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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名指的束缚     欢田喜地txt下载     欢田喜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九章 生意上门 求粉红!!【PK四千八加更】

    泪奔,最近自己在家住着,每晚躺下以后关了灯,都觉得到处都是响动,脑子里全是什么入室抢劫、杀人分尸的报道,朋友说我自己吓唬自己,可是以前写破案文看了太多相关的资料,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哭,连着两天没睡好了,先去补个眠,晚上还有一更,亲们有粉红票的都丢给可怜的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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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是秋后农闲,但是祝永鑫不在家,里外的事情都要方氏操持,收拾菜窖、整饬房子,拆拆改改的全家人棉衣也都做好,荷花依旧跟往年一样,十月中就急忙忙地把自己裹成个棉包子,一看着天儿好就拉着茉莉和博宁往山上跑,捡核桃、捡蘑菇,忙得不亦乐乎,只自家少留了些过年吃,其余的全都趁着方氏去城里给祝永鑫送棉衣,一道的都卖了钱回来。

    但是方氏自打城里回来就显得心事重重,若不是荷花觉得自家老爹一来没那个心思二来也没那个钱,她简直要怀疑是不是祝永鑫在外头养了什么小老婆。

    荷花把捡回来的核桃都堆在院子里,用木棍把外皮捣掉,露出核桃沟壑纵横的硬壳,继续晒上几日,等外壳都干爽了,这才用筐子装起来搁在仓房里,每日闲着无事就去砸核桃,然后把方氏纳鞋底的锥子用火烤烤,把核桃仁儿都挑出来,细碎的渣渣就都给栓子和博宁打牙祭吃了,比较完整的核桃仁儿都被荷花用坛子收起来,让博荣帮她举到了立柜的顶上。

    家里人早就习惯荷花这种储藏东西的习惯,方氏还笑她道:“你就跟个花鼠子似的,一到秋天就东藏西掖,生怕过冬粮食不够似的。”

    到了十月底,一场大雪彻底的把天地间都变成了银白色,方氏早晨推门不开,只得开了窗让博宁钻出去铲雪开门,也顾不得扫自家院子,先去老祝头和祝老大家帮着扫开门口的雪,再去邻里间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这些日子一直是干巴的冷,地上都冻得硬实了才下了这么一场大雪,方氏一边扫着院子一边道:“这样一场雪就站住了倒也好,省得稀稀拉拉的下,地上也冻了化、化了冻的,弄得泥泥洼洼怪埋汰的。”

    荷花和博宁早就全副武装地滚进雪地里去了,那雪足下到成人膝盖那么高,两个孩子往雪里一扑表面儿都瞧不见人,时不时地从园子里飞出雪球来,茉莉一个不留神被打了满嘴的雪沫子,气得丢开扫帚也加入了战局,若是一对一,荷花和博宁自然都不是她的对手,两个小鬼头也没通气儿的就一致对外,雪球子都往茉莉身上招呼。

    茉莉顾得这边顾不得那边,不一会儿就被打得满头满身的雪渣子,正跺着脚生气,冷不丁被荷花从后头一扯,也一起滚到雪窝子里,一时间园子里笑闹声不绝于耳,方氏也停下手里的扫帚,支着身子看几个孩子玩闹,抬手抿抿鬓边的头发,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着实舒心。

    大雪封山了之后,山里除了柴火已经没什么别的可捡了,但是好在雪下的厚实,直接拉着爬犁上山倒是轻便,荷花看着满山的银白色,忍不住幻想着如果能跟爱斯基摩人一样,弄一群威风帅气的大狗在前面拉着爬犁,自己穿着一身儿翻毛的皮衣,站在后面甩着鞭子指挥,该是多爽的一件事儿。结果刚说出来就被茉莉一顿嘲笑:“你瞧瞧咱这林子里,密得连鸟儿都得拐着弯儿飞,还弄一群狗拉爬犁,狗在前头一弯儿你在后头就直接撞树上了。”

    “切!”荷花的美好梦想瞬间就被无情的打破了,虽然知道茉莉说得没错,但还是在心里无声地谴责了几句,转身去帮博荣抱木头。

    因为爬犁只能在放在小道上拉不进来,所以她们要进去找到枯死的倒木然后抬出去捆在爬犁上,他们力气不够大,只能挑拣短小或者是较细的木头。

    博荣自己能扛两块,茉莉抱着一块,荷花和博宁两个人合力抬一块,结果一出去荷花就发现不对劲儿,丢开木头到爬犁边一看,就皱眉道:“有人偷咱们的木头。”

    博荣也发现了不对劲,那些偷木头的人似乎还挺狡猾,从底下抽了两根儿,还小心地保持着上头的架子,这样打眼儿一看还是那么多的感觉,很容易让人察觉不出来。

    荷花前后看了看,指着山坡上的那边大喊起来:“你们站住,居然敢偷我们捡的木头!”

    前面的两个人本来都已经打算拉着爬犁跑了,闻声回头见是个小丫头,又停下脚步嚷道:“木头上写你名字了啊?你咋说就是你家的?”

    荷花哈哈一笑,叉腰道:“告诉你,我家木头上还当真就写了名字,不信你卸下来咱们说道说道,那块是你们从我家爬犁上拿的,我都能给你挑出来。当然,如果你不敢那我也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就是了。”

    前面两个都是跟茉莉差不多大的小子,被个黄毛丫头一激哪里还有不还嘴的道理,其中一个就丢开拉爬犁的绳子回头嚷道:“你若是挑错了或者是挑不出来咋办?”

    “你先给我挑了再说!”荷花手背在身后摆摆,让后面几个人不要过来,自个儿挑衅似的看着他们道,“嘿,别是不敢了吧?”

    那两个小子拖着爬犁过走了几步,拆开爬犁上的绳子把木头都推到荷花面前说:“你挑吧,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了。”

    荷花往木头的两端打量了几眼,胸有成竹地抽出三根木头说:“这三根儿是我家的。”

    “凭啥你说是就是?”那边两几个自然不服气。

    “我当然也不是讹你。”荷花朝他们招招手,“我家的木头每装上一块儿我就用刀子在头上刻正字,说是为了计数,其实就是我闲着无聊,你自己过来看,我跳出来的这三块上是不是都有刻的印子?”

    那小子见还真被荷花抓住错漏,登时耍赖道:“是你家的又如何,我们只说让你挑,可没说挑出来就让你拿回去。”

    “那你承认不承认这木头是从我家爬犁上拿的?”荷花歪头问他。

    “承认又咋地?”那小子朝荷花上下一打量,“就凭你个小不点,我就算抢了你的爬犁又有啥难的。”

    “之前就觉得你笨,如今看还真是不假,那么一大爬犁的木头,你觉得我自个儿能拖下山?”荷花说着就往后退了几步,博荣手里捏着斧头从后面上前,茉莉也阴沉着脸色过来问:“你们那个村子的,还有没有个规矩?咱们十里八乡的素来都是互相照应的,难不成今个儿我们不在,你俩还想欺负我小妹不成?”

    那两个小子见状哪里还敢再多说什么,一叠声地说自己不过是玩笑,七手八脚收拾了几块木头就赶紧拉着爬犁跑了。

    茉莉伸手捏捏荷花的鼻子:“你可是财迷到家了,连捡木头都还刻上数目。”

    荷花闻言手腕儿一翻,一个小巧的刀子就从手心儿里转出来,笑着说:“你以为我是神仙啊,还能知道有人来偷木头,什么计数都是唬人的东西,我趁着去两头查看木头的时候,随便找了三个划了个印儿罢了,他们两个摆明了就是做贼心虚被我唬住了。”

    茉莉却没被荷花的言语吸引去注意,一把抓住她的手问道:“哪儿来的刀子?”

    荷花忙抽回手来,把刀子插进靴筒里的刀鞘内,嘟着嘴道:“你比娘管得都宽了,不过是个刀子也值得大惊小怪。”

    茉莉有些狐疑地看着她,因为刚才觉得那小刀不似乡间那种粗制滥造的,闪着寒光很是精致锋利的模样。

    荷花面上装作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但是心里却吐吐舌头,那小刀是上次被人抢走回来之后,齐锦棠特意拿来给她防身用的,小小巧巧的一把刀子,能藏在她的手中而不露出锋芒来,冬天可以藏在靴子里更是便利,而且刀锋十分锐利,她很是喜欢就也一直贴身儿带着,原本藏得挺好,刚才一高兴就露了馅儿。

    不过茉莉并没有深究,乡下孩子弄个刀啊斧的都是常事儿,虽说对荷花哪里有钱买刀子有些疑惑,可也知道她不会是个偷偷摸摸的孩子,就也丢开不管。

    几个人把木头捆好,博荣在前面拉,茉莉在后面扶着,荷花和博宁一路笑闹着就下山去了。

    几个人走到家门口,意外地发现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虽说算不得多么华丽,但是硬木的车轴车辕,门帘子的面料比自家衣裳的料子瞧着都好,车前是匹高头大马,有些不耐地在雪地里挪动着蹄子,见有人过来仰头打了个响鼻儿,博宁看得心里痒痒却又不敢上去摸一下。

    荷花见状不知道是什么事儿,怎么算自家也应该没有这样身家的亲戚,所以撒腿就往屋里跑,进门就见屋里坐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有些发福的身子,两撇八字胡,一身儿的衣裳都是绸缎料子,裹得整个人越发显得浑圆。

    想来是方氏觉得自己一个女人家接待男客不便,祝老四正在屋里作陪,方氏在灶间泡茶,把荷花叫过去轻声道:“里头那位掌柜就是上回你大姑拿甸枣子去卖的那家,说是来认个门头,让咱家以后这些个蜜渍野果子都卖给他家。”

第七十章 添了进项 求粉红!!【粉红8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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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花闻言却不似方氏那般的欢喜,却先是皱了眉问:“娘,你可同他说了如何做?”

    “你这丫头,当娘是傻子咧?”方氏嗔道,“我也嘱咐过茉莉,不会说出去的。”

    荷花这才放下心来到屋里听那人跟祝老四说话,祝老四平时瞧着一副直秆子到底的模样,没想到跟生意人说起话来到是也圆润的滴水不漏,你来我往也硬是没让人探了虚实,所以她笑着说:“四叔,刚才我娘说了,咱这儿每年夏日里的托盘儿,甸枣子、糖梨子、山葡萄,都是能做成蜜渍果子的,只是不知道这位掌柜要不要得这许多,这东西可不比寻常吃食,一个弄不好就容易坏掉。”

    那掌柜见是个女娃儿进屋传话倒是也没觉得惊讶,以为是方氏自家男人不在所以不好入内与男人说话,只好叫了孩子里外的传话,反倒对荷花说话的假托没有怀疑,只是扬声道:“小姑娘,你回去跟你娘说,伯伯家里光是城里就开了两家茶果冰水铺子,只要你家明年做得,还跟今年这个一样的十足不掺假,只要你做得出,我就定然收得下。”

    他说得老大声其实是给方氏听的,却没想到自个儿面前这个大眼睛的小姑娘才是主事儿。

    荷花跑到灶间问了问方氏每年山里山果子的产量情况,又回屋道:“可是山里每年哪种果子多哪种果子少谁都说不清楚,到时候可咋办?”

    “我又不拘着你们用什么果子,只要腌好了就送去便是。”这掌柜话说得十分痛快,他们自己在店里也试着做过几次,但若是搁在阴凉地儿里,不出两日就开始变质发霉,若是搁在冰窖里,又根本发不出那种果汁果肉和蜂蜜融合粘稠的好味道,后来合计了一下也不是什么金贵东西,与其自家搭着人手费力做,倒不如直接从乡下直接买,所以这才趁着年前寻到祝家村儿,打算先把明年的生意说拢。

    荷花早就跟祝大姐打听过城里冰水的价钱,那可当真是贵族的消费价码,一小盏冰沫子兑点儿冰糖水就卖十文钱,若是上头浇上一勺什么带着果子的蜜汁儿,价钱就立刻翻着翻儿的上去,二十文到五十文一碗的都有,奇怪的是生意却也好得很,看来城里还是有钱人多,这种摆明了做冤大头的事儿,也着实有人乐此不疲的做。

    所以荷花在心里飞快的合计了一遍,自家腌的那一坛甸枣子,足够他添个几百次的浇头还有得多,上回不满两坛子卖了八吊钱,荷花还以为自个儿贪了便宜,这会儿算起来却又觉得还是人家赚的是大头,所以这回直接道:“掌柜的,不同的果子味儿不一样,你家的客人吃着喜欢不喜欢也说不准,所以定多少价儿也得您看着拿主意,我娘的意思是,我家送过去的果子,不管卖多少钱,咱们两家五五分,虽说你家提供冰水和铺子,但是这些个山上的果子也难采得紧,要进去深山里不说,蚊虫蛇蚁到处都是,回来还要腌制再送进城里,我们也着实不易。”

    那掌柜听了这话脸色就有些个不太好看,扬声道:“小姑娘,你家算盘打得不要太精,不过是山里遍地都是的果子,哪个就要恁多的钱儿?”

    荷花说五五分其实也不过就是试探,见这掌柜虽说面色不太好看,但是却没气得拂袖而去,就知道自己还没狠到他觉得无法谈下去的地步,到时候稍微让让步基本就能敲定,所以不愠不火地说:“伯伯您别着急,你们在店里应该也试过做这蜜渍果子吧,大热天的留不住是不是?我家为了能让果子和蜜汁儿一起融出味儿来,又不会坏掉,那也是下了苦功夫的。最后还是仗着前阵子老宅搬家收拾出来的,我娘娘家那边传下来的老方儿,不然谁能想得到去做这个吃食儿。”她先念叨了几句自家不易,不等那掌柜开口说话,就又把话题扯回去道,“我看着伯伯也是诚心的人,路上又是冰又是雪也大老远的过来,肯定是当真看中我家这东西,我们也不是那种手里攥着物什儿就漫天要价的那起眼皮浅的,若是做得好咱们图得是长久的营生,不知道掌柜伯伯心里打算的是个什么价儿呢?”

