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
第二天早上,四周阴沉,我从灰蒙蒙的漂浮在群山中的朦雾一看,便知道雨来是近在咫尺了。雨,正在天空和山顶蠢蠢欲动,将会肆无忌惮的飘飘洒洒下来。
“看样子,雨要来了!”我微微抬目看着四处,云起山庄的仆人已经醒了,在来来去去的忙碌。
我离开客房,正在向昊天殿迈步的时候,言萍萍静悄悄的来了,“你醒了?这么早?”她带着甜甜的笑,在我跟前目光含情。“嗯,睡不着!”我也用温柔回馈她,我不会怠慢每个心底有我的人。
“我一会儿,就走了!保重,我们再会!”我不想说,但是强惹着不舍的心,还是跟言萍萍说了。昨天晚上,我就在想,怎么跟言萍萍辞别——我要走,离开云起山庄,不能不与她说。因为,在这云起山庄,心底念着我的,只有言萍萍一人。
“怎么?这么快?”言萍萍满目不舍与愁云。我感觉到,她想跟我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
“嗯,我在这里,没有意义。集水寨,也有事情,我需要回去了。来日方长,我们就待你学有大成再相见!”我深深叹息,云起山庄虽然富丽堂皇,需要的物质是应有尽有,但我内心冷冷的,异常的孤独与不适。看来,来自于荒野底层的我,承受不了云起山庄这般的锦衣玉食的生活。
“好吧!”言萍萍双目泪光闪烁,我看着,内心真是疼痛。其实,我又何尝不是想泪流,只不过,我惹住了!我不能让自己的情态去加深她的心乱如麻。
我和言萍萍告别后,直接到昊天殿,我想跟南枯信辞别一下,他是前辈,也是云起山庄的主人。昨天,无关紧要的我,到他云起山庄做客,他待我不错,如果不辞而别,显得我没有礼貌与修养。
“南枯庄主,醒了么?”我急急忙忙赶到昊天殿门前,询问在门口守卫的人。
“刚刚醒!”
“好,那麻烦通报一声,南宫硕平求见!”我给守卫作揖道。
待守卫进去通报,南枯信同意见我时,我才提神醒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与头发。再深深的呼吸后,昂首挺胸的走进昊天殿。昊天殿静静无声,我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与气息。
“南枯前辈!”我看见南枯信在喝茶,面带微笑的给他鞠躬作揖。
“哟!这么早醒了?”南枯信轻轻的放下茶杯,冲我一笑。
“嗯。前辈早!”
“昨晚,休息得怎么样?”南枯信在我面色与眼睛中看见了一些困倦之意,关切的问道。
“很好!很好!”我嘿嘿笑着。昨天晚上,睡觉的客房,是舒服,可睡得晚,早上醒来,身心流露出不深不浅的困倦。
“你找我什么事?”南枯信知道我一起床,便直接到昊天殿找他,肯定是有事情。他害怕我不好说出口,就直截了当的问我。
“昨天,真是多谢您的盛情款待!集水寨,杂事太多,我要回去了,故特来向您辞别!”我给南枯信作揖,礼貌是无可挑剔的。
“这么快,你不能在云起山庄住几日么?我喜欢与你这样的青年才俊交流!”南枯信有些惊讶,他站了起来,面色复杂。他可能是在想,南宫硕平这小子是怎么了,我的云起山庄许多人是想来都找不到机会,他却不想多停留,想立刻离开。
“多谢前辈垂爱!若不是集水寨事情多,我也想在云起山庄住几日,好好向您讨教武学!往后,前辈不嫌弃,我会到云起山庄登门拜访的!”
“竟然如此!我们日后再见!有空,请到云起山庄来!”南枯信看我是去意不改,只能同意了。我要离开云起山庄,需要南枯信差人带我出去,机关密布,我无法独自离开。
我辞别了南枯信,身心轻松的走出昊天殿,迎着晨日的时光,慢慢走下台阶。
“好了!辛苦了!”我出了云起山庄的高墙大院,给带我出来的人作揖道。带我出来的人是云起山庄管家,一个年七十的白发老人,叫端木一真,他算是云起山庄的心腹了,平常的大事小情,皆少不了他。
我离开云起山庄,缓缓的运气,想着雨无法预测,说不定马上就会下,我不可能慢吞吞的走,因此,我决定依靠轻功快速的到达木府,与杨岭赶回集水寨。
我在丽江城的房屋与楼阁上飞跃,如履平地,气息平稳。“看来,我的内力可以!”我目光四瞟,沾沾自喜的前进。其实,有鱼灵珠,我的武功是不差的。我现在的内力,与南枯信、了因师太比较,也不逊色,只是我暂时无法将身体内强大的功力汇聚一处,运用自如而已!
“到了!”我轻飘飘的落在木府门口。木府门口的守卫认识我,他们先是夸赞我武艺高强,再就客客气气的让我进去。
“杨岭!杨岭!”我一跨入木府,便在院中叫喊着杨岭。这时,天上淅淅沥沥的飘雨,山风夹带着浓厚的雾,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吹来。
“统领——!”杨岭从屋里跑出来,见到我,他的眼将我上上下下的扫遍,看我是不是安然无恙的。杨岭与那些江湖武林的人一样,认为云起山庄是龙潭虎穴,无人可以闯。因此,我在云起山庄一夜,他是担忧极了!
“走!我们去见土司大人!”我跟杨岭说。昨天我去云起山庄,没有当面向木初说一声,总觉得是失礼了。
“嗯!”杨岭跟着我。我与杨岭去木府书房找木初,我们从木府仆人的口中知道,木初每日清晨都在书房临字帖。
“土司大人!”我笑呵呵的走进木府书房,果然,木初在里面写字。
“来了?”木初停止运笔,抬头看我。
“嗯!昨日,没向您说一声,去了云起山庄,我失礼了!”我给木初鞠躬道。
“无妨,无妨!你厉害,云起山庄,我想去,还去不了呢!”木初内心暗暗活动,再是破口大笑。云起山庄,木府惹不起,虽然木府土司是丽江大地上的最高行政官,偏偏就云起山庄,他是管不了,所以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尽量的相安无事!
“谢谢您!战马和盔甲,就拜托了!待雨停,我就回集水寨!有空,我再来拜访您!”我向木初说明今天要回集水寨的意思。
“好!放心吧!”木初回道。我在木府,对木府而言,是不安全的,万一被锦衣卫和东厂的密探发现,木府就难逃通匪之大罪。
我和杨岭在木府边吃早饭,边等雨慢慢停止。
此次,离开集水寨到丽江城,事情办得成功,战马盔甲,解决了!我还到了一趟云起山庄,和南枯信相识,与南枯明夏品茶论兵,这是意外而惊喜的收获!
“事情办了!我可以心无旁骛的修炼武艺了!”
我看着飘飘洒洒的雨,表面是气定神闲,而内心在沉重中宁静!我认识到,不能虚度时光了,要不然,我的生命将如天上的雨,飘洒消逝!
四七
雨飘飘洒洒下来,丽江城在雨的声音中进入静谧,白蒙蒙的雾正在从山上压过来,似乎要把高楼与城池吞没尽才准备停止一样的。
“萍萍!”了因师太醒了,她对立在屋檐下呆呆看着雨雾远远出神的言萍萍道。
“师,师尊!您醒了!”言萍萍愕然回心,强作微笑回了因师太道,她的内心着实被了因师太突然的问候所惊颤了一下。仿佛她在惧怕自己的心思被了因师太知晓了似的。
“嗯!下雨呢,怎么站在外面啊?着凉了可不好!”了因师太关切道。言萍萍的身体才恢复几日,若因为风寒而伤势复发,可就不妙了,所以了因师太才关切又担忧。
“我会注意的!”言萍萍轻轻点头,跟着了因师太进屋。
“好!你清色师姐呢?”了因师太想着言萍萍与清色同睡一屋,言萍萍醒了,清色也应该醒了。
“她可能还没有起床吧,我睡不着,起得早!”言萍萍笑道。
“嗯!这雨,真是出不得屋了!”了因师太感叹道,她想与南枯信尽快想办法解决神秘组织的事,然后早早回洛雪观。
“是啊!不知南宫硕平离开丽江城没有?怕是被雨阻挡了!”言萍萍暗暗担忧道。
“什么?南宫硕平他要离开了?”了因师太双目一睁,问道。她是在想,眼前千头万绪的神秘组织之困扰,需要人的帮助,这南宫硕平,他怎么在这节骨眼上离开呢!
“今早,我起了床。我碰见他了,他说集水寨杂事多,今天就离开,所以他和我寒暄几句,便往昊天殿辞别南枯庄主去了。估计这会子他已经离开了丽江城!”言萍萍轻轻坐下,向了因师太一五一十的说来。言萍萍在语气与神态中流露着失落,抱怨与不舍的心情,深深困扰着她的灵魂!
我和杨岭在屋里坐着,静等雨势减弱,真是百无聊赖,内心备受煎熬。
此来丽江城,万事顺意,想不到要回去的时刻老天阻路。“竟然,眼下雨大,不宜出发,就和杨岭商议一下组建骑兵的事情吧!”我想这样可以打发时间,不能无聊的等待。
“杨岭,你觉得,我们的一百骑兵,如何命名呢?”我问杨岭,我之前一直在想如何完成战马与盔甲,至于命名,还没来得及想。
“我读书不多,这个我需要想一想!”杨岭嘿嘿笑着,挠头锁眉。
“山上,你觉得什么动物,最狠?”我问道。
“狼!”杨岭脱口而出。
“嗯!狼牙一百骑!”竟然狼是最狠的,我想直接以狼命令这一百骑兵,“狼牙一百骑,怎么样?”
“好!可以!”杨岭非常认同,他激动的心,跳动不止。
“回去,我们要从鹰营挑选一百精悍勇士,进行秘密训练!”我对杨岭说,我的狼牙一百骑,需要秘密训练,不能让人知道其存在。
“可以啊!您准备谁来训练这一百骑兵?”杨岭问我,他非常恳切,我知道他想训练这一百骑兵,因为谁来训练,谁就是这一百骑兵的未来指挥官。
“这,不着急,我们回集水寨,和龙绪一同商量!”我一时间,无法决定谁来训练我这精悍的一百骑兵,所以没有答应杨岭的要求。因为,这一百骑兵,将是我以后的一把锋利的无坚不摧的军中尖刀。
“还是我自己亲自训练吧!以后,我亲自统领这一百骑兵!”我谨慎的考虑后,暗暗嘀咕。我觉得自己亲自训练和统领最为安全,其他人靠不住。目前,杨岭与龙绪是对我忠心耿耿,是我的左膀右臂,可世事无常,未来的事情无法预测,万一他们两个哪天背叛了我,我就难以应对了,所以我必须亲自的直接的掌控一支军队,作为我危难时刻的最后屏障!
“好!”杨岭看起来身心失落,看着外面雨的飘洒,微微叹息。
这个世界上,不能把底牌交给别人,保命的东西,必须抓在自己的手里。所以,关于这狼牙一百骑的训练和统领者,我不是怀疑杨岭与龙绪目前的忠心,而是我最相信的还是自己,我的命,不能交给别人!
我在西南地区,在集水寨是无依无靠的,我只能依靠自己,只能相信自己。我不奢望谁会自始至终的待我好,人心难测,我越来越觉得爱我的只有我自己,不会背叛我的只有我自己。
大概半个时辰过去,雨慢慢停止了。南枯信在昊天殿换起衣服,他准备去沐王府,他昨天与了因师太说,今天去沐王府,就必须去,哪怕是阴雨的天气。
“爹!”南枯明夏到昊天殿,她想和南枯信商量什么时候去打猎,所以急急忙忙的离开潇湘院,到昊天殿。
“来了!”南枯信边穿衣服,边看南枯明夏。
“爹,雨停了,我们下午去打猎,好不好?”南枯明夏拉着南枯信的手撒娇道。
“不行,我今天去沐王府,我们改天去打猎!”南枯信回道。南枯信早早的传来风雨雷电四大将,只待他准备好礼物,换好衣服,便可以去沐王府了。
沐王府,南枯信一年去一次,每次都是风雨雷电四大将亲自护驾,此次也不例外,由令江湖闻风丧胆的风雨雷电四大将护驾,相信什么盗匪都会退避三舍,不敢靠近。
“那行吧!”南枯明夏嘟着嘴道,尽显无奈与失望的模样。
“出发!”南枯信内穿刀枪不入的金丝软甲,外着隆重华服,威风凛凛的踏出昊天殿,微微侧目,对在门口守候的风雨雷电四大将道。
南枯信在风雨雷电四大将和五十勇士的护卫下,上了八抬大轿,缓缓向沐王府的方向前进。
“我们可以走了!”杨岭在门口道,他见雨稀疏了,便站在门口,以便于在雨彻底的停止时,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走!”我迫不及待的起身,与杨岭肩并肩的牵着各自的马,跨出木府。
我们在木府门口上马,慢慢的穿过街道,离开丽江城。在丽江城内,我们不敢策马奔腾,害怕伤到行人,再是不能对木初不尊敬。
“走,在天黑之前,我们到集水寨!”我策马奔腾前进,冲着群山森林,一往无前的狂奔。杨岭也紧紧的跟在我身后,他的骑术,明显比我高超。我是暗暗的聚精会神,不敢大意出神,他是气定神闲的看着一路上的风景。
“萍萍,我们再会了!”
