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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烟花彼岸     汉末文丑txt下载     汉末文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章 上任伊始(下)

    readx;“谁人?”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自屋内传出,战战兢兢的明显是强撑着胆子发问的。

    “可是小江君?我们是大江君的朋友!”文丑出声安抚道。

    “朋友,那时的朋友?”江显犹自戒备道。这也怪不了江显谨慎,缘是前几天也有说是大哥的朋友的,却是为了侮辱欺昧而来!

    “阿显,这些应该就是阿明的朋友,你不看他们在院外持候了好一会,也不见有闯进来的吗?唉,枉你读了这么多年书,还不快将人家请进来。”屋内又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虽说是训斥江显但满满的都是慈祥的气息。

    “可是,阿母……”江显还欲待辩解。

    “可是什么,还不快快去将贵客请进来!”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阿母。”江显忙起身向门外走去,只听的屋内“哐叽”一声,可能是江显因为紧张,将屋内的某些东西撞到了吧。

    “唉!”屋内又传出一声苍老的长叹。

    “吱呀”江显来得屋门,将院外这批人马瞧得清晰了,却是猛然想起:“莫不是新上任的有秩文君来了,据说大哥就是跟文君一起杀入贼营的!看着人数,刚好十八人。想来就是了!”想通这些,江显松了口气,忙向院门走去边喊到:“可是文君。”

    “正是,冒昧前来打扰,却是做了回不请自来的恶客了!”文丑瞧见屋内走出一年约十十四、五岁,身着合体长袍的,略显清秀的少年走来,不禁与身后颜良、柳仲等人相互看了看后笑道。

    “文君,……文君。”这少年,听得文丑如此说,倒是想要说出一些客气的话来,奈何终究是年龄尚小,又多是在家苦读的缘故,经事甚少,憋的脸通红也没能找到合适的词语。只是赶忙向院门走来。

    “唉,怎么是恶客呢,却是文君大驾光临,下民我等没能远迎,却是罪过。”江母此时柱了根拐杖出得屋门道。

    “对,罪过罪过,诸君请进!”江显开了篱笆门,伸手恭请道。

    “阿母不用外出了,我等这就过去!”文丑见得江母向院内走来,忙笑道。领着众人向院内走来。

    “文君亲至寒宅,可是为吾儿阿明而来?”江母止步询问道。

    “江明君,是随吾前去贼营,但那日吾却未能将其带回,实愧疚不安。请阿母受吾一拜!”文丑行至江母身前,下拜道。颜良、柳仲等见文丑下拜,自是不能站着的纷纷下拜。江显在前江母身侧,瞧得这阵势,怎敢受文丑之礼,又没能托住,也忙面向文丑等下拜。一个庭院中除了江母犹自站立,其他人皆是跪拜不已。

    “唉,诸君这是做甚?是要折煞老婆子我么!还不快快请起!”江母一见这状况,用拐杖点地急道。

    “大江君,真壮士,合该如此!”颜良大咧咧沉声道。

    “若不是大江君,吾等不知有几人要身陷贼营呢!”柳仲回忆肃然道。

    ……

    “诸君,再不起,是要老婆子下跪么?”江母闻听诸人言说江明种种,又勾出了丧子之痛!再瞧得下拜的诸人,又是颇为江明感到自豪。

    “阿母,江君虽逝,吾等就是您子!”文丑沉声道。

    “吾等即为您子!”众人齐道。

    “有诸君此话,我心甚慰啊!”江母以手巾将眼角的浊泪擦拭干净道。

    “到屋里坐坐吧,阿显给贵客们倒上热汤!”江母转身朝屋内走去。

    文丑、颜良等进得屋内,却见虽不是家徒四壁式的贫苦,但仅有的些许家具规整得摆放其间,也不是很富裕。

    江母寻了条席子,张开铺下,诸人跪坐其上。

    “阿母,那些就是里长送来的赏钱么?”文丑见得厅堂内有一竹筐,其内全是五铢钱,问道。

    “嗯,是里长大早上,送来的,说是郡里给的奖赏。有近两万钱!”江母言道。

    “阿母,想着怎么用这些钱来?”

    “这些钱啊!俺也不做他想了,就指望着阿显有一个好前程!”江母看着忙碌的江显道。

    “阿母,你上了年纪,我看家里也没个丫头仆人的,江兄在时还好,如今想是多有不便,”文丑凝眉关切道。

    “唉,本就是穷苦人家,那又那么多讲究。再说若是聘了丫鬟婆子的,阿显进学的费用就没了。”江母叹声道。

    “阿母可曾听说,郡里的奖赏还未发放完么,虽说不知还有多少,但想来也有这些!”文丑询问道。

    “哦,还有这事么,里长不曾提起啊?”江母惊讶道。

    “嗯,兴许等到奖赏发放下来时,里长就给您送来了。”文丑也不做他想笑道。

    ……

    大概一个时辰的闲谈,文丑也了解了江明家、及此里的基本情况。

    而前些时日前来侮辱江家的是里中的一个无状儿!平日里最是怕江明的,如今见江明已亡,就领了几个泼皮前来寻事、找茬,耀武扬威一番!

    “阿母,这是五千钱,虽说不多,但也后请两个丫鬟婆子来照顾您的起居了!”临走时文丑从马上取下一个披搭递给江显道。“若是短了钱,可使人告我!”

    “文君,你这是做什?俺家已有两万钱,足够使了,你的钱快快收回去吧!”江母严肃道。

    “哦,阿母不想阿显出人头地了么?”文丑言道:“吾刚才不也说了么,若论读书做学问那是豫州颍川最好,其地距此有数千里之遥,所需钱财甚多!还请阿母收下!”

    “唉,但是麻烦文君你了,若是阿显所学有成,必使他归来助你。”江母听了文丑一番解说,眼界大开,追求自然也就不同,再说江显也在读书方面也颇具天赋。那几万钱却是不够。

    “嗯嗯,阿母,阿显回吧!”文丑等翻身上马向远处走去。

    “文丑,这些年,你都干了什么?”颜良策马跟上文丑疑问道。

    “没干什么,不是和你一样丁忧三年么?”文丑笑道。

    “不,不一样,你缘何知晓的那么多,天南海北的!”颜良疑虑更甚道。

    “不过是在丁忧期间,多读了些书而已!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文丑笑道。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颜良低声嘀咕琢磨文丑这句话,不由走的慢了些。

    文丑所知甚多,当然这不只是颜良一个人的想法,在场的诸人,都被文丑的才华而震惊,与江母及江显言谈期间,尤其是与读过数年书的江显探讨时,多有文绉绉的话语出口,并为江显解决了不少困扰其多时的学术问题!

    本来文丑与他们在一起也未曾显出有多么的有才华,如今与读书人一说话,就明显的分了出来!再者他们多是粗人,读书甚少,就是识字,也多是仅读了些启蒙类的《急就篇》识字课本而已,自然感到文丑满腹经纶了!若是姜承在此,怕又是另一番感慨了,那就是思维方式的不同!

    文丑并未出东林亭,而是从马背上的一个披搭上取出一卷竹简,其上记录了东林亭所有的牺牲人员!

    “走,向左边的林里去!”文丑看了看竹简道,并率先向左侧走去。

    “不是要去阳里亭,探访小五家么?”文霸询问道。

    “不止,江明、小五两人是英雄,所有为乡里做出牺牲的都值得我们尊重!”文丑肃容言道。

    “理应如此!”诸人相视道。对于文丑更是敬重。

    如此,文丑一行人挨家挨户寻访阵亡,重伤者的家人。视情况而留下不等钱财!多则六七千、少则一二千。

    转眼已是午时,属于北四亭的伤亡家人方才寻访完毕,而文丑自身带的七万钱加上让颜良等带来的十万钱,也仅剩万余了。

    文丑的这一举动迅速传遍了沙河乡!民众均赞叹不已,而落户在沙河乡的流民也都有了初步的归属感。

    这只是文丑上任伊始的第一步!

    文丑正待回乡里官寺,却见远处一骑飞来。

    “文君,文君,郡吏要见你。”

第三十一章 爵位赏赐

    readx;文丑瞧得这一骑不是别人,正是那给颜良他们报信的阿二。阿二虽说年少,但北地民风悍勇,兼之阿二本身甚是喜爱马匹,故而马术还是不错的。

    “哦,郡吏要见我,可说了是什么事?”文丑笑声应道。

    “文君,这个俺就不知道了,杜公已经赶去栾城县赴任去了!”阿二抹了抹额头沁出的汗水道。

    众人见此,也不停留,一路向官寺行去。

    “嗯,听乡佐王君说,你是被杜公收留下来的,缘何你没有随杜公前去?”文丑随意道。

    “杜公高德,能收留我,我已感恩戴德,我怎么能跟着他,去扯他的后腿呢?”阿二感慨道。

    “呵呵,我观你马术甚精,从谁人而学的?”文丑接着道。

    “小人在官寺中,颇受众人喜爱,大人们多对俺有帮衬,这马术就是游徼秦君所教!”阿二自豪道。

    “颇受喜爱,多有帮衬,都是你本性勤厉换来的。”文丑赞赏道。

    “多谢文君赞赏!”阿而嘻嘻笑道。

    “哦,郡吏早上都干了些什么?”文丑忽的想到,随意询问道。

    “也没做什么,就是把乡中的各大人们叫去,说是要统计一下,都是谁人得了多少奖赏。”阿二以手挠头道。

    “嗯,统计谁人得了多少奖赏?这是怕乡里吞了这批钱财么?”文丑心想到。

    众人一路闲谈,约两刻钟时间,终于回到官寺。

    “文君,你可回来了!”郡吏正在官寺大堂上踱步不止,堂上一干乡吏惧在。

    “上君,久等了,是小子罪过。”文丑进得大堂拱手朗声道。

    “杜公走后,这里的各位,都不敢擅自做主,任何事都要等你回来,由你决断,可是苦煞我也!”郡吏苦着脸埋怨道。

    “哦,还有此等事。”文丑环视大堂中一干乡吏,朗声笑道。心想:“这些乡吏,怕是摸不准我的脾性,上任来又是要针对些什么事,深怕一不小心,触了我的霉头吧!一乡之宰,可不是玩笑的!”

    “可不是么,本来统计奖赏发放情况都还配合的很,只是这最后一到需要加盖乡印时却是范了难!”郡吏苦笑道。

    “上君为何统计此物?可是相国要求了什么?”文丑疑问道。

    “统计此事,却也是为了众乡民的封赏!”郡吏得意朗声道。

    “封赏,是何封赏?”文丑凝眉不解道。心想:“封赏不都下来了么?”

    “文君,你却忘记了:‘汉家律法,生擒贼一人,或斩贼二人,拜爵一级’?你们前些天总共斩杀多少个贼人,生擒了多少贼人,杀贼者是谁,擒贼者是谁,需列出一个表来,如今却是详情未曾填写,写好了由我带回郡中,方便论功行赏。”这郡吏是郡中官吏,若是单纯为传达相国的嘉奖不需他来,只杜宜一人既可,派他前来来正是为了此事。

    “爵位,原来是为此事啊!”文丑闻言也是以手抚额,汗颜道。

    郡吏见此笑问文丑,说道:“文君尚未至加冠之年,对么?”