    那掌柜的跟祝老四都被荷花侃得一愣一愣的,这会儿听到她问价码,那掌柜的在心里合计半天,沉吟道:“这样吧,若是以后收果子、腌制、直到运到我铺子里,你家都包下来不用我管,而且所有的蜜渍果子都只能卖给我家,不能给别家知道,也不能把着腌制的方儿漏给旁人,那我也索性大方些,你家蜜渍果子卖出去的,扣除了我自家的本钱,利银咱们六四分,我六你们四。”

    荷花见他丝毫不肯吃亏,非但把前面的生产环节跟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后面的分红也只肯分纯利润,但是这个价码自己还算能够接受,而且她心里也还有旁的打算,跑出去装模作样跟方氏商议,转回屋的时候道:“利钱就按照掌柜说的来,但是我家只还有一个条件,所有我家送去的蜜渍果子,都只能搁在我家的坛子里卖,上头还要贴上……”荷花说道这儿一卡壳,她本来想说要贴上祝字的标记,但是就怕以后又要跟祝老大和老三那边为了这个纠缠不清,可一时又想不出该用个什么字号才好,就半张着嘴愣在那边。

    那掌柜还以为荷花传话传了一半儿忘了要说啥,抬手示意她再回去问问方氏,祝老四在一旁倒是瞧明白了荷花的用意,开口帮腔道:“坛子上都贴着红纸写‘荷记’二字,荷叶的荷。”

    荷花听了不禁有些黑线,但是觉得叫起来到也上口,而且也简单好记,幸好祝老四没心血来潮说个“花记”,所以就点点头道:“对对,就是这个。”

    那掌柜的想想,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点头答应,不过也顺势提出条件道:“咱们先立个明年一年订货的文契,但是要注明,今后三年只要我家还是以这个挑拣继续订货,你家就得继续供货不得再给旁家,若是我家不要了,那你们的货就自便如何?”

    祝老四还没理明白是怎么回事,荷花却已经听懂了那掌柜的用意,虽然今年的货卖得极好,但是这掌柜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只先订死一年的货,却又怕万一生意好被别家抢先,于是还要拦下未来三年的优先权。

    荷花的主要发展计划并没有放在这个野果子上面,毕竟是个应季的东西,赚几个活钱儿倒是不错,想要长久为之除非自家直接把野果子变成田间种植,否则还是个不稳定的进项,听他这样说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点头应道:“若是这样,那掌柜的跟我们去里正那边立个文契,希望这次合作愉快。”她心里一高兴就有些忘形,好在说得声音不大,那掌柜忙着跟祝老四客套谁也没太留意她说了什么。

    她忙吐吐舌头,出去对方氏道:“娘,要跟掌柜的签文契,你是不是去叫大姑来帮咱看着点儿,她见识多,以前夫家也是商户,对这些比咱们懂的多。”

    方氏闻言忙应是,把围裙接下来丢到一旁,急匆匆地去请了祝大姐过来,那掌柜倒也算是有备而来,在家早就有手下给草拟了文契,大体的框架都已经搭了出来,这会儿先把跟荷花家商议的各项细则填充进去,然后又重新誊写三份,到里正处做了见证,正好三家人手一份,就算是把这个进项敲定了下来。

    直到把那掌柜的送走,祝大姐才有些赞许地说:“老二家的,难得你如今脑子越发的清明起来,这个文契订得着实不错,可比按照每坛多少吊钱划算得多,而且只要你们明年做得好,接下来三年就不愁没有路子,倒是端得省心省事。”

    祝老四闻言道:“大姐,你还不知道呢吧,这些大多都是荷花这丫头的主意,刚才那小嘴儿叭叭说得溜道着呢,把我都说得一愣一愣的,那掌柜还以为她是帮着二嫂传话,倒是也没轻看了她去,你情我愿的,这生意做得倒是痛快。”

    荷花见祝老四夸自己,凑上去双手吊在他的胳膊上悠荡着说:“人家要的是蜜渍果子,光有果子可做不成蜜渍果子,到时候还少不得要劳烦四叔去弄野蜂窝,咱们有钱一起赚才好!”

    祝老四俯身把荷花抱起来故意问:“咋,赚了钱还舍得分给四叔?”

    “切!”荷花对他表示了一个大大的不屑,“说得好像上回卖果子的钱我没给四叔似的,虽然我娘说我财迷,但是我可从来都是明算帐的。”

    “呦,咱们荷花越来越本事了,以后四叔得跟你借光赚钱了!”祝老四笑着用额头去顶荷花的额头。

    “借光不借光的好说,四叔先给我娶个四婶儿过门儿,到时候赚钱也有劲头不是?”荷花一脸小大人的模样。

    祝大姐和方氏都撑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祝老四脸色有些讪讪地捏着荷花的鼻子道:“都跟谁学的这些个话。”

    荷花被捏得连连讨饶,但还是吐吐舌头道:“奶恨不得天天念叨,别说是我,再过几日连栓子和留哥儿都得学会了。”

第七十一章 油炒面飘香 求粉红!!

    说起来,最近似乎都瞧不见亲们的留言了,以前总说话的小易易和小禛都不见影子了,以前总有的单章点评也好久没出现了,害我最近写得心里七上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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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越发的干冷起来,今年的雪似乎很是矜持,就之前下了那么一场,之后就始终不肯再露面,就那么憋着,冻得人不敢出屋。但是外头冰天雪地的,依旧还是有半大的小子,火力壮得没处散发,天天在外面疯玩疯跑,九九歌儿也唱得村头村尾的都隐约能听到:“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凌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冬至节一天一天的近了,家家户户都开始忙活起来,在这会儿乡下有“冬至大似年”的说法,基本可以说是除了过大年之外最重要的节日,这天家家户户都要祭祖,给先人送寒衣,烧纸钱儿,好让阴间的亲人也能过个暖和富裕的年。

    荷花家里这几日比往年更加的有过节的气氛,蜜渍果子这一笔进项虽说还没到手,但还是让方氏的眉眼越发的舒展,整个人虽然整日忙里忙外,但瞧着竟像是年轻了几岁似的。

    荷花靠在屋里的门框上,脑子里转着自个儿的小主意,但是眼睛却滴溜溜地围着在炕上打纸钱儿的方氏身上。乡下铺子里卖的姜黄色草纸,粗粗拉拉的边缘还有些个毛糙,这些都是没有打过钱孔的,比人家用铁的铸钱儿打出铜钱印儿的要便宜一些,所以方氏每年都买了这样的烧纸回来自个儿打钱儿,也不用非像铺子里那样打出镂空的花样儿来,不过是拿着用红绳编成一串儿的铜钱一排排的比划个遍,就算是打了钱儿。

    她抬了几次头都见荷花眼神儿虽说是盯着自己,但是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到那片儿林子里去了,最终还是忍不住抬头道:“荷花,你发啥呆呢?”

    “哦,没啥,我是瞧着娘这几日越发的年轻好看起来了,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娘倒真是应了这句话,等冬至那天爹一回家,该认不出自个儿的媳妇了。”荷花听到叫声才把心思收回来拿方氏取笑道。

    方氏听到前面还算个好话,后面越发说得不像回事儿了,凭空朝她啐了一口道:“小姑娘家家的,过了年也不过才八岁,满嘴胡吣的什么玩意儿。”

    荷花知道方氏没恼,所以也不当回事儿地道:“我不过就是在家说两句,又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儿去讲。”

    方氏因为心情大好,所以也懒得跟她计较,手里一边儿干活一边儿念叨着:“今年可谓是双喜临门,明个儿二十七是冬至,后天正好二十八是个双日子,两家都已经找人去掐算过了,是个宜嫁娶、祈福、入宅、出行、求嗣的大好日子,今年的年尾就那一天最最好的日子,到时候咱家先过冬至节,然后是你小姑出嫁的大喜日子,人都说年头喜,喜当月,年尾喜,喜来年,咱家年尾来这么一场大喜事儿,明年准是要红火一年的。”

    “唉,小姑这么早就嫁人了,以后我若是想她,岂不是得去方庄子才能瞧见了。”荷花从心里对梅子很是不舍,自己老爹的几个兄弟姐妹,跟梅子和祝老四相处的时间最多,他俩也都十分疼爱自己,两年多的时间早就存下了深厚的情谊。她虽说管梅子叫小姑,但梅子实际上也不过才是个十五的女孩儿,比她的真实年纪还要小了许多,所以一想到梅子以后就要嫁作人妇,要跟方氏一样,除了操持家务还要生儿育女、孝敬婆母,就总觉得心里说不出的什么滋味。

    “真是傻话!”方氏觉得荷花今个儿有些奇奇怪怪,抬头瞥她一眼道:“你那小脑瓜子里又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荷花偎到炕上哼道:“娘,以后在咱们村儿里给姐姐找婆家吧,这样咱们想见大姐也方便,都在一个村里住着,管保婆家也不敢欺负她。”

    “这些事儿哪里说得准的,都是得看缘分,人间的姻缘,自有那月老在天上牵着红线儿呢!就算你姐嫁到村儿里,指不定你就嫁到远处去了呢!”方氏抬手揉揉荷花的头,被她说得也有些个感伤,都说养女儿是赔钱货,但是当真嫁闺女的时候,就是嫁去再好的人家,做娘的心里也是难受得紧的,也难怪有些个地方习俗要哭嫁,方氏一想到再过几年自个儿两个花朵似的闺女也得嫁到别人家,就觉得刚才的欢喜劲儿一下子全都顺着毛孔溜了,只留下满怀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弄得心里酸酸楚楚。

    荷花见自己把方氏的愁绪也勾了起来,忙夺过她手里的铜钱儿道:“娘,我新踅摸了一种做糖果子的法子,咱试试看,若是做出来好吃,到时候让爹带进城看能不能卖出去。”

    方氏闻言便停下手里的活计,一边下炕穿鞋一边道:“荷花,你如今的年纪该开始学针线活计,不能总想着如何赚钱,虽说咱家是不宽裕,可也还不至于到揭不开锅,这些就让你爹跟我操心就是了。”

    荷花在心里撇撇嘴,也难怪家里总是红火不起来,大部分人的思想都跟方氏一样,只要有吃有穿,就觉得很是满足,不会再努力去追求更好的生活品质,不过这也难怪,祖祖辈辈在乡下种地,思维早就已经被局限在这片土地中,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转的过来的。

    “哎呀,不过是做个糖果子,娘咋都还要有这么一大堆的说教,你就当我嘴馋总行了吧?”荷花扯着方氏往外走,她心里合计了两个吃食,一个是油炒面另一个是核桃芝麻酥糖。家里条件毕竟有限,做什么精致的吃食也比不过人家城里的店面,而且那样成本还极高,所以她尽量找一些直接能从山里获取原料的东西,做一些简单但是这会儿没有的东西,不过就是给人吃个新鲜。

    她对油炒面的印象最是深刻,小时候那种油滑香甜的口感,让她一直到如今都还记忆犹新,家里没有白面,所以只能用细蜀黍面儿,如今不许宰牛弄不倒牛油,就只好用猪油代替,一下子两个挑大梁的主料都弄了替补上场,荷花也就有些个拿捏不准了,只能斟酌着盛了两碗蜀黍面儿,心道若是当真做出来不好吃,那自己就只能认倒霉包圆儿了也不能浪费。

    这东西的做法其实十分简单,最要紧的就是掌握火候,先把锅刷得干干净净,架火把水汽都蒸发干净,然后把灶坑压成小火,倒入蜀黍面不断的翻滚,炒得开始散发出熟面的香气的时候起锅,在面板上摊平推薄,用擀面杖细细地擀上几遍,把里面的小面疙瘩全都擀散,这时候挖上一勺猪油丢进锅里化开,然后把面重新倒入锅里翻炒,一边炒一边把结块的面拍散,这样直到把油和面都炒得均匀之后,再次出锅摊到面板上,重新细细地擀上一遍,晾凉后拌上砂糖、另外炒熟的山核桃仁儿,瓜子仁儿,和一小撮熟芝麻,如此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看着那一小盆油炒面,荷花吸吸鼻子,虽说用的是蜀黍面儿,但是这会儿纯天然无污染无农药的粮食,本身就散发着一种粮食的香气,炒熟后又加了猪油和核桃芝麻什么的,还没冲就已经丝丝缕缕的散发出香甜的味道,连栓子都在屋里有些呆不住了,不住地叫着他会说的那几个词儿。

    方氏也觉得味道很是好闻,捏了一点儿尝尝还算香气满口,但是也不禁疑惑地问:“就这么吃吗?会不会太干得噎人了?”

    “哦,自然不是这么干着吃的。”荷花取个小碗盛了半碗油炒面,去灶前拎了烧开的滚水倒进去,然后用勺子飞快地搅匀,直到此时油炒面的香气才充分的被激发出来。她一边搅动一边吹得不那么烫口,先盛了一勺塞进方氏的嘴里,问:“好吃不?”

    方氏眼睛一亮,细细地品了品道:“又香又甜的还软滑,倒是很适合给老人和孩子吃。”

    荷花又一一地端去给茉莉和博宁尝过,自己也抿了半勺咂摸了味道,剩下的都细细地喂给了栓子吃,把他吃得眉开眼笑,不住地往荷花身上扑,连茉莉叫他都不肯过去,把茉莉气得朝他的小屁股拍了两巴掌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谁有好吃的就找谁,以后可别再来腻着我。”

    荷花把碗放在一旁,搂着栓子抓着他的小手指着茉莉道:“大姐吃醋了,小心眼儿了,她嫉妒咱们吃好吃的呢!”

    茉莉过来一把抱走栓子,白了荷花一眼斥道:“你就不知道教孩子句好话!”

    栓子挥着手一个劲儿地喊:“醋、醋!”

    方氏把剩下的油炒面分作两份道:“一份拿去给你爷奶和大姑还有留哥儿尝尝,剩下一份让你爹拿进城看看有没有人喜欢吃,若是有人要买咱再炒了去卖。”两个都用油纸包好才想起来问,“这东西叫啥?”

    “就叫油炒面!”荷花出来拎起油纸包道,“我去给爷奶送去,顺便出去溜达一圈。”

    荷花都出了门方氏才咂摸着名字道:“油炒面,可不就是用油炒了面嘛,还真是个合适的名儿!”