穿过一座座大山,丽江城在身后,越来越远,而集水寨在前面,越来越近。此刻的我,雄姿英发,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心底有盼头,活着就有劲儿,我的盼头,就是狼牙一百骑可以组建实现了,它是我以后的保障与力量!
四八
雨停止后,龙绪马不停蹄到鹰营的驻地,我与杨岭不在,鹰营就劳烦他独自训练统辖了。虽然比较累,但龙绪不敢懈怠,一如既往的为鹰营忙碌。
“雨停了,统领应该回来了!”龙绪伫立在鹰营的中军大帐,微微叹息,漫漫的担忧在心底流露。他是害怕我和杨岭如果不及时回来,被姚烨发现就不妙了。
“寨主来了!”一个士兵跑进来,正在龙绪心乱如麻的时刻。
“噢!在哪里?”龙绪慌慌张张的问道。
“大门口!”
“快!”龙绪急急忙忙的跑出大帐,亲自去迎接。龙绪一见到姚烨,便作揖鞠躬道:“寨主!您来什么事情?”
“你们统领呢?”姚烨四处瞧瞧,不见我。
“他,这………”龙绪顿时陷入不知所措的为难中。
“集水寨四周的百姓,莫名其妙的遭受屠杀,我来找他商议对策,你快点告诉我,他在哪里?”龙绪着急不堪的问道。
“他,他一接到,集水寨周围的百姓遭受毒害,便连夜去探查了,还没有回来!”龙绪灵机一动,镇定自若的回姚烨道。
“噢!”姚烨目光一亮,在心底自语道,“看来这小子,消息灵通啊,先我知道了情况!”
龙绪恭恭敬敬的站在姚烨身旁,他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露了马脚。“统领,您快点回来,要不然,我可无法掩饰不住了,寨主怕是短时间内是不走的!”龙绪喃喃自语,看着姚烨在聚精会神的沉陷于鹰营生龙活虎的实战演练中。
“鹰营不错!你们辛苦了!”姚烨非常满意,跟龙绪夸赞鹰营的训练,“相信,战斗力会越来越强!”
“谢谢寨主!”龙绪领着姚烨进入中军大帐,“大帐,前进!”
“好!”姚烨进入大帐,想了想方才鹰营的训练。他暗自惊叹,南宫硕平不简单,乌合之众的鹰营,现在竟然不逊色于官府的军队了,看来,以后集水寨的队伍,都需要他来训练。
我和杨岭赶到集水寨的时候,已然是傍晚,门口守卫的人跟我说,寨主姚烨去了鹰营驻地,使得我折路直奔鹰营驻地。“他问我去干什么了?我如何回答?”我苦恼着冲进鹰营驻地。我一踏入鹰营驻地,士兵便大呼:“统领回来了!统领回来了!”
“统领回来了!”龙绪迫不及待的跑出大帐迎接我。
“寨主呢?”我问龙绪道。
“在里面!他问我,您去哪里了,我说您去探查村民被屠杀的事情!”龙绪轻声在我耳畔道。
“村民被屠杀?”我吃惊道。
“寨主说,昨天晚上,集水寨周围的村民,无缘无故的被屠杀,他是来和您商量对策的!”
“我知道了!”我急急忙忙的进中军大帐。我一看姚烨在来回踱步,于是作揖道:“大当家!让您久等了!”
“你来了,听说你去探查村民被屠杀一事,有什么发现?”姚烨看着我,他的心,没有了主意。集水寨日常的粮食与物资,向来是靠周围的村民提供,如今,村民纷纷被屠,集水寨难免陷入生死存亡的时刻,这让姚烨是焦虑不安。
姚烨觉得,风眼豹和洛红玉,相比于我,显得智谋不足,所以他直接到鹰营驻地与我商议对策了,想不到我不在,让他苦等了一刻钟。
“没有什么具体发现。只不过,在路上听说,不光是我们集水寨周围,西南地区的村民百姓纷纷遭屠,已经惊动云起山庄和洛雪观了!”我愁心深沉的回姚烨,让他明白,云起山庄和洛雪观会解决的,集水寨就安心等待结果就行。因为集水寨根本没有云起山庄与洛雪观的实力却处理这件事!
“什么?云起山庄都惊动了?”姚烨吃惊道,惊动云起山庄,意味着不简单,他害怕风云变幻中损害到集水寨的利益,必须想办法规避。
“是啊!”
“集水寨周围的百姓,都是四面八方来的穷苦人,他们在我们集水寨的护佑下安居乐业。如今遭受屠杀,我们不能不管!”姚烨语气沉重的跟我说。他认为,云起山庄的卷入,一定会地动山摇的,西南地区将风云变幻,这个时候,为了自保,集水寨必须行动,协助云起山庄平定此次西南百姓的劫难,目的是让南枯信明白,集水寨虽是土匪窝,但心存正义,与云起山庄一样,为西南地区的安定而努力坚守。
“您的意思是?”我静心的想了想,其实我已经揣测出姚烨的心思,但还是作愚笨的样子,问道。
“我们应该协助云起山庄,剿灭这些屠杀百姓的人!”姚烨狠狠地道,他的态度,非常强硬。
“嗯!可是南枯信高傲无比,怕不领情啊!”我内心想的是,你集水寨就不要自不量力了,去了,根本帮不上忙,再说南枯信也看不上集水寨的乌合之众。
“我们可以通过洛雪观。协助洛雪观,就是协助云起山庄!”姚烨脸色一沉,他情急之下回我道。
“明白了!”我嘿嘿一笑。姚烨为了向云起山庄表明立场,真是煞费苦心啊!
这个时候,我知道姚烨一定会让集水寨去参与云起山庄和洛雪观剿灭白莲社的战斗,那他会让我去,还是让洛红玉和风眼豹去,我在静静的揣摩。
我刚刚离开了云起山庄,知道剿灭白莲社不容易,会惨烈无比。所以,我内心是不想去的,毕竟集水寨不是我的,为了它,让自己的性命置于死地,不值得。
“谁去?”我直截了当的问姚烨。
“谁去?谁带队伍去?”姚烨举棋不定,他在我、风眼豹和洛红玉三人中摇摆。
“不要让我去!”我心底自语道,我觉得要去,应该他自己去。我不管风眼豹和洛红玉,反正我自己是不会作保卫集水寨的炮灰,就是让我去,我也不会尽力,打打酱油而已。
“你,和洛当家去!”姚烨反复考虑后,他终于决定了。他让我和洛红玉挑选集水寨队伍中的精兵强将下山协助洛雪观与云起山庄。
我在想,姚烨为什么不让我一个人带队伍前去,非要洛红玉一起。“难道,他害怕我功劳越来越大?让洛红玉一起去,是削化我的功劳,和我在集水寨的队伍中日渐暴涨的影响力?”我沉默的在一旁思考。的确,我在集水寨的影响力,特别是在队伍中,正如日中天的上升,这不得不让我引起注意了。
“好,可以!一切您安排就是!”我立刻回姚烨道。这是让他安心,如果我不听他的,恐怕我在集水寨将危险重重。
“我怎么与洛红玉搞好关系?”
我绞尽脑汁,苦思冥想。我想着如何与洛红玉搞好关系,毕竟我是半路到的集水寨,一个人,终究是难免危险。所以,我急需一个能相互依靠的强大的盟友!
四九
姚烨离开鹰营驻地时,天地进入黑夜,富有湿气的雾,在四处移动飘荡。我站在中军大帐门口,宁静的沉思着。“看来,我在集水寨,不能单枪匹马了,需要一个有力的盟友!”我内心满在想,如何与洛红玉达成结盟,虽然杨岭与龙绪对我忠心耿耿,但他们两个地位低,实力不足,无法对我有实质性的帮助!
“统领!吃饭!”龙绪在里面喊道。我与杨岭翻山越岭的回到集水寨,还真是饿了。我们就在鹰营驻地将就吃一顿,龙绪弄饭,我和杨岭丝毫不动手。这顿饭,也算是龙绪对我和杨岭的犒劳吧!
“马匹和盔甲的事情,能够解决,真是大喜啊!”龙绪欢喜道。
“嗯!明天开始,你们精挑细选出一百悍兵,我要训练成无坚不摧的骑兵!”我对龙绪和杨岭道。组建骑兵的事,必须雷厉风行的执行,避免夜长梦多。
“您要亲自训练?”杨岭问我,他惊讶而失望。
“嗯!我作为统领,不能什么都不干,一百骑兵我亲自训练!”我不容左右的回杨岭道。
龙绪给我和杨岭吃的是羊杂汤,丰富而温热,不仅使我们的肚子饱了,更是退去我们一路上的寒冷。
“我去找洛三当家!”我辞别龙绪和杨岭,直接去洛红玉平常住的屋。洛红玉的屋,是集水寨装饰得最精致、干净的。屋带着一个小院,非常安静而温馨。我站在院门前,抬手敲门道:“三当家,开门!”
“谁?”一个年轻的女子出来开门道。她是洛红玉的贴身侍卫,唤为花狐,武艺灵便而神出鬼没,集水寨见过她的人,着实不多。
“我,四当家,南宫硕平!”我微微一笑,给花狐作揖道。
“噢!四当家,请进!”花狐让我进入院子,引我到屋里。
“三当家!”我一进屋,便给洛红玉作揖,她正在端坐喝茶,面色静美。
“噢!南宫兄弟!别来无恙!”洛红玉轻轻一笑,缓缓起身,抬手示意我在她旁边落座。
我是第一次到洛红玉的屋里,难免拘谨。我在端坐中,双目偷偷的瞟,果然是收拾得干干净净,让人舒服、喜欢!
“喝茶!”洛红玉倒茶给我。
“好!谢谢!”我微微一笑,点头接过茶,细细的品。
洛红玉作为集水寨的女性当家,一直是集水寨的风景。西南江湖绿林,都知道集水寨有个风姿绰绝且武艺高强的三当家洛红玉,令无数绿林男人暗暗的痴迷!
“让我们下山,去协助洛雪观的事,你知道否?”我问洛红玉,她正在小心翼翼地泡茶,美丽而贤淑的模样,让人心动。
“知道了!”洛红玉回我,“我们俩明天中午出发吧,各带百人!”
“可以!”竟然洛红玉已经知道,我不想多言,她说明天中午出发就明天中午吧!显然,此次下山,洛红玉是指挥者,我协助而已。
白莲社,我不清楚,不敢掉以轻心。我想,当年能够与沐英周旋的白莲社,一定是能人众多。此次我和洛红玉下山,协助洛雪观与云起山庄剿灭白莲社,我是不会轻易冒险的,更何况,有了因师太和南枯信在,我将是纯属多余!
“一路上,还希望你多多关照!”我谦虚的对洛红玉道。竟然此次下山,她是主,我是副,我就不想多操心出力了,一切听洛红玉的,她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去做事。
“你见外了!我们相互依靠,相互关照!”洛红玉扑哧一笑。一路上是风云难测,她也不敢掉以轻心。实话,她只能与我同舟共济的完成使命。
“如此甚好!甚好!”我憨憨的点头道。
其实,我此刻的心情,还是高兴的,看来洛红玉并不排斥我与她一起风雨同舟的,她需要我,我也想要她。最重要的是,我马上又可以与言萍萍见面了——我们将在剿灭白莲社的战役中同生共死的战斗,这对加深我们的情义,是有利无害的。
“萍萍,我们又可以见面了!”我喃喃自语,心花怒放着。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坐在一旁的洛红玉,低声问我。
“没事!此次下山,能够与你一起并肩作战,我高兴!”我作出高兴与期待的样子,对她深深笑道。
“噢!是么?”