    “是的。”

    “近三十年来,只有当今天子登基之时,在建宁元年曾赐天下民爵。不知文君可曾有幸,获得爵位?”郡吏又问道。

    建宁元年是十九年前,当时文丑尚未临世,自是没有爵位。文丑回答道:“未能荣沐圣恩!”

    “哦,如此说来文君还不曾获得任何爵位喽?”郡吏闻此,惊讶道。

    “正是,属下为建宁末年人,是故不曾拜有爵位!”文丑恭声道。

    建宁末年即是建宁五年,文丑如今也仅是以十六岁之身为一乡之宰,不可不谓“少年英才!”其实不必惊讶,原来历史中,闻名于史的东吴奠基人,有“江东猛虎”之称的孙坚孙文台,就是在其年十七时,便计斩海贼,郡府里闻得此事,征召他代理校尉之职,更是在熹平元年大破许昌、许韶,威名远播,于是,孙坚随后被任命为盐渎县丞,比起文丑来更是英武不凡。

    “无妨,前些天杀贼,君功最伟,只最后斩杀李大目一役便足够使得君拜爵四、五级,升为不更、大夫了!”郡吏朗声笑道。

    虽说自汉朝建国以来,因为多次赏赐天下民爵的缘故,——不说前汉,只从本朝第一次赐爵的建武三年开始,至今共一百六十年间已总计赐爵了三十四次之多,平均不到五年就赐爵一次,而且这其中有时候还不仅仅是就赐爵一级而已,往往一次就赐爵两级、三级,爵位早已不如前秦时那般珍贵了,但是对于寻常的黔首百姓来说,爵位高一点还是很有好处的,比如就可以用来减免刑法、减轻徭役、提高地位、优先获得国家赐予的田宅等等。

    不过,文丑是欲要进击天下的人,连数百万钱财都不会重视,自然更不会将这点爵位看在眼里。前提是能够获得乡民百姓的认可与效忠!

    “前些天抵御黑山军贼寇之事,多赖乡里黔首出力。在下已获得了杜公的举荐,相国的拔擢,怎么好意思再领取爵位呢?”文丑抱拳向于面左侧以示对相国等的尊重道。

    “噢?……。”郡吏抚须,倾身问道,“你什么意思?”

    “属下决定将爵位让给需要的人。”文丑坚定道。

    按照汉朝律法的规定,多人共抵御破贼、捕贼,是可以把自己应得的奖赏让给别人的。文丑的这个决定虽然出人意料,但却也是合乎律法的。

    郡吏忍不住拍手击节,赞道:“文君之德,吾未曾见也!”

    “呵呵,不敢当上君赞赏。”文丑忙道。

    “嗯嗯,即如此,就另行再书一表格,好全你心愿!”郡吏抚须笑道。

    铁千、柳仲等自是感叹佩服文丑之德!堂中一干乡吏,也松了一口气,看样这文丑初上任依然是按照以德服人的政策行事!

    众人又是一番探讨,争论约一个时辰方才将表格制定完毕,缘何争论呢,原来是颜良等一干性情豪爽之人也不愿领赏哪些爵位,使得大堂上出现了纷纷让功不受的奇葩一幕。

    “上君,属下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文丑将郡吏送至乡界,转而想到一事,询问道。

    “何事,说来听听。”郡吏晓有兴趣的看着文丑道。

    “前任游徼秦君,已被县君征辟为县吏,这游徼之缺,郡里可曾有了着落?”文丑询问道。

    “这个……你之县君上报郡里也不过这几日之事,想来还未曾有定论。”郡吏抚须沉吟道。

    “如此,我欲举荐原柳亭亭长,柳仲上任此职,不知?”文丑看了看身侧的柳仲道。

    “文君,你……”柳仲激动道。

    文丑见得柳仲激动之情,抬手示意道:“此为柳兄应得,不必多说了。”

    “哦,你是说此事,以柳君之功,正如你所说做个游徼确实不为过!此事我会上报相国,成与不成就不敢保证了。”郡里朗声道。

    “如此就多谢上君了!”文丑上前一步将两枚金饼不着痕迹的塞到郡吏袖中,又道:“日后必有重谢!”

    “此事吾必当尽力,尔等回吧!”郡吏点头笑到。

    文丑背手而立,望着郡吏渐走渐远,正值夕阳西下,天边是漫天的红霞,煞是壮观!

    ps:1按照日人西嶋定生的研究,两汉的赐爵是面向全体编户良民男子的,并且“民爵赐予是对小男亦即十四岁以下男子即已实行”。——《中国古代帝国的形成与结构——二十等爵制研究》

    2爵位等级:一级曰公士,二上造,三簪袅,四不更,五大夫,六官大夫,七公大夫,八公乘,九五大夫,十左庶长,十一右庶长,十二左更,十三中更,十四右更,十五少上造,**上造,十七驷车庶长,十八大庶长,十九关内侯,二十彻侯.”自一级至四级都是士卒.自五级至九级位比大夫,都是军吏,平民之爵不得过公乘,超过的要回授给同族的人.自十级左庶长至十八级大庶长,位比九卿,都是军将.十九级、二十级均为列侯.

第三十二章 告一段落

    readx;文丑负手立在乡界,看郡吏一行,打马渐行渐远。漫天红霞,煞是壮观。一阵春风吹来,卷动路边田中的麦苗,如波涛起伏,远望青翠可喜。再远处,有些许树木,其上支条早就抽出了绿芽,有的都已有了支荣叶茂的势头了,也是随风摇摆。瑟瑟风声,充满田野间,争入耳目中。

    柳仲见他看得出神,不禁问道:“文君,在看什么呢?”

    “你看这田野翠绿,远树葱茂,生机尽显矣!兼又远山红霞,令人惊叹啊!”

    颜良、铁千、董江诸人莫名其妙,面面相觑,本以为文丑或是在回味今天初次上任,所做种种,亦或是因为终将上吏送走而正在放松,却全都没有想到他却说出了这么一段话来。

    董江问道:“文君你在说什么啊?”

    文丑心道:“我在说的自然是如今春归大地,其势已成,乡中百姓感恩,郡中上君知任,只等麦苗长成,便是收获之日了。”

    微微一笑,说道:“我在说,春意渐深,最后的寒流也已远去,我初任有秩,感觉身上的压力为之一重,还需要诸位多多帮衬一二。”

    “文君,但有使得着的地方,只需遣一人稍句话、或是一片纸,在下必至!”董江肃然沉声道。

    “我等亦是!”柳仲、铁千相视,然后说道。

    “承蒙诸位不弃,我文丑,感激不尽。”文丑看着纷纷表态的众人拱手道。又见天色已晚,再前去官寺办公已迟了,遂道:“不妨今夜我请大家吃酒,略表敬意!”

    众人大笑,轰然应诺,簇拥着文丑,转回文氏亭文宅。

    一夜欢畅,自是不必多说。

    ……

    翌日。

    天未大明,文丑连同柳仲、董江等三五人已策马赶到官寺中了。准确说来,今日才是文丑上任首日,毕竟昨日一来有杜公坐镇,二来乡中文案等还未曾交接!

    “文君,这么早就到了!”在后院忙碌的阿二听得院外马蹄声,赶来查看,见是文丑等人,不由惊讶道。

    “阿二,正忙什么呢?”文丑将马缰绳递给迎上来的阿二随意道。

    “呵呵,没什么,就是打点水,给马儿弄了些粮草!”阿二接过缰绳道:“哦,王大人也已起来了,正在大堂中,整理杜公留下的乡中文案。”

    “噢,这王冲倒是勤快!”文丑惊讶道。

    “那是,乡中向来都是王大人最先起来的,不仅如此,他做事情也最认真的!”阿二接口赞道。

    “这王冲倒是个务实、稳重之人”文丑心想。

    “柳兄,董兄,且随阿二将马儿安排妥当,我先去大堂看看王君去了。”文丑对身侧的柳仲、董江等道。

    “王君,有劳了!”文丑进的大堂就瞧得王冲正围着堂中十数个大箱子,检查、记录。说道。

    “呀,文君来得挺早的啊!”王冲抬头见是文丑惊讶道。

    “不比王君勤勉。”文丑拱手道。

    “正好,这些就是杜公留下的所有乡中案牍了,文君你接收吧!”王冲指着大堂中的十数个箱子道。

    “这么多!”文丑见得如此多的案文,不由有些头大,愕然道。

    “本来也就七八个左右,这五个是因最近安抚流民,所造的新册!”王冲指着那崭新的五个箱子道。

    “嗯,这杜公真是勤厉,这么快就将流民的有关籍册都做好了。”文丑汗颜道。

    “确实不易,那几日可是忙的足不着地!”王冲连忙不住摆手,似是极其不愿回想那一段忙碌的时日一般,苦着脸道。

    虽说乡佐王冲早已知晓文丑为乡有秩,但还是按章程办事,执意令文丑出示郡中的任命文书。

    文丑无奈,走到近前,出示了杜宜交给他的相国的任命书,又将诸箱文牍、册籍一一观看,细细查验无误,这才算完成交接。

    如此,文丑正式成为沙河乡有秩蔷夫!

    柳仲、董江等来到大堂,单见文丑与王冲正围着箱子转圈,王冲时时为文丑一一指点讲说。也不上前打扰。

    “柳兄、董兄,你们来了,瞧瞧,以后可要忙煞我也!”交接完毕,文丑见柳仲等已在大堂,遂指着那些箱子,自嘲道。

    “此事还需文君自力,我等却是代替不了的。”柳仲亦是笑道。

    虽说文丑已不是第一次来到官寺中了,但前些次毕竟都是浮光掠影般的匆匆来,匆匆去,最多的一次还是与杜宜彻夜详谈,更不曾对官寺的规模、布局等有所了解,是故还是随王冲将整个庭院看了一遍。

    乡舍分为两个部分,前边的是官寺,后边的是官舍,中间用墙隔开,有门从中相通。官寺是用来办公的,乡有秩、乡佐、佐史小吏等一干乡吏平时都在那里处理公务,以大堂为主,两侧均有副堂属院。官舍是用来居住的,分成两个区,都是独立的院子,两下相邻,左边住的是乡佐、佐史等,右边单独为乡有秩起居之所。

    马厩在东南角,足能容下七八匹马。对着院门的是一套砖石结构的房屋,一院二间的样式,门前砌有台阶,坐北朝南,是整个乡舍的主体部分,其他建筑均以它为中心四下散开。旁边临东墙还有一排三四间茅土屋,最南边就是间厨房了。

    西边临墙从北到南依次是:菜畦、水井、鸡埘、茅厕。菜畦外围有一圈篱笆,其上现有长着青翠嫩叶的一种菜,文丑也不识得是那种青菜;鸡埘中有几只老母鸡领着一群小鸡仔,悠闲的来回转悠。水井上有木制的井盖遮掩着,以防落叶灰尘。

    一行人一圈下来,天色早已大亮,其中陆续有新起的乡吏加入其中,而南边的厨房也升起了缕缕炊烟。却是早饭的时候到了!