今天起晚了,下午四点的更新顺延一下

    擦汗,昨晚看书看得太晚了,结果今天中午被朋友叫醒之后又不幸的再次睡过去了,再睁眼就来不及了,本该四点发的,顺延一下,争取六点前发出来,晚上的第三更还是照常的,么大家~

第七十二章 老祝头思乡 求粉红!!【粉红100加更】

    发晚了,擦汗,先去吃个晚饭,然后回来继续写第三更~多谢亲们的粉红和感恩节糖果,这两天的粉红票子都十分的给力,咱们跟前一名只差二十多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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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氏原想着祝永鑫当晚能回来,所以吃过晚饭就也没急着安顿孩子睡觉,跟荷花一起做她说的那个核桃仁儿的糖。

    核桃糖的做法其实也不难,先把核桃仁和芝麻在锅里炒香搁在一旁备用,主要比较麻烦的是熬糖的火候,荷花自然是掌握不好,只能绞尽脑汁地把糖汁需要熬到的火候说给方氏听,让她根据经验来实验,头一回也没敢多弄,但外头风吹门板的声音让方氏一恍神儿,错过了起锅的时间,糖汁中多了一股子糊味,只能以失败告终。

    第二次的糖汁熬得正好,粘稠透亮看着如同上好的蜂蜜,把核桃仁和芝麻倒入糖汁中,搅拌均匀之后,倒入一个涂了薄薄一层香油的盘子里,搁在屋外头冻得凉了硬实了之后,端回来扣出来,切成两寸长一寸宽的长条。

    方氏伸手把切掉下来的渣蘸起来搁进嘴里尝尝,荷花直接捏起一块糖给她塞进嘴里问:“娘,你尝尝好吃不?”

    “又甜又香的能不好吃?”方氏见荷花鼓捣的还真都成功了,对先前浪费的那些糖汁也不是特别的心疼了,笑着说,“这玩意儿味道还真是怪好的,咬着还脆生生的,就算卖不出去,咱家今年过年也准备点儿,来客了端出来也好看。”

    荷花把切得方正的捡出来,用油纸包了一包拿到外头吊在房檐下,剩下的分作两份,给家里人每人尝了点儿,另拿了一些给杨氏和祝大姐送去,正好见博源和芍药也在屋里吃油炒面,便也给他们每人分了一小块。

    祝大姐一边喂留哥儿吃油炒面一边说:“荷花,你上回弄的那个洋芋泥,咱们留哥儿就喜欢的紧,今个儿这个也好吃得紧。”

    “明个儿我拿些洋芋过来,那洋芋泥做起来极是简单,大姑以后给留哥儿做着吃就是,不过这油炒面小孩子吃多了不好,滑肠子,容易拉肚子,给他甜甜嘴就得了。”荷花搁下东西道,“我娘让问,明个儿冬至是全家一起过还是分开各家过?”

    老祝头的牙口不如年轻的时候了,别人都拿着糖咬的嘎巴脆的,他只能含着那核桃糖磨蹭,听了这话含含糊糊地说:“这还用得着问,冬至大似年,自然是全家一起过了。”

    荷花听了这话有些失望,不过也早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她回家后洗漱完毕窝到炕上,对还在等下做活的方氏道:“娘,别等了,爹说不定明早回来呢!”

    方氏闻言觉得也对,见孩子都躺下了,她也就把针线都搁在一旁,吹了灯钻进了被窝。

    全家都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打门声,荷花立刻就惊醒过来,推着方氏道:“娘,你听是不是有人敲门?”

    “肯定是你爹回来了!”方氏翻身起来披衣下地,点了油灯就要出去开门,荷花在她身后嘱咐道:“娘,你问清楚再开门啊!”

    不一会儿,祝永鑫带着满身的寒气进了屋,冻得直搓手地说:“原本早就该到了,但是走到半路开始下大雪,有那么一阵子大得都看不见路,牲口怎么抽都不肯再走,只好等着雪小了些才又继续赶路,可真是冻死我了。”

    方氏用扫帚给他扑打掉身上的雪,让他赶紧把都被冷风打透了的衣裳换下来,荷花披着衣裳到外间提了灶前用炭火温着的水壶进来,倒水让祝永鑫赶紧泡泡脚暖和一下。

    祝永鑫脱去外衣,从腰间解下用布缠好又紧紧捆着的四吊钱交给方氏。

    方氏见他竟然只空心儿套了个夹袄,气得嗔道:“你当真是不要命了,难怪冻得这样冰冷冰冷的,穿得这样少,还不一吹就是个透心儿凉?”

    “这不是身上带着钱还赶夜路,我怕被人瞧了去嘛!”祝永鑫不当回事儿,钻进被窝里轻声道,“你快别吵吵了,都已经把荷花吵起来了,别再把茉莉弄醒了。”

    荷花把壶拎出去,拨了拨灶底的火,少烧了点儿水,给祝永鑫热乎乎的冲了一碗油炒面,端进去道:“爹肯定饿了吧,肚子里没食儿人不容易暖和,吃点儿东西再睡吧。”

    屋里昏暗暗的,祝永鑫还以为荷花端上来的是晚上剩下的粥或是面汤,大大的喝了一口才发现味道十分不错,稀里呼噜吃了个干净才问:“这东西味儿不错,是啥东西?”

    方氏拿过碗搁在桌上,推着他塞进被窝里道:“赶紧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还要早起去祭祖送寒衣。”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方氏就把全家都叫了起来,穿戴齐整之后,几个小的都举着纸糊的衣裳,方氏拎着一篮子纸元宝,祝永鑫抱着那几捆烧纸往杨氏院儿里去了,进门就见祝老大和老三两家都在院子里等着了。

    刘氏嘟囔道:“来的恁晚,全家都等你们。”

    祝大姐白了她一眼风凉道:“人家抱着拎着那么多东西呢,走得慢几步也是正常的,不像某些人,空着两只爪子,当然来得早。”

    “爹、娘,大姐,我昨晚半夜才到家,所以早晨半天才起来。”祝永鑫插嘴圆场道。

    “行了,先去拜祖宗牌位。”老祝头咳嗽一声,因为冬至是大节,所以院儿里已经搭了草棚子,放了条案,祖宗牌位已经都请了出来,前头还插着香烛,供着几样吃食和杨氏准备的烧纸,这会儿把方氏准备的纸衣裳、烧纸和元宝等也都供在上头,全家依照顺序上去磕头,老祝头瞧着似乎有些个心事重重,让所有人都去屋里坐下,这才吧嗒着烟斗道:“这几天我一直在寻思个事儿,我一直没跟你们说过咱们老家的事儿,也没说过老家还有啥人。我从小死了娘,被爹拉扯长大,后来十来岁的时候家里闹饥荒活不下去了,我说要出来讨生活,我老爹非要守着老家的祖坟,说宁可饿死也不出来,我俩一口气吵翻了,我就跟着魏老二跑了出来,后来听说老家传信儿来说我爹饿死了,这么多年我就再也没回去过。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最近总惦记着老家的事儿,想回去瞅瞅,所以我寻思着,等在家过完十五就走,争取春耕前能赶回来,若是赶不回来,你们兄弟几个帮老四把春耕忙活了,倒是也不耽误什么大事儿。”

    杨氏显然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儿,神色有些愕然,皱着眉头半晌之后才道:“按理说你想回老家看看我不该拦你,但是咱家如今是个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给你凑出来盘缠的话,明年咱俩就喝西北风去?”

    老祝头平时从不管钱,所以明显是没想到这方面,听杨氏这么一说也是怔住,但随即倔脾气上来就嚷道:“没钱又没钱的走法,我当年从家里跑出来,身上一文钱没有,还不是好端端的走到这儿了,大不了我拿个碗一路要饭,也走得回去。”

    祝大姐闻言皱眉道:“爹,你说的这是啥话,你也是上了岁数的人了,如今儿女齐备的,哪里能跟当年十来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那时候比,你若是当真想回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只不过我不放心你自个儿回去,家里兄弟几个开春儿都得忙活地里,所以也只有我陪着你回去了,这样万一路上有个啥事儿,也能有人照应一下。”

    祝老四闻言道:“大姐,你再要强也是个女人家,跟爹一起去总归还是不妥,万一路上遇到个啥事儿可咋办,还是我陪着爹回去吧!”

    打老祝头心里觉得,是想让儿子陪着回去,祝大姐虽说是自个儿闺女,但毕竟是不太方便,而且祝大姐自个儿心里有主意,有什么事儿怕是不会听他的,但若是跟祝老四一起,开春的春耕只靠着杨氏那可就是抓了瞎。

    祝永鑫似乎是瞧出了老祝头的心思,起身儿道:“春耕的时候我们兄弟三个一起回来帮忙就是了,还是老四跟着爹去稳妥,大姐还有留哥儿要照顾,而且梅子明天出嫁之后,大姐在家多陪陪娘也是好的。”

    祝老大和祝老三也都忙点头称是,李氏原本是不太乐意,但是祝老大已经在她出声之前应了,她也就不好再多出说什么,勉强地稳住了面色。

    刘氏最近心虚得很,又知道娘家兄嫂也不可能给自个儿撑腰做主,所以也异常的老实,甚至还反常地陪笑道:“爹娘这边有啥要干的活,我们帮忙也是应当应分的,四弟跟着去咱们都放心,自然也没啥可多说的。”

    老祝头见全家难得的齐声,面上稍微露出些欣慰的神色,叹了口气道:“虽说叶落归根,但是我家这一脉就只剩下我一个,老家也没什么正经的亲戚,都只有远亲旁系了,所以我这次回去,还打算把家里的祖坟迁过来,你们有空去山里踅摸踅摸,看有没有啥好地方。”

    这件事儿商议既定之后,杨氏领着几个媳妇到灶间去煮一早包出来的馄饨,俗话说“冬至馄饨夏至面”,全家连汤带馄饨都吃得暖暖和和。

第七十三章 九九消寒图 加更求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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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永鑫放下碗筷道:“我昨个儿回来之前在城里买了些羊肉和狗肉,一会儿让博荣娘拿过来,算是中午加菜。”

    刘氏手下正收拾着桌子,闻言眼珠子骨碌乱转,佯装随口地打听道:“二哥,在城里做什么活计,赚钱不?”

    “赚啥钱啊,在木工行里做学徒的,管吃管住的就不错了,有那么几个铜板的进项,也不过是掌柜的施舍罢了,左右还不都靠着省吃俭用,牙缝手心儿里抠点儿钱出来,这回要不是因为过冬至节,你以为我爹舍得买肉?”荷花哪里会瞧不出她的鬼心思,直接顶回去道,“昨儿下晚回家都不舍得雇个车,搭个顺风车回来被大雪阻在半路,下半夜才到家,那手冷得跟冰溜子似的,还不都为了剩下几个钱儿。”

    梅子闻言狠狠地朝祝老三白了一眼道:“是啊,谁有你三叔那么本事,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输出去都不带寻思的,那可当真是庄稼汉的身子,公子爷的做派。”原本杨氏拿了一对儿鎏金的银镯子给她做陪嫁,但是因为祝老三输了钱,家里的家底儿基本都赔了出去,梅子哪里还舍得让杨氏把那仅有的一点儿头面都陪嫁出去,一样儿都没要的硬是推了回去,所以这会儿一提到祝老三就觉得牙根儿痒痒。

    祝老三自知理亏,吃完了就往墙角一蹲也不吭声,刘氏遭了荷花和梅子的抢白,又被白了一眼,也不再作声,端着碗筷出去洗刷。

    祝大姐一把拉住想出去帮忙的方氏道:“让她干点儿活吧,天天闲得五脊六兽似的,咱家又不是养少奶奶,养出来一个个满身的毛病,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

    李氏觉得祝大姐话里话外是在挤兑自己,登时就不乐意道:“他大妹妹,你这话说的是啥意思?谁乐意自个儿有毛病不成?”

    “大嫂这是什么话,你可别瞎吃心,我说的可不是你,你前几日去城里看病不知道,弟妹当时又是寻死又是觅活的,还指着咱爹的鼻子骂人,最后挨了一顿打才消停,又闹着回了娘家,最后还是娘家嫂子通情达理,知道了事情缘故之后把她送回来赔礼道歉,你说这是不是给惯出来的毛病?”

    刘氏自个儿在灶间刷碗,见没人出来帮忙都在屋里坐着,本来就有些个不太乐意,又听到屋里似乎在说什么,偏生又听得不真切,凝神听着动静手下就没了分寸,一个大瓷碗就脱手砸了个四分八瓣儿。

    梅子听到响动跑出去,见到满地的碎碗茬子脸上就阴沉起来,挑着门帘子道:“三嫂这是啥意思?你若是不乐意刷碗就说话,用不着摔摔打打的,这般样子是做给谁看呢?那摔的东西也都是银钱买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合着不是你家屋里的你不心疼是吧?”

    方氏出来圆场道:“岁岁平安,岁岁平安,好兆头呢!”说着手下推梅子道,“走,去你屋里瞧瞧,等会儿就要去送嫁妆了,我看都拾掇好了没有。”

    刘氏在心里运了好几次气,最后还是强忍着把火儿压了下去,如今还算是能掂量出时候的轻重,梅子明个儿出门子,今个儿若是跟她吵嚷起来,家里肯定都会拿自己发作,所以硬是咬牙扛了下来,低眉顺目的去拿笤帚收拾了地面儿,继续回去灶前刷碗。

    祝大姐也抱着留哥儿出来,站在一旁看了刘氏半晌,然后点点头道:“这才像个样子。”说罢也挑帘子进了西屋,荷花也趁机跟着她过去看热闹。

    进屋就瞧见梅子和方氏不知道在推让什么,祝大姐把留哥儿交给奶娘,让她抱着出去玩会消食儿,然后伸手抓过两个人推让的东西开玩笑道:“我瞧瞧是啥好东西,让你俩这般争抢的。”

    祝大姐打开红布帕子里头包的是一小方玉坠儿,只有拇指肚大小,但是瞧着玉色鲜翠,水头也不错,雕成一尊弥勒佛的模样,雕工瞧着也是不错,应该不是什么便宜货色,以方氏的条件拿这个来给梅子添妆奁,可着实是有些贵重了,难怪梅子左右推脱的不肯收下。

    梅子拉着方氏的手道:“二嫂,你的一番心意我全领了,但是这东西太贵重我可不敢收,留着以后给茉莉或是荷花做嫁妆吧!咱们家里几个嫂子,也只有你是个让我放心的,我嫁人之后爹娘还要多仰赖你照顾,不然大嫂和三嫂那样,我可着实是放心不下。”

    方氏拿过那个玉弥勒硬是塞进梅子的手心儿里道:“俗话说男带观音女带佛,你嫂子我也拿不出什么别的像样的东西,这玉是当初我的陪嫁,也跟了我许多年,原本瞧着不起眼儿的个物件儿,倒是越戴越水灵起来。我嫁过来的时候你也比栓子现在大不了多少,这么多年看着你长大,就跟看着我自个儿的孩子似的,这个给你戴着,只希望能让你以后平平安安的,家里也都和和睦睦,至于爹娘,家里有你二哥和我照应着,你就放心好了。”

    梅子见方氏这样说,登时就红了眼圈儿,抓着方氏的手一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荷花见状忙活跃气氛道:“小姑你就拿着吧,我娘前几日就特意给换了簇新的红绳儿,一直念叨着说要给你呢!至于我和大姐,以后日子越过越好,不怕我娘拿不出嫁妆的!”