“嗯!我在集水寨,无依无靠!盼望着有朝一日,可以做你的弟弟——我渴望着你能够成为我的姐姐!”我目光恳切,而语气悲苦。
“嗯!我看可以!”洛红玉沉思笑道。我这样一说,她再一想,便立即答应了成为我的姐姐。因为,她和我一样的明白,独自在集水寨是没有依靠的,心里不安。现在,我提出,从今往后,我与她洛红玉是义结金兰的姐弟了,她是欣然接受的。
“太好了!我们现在就义结金兰!”我激动的心,如火如荼的燃烧。
“可以!”洛红玉起身,拉着我走到院子中央。我和她扑通跪地,指苍天起誓道:“我洛红玉,今日与南宫硕平义结金兰,同生共死,苍天为证!”。“我南宫硕平,今日与洛红玉义结金兰,同生共死,苍天为证!”
我和洛红玉相视而笑,真是畅快,哈哈大笑。我们的笑声,破入云端,在集水寨的高空上久久盘旋。洛红玉她一大笑,我就知道她的功力提升了至少一倍,真让我感到震惊。
“姐姐!”我给洛红玉微微鞠躬。
“好弟弟!”洛红玉高兴得将我拥抱。
从这夜起,我与洛红玉在集水寨,都有了内心的归宿与依靠。我们都是彼此的亲人,我们在集水寨的日子,不再是无依无靠!
“弟弟,里面请!”
“姐姐请!”
我和洛红玉说说笑笑的回了屋,我不再拘谨了,因为现在,她已经是我义结金兰的姐姐。洛红玉坐下,眉开眼笑的叫道:“花狐,快拿出我窖藏的女儿红,再准备一只烤鸡!”
“谢谢姐姐!”我端起花狐倒好的美酒女儿红,敬洛红玉道。
“好!”洛红玉一口而尽。我也一口而尽,我许久没有这么畅快淋漓了。集水寨,有了洛红玉这个姐姐,我心就不再徘徊不定。
我和洛红玉敞开了大饮,酣畅淋漓。我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时候醉的,更不晓得是什么时候睡的。只是醒来的时候,我躺在洛红玉芳香迷人的床上,心底美滋滋!
五十
次日,旭日东升,入秋的风,轻柔的抚动。相比于深夏的烈日,秋天凉飕飕的清爽,身心都舒服——我舒心,是因为,可与言萍萍相见了。上次,我与言萍萍在云起山庄没有独自相处的空间和时间,难免暗暗遗憾,此次,我要好好珍惜,创造与她独处的机会!
“此次下山,必有一场恶战,我要好好保护萍萍!”我看着天空,痴痴的出神!
在洛红玉的屋里用了早饭,我与她便到聚义堂,姚烨和风眼豹正在等待。
“大当家!”我与洛红玉同步跨入聚义堂,抬手给姚烨行作揖礼。
“快坐!”我们在姚烨热情的招呼下落座。这个姚烨这么热情?我在暗自嘀咕。可能姚烨是想顺顺利利的让我跟洛红玉带人下山,实现他讨好云起山庄和洛雪观的愿望。
“谢谢!”我微微一笑。
人算不如天算!姚烨让洛红玉跟我一起下山,不让我独自带人去,是害怕我功劳再加大,在集水寨的地位与影响,他难以驾驭。因此,让洛红玉削弱我的影响力——如果,此次下山有功劳可成,他一定会算在洛红玉的头上,我是走走过场而已。但姚烨万万想不到,我已经与洛红玉义结金兰,我和她已经是铁板一块,是自己人,功劳计在谁身上,不重要了。
“南宫兄弟,此次,就全靠你和三当家了,我在寨内等待你们凯旋归来!”风眼豹给我敬茶道。看得出,风眼豹想去,他的豹营需要胜利来鼓励士气。可姚烨偏偏不让他去,选择了我和洛红玉,这让风眼豹愁眉不展!
“好!风二哥,你放心!”我彬彬有礼的回风眼豹。
“你们两个,是代表我们集水寨去的。一定要全力以赴,让洛雪观和云起山庄知道,我们不是吃素的!”姚烨唾沫横飞的跟我和洛红玉说,他生怕我和洛红玉保存实力,倒是不仅不让云起山庄和洛雪观满意,倒是落个敷衍了事的罪名。
“你就放心吧!”洛红玉一脸严肃的回道。
“好!好!”姚烨笑脸道。
“大当家,你若没什么嘱咐,我们就点兵出发了?”我站起来,对姚烨道,我内心烦躁,厌恶姚烨的心思,所以,想尽快离开聚义堂。
“嗯!好!你们辛苦了!”
“嗯!”
我和洛红玉一前一后,离开聚义堂。这个时候,龙绪带着百人士兵,在集水寨前大门口等着我。看到龙绪,我放不下组建骑兵的事情。我嘱咐龙绪道:“你和杨岭,要好好的挑选一百悍勇,等待我回来,组建骑兵的事,不能懈怠!”龙绪见我放心不下,斩钉截铁回道:“统领,您放心!若不完成,您到时砍了我的脑袋!”
“好!好!一切拜托了!”我顿时安心,给龙绪作揖道。
太阳慢慢上升,天地之间光芒流动。我的一百士兵,已整装待发,可洛红玉的一百士兵,还没有到,她正在路口翘首以盼。
“姐姐!怎么还没有到?”我轻轻走过去,问洛红玉。
“应该快到了!”洛红玉笑呵呵回道。自我与洛红玉义结金兰后,她对我热情了许多,还时不时的嘘寒问暖。
“龙绪,你回去吧!”我转过头跟龙绪道。
“好!统领,保重!”
“放心吧!”我目送龙绪离开,和洛红玉一起等待花狐带着的一百士兵过来。
“姐姐,花狐,她一同去么?”我问洛红玉。
“不,我不在集水寨。我的凤营,需要她盯着!”洛红玉目光阴冷道。
“姐姐果然谨小慎微啊!”
“你不也一样。杨岭和龙绪都没有去。你这一百士兵,我看是个个老弱啊!”洛红玉看了看我让龙绪挑选的一百士兵,哈哈大笑,低声在我耳边道。
“姐姐,我们都一样!”登时,花狐带着一百士兵紧赶慢赶的来了,我远远看去,尽是气喘吁吁的年老士兵,“你看,你的一百人,皆是双鬓斑白者!”
“我们都有谨小慎微!保存实力啊!”洛红玉阴险的表情出现在我的眼中,让我知道了,她此次下山,与我一样,不会全力以赴,去打打酱油的。
“是啊!我们可不能当了别人的炮灰!”我跟洛红玉相视而笑。
“主人!”花狐跟洛红玉作揖道,“一百士兵,不少不多,恰好是一百!”
“好!辛苦了!你回去吧!”洛红玉点头笑道,她让花狐回去,“我不在,你就住在凤营驻地,任何风吹草动,传信于我!”
“是!”花狐回了应,即急匆匆的赶回凤营驻地。
“姐姐,我们此去,只能打打酱油了!”我看着我与洛红玉的两百双鬓斑白的士兵,情不自禁的笑了,“我们的大当家,怕是要失望了!”
“我们就是去走走过场的!”洛红玉冷冷笑道,“大当家,让我和你去,哪是什么为了集水寨?他是害怕他的寨主位子不保,你在集水寨威望提升,而我在集水寨,一直有自己的亲信队伍。他让我们两个带人下山,想希望可以借刀杀人,想让我们两个战死,好去了他的心病啊!”
“看来,我谨慎是对的。还是姐姐了解姚烨的心思啊!”我语重心长地看着远方的山路与河谷,内心苍凉。
“你也作了安排?”洛红玉双目大睁。
“嗯!我告诉龙绪和杨岭。我不在,鹰营谁也不能调动。除非见到我的亲笔印信与兵符!”我眯着眼笑道。鹰营除了我,无人可以调动,就是姚烨亲自前去,也难以调动一兵一卒。
“噢!看来,我们是一样的安排。我的凤营同样是不见我的兵符,哪怕是大当家,也无法调动的!”洛红玉微微一笑。凤营的士兵,皆是她的亲信,的确是无人可以调动,这也是让姚烨寝食难安的缘故。风眼豹的豹营已在木府军的炮火中精锐尽损,不足为虑。只有洛红玉的凤营丝毫不伤。如此一想,难怪姚烨让洛红玉同我下山,看来,他是想让我与洛红玉离开集水寨,准备找时机收回凤营与鹰营的兵权啊!
“姐姐,你觉得,姚烨会如何解除凤营与鹰营对他的威胁?”我问洛红玉道。
“我想,他会让我们的队伍离开驻地。然后让我们的队伍分散在他的队伍中去,这样,我们的士兵力量散了,被他的队伍轻易地消化掉!”洛红玉心平气和的回我。面对姚烨的阴谋,她丝毫不惧,她相信凤营的忠诚,没有她的兵符,天王老子也调不动,莫说姚烨了。
“可惜啊!我们的队伍,他调不动!”我破口大笑。
“是啊!我们出发!”
洛红玉英姿飒爽的上马,她银白色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真是巾帼英雄啊!
“出发!”我也上了马。我与洛红玉迎着太阳,说说笑笑的领着两百老弱之兵,慢悠悠地朝丽江城方向前进。我看我们不像是去打战的,倒似是去游山玩水的!
五一
我和洛红玉走得很慢,在正午阳光高晒的时刻,仅仅只前进了三分之一的路。
“姐姐,午饭时候到了!”我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猛然下马道。
“嗯!行吧!”洛红玉也下了马。
我和洛红玉的二百人马在树荫下休息,补充食物。士兵吃干粮,马匹吃绿草。而我和洛红玉在湖边用水擦脸,然后边吃着牛肉干。
牛肉干,真是出行的最佳选择。自从,我来到集水寨以来,每次远出,都携带着牛肉干来充饥。牛肉干在水的浸泡下,正在我的肚子里膨胀,一下子精神十足。
“我们今天能够到丽江城不?”洛红玉看着树木与群山,以及疲惫不堪的我们带出来的二百老弱之兵。
“今天,我们到不了丽江城!”我面无表情的坐着。我和洛红玉商议,我们俩直接带着人马到云起山庄,和洛雪观与云起山庄的人汇合。
“好吧!反正,我们是去打酱油的!不着急,慢慢的,明天赶到就行!”洛红玉喝着水,我在她的脸上看见了敷衍了事与漠不关心。她不关心我们此次下山的结果——我们俩就是想敷衍一下,根本没有想过全力以赴。现在,自保,才是我们的选择。
“同意!”我嘿嘿一笑,倒在茂密的草丛中躺着。按照我的意思,我们可以多休息一会儿,再到前面找个依山傍水的地方,安营扎寨,度过今天晚上。
“怎么的?你要在这里干什么?”洛红玉走过来。
“不急,我们在这里多休息。等待黄昏到来,我们再到前面依山傍水的地方,安营扎寨!”我气定神闲的回道。上次,我和杨岭从丽江城回来时,我记得前面就有一个依山傍水的可以安营扎寨的好地方。
洛红玉警觉的看着四周,她比我要小心翼翼些。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小心,她的武艺,算是上乘,尽管无法与南枯信和了因师太这样的顶级高手相提并论,但在西南地区,已然是一流高手。
“姐姐,不担心,安心休息!”我拉了一下洛红玉的衣角,她顺势坐下来。我可以看见她细腻的毛孔,她也可以听见我的心跳与呼吸。
有洛红玉坐在身旁,我的内心无比踏实、宁静,我不再孤单,在陌生的集水寨,有了属于我的亲情。
之前,所有的孤单、痛苦与疲惫,都只能我自己默默的承受,现在好了,我在集水寨有姐姐了,有什么难处与痛苦,可以与她倾诉。我和她,在集水寨属于是亲人,相互依靠和照顾。我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最牢固的情感,就是亲情,所以,我会珍惜与洛红玉的情义。
“我们下山了,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吧?”洛红玉望着集水寨的方向,隐隐担忧道。
“没事的。我们应该相信花狐、龙绪和杨岭。我们的队伍,会安然无恙的!”我胸有成竹的回道。我不敢保证花狐,但我可以保证龙绪与杨岭,会将鹰营守住,因为我对他们两个有知遇之恩,没有我的提拔,他们两个永远只是普通的士兵!
待到我与洛红玉离开集水寨,风眼豹就静悄悄的骑马出去打猎了。风眼豹内心煎熬,很不是滋味。他想去——他想下山协助洛雪观与云起山庄,参与战斗,显示他的武力。可是,他已经没有资本了,他的豹营大不如前,老弱病残之兵而已,战斗力没有了。所以,他只能独自到山上打猎,希望可以消减内心的煎熬!