    汉时通行的餐制是每日进行早晚两餐,但这并不是固定的,究其原因还是普通的黔首百姓没有多余的钱财使其三餐而已,所以,与先秦时期一样,贵族、富人就不受此限制,可以三餐。而天子作为至高无上的存在,按照礼制规定,是可以一日四餐的。

    有秩蔷夫的俸禄很微薄,不过百石或斗食而已,乡佐、乡卒等的俸禄就更少了,也就仅够衣食而已,一天是吃不了三顿饭的,所以早起这一顿得多吃点。

    为示亲民,文丑等与众乡吏,乡卒在庭院中摆了几张案几,一起用餐。

    吃完饭,王冲说道:“文君,如今大事已了,我已经二十几天没有回家了,今儿可以回去么?”通常来说是五天一次休沐,不过执行得并不是十分的严格,事情多了就多忙几天,特别对底层的吏、卒来说更是如此。

    前些天是有黑山军贼寇这一块大石头压着众人,这几天是欢喜成功抵御了贼寇,发放、领取奖赏事宜,又兼之杜宜、秦章高左迁离任,文丑高升上任等等一干诸事,真是事物繁杂,说起来,不止是王冲,乡中诸人都是好多天没有休息了。

    “嗯,近些时日也是多亏了诸位了,若非诸位,怕是本乡早就乱成了一团。在此我文丑先替乡中百姓谢过诸位。”文丑沉吟片刻,想来也没有什么大事了,又道:“正如王君所说,既然如今,大事已清,诸位若是想要休沐的今天就可以回去了!”

    “文君英明!”

    “文君圣明!”

    呼的一下众人齐声欢呼。也是,他们都是近月未曾归家了,再加上新又得了诸多赏钱,早就颇不急待的想要回家炫耀一二了,如今得尝所愿,能回家去,他们怎能不高兴呢。

    “但是要记得在三天后按时归来!”文丑看着欢呼雀跃的众人道。

    “三天,太好了!”王冲率先惊喜道。

    “三天,一定,一定!”其他人也是忙不跌的点头承诺道。

    本来休沐是只有一天时间的,但文丑怜其都经过了近月的忙碌,思考良久,决定放他们三天假!

    临近中午,乡中官吏,乡卒多有归家者,只有一些以乡舍为家的老卒、老仆,或是如阿二一般没有家的人员,还在舍中忙碌。

    文丑看着身侧柳仲、董江等人也有意动,遂道:“董兄、柳兄,你们也有些时日不曾回家了吧!何不归家一探呢?”

    “如此,文君身侧岂不是没人了啊!”柳仲诚恳道。

    “柳兄,你们放心归去,若是有事,我文丑定会遣人通知你们的!”文丑笑道。

    柳仲还欲言说,文丑肃容道:“柳兄,欲要他人言我文丑,不知人情,将诸位捆绑在我府上吗?”

    柳仲等见文丑言辞坚毅,兼又确实想念家中亲人,也就听从了文丑的建议。并言三日后,其人必至。

    文丑又遣人向留守在文氏亭文宅的另外一些乡中游侠传信,令其务必归家照看一二,万不可因他文丑一人,而荒废了人伦大德。

    先前留下诸人,皆因诸人伤势未稳,而文家条件较好,有利于伤势好转,如今诸人伤势稳定了,再不让其归家,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诸事做毕,文丑又独自一人骑马出得官寺向乡中南部赶去,寻访阵亡乡民一事还未完成呢!

第三十三章 拜谒姜承

    readx;当文丑再次回到官寺的时候,天色已然大晚了,官舍有几处稀稀拉拉的灯火,显示着此时官舍的冷清。

    “文君,回来了,今日可还顺利?”却是阿二向文丑迎来。

    “还行,总算将所有的阵亡受伤人家都寻访完了。”文丑将缰绳递给阿二道。又问道:“还有人在外未归么?”

    “没了,没了,就文君您忙于公务,回得晚了,”阿二言道。

    “如此,我就将院门关上了!”文丑闻言转身将院门合上,又寻了门栓头,将门栓劳。

    “呵呵,有劳文君了。”阿二的声音远远传来。

    文丑寻到那日杜宜住处,现在已是文丑的起居之所了,被寝等一干物品在早上时都已收拾停当了。

    “文君,可是未曾找到燔石,怎的还不将灯火点亮?”门外传来阿二的喊声,随之就是一阵啪啪啪的脚步声。燔石,即燧石,取火所用。

    “正是,寻了床头,案下均未见得。”文丑在屋内答道。

    阿二进屋找了一番,也是没有找到,嘟囔道:“这个老张头,将燔石放到那里了!”

    不一会阿二提了灯盏对文丑道:“文君稍等一会,我去旁边给你引燃去。”

    “不妨事,你去吧。”文丑也停止了在屋内的摸索。

    阿二将灯盏燃着,护着来到屋内对文丑道:“文君,却是老张头整理屋子时,将原来用旧了的燔石扔了,但是忘记取来新的了!”又将手中新取来的燔石递给文丑。

    有了灯火,屋内顿时亮堂了起来。

    文丑接过燔石点了点头说道:“乡舍中夜间都用油灯么?”

    “那能,灯盏只文君可用,其他人只提供麻藳。”阿二道。

    “如此,近来乡中宽裕,倒是可以考虑多购些灯盏来”文丑闻言沉吟片刻道。

    灯油比麻藳贵,麻藁点得多了,熏眼呛鼻,很不舒服。

    “那是最好不过的!”阿二欢喜道。转了转双目道:“文君,若是没有什么事,俺就先退下了。”

    “嗯,你也忙了大半夜了,去休息吧!”文丑摆了摆手道。

    阿二退出,并随手将房门带上。文丑独自一人行至床榻前坐下,看着灯盏火光摇曳,不禁有些恍然。

    一月来,终是谋得这一乡之主宰,算是在这乱世中,为进击天下顺利的踏出了第一步,但他上任初始,还有一大堆事需要他亲力亲为,诸如拜谒三老姜承、案牍查看、流民安抚、小麦也是即将收获、又要芒种等等不一而足。

    文丑心想:“若是能够取得政绩,赢得相国的彻底认可,就又可以升任了,再笼络一批人士,也就可以算是一方小小诸侯了;若是能够顺利赢得姜承的效忠,大批人才闻名来投,哇卡卡……”

    文丑联想开来,开始还好有理有据,后来就有些天马行空了。一日劳碌,困意很快袭来,文丑就此睡了过去,灯盏里的灯油也很快燃尽。

    夜又恢复了它本来的面目,一如原始般的寂静,黑暗。

    ……

    翌日,正式进入了四月份!

    文丑用过早饭,对留守的乡卒交待一些事后,就又踏上了行程,通往陈棚里的行程。

    眼下的这条道路的两旁是长着穗粒饱满、圆润的麦子的麦田,麦杆底下的枝叶有的都已开始发黄了,召示着,麦收的时节快要到来了。姜承就是在十几年前的这个时候,拖家带口的从这条路行到陈棚里的,并且就此落了户。

    陈棚里是沙河乡南四亭中阳春亭辖下的一个里,距乡寺约有六七里路程。文丑昨日、前日将乡中大多数的亭里都寻访了个遍,虽说未曾前去陈棚里,但对其所在方位、通往的道路也是很熟悉的。

    文丑骑马而行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将其收入眼底了。约莫有六七十户人家,错落有致的分部在里墙之中。再进前一点,文丑举目观瞧,见里门上挂一横匾,上写“陈棚里”三字。

    里监门在塾室内看见了他,忙从席上跳起,穿上鞋子,急忙忙出来趋拜相迎。——文丑一身官衣,带青绀绶,配半通印,高头骏马,近几日文丑寻访乡里,其就任乡有秩,早就传遍了乡中。如今他为表示对姜承的尊重,换下便服,一身官衣。那里监门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拜倒在地,伏头说道:“小人陈棚里监门,拜见文君。”

    “起来吧。吾今日是来此拜访三老姜公的。”文丑下得马来,忙伸手要将其扶起。

    那里监门忙又恭恭敬敬地拜了两拜,这才起身,低眉下腰,说道:“前些时日就听闻文君英明神武,先是率人缴贼于桃林要塞,又是亲入贼营,斩杀贼酋!从而解民众倒悬之危,又闻君自上任以来,不忘有功之民,真是乡民之大幸!”

    文丑颇觉诧异,打量这里监门,心道:“一个监门竟然有这般文辞?”问道,“你读过书么?”里监门是贱役之职,迎来送往的莫不是低声下气。通常哪有读书之人愿意做此职位?

    “年少的时读过乡学,后姜父落户本里,近几年来,开馆教诲后生,小人仰慕姜公德学,遂从学至今。”

    “哦,这么说来,你是姜公的弟子了!”文丑更是诧异道。

    “姜公门下有数十百人,弟子仅有八人耳。小人思钝愚笨,勉强附骥尾而为一门生而已”

    两汉承先秦遗风,一般而言‘亲授业者为弟子,转向传受者为门生,弟子是老师亲传,门生是再传弟子。’

    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尤其年纪大的长者,当门下弟子多时,做不到每一个都亲自面授,便只能再由其弟子来代师授课。

    如先秦时期,私学老祖宗孔子就有门生弟子三千,他们不可能每一个都能得到孔老夫子的亲授!再说本朝的经学大儒郑玄最初投学到大儒马融门下后就是一“门生”,三年间没有见过老师的面,只能听其弟子转相授业。

    文丑啧啧称奇,一个门生就有此等的学识,那么那“八大弟子”又是何等人物呢?他对姜承的了解只是这近月来的共事之言行和姜公在乡中德高望重的名声,另外还有就是杜宜先前讲述,认为其为受党锢之祸而隐名的名士了!其他就一概不知了。心想:“这姜公,怕还真是个名士也说不定呢!”

    “你叫什么名字?”文丑兴趣盎然的看着里监门道。

    “小人陈宁”

    文丑笑道:“陈宁,你头前带路,引我去拜访汝师吧。”

    陈宁在前引路,领着文丑来到姜家院外。

    姜家或是由于落户较晚的缘故,位于里巷的深处,面南朝北,院落不是很大,以黄土为墙,柴门虚掩。陈宁请文丑稍等,上前将门推开,立在阶外,恭谨问道:“夫子在么?有秩文君前来拜访了。”

    不一会听到院中有人出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个男子答道:“夫子在家。是明止兄,还有文君,快请进来……”听其声音,甚是清朗。

    姜承有三子,分别为姜志、姜恢、姜宣。姜志、姜恢均已成家,姜宣尚未加冠。这出来迎接的正是姜承的第三子姜宣,只见其一身宽衣博带,长袍大袖但是显得俊秀非常。其见得文丑陈宁两人,用手攥住袍袖,与文丑、陈宁相对作揖,礼毕。言道:“不知文君到来,未曾远迎,却是罪过了!”

    “什么罪过,要说罪过却是我这个恶客了!”文丑笑道。“姜公在那里呢?”