    “你才几岁,就开始惦记嫁妆了?”方氏顺势把玉坠儿塞进梅子的手心儿里,回手就朝女儿脸上捏了一下。

    梅子伸手抱起荷花,帮她捋捋头发道:“转眼荷花也长成大姑娘了,记得她刚生出来的时候瘦得跟个小猴儿似的,细细的脖子支着个大脑袋,就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瞧着就可怜得紧,一脑袋的细毛子似的头发,谁能想到长大了是这么个水灵灵惹人疼的模样。”

    “所以人家才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荷花丝毫不客气地接受了表扬,对着梅子端详片刻,很肯定的说,“小姑小时候肯定也不好看。”

    有她插科打诨的,屋里的气氛很快就轻松起来,祝大姐和方氏最后把嫁妆都检查了一遍,见所有的东西都齐备,该压东西该扎红绸什么的地方也都没拉下,这才催家里的几个男人赶紧换了新衣裳,请来吹打的人也都陆续的来了,一共六辆平板牛车在门口排成一行,齐老五和另外几个平日里关系好乡邻也都来帮忙,把嫁妆依照次序装上了车,每辆车坐了两个人押车,最后一辆车坐着吹打的人。

    祝大姐见一切都齐备,把院门口挂着的两挂鞭炮点燃,震耳欲聋的炮声响起,喜庆热闹的锣鼓唢呐也吹打起来,顿时天地间就被这欢喜的声响充溢得满满当当,祝老大鞭子一挥,车队就不紧不慢地朝方庄子去了。

    女人们又重新回到屋里,乡邻的媳妇们也过来说了会话,直到要做午饭的时候才各自散了杨氏热闹了一阵儿有些乏了,吃过午饭就在屋里歪下歇了,刘氏和李氏也都回了自家,只有方氏还在祝大姐的屋里,胡乱找了借口想把荷花支开。

    荷花瞧着祝大姐促狭的笑容,又看看梅子通红的脸颊,知道这怕就是要教一些个男欢女爱的常识了,她就自觉知趣地躲了出去,依着每天雷打不动的惯例,往后山的老地方去拿字条,心里猜测着今个儿过节,不知道齐锦棠会写什么东西,到了山脚下开始上山,却发现一路的雪都被人扫出了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小径,雪都被拍在了小径的两旁,亮闪闪地反射着阳光。

    见到这个荷花心里一喜,肯定是齐锦棠今个儿来了,于是加快脚步一口气跑上去,果然见到齐锦棠一身儿靛青的棉袍,外头套着枣红色翻毛边儿的裲裆,腰带上挂着络子、荷包等物件,正背手站在树下看着上山的路,见到荷花上来也迈步迎过去,嘴里道:“又没人追你,跑个什么劲儿。”

    荷花一口气跑到他面前,气喘吁吁地站定了身子,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跑个什么劲儿,一时间喘的说不出话来,只好跟个傻丫头似的看着他笑。

    齐锦棠扯出帕子给她擦拭额头和鼻尖的汗水,拉着她到树下铺好的几块石头上坐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卷东西递给她道:“今个儿冬至节,这是送你玩儿的。”

    荷花见状吐吐舌头道:“我都没想着要给你拿什么礼物。”接过那纸卷展开见是一副水墨的寒梅图,笔墨瞧着还有些生涩稚嫩,一瞧落款果然是齐锦棠的手笔。

    “这是九九消寒图,图上一共九九八十一朵梅花,你每日用红色涂上一朵,等到出了九九,就是一副完整的寒梅图了。”齐锦棠知道荷花没见过这种东西,就在一旁解释道。

    荷花以前倒是听说过这个物件,只是没想到古代还当真有人画这么复杂的东西就为了冬天消磨时间算日子,端详着消寒图不经心地说:“这东西好,等我都涂好了花瓣,就等于是咱俩一起画了这幅寒梅图了,只不过我怕我涂的不好看呢!”

第七十四章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求粉红!!

    兄弟几个送了嫁妆回来,对家里大致描述了方家的情况,说是三间坐北朝南的新房,收拾得十分像样儿,方家的人接人待物也都十分礼数周全,让杨氏、祝大姐和方氏都稍稍放了心。

    晚上家里煮了羊汤烹了狗肉,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因为第二日要早起,所以就各自回家早早的睡下。

    转天天还没亮,方氏就先悄悄起身儿去了梅子那边帮忙,什么沐浴更衣,虽说乡下地方没有多大的讲究,可是结婚也是一辈子的大事儿,都丝毫不肯马虎,荷花更是贡献出皂角丸子给梅子洗头,一头乌黑的长发洗得水光溜滑,握在方氏的手里像是一匹上好的黑缎子。

    方氏是个全福之人,往上说父母公婆都在,夫妻和睦,膝下儿女成双,所以今个儿给梅子梳头开脸就都是她的活计,先把头发细细擦干,紧紧地梳起来先做辫子盘在脑后,然后取了用滚水煮过的棉线儿,双手一撑,一端咬在嘴里,贴在脸上两手开合,就绞去了脸上的容貌和鬓边发际的碎发,将长发分缕高高地盘成发髻,妆粉、螺黛、胭脂、口脂将脸面打理妥当,簇新的凤冠戴在了头上,两端用发簪固定,方氏伸手将两侧的流苏捋顺,看着梅子半晌才略有些哽咽地说:“今个儿真是好看。”

    梅子心里也紧张得不行,只觉得自己手心儿都是了湿冷的汗水,但是当着家人的面儿她不想表现出来,只是努力地让自己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衣裳鞋子都换好之后,梅子就只能脚踩一个扎着红绸的板凳坐在炕上,不能再随意乱动,家里人都在各处的忙活,里外屋早就打扫一新,如今扎上红绸贴上喜字儿,家人也都穿着新衣新鞋,眉眼中都透着喜气儿,只有荷花一直在屋里陪着梅子说话,不想让她太过担心,毕竟马上要给一个自己都没见过的男人做妻子,任是谁都会觉得心里没底。

    两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外面忽然传来锣鼓和鞭炮声,荷花忙从炕上跳下来,对梅子笑笑道:“小姑,我出去瞧瞧。”

    外面方家来迎亲的人马已经到了门口,祝家的大门也紧紧地关了起来,一群孩子拥在门后跳着脚的嚷:“给红包,给红包。”

    外面一个劲儿地在拍门,锣鼓唢呐声儿也越来越响,还有人丢了些早就备好的小红封儿进来,孩子们笑着去捡地上的红封儿,然后心满意足的四散跑开。

    祝老四又隔着门板刁难了几句,也笑着开门放人,那方家的后生倒是乖觉,进门就先冲祝老四唤道:“四哥!”把祝老四乐的眉开眼笑。

    里屋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人从里头堵了个严实,荷花隔着门板道:“那啥,姑父,你做个催妆诗呗?”

    方家后生被荷花一句姑父叫的满脸通红,但是催妆诗乃是古礼,乡间不同文墨的人甚多,所以也没这样的规矩,他也压根儿就没准备,可是按照俗例儿,娘家人又可以随意的刁难,所以他只好赶紧想,可是越急反倒越想不出来,满脑子都是锣鼓鞭炮声。

    身旁有个陪着来迎亲的远房亲眷家的男娃儿,却是很快就道:“待字闺中十余载,娇花羞开侯君采。鸳鸯成双莲并蒂,两心相知情似海。。”

    周围人都拍手叫好,方家小哥得了个空缓了口气,心里却是也得了一首道:“冬晨雾寥寥,启明星报晓,月老姻缘巧,得美人窈窕。进门见兄嫂,入堂拜二老,借问妆成否?回程需趁早。”

    荷花这才笑着开门道:“姑父果然是好才学!”

    旁边那个半大小子闻言嘟囔道:“明明是我先做出来的。”

    荷花听了个正着,瞥了个眼神儿过去,看看谁这么煞风景,居然到别人的婚宴上来显摆自己的才学,正看见个十二三岁的一个男孩儿,一身儿绛红色的棉袍儿,外套着浅黄底的团花装缎裲裆,端的是一副富贵人家公子哥儿的模样,也不知怎的大冷天的跑来跟着迎亲。

    那小子见荷花看自己,又见周围的人都进屋去迎新娘,就不服气地又说了一遍道:“明明是我先做出来的。”

    茉莉正好从屋里转出来,闻言也没看是什么人就直接斥道:“又不是你成亲,抢这风头能当饭吃?瞧你年纪也不小,怎么连点儿道理都不懂?”说罢脚下不停地就又往东屋去了。

    那小子的眼神儿就跟着茉莉的身影,一路飘到了东屋门关上,还似乎恋恋不舍地粘在上头。

    荷花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方氏今个儿把家里的孩子们都打扮得簇新,茉莉上身儿鹅黄色的对襟儿掐腰小袄,下身儿系着湖蓝色的棉裙,小身量纤细高挑,从后头看去像一株刚拔起腰身的小嫩柳。

    “喂,回魂儿了!”荷花见那人还盯着东屋,似乎等着茉莉出来,不禁有些不乐意地道,“没见过你这般无礼的人,哪有盯着别人看个不停的?”

    “黄毛丫头,怎么什么都有你的事儿?”那男孩儿把眼睛瞪得溜圆,想要把荷花吓跑似的。

    “你看的是我姐,你说有没有我的事儿?”荷花冲他吐吐舌头,懒得再跟他掰扯,这会儿祝老大已经要把梅子背出闺房了,她忙过去看热闹。

    新娘子脚不能沾地头不能照天,所以到了门口方氏就撑起红伞,遮在梅子的头顶,这样一路背到门外,门口铺着两片染红的麻袋片当作红毯。

    荷花这才瞧见外头倒是足排了八辆厢式的马车,都披红挂彩,新娘子一出门,锣鼓唢呐就又都欢快地唱了起来,祝老四往杖子上挂了六挂鞭炮,给博荣等几个大点儿的孩子每人分了一截香头,等着一会儿车队启动,就要一齐点燃才好。

    梅子在上头站定,与那方家小哥一起跪下给老祝头和杨氏磕头作别,老祝头背着手点点头,然后脖子就一直扬着看天。杨氏叫起的时候声音就带了哽咽,上前把梅子扶起来就忍不住滚下泪珠来,祝大姐忙上去扶着杨氏劝道:“娘,快别这样,刚才在屋里都哭过一回了,两个村子这般近便,以后常能见到呢!快别招梅子再掉眼泪了,看补好的妆粉都哭花了。”

    方氏也扶着梅子劝道:“以后常回来就是了,这么大喜的日子里,快莫要哭了。”

    杨氏忙擦去泪水道:“我这都是欢喜糊涂了,快拿饭来。”

    荷花把早就准备好的金银饭端过来,其实不过就是白米和大黄米缠在一起蒸的,因为黄白相间所以叫做金银饭,不过是讨个好彩头。

    杨氏盛了两勺饭,从盖头下头小心地喂给梅子吃了,剩下的又搁回荷花手里,这个饭是闺女在娘家吃的最后一口饭,以后就是婆家的人,吃婆家的粮了,但是这饭却也不能全都吃光,要给娘家留下一般,示意不能吃穷了娘家。

    喂过金银饭之后,方氏扶着梅子一起上了权充作花轿的马车,新郎还很讲究地骑着高头大马,也不知是租来还是借来的。

    正在等着车队启程的时候,那个作诗的小子忽然钻出来道:“黄毛丫头,刚才那个真是你姐?”

    荷花闻言恨不得翻个白眼给他看,没好气地说:“姐还有乱认的?”

    “那你姐叫啥?”那小子似乎很是认真地问。

    “我姐叫啥关你啥事?那你又叫啥?”荷花朝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多最多也就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想要勾搭小姑娘是不是还嫩了点儿啊?不过转念一想,今天来迎亲的新姑父也不过只是十七罢了,她在心里忍不住地感慨,古代的人还真都是十分的早熟啊!

    “我叫蒋世彦,现在你能告诉我你姐叫什么了吗?”那小子倒还真是有个穷追不舍的精神,对荷花不耐烦的态度似乎毫不在意似的。

    “蒋世彦啊?名字倒是取的不错,不过我可没说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告诉你我姐的名字。”荷花朝他呶呶嘴道,“赶紧上车吧,就等着你了!”

    蒋世彦回头一看可不是,所有人都在车上坐好,除了祝家的人和乡亲,就只剩下自己还在下头站着,一扭头瞥见茉莉也刚出来等着送亲,有心想过去说句话,被那么多人看着又着实迈不动步,只好恨恨地跳上车,走前还瞪了荷花一眼,心道你这个黄毛丫头,我算是记住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找你算账。

    车上的人都齐了,方家小哥一扯缰绳,高头大马一迈步,后面的车队也就开始缓缓地开动了,唢呐声响得震天震地,六挂鞭炮也在同时响了起来,震得人脚下的地都跟着颤动似的。

    荷花捂着耳朵缩在茉莉怀里,见梅子从马车的窗子里丢出一柄扎着红绸的扇子,杨氏上前捡起来揣在怀里,表示姑娘把自个儿的小性儿和脾气都丢在娘家,不能带到婆家去。

    待到车队全部经过老祝家门口要继续前行的时候,老祝头朝着车后泼了一盆水,从此就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就不算是自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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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妻子的复仇》——思小朵——简介:重生后,她成了珠宝界龙头大亨的女儿,誓要复仇,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为自己讨回公道!

