微一笑,心无波澜。

    “宗武楼?听说,云起山庄有座宗武楼,里面皆是武学秘籍,有许多已经失传了的武林绝学?”我目光大亮,好奇的问南枯明夏。

    “嗯,不光是武功秘籍。还有奇门遁甲,谋略兵书,神兵利器等应有尽有!”

    “天啦!”我大惊。

    “宗武楼共九层。底层是守楼人居住;剩下的上八层,分别是存放奇门遁甲、谋略兵书、武功秘籍和神兵利器!”语气中,南枯明夏不免骄傲得意。

    “守楼人?”

    “镇守宗武楼的。共七个人,个个是一流的高手,身怀独门绝技。他们是被我父亲从四方收服来的,我父亲让他们终身守护宗武楼。江湖称此七人,为守楼人!”南枯明夏给我娓娓道来。

    “哦!原来如此!”我在暗想,这宗武楼不是那么容易进的。我本来是想竟然到了云起山庄,找个机会偷偷的溜进去,瞧一瞧,看能不能摘抄几本绝学秘籍,带回集水寨修炼。现在听南枯明夏这么一说,我打消了此念头——那七个守楼人,我肯定是敌不过的。

    “你有宗武楼这个宝藏,日后肯定是武林第一人!”我充满了羡慕。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南枯明夏,她小小年纪,有如此资源,天下除了皇家贵胄,无人可比矣!

    “不敢,自古人外有人!宗武楼的高深秘籍,我还不能练习,目前,我功力尚浅,害怕走火入魔!”南枯明夏嘟着嘴,摸着茶杯低声道。

    “不急!日后你内力提升了,慢慢练习便是!”我安慰南枯明夏道。习武,确实不能着急,需循序渐进才是,要不然难免走火入魔,甚至会命丧黄泉!

四四

    天上的星,冷冷的闪,在夜色中显得无比的微弱。白天还是烈日,晚上却有冷的气流,也许这冷气是从玉龙雪山顶上的冰雪世界中下来的。

    我坐在潇湘院里,可以感觉到外面的冷,灯笼散发的光,在风与冷气中痛苦的跳动。

    我与南枯明夏边品茶,边谈天说地,没有固定的话题,想到什么,就谈论什么。而流苏则静静的在一旁伺候,果盘空了,她过来添上,茶水冷了,她拿去热一热。

    “流苏,不错!”我看流苏伺候得细心,跟南枯明夏一番夸赞。

    “是啊!她认真,聪慧!”看得出,南枯明夏对流苏这个贴身侍女是非常满意的。

    跟南枯明夏面对面的品茶交谈,我隐隐的有种压力,或者说是拘束。这主要是因为身份与财富的差距,她是生长在锦衣玉食中,我是流荡于荒山野岭,真是天壤之别矣!

    反正,我在南枯明夏面前是谨小慎微的,真害怕哪句话说得欠妥了!

    “你真是兵不血刃的说退了木府军?”南枯明夏疑惑的问我。她想是木初乃身经百战的木府土司,怎么会被游说而自动退兵?

    “其实,我只是说了一下利弊,木初就退兵了!我告诉木初,如果集水寨不存在了,等于是他木府在朝廷心中的价值,也慢慢会荡然无存!”我用非常谦虚的语气回南枯明夏的话。

    “嗯!我明白了!真是妙啊!”南枯明夏沉思着笑道。

    “不战而屈人之兵矣!看来利弊的权衡,也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南枯明夏扶手而感叹。她博览群书,关于这一点,没有想到,因此流露出淡淡的失落感。

    “不错!”我剥着橘子皮,点头道。

    “你应该是喜欢读书和思考的!”南枯明夏认为,一个不善于读书思考的人,是不可能想出这样的退兵之法。

    “喜欢,谈不上。没事干,就动动脑子而已!”我嘿嘿一笑。我在集水寨,哪里有什么书籍可以读,都是些目不识丁的草莽。集水寨除了姚烨和洛红玉平常在阅读,我真没看到其他还有谁是在读书的。

    “你喜欢读书,我可以送你一箱,带到集水寨去读。”南枯明夏看了看旁边的书架,问我的意思。

    “那敢情好!谢谢!”我作揖道谢。

    “嗯,虽说尽信书,则不如无书!但我们还是要读书,学以致用嘛!”南枯明夏见我答应了,高兴得眉开眼笑。

    “认识你,是我的福分!若不嫌弃,日后,我经常到云起山庄,好好向你讨教!”我举杯,郑重其事的给南枯明夏敬茶。我的目光里充满了渴望,渴望她能够与我相处,在她的影响和帮助下,我相信自己会成长得非常迅速。

    “可以啊!欢迎你经常到云起山庄!”南枯明夏美丽的嫣然一笑。她对我并没有排斥。我从她的双目,看见她是缺乏真挚的友谊的。平日里,她高高在上,江湖上,没有人敢亲近她,她也看不上谁,所以渐渐的,她越来越孤独!