    “随我来,家父正在大堂等候文君呢!”姜宣歉意一笑,转身在前引路。

第三十四章 问政姜承

    readx;他引着文丑、陈宁来到堂前阶下,请文、陈先行,文、陈逊让,如此谦让三番,三个人才一同登阶。东边为主位,西边为宾位,姜宣从东边上,文丑、陈宁两人从西边上。

    走完了这一套主人迎接客人登堂的礼节,文丑等才进入堂中。

    堂内除铺陈了几面坐席、放了几个矮案外,别无长物。东边临窗的席上跪坐着一个高冠博带的老者,正就着阳光观看手中的简牍,听到文丑他们进来了,轻轻地将竹简放下,抬起了头。

    “忙完了?”文丑进得堂内刚站定,就听得姜承道。

    “未曾先至姜公府上,还请姜公见谅。”文丑拱手笑道。

    “呵呵,请入席吧。”姜承以手示意文丑道。待文丑脱去鞋子,坐上西席,整好衣袍后,他上下打量文丑接着说道:“观文君官衣堂堂,却是以有秩之身,莅临寒舍啊!不知有何见教啊?”

    “哈哈,姜公意欲取笑小子否?”文丑亦笑道。

    “汝后至吾府,吾亦未曾远迎耳,两下相消,两下相消。”姜承满意的抚须笑道。

    “多谢姜公,不责小子晚来之错!”文丑接话道。

    “观汝若谦谦君子这般,若是不知情的,定不会想到,你文丑还是个敢深入贼营的猛将呢!”姜承观文丑自入堂后处处礼仪周全到位,不由感慨道。

    “倒是姜公缪赞了,小子粗人一个怎能污了谦谦君子之词呢?不过是尽量约束自己,让自己看上去像个读书人而已。”文丑恭瑾道。

    “呵呵,文君,不必谦虚,吾说的却是中肯之言!”姜承摇手道,一副我很看好你得样子。

    “如此,小子就虚领了姜公之赞了。”文丑见得姜承面色,知其对自己这些天的初始印象还是不错的,遂喜道。

    姜宣奉上热汤,与陈宁共同侍立在宣博席后。

    姜承端起木椀,饮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不再与文丑客套,改而正色说道:“君今日官衣堂堂,执礼见吾,可是为政事而来么?”

    “一则仰慕姜公高德,二来是感谢姜公数日来为乡民所做之事,三来确也是为政事而来。”文丑亦是肃容回道。

    文丑说姜承为乡民做事,却是自黑山贼起,信息传来后,姜承就为上任有秩杜宜出谋划策,为成功破除贼寇,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君自三月因贼寇之事被杜公征召以来,先破贼于桃林,是为智;后斩贼酋于贼营,可称勇;兼之破林青通敌之案,可谓胆,由是为相国所重,出任有秩,随即寻访乡中众人,民皆称善,可称仁。子曰:‘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诗》云:‘显允君子,莫不令德’。前朝赋文大家扬雄于《解朝》亦曾有言:‘夫萧规曹随,留侯画策,陈平出奇,功比泰山,响若坻隤,虽其人之胆智哉,亦会其时之可为也。”君可谓仁勇君子,胆智之士。而此时正值乱世将起,可谓其时也!不知君有何感想?吾愿一闻。”姜承抚须长言。

    “小子愚钝,怎敢与前圣相提并论,倒是折煞吾了。”文丑听闻姜承以萧何、韩信、曹参、陈平等与他相比,不由汗颜,忙恭瑾拜礼道。

    “呵呵,文君不必如此,前圣之所以为圣,实则为后世之人哄抬而已,其亦为凡人,只是逢其时!如此,尔亦不可妄自菲薄!”姜承笑道。

    “谢姜公提点。”文丑皱眉沉吟道。片刻后见姜承没有继续言说的意思,似是等他言说当世时局,又道:“现今之世,圣上卖爵售官于西园、宦官当道执掌大权、又有边疆战事不断,国势日趋疲弱,又因全国连年大旱,颗粒不收,而赋税不减,贼众渐起,是为黄巾,今虽灰飞烟灭,但多地犹有执其旗帜者,令为剿灭贼寇,各地却纷纷拥兵自重!是为祸事,怕大乱不久将至!”

    文丑边说边瞧姜承面色反应,见其在听到“赋税不减,贼众渐起”时,面色黯然。亦是深有感触,再听到“大乱不久将至”时,面色已然很是惊讶了。他是没有想到文丑竟然能够将问题看得如此透彻!

    “尔言甚是,却是与吾多日来思索多有相同之处!”姜承深有感触的点头道。“但此为大势,非我等小民应虑之事,你却说说,欲要如何治理乡中?”姜承说这句话时,面色更加黯然。持立于其身后的姜宣亦是黯然失神。文丑将这些一一看在眼中,对于其为隐姓埋名的名士又确定了一分!

    “呵呵,这本是小子来询问姜公的,如何却是姜公询问小子了?”文丑呵呵一笑,打破一时有些低沉的气氛道。

    “唉,却是吾之过错了,老了,老了。”姜承闻言一拍额头道。却是姜承对文丑先前那一番话,认同感太深,一时没有转换过来角色,是以还是询问文丑。

    “还请姜公教诲!”文丑恭瑾道。

    姜承见文丑恭谨,也不藏私了,直言说道:“往昔杜君在时,施政宽仁,不扰百姓,民皆乐之。你可以沿用他的做法。”

    “是。”文丑答道。

    “不过有几点,杜君做得不好。”姜承沉吟片刻,接着道。

    文丑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问道:“请教是何处?”

    “诸如前些时日,民众闻听贼寇将至,极为慌乱,多有举家迁逃者,这是未能给予黔首百姓一个安全环境的现象啊!这是其一。”姜承施施然道。

    “备寇于民,以安其心!但这不可日日皆武备,其有悖国家政举啊!该当如何?”文丑闻言疑问道。律法有言道,乡中不可常年武备,以防其乱民事,毕竟民以食为天!农耕才是国家之根本!

    “吾尝闻本乡偏南处桃林塞,曾留守有一部军卒!至本朝先帝时方才荒废,何不请命于国中,重立其制?”姜承言道。

    “重设桃林塞部,以防黑山军贼寇!”姜承说的如此明了了,文丑再不知如何做就枉为穿越人士了,遂兴奋的接口道。此事若成,那他文丑就有了自己的第一支部队了!到时就可以在乡民中抽取丁壮,一年四时加以训练,绝对是一支远胜前些日子仓促聚起的民兵的强兵!

    “乡民多有贫苦者,近来虽说获得了些许奖赏,稍解其穷困现状,但并非长久之计。另新近多有破家流民需要安抚,是以当思财路,以富乡民。此为其二。”姜承看着文丑略显激动的面色道。

    文丑闻言,心想:“藏富于民,以聚其志!若是乡民都很富足,其认同感必然加强,兼之对于保护家园的**也会更加迫切!但如何能够做到呢?”

    “这使乡民富裕,杜公可有良策?”文丑身体前倾急声询问道。

    “富民之策,还看主政之人!”姜承晓有深意的说道。

    文丑百思不得其解,再问时,姜承多避而不答,无奈作罢。

    “已有其二,还有么,姜公?”文丑撇下富民之事又询问道。

    “乡中有些大姓,多有趁乱兼并田地、欺压百姓者,此为一害!当压制之。此为其三。”姜承说话久了,嗓子不舒服,咳嗽了两声,又端起木碗饮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接着说道:“本乡风俗敦厚,乡民淳朴,民好治,唯有些大姓不好治。杜君为政虽不扰民,然对某些大姓却太过宽容,多有放纵,是为不足。今君接任乡有秩,若想有作为,可从此三处下手。……,你问吾该如何施政,吾所知者只有这些了。”ps:求推荐、求收藏。

第三十五章 乡中大姓

    readx;“乡中有些大姓?”文丑寻思姜承此言何意,要说乡中大姓,以他文氏为最,原乡亭林青林氏次之,如今林氏已是灰飞烟灭了,不予考虑,再者就是阳里亭的杜氏,上任有秩杜宜即为杜氏族人,还有柳氏亭柳氏,即柳仲所在之亭。

    还有些七七八八的虽算不上什么大姓,到也是富豪人家,就不一一细说了。文丑想到这,双目一亮,心想:“富豪人家,虽说别的不行,聚财的能力方面倒是好手,等这段时间忙过,定将他们传来,探讨一下致富方法,岂不是解决了第二个问题了么?”乡民不比三老尊贵,传其至官寺既可。

    能称得上大姓的至少有两个条件,一个族人多,一个有钱有权,其中又以有权为重。陈棚里的陈家、西林亭刘庄,此两家虽是乡中富户,但族人不多,也没什么权势,因此称不上大姓,仅是乡中富豪人家的代表。

    文丑想到的这四个姓,他自家文氏不必多说了,为县中三大姓之一,虽说自其父故去后,近些年来族中没有谁做多大的官职,但因其族人先前的贡献,其县中大姓的地位还是不可动摇的。林氏也不必说了,未破灭前,跟县中大姓刘氏到有那么点关系,貌似关系不深,不然怎的,林氏灭族,却是连话也没传出来一句呢。杜氏,即前任乡有秩杜宜的家族,论其家产,或还不及陈、刘两家,但有杜宜一人便足称乡中大姓了。柳氏,却是有一人在郡中为官的,貌似叫柳恢,柳仲只是其远支而已。

    文丑听得姜承一一叙述完毕,低眉沉思良久方道:“姜公之言却是切中乡中为政的要害!都是大好的建议啊!”

    “呵呵,身为三老,不能安富于民,已是罪过,若再对有秩没有些许微末建议!有何面目居三老之位?”姜承愧意谦然道。

    “姜公高德,是以被乡民举为三老,远胜小子矣!”文丑伏拜于地道。这是文丑的真情流露,自穿越以来,多见民不裹腹,流民于野,深知民生疾苦,对一心为民的,因不能富民而愧疚不已的姜承更是感佩!

    两人见面不多,交浅而言深,君子所忌,然而姜承却毫不遮掩,坦诚直言,明确地说希望他能一改杜宜的“弊政”,不再放纵乡中大姓。

    如姜承所言,大姓共霸乡中,威风可见,他不会不知道说出这些话的后果,一旦传出,必会将大姓得罪。更会将已升任为栾城县长的杜宜得罪,可他还是说了。所为者何?——无非是为了百姓,可见其仁德。再者其是对谁所言的,文丑,文丑为谁?乡中大姓之首!若是文丑一心为其文氏而考虑的话,怕是早就弗袖而去了吧!而姜承就是看准了文丑必非那等人,所以才有了那番话,可见其之睿智。文丑焉能不钦佩?

    随后两人又多有详谈,关乎民生、时政、传闻奇节、乡中人才等等。

    使得文丑大呼不虚此行!心中对姜承的地位又加深了一分,比笼络为手下,不然遗憾终生矣!而姜承对于文丑的好学态度、奇思妙想也是啧啧称奇,对文丑的评价也在上升。

    文丑瞧见姜承以手按抚膝上,似是缓解疼痛般,文丑了然,又看了看天色,遂恭敬关切地说道:“不觉间,已是中午时分了,倒是小子扰了姜公作息了。可是因多席地读教,而落下了腿疾?”