刚到家,说一下今天的更新问题

    刚回来,累的死去活来,今天白天只更了一章,争取在十二点前把第二更送上,至于第三更,我几点写完几点发,亲们就不要等着看了,早点儿睡等明早一起看吧~

第七十五章 入赘风波 求粉红!!【粉红120加更】

    祝永鑫没等方氏送亲回来,在家匆忙吃过午饭就要赶回城里去,说本来就多歇了一日的假,掌柜的说大过节的就不扣工钱了,可不敢再给人多耽误,现在回去还能帮着收尾打杂的干点儿零活儿。

    荷花知道祝永鑫心眼实诚,不肯贪着半日的便宜,就把油炒面和核桃糖都装好让他拿着,嘱咐道:“爹,你若有空就先拿出卖冰水的那家,问他家冬天可要这些个小吃食,若是不要再去寻访寻访别家,若是没人肯要,就给你做零嘴儿算了。”

    祝永鑫已经从老四那边知道了蜜渍果子挣钱的事儿,伸手揉揉荷花的头道:“行,我知道了,放心吧!等你娘回来跟她说,上回那事儿并不急着定下来,我到处打听清楚了再做定夺。”

    荷花闻言把刚压下去没几日的疑问又勾了起来,难不成祝永鑫说的这事儿就是方氏发愁的事儿?但是究竟有什么难事儿,为什么回来又跟家里半个字都不透露,所以就缠着祝永鑫非要问个明白。

    开始的时候祝永鑫自然是不肯说的,但是被荷花缠得没了法子,自个儿又着急赶路,只好认输道:“你若是当真想知道,那我也就跟你说了,还记得城里济春堂的郑大夫吗?”

    荷花点点头表示自己还记得,用手比划了一下道:“就是那个长胡子,个子到爹这儿里那个大夫,小秀姐姐的爹。”

    “对,你的记性倒是好。”祝永鑫称赞了一句继续道,“郑大夫说你大哥是个学医问药的好材料,所以想问问咱家愿不愿意让你大哥去做他的徒弟,不让他的一身本事也是后继无人了,只不过……”

    荷花见祝永鑫前头说的都是好事儿,就知道后头肯定还有什么别的为难的条件,自己在心里略一寻思就明白了,那郑大夫只有小秀一个闺女,又不打算再娶……所以听祝永鑫说到一半停住了话头,不禁接口道:“只不过是要大哥入赘他家?”

    祝永鑫叹了口气点头道:“是啊,若当真只是去学本事,我们倒是也没有多大的意见,问过你大哥自己的意思之后,怎么都好办,但是要入赘这事儿……”

    荷花心道,博荣是家里的长子,供他念书那么多年,眼瞧着再有两年考个秀才,以后的前途就好起来了,这入赘之事还有啥可考虑的,但是还没等她说话,就听自己身后传来土篮子落地的声响,又见祝永鑫的脸色猛地一变,她就知道事情不好,肯定是博荣把刚才的话听了去,只是不知道听去了多少,忙回头就看见博荣已经跑出门去。

    祝永鑫起身忙追了出去,荷花哪里跟得上他俩,不多久就累得呼哧带喘的,只能远远地缀着,但是也被越落越远,直到博荣被祝永鑫追上撕扯起来,荷花这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上他俩。

    “爹,大哥,你俩快分开!”荷花顾不得自己的肺要被冷风呛得炸开了似的疼,仗着自己个子小挤进他俩中间,这才算是分来了两个人,她怕博荣再继续跑,干脆手脚并用的像个树袋熊似的把自己挂在他身上,这才使劲儿地喘着粗气道:“大哥,你这是干啥啊!”

    博荣这会儿也不知道自个儿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虽说当初想去药铺做学徒,那时候因为勤快肯干,被店铺原本的小学徒没少挤兑,自然也没少说什么讨好郑大夫为了入赘之类的话。这话听得多了,他自己心里也不是没闪过那样的念头,若是能入赘了郑家,也许自家的担子就能轻快不少,自己还能反过来帮衬家里,但是都很快就哑然失笑,因为他知道,且不要说爹娘定然不会答应,就是自个儿也接受不了靠着岳丈吃穿用度的日子。

    但是刚才听到祝永鑫和荷花的话,像是忽然有人用一把刀把他的胸膛都豁开了,刺骨的冷风全都灌进心窝子里,吹得一颗心拔凉拔凉,就觉得要转身逃开,逃得越远越好。他这一路边跑边控制不住地流眼泪,刺骨的寒风很快就把脸上的泪痕吹成了薄冰,又被身体散发的热量融化,一丝一毫地拔走他身上所剩不多的热乎气儿,让他觉得越来越冷,一停住脚就控制不住地开始哆嗦,上下牙哒哒地打架。

    祝永鑫又是生气又是心疼,赶紧把自个儿的外衣脱下来给他裹上,骂道:“你听了个半截垃块的跑什么跑?若是踏进什么雪窝子雪壳子上头,没人跟来可就没得救了!”

    博荣努力想要甩开祝永鑫给自己披上的外衣,但是手脚抖得使不出力气,又挣扎不过祝永鑫,只好气得嚷道:“没得救了更好,埋在山里给虫蚁啃也好过被你们送去给人家入赘。”

    “你这小子,我、我真是想削你!”祝永鑫想把博荣弄回去先暖和着再说话,可是那孩子竟然也上来了犟脾气,挣扎着就是不肯,背不了抱不了的,只好紧紧给他裹着衣服,喘着粗气道:“我和你娘从来没打算过要让你入赘谁家,当时郑大夫开口的时候就被我一口回绝,但郑大夫说让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你,如果你也坚持不肯,他也就算是死了心。那郑大夫给你治好了病不说,还收咱家挖的药材,上回去找荷花也是住在人家家里,最后只收了带去的一些土产不肯收银钱,那是咱家的恩人,所以我自然不会连这个要求都不答应,可是答应了之后我又犯愁,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这个口,正好你娘进城,我就说让你娘问问,结果她也磨叽了那么久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是怕你多心乱想,这下倒好,还不如当初挑明了告诉你来的干脆。”

    博荣有些不太相信地看看他,问道:“爹,你说的是真的?”

    “屁话,你爹别的本事没有,但是从不编瞎扯谎。”祝永鑫呸地一声骂道,“你小子现在知道了吧?赶紧跟我回家,再不走别说你会不会冻个好歹,我可是要冻出毛病来了。”说罢背起博荣往家去。

    到家后荷花盯着两个人都钻进热被窝,去灶间拨亮了炉子又压了两块儿柴火,见烧起来了才又切了姜丝煮了两大碗红糖姜水,盯着二人都喝了个干净,这才嗔道:“大哥平时瞧着闷气,遇到事儿偏生是个喜欢吃心又毛糙的,我瞧着咱爹娘可都不是这样的,你这脾气……倒是像极了咱爷,以后可不能学他那样不是打老婆就是打孩子。”

    祝永鑫闻言呲了一声,抬手给荷花弹了个脑瓜蹦儿,“你这孩子咋说话咧,有这么说长辈的吗?再说你爷打你们也是为了给你们长记性,以后这话可不许瞎说。”

    荷花吐吐舌头道:“算我说错了,咋还动手咧?白瞎我给你煮的红糖姜水了。”说罢起身儿端着碗勺的离开,在外头把门管好门帘子掩实着,把屋里的空间留给他们爷俩说心里话。

    没多久方氏也回来,见房门紧闭而荷花坐在外头板凳上发呆,不禁问到底是咋咧?荷花把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方氏笑着说:“这下倒也好了,你爹把事儿说了清楚,我这心里可总算是放下块大打石头。”方氏原本就心情不错,听了这个消息之后更是欢喜,没用茉莉做饭,而是自个儿系了围裙去炒了酸菜炒粉条、菘菜洋芋炖豆腐,撒上烤焦的干红辣椒,然后又给祝永鑫滚滚地热了酒,直接在屋里炕上放了炕桌,一家人围着炕桌热气腾腾吃了个满头大汗。

    祝永鑫只烫一小壶酒喝着暖身,吃过晚饭就着急要回城,大半夜的没车只能自个儿走去,方氏拗不过他只好给他多套了一件儿棉衣,又烫了一壶酒用个栓子刚生那会儿的小包被裹得严实,另外在褡裢里给揣了两个饽饽和一些自家的咸菜,免得路上饿了没个吃食。

    祝永鑫临出门前才说,跟掌柜讲好了一直做到腊月二十九才能回来,从二十三过小年儿开始,后面每日都是两倍的工钱。

    方氏嗔怪道:“就算是挣钱也用不着这般的一日都不肯落,分家后的第一个年,你偏生要在外头耗那么久。”

    “没得法子,当初找活儿的时候,若不是因为我能一直做到腊月二十九,人家掌柜还未必会留我下来,咱们说话就得算话,以后那么多个年都在一起过呢,咋就差今年不成?”祝永鑫最后把狗皮帽子拉紧,用宽大的围巾往脖颈和口鼻处都缠了个严实,只露出两个眼睛,又戴上厚实的棉捂子,这才起身往城里去了。

    而祝永鑫离开之后,方氏却是跟博荣单独在屋里聊了许久,荷花扒着门缝都没听到半个字,只是时不时地传出来博荣压抑的抽泣声,听得她心里又是着急又是纳闷的,不过直到最后,这场谈话的内容,都还是以秘密的形式保守在了方氏和博荣的心里。

第七十六章 火上心头 求粉红!!【粉红140加更】

    好吧,这个应该是昨天的第三更……今天的三更下午和晚上奉上,圆润的滚下去码字,顺便喊一嗓子,粉红啊粉红~亲们用粉红来砸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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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梅子回门,瞧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蛋儿,眉梢眼角都洋溢着幸福的喜悦,不用开口都知道这是桩圆满的婚事,杨氏的心算是踏实地放进了肚子里,对女婿也自然是越看越顺眼,在家足足拾掇了十八道菜,虽说许多都是家常的吃食,但是菜量足,十八道菜也是乡下这边接女婿回门最高的礼遇了。

    荷花直到梅子领着方家小哥儿回门,才知道原来这个小姑父姓方名昊辰,的确是个本本分分的读书人,但是好在谦而不迂,让她很是为梅子觉得高兴。

    中午全家上桌吃饭,自然还是按照老规矩,男人们在东屋,老祝头领着几个儿子跟新姑爷一道,女人和孩子们在西屋,杨氏和梅子做了炕上的主位,祝大姐和几个媳妇作陪,博凯和博荣领着几个小的在下头吃,栓子和留哥儿两个还太小,就也随着祝大姐和方氏荣升到炕上吃饭。

    梅子似乎很是担心方昊辰,直说他不会喝酒,一顿晚饭的时候,竟是找各种借口下地去东屋瞧了三四趟,被祝大姐和方氏取笑得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儿。

    方昊辰虽说酒量不行,但是酒风和酒品还是相当不错的,作为姑爷算得上是很经得住考验,一直坚持到所有人都酒足饭饱,他才一头栽倒在炕上,瞬间就睡熟了。

    梅子不住地埋怨老祝头和几个哥哥,明说了不会喝酒,还偏偏要往死里劝酒,又不放心地给煮了醒酒汤,怎么都叫不醒只好一勺一勺的喂进去,见都喝了睡得安稳了,这才放心地扯了被子给盖上。

    随后梅子就被杨氏和祝大姐拉到厢房里去说悄悄话,老祝头几个人也都喝得不少,各回各家的全都歪倒睡得呼噜震天。

    送走方昊辰和梅子小俩口之后,祝家也正式的进入了忙年。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去宰鸡;二十八,白面发;二十九,香满斗;大年三十熬一宿,初一初二各家走。”

    荷花坐在炕沿儿上晃荡着两条腿,看着方氏坐在屋里地上用干的蜀黍杆儿扎马匹,明个儿就是腊月二十三,送灶王爷上天的日子,所以都要准备马匹草料,还要扎一顶轿子,到时候跟灶王爷的神像一起在灶底烧掉。

    她嘴里念叨的是齐锦棠前几日纸条里抄的一首童谣,不过听着应该不是当地的,有些个地方还不甚相同。博宁听她念得好玩,也在一旁跟着学舌,引得栓子也磕磕绊绊地跟着蹦几个字。

    博宁念叨了几遍问:“娘,你说这是啥地方的令儿?那糖瓜是啥东西?”

    方氏闻言摇摇头道:“各地的俗令儿都是不一样的,谁知道是哪儿的,听着倒是大半儿跟咱们差不离,应该也是北边儿什么地方的,糖瓜……谁知道是个啥,说不定是糖水儿泡的瓜果呢。”

    荷花也挠挠头,她只知道糖瓜是祭灶时候的贡品,但是至于到底是啥样要咋做,她也是从来都没瞧见过的。

    第二天,方氏在灶台上摆了香炉、烛台、一盘儿鸡蛋,一杯清水和一盘儿什锦的小点心,用松枝在灶坑引火,将轿子和假马全都填进去烧掉,嘴里还紧着念叨:“今年又道二十三,敬送灶神上西天,有壮马,有草料,一路顺风平安到,蜜糖抹嘴甜又甜,请对玉帝进好言。”

    过了小年儿之后,村儿里的年味儿也就越来越重了起来,今年请的杀猪匠是方庄子人,跟方二哥是朋友,说好了腊月二十四过来杀猪,顺带把家里另外一头猪一道收了去卖肉。

    家里的猪平时都是茉莉去喂,今个儿因为要杀了所以也不给添食儿,免得到时候肠胃里乌七八糟的不干净,所以她今个儿早晨就只去清扫了猪圈,出来后蹲在栅栏前面嘟囔道:“好了别哼哼了,今个儿你们就要被宰了,可不是我狠心不给你们吃顿饱饭再上路,主要是因为……”

    “噗!”荷花路过听到笑得直打跌儿,蹲在地上站不起来,“大姐,你实在是太好玩了,居然对着猪说话,它若是能听懂的话,你说是咱家猪成精了还是你变成猪了?”

    茉莉没想到自己嘟囔还会被人听了去,把手里的干草棍儿甩开,回头问:“这么冷的天儿,你大早晨的怎么不窝在被窝里,出来干啥?”