    “你对神秘组织,怎么看?”我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夜色与灯笼光焰的浑浊。我关心百姓的安危,因此期盼神秘组织,可以早些查出,将其彻底剿灭。

    “我是毫无头绪的。”南枯明夏面不改色,事不关己的倒着茶。她可能在想,神秘组织再邪恶,也不敢动云起山庄,只要是云起山庄无事,其他的,她不想管。

    是啊!云起山庄富可敌国,锦衣玉食,南枯明夏对普通百姓根本没有感情,百姓的死活,她是没有放在心上。

    “我希望早日剿灭这个神秘组织,让百姓安居乐业!”我伤感而无奈。

    “哎呦,你是土匪,你还关心百姓。百姓的死活,有木府管,有各自的父母官管。反正,你是管不上的!”南枯明夏在笑我多管闲事。

    “是啊,是啊!我管不上,管不上!”我无能为力的哈哈大笑,痛苦的心跳动不止。

    南枯信和了因师太都束手无策,我算什么,只是个小小的集水寨四当家。“我真无能为力!”我让自己获得短暂的一份自我安慰。我在心底默默的祈祷百姓少遭一点伤害和死亡。

    “少主!您睡了么?”外面有人走来,是男人的声音。

    “没有,进来吧!”流苏轻轻的起身,出门去迎接。

    “这是?”我在想,天色已晚,什么男人会在深夜中到潇湘院找南枯明夏。

    “是我们云起山庄的四大将!”南枯明夏看见我面色在流连着疑问和好奇,低声回我道。

    “四大将?”

    “我们云起山庄的得力干将,是四个绝顶高手,他们分别有风、雨、雷、电的称号,真实姓名,只有我和我爹知道!”南枯明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准备接见风雨雷电四大将。

    “噢!这么神秘!我想见见他们!”我好奇心暴增,已经迫不及待了。

    “没用!他们四人,终日戴着面具,面容不示于人的。”

    “噢!那你见过吗?”

    “当然!我和我爹是他们的主人,当然见过了!”南枯明夏轻轻的将手背在后面,亭亭玉立于地。她的目光与面容驱向严肃,方才的温柔和笑,浑然不见了。

    “少主!”四个高大的穿着黑色铠甲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齐刷刷的跪拜在南枯明夏面前。他们跪得非常深,额头紧贴地面,纹丝不动。

    “好了!起来吧!”南枯明夏微微抬手,威严十足,“什么事?”

    “我们在金沙江旁的一个山村,看见那神秘组织在屠杀百姓,烧杀抢掠。他们将年轻的女人一群一群的虏走!”风雨雷电四大将鞠着躬,向南枯明夏禀报他们的亲眼所见。

    “噢!你们没有打草惊蛇吧?”南枯明夏问道。

    “没有,没有。只是,其中有个人使风雷掌,将所有房屋劈坍!”风雨雷电四大将相互对了对眼睛,回南枯明夏。

    “风雷掌?”我大吃一惊,顿然起身。

    “怎么?”南枯明夏看着我。

    “明夏小姐。有个人曾经夜闯集水寨,使得正是风雷掌,功力深厚,我差一点被其重伤!”我叹息道。真是怪自己学艺不精啊!要不然当时不会狼狈不堪,需要洛红玉相助。我对风雷掌是心存忌惮的,因为它的凶狠霸道,我是切身遭遇过。“现在,遇到风雷掌,我能不能独自对付了?”我对自己的武艺是半信半疑的,虽说这些天,我的功力在日新月异的提升,但不敢说自己可以力克风雷掌。

    “是么?”南枯明夏陷入沉思。因为她知道,我与她的功力是不相上下的,我敌不过风雷掌,看来这使风雷掌的人,不容小觑。“西南地区有这样的高手,我云起山庄竟然现在才知道,怎么回事?”南枯明夏暗自嘀咕,在来回踱步。

    “四位将军,那人年纪几何?”我对风雨雷电四大将问道。我想确认一下,与夜闯集水寨的人是不是同一人。

    “那人应该是年纪大了,他的声音非常苍老!”风雨雷电四大将回我。

    “那是了,是同一人。夜闯集水寨的人,也是他。看来是蓄谋已久啊!”我的心一下子沉了,坐着不停的喝茶。我陷入负罪感,因为自己的疏忽,让百姓遭受死亡。如果那晚,那恶贼夜闯集水寨的时候,我细心点,悄悄的追过去,可能是发现蛛丝马迹,可以摸到其巢穴也说不定。