我和洛红玉离开了,风眼豹也上山打猎了。这个时候,姚烨在聚义堂高兴激动着,“机会来了!”他自言自语,满面笑容。他认为趁着我、洛红玉与风眼豹皆不在寨中,是时候解决掉凤营与鹰营对他的威胁了。
姚烨迫不及待的骑上马,带着十几个亲信侍卫,马不停蹄的赶到凤营的驻扎地。他一进凤营的中军大帐,便喊道:“洛三当家不在,凤营现在谁在统领?”
“我!”花狐轻轻的走进来,狐笑道。
“噢!你?”
“是!拜见寨主!”花狐给姚烨鞠躬道。
“好!现在听我的,凤营马上开拔!”姚烨正襟危坐道。他坐在洛红玉的凤营统帅位,对花狐与凤营的几个偏将发号施令。
“什么?”花狐在装傻充愣。
“没有听到啊!凤营开拔!”姚烨冲花狐吼道。
“这,这不行,没有我们洛统领的兵符,谁也调不动!”花狐微微一笑。
“什么?我是寨主,集水寨,我说了算,莫说一个小小的凤营了。快点,开拔!”姚烨站起来,脸色阴沉。
“凤营,只有洛统领一个人能够调动,其他人不行!”花狐回道,丝毫不惧。
“反了,反了!来人,拖出去斩了!”姚烨冲外面的自己的亲信侍卫喊道,可是,他的亲信侍卫被凤营的士兵包围了,无法进来。
“寨主,您别喊了!您那十几个亲信侍卫,估计已经被凤营的士兵包围了!”花狐轻声细语地笑道。
“什么?真是反了!反了!”姚烨怒气冲冲的冲出中军大帐,果然,他的亲信侍卫被团团包围了。
“哎呦,你们干什么?散开!放了寨主的人!”花狐冲士兵们道,她暗自笑开了花。
“走!”姚烨愤愤的带着自己的亲信侍卫急匆匆的出了凤营驻地。他想不到,凤营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洛红玉,你这个反贼!我要将你千刀万剐!”姚烨后悔死了,他不应该将集水寨的队伍分化开来,还让洛红玉统领了一支,真是愚蠢至极!
“凤营反了!鹰营呢?”姚烨在离开了凤营驻地后,他想着我的鹰营会不会也已脱离了他的掌控,因此,他要马上知道结果——他快马加鞭的向鹰营的驻地前进。
“开门!”姚烨在鹰营的营寨前喊道。
“噢!寨主来了!”杨岭和龙绪笑呵呵的开了大门,给姚烨微微鞠躬。
“鹰营现在是你们两个在统帅?”姚烨问道。
“是!”
“那好!现在,我命令你们两个,带鹰营开拔!”姚烨用马鞭指着龙绪和杨岭。
“这,不见我们南宫统领的兵符,我们不能开拔!”杨岭和龙绪相视而回姚烨道。
“什么?你们不知道我是寨主么?我才是集水寨的主人。你们不听我的,就是在反叛!”刚刚从凤营徒劳无功的姚烨,已经气急败坏了,他跳下马,暴跳如雷的对龙绪和杨岭进行一番呵斥,“狗奴才!你们这些狗奴才反了!你们不得好死!”
“寨主,寨主!您莫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得!”龙绪虚情假意的劝姚烨道。
“滚!”姚烨推了一把龙绪,然后怒火冲天的上马,匆匆忙忙的离开了鹰营驻地。
姚烨崩溃了,他在马背上恍恍惚惚的,天地旋转。他吐了怒火攻心的血,重重的掉下马。他知道集水寨他已经掌控不住了。他的虎营,虽然是精锐,可敌不过凤营和鹰营的联手,真寡不敌众矣!
五二
太阳带着最后的热量与光芒,慢腾腾的过了西边的山,不见了。四周陷入沉沉的静,我的眼睛中顿时没有了喧闹的景物,只有沉默的灰暗漫山遍野的滋生起来。
“姐姐!天马上黑了,我们启程吧,到前面,有个依山傍水的地方!”我望着空无一物的天空,低声向洛红玉道。洛红玉正在盘腿而坐,运着内力调息。她说,她最近每日早晚都会练内功,难怪我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功力提升了不少,原来是日日下功夫的缘故。
“好!”洛红玉微微睁开眼睛,深深的吐纳了一口气,再缓缓起身,一流真气从她身上散发开来。
我和洛红玉各自上马,领着二百兵,踩着石子与树叶落满的路,弯弯曲曲的前进。
“还有多远?”洛红玉问我。
“不远,就在前面了,上个月,我和杨岭打猎时,到过这里!”我用马鞭指着前面道。
“嗯!”洛红玉目光在四处探索,这几年,她没有出过集水寨,所以对外面的群山与森林,有些痴迷的欣赏。
在群山与森林模糊的时候,我们到了我说的依山傍水的地方。葱绿的山脚有块平坦的草地,草地边上流着静静的河,如一片镶嵌在地上的玻璃镜,没有一丝水的波纹。
“好地方!”洛红玉嘿嘿笑道,她迫不及待的下马,跑到静静的河面前,洗洗手,擦擦脸。
“是啊!今天晚上,我们就在这里睡了!”我长长的呼吸。此刻的我神清气爽,一身的轻松。之前,我一直是觉得内心没有归属感。没有亲人的地方,找不到温暖。现在好了,我有亲人了——我义结金兰的姐姐洛红玉,就是我在集水寨的依靠。
“今天晚上吃什么?”我看了看四周,密林与山谷中,应该有野兽的,比如鹿啊,野猪啊,兔子也可以。越接近黑夜,就越感到微微的冷。“今天晚上,不吃点肉,怕是抵不过冷哦!”我暗自嘀咕,有了带几个人进山打猎的想法。
“想什么呢?”洛红玉见我有所思量,问道。
“我想进山,打点野味。晚上烤着吃!”我回过神,看了看对面的山。
“嗯!可以,不过我去!”洛红玉轻轻点头道。
“还是我去吧!姐姐!”
“你守在这里。组织人搭建营寨。我已经一年没有狩猎了,我去!”洛红玉摩拳擦掌的跳上马,带着五个箭术高超的兵冲进对面的山。
“好吧!”我喃喃自语,和留下的兵一起伐木搭建起简单的营寨,只要可以遮风挡雨,不倒就行。
姚烨离开鹰营驻地后,在聚义堂独自怒火冲天,疯狂的推桌砸椅。他面红耳赤的咆哮道:“反了!都反了!”
姚烨不甘心,他准备有所行动,趁着我与洛红玉离开集水寨的机会。他知道,如果继续下去,他迟早会被彻底的架空,甚至是身首异处。
“虎营,皆精锐!可与之一战!”姚烨自言自语,他已经准备用虎营剿灭凤营与鹰营。虎营是姚烨亲自统领,确实是精锐,但要剿灭凤营与鹰营,实在困难。如果凤营与鹰营联手,最多是旗鼓相当,两败俱伤,除非姚烨能够各个击破。
“爹!怎么了?”姚烨的女儿姚芳轻轻的走进聚义堂。姚芳年十五,已亭亭玉立,她的母亲是在她出生的时候,难产而死。
“没事!没事!”姚烨平复了一下自己愤怒的心情,他不想在女儿面前失态,更不想让女儿知道他所面临的困境,怕女儿跟着担忧痛苦。
姚芳虽年纪不大,却武艺不弱。姚烨在集水寨的后山隐秘处,建造了一个小屋,供姚芳读书习武之用,所以日积月累的练武读书,使姚芳的才学与武艺,在集水寨已然算是出类拔萃的。
我组织人搭建完简易的营寨,又开始让人拾些干柴堆在一处,轻轻点燃,熊熊大火瞬间照亮河面与营寨。我相信,洛红玉可以打些野味回来,她武艺高强,轻轻松松就可以办到。我提前把火烧起,她一回来,就马上可以烤肉了。
“该回来了!”一个时辰过去了,我站在火堆旁望着已经在黑夜中看不见的模糊不清的山。我内心暗暗有担忧燃起,担心洛红玉,虽然她武艺高强,可是黑夜中在森林狩猎还是挺危险的,免不了什么老虎毒蛇的神出鬼没。
“我回来了!”在我担忧之际,洛红玉策马奔腾的跑过来,她是满载而归,她的前面与背后皆是猎物。
“姐姐!”我打招呼道。
“弟弟!”洛红玉下山,微微气喘,她的脸在火焰的照耀中显得宁静而成熟美丽。
“哇!两头鹿,一只野猪,还有七只兔子!”我数着眼前的猎物,对洛红玉和五个士兵竖大拇指道,满满的佩服。
“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大吃一顿了!”洛红玉哈哈大笑,坐在火堆面前大口喝水,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英姿飒爽!
“是啊!辛苦姐姐了!”我嘿嘿一笑。两百士兵三下五除二,顷刻间将所有猎物去皮剖腹,大卸成块,置于烈火中烘烤。烤肉的香味扑鼻,我差点儿流口水了。
“来,两位统领!”几个士兵将先烤好的肉,轻轻的递给我和洛红玉。
“嗯!辛苦了!你们也吃!”我接过肉,放在我与洛红玉中间,然后语气柔和的对负责烤肉的兵说。我对士兵是不错的,总是心平气和,没有打骂与呵斥,所以一路上两百士兵对我颇为爱戴。
“吃!”洛红玉拿起一块野猪肉,对我笑道,“哎呀!要是来点酒,就更好了!”
“是啊!”我微微点头。
自从到集水寨后,我过上了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生活,哪怕是带兵在外,亦如此!这次匆匆忙忙,来不及带酒,真遗憾,美中不足啊!
“野猪肉,不错!”我还没有吃过野猪肉,觉得与鹿肉、驴肉、兔肉、牛羊肉、鸡鸭鱼肉都不同,因此,我多吃了几块。
野猪肉、兔肉与鹿肉将我们的肚子填满了。洛红玉和我,还有两百士兵,皆是肚子饱饱的,在河前喝水。
这个时候,河谷与森林中冒出冷冷的夜风,扑在我们的脸上,却不见多寒冷,全赖肚中的烤肉所散发出的热量在抵御。
“吃饱了!睡觉吧!”洛红玉打哈欠对我道。确实,天上的流星轻轻划过,已到了睡觉的时刻。
“嗯!姐姐晚安!”我目送洛红玉进入自己的帐篷,然后,我也进入我的帐篷。我与洛红玉的帐篷是挨着的,处在所有帐篷的中间。
我进到自己的帐篷后,双目困倦不堪,倒地就睡。我心无所想的进入睡梦的中央,快乐、轻松的幸福感在心底蔓延。我是笑着沉睡的,我心如河水般静,更似天空般广阔!
五三
南枯信从沐王府回来后,闷闷不乐,在昊天殿闭门不出。他此次去沐王府,原本希望可以获得帮助,想不到徒劳而返。
为什么沐王府对南枯信的请求给予搪塞,其实,仔细想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些年,云起山庄在西南地区的影响与地位日益提升,无形中使沐王府不安。
此次白莲社重出江湖,兴风作浪,沐王府出兵帮助云起山庄,合力将其剿灭是理所应当,可云起山庄亦是沐王府的心病了。所以,沐王府没有答应南枯信的求助,沐王府希望云起山庄独自剿灭白莲社。
其实,沐王府的想法是要让云起山庄与白莲社自相残杀,解除自己的威胁——云起山庄在西南江湖武林和百姓心中的地位可与沐王府旗鼓相当了。
“爹!”南枯明夏急匆匆的赶到昊天殿来,她听说她的父亲南枯信愁眉不展的在昊天殿闭门不出,知道是有难事了,故过来看看。
“噢!明夏,你来了!”南枯信勉强一笑,带着苦涩的目光。
“怎么了?我听说您闭门不出,所以来看看!”南枯明夏低声问道,轻轻的给南枯信揉肩。南枯明夏觉得她是南枯信的独女,也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依靠;她同样是他的希望与寄托。所以,在他不开心或有难事的时候,她应该在他身边陪伴!