    荷花抬高手给她看拎着的酒坛子:“今个儿家里要来人,连个懒觉都没得睡就被娘拎起来了,说让你跟我一起去村口打酒。”

    自从荷花丢过一次之后,方氏就百般的小心谨慎,荷花不管去哪里都得找个人陪着,所以茉莉就也起身儿拍打拍打衣裳,拉着荷花往村口去,正遇到过来送东西的齐老五。

    “齐五叔!”两个人都乖巧地叫人。

    齐老五也知道祝永鑫不在家,不便进屋去找方氏,忙把两个孩子拦住道:“你婶子说你家今个儿杀猪,让我送点儿自家淋的粉皮儿和做的豆腐过来,也知道你爹不在家,过来看看有没有啥能帮手的。”

    “五叔你来的太早了,杀猪匠要从方庄子过来,这会儿估计还在路上咧!”荷花见齐老五拿的都是自家做的吃食,就也没推让,因为在乡下互相送吃的是很常见的事儿,大家你来我往的倒也和睦,所以接过来挂在外头的屋檐下。

    “哦,那我一会儿再来!”齐老五听说人还没来,就转身儿要走,正瞧见荷花家柴垛上大部分都是没有劈过的墩子,劈好的绊子没剩下多少,于是直接把腰带紧了紧道,“你俩去玩儿吧,我顺便帮你家劈点儿柴,也省得来回多跑一回了。”

    荷花跟他客气了半天,但是齐老五那人的犟劲儿上来,认准什么谁说都不听,也只得就由着他去了。

    等茉莉和荷花打酒回来,方二哥跟杀猪匠已经在屋里坐着喝热茶,荷花脆生生地叫了声二舅,手里就被方二哥塞了一包蜜角子道:“你舅妈让我拿来给你们的。”

    荷花顺手递给了身后的小馋猫博宁,自个儿跳上炕听他们说话,喝了会儿热茶两个人都缓过了寒气,就开始拾掇东西准备杀猪,两口大锅里也都开始烧水备用。

    齐老五劈柴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这会儿又跟着抓猪什么的,忙得满头直冒热气,荷花忙端了糖水出来给他们喝。

    方庄子的杀猪匠的手艺着实不比张屠夫的差,不一会儿一只白净的大猪就收拾得齐齐整整,血肠也灌好准备等着下锅,方氏和茉莉在屋里忙活着做饭,那杀猪匠见状道:“干脆借着你家的地方把另一只也杀了就干脆了,也省得带回去不方便。”于是又挽起袖子收拾了另一头,这才脱去干活的罩衣,洗净双手进屋去跟方二哥喝酒。

    齐老五见事儿都忙活完了,怎么留也不肯吃饭,最后只拎了点儿下水里没人要的地方,说是回去给家里的土狗开开荤。

    酸菜五花肉炖血肠,白切肉、酱猪蹄、炒猪肝……虽然祝永鑫不在家,但方氏还是拾掇出十分像样儿的一桌杀猪菜,让方二哥陪着杀猪匠喝了酒,又在东屋歇了个晌午觉,下晌两个人才把另一头猪搭到车上,荷花又给方二哥拿了自己做的油炒面和核桃糖,两个人这才离开。

    待方二哥走后,茉莉和荷花去给杨氏送炖肘子肉,回来时候正瞧见刘氏站在祝老大家门口正不知道在白话什么,见她满脸的坏笑模样,荷花就觉得她肯定没有在说什么好事儿,冲茉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仗着自己身子小悄悄地摸过去,就听见刘氏声音中满是幸灾乐祸地说:“大嫂你是没听到,村儿里都传遍了,我也是去别人家串门子的时候听说的,你说二哥才不在家多久,居然就开始往家里招别的男人,啧啧,二哥还在外头拼死拼活的给她娘们赚钱,依我看,那几个是不是二哥的种都还说不准呢……”

    虽然只听了个半截,也听不到李氏说了什么,但是荷花已经被气的肺管子都要炸开了,平时贪小便宜挤兑人也就算了,如今连这种败坏名声的话都敢往外说了,这种事儿在乡下都能逼死人,她就觉得火气不断地往头上冲,哪里还顾得考虑周全什么,直接冲出去用头使劲儿地顶在了刘氏的肚子上,把她撞得后退几步一屁股摔在地上,也顾不得开口骂荷花,只抱着肚子哎呦哎呦地起不来身儿。

    荷花这还觉得不解气,顺手抄起李氏门后的柴刀就又冲了过去,隐约似乎听到茉莉大喊自己的名字,脑子里这才清明了许多,见刘氏面无血色地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咬着下唇手里一歪,柴刀就擦着刘氏的头发砍进了地里。

    茉莉这会儿已经冲过来一把抱住荷花,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地问:“这才扎眼的功夫是咋了?”

    荷花的嘴唇都已经咬得出血,朝还瘫在地上的刘氏呸地啐了一口混着血水的唾沫,回头冷冷地朝李氏看了一眼,拉着茉莉道:“走,咱回家!”

第七十七章 难不成是小产? 求粉红!!

    茉莉不明所以,拉着荷花非要问:“你干才那是干啥?三婶那人本来嘴就不好,你平时都不理她咋就今个儿这般恼火?你若是当真伤了她可怎么好?”

    荷花咬着下唇半晌才说:“凭她说的那话,别说伤了她,我捅了她的心都有。”说罢把刚才的事儿跟茉莉说了一遍。

    “什么?你刚才怎么不早说……”茉莉顿时一跳老高,说罢就往回跑,“看我不撕烂她那张臭嘴。”

    茉莉个高腿长跑的飞快,先回了李氏门口见已经没了人影,停都不停的就往杨氏的院子跑去,进院儿就听见刘氏在屋里正哭嚎,“娘啊,你是没瞧见二哥家荷花,先是往我肚子上使劲儿地顶了一下,把我疼得摔在地上起不来,然后提着那么老长的柴刀就往我身上招呼啊,娘,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呸!”茉莉挑帘进去就朝刘氏脸上啐了一口,从炕上的针线笸箩里抓起剪子,盯着她狠狠地道:“你愿意串闲话扒瞎我不管你,但是以后再让我听见你说我家,我就把你嘴豁了舌头剪了,看你还怎么信口胡说!”

    刘氏吓得往炕里缩了缩身子,然后指着茉莉道:“娘,你瞧见没,当着你的面儿就这样呢!”

    杨氏厉声道:“茉莉,你要干啥,那是你三婶儿,就算说了你啥,你也不许这么没大没小的。”

    茉莉气得俏脸涨红,眼睛里滚着泪珠子,死死地捏着剪子,用剪子尖儿指着刘氏道:“她、她说我娘背着我爹偷汉子,还、还说我们姐弟几个指不定是谁的……”

    杨氏闻言唬了一跳,扭头问刘氏:“芍药娘,你说这些话了?”

    刘氏又往炕里缩了缩,背后都抵着墙了才低头小声分辩道:“不、不是我说的,我、我也是从别人那边听到的……只、只不过是跟大嫂提了几句……”

    说话间方氏和荷花也迈步进屋,方氏的脸儿沉的如顷刻就会狂风暴雨,也没跟杨氏打招呼,直接盯着刘氏问:“弟妹,你且告诉我这闲话你是听谁说的,我嫁过来十几年,做事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老祝家的老老小小,我今个儿倒是豁出脸去问个清楚,是谁这么心肠狠毒,说这种要把人往死里逼的话。”

    刘氏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吭哧着说:“我、我就是路过顺便听见了一耳朵,我……我哪儿只到是谁说的啊!”

    荷花抬手指着刘氏道:“三婶儿,我看村儿里压根儿就没人说,根本就是你瞧见齐老五往我家去了,才编排的这种恶毒的话,我今早出门去打酒的时候是瞧见门外杖子边儿有人闪了一下,我当时也没留意,这会儿瞧着你的衣裳我倒是想起来了,可不就是你!”

    “你不过就瞧见个影子,凭啥就说是我……”刘氏立刻激动地尖声嚷道。

    “那你若是这样说,反正咱村儿人家也不算太多,一户户的问总是能问出个端倪来的。”荷花认准了就是刘氏,气得紧紧地捏着拳头,只恨自己刚才没多打她几下。

    “这、这种事还有一户户去问的道理?”刘氏略有些心虚地低了头下去,嘟嘟囔囔地说:“你、你们豁出去不要脸了,我、我还得嫁女儿,还要脸呢!”

    “对!”荷花忽然很大声地赞同了刘氏的话,面上露出一丝你终于露出马脚的表情,白了刘氏一眼道,“虽说你平时对芍药不是打就是骂,但是你比谁都巴望女儿以后能嫁个富贵人家,好让你和三叔都能跟着借光享福,为此还非要给芍药裹了小脚。若是村子里当真有关于我娘品行的谣言,那不止会连累了我和我大姐以后不好找婆家,还会牵累你家芍药,所以你别说是跟着幸灾乐祸的传扬了,怕是当时就能跟人家掐起来。可是你却只是跟大娘闲磕牙,偏生又说得活灵活现像那么回事儿似的,因为你知道这般丢全家人脸面的事儿,大娘也是决计不会说给外人知道的,只会在私底下对我娘有意见,说不定以后还会挑拨我爹娘的关系,你的目的是不是就也达到了?”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让杨氏怀疑的目光立刻就投在了刘氏身上,大声问:“你还不赶紧说,到底是咋回事。”

    刘氏见荷花把自个儿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承认也不是,不承认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再编下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儿的,看在众人眼里,就也等同于承认了整件事不过是她造谣。

    杨氏气得骂道:“你整天闲得五脊六兽的是不是?有那个功夫咋不生个儿子出来,天天就那个嘴能叭叭,能顶饭吃?”

    方氏听说这件事不过是刘氏自个儿的造谣,心里顿时松了一大口气,往杨氏的面前坐了下来,沉声道:“娘,我嫁到村儿里十几年,还从未有人说过我行差踏错,我从来都不挑事儿,不管家里是宽裕是紧巴,我也从来都没有过跟谁争抢的心。到祝家做媳妇的这些年里,我一直记得我过门儿的那天,上轿前我娘跟我说了句:‘百善孝为先’,第二天早晨给爹娘敬茶,娘你跟我说了句:‘家和万事兴’,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搁着这十个字,所以遇到什么事儿也尽量忍让,不愿意跟谁争得脸红脖子粗……”方氏说到这儿停顿了片刻,似乎在平复心情,半晌后才又接着说道,“但是忍让也得分是啥事儿,今天这事儿娘若是能给出个让我心里服气的说法,那今后这亲戚也着实没法再做下去了。”

    “荷花娘,你这说的是啥话,老二老三是亲兄弟,咋还能为了她这么个长舌妇就断了亲戚。”杨氏的心里原本还是向着方氏的,被她一番话也说得很是动容,但是听到最后一句话心里顿时就不舒服起来,之前她之所以主张分家,就是怕几个儿子和媳妇继续在一个屋檐下磕磕碰碰的,关系越闹越僵实在不是个事儿,这会儿听见方氏这样说,就开始嘀咕方氏会不会在背后对老二挑唆过什么,所以老二那么孝顺的一个孩子都会非要闹着分家。

    方氏见杨氏不冷不淡的模样,心里也越来越憋气,几次想要发作,想起孩子还在身边儿,不能做个以下犯上的坏样子,就压着火气问:“那若依着娘的打算,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刘氏在炕里忽然嘟囔道:“不算了你还想咋的,我又没给你满世界说去。”

    杨氏本来是想着息事宁人,但是又被刘氏搅合了,气得抄起炕上的笤帚就要抽她,冷不丁刘氏“嗷”的一嗓子,捂着小肚子打着滚儿地嚷:“疼死我了,肚子绞劲儿的疼……就跟上回小产似的疼啊……疼死我了……”

    见她脸色苍白,额头也开始见了汗珠,杨氏的手就顿在半空打不下去了,犹豫了半晌,把笤帚往炕上使劲儿一摔,扭头想叫人去请郎中,看着方氏、茉莉和荷花,她张张嘴却也实在不好意思指使,刚想扬声叫梅子,又想起闺女已经嫁了出去,只好到门口朝厢房那边喊:“老三,你媳妇不舒服,你赶紧的,去把郎中请来。”喊了半晌见也没个动静,气得自己挑帘子去了。

    若是搁在平常方氏早就主动地揽过来去了,但是今个儿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干脆就没理杨氏的茬儿,原本当作看耍猴似的看着刘氏,但没一会儿就听刘氏道:“我、我下身儿怎么一热呢,该不会……我咋这么命苦啊……”

    荷花心里也咯噔一下,刚才自己把刘氏撞倒在地,就见她脸色发白的捂着肚子动弹不得,难道自己真的误打误撞地把刘氏弄得小产了不成?虽说心里对她已经恨得牙根儿痒痒,但是毕竟孩子是无辜的,杨氏也一直盼着三叔家能添丁进口,这回该不会是闯了大祸吧?

    她想到的这些方氏自然也想到了,也顾不得生气就先上炕去查看刘氏,把下身儿的裙儿一解开,探手进去一摸,双腿间果然是湿热一片,抽出手来满手的血红,方氏的脸色立刻就变得煞白,难不成当真让荷花闯下这么个天大的祸事?她顾不得再计较什么,招呼茉莉领着荷花出去架火烧上一大锅的水备用,自个儿把炕上铺了草木灰和草帘子,把刘氏扶着躺上去。

    这会儿祝大姐刚把留哥儿哄着睡了,听到声响过来问是咋回事,听方氏把事儿前后一说,先是气得直骂刘氏不是个省油的灯,但是听到后头也不禁拧紧了眉头,进屋看了看情况,问了两句也没问出什么来,只能劝方氏放宽了心,不管是不是小产,也不该怨荷花,那么小的孩子知道个啥,当时被气昏了头也是正常的。

    方氏低头见荷花脸色也很是难看,咬着嘴唇强撑着,神色很是严肃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伸手把女儿搂进怀里道:“荷花不怕,有啥事儿娘撑着呢!”