    “你们先下去吧!”南枯明夏让风雨雷电四大将退下。

    南枯明夏轻轻的坐回来,与我面对面,她心思很沉——她实在是想不出那人是何方神圣,风雷掌,她更是没有听说过,一无所知。

    “我们去禀告南枯庄主和了因师太吧?”我轻轻的问南枯明夏。我想,竟然我与南枯明夏都对风雷掌一无所知,我们再苦思,也徒劳,不如告诉南枯信和了因师太,或许会立马出现些蛛丝马迹来。

    “好!好吧!”南枯明夏慢慢起身,与我肩并肩的走出潇湘院,直奔昊天殿。

    我们不再是走路。南枯明夏在潇湘院门口提气,足轻轻点地,身体一纵,飘飘然的跃立在竹子梢头,她真是身轻如燕。“不错!我来了!”我微微抬目,看着南枯明夏稳稳立在竹子梢头,自己也不甘示弱,奋力一跃,身体猛地窜上去,立在她前面。

    “走了!”南枯明夏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就在前面直冲过去,向巍峨如山的昊天殿前进。

    “等等我!”南枯明夏在后面紧赶慢赶。她运气,加足了劲,离我越来越近。她的呼吸扑在我的后脑勺,冷冷的,温温的。

    “哎呦!厉害!”我狠狠地提气,继续向前面冲。

    “彼此,彼此!”南枯明夏突然止步,闭目运气,然后一跃,她如一个雪球般的翻滚到我前面去,她太快了,我直接是目瞪口呆。“她这是?这是什么武功?”我惊叹之余,还是拼尽全力的追赶过去,她已经将我甩在后面了。我希望自己凭着深厚的内力可以追上,不然太丢人了!

    “快来呀!快来呀!”南枯明夏边笑,边不停的往前面滚。

    “你这是什么武功?”

    “你若是追上,我就告诉你!”南枯明夏哈哈大笑,充满了挑衅。

    “好啊!”我继续运气,用尽了全部的内力,像一朵云般的飘过去,南枯明夏越来越近了。

四五

    我还是落后了一步,让南枯明夏率先到达昊天殿门口。这不是说她的武功犹于我,而是她有南枯信的日常教导,运用内力是自如的。我则无人指导,只是自己苦思苦练,虽然年力深厚,却得不到运用。

    “我到了!”南枯明夏在昊天殿门口朝我哈哈大笑,她为自己的胜利而喝彩。

    “厉害!”我内心不服气,但是没有显露出来,轻轻落在她跟前,平息了内气,便跨进昊天殿。

    我面色不改,气息不喘,非常平稳,看来,我的内力不弱,我轻功比不上南枯明夏是因为不熟练而已,若是殊死搏斗,南枯明夏估计不是我的对手。

    “了因师太,南枯前辈!”我给南枯信与了因师太微微鞠躬,然后在言萍萍身旁坐下。

    “爹!”南枯明夏接着进来,她见南枯信非常苦恼的模样,关切道,“爹,别苦恼了!”

    “不行啊!我是武林盟主,现在百姓遭受毒害,我不能不管。”南枯信回南枯明夏道。看来,他与了因师太的商议,没有什么进展。

    我一言不发的坐着,只顾品茶,静静的与言萍萍相视交谈。“你们结束了?”言萍萍低声问我,她趁给我倒茶的空隙。“嗯。没有什么交流的!”我叹息一声,回她。

    “爹!方才风雨雷电四将来报,说金沙江旁的一个村子被屠杀,领头的人,使的风雷掌,会不会是那个神秘组织?”南枯明夏对南枯信道。她只是禀告而已,内心平静,没有什么紧张与不安。

    “风雷掌?”南枯信眉头大皱,猛然与了因师太对视会心。

    “真是风雷掌?”了因师太问南枯明夏。

    “嗯!”南枯明夏眼神坚定的回了因师太。她从了因师太的语气中知道风雷掌不简单,他爹南枯信和了因师太是知道关于风雷掌的事情。

    “会不会是白莲社?”南枯信问了因师太,他需要跟了因师太确认一下,“风雷掌,是白莲社的独门武功啊!”