“没事!来!坐!”南枯信拉着南枯明夏的手,让她在自己身旁坐下。
“您此次去沐王府,怎么样?”南枯明夏拿起一块点心,吃着问道。
“沐王府,不答应帮助我们,让我们自己去剿灭白莲社!”南枯信深深叹息道,然后对南枯明夏苦苦一笑。
“什么?这?沐王,真混蛋!”南枯明夏听了,破口大骂。
“我是难过,生气。可是我理解沐王府,这些年,我们云起山庄势力大增,西南江湖武林、官府、百姓,无不敬畏。这让沐王府不安啊!沐王担心我们云起山庄会威胁到他沐王府在西南的地位!”南枯信捏着茶杯,双目冰冷而道。
“看来,这沐王府,是让我们云起山庄与白莲社自相残杀,好坐收渔利啊!”南枯明夏一听南枯信的话,便道出沐王府的打算。
“是啊!但有洛雪观的相助,我们云起山庄是可以胜利的!”南枯信知道剿灭白莲社是不容易的,可有洛雪观的相助,他完全有信心将白莲社斩草除根,剿灭殆尽。
“嗯!”南枯明夏轻轻点头,她相信南枯信的信心。南枯信离开云起山庄去沐王府,到回来在昊天殿闭门不出的时间段,南枯明夏是无微不至的关心着了因师太、清色和言萍萍三人的饮食起居。大战来临之际,洛雪观这个得力盟友是至关重要的,南枯明夏自然不敢懈怠疏忽,她尽力在做好地主之谊。
我与洛红玉在第二天清晨吃了昨晚剩下的烤肉后,浑身是劲的跳上马,领着二百兵朝丽江城开拔推进。
我坐在马背上,山去风来,觉得自己威风凛凛,显然有大将风采。此次,是我第二次带兵出征。我祈祷着自己化险为夷,平安的班师回寨。
“中午,可以到么?”洛红玉问我,她乌黑的长发在山风中飞扬。
“可以!”我回道。
离丽江城越来越近了,我的心按耐不住的跳动。我可以再次见到言萍萍了,我希望这次我和她有更多的相处时间。
“我们是直接到云起山庄,还是先在丽江城外驻扎呢?”洛红玉问问我的意思。
“直接到云起山庄!”我不假思索的回道。我认为,云起山庄不会拒绝,毕竟我们是去给予帮助的,谁都不会拒绝从天而降的免费的帮助。况且,我已经到过云起山庄,与南枯信和南枯明夏父女都相互印象不错,相信会欢迎我们的。
“会不会太唐突?”洛红玉谨慎的跟我说。她知道云起山庄的南枯信是高傲无比,不易接触。这些年,南枯信仗着云起山庄的势力与自身的绝世武功,将西南江湖武林的人视为蝼蚁,不屑一顾!因此,洛红玉的谨慎与担忧是可以理解的,她怕南枯信不领情,反倒让她颜面扫地。
“姐姐,你放心吧!南枯信不傻,他不会拒绝我们白白送的帮助!”我嘿嘿一笑,自是胸有成竹。
我想了想,此次能够与南枯信、了因师太这样的武林宗师并肩作战,乃是荣幸。我更知道,和南枯信与了因师太一同驰骋战场,将对我的发展有推波助澜的作用。因此,我暗暗决定,要跟着了因师太和南枯信好好学习,想方设法的找机会与之相处、讨教!
我与洛红玉果然在正午到了丽江城外,我们带着士兵直接往丽江城南郊,没有穿过丽江城,害怕与丽江城的官兵发生冲突,故绕道至的南郊。
我们到南郊的时候,前进的很慢,因为云起山庄的机关与暗中守卫的高手是天下皆知的危险。
冒着太阳前进中,我的头皮发麻微疼。背后寒冷,仿佛有人正在盯着我们。
“到了!”我们在离云起山庄百米处止步。我目光四瞟,一片沉静,只有风的声音。而风中隐隐有人在闪动,难道是隐藏在暗中守卫的高手么?此刻,我是害怕、担忧的,如果这些隐藏在暗中的高手对我们动手,就大大不妙了,我们肯定是抵不过这突然的攻击,到时死伤殆尽矣!
“来者何人?”四个人影从云起山庄里飞跃而出,立在我们面前,个个杀气腾腾,双目滚火。
“是,风雨雷电四大将军么?”我轻轻下马,作揖笑道。我在潇湘院见过风雨雷电四大将,所以,一眼便认出来。
“你是何人?”
“四位将军,在下集水寨四当家南宫硕平,我们见过。在潇湘院见过的,记得否?”我格格一笑,轻轻移步向前。
“噢!是集水寨的四当家。你今日到此,何事?你带人来,难道图谋不轨?”风雨雷电四大将见我背后站着两百士兵,登时警惕起来。
“四位将军,误会了!我们此次前来,是想和云起山庄一起剿灭四处为非作歹的神秘组织!劳烦请你们少主南枯明夏出来!”我再次作揖,彬彬有礼的说。
“好吧!稍等!”风雨雷电四大将风一样的飞跃进云起山庄。风雨雷电四大将的轻功之卓绝,让我叹为观止,云起山庄真是藏龙卧虎啊!
“你认识云起山庄的人?”洛红玉听了我与风雨雷电四大将的对话,很是惊奇。她想不到,我竟然与云起山庄的人有交集,倍感惊讶!
“嗯!来日方长,日后,我会向姐姐细说的!”我轻轻点头道,退步站在洛红玉的马前。
高空万里无云,烈日炎炎起来。我脸上滚出汗滴,嘴里冒着热气。“这南枯明夏,怎么还没出来?”我抬手擦拭着汗,暗暗烦躁而抱怨。
五四
“哎呦,就等了!”南枯明夏笑呵呵的出来迎接。她的长发与衣袖在风中飘逸飞舞,颇具几分仙的气质。
“别来无恙!”我作揖道。原本因为烈日的炎炎,我内心稍有抱怨,可现在,面对南枯明夏的热情与笑容,我心情平复了许多。
见南枯明夏过来,洛红玉轻轻下马,立在我身后。洛红玉将南枯明夏上下扫了个遍,欣赏之心油然而生。南枯明夏虽出生于富贵人家,却没有不学无术,她已经在江湖上颇有影响,洛红玉也是早有耳闻。
“不错!南枯明夏虽年纪不大,却大方、得体,又不失云起山庄少主的威仪!”洛红玉喃喃自语。她觉得自己在南枯明夏面前是黯然失色的,甚至难免自卑。
“你此次来,何事?”南枯明夏问我,她举目瞧了瞧我身后的洛红玉以及二百兵。
“我们是来和云起山庄、洛雪观一起剿灭白莲社的。这白莲社为非作歹,狠毒无比,竟然杀了不少我集水寨附近的山民,我集水寨诸头领不能坐视不管,于是商议后,决定带人下山,和你们一同剿白莲社!”我嘿嘿一笑,正义凛然的回南枯明夏的话。我是让她明白,匡扶百姓,我们集水寨也可以的,不止是像云起山庄和洛红玉这样的受人尊敬的门派!
“好!谢谢!一路辛苦!”南枯明夏微微向我鞠躬,言语中透着一丝感激。南枯明夏想不到集水寨作为土匪,竟会跋山涉水的过来帮助云起山庄。
这时,洛红玉微微叹气,她悬着的心,可以放下了。之前,洛红玉还担忧云起山庄会拒绝我们的协助,使我与她颜面扫地。现在南枯明夏彬彬有礼,含着感激之心对待我们,是接受我们的相助了。
“这位是?”南枯明夏看我身后的洛红玉,轻轻问道,她看洛红玉武功不肉,自带英姿飒爽,因此觉得不是个一般人,在集水寨一定是有身份的。
“这是我们集水寨的三当家,洛红玉!”我给南枯明夏介绍洛红玉。
“噢!原来是洛三当家,久仰久仰!”南枯明夏眉开眼笑的给洛红玉微微鞠躬道。洛红玉的武艺高强,她早已知道,只是没有见过,她曾经期望着与洛红玉一战,来体现自己的学有所成。
“谢谢!明夏少主气度不凡,果然人中龙凤矣!”洛红玉微微笑道,给南枯明夏作揖。
此刻,烈日更加炎热了。我的身体仿佛在冒烟,随时都可以燃烧。“怎么回事?我不是有鱼灵珠么?它可以遇阳生阴,遇阴生阳,今天怎么了?”我心底嘀咕,有些隐隐的担忧。我怀疑腹中的鱼灵珠在逃脱我的控制。
“里面请!”南枯明夏领着我们进入云起山庄。云起山庄比我前次来要戒备森严了许多,估计是为了防备白莲社过来刺探情报。
我静静的跟着南枯明夏一步步穿过回廊与庭院,向昊天殿走。这个时候,了因师太一定在昊天殿,了因师太在,言萍萍烨应该在。我想到此处,内心怦然跳动,可以马上见到言萍萍,真是让我无法按耐住激动。
“南枯庄主!”当我们踏进昊天殿时,我率先向南枯信深深鞠躬,“晚辈不请自来,还望见谅!”
“无妨,无妨!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南枯信笑问道。他知道,没有事情,我是不会到云起山庄的,所以直截了当的问我。
“爹,南宫四当家是带集水寨的人下山帮助我们剿灭白莲社的!”南枯明夏眉开眼笑的跟南枯信道。
“好!辛苦了!”南枯信给我作揖,示意我落座。
“谢谢前辈!这是集水寨三当家洛红玉!”我给南枯信介绍洛红玉。洛红玉面对南枯信难免拘谨,她一动不动的站在我身旁。
“噢!幸会!你在江湖的威名,我早有耳闻,巾帼不让须眉!”南枯信给洛红玉作揖。南枯信一向是欣赏高手的。洛红玉作为西南地区少有的女高手,南枯信很早就知道她的武艺与事迹。
“南枯前辈,您过奖了!您才是绝世英雄!”洛红玉面露微笑,心底暗暗高兴,她深深给南枯信鞠躬道。洛红玉想不到南枯信会称赞她,并且客客气气的。南枯信傲慢无比,看天下武林人士,就如同看蝼蚁一般,洛红玉能够等到他的赞扬,无疑是高兴的,更是出乎意料的。
“师太!”我落座后,向对面的了因师太问候。
我和洛红玉挨着坐下,对面是了因师太、清色和言萍萍。我与言萍萍偷偷的眉目传情,我们都为再次相见而高兴。
“我们吃饭吧!午饭时间到了!”南枯明夏说罢,立即传饭进来。饭菜依然是美味佳肴,我发现筷子是象牙制成的,碗是金的。如此的饭菜与餐具,对我是极为奢侈的,云起山庄的奢靡,堪比帝王,难怪人人道,西南最奢靡与繁华之地,是云起山庄。
“诸位,我们举杯!欢迎集水寨的朋友!”南枯信轻轻举杯,对我与洛红玉的到来,表示欢迎。了因师太和清色是以茶代酒,我们其余的皆喝酒。
“谢谢南枯前辈!”我与洛红玉异口同声道。
路上的颠簸,让我是饿上加渴,所以我一杯一杯的满饮着酒,大口的吞着鸡鸭鱼肉,牛肉,驴肉。言萍萍吃饭的时候,是挨着我坐的,她见我不节制的喝酒,因此害怕我喝醉,失了礼数,频频在我耳畔低声道:“少喝点!”
“没事!”我低声回道。
云起山庄的酒,比集水寨的酒,是好喝百倍,琼浆玉液矣!“哎呀!富贵就是好,酒都这么好!云起山庄的一杯酒,其价格抵普通百姓一年的吃喝!”我边喝边感慨,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也可以过上云起山庄这般富贵的生活,此生无憾了!
“驴肉!”我夹起一块驴肉啃着,之前我一直觉得鹿肉是人间美味,但前次在云起山庄吃了驴肉后,便认为驴肉才是最好吃的。我吃着吃着,在心头盼望道:“哪天,我也在集水寨养驴,养个百头驴,想吃就杀!”
“南枯庄主,白莲社的踪迹,能够查到吗?”清色问南枯信道。
“明后天,应该有消息。我昨晚已派云起山庄的十三密探,向西南各地探查了!”南枯信置下筷子,回清色道。
“十三密探!云起山庄果然真有十三密探!”我吃惊嘀咕道。江湖传言,云起山庄有十三个顶级的密探,天下没有其探不出的消息。十三密探,来无影去无踪,他们个个身怀绝世轻功与暗器,神秘莫测!
“嗯,那我等静候消息便是!”了因师太微微点头。
云起山庄,在我心底形成了一个谜,我不知道,它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实力。我对云起山庄充满好奇与期待——我相信它日后慢慢的,会给我一些惊讶与震惊!