第七十八章 倒不如休回家去 加更求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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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是杨氏腿脚太慢还是众人太心急,过了半晌郎中才背着药箱子,跟着杨氏进了院儿。

    祝大姐和方氏也赶紧进屋帮忙,荷花站在门口心里紧张得不行,双手死死地绞握在一起,手心都是冰凉的汗水,忽然觉得手上一热,低头见是茉莉蹲在身前,正用手把自个儿的双手包在里头暖着,还不时地呵点热气儿上去。荷花心里稍稍松快了点儿,渐渐松开了已经快要麻了的双手,但还是担心地瞧着炕上的动静。

    郎中给刘氏诊脉,眉头越皱越紧,左手诊过又换了右手再诊,让屋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紧张。

    方氏担心的指尖冰冷,站在炕边儿想开口问问又怕打扰了郎中。

    最后还是杨氏小心翼翼地打破了僵局问道:“大夫,可、可当真是小产了?”

    郎中闻言一愣,很是诧异地抬头看看杨氏问:“谁说是小产了?”

    杨氏被问得语塞,支支吾吾地说:“她、她自个儿说是跟上回小产时候一样的疼法……”

    “瞎说!”郎中嗤了一声,“脉象明明就是经血不畅郁积,体寒宫寒。”

    “那、那她刚才下身儿都是血……”方氏有些抹不开地吭哧着问。

    郎中却没有立刻回答方氏的问题,而是扭头去问刘氏:“你几个月没来葵水了?”

    “两、三、三个月……”刘氏吞吞吐吐地说。

    “最近可吃了什么东西?”郎中眉头拧得更紧地问。

    刘氏被郎中的模样吓得不轻,也不敢再有所隐瞒,只好讪讪地说:“我、我想怀个儿子,去、去外头求了些丸药在吃。”

    “真是胡闹,都不知是什么东西就敢吃?”郎中瞪了她一眼,“谁去把丸药拿来我瞧瞧。”

    刘氏说了地方,祝大姐去她房里取了几个蜡丸儿过来,郎中捏开一丸儿先是闻闻味道,又掰开来在手里捻开再闻,最后稍微舔了下品品味道,更是叹气道:“当真是胡闹至极,卖药之人跟你如何说的?”

    “说是马上要来葵水的时候开始吃,每三日一丸……”刘氏见郎中把那药丸都丢到一旁,着急地说,“这些花了不少钱儿呢!”

    “还生儿子,你再多吃些日子,以后可真是什么都生不出来了!”郎中白了她一眼道,“这丸药中有葛根,藤梨根全都是寒性的药材,而且加了大量的三七,更是性寒止血的良药,用适量就能治经血过多,你这么大量的吃,自然是立刻就把葵水都逼了回去。头一次吃的时候,葵水已经在宫中形成,因为寒大闭塞了宫口,使得血行不畅全都郁积体内,而后面你连续吃药,更是使得体寒不在行血,你今个儿可是摔了还是什么?”

    祝大姐插嘴道:“是被家里孩子闹着玩撞了下肚子摔倒了。”

    “那就对了,这一撞却是很巧,把你闭塞的气血撞开了,宫内的淤血得以排出体外,你之所以腹痛如绞,是因为这是硬行通了血脉,若是用药或是施针循序渐进,就不至于这般疼痛,不过不管如何对你来说也是好事,我先开几副温补活血的药,把体内的淤血先排个干净,再继续吃药调养身子吧!”说罢又训斥道,“这种江湖术士的东西,以后可不许乱买乱吃,不然当真是会吃出问题来的。”

    虽然他说的很多东西杨氏等人并没有听懂,但总体的意思还是明白了,等于是说荷花撞了刘氏反到是救了她,形势一下子就逆转了过来。

    茉莉开心地把荷花搂在怀里,尖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喃喃地轻声道:“太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荷花这会儿心情平复下来,才发现原来茉莉的身子也一直是在轻轻颤抖的,是啊,屋里这么多人,茉莉才是唯一一个真正的孩子,连自己都不知所措了,她肯定更是吓坏了,却还要强装着没事的样子安慰自己,这会儿一放松下来,整个人抖得怎么也控制不住,荷花反手环住了她的身子,轻轻地安抚着她。

    杨氏又问:“那这……会不会对她有啥影响啊?”

    “自然是会有影响的,那药丸子等于是强行地用寒毒让她不来葵水,可能还教了些什么行房的时辰姿势之类的东西,实际上这样反而是更不容易有孕,而如今已经吃了两三个月,身子能不能调养过来,就要看造化了。”郎中一脸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

    刘氏已经大致听明白了郎中的意思,但是却打心里不敢也不愿意相信,顾不得下头还血流不止,猛地起身儿抓住刚要出去开方子的郎中,颤抖着问:“你、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东西要看造化?”

    郎中有些同情地看了刘氏一眼,但还是直言道:“你身子这样的情况,以后恐怕都不会再有孩子了,虽然不是绝对不可能再有,但是机会十分的渺茫,所以我才说,只能看你个人的造化了。”

    刘氏闻言整个人就跟傻了一样,怔怔地跪坐在炕上,手还紧紧地抓着郎中的衣袖。

    祝大姐唤了她两声都不见她回神儿,只好上前用力把她的手掰开,引着郎中到外头去开方子。

    杨氏一听说以后怕是不会再有孩子了,顿时也傻了眼,气得蹲在地上哭道:“作孽啊真是作孽,我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你罚我就是了,不要报应在我儿子身上啊,我家老三还年轻,还得又儿子以后养老送终,顶丧架灵……唉,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刘氏咕咚一声仰面倒在炕上,方氏赶紧上去看看,见她只是直愣愣地瞅着天花板,并不是厥了过去,这才稍稍放心,又过去劝了杨氏几句,见她也没啥回应,扭头瞧见茉莉和荷花还抱在一起,知道两个孩子肯定是吓坏了,不再管这边的烂事儿,直接过来揽住两个女儿道:“走,该回家做饭了!”

    祝大姐刚把郎中送走转身,就见方氏搂着两个女儿往外走,拉住她道:“弟妹,你别吃心,娘就是那么个人,当初为了大嫂的事儿,我也没少跟她吵架拌嘴,但是如今出去闯荡了这么多年,又一个人回来,也算是能体谅些长辈的心思,就算他们有什么不是,咱们做小辈儿的让让也就是了。”

    方氏听了这话忽然就流下泪来,站在院儿里哭得泣不成声。

    祝大姐见状忙拉着她往自己屋里去,拿了帕子帮她擦着眼泪道:“你说说这是何苦的,怎么在屋里没咋地反倒被我几句话招得你哭了,有啥心里话咱们姑嫂说,娘有什么不说得做得当不当的,我私下里说她,我也做过媳妇,知道婆婆的心思,同样的话,女儿说和媳妇说决计是不一样的,女儿说了是为她好,媳妇说了是另有心思,还不都是这样!”

    方氏被祝大姐这几句公道话劝得心绪平复了不少,叹了口气道:“我不是跟大姐翻老账,如今家里什么情况你回来这些日子也瞧得清楚,当初没分家的时候,因为我家孩子多我觉得占了家里的便宜,我处处抢着干活,受了委屈最多自个儿晚上在被窝里哭一哭也就撑过去了,但是谁的心也都是肉长的,左一刀右一刀的划上去,时间久了也是撑不住的。我的要求真的不多,像是遇到今天这样的事儿,哪怕娘能说两句公道话,我心里是不是也舒坦点儿,可是……”

    “唉,我明白你的心思,不过娘那个人,从打年轻的时候就是那么个样子,大事儿上她能拿住稳主意,一到家里这些磕磕绊绊的事儿,说得好听点儿是容易心软,说得严重些其实就是个有些分不清是非的。”祝大姐也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还记得小时候,大哥自不必说了是个闷葫芦,但因为是老大所以在家还算是受宠,那时候还没有老四和梅子,我和老二是一个脾气,都是闷头干活儿的,做了啥也不喜欢吱声,唯有老三是个尖滑的,每每等到我和老二把活儿干的差不多了,他才蹭过去跟着比划几下,然后跑去跟娘说他把什么什么做好了,所以那时候娘最是疼他,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都是他先拿,我和老二就是那种上下不挨边儿只受气的。老三娶媳妇的时候家里最艰难,连趟房子都没起来,娘一直对这件事挺耿耿于怀的,觉得是亏了老三,有意无意的就会对他们偏袒些。”

    方氏在祝大姐柔声细语的讲述中早就没了火气,叹了口气道:“这些我也懂得,我也不过就是牢骚几句。”

    “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俗话说干多错多,不干不错,你天天里外忙活肯定有到不到的,被人看在眼里自然是说你做得怎样怎样,老三两口子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主儿,自然没人瞧见错漏,弄得好像打眼儿一瞧挺不错似的。”祝大姐说着撇撇嘴,“刚才我去老三屋里找东西,我的个天,屋里脏衣裳丢的到处都是,桌上的碗盘也不知是啥时候的都没捡下去,灶间的盆里还泡着没刷的碗,我是捏着鼻子找了东西就赶紧出来,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老三到底是咋过下去的,要我说真不如休了她回家再找一个进门!”

第七十九章 过个肥年 求粉红!!!

    先说个最近书评区好几个亲反映的问题,前后不衔接或者是觉得缺少字数,是因为服务器那边有什么问题,不过技术部门已经解决了,亲们现在再看应该就是全的了。

    小无今天的更新有些少,第二更估计要等到十二点之后了,主要是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得劲儿,今天恹恹地提不起精神,不过还是很想求粉红,对手指,我会尽量努力更新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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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祝大姐跟方氏在屋里怎么说,但是大年下的,这种话谁也不敢在明面儿上说,只不过是把刘氏搬回她家炕上养着。

    祝老三知道刘氏以后怕是不能再有孩子了之后,明面儿上看着是没啥事儿似的,可屋里却经常会传来二人吵架的声音。

    杨氏私下里说了他两回,不管刘氏千万般的不是,她也是求子心切走错了道儿,有啥事儿也等年后身子养好了再说,祝老三嘴里答应着,但是两口子关起门来又是个什么状况,家里就谁也都不知道了。虽说屋里不再有什么吵骂声传出来,可刘氏的精神却一日比一日委顿,苦药汤子一碗碗的灌下去却不见半分起色。

    祝大姐也着实有些看不过眼去,不管刘氏再如何讨人嫌,终归也是侄女的亲娘,退一万步说也是条性命,就去跟老三商议是不是把刘氏送到城里去瞧瞧。

    祝老三斜愣着眼睛瞅瞅祝大姐,讥诮地说:“大姐,你是钱多的花不出去?还是怕她大过年的死了晦气?我家可是没钱再给她看病抓药了,我这儿还欠着爹娘的二十两银子呢!”说罢横着膀子就出了门去。

    祝大姐被老三气得胸口直抽疼,如今留哥儿也几个月大了,开始知道黏人,她每日也得不出什么空,干脆也丢开手只当与己无关。

    刘氏的嫂子倒是装模作样的来瞧过一回,空着两只手上门白话了大半日,劝了刘氏几句,中午蹭了顿饭吃才走。

    方氏把孩子拘在家里不许去那边,嘴上说是免得过了病气儿,其实是不想再理那些个事儿,虽说当时她也是气的不行,但事后还是把荷花数落了几句,“咋小时候稳稳当当的,这眼看着年纪大了反倒越来越毛躁起来,上回因为蜀黍苗的事儿就动了菜刀,这回又是柴刀,干脆以后送你去学功夫算了。”

    荷花嘟着嘴道:“谁让她拿那种话出来说,前几日还听村里有人说,北边儿那个陈家庄,有个女的只为了在家门口跟一个问路的男人说了几句话,就被家里说不守妇道,捆了手脚给扔进井里淹死了,我不是怕……我当时不是一时的着急嘛……”

    方氏闻言一愣,这才知道荷花当时为啥会那么冲动,伸手把她拉到身边,拍拍她安慰道:“娘知道你是护着我,不过也别净听那些人瞎传,陈家庄不过是有个年轻的小媳妇,跟婆家吵架一时想不开投了井,被她们传来传去结果都不知道说成了什么样儿。”

    博宁在西屋嚷道:“荷花,我把字都写好了,能出去玩儿了不?”

    因为博宁开春儿就要送去学里开蒙,所以荷花开始在家给他布置些习字的功课,他虽说还是有些惦记着玩儿,但也明白荷花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好,还算很是乖巧地在家念书。

    荷花去看了博宁写好的字,又考他背了刚教过的几句三字经,外头忽然又有人叩门,出去一看又是前一次来过的掌柜,这回来是商议油炒面和核桃糖的生意,因为不是头一回接触,价钱倒是谈拢得很快,基本一切都是比照上回来的,荷花还免费给他提了个建议,卖油炒面的地方可以摆一排小坛子,里面搁着瓜子仁、碎花生、碎榛子、碎核桃、葡萄干等等,客人买油炒面的时候,可以加几个铜板随意选几样果子加进去,这样口味会更丰富一些。

    这回荷花才知道这掌柜姓陶,不过并不是店里的东家,而是城里八品斋一间吃食铺子的管事,八品斋算得上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商行,光是店铺就有七八间,基本都是各有专营,有的店只做大的酒席排场,有的只卖各色干果和蜜饯果子,有的单卖各种荤菜熟食熏肉腊肉,有的专卖各各种羹汤茶饭,而陶掌柜手头管的这间,是开在夜市儿的头上,专门卖各色小食和零嘴儿,当初是他提议让东家在这儿开了家新店,但是快一年的时间了,生意一直都不好,若是再没什么起色,东家让关了铺面事小,说不定连他家这个伺候过四五代东家老朝奉的名头也就被他砸了个干净,所以这才开始各处踅摸新鲜的吃食,荷花弄的几样东西,似乎都是前人没做过的事物,吃着还着实不错,城里人最爱尝个新鲜,店里的生意顿时就好了不少,只不过带去的着实太少,所以这陶掌柜也顾不得年前忙得不行,又亲自跑来谈生意,这回为了表示诚意,还带了十两银子做定钱,更是从车上搬下来一些个他们店里的腊肉蜜饯之类,说上回来的仓促也没带礼物,这回算是补上个礼数。

    荷花自然明白他上回来,估计从心里就没把自家当回事,哪里会带什么礼物,但是合作了这么两回,也知道自家并不是什么由着他忽悠或者是没见过世面的,而且生意的确转好,态度自然就是更不一样,客气了几句见推辞不过,便就收下了东西。

    那陶掌柜就又道:“不知这两样吃食你家可还有?店里的早就卖光了,一直有人去问呢!”