    汉时的读书人一般皆有午休的习惯,再者时人皆席地而坐,这姜承年纪大了,又收有弟子,平时需要席地教授,接触寒湿之气多了,少不了会落下疾病,不能久跪坐。

    “唉,人老了,什么病就都来了!到还真是午时了。”姜承向窗外瞧了瞧感叹道。

    “如此小子就不打扰姜公了,瑾拜谢姜公今日教诲!”文丑再拜恭瑾道。

    “不必谢吾。若你能将乡中治好,吾替乡民谢君。”姜承拍打着膝头笑道。

    又客套了一会儿话,文丑告辞离去。

    姜承命姜宣、陈宁代他相送。和陈宁一起把文丑送到里门外后,姜宣迟疑了一下,说道:“荀君,能借一步说话么?”

    文丑随着他走到一边,笑道:“适才与足下家尊一席谈话,使我盲眼生明,今后施政便有的放矢,不会无从下手了。……,姜君,你是不是也有良言教我?在下洗耳恭听。”

    “家尊所言,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文君见谅,另吾尝闻文君多于乡中轻侠为伍,还请文君对其等多加约束一二。”姜宣忧虑言道。

    “此事,……乡中轻侠多有信服我者,吾必听姜君所言,善加引导之。”文丑转念言道。心想:“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其父不惧乡中大姓,他也是毅然不惧乡中轻侠!”汉时士子皆有其高傲的脾性,一般是瞧不起那些尚气轻生,整日只知摆刀弄剑的轻侠的。

    “如此,谢过文君了。”姜宣言道。

    文丑辞别姜宣、陈宁二人,骑马出了陈棚里地界,又先后见了本乡的孝悌、力田。

    此二职虽也得乡民敬重,但地位不如三老高卓超然,登门拜访一下就行了,不必停留的太久。饶是如此,等赶回官寺时,也已近薄暮了。

    “文君,又是这么晚归来,午时也未见文君回来,可食了午饭?”文丑刚至院门,就见阿二上前来关切询闻道。

    “还真没吃!”文丑闻言细想后笑道。却是因赶路往力田家去时,错过了饭点,索性就没有赶回官寺。自嘲想到:“我这算不算是鞠躬尽瘁?”

    “我就说,文君您肯定顾不上吃饭,老张头还不信,我这就通知他去,起火做饭来。文君稍等。”阿二牵着马匹向马廄边走边言道。又小声嘀咕道:“想是马儿也没有进食吧!”

    文丑远远听到前半句,后面因为音小,而听得不真切,但也能想到所说者何,不由莞尔:“这个阿二,却是个马痴!”

    “多做些,大家伙一起吃个晚饭!”文丑想了想朝院里喊道。

    “得嘞。”

    暮色深到极处时,夜色即降临。薄夜如纱,笼罩了大地。文丑就这样持立在院门口,也不回屋,观看入夜后更是悄然寂静的田园风光。抬头观看月初时,若隐若现的芽月被群星环绕,稍显落寞。

    阿二去文丑宅院寻他,未见,发现文丑仍然站在门口观望。不由问道:“文君,怎的不回宅院?”

    “哦,没什么,看这万家寂静,颇有感慨。”文丑随意说道。

    阿二不信,好奇地问道:“文君,你在今日拜访三老姜公待了那么久,都和姜公说什么了?”

    “姜公给我提了一些施政的建议。”文丑言道。

    “施政的建议?什么建议?”阿二更是好奇道。

    “姜公大才啊,其共提有三条总纲!”文丑想到不禁感叹。

    “那三条,文君可否说来听听?”阿二抓耳挠腮道。

    “哈哈,机密不可外言。”文丑瞧着阿二着急模样,笑道。

    阿二到底是个少年人,文丑越不说,他越痒痒,不过却也不好追问,眨了眨眼,拐弯抹角地问道:“那文君您觉得姜公提的那些建议是好是坏?准不准备按姜公说的去做?”

    文丑嘿然。这次更是连一句回答都没有了,他只笑而不语。转身继续望向天边。

    薪烛燃起,鸡埘骚动,随之厨房中锅碗瓢勺响动,没多久,饭香满院。

    文丑关了舍门,与阿二、老张头等人在院中披着月色,就着星光,吃喝谈笑。

    人们结束一天的活动,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三十六章 文兄颜弟

    readx;昨夜,文丑辗转反侧,认真分析思考了姜承给他提的那些建议,应该怎样才能与自己的“大计”相结合,取得最好的效果。

    翌日清晨,洗漱完毕,文丑看着有些冷清的官寺,心想:“乡中官吏多回家未归,如今诸事皆毕,我也有几日未曾回家了,何不趁机回家一探?再者还未曾拜访里父老,文宇公,我说怎么总感到少了点什么!”

    想到就做,寻了阿二,对其交待一番,就策马回家去了。

    文氏里,距乡寺不是太远,文丑骑马缓行也就半个时辰就远远的看到里中炊烟袅袅了。

    “也不知陈叔夫妇、颜母怎么样了,还有颜良这小子,伤势如何了?”文丑渐近里门想到。

    “七叔,开门。”文丑策马到里门,朝里门侧的塾室喊道。

    “唉,谁啊,哦,是三小子啊!”文七正在床榻上,听到有人喊,忙起身探看,见是文丑不禁惊喜道。

    “七叔,还好么?”文丑下马言道。

    “好,好的很呢,三小子有空回来了!”文七边开里门边言道。

    “吃了没?若是没的话,我派下人给您送来。”文丑想到这就到饭时了,遂问道。

    “不用了,你七婶停不大会就会送来的。”文七摆手笑道。

    “如此,我就先回了。”文丑闻言,牵着马向里中走去。

    “三小子都是乡有秩蔷夫了,还依然对俺这么有礼节,呼我为七叔,我文七荣幸啊!”文丑身后传来文七的自言自语。

    “少主回来了!”文丑刚一进得文宅,就有仆人喊道。

    文丑将缰绳递给迎上来的仆人,向后堂走去,颜母搬来后,就被文丑请到后堂住下,文丑归家,先拜尊长。

    还未行至后堂,颜母、陈婶就迎了出来,陈婶笑道:“我家有秩到了!”

    文丑上前两步笑道:“陈婶,又取笑小子了,”转而又对颜母道:“阿母,住的可还习惯?”

    “习惯,下人们照顾的都很周到。”颜母笑道。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我还怕您住不惯呢!”文丑朗声道:“走,陈婶、阿母咱们进屋说话。”

    三人进屋,分席坐定。汉时男女一般不同席的。

    “官寺的事都忙完了么,你就回来了,我今儿个还同你陈婶说要良儿前去助你呢。”颜母笑看陈婶对文丑道。

    “嗯,事情都告一段落了,不是麦收将到了么,我想日后怕是不得闲,今儿个就趁机回来看看。”文丑言道。

    “近来我听闻,多亏有文宇公谦让,尔才能率乡民行事,今汝为有秩,可择时前去拜访一番!”颜母建议道。

    “我今日回来正有此意,颜良呢,到时让他陪我一起去吧。”

    “良儿啊,他早不知跑那里去了,身体伤势刚有好转,就寻思着找人比武了!”颜母看着懂礼知书的文丑皱眉道。心想:“原本良儿和文丑不是一般模样的武痴么,缘何文丑经过丁忧之后,成熟稳重许多,而良儿却是依然的我行我素,不知文事?唉!”

    文丑见颜母皱眉,随后笑到:“阿母,想来颜良一会就赶回来了,他最期待的对手是我啊!”又转身道:“陈婶,陈叔可曾忙着?”

    “你呀,做得一个好甩手掌柜!你陈叔怎能不忙!”陈婶言道。

    “嘿嘿,”文丑不好意思的抹了抹头笑道:“陈叔也不必事事都亲力亲为么,一些事交给下人就好了!”

    “这话你同你陈叔说去,我是说不动他。”陈婶言道。

    就这样言谈了会,饭食已然做好。

    这边文丑还未将寻颜良的人派出去,就见得颜良大步走来。

    “文丑小子,你可归来了,可是把我憋坏了,来来来,走两招!”颜良虎步行来,大咧咧吼道。

    “良儿,文丑已为乡有秩,绝不可如此无礼!”颜母嗔怒道。

    颜良见其母满面怒意,顿时摆正态度。整衣行礼。

    “文丑,你虽说尚未到加冠之年,但今即为有秩,是为官吏,可有字否?”颜母皱眉道。

    “家父亡故前,曾赐字子孝,但终是年少,想来又忙了一阵,故而未曾想起。”文丑细想片刻后方道。

    “子孝,子孝,好字!”颜母沉吟良久道:“正合汝之性情!”

    “嗯嗯,想来也应对外宣称了。”文丑黑嘿然道。心想:“‘子孝’这个字可是他想了将近一年,才最终定下来的,自是各方面都考虑到了。”

    “良儿,今后汝当常随在子孝之后,亦不可无字!今吾为你取字‘公骥’!”颜母对持立在文丑身后的颜良道。

    “瑾听母命。谢阿母赐字!”颜良伏身拜道。虽说不比加冠礼,但赐字亦是一个较为正式的名头,是故拜礼是不可废的。

    字的产生是为了“敬名”,一个人幼而有名,冠而有字,如同一门二锁,在进入社交场合后,就可以因地制宜地称呼字或名了。因为在时下,什么场合称名,什么场合称字是十分严格的。

    再者取字在现世一般只限于士大夫和知识分子阶层,一般的平民百姓则有名无字,所以字也有表示社会地位的作用。

    远的不说,只本朝开国皇帝高祖刘邦及其许多文臣武将如萧何、韩信、陈平、樊哙、灌婴、周勃等等,都是有名无字的,那就是因为他们在显贵之前,或是刀笔小吏,或是贩夫走卒,是没资格取字的。刘邦手下的文臣武将中,独有那个被刘邦赞为‘运筹策于帷幢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留侯张良有字为子房,这是因为他出身于韩国贵族家庭。

    是以字对于一个人来说,就相当重要了。

    “如此,还请阿母上堂食饭!”文丑敬言道。

    “请阿母上堂!”颜良看了文丑一眼,眼中似是有所决定一般,亦道。心想:“文丑先是让出后堂作为阿母的居所,后更是食必先请,睡必先请,凡有所需,不等开口已经备好,如此做派,却是将阿母视为亲母了,我颜良当以兄事之,不然有亏道义!”

    颜母高坐上首,文丑、颜良跪坐下首,令陈铭夫妇在文丑的百般要求下方陪在侧位。一番下来自是不必多说。

    饭过,又说了一会话。文丑起身言道:“阿母,恕吾不能久待,吾欲这就去拜访宇公!”

    颜母与陈婶相视而笑道:“子孝不必陪着我等老婆子了,倒是叫我们多有愧疚。”又面向颜良道:“良儿你也随子孝去吧,学着点!”

    文丑、颜良拜别颜母、陈婶,出得宅门,向里父老文宇家走去。

    “文……子孝。”路上颜良颇为不习惯的喊到。

    “公骥,有话请讲。”文丑说起来倒是挺顺溜。

    “既然你视我母,如亲母,以后我还是喊你大兄吧,这子孝子孝,文绉绉的,怪不适应的!”颜良以手挠头,颇显尴尬道。

    “哦,你愿意喊我大兄了?我到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文丑闻言停步,上下打量颜良道。心想:“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总算将你小子套住了!”