五五
一日后,十三密探回来了,说白莲社巢穴在虎跳崖。一听是虎跳崖,南枯信面色微微痛苦,虎跳崖易守难攻,云起山庄的雪山虎豹骑,根本用不上,因为地势狭窄而峡谷深,大军施展不开。
“看来,我们只能召集高手前去了!”了因师太听了轻轻叹息道。原本,无论是南枯信,还是了因师太,都在心底计划的是探出白莲社的巢穴,然后用雪山虎豹骑将其剿灭,可现在不行了。
“是啊!”清色低声道。
我与洛红玉没有什么话,在云起山庄和洛雪观面前,集水寨的实力微不足道。
“爹,那我们哪些人出征?”南枯明夏问南枯信道。南枯明夏心底是想去的,她想通过剿灭白莲社的战役中树立自己在西南武林的地位。
“我、了因师太、清色、言萍萍、南宫四当家、洛三当家、风雨雷电四大将,再加上我云起山庄的暗卫五十高手。”南枯信思量了片刻道。
“不行,我也去!”南枯明夏道。
“云起山庄,需要留守。你带雪山虎豹骑留守云起山庄吧!”南枯信对南枯明夏说。南枯信觉得,他带风雨雷电四大将和暗中守卫的五十高手离开,使云起山庄陷入防卫空虚,必须召五万雪山虎豹骑进驻云起山庄。
“好吧!”南枯明夏见南枯信主意已定,便不得不答应了。
“好!那我们明天就出发!”了因师太对南枯信道。了因师太是想尽快剿灭白莲社,然后早日回洛雪观。
“可以!”南枯信认同了因师太的话,迟则生变,他认为尽早动手,让白莲社防不胜防。
“嗯!可以!”我与洛红玉也需要表示各自的想法,所以我们俩默契的对南枯信和了因师太道。
明天就到虎跳崖剿灭白莲社了,我对虎跳崖的地势与白莲社的实力,都不了解,这让我内心隐隐不安。所以在吃完午饭后,我悄悄的走出昊天殿,其余的人在喝茶聊天。
我在昊天殿前的广场上来回的漫步,此刻的太阳,已经偏向西,炎热度慢慢减退。“此次剿灭白莲社,前途未卜,我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能在战役中强出头。保命要紧!”我喃喃自语,目光在云起山庄的庭院高楼中浏览。
“竟然,不能出动大军。只有擒贼先擒王了!”我认为不能硬碰硬,智取才是上策。
“你出来干什么?”言萍萍在我背后温柔道。我一听,便知道是她,内心怦然跳动,猛然转身。
“没事,出来透透气,走走!”我格格一笑。她一来,我一下子陷入拘谨,不那么自然了。真是奇怪,在来云起山庄的路上,我一直盼望着与她独自相处,可现在她近在咫尺,我却感到莫名的拘谨。
“明天我们就去虎跳崖了,白莲社的情况,我不清楚,有点担心!”言萍萍的脸上涌出一丝暗沉的阴云。她明显是对我们能不能胜利,或对自己的安全有担忧。
“无妨,了因师太会保护你的!”我回道。我从了因师太的眼神中知道她对言萍萍是充满关爱的,在危险时刻,一定会保护言萍萍周全。
“嗯!”言萍萍嫣然一笑。她想了想,有了因师太在,她确实没有什么危险,毕竟,在西南地区,能够与了因师太抗衡的高手,屈指可数,也就南枯信和了尘掌门吧!
“你在集水寨,一切安好吧?”言萍萍充满关切的问道。她在洛雪观一切都好,就是有时独自孤独,然后黯然神伤。我想她问我在集水寨是否安好的意图,是要了解,我想不想她。
“一切都好,只是莫名的孤独,失落。要是你能够经常在身边,我们可以相互说说话,就谢天谢地了!”我黯然悲伤道。
“嗯!我学成后,我可以到集水寨找你!”言萍萍嘿嘿笑道,她的内心充满了甜蜜。
“可以啊!你学成后,可以到集水寨生活,这样我们天天见了!”我试探性的问道,觉得她是洛雪观的俗家弟子,学成后,要离开洛雪观。而在西南地区,她是举目无亲,她只能到集水寨投奔我了。
“这样可以吗?”言萍萍问道。她是迟疑,毕竟我不是大当家,她害怕我做不了主。
“没问题的。我在集水寨还是有地位!”我自信的回道。
“那就谢谢!”
“不客气,我们之间!”
看着言萍萍依赖我,我也可以给她提供将来的安居之地,我异常的高兴,觉得自己是个有用的人,在爱的人有需要时。
我与言萍萍伫立在蔚蓝的天空向,昊天殿的影子,正在倾斜。言萍萍和我含情脉脉,会心的甜蜜一笑。
和言萍萍近距离的相处、交谈,我觉得自己幸福无比,什么苦恼担忧,皆烟消云散。
“为了我们早日相处,一起生活,你要好好努力,争取快些学成哦!”我调侃式的跟言萍萍说。言萍萍目前的武艺,与我旗鼓相当,待她从洛雪观学成后,一定是高手。到时她的集水寨,与我一起生活,可以增加我在集水寨的实力——如虎添翼的我,地位更加牢固。
“哟!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清色出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和言萍萍面前。
“这清色武功不错,我竟然没有察觉到她!”我暗暗嘀咕,清色的脚步没有声音,太轻盈了,超出我察觉的范围。
“我们出来透透气,聊聊天!”我眉开眼笑的向清色作揖。
“噢!不会这么简单吧?我言师妹可是对你日思夜想的。”清色坏坏的笑道,她可能在我与言萍萍的相处与相互对视的眼神中看出我们俩是彼此喜欢的。
“师姐,你说什么呢?”言萍萍顿时满面绯红,像是火焰燃烧一样。
“哎呀,你又不是出家弟子,谈情说爱,正常不过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清色轰然大笑。
确实,我与言萍萍都知道,我们彼此相互喜欢着,只是没有说破。眼下,挡在我与言萍萍面前的朦胧的爱情云雾,被清色挑破了,这让言萍萍在突然的心跳中不知所措,我亦同样。
有人说,幸福的事情,就是自己爱的人,也同样爱着自己。我与言萍萍就是如此,这真是可贵!所以,我在心底告诉自己,要好好珍惜——好好爱言萍萍,不惧前路茫茫的风雨!
五六
第二天上午,一阵轻飘飘的雨后,太阳高高升上来。
“我们出发吧!”南枯信对我们说。此次去虎跳崖剿灭白莲社,南枯信是指挥者,我们都需要听他的号令。
当我们走出昊天殿的时候,五十高手已经齐齐整整的换上黑色轻甲,并异口同声朝南枯信喊道:“主公!”
“好,免礼!”南枯信微微抬手笑道。南枯信虽然对外人霸道,但是面对跟着自己的人时,还是仁慈多些。
“阳光普照,吉利!”了因师太随口一说,她的目光飘向高空、森林、群山。
“二位,集水寨的二百兵,就留在云起山庄,让明夏带领他们守卫云起山庄,等待我们凯旋归来,如何?”南枯信看了看我们集水寨的二百兵,笑呵呵的跟我和洛红玉说。南枯信目光轻轻扫了一下我们带来的二百兵,内心是哭笑不得。老弱病残矣,没有什么用,况且此次出征,只能出高手,自然是只能留在云起山庄了!
“好!一切听您安排!”我回道,洛红玉也点点头。
我在心底自言自语:“竟然如此,这二百兵,只能留在云起山庄了!有没有他们,我和洛红玉都一样,本来就没有指望他们!”
“即刻出发,我们到虎跳崖,要黄昏时候了!”南枯信像是自言自语,也如同在跟我们说。南枯信没有着盔甲,穿着和往常一样的衣服。听说,他是有盔甲,却没有穿过。他认为自己的武功天下无双,无人可以伤他。
“嗯!我们可以趁黄昏,先探查虎跳崖的地形,再打算!”了因师太对南枯信说。了因师太穿着藏蓝色的道袍,手上拂尘飘飘,面容清冷,目光深邃而干净,在微微拂起的风中,真是仙风道骨啊!
“嗯!为了方便探查,我将十三密探带上!”南枯信对了因师太的话,是认同的。白莲社和虎跳崖皆情况不明,的确不能冒冒失失的轻举妄动,一切探查清楚,再一战定乾坤!
清色穿着微紫色的道袍,正在与言萍萍悄悄的说话。言萍萍是着淡白色的道袍,显得异常的清净。言萍萍虽说是洛雪观的俗家弟子,但平时都穿道袍,她这样做,是为了让自己在洛雪观,不显得突兀,和与众不同。
“明夏,我不在,云起山庄,就你负责了!”南枯信语重心长的对南枯明夏说,虽然他已经调五万雪山虎豹骑回防云起山庄,可内心依然微微的担心。因为这些年,西南地区,无论是江湖武林还是官府,仇视云起山庄的人,和忌惮云起山庄的人一样多。所以,南枯信担心,他不在,那些对云起山庄仇视的人,会相互勾结,向云起山庄发难。
“爹,您放心!我会好好防守云起山庄的!”南枯明夏信心十足的回南枯信,“我会严严实实的紧闭四门,重兵把守各个出入口!”
“好!”南枯信握着南枯明夏的手。
“您放心,就是沐王府率兵前来,有五万雪山虎豹骑在,云起山庄,安然无恙!”南枯明夏轻轻在南枯信耳边道,她害怕我们听见。
“嗯!好啊!竟然如此,我可以放心!”南枯信嘿嘿一笑。他是高兴,他的女儿南枯明夏真的可以独当一面了,文武双全!
“云起山庄,如此戒备森严,哪怕是有仇视的人在,也不敢来侵犯,否则是自寻死路!”我暗暗嘀咕道,我觉得南枯信的担心是多余的。沐王府都忌惮云起山庄,西南地区谁敢动云起山庄的一草一木。
“出发!”南枯信喊道。我们纷纷上马。南枯信与了因师太肩并肩的走在前面,我、言萍萍、洛红玉与清色四人紧随其后,再是风雨雷电四大将带着五十高手跟在我们四人后面。而十三密探,已经去前面探路了,行踪无影,轻功举世罕见啊!
“南宫小兄弟,你觉得,我们应该采取怎样的策略?”南枯信问我。他这一问,对我而言是突然的。我只能微笑回道:“一切听您的!”
“你说说你的想法,你是少年英雄啊!当初可以兵不血刃的让木府退兵,相信今天,你依然有好计策的!”南枯信回我。他害怕给我压力,所以眉开眼笑的说话。
“暂时没有什么计策,我只觉得,我们应该擒贼先擒王,出其不意的突袭,毕竟我们人少………”我摸着脑袋,勉强回道。我是硬着头皮回答的,因为太突然了,来不及思考。
“嗯!可以!我们到了,一起思谋思谋!”南枯信轻轻点头,看来我的想法是可行的。
“累不累?”我轻轻问言萍萍。我们离开了丽江辖区,进入山路弯弯曲曲的群山之间,森林与河谷交错。
“不累,你呢?”言萍萍灿烂的笑,向我投来温柔的目光。
我们越走,群山与森林就越深。四周人烟稀少,死寂。我目光频频四瞟,害怕有什么老虎之类的跳出来。山路崎岖不宽,若什么豺狼虎豹之类的突袭我们,真不容易闪躲。
“你左看右看,干什么?”清色问我。
“这密密麻麻的森林,四周不见人烟,会不会有什么豺狼虎豹之类的?”我擦着汗回清色。尽管我在集水寨做土匪,终日与群山森林为伴,但如此密麻的森林与不见人烟的地方,我是第一次,难免害怕。
“哎呦,你是土匪,竟然害怕?”清色轰然大笑。
“土匪也是人!”我苦恼的回道,然后憨憨一笑。
“你们别嘻闹,小心马失了蹄!”了因师太回头向我和清色道。
“好!您放心!”我嘿嘿笑着回了因师太。我在了因师太的脸上看见了慈眉善目,好像她挺喜欢我这个晚辈。我后来才知道,这是言萍萍不止一次的在她面前夸赞我,慢慢的,让她欣赏我了。
了因师太觉得,她的徒弟言萍萍是天赋异禀,和她一样是百年不遇的人。竟然爱徒言萍萍常常夸赞我,对我敬佩,就让了因师太认为我这个晚辈不简单,将来有大造化。
“大家小心!”南枯信提醒着我们。
“好!”
我们异口同声回道。天气慢慢热了。我们人马皆渴,渐渐地感到乏力,汗珠滚落。马也粗气大喘。
“再坚持一下。前面到了开阔的地方,我们休息一会儿,让马喝水!”了因师太在马背上运气退去太阳的炎炎之热,然后朝我们说。
“好!”我们一听,顿时精神。我们想着到前面就可以休息喝水了,身体莫名的有劲。古有曹操的望梅止渴,今有了因师太的望水止渴!
五七
“就这里吧!”当我们在群山森林中穿行了半个时辰,一个平坦的草地出现在面前,了因师太便轻轻下马。
“好!”南枯信也跟着跳下马,他双目四处流动道,“这里有水吗?”