    “白莲社,当年不是灭亡了吗?”了因师太慢慢的焦虑了。

    白莲社,我在集水寨的时候,有一天,我和姚烨喝酒,他告诉我,当年龙凤皇帝韩林儿在瓜洲被朱元璋差人杀死后,韩林儿的侍卫总管刘宝通悲痛欲绝数日,刘宝通武艺高强,他的风雷掌是无坚不摧的。他带着侍卫杀出重围,离开了滁州,一路逃窜到西南,成立白莲社,盼着有朝一日可以为韩林儿复仇,推翻朱元璋的天下。后来在西平侯沐英的剿灭下遭受重创,逃亡西藏,不见踪迹,慢慢的被世人淡忘。

    “没有,当年有残部是逃亡西藏的,因为路途遥远,加上西藏气候恶劣,大山茫茫,沐英便放弃追剿。”南枯信的眼睛渐渐深沉,仿佛是对往日时光的记忆,或回味!

    当年,南枯信代表西南武林援助沐英绞杀白莲社,在日以继夜的翻山越岭的厮杀与征战中,南枯信立下大功,被沐英赏识,赐予千金。正是因为沐英的支持,南枯信才能在丽江城的南郊建造云起山庄,在西南武林傲视群雄,无人敢惹。

    云起山庄与沐王府的关系,一直不错,每年都有相互走动。沐英在世时,经常到云起山庄避暑,与南枯信秉烛夜谈,谈兵说武。也是在沐英的默许下,南枯信在云起山庄建立起自己的一支军队“雪山虎豹骑”。雪山虎豹骑共计五万骑兵,个个彪悍异常,身着雪白的盔甲,向来是手下不留活口!雪山虎豹骑曾经让无数土匪与外来的入侵者闻风丧胆,不过最近没有什么行动了!

    “噢!”了因师太吃惊,她想不通沐英为什么会停止追剿?沐英不是朱元璋的义子么,他不能消极怠工啊?

    其实,当年沐英停止对白莲社的追剿,是可以理解的。不单是翻山越岭的追击,让军队疲惫不堪,另外,如果将白莲社铲草除根,他沐王府可能会面临危险,毕竟他不是朱元璋的亲生骨肉,仅是义子。朱元璋一向多疑、无情、自私,这让沐英不得不防。假如哪天,朱元璋对沐王府动手,沐英可以暗通白莲社,让白莲社出来捣乱,使西南动乱不宁,如此,朱元璋就不得不留沐王府在西南,继续镇守疆土了!

    “看来是白莲社,刘宝通回来了!”南枯信自言自语,他隐隐中感觉到此事不简单,西南地区(西南武林)免不了腥风血雨、动乱不安了!

    “那多半是白莲社了,你有什么良策?”了因师太想了想,自己确实不知当年白莲社与沐王府的战争细节。所以她只能谦虚的问南枯信,毕竟南枯信是参与者,由他来拿主意是理所当然的。

    “我明天去沐王府。回来,我们再商议对策!”南枯信反复考虑,他认识到自己不能绕过沐王府来独自处理此事。

    “嗯,既然如此,我们就等你从沐王府回来再说。”了因师太说罢,静默的品茶。这些天让她寝食难安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可查,她想今天晚上能安然入睡了。

    “好了!可以睡觉了!”南枯明夏满目困倦的起身,她想回潇湘院休息睡觉了!

    其实,我早就睡意沉重了。我本来答应杨岭晚上便回木府,可现在已深夜,我是在云起山庄,没有在木府,这肯定是让他担心了。

    “明天,我就回木府!”我躺在床上,打着哈欠,迷迷糊糊的喃喃。我与了因师太各单独住一间,言萍萍与清色一间。云起山庄的客房也富丽堂皇,住着舒服,恰好可以消除我一路的疲惫劳累。

    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集水寨四当家,在云起山庄和洛雪观的人面前,可有可无,谁都不会将我放在心上,因此,我想明天清晨便去木府与杨岭会合,和他一起早些回集水寨。因为我和杨岭属于偷偷的下山,姚烨不知道,除了龙绪,集水寨的人都不知道。如果长时间不回去,难免发生一些麻烦。因为,集水寨有规定,谁要出寨下山,需要得到寨主姚烨的同意。

    我想打造自己的骑兵,甚至鹰营正在进行的招兵买马,都是偷偷开展的。我要做的事情,不能让杨岭和姚烨以外的集水寨人知道,更不能让姚烨知道。

    “睡了!”

    我在沉沉的睡中言语朦胧,和天空上稀稀拉拉的星光是一样的,不清晰可见,在一切不可知的世界底流窜漫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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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凉赋介绍:
“我”去凉山州木里县长海子采风,机缘巧合中得到上古法宝“鱼灵珠”,从而身具异能,穿越至明朝时期的木里王国,然后建立王国,历经权谋、婚恋、战乱等一系列的故事。大凉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凉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凉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