    “怎么,不愿意啊,我给你说……”颜良被文丑这么一看,更是感觉浑身发毛,极不自在,大咧咧的就说道。

    “别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话音还没落下呢,你这怎么就能反悔呢!”文丑哪能让其说完,忙道。

    “嘿嘿。”颜良笑道。

    “今儿个回去,当共拜阿母,结为生死兄弟!可好?”文丑趁热打铁道。

    “甚好,甚好!”颜良也学着文丑文绉绉道。

    “哈哈,颜良颜公骥老弟!”

    “嘿嘿,文丑文子孝大兄!”

    “哈、哈、哈……!”文丑颜良相扶而打笑,声传里中!

    ……

第三十七章 子勇长随

    readx;文丑、颜良相携来到文宇宅前。下人唱了个诺,就向文宇禀报去了。

    不大会,文霸小跑了出来,兴奋的喊到:“大兄,颜良大兄,你们怎么来了!”却是文霸伤势渐好,耐不住性子,正在院内打熬力气,见下人一路小跑去文宇住处跑去,就拦了下来,一问得知是文丑、颜良来了,就兴冲冲的跑出来迎接了。

    “霸弟,近来可好,伤势怎么样了?”文丑关切问道。

    “好得差不多了,你瞧瞧!”“砰砰!”文霸边说还边用拳头擂了胸膛两下。

    “你呀……”文丑还没说完。

    “走,咱俩过两招去!”颜良就大咧咧的吼道。

    “公骥,忘了我等来此的目的了吗?可不是来和霸弟切磋武艺的!”文丑肃穆沉面道。

    “知道了,大兄,不就是来拜访文宇公的么?”颜良怏怏不乐的说道。转而又兴奋的搓着手对文霸道:“过一会,我们再比划比划!”

    “大兄,你是来看望家父的?”文霸疑问道。文霸却是在哪下人一说到文丑、颜良在门口,就跑了出来,也没有听到后面的话。所以才有了这么一问

    “不错,家尊可在家中?”文丑准确回答道。

    “既然如此,还站在这门口干嘛,走走,随我进去!”文霸闻言,就上前扯了文丑颜良二人衣袖就向院内走去。

    不待文霸拉扯,颜良早就上前踏出了一步,傍着文霸的肩膀言道:“正该如此!正该如此!”

    文丑见着颜良、文霸二人如此,不由苦笑,心想:“毕竟都还年少,虽说猛然一看倒都是个昂藏大汉,其实内里都还稚嫩的很!若我文丑不是穿越而来,有着一个成人的灵魂,想来跟他们是一样的了。”文丑又自嘲般的苦笑一下,任着文霸拉扯着向后堂走去。

    当那个下人从文宇房外得命,赶来要请文丑、颜良二人进堂时,在半路上就见得文丑、颜良、文霸三人已然走来,了然,对他们说了个情况,也就恭瑾的退下去了!

    “霸弟、公骥,好好走路不行么?”文丑终是耐不了这样一种状态,开口言道。并将衣袖从文霸手中扯了下来。

    “大兄……”文霸还欲待说。

    “今日是前来拜访家尊的,不可失了礼数!”文丑肃容沉声道。又整了整衣服,言道:“更不能让下人笑话!”

    “知道了,大兄。”文霸闻言,颇为不高兴道。毕竟在他家里,他就从未考虑过,有此一事!他老爹老来得子,对其也是十分溺爱,什么事都顺着他,是故家中没人能管的了他,但是他对文丑却是言听计从,或许是在小的时候被文丑打怕了吧吧,再由怕转为敬,才有了今天这种状况的发生。

    由此,三人恭恭敬敬的来到后堂门口,唱了名方才进去。

    堂内也没有多么繁华的摆设,几条案榻、几条席子,墙上挂了些许附庸风雅的文人字画,再无其他。文宇端坐于堂内窗下的一条放有四五卷竹简的案榻后,正就着阳光看着竹简案牍。见文丑他们进来,抬头,放下竹简。

    文霸进得堂内,从右侧转至文宇身后。

    文丑、颜良从左侧来到文宇所在案前,垂手恭立。

    “霸儿,为你两位兄长,将那案席拿来。”文宇见状,转身对文霸道。

    “小子冒昧前来,扰了叔父雅致了么?”文丑笑问道。

    “呵呵,哪有什么雅致,只是老来无事,效仿古人,读读书罢了!”文宇朗声笑道。

    “大兄,颜良大兄,坐。”文霸将案席拿来,铺就好了,对文丑、颜良道。

    “二位贤侄,于百忙之中抽空前来看望老夫,所为何事啊?”文宇笑看文丑、颜良二人道。

    “不为其他,单为答谢叔父而来!”文丑言罢,从袖内取出一锦盒摆在文宇案榻上。

    单见那锦盒有一尺见方,是红色精致锦缎包裹,其上绣有两只螭龙,呲嘴獠牙,展体横卧!

    “答谢我而来,为何答谢?这又是何物?”文宇指着那锦盒道。

    “为近三年来,叔父秉持文氏,使得文氏兴盛而来。”文丑笑言道。又道:“此为一由西域美玉雕刻而成的玉壁,是小子前些日子从一常年往来于冀州西域间商贩手中购得。”

    “哦,西域的玉石?”文宇听闻不由双目放光,大有兴致!

    “近来听闻,叔父喜好收藏玉石古玩,文人字画,是故特赶来孝敬您老!只是不知是真是假,还请叔父鉴定一番。”文丑看着有些兴奋的文宇言道,并将锦盒打开向其推去。

    锦盒打开,其内有一精巧支架,其上安放一晶莹剔透玉石。其色泽圆润,玉质温润细腻,其造型、纹饰大气磅礴、灵动飞扬。粗看似左右对称,细审则出廓之龙纹和螭龙纹均不相同,各自伸张有度,扭曲有势。不仅赋予玉器造型极强的灵动感,而且决无失衡之态。却是一个双龙壁!乃一不可多得的上好玉壁!

    汉时玉器丰富多彩,造型多大气磅礴,纹饰则灵动飞舞,其首先得益于治玉工具的进一步改良。在战国治玉技术的基础上,铁质工具的使用更为成熟,得心应手,工匠们熟练运用高浮雕、浅浮雕、多重镂雕、圆雕、线刻、掏膛、活环、镶嵌等各种技法,可以说是极尽雕饰之能事,创造了大批精美的玉器。

    再者两汉时社会政治相对稳定,思想环境宽松。黄老无为、儒家贵玉、道家神仙长生观念、辟邪厌胜以及东汉弥漫的谶纬、阴阳五行等各种思想对玉器艺术的创作均有影响,但难得的是对玉器的创新并不多加限制,工匠琢玉时较少受到形式、纹饰的束缚,充分发挥着想象力和创造力。故而汉代出现了大批经典之作,在纹饰和造型艺术上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是以其社会多有流行雕刻有龙纹、凤纹等的玉器。

    文宇打眼一看,就知其不可多得!用手托起锦盒,仔细观看一番赞道:“其色圆润乳白、若盈盈秋水,其质细腻温和、若君子之德。好玉!好玉!”

    “这么说,是真的了?”文丑询问道。

    “真的、真的,……你要将其赠于老夫?”文宇将玉壁从锦盒中取出,把玩不止,言道。

    “正是,不知叔父可满意否?”文丑恭瑾答道。

    “哈哈,满意,满意!”文宇朗声大笑,看文丑是越看越顺眼。他怎能不满意,此时正是两汉儒学奠定之时,而儒家最是推崇玉徳,是以为君子之器配,而寻常黔首百姓,难得见一玉,更别说是拥有一个如此精美的玉壁了。

    儒家玉德观至先汉武皇帝刘彻提出“独尊儒术”后正式奠定了统治地位,“君子比德于玉”、“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对玉“仁、义、智、勇、洁”五德的最后提炼,使两汉玉器的功能越来越多。爱玉、佩玉成为社会贵族阶层的时尚,从礼器到佩饰、日常用品、丧葬用玉、甚至互相馈赠的礼品都是玉器。

    但此时玉器的使用仅限于王侯贵族,价值很高,所以传说战国那块可以换十五座城池的“和氏璧”被秦始皇改为传国玺后,到了汉末魏晋时期仍然是国家权力的标志,成为各路诸侯都想争夺之物。这种强烈的等级性,使普通百姓不可能随便使用玉器。

    “满意就行,”文丑心想:“这玉壁本来想留待以后,礼送顶头上官的,也能留个好印象,若是再不满意,那我也没法了。”

    “玉徳、玉徳,君子之器。”文宇犹自观看那玉壁,口中啧啧叹赞不止。

    “咳!”文丑轻咳了一下,面向正观看玉壁的文宇道:“叔父,小子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噢,何话,说来听听。”文宇稍显尴尬的将玉壁放回锦盒道。

    “进来我曾听闻,里中多有仗着文氏之名,趁流民来投,而买卖奴隶、田地的现象存在,不知叔父可有耳闻?”文丑试探性的问道。

    “噢,若是确有其事,倒是有违我文氏向来的德行!”文宇皱眉道。文氏自落户以来,秉行不扰民、让利于民的操守,是以为众乡民拥戴。

    “我也是这想法,看您老能不能出面管教一番?”文丑恭瑾道。

    “嗯,此事确实是要禁止。”文宇沉吟片刻又道:“今,你已为族长,可大刀阔斧的整治!吾再让霸儿随你左右!”

    “谢叔父支持。”文丑伏席拜曰。这是文宇表明了支持文丑的意思,兼之让文霸随文丑左右,也是一种态度。

    “现今,尓即为族长,又为有秩,可有字否?”文宇忽得想起询问道。

    “谢叔父记挂,家父弥留之际赐字子孝。”

    “子孝、子孝,好,还是大兄高明啊!”文宇低吟两句,长叹道。又转身对文霸严肃道:“日后,汝当随尔兄之左右,助其执掌乡中,今吾赐你一字为子勇。切记不要坠了文家名声!”

    “瑾尊父命!”文霸听闻以后可以长随文丑左右,大喜,当即跪拜朗声道。

    ……

    如此,四人又说了一会话,文丑、颜良起身告辞。

    文宇望着渐走渐远的文丑、颜良以及兴奋的文霸长叹一声,心想:“文丑以如此年纪即为一乡之宰,犹不骄不躁,进退有据,成熟稳重,日后必成大器!让霸儿跟随他,也是给霸儿谋一个好的前程吧!希望我没有看错。”

第三十八章 校武场切磋

    readx;文丑、颜良归至文宅,文霸也随了来。

    进得院门,文丑在前,颜良文霸在侧后。颜良对文霸挤眉弄眼的示意前去校武场多时,不见成效。气极,扯了文霸附耳道:“霸弟,向大兄说说,去校武场,切磋一二去!”

    文霸见得颜良示意不得其解,一听这话,顿时恍然,遂兴冲冲的紧赶了两步到文丑身侧大咧咧道:“大兄,颜良大兄让我给你说去校武场切磋一二去!”