“有!”我隐隐在对面不远处的灌木丛中看见有河在绿色的流,于是抬手给南枯信指过去。
我们在烈日下,已经是人困马乏,所以,我们知道有水后,内心激动异常。
“走!”我带着洛红玉与言萍萍往河的方向走。此刻,我想跳进一条河,让水的冰凉退去我身心上的热。我感觉我的五脏六腑都已然干枯了,急需水的滋润。
“太渴了!”我冲到河边,骤然蹲下,像是一头牛一样的埋头进河里,咕嘟咕嘟的吞水。冰凉的水穿过肠道,我的体内已经冰火两重天了!
“你这样,干净么?”言萍萍擦着汗,站在我背后,她口渴,却也担心河水不干净。
“我不管了!”我边喝水,边回道。水有点甜甜的,让我爱不释手。
“干净的,可以喝!”洛红玉看了看河水,对言萍萍道。然后,洛红玉也轻轻蹲下,打开双手,装水喝,她每喝一口,便满足一阵子。
“好吧!”言萍萍见我与洛红玉都喝了,并且安然无恙,所以她也喝起来。
这河冰凉的,在四周炎热的环境中,真是奇迹。
“你们开始喝了!”南枯信牵着他的马笑呵呵走过来,我看他面色与平常一样,而且也感觉不到他的热、渴。难道是他深厚的内力在抵御着炎热?
我想应该是这样,因为了因师太也是如此,不渴不热。
“师太!”我喝了水,回到队伍中去,看见了因师太盘腿而坐,我走过去,向她微微作揖鞠躬。
“嗯!”了因师太笑着点点头。
“师太,渴么?我去给您弄水?”我轻轻问道。
“谢谢你,不用!”
“嗯!”我慢慢的在了因师太身旁坐下。我可以感受到她身体内散发开来的真气,真是强大。
“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功力?”我暗暗羡慕,我想,如果我有了因师太的功力,不管是在集水寨,还是在西南地区,我都可以肆无忌惮的生活,根本没有人可以惹我。
“你平日喜欢习武么?我看你底子厚!”了因师太看了看我,慈眉善目道。
“只是有空瞎练习,没有什么效果!”我挠头,带着惭愧的语气回道。
“无妨!有空你可以到洛雪观,贫道可以稍加指点!”了因师太回我,看来她对我印象不错,比较看重我。要不然,她不会主动说,要指点我武艺。
“谢谢师太!谢谢师太!”我激动不已。能够得到了因师太的亲自指教,将是我一生的幸运。我相信,有了了因师太的指点,我的武艺将突飞猛进。
“不客气!少年英才,人人爱,贫道也不例外!”了因师太嘿嘿笑着。
我这个人,阴差阳错,福气不错。想不到,了因师太是我第一个贵人。没有她,就没有我的生活与地位。
“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喝水、吃东西!不要忘了,牵自己的马,去河里喂水!”南枯信对我不停的叮嘱道。
此次下山,我本来想打打酱油,凑凑人数,想不到竟然得到了因师太的青睐,真是意外的惊喜!
“你高兴什么?”言萍萍来了。
“当然高兴了!师太要亲自指教我的武艺,有空我可以到洛雪观!”我兴高采烈的跟言萍萍说。
“是么?这么说,以后你是我师父的半个弟子了!”言萍萍高兴道。她想的是,以后我有空到洛雪观,我们见面相处的日子会越来越多。况且是了因师太指点我武艺,我与言萍萍今后会经常在一起切磋、交流!
“对!我以后算是了因师太的弟子!”我在心底自言自语,真是情不自禁地激动。我知道,成为了因师太的弟子,意味着我在江湖武林的地位将慢慢飘升。甚至在集水寨,寨主姚烨也需对我客客气气的。
现在,我想了想,在西南地区,我的福气不小。我与木府土司交情不错,我自身是集水寨四当家,并且将成为了因师太座下的俗家弟子,以后我在西南地区自由的行走,无人感惹我,除了云起山庄。要是我连云起山庄都可以攀上关系,真就无人敢不尊重我了!
“下来,我可以与南枯明夏深入的接触!”我苦思冥想后,觉得自己与南枯明夏搭出关系。为什么,因为我与南枯明夏,皆算是后起之秀,惺惺相惜!
“休息多久?”洛红玉走过去,她问南枯信。
“半个时辰!”南枯信回道。为了我们可以在太阳西去的时候,按时抵达虎跳崖,因此,南枯信不能让我们休息太久,害怕赶不上时间。
其实,南枯信已经让十三密探提前去虎跳崖探查了,看看白莲社有没有察觉出我们的动静。
我知道,如果是白莲社提前知道了我们要翻山越岭的来剿灭它,它会设下危险等待着我们,或者早早的桃之夭夭,让我们白白落空。
虽然,我们人不多,但是我们的战力不弱。有南枯信与了因师太两个顶级宗师,还有洛红玉的刀法,以及云起山庄养的五十高手,摧毁白莲社是不成问题,只要我们能够进行出其不意的突袭,斩草除根,毕其功于一役的结束战斗!
这个时候,我心心盼盼,想的是早日结束,早日回去。这样,我就可以去洛雪观,边与言萍萍朝夕相处,边向了因师太讨教。
“你想什么?要出发了!”清色看我出神,所以拍打着我的肩膀。
“噢!”我猛然醒道,大家正在准备出发,收拾东西,整理衣服的皱巴。
“走!”南枯信在马背上朝我们喊道,他声如洪钟,正是内力雄厚的缘故。我们纷纷上马,跟着南枯信前进。经过半个时辰的休息,我们人马皆有力气了,在群山中昂扬斗志的穿行。我们越过片片森林,踩着慢慢西去的倒影推进!
“不能掉队!”
了因师太对我们说,因为我与言萍萍、清色在笑笑闹闹,眉飞色舞的相互斗嘴。所以了因师太才提醒我们三个跟上。“好!”我们三个同时回了因师太道,然后加快各自的马,渐渐地跟随着队伍向前推进!
五八
我们在太阳西去,黄昏到来的时刻,静悄悄的抵达虎跳崖。
我们因为害怕被察觉,所以在离虎跳崖二里处下马,进入森林隐藏。然后,南枯信、了因师太和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虎跳崖下,藏在石头后面,悄悄探出头,往上望去,只见悬崖峭壁上有个山洞,唯一上去的路,是开凿在绝壁上的天梯。我不知不觉的害怕了,如果背人发现,从天梯上掉下来,跌落谷底的湍河中,非死即残,太高了!
“怎么样?你的轻功,可以上去么?”南枯信目测了一下从悬崖底到山洞口的距离,笑着问了因师太。
“没问题,可以一口气上去!”了因师太自信的回道。
“嗯,那我们两个可以先上,打个措手不及,为晚辈们上来提供时间的空隙!”南枯信粗略的盘算着我们进攻上去的策略了。确实,如果我们要快速攻上去,没有南枯信与了因师太真不行,反正以我的武艺让敌人毫无察觉的上去,是极度困难的。
“可以!”了因师太回南枯信道。
南枯信、了因师太和我,实地探查后立即原路返回,到森林中与洛红玉和言萍萍们汇合。
“怎么样?”洛红玉问我。
“探查清楚了,我们可以一举攻上去!”我坐下回道。我边吃东西,边想,看来,我们可以迅速的完成战斗,如果白莲社实力一般的话。“白莲社,应该没有什么高手吧?”我自言自语,反正有高手,也厉害不过了因师太和南枯信,我们是稳操胜券的。
“师父!”言萍萍轻轻的走到了因师太身旁,他想知道情况。
“有为师在,没事!”了因师太微微一笑,她给了言萍萍依靠与安全。
“嗯!”言萍萍温柔应道。
“南枯前辈,我们什么时候进攻?”我问南枯信,竟然来了,还是加快剿灭了好,迟则生变。
“今天晚上吧!大家现在吃东西,好好休息!”南枯信回我,也是对大家说。
“嗯,如此甚好!”洛红玉在一旁道,她是想尽快结束,早日回集水寨,因为她担心集水寨会发生什么变故——担心凤营的安全。
“对,还是尽快剿灭了好,我们可以早日回集水寨!”我低声在洛红玉的耳旁说。我要让洛红玉明白,我与她一样想尽快回寨,希望她此刻安心的准备投入战斗,不作他想。
“是啊!”
“姐姐,别担心,昨晚我已经飞鸽传书给龙绪,如果姚烨敢轻举妄动,我鹰营将与之苦战!”我对洛红玉道,其实,我给龙绪的书信,不是与之苦战,而是坚守驻地,闭门不出,保存实力。鹰营驻地,布下重重机关,守个半个月,没问题。
“这就好!凤营与鹰营,他同时啃不动!”洛红玉顿时安心了。
虽然说,我已经与洛红玉义结金兰,但我不能用自己的队伍去冒险、死拼。我在书信中告诉龙绪,哪怕是姚烨的虎营去攻打凤营,我鹰营按兵不动,坚守不出。
这个不能说我恶毒,毕竟我与洛红玉才刚义结金兰,还没有情义,我没有必要为她冒险。
我们就在森林中静静的休息,积蓄体力。在夜色慢慢黑的时候,我内心暗暗跳动。我告诉自己,在进攻白莲社的时候,不能拼死去战斗,保全性命,打打酱油就可以,反正有南枯信和了因师太。
“无论何时,我的命,最要紧!”我阴笑着自语。
“怎么样?”言萍萍走过来,坐在我身旁。我知道,她是想了解我此刻的心情。
“没事,我们都会平安无事的。南枯前辈和了因师太在,我们不要怕!”我隔着流动的黑夜,对言萍萍笑道。
“嗯,我们会平安无事。”言萍萍微微点头。
我和言萍萍挨着坐,静静的看着在黑夜中模糊不清的树木,与在高空上闪闪发光的星星,我的内心慢慢平静了。我嗅着言萍萍的发香和气息,微微闭目,倾听她心跳的旋律!
“怎么样?你们休息好了吗?”南枯信像是一座山一样,在黑夜中站起来,问我们道。
“嗯,休息好了!”我们异口同声回道。
“好,走,出发!”南枯信率先迈出一步。然后,我们也跟着南枯信前进,借着黑夜的隐藏,我们顺顺利利的抵达虎跳崖底下,纷纷在石头后蹲下。
“师太,我们可以上去了!”南枯信悄悄跟了因师太说。
“嗯!”了因师太回道。
我们一动不动的蹲着,看着了因师太与南枯信悄悄站起来,然后各自运气。在南枯信与了因师太运气提气的时候,我可以感受到强大的内力在喷涌,甚至震碎陈旧的石头。
嗖——!一声,南枯信一提气,率先跃上去,他的身体像一把利剑一样直刺上去,中间不借助任何的着力点。见南枯信上去,了因师太也不甘落后,立即一蹬地,身轻如燕,跟上南枯信。
“哇——!”我瞬间目瞪口呆了,百丈高的悬崖峭壁,南枯信与了因师太竟然可以轻轻松松的飞跃上去,真是内力雄厚,轻功绝顶啊!
“太厉害了!”洛红玉情不自禁地惊叹。她渐渐觉得自己的渺小了,这些年,她也在西南武林中扬名立万,人人道她是高手,可现在,亲自见识了南枯信和了因师太的武功修为,她是自愧不如,“我就是再练上一百年,也赶不上了因师太和南枯信了!”
“想不到,了因师叔的武功,这么好!”清色感到吃惊,悄悄对言萍萍说。了因师太平日在洛雪观弟子面前没有展露过真正的实力,所以除了了尘掌门,洛雪观里的人,对了因师太的绝世武功,其实并不了解。
“是啊!”言萍萍回清色道。言萍萍自己也惊叹,了因师太的武艺。言萍萍觉得,这么高的悬崖,了因师太与南枯信竟然不借任何的着力点,直接一口气凭着深厚的内力上去,真是惊世骇俗!
“西南武林的泰山北斗,两大宗师,果然名副其实啊!”洛红玉激动与惊叹的心情暗暗涌动,她无法按耐的对我说。
“嗯!两位前辈的武功修为,登峰造极啊!”我回洛红玉道,我在想,如果自己可以修炼南枯信和了因师太一样的武功修为,此生无憾!
我们静静的蹲着,丝毫不动,就等南枯信与了因师太攻破洞门。只要洞门一破,我们便踩着天梯飞扑上去,将白莲社全部剿灭在洞中,绝不漏掉一人。
五九
“我们一会儿,留一个人在洞口!”我轻声细语地跟身旁的洛红玉说。此时,我看见南枯信与了因师太已经解决了守卫洞口的白莲社士兵。洞口在南枯信的一掌击去中,碎了破了!
“南枯前辈,他这是什么掌法?轻似微风,却威力无比,竟然轻轻松松的击碎了厚重的洞石门?”我借着天空上的星星,隐隐看着南枯信击碎石门,然后他立即闪了进去,了因师太也跟着闪进去。
“为什么?”洛红玉看着我,她一时间,不理解。
“万一有人逃出,就不行了!”我回道,“我们不能放过一个,斩草除根!”