    “今个儿是做不出来了,晚上下料备料,待等做好也得明个儿了,明天弄好我们给掌柜的送去就是了。”荷花随口乱说道。

    “大冬天的你们进城也不方便,姑娘说个时辰我打发伙计来拿就是了。”陶掌柜倒是还算替人着想,知道荷花家只有女人和孩子,便说叫人来取。

    把人送走之后,方氏按照陶掌柜要求的数目去买了蜀黍面,回家后连着炒了好几锅,累得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荷花给她揉着肩头心疼地说:“娘,明个儿下午才来拿呢,你着啥的急,看再累坏了可怎么好。”

    方氏虽然被捏得有些皱眉,但声音里还是透着高兴地说:“年前又添了一笔进项,这回跟上次不一样,是立刻能实打实地见到钱的,非但能过个好年,而且明年家里的担子也就轻快了不少,如今不管是有什么事,你三叔家是指望不上了,过了年你爷要回老家,你四叔也该讨媳妇了,到时候哪一样不得用钱,如今手里有银子垫底儿,我的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一大半,结果一高兴就没觉出累来,直到都弄好了才开始后反劲儿。”

    把八品斋要的货交出去之后,家里又忙活了几日,贴窗花、挂吊钱、蒸馒头、杀鸡腌肉,一直等到三十儿的晌午时分,祝永鑫才顶着寒风到了家,还带了城里置办的年货和掌柜赏的东西,方氏自然是高兴,孩子们看见有果脯、蜜饯、鞭炮,也都欢喜得很。

    吃过晌午饭,家里也没什么活儿了,方氏把孩子们都撵到西屋歇觉,晚上守岁要熬一宿,孩子们下午不睡一会儿肯定是熬不住的,她自己跟祝永鑫在东屋,自然是温存亲热了一番,之后才把家里最近的事儿都跟他念叨念叨。

    祝永鑫没想到梅子出嫁后不过才一个月,家里就又能闹出这么大件事儿来,听得刘氏的事儿自是气得不轻,对荷花的表现倒是赞道:“嘿,这小丫头倒是比茉莉强,茉莉那是个只会动嘴的,荷花倒是嘴皮子也灵巧,手底下该狠也毫不含糊啊!”

    “有你这样当爹的?自家闺女跟人动刀子你还夸?”方氏不乐意地推他一把,“还好孩子没在屋里,不然都让你给教坏了。”

    祝永鑫伸手把方氏扯回怀里道:“动刀子得看是啥事儿,自家亲戚在背后说这种败坏人名声的事儿,砍了她都不为过。”

    “你可不许当着荷花的面这么说!”方氏被拉回去,挣了两下没挣开,只好在他胸前狠掐了两把解气,“我可不想有个泼辣的闺女,还是文文静静的才好。”

    “文文静静的能帮家里赚来钱?”祝永鑫抓住方氏的手感慨道,“要不说还是读书识字的好,只要脑子好使,就能在书里能学来许多赚钱的法子,难怪以前刘嫂子说咱家荷花是金莲托生,自从三魂七魄齐全了之后,可当真是把咱家的日子越整越红火了。”

    “是啊,难得那孩子不但聪明还懂事孝顺。”方氏一说到荷花,整个人就打从心里的都是喜欢。

    “只可惜荷花是个女儿家,若是个儿子,我就一定要供她念书以后考功名做官,肯定能给咱家光耀门楣。”祝永鑫叹了口气道。

    “说那些个没用的做啥,我正要跟你说,等开春儿就把博宁送去学里开蒙吧?”方氏见外面天色不早,起身儿开始穿衣服,“原本咱俩是商议着只供老大读出来,但是如今分了家,咱家现在手里也还有些个钱儿,而且荷花说,宁可把她得的赏银拿出来,也一定要让博宁念书,我寻思也得跟你商议下,你觉得咋样?”

    “以前那不是怕家里不乐意,才说只供博荣,如今都分了家,咱自己赚钱自己供,三个儿子都念书,咱们的心尽到了,以后是什么造化就看他们自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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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凶猛》——沐水游——死后重生,她决意要么终生不嫁,要么招婿入赘。而且为了对抗害死她的前夫,保住家产,她参与了家族锦绣绫罗的买卖,并用曾经从他那里学到的一切,来对付他!

请假条!

    苦逼朵再次大驾光临,咳咳咳,老读者都明白是什么事儿了吧!

    小无晚上头晕心慌实在写不出了,因为她现在回了天津,无线网卡又超支了没法上网,所以去休息了,希望乃们原谅她无耻断更,又要求粉红的行为。

    谢谢投粉红和打赏的亲,我明天会照常更新的!

    于是作为一个跟她相熟很久

第八十章 博荣的亲事

    昨天身体不舒服没能更新,只能找朵子来请假,先跟等更的亲们道歉~粉红加更已经欠了三章了,今天努力码字ING~马上就月底了,能不能稳固住前三名的地位,就靠大家的支持了,拜求粉红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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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少了刘氏这个到处搅合的人添乱,祝家这个新年过得很是平静,大年三十儿是全家一起过的,初一都是各自去跟邻里好友走动。

    祝永鑫跟方氏上午就把该去走动的朋友家,根据亲疏密远近备礼拜访了个遍,午饭后祝永鑫被叫去老宅摸牌取乐,方氏把屋子收拾利索,嘱咐了几句自个儿便去王寡妇家里。

    博荣领着博宁出去玩儿了,只剩下茉莉和荷花两个,在家一边逗弄着栓子一边看家。本以为大正月里不会有什么人上门,谁料方氏走了没多久,外面就响起了叩门声,并有人扬声问:“齐家村的祝家可是这里?祝二叔,祝二婶?博荣大哥?荷花?有人在家吗?”

    荷花闻言先是听着耳熟,正支棱着耳朵细听的时候,听到了后面的叫嚷,一个骨碌从炕上爬起来,跳下地趿拉着鞋就出去开门。

    “郑伯伯过年好,小秀姐姐过年好,你们怎么来了,赶紧进屋暖和暖和!”荷花一出屋门就看见小秀在院门口往里打量,郑大夫正从车上往下拎东西,赶紧迎上去,跟郑大夫拜了年,挽住小秀的胳膊就忙往屋里让。

    茉莉只听说过他们并未见过,但是也知道是对自家有恩的人,所以也忙下地拜年,出去烧水给沏茶,然后让荷花先招呼着,自己跑去老祝头那边把祝永鑫叫了回来,又往王寡妇家里去找方氏。

    祝永鑫听说是郑大夫来了,心里有点儿说不出的感觉,难不成他大过年的还要来提入赘的事儿不成?但是也不能把人晾着不管,所以就丢下手里的牌回家。

    谁知一进门,就见郑大夫起身郑重地一揖到底,给他行了个大礼道:“祝老弟,着实对不住你们,当初是我太喜欢博荣这孩子,一时间迷了心窍,说出那种强人所难的话,事后越想越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今日特意上门,一来是拜年,二来也是来赔礼道歉的。”

    祝永鑫没成想会是这样,怔了一下忙上前去扶起郑大夫道:“郑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也不过就是问一句,又没逼着我们做什么,哪里还值得这么郑重的赔礼道歉,是不过……”他话说了一半才看到小秀也在旁边,就没再说下去,只笑着让郑大夫坐,两个人说些个日常的闲话。

    方氏很快也回来了,收拾了几样果子,让茉莉和荷花陪着小秀去西屋玩儿,这边关起门来几个大人坐着说话。

    郑大夫见方氏回来,忙又重新赔礼道歉,方氏也道:“郑大哥太过多礼,本来就是个两家商量的事儿,你那么说也没有唐突或是恶意,我家虽然觉得这事儿不妥,但是决计不会对郑大哥有什么别的想法,若是再说什么赔礼的话,就当真是太外道了。”

    郑大夫见他们夫妻两个都这样说,这才觉得心里的包袱放了下来,擦擦额头冒出的汗珠道:“我平时都一门心思钻进医书里,对这些个人情世故着实不懂,虽说我喜欢博荣那孩子显让他做女婿,但是当时祝老弟已经说了不会让长子入赘,我还非要让他回来再问孩子,着实不妥,不妥,希望没有给你们带来麻烦。”

    “哪有的事,博荣能得你的青眼我们还觉得很是高兴呢,只不过他是家里的长子,还指望着他读书中举,承继香火呢!”祝永鑫道,“所以对于郑大哥的美意,就只能是说声抱歉了。”

    郑大夫听了这话连连点头道:“是,是,我明白,其实我这回来,也还是想商议婚事……哦,你们放心,自然不是入赘。这些年在城里,我对小女的婚事着实是高不成低不就,找了几个学徒都是没什么灵气儿的,不是瞧上我家的铺子,就是勤难补拙的。说实话,当初博荣去店里说想要做学徒,我也没怎么在意,但是后来发发现他的确是做这一行的材料,学得极快而且触类旁通,所以我便也起了传承衣钵的念头,更动了结亲的想法。我膝下就小秀这么一个闺女,不管入赘不入赘的,女婿就跟我的儿一样,自然会倾囊所授不会藏私,只不过有个不情之请,若是今后小秀诞下男娃儿,头一个自然是你家长子长孙,若还有次子,盼能承郑姓,也算是为我家延续了一息香火。”

    这番话说得祝永鑫有些个意动,但是也不好直接应下来,扭头去看方氏。

    方氏心里也在犹豫,虽说是郑大夫主动提出结亲,可不管从家世还是什么,自家都算是高攀。而且虽说自家的孩子怎么看都好,但是郑大夫怎么就看上博荣这么个乡下小子,也让她觉得心里有些没底。

    郑大夫见他们夫妻二人都不说话,又道:“祝老弟,弟妹,刚才说的这些不过是我自己的想法,你们也用不着太急着给我回复,毕竟这结亲家不是上赶着的买卖,问问孩子的意见,慎重些再决定才是好的。”

    “郑大哥的话既然都说到了这份儿上,我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且给我们几日跟家里合计一下,毕竟我上头还有父母在,我也不好自个儿拿主意,不管最后如何,过几日我都定然去城里给郑大哥送个信儿去。”

    婚事就说到这儿作罢,方氏出去拾掇吃食,定要留他们父女吃顿饭住一晚再回去,祝永鑫陪着郑大夫在屋里说话。这会儿博荣也领着博荣回家,去东屋给郑大夫拜了年出来,见小秀在西屋自己也不好进去,干脆拎了本书去老祝头屋里呆着。

    杨氏听说是城里来的大夫,就跟祝大姐商议道:“那城里来的大夫手段应该比咱们村里郎中要好吧,你也见过他,能不能去说说,让他来给老三家的瞧瞧,总这么病在炕上也不是个事儿啊!”

    祝大姐觉得也是这么个理儿,拾掇了一下衣裳头发,起身儿道:“嗯,娘说得有理,我过去瞧瞧,若是能请过来那是最好,就算不说给老三媳妇看病的事儿,以前也成承蒙过人家的照顾,人家大老远的跑来,我也该去行礼拜个年。”

    杨氏又回身拿了盘蜜角子,用个提篮装了给祝大姐道:“听说还领着闺女来的,你拿点儿果子过去好开口。”

    祝大姐自然明白杨氏的心思,推开篮子道:“老二家里什么吃食都有,我拿着果子过去像什么样子,请人来瞧病咱们自然是照价给钱的,难不成拿盘蜜角子就让人白给瞧了?”

    杨氏有些讪讪地说:“我哪里就说要人家白给瞧了,不过是觉得你空手过去不好看罢了。”

    祝大姐还没走出门去,祝永鑫和方氏就跟郑大夫进了院门,方氏上前道:“娘,大姐,正好今个儿城里的郑大夫领着孩子过来拜年,我就请他过来给老三家的瞧瞧,这都病了这许多日子也不见好,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

    杨氏闻言很是高兴,忙跟郑大夫见礼,郑大夫也躬身拜年,嘴里客气道:“老太太千万不要客气,我跟博荣爹如今兄弟相称,您就把我当个晚辈就是了,咱们先去瞧瞧病人,出来以后再叙话吧。”

    杨氏领着大夫进屋,祝大姐伸手拉住方氏的手,叹了口气道:“娘当真是有眼无珠,这么好的媳妇瞧不见,反倒是把那起不知好歹的搁在心上。”

    “大姐也用不着往心里去,我如今也想明白了,俗话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再怎么样咱也还是的孝顺不是?别的事儿我也不想再多理,如今分了家,各自关起门来过日子,自家甜苦自知就得了。”方氏过年的这几天,觉得全家就数自家的孩子最体面出息,日子也越发的红火,心里高兴就也想开了许多,拉着祝大姐的手道,“大姐,我还有个事儿想跟你商议,郑大夫很喜欢我家博荣,想跟我家结亲,不过说第二个儿子随郑姓,给他家承袭一脉香火,我这心里总觉得咱家跟他家结亲等于是高攀了,心里总觉得没个底儿呢!”

    祝大姐闻言干脆拉着她进去坐下说话,寻思了片刻道:“按理说,城里这种家里只得一个女儿、又有些个家底的人家,许多都是招女婿入赘,但也有那些个瞧上了谁,人家偏生又不想入赘的,到的确也有很多这样的,挑次子冠母姓,也算是两边都承继了香火,说来倒当真不算什么大事儿,那郑大夫家,咱们住在城里找荷花的那阵子,我四下打探消息,也稍微听了些话,风评一直都是不错的,只不过对他家小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儿,还在铺子里抛头露面有些许非议,不过咱家也不是那种死板拘泥的人家,小秀那孩子瞧着顺溜,办事也麻利,我瞧这倒是个不错的。”不过说到这儿,祝大姐话锋却是一转道,“唯一的难处就是你说的,咱家跟人家结亲,终究还是有些个高攀了,就怕博荣自个儿心里头不得劲,到时候反而不好了,不如先探探博荣的口气,若是不反对,那这倒是门好亲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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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田喜地介绍:
投生在农家,地少人多无余粮,
乡里乡亲是非多,远近亲戚吵不休。
本姑娘人穷志不短,带领全家奔小康。
小日子蒸蒸日上渐红火,
到那时,一家有女百家求,坐看提亲挤破门。
“都出去,我家不要倒插门!”
欢田喜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欢田喜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欢田喜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