    文丑早见得颜良对文霸又是挤眉弄眼,又是附耳交谈的,定有猫腻!不想却是这一件事!而且文霸将颜良也一并供了出来!一时没忍住,“噗”的笑了出来!心想:“这文霸,也忒实诚了,还不比颜良有心思!”随后越想就越想笑,接着也没了什么顾忌,大笑不止。

    颜良见文霸将他也一并讲了出来,不由懊悔尴尬不已。心想:“本来让文霸对文丑说,就是要撇开,这下可好,还是扯上了自己。”对文霸是又气又想笑。

    文霸被文丑笑的摸不着头脑,站在那挠头不止,郁闷不已。

    “好了,大兄,有这么好笑么?去还是不去?你到说句话啊!”颜良也跟了上来不耐烦道。

    “哈哈,笑死我了,让我歇歇……去校武场,可以啊!走走。”文丑这一月来,每日都是绷紧了神经,今日好不容易偷得这半天空闲,是以完全放松了心情,才有了这般大笑。略一寻思,确实也不知去做什么,就同意道。

    颜良、文霸本来还寻思,向来严肃的文丑怎的会一反常态,如此大笑,这会儿听闻文丑同意去校武场,立马就把疑惑抛到了九霄云外!三步并作两步的向校武场走去!煞是兴奋。

    三人不时来到校武场,先是做了一番热身,毕竟都有伤在身,不能太大幅度的运动,之后颜良、文霸二人就耐不住了,你来我往的耍了起来。

    文丑伸展了下腿脚,持立在一旁观看其二人比斗。

    只见两人先是相对而立,比了比拳,就相对走动起来,有点类似于后世的那个散打的形式,是要观察对手,以便占得先机,也是先让自己的身体活动起来,以便反应及时,也更有机动性。

    未旋三圈,颜良觑得文霸换脚变步偷看文丑的时候,暴喝一声,率先暴起发难,只见颜良先是右拳勾向文霸头部,见文霸侧头躲过,接着就是左拳直轰!

    文霸脚步刚换,后退不得,只能上身后仰,将尚未落地的左腿向颜良腹部踢出!颜良好似早知文霸必然会如此一般,收回的右拳已在腹前等候多时了!文霸见此,忙将直踢的左腿,改为斜扫向着颜良下盘攻去!

    颜良哪能让文霸如愿,直接下蹲一边一掌将文霸左腿击偏,一边就是一个扫堂腿正中文霸支撑的右腿!文霸本就失了先机,兼之颜良一套动作下来流畅无任何拖沓之感,文霸失了重心,向侧后方倒去。

    “哈哈,小子,太嫩太嫩,怎地就这三五合,就倒了!”颜良见文霸倒地,指着大笑道。

    “不算不算,颜良大兄,你怎能偷袭呢!不算。”文霸忙站起身来,拍打着身上沾了的泥土,大声嚷嚷道。

    “呵呵。”文丑在一旁笑看文霸、颜良两人打嘴仗。

    “大兄,你来评评理,颜良大兄趁着我瞧你的工夫,暴起偷袭,这一局是不是不能算?”文霸见得文丑发笑,像是找到了救星般言道。

    “君子之间的武比,犹如战场征伐,应不以其他因素为借口,败了就是败了。再者要说若是如此不算的话,那若是在战场上因你的疏忽大意,而被他人偷袭致使惨败,你还要找人家说‘你偷袭的,不算不算!’么?”文丑面对写着一脸不服的文霸肃容言道。

    文霸闻言,亦是摆正态度低眉细思文丑方才所说之言。

    “孙子曾言:‘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是以没有所谓的算与不算,只有胜与不胜,不管你的过程如何,尔等可要谨记于心!”文丑缓了一缓接着严肃说道。

    一时颜良、文霸二人皆静默不语,皱眉沉思。

    约莫半刻钟后,颜良抬头言道:“大兄所言,用兵之道,在乎诡变,不能拘于一格,犹如武技的繁多样式,融合使用,效果会有明显的不同。”

    “嗯,你此言虽说有所欠缺,但亦得精髓。”文丑闻言沉思片刻道。

    文霸亦抬头道:“我明白了,大兄,战场之上,没有谁会同你讲什么道理,道德。偷袭也罢,正击也好,只关乎胜与败而已。”

    “嗯,很好,那么你还觉得你输于你公骥兄,不算么?”文丑言道。心想:“这颜良、文霸二人所言虽有不同,前者是从兵道而言,得出变化多端的样式综合使用,可以事半功倍,后者则从大势上理解,得出战争,只关乎胜负!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虽说是输了,但终究不服也!”文霸憋屈道。

    “那就再比一次,让你输的心服口服!”颜良豪气干云道。

    “好,这一次定不会让你觑得机会!”文霸将上衣的袖口挽了挽道。

    两人言罢,接着就又相对而走起来。

    这一次文霸不在三心二意,一心盯着颜良的动作,使得两人犹如斗鸡般,一时的都没有寻得对方的空当,致使转了六七圈依然没有谁率先发难。高手之间的较量,往往是一招之间就奠定了一战的胜负!

    这一次依然是颜良率先发难,不过也是颜良艺高人胆大,对自己的武艺较有信心,纵使文霸不露出丁点儿的破绽,他也能顺利胜之。当然这都是颜良一个人的想法,文霸就不会如此想了。

    只见颜良同样是先以声势夺人,暴喝而起,这个开比时的暴喝可是有讲究的,一来是为了提升自身的气势,二来可以扰乱对方心神!

    文霸正专心注意着颜良的一举一动,在闻得其暴喝之前,就觑得颜良那欲要发难而紧绷的身体,而随之就调动了全身做好了应对的准备!高手之间,任何一点的小动作,双方往往都能确定你下一步该当如何,诸如文霸觑得颜良全身绷紧,即知其欲要发难一般!

    颜良也没有什么花哨的招式,上来就是直拳,扫腿,顶膝,搂掌一套动作下来,却见文霸先是小后撤,拦腿,撞膝,撇拳,将颜良招式一一挡拆下来!接着就是垫步翻转,勾拳出击,直奔颜良后脑勺而去。

    颜良也不敢大意,一个侧转,顺势左臂带出左拳向文霸后拳对撞而去,脚下犹上踢而出,可谓两向开弓!文霸见得如此自是紧绷神经将颜良招式一一看在眼里,分分钟化解于无形之中!

    文丑在一旁,只见两人你来我往的战了百十合也不见胜负。时而为颜良猛烈的攻击之道而叫好,时而为文霸的智解之法而击节!真可谓将遇良才、棋逢对手。

第三十九章 比试之余

    readx;ps:上一章做了些许修改,故有部分内容放到本章了。造成不便还请见谅。

    文丑不仅仅是观看而已,同样也会将自己带入进入,揣摩若是自己当以怎样的招式应对、攻击,以及颜良、文霸这一次的应对、攻击还存在着那些不足之处,那里有改良的余地等等。

    两人动作幅度虽然不大,但都有着精巧劲儿在其中。若是那个稍一疏忽那个必然会栽跟头!

    如此两人又战了百十合左右,愣是谁也没奈何得了谁,皆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瞧见文丑犹自在思考着他们的招式,手上时而还比划着一二。

    “大……”文霸正要上前招呼文丑,被颜良先一步拦住道:“没见着大兄正揣摩招式么?不能打扰,真笨!”

    文霸闻言,以手挠头,尴尬不已。两人也不说话在一旁自去歇息。

    “噢,怎的,累了?”文丑正思考完一个动作,再看时,见这两人已停下了,遂笑问道。

    “是啊,子勇这小子越来越勇猛了,都能和我战那么长时间了!若是早先,也就三五十合的事!”颜良率先答道。又问:“大兄,可是想到了什么好的招式,要不,停会儿,咱们走上两招?”

    文霸前行几步,来到文丑身前,探身喜道:“大兄,真有啥新招式么?”

    “呵呵。”文丑在一侧笑着,心想:“若是平常,这文霸确实不比颜良,但倒也能在颜良手下撑个三十余合。但现今因颜良伤势较重,有很多动作是做不出来的,文霸的则较轻,两下里一折中,两人倒也是在伯仲之间了。”

    “招式倒是有,不过没有新招式。”文丑接着言道。

    颜良、文霸二人一听,没有新招式,不禁兴致大跌。

    “你们先行歇上一歇,一会我来陪你们走上两招!”文丑见着脸色顿时不喜的两人笑道。

    “大兄,此话当真?”文霸听闻文丑言道要出手,又惊喜询问道。颜良也是转过头来,一脸期待的样子。

    “那是自然,你大兄我何时说话不算话过?”文丑笑道。转而又豪声道:“你们若是休息好了,上来只管一一领虐吧!”

    “不行不行,还没休息好……”文霸一听连忙摆手道。颜良也不搭话,自行找了一处地,席地而坐,时而皱眉,时而恍然,却是去领悟先前与文霸大战之所得去了。这就是高手,每战必有收获,是以才会有无止境的无上武艺!

    文丑见两人进入沉思,休息状态,也不出言,只在一旁打着些招式热身,同时将先前所得尽量的融入其中,毕竟再好的理论,若是不能运用到实践中去,那也是一文不值的!

    由是,一时间校武场上的三人各自忙各自的,倒是有些诡异。

    时已下午,当镜头拉离文宅,转向广阔的沙河乡原野各处,向着天边看去,红日刚要西下,漫天的红霞衔着远处朦胧的山峰,何等的壮丽恢宏;感受着身边,就会察觉,渐起的湿气噙漫整片大地,何等的大气磅礴;侧耳倾听,作响的是,温驯的春风拂动漫野的麦穗,何等的昂扬得意!这就是当下在田地探查麦子长势的沙河乡百姓所能看到的景观,所能感受到的情怀!这是他们沙河乡的骄傲!

    回到文宅校武场。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文霸耐不住性子,率先起身,向还在演习比划的文丑走来,大咧咧的言道:“大兄,来,先和我走两招!”文霸自与颜良战了二百余合,自感进步甚大,忙要同文丑比试,检验一二。

    “噢,这么快就休息消化完了?”文丑停下上下打量文霸道。

    “还行,哈哈。”文霸笑道。

    “那就走两招。”文丑边向校武场中央走去,边道。

    两人站定,礼仪过后,对阵起来。

    两人的武艺同根共源,彼此都知之甚深,一时也是都不敢大意。

    相对而言,文丑较之文霸更加沉稳,武艺也是高处一分。以往的比斗中,通常都是以文霸落败而告终,是故文霸对文丑有一种畏惧之感,这一点文霸亦是深知,他心想:“不可久停,不然必被大兄的逐渐聚集的气势压倒!”

    想做就做,文霸大喝一声,垫步挥拳出击。确是用的颜良方才所用的招式,并着几个后式汹涌而出!

    文丑瞧得如此,连连挡拆不止,将文霸攻势一一化解,虽不说是游刃有余,但也并不十分困难!

    文霸见此,心下不由一沉,心想:“方才颜良大哥以此招攻我时,我可是费了老大劲才将其一一化解的,怎的到大兄这里,他就化解的这么容易呢?怕是此战必败了。”虽说想到了最后的结果,但亦不愿就此服输,依然是趁着气势未竭之际,大开大阖的向着文丑攻去!

    文丑见文霸如此,摇头想到:“子勇还是如此暴躁,想是看我化解之易,自感无缘得胜,故大开大合的拼命一击吧!岂不知此招式他也是刚从颜良处借鉴而来,哪有可能熟练应用?兼之先前我亦在侧观看,怎能没有防备……?”