“嗯,那你来守吧!”洛红玉轻轻点头,然后回我的话。我知道洛红玉是担心,所以她想让我守在洞口,也许,她觉得,她是姐姐,应该照顾我了!
“不行,还是你守吧!任务重,我不行!”我立即回道。我如果在洞口守卫,就不能与言萍萍并肩作战了,所以,我必须进去。
“好吧!”洛红玉微微叹息道。
我们已经可以听见洞内传出来的打斗的声音,非常激烈。
“我们可以上了!”清色向我们道。
“上!”我们纷纷起身,各自使用轻功,沿着天梯而上。除了洛红玉守在洞口,我们依次冲进洞里。我与言萍萍始终在一块儿,我们两个背靠背,相互配合,打杀了好些白莲社的士兵。
我没用兵器,徒手拳脚来打斗,而言萍萍则用着一把锋利的寒光四射的剑。
她劈与刺中,剑影满满,一挥杀出,则倒一片。她的剑法,刚柔相济,虚实结合,让人防不胜防,真是高明啊!
正当我沉浸在言萍萍的剑法中时,一个白发苍苍的人朝我击来,他用的手风雷掌——我一看,便知道是当初在集水寨与我和洛红玉交手的那个人。我面对他来势汹汹的掌,内心暗暗恐惧,但还是运攻接了——我也狠狠拍打出一掌,与那人的风雷掌在空中相碰,掌气肆掠,扑倒了周围的白莲社士兵。
那人又接着一掌击来,两掌重叠,让我后退了几步。登时,言萍萍见我处于弱势,她重重推出剑,她用一掌将剑推刺向那人,那人正在与我对功,所以没有发觉,他被言萍萍的剑刺中了,从背穿过肚脐,然后轰然倒地,他的白发,像雪一样铺洒在地,任人踩踏。
“你没事吧!”言萍萍抽回自己的剑,跑过来关切的询问我。
“无妨!刚才谢谢你!”我微微一笑,我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在酸麻。
“没事就好!我们去帮忙吧!”说罢,言萍萍去帮清色了。我则静静站在原地,运转内力,灌注全身经脉,呼吸之间,我手臂上的酸麻去了。
“我来了!”我轻轻一跃,进入厮杀中,一掌一个,一脚一数个。我感觉我的功力提升了不少——我身体中仿佛在翻江倒海,风起云涌,特别是在腹部的位置,有源源不断的内力爆发,散发向四肢。
我知道,我功力突然提升,是因为鱼灵珠被我激发了——在方才的打动与运功中,鱼灵珠暗暗旋转!我运满全身内力,啊——!一声大喊,从我的身体上爆发出强大的功力,形成一股圆形气流,散射向四处,无数白莲社的人被我爆发出的功力所震倒,包裹言萍萍、清色和部分云起山庄的高手。
这时,南枯信与了因师太愣住了,被我的功力所震惊。
“他这么年轻,功力如此深厚?可以与我匹敌了!”南枯信看着我自言自语。
“这小子,这么厉害?他如此内力,百年罕见啊!”了因师太有些自愧不如似的感叹着。
我已经停不住手了,掌影晃动,步法轻盈,在洞内肆意的打杀着白莲社的人,不留活口!
“白莲社的头领,已经被我杀了。我们两个没必要动手了,剩余的,交给后辈吧!”南枯信对了因师太道。南枯信与了因师太就静静的看着我、清色、言萍萍、风雨雷电四大将与云起山庄的五十高手打杀白莲社的人。
“我要好好看看南宫硕平的武功!”南枯信暗自嘀咕着,他想不通,我这么年轻,便有与他不相上下的内力,“他的师父,是谁?”
“拿命来!”我大吼一声,然后一股力量从身体内窜出,顿时舒畅,化出七个自己的分身,继续打杀,我本来一动不动,皆是七个分身在击杀白莲社的人。
“这是什么武功?这么厉害?”清色目瞪口呆,问言萍萍道,“想不到啊!他这么厉害!”
“是啊!”言萍萍惊叹不已。
“你不知道么?”清色对言萍萍道,“我看你与他挺近的!”
“不知道啊!他没有说过!”言萍萍回道,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击杀已经为数不多的白莲社士兵。
我突然提升和爆发的功力,让在场的人,目瞪口呆,叹为观止。因为,我太年轻,而功力却堪比南枯信与了因师太,真是天下武林一奇迹!
“这个小子,就算他从娘胎里开始习武,也不可能这么厉害啊!”南枯信吃惊、疑惑,对身旁的了因师太说。
“谁说不是呢!”了因师太回道。
“他的师父是谁?你可以从他的武功中看出个蛛丝马迹么?”南枯信问了因师太,他是想这天下,谁会是我的师父!
“看不出,不知道!”了因师太摇摇头。
当我打杀完白莲社的人时,鸦雀无声,除了南枯信与了因师太,其他人皆目瞪口呆的看着我,看得我是隐隐不安,不知所措的我,挠头笑着。
“结束了?”洛红玉在洞口感觉到里面一下子沉静了,便跑进来。
“嗯!”我走向洛红玉。
“南宫小兄弟,你真是少年英雄,深藏不露啊!”南枯信哈哈大笑,走下来,站在我面前。
“哪里,前辈您谬赞了!”我憨憨一笑,给南枯信鞠躬作揖道。
“你别谦虚,你现在的功力,与我不分伯仲!”南枯信内心百感交集,他对我的武功惊叹、欣赏,同时也想不通,我这么年轻,便有与他不相上下的功力,“你的师父,是谁?是哪位高人?”
“前辈,这?这?”我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了,我说没有师父,南枯信肯定是不相信,所以找不到回答的话。
“南枯庄主,可能他不方便说,以后慢慢了解,不急于一时!”了因师太走过来,她算是给我解围吧!
“嗯!好吧!”南枯信嘿嘿一笑。
在场的人,对我深厚的内力,是好奇、羡慕,当然可能也有嫉妒。不过我不会在乎什么,自己的实力强悍了,就无所畏惧了!
“从今往后,我无所畏惧了!”
我在暗暗自语。我的武功已经可以与南枯信、了因师太相提并论。当然,我年轻,不敢自居武林宗师,但在西南武林,真真切切,算是顶级高手了——无人可以伤我毫毛!
六十
在天上的星星退去的时候,我们回到了森林,我们在森林下搭建起简易的帐篷,纯作今晚宿营的地方。
“你武功这么厉害?”在我们吃饭的时候,言萍萍在身旁偷偷问我。
“没有啦!”我勉强一笑,回道,她突然这一问,我还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总不能跟她说,我是因为有个鱼灵珠,才这么厉害的。
鱼灵珠是我的秘密,我不可能给她说,任何人都不能说。说不定,大家知道如果我是因为鱼灵珠才厉害,说不定嫉妒,或者不欣赏我了。
我边吃着干粮,边独自遐想。天空与大地之间,皆是一片沉静,我在风的吹拂中,微微的冷。
“了因师太,还愿意传授我武艺么?”我在心底自言自语。她看见我内力与武艺不错,应该不会传授我了吧!
“弟弟——!”洛红玉走过来,坐在我身旁,大家对我的态度改变了,多了一些尊敬,哪怕我的年纪不大。
“姐姐!”我温柔笑道。
“不困吗?”
“不困!”
“大家都说你武艺高强,与南枯信前辈、了因师太相比,也可相提并论!”洛红玉问我,她是低声问的,害怕让人听见。
“莫这样说,让人听见了不好!”我赶紧回洛红玉道。别人说厉害,不能自满,要不然不会有好下场。
“我知道,你这么年轻,就如此厉害,真是奇迹!”洛红玉惊奇与高兴交错着。她是我的干姐姐了,自然是为我高兴。
“这个,这个以后再说!”我见洛红玉希望我跟她说清楚缘由,可我自己又不方便说,所以只能如此回复了。
我坐着,在黑夜的深处,哪怕是言萍萍去睡了,洛红玉也去睡了,我依然在坐着。此时此刻,我离森林与土地更亲近,反而与人类越来越远。
“睡吧!”我就地睡着了,靠着树木,虽没有盖的,有点冷冷的,但是有树木可以依靠,感觉踏实。
人心复杂,所以让我不敢推心置腹的靠近。我感到,我将越来越孤独,特别是在大家知道我武艺深不可测后,真叫高处不胜寒啊!
“谁?”我猛然感到风吹草动,虽然比较轻微,但我还是察觉了。
“我!”了因师太道,我睁开眼睛,原来是她。我暗暗奇怪,这了因师太,这么晚还没睡,干什么?
“师太,您还没有睡?”我揉着眼睛笑道。
“睡不着,出来走走!”了因师太微微叹息道。
“嗯!”我微微点头,然后轻轻站起来。
“你这么年轻,便有这么厉害的武功,真是百年罕见啊!”了因师太对我道,她是好奇,也想不通。
“哪里,机缘巧合而已!”我回道,挠着头,显得几分憨厚。
“机缘巧合?”了因师太目光大亮。
“改天,我会跟您说的。您要指点我的武功,不能忘记哦!”我走进了因师太,目光非常恳切的看着她。
“你的功力,已经高深莫测了,不需要人指点的!”了因师太苦笑道。
“练武,需修心。况且,我的武功,时灵,时不灵的,还是需要您指点的!”我毕恭毕敬的给了因师太鞠躬道。
“好吧!我尽力而为吧!”了因师太看我如此彬彬有礼,也不好回绝。
“谢谢您!”我嘿嘿一笑。
其实,我的功力已经激发出来,虽然不熟练,但自己慢慢练习,是熟能生巧的。只不过,跟了因师太修行,是必要的,不仅可以快速让我对自己的内力运用自如,更可以与洛雪观建立关系,有助于我行走江湖!
在第二天早上,我们吃了早饭,便原路返回了。顺利剿灭白莲社,让我们都高兴无比,因为是突袭,所以没有带来什么伤害。
“大家,快点走,今天晚上,杀牛宰羊,摆庆功宴!”南枯信对我们说。没有依靠沐王府,联合洛雪观,轻轻松松灭掉白莲社,对南枯信而言,确实值得庆祝。
“十三密探,传信回云起山庄,告诉明夏,我们胜利凯旋了!”南枯信叫过来十三密探,然后给了一封信。我们凯旋胜利,晚上就摆庆功宴,需要时间准备,所以南枯信一上路,就让人传信给女儿南枯明夏,让她提前准备好。
“是——!”十三密探答应道。
通过剿灭白莲社,南枯信在西南武林的盟主地位,是更加牢固了,各个门派的人,路上碰见我们,便下马给南枯信跪拜,让道。
在晌午时刻,太阳同样热烈。但我不热,可能是鱼灵珠的缘故,身体凉凉的。
“我们明天回集水寨!”洛红玉对我道,我知道她担心寨里的情况。
“嗯!好的!”我回道。
“你什么时候来洛雪观?”言萍萍偷偷问我。
“下个月,等集水寨的事情处理完,我会过来的。”我回道,尽管我想尽快与言萍萍相处,但集水寨的事情需要处理,毕竟我在集水寨不是一个人了,有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队伍。
“好,我等你!”言萍萍嫣然一笑,如阳光与桃花。
我们在炎热的太阳下前进,四周泛着火一样的光芒。在我们前面,有一群衣衫褴褛的人走过来,枯瘦如柴的。当我们走近的时候,发现是一群逃荒的农民,见了我们,便要吃的。
“吃的,拿出来!”南枯信对我们道。
“好!”我们纷纷拿出自己的干粮,给逃荒的农民吃。
在南枯信的询问中,我们知道,这些农民是因为收成不好,朝廷赋税又重,所以粮食不够吃,只能出来逃荒。
“农民苦啊!”我黯然神伤,非常同情。我在想,如果我是统治者,我一定会让农民吃上饭——灾荒的地方,就免去赋税,甚至是发出赈灾粮,哪怕是压低官员的俸禄!
因为灾民,一路上我心情沉重,大明天下,四海安定,可灾民还是有,看来民如蝼蚁,有时候,统治者不会在乎,官员不会留意!
“无论是谁的朝代,百姓依然苦,无法逃离被奴役与压榨的命运!”我自言自语,六神无主,不是我悲天悯人,而是我自己就是普通的百姓——一个走投无路当了土匪的百姓!
我们穿过一座座山和森林,隐隐看见丽江城出现在远远的前方。我们一见丽江城,前进的速度快了。太阳在高空上,随着我们快速向丽江城推进,也慢慢朝西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