    文丑在心思脑想间将文霸凶猛的攻势一一有惊无险的化解开来。觑得文霸气势由盛转衰之机,奋然挥拳反击,由守转攻,丝毫不见痕迹。场上的形势迅速转变,一来文霸气势已竭、心头震动,二来文丑趁机发难,招式连绵不绝,胜利的天平极速向文丑倾斜,没有走过十招,文霸败北!

    算上文霸挟气势以攻,前后两人也不过走了三十余招而已。

    “怎么样,这就是你休息消化完了的结果?”文丑上前一步,伸手向倒地的文霸笑道。

    “嘿嘿。”文霸应着文丑的拉力,趁势而起,拍打着身上的泥土,笑而不语。

    文丑看着尴尬窘迫的文丑沉声道:“子勇,你还是太急躁了,并没有将你的真实水平发挥出来。”

第四十章 结拜仪式

    readx;想了想又对已站起身来的颜良及挠头的文霸言道:“不论是两军对垒,还是战将对阵,初时以气势压人固然精妙,若对方兵不及你,艺不如你,兴许就能将之一战而垮!但当对方不惧你等气势之时,万不可暴躁扰心,自乱阵脚!切记,切记!”

    “大兄,你说的这些俺懂,但我性格就是如此,有什么办法呢?”文霸皱眉道。颜良亦是点头赞同。

    “当然,性格是不易改变的,但也不是不能改变,平时多注意些,多读些书来,修养心性自会变得沉稳些。”文丑肃容道。

    “多读书……大兄你确定你没说错?”文霸的眉头皱的更紧,脸如苦瓜般的询问道。

    “就是啊,大兄,让我们多读书,还不如给俺一刀来个痛快呢!”颜良附和般言道。

    文霸忙不跌的点头。

    “唉,你们……”文丑被颜良、文霸的态度气得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良儿,子孝说的对,你确实该多读读书,将你那火爆脾气改改了!”颜母不知何时来到校武场外了,文丑三人确是过于投入而不知。

    “阿母,您怎的来了?”文丑闻言率先转身,来到颜母身侧恭声道。

    “阿母,俺也没说,大兄说得不对啊!只是、只是……”颜良快步过来解释道。只是了一会也没了下文。

    “大兄?……也对,我颜家依身文家,你这个大兄叫的对!”颜母先是惊愕,后又恍然,接着欣慰道。

    “阿母,我欲认您为母,与公骥结为异性兄弟,不知阿母意下如何?”文丑闻言下拜道。

    “阿母?”颜良见状亦是下拜询问道。

    “……?”颜母一时被震住,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阿母?”文丑等了片刻,也没见颜母有会应,抬头询问道。

    “噢,你说你要认我为母?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我与良儿依身于汝,对我们来说,已属大恩了。我又怎能以汝母而居之?”颜母回过神来,言道。

    “阿母,是嫌弃子孝么?”文丑闻言道。

    “怎么会呢,我不是这个意思,唉……”颜母赶紧上前欲要将文丑扶起。

    ……

    “不行,我纵感汝恩德,也绝不居为汝母!”颜母坚决道。一会又道:“但汝与良儿结为异姓兄弟之事,我同意。”

    文丑百般说辞,颜母只咬定不同意,也是无奈!心想:“但有与颜良为异姓兄弟的关系,也是不错了!”

    “谢,阿母成全!”文丑言道。

    “良儿,今当以兄事子孝,以报文家对我们三代的恩德!切记。”颜母严肃道。

    “瑾尊母命!”颜良恭瑾道。

    文霸本欲上前说点什么的,转念一想:“自己终究与两位大兄不是一个档次的,既然大兄不曾邀了自己,自己何必去碰一鼻子灰呢!”忙止了抬起的脚步,默然而立。

    如此天色渐暗,黑夜降临。文家却是灯火通明!

    大堂前。

    香案,果蔬,清酒,短刀等等一一俱全!只待两人对天起誓。

    其实东汉末年还没有结拜仪式一说的,结拜是隋唐以后才渐渐兴起的,而此时摆置香案等,都是文丑凭着前世的记忆才要求做的。其一是为表示郑重,其二更是为坚定颜良之心。

    “大兄,你这是做什么?”颜良被文丑拉着到案前,不由疑问道。

    “既然我等结为兄弟,当敬天地,让天地作证,你我同心同德!”文丑言道。又递给颜良一张纸条。

    “让天地作证?”颜良听闻如此,也是神色庄重的低吟道。又看那纸条,只见其上书曰‘皇天在上……’更是恭瑾不已,默默记诵在心。古人,不论是高高在上的朝堂大臣,还是挣扎在底层的贫苦奴隶,对于天地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远的不说,就说在三年前,钜鹿张角,一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就使得诺大的帝国震动,数以百万计的黔首揭竿而起!

    “一会儿,你随我做既可!”文丑言道。

    “嗯。”颜良紧张道,从其对文丑亦步亦趋的行动上看出,其颇有些拘谨。

    文丑上前先是燃了三支长香,对天拜了三拜,插入香炉中,后又斟了一碗清酒,用短刀刺破手指滴血其中,方退了下去。

    颜良有样学样,亦是三香三拜,清酒滴血。然后与文丑并排而立。

    文丑扯了颜良面对香案下跪道:“皇天在上,今日我文丑文子孝和颜良颜公骥结为异姓兄弟,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诛!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外人乱我兄弟者,必诛之!”言毕,文丑将清酒饮下。示意颜良。

    颜良见状,忙道:“皇天在上,今日我颜良颜公骥和文丑文子孝结为异姓兄弟,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诛!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外人乱我兄弟者,必诛之!”将酒饮尽,大松了一口气。

    “二弟!”文丑执颜良手大喜呼道。

    “大兄!”颜良亦是激动道。

    “哈、哈、哈!”两人对天长笑!

    “今夜,我文丑全家,当不醉不休!”文丑面向围观的文家众人朗声笑道。

    “不醉不休!”众人欢呼。

    “文君已是一方豪杰,今又有颜君,可喜可贺啊!”文丑家养的一剑客拱手道。

    “多谢,当多喝一杯!”文丑携颜良拱手笑道。

    “这颜良是何种来头,刚几天就使得文君与其称兄道弟的?”一来文君时日不长之人询问道。

    “你是不曾见过颜君出手,那可是与文君战的旗鼓相当的!”另一人回忆道。

    “听说颜家与文家是世交?”另一人疑惑道。

    “颜家三代为文家家主帐下军侯,你说呢?”一人对那人的无知鄙夷道。一副别说你认识我的样子。

    颜母看着执手大笑的文丑、颜良两人,亦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饮酒直到酒尽方散。当夜,文丑与颜良抵足而眠,虽没畅谈通宵,却也直说到快到鸡叫之时。

    ……

第四十一章 乡市文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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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一觉睡到中午,两人方起。起来后,家中早就做好了饭,吃罢,文丑与颜良向颜母请辞,赶赴官寺而去。

    两人还没出得文氏亭,文霸就从后面策马赶来了。

    “大兄,走时怎的不曾告知我一声?”文霸赶上,埋怨文丑道。

    “呵呵,这不是想让你好好休养几天么?再说我等回官寺是要处理公务,你也愿弃刀弄笔么?”文丑闻言笑着解释道。

    “弃刀弄笔?不、不!”文霸一听,忙摇头不迭道。想了想道:“虽然俺不愿弄那个什么笔,但俺可以做其他的么,比如帮你教练那些乡卒!嘿嘿。”

    “是训练乡卒!”文丑纠正道。

    “对对,就是这个,训练乡卒。”文霸嬉笑道。

    “训练乡卒有公骥自可,何来劳烦你呢?”文丑紧锁眉双道,语声中隐隐的有些笑意。

    “可是……大兄,你,你答应了我爹,让我跟随的……”文霸一听文丑有不想叫他跟随的意思,顿时急了眼道。这些日一直在家待着,可是憋坏了他,昨天文丑归来,他好不容易能够同高手切磋了两回,过了把武瘾,还没够呢!

    文丑笑而不语,策马缓行。

    “咳,子……勇,大兄逗你呢,怎会不让你相随呢!”颜良看着急得涨红了脸的文霸,轻咳了一下道。

    “大兄,公骥大哥说的可是真的?”文霸惊喜道。

    “什么真的、假的,你愿意跟来,就跟来喽,我又不能赶你走不是?”文丑似是而非的答道。

    “噢,对啊!”文霸高兴道。

    ……

    三人一路说笑,很快就来到官寺所在的乡亭了。

    进入亭中,过了两个里落,折下乡路,行在树林间,路人渐多,远远地就听见了喧嚣之声。

    “前方为何吵闹?”文丑疑问道。

    文霸打马上前,遥望一番,一会传来道:“今儿却是逢上乡市了。”

    “是了,是了,怎的将此事忘了。”文丑抚额道。

    文丑三人又沿路前行了一会,过了这片小林子,顺着路右转,一片市集出现眼前。

    在秦汉时期,“市”分为以下几种:在县城里的叫“县市”,在乡治中的是“乡市”,在亭里的亭舍附近的是“亭市”,大类如此。在有些较大的里中还有“里市”存在,不过沙河乡辖下的各个里中,均没有里市。

    “县市”就如后世的“百货大市场”,在城中单独辟出一片地,有院墙将之包围,其内有店铺、货仓等便利的设施,还有专门的机构和人来管理。“乡市”、“亭市”、“里市”则就如后世北方农村的“集”、“会”一般,是在特定的日子里,黔首百姓们约定俗成、自发的聚集在一起,买卖货物、互通有无。

    眼前的这个“市”就是一个标准的“乡市”,在位于沙河乡官寺所在的乡亭,占地够大,商贩也够多,货物也比较齐全,前来买东西的乡民自然也很多,不但有本地的乡民,还有从外亭、外里乃至外乡赶来的,所以这在乡间也有一个俗称,叫做“赶集”就比较形象了。

    整个市集上叫卖声更是不绝於耳,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见状,文丑下马前行,如此闹市肯定是没有办法跑马了!颜良、文霸亦是下马相随。

    “呦,这不是新上任的文君么?”一三十许的汉子,身着青布袴、褶,腿上绑有缠绳,头上没有带冠,只裹了帻巾,腰间悬挂了一柄环首刀。笑嘻嘻的从一店铺向文丑三人走来。

    文丑闻言,转头望去,只见一间新装的店铺,有一牌匾,上书“文氏铁器铺”五个大字!心想:“文氏何时开了这么一店铺,我怎不知,再说这店铺是明显的刚开张不久,装饰都还是新的。”只是人气太差,在这旺市上,愣是一个前来购买的都没有,店内只有几个伙计倚门闲谈。

    不过这走来之人,文丑却是认得。正是文氏族人文极文子彰。

    沙河文氏也并不是铁板一块的,其向来有两脉较为旺盛,一者就是文丑、文宇一脉,再者就是文极一脉了。文丑之父文烈尚在时,文家众人皆服其德,也没什么,但自其故去后,文极一脉就欲代文烈而掌控文氏资源,但终为文宇所败,而文宇德望不比文烈,也只是勉强掌控局势,亦不敢过分打压文极一脉,是以这二、三年来文极一脉越做越大,掌控资源也越来越多,其**也越来越大,早想着取文丑文氏最强一脉而代之了。这些文丑自是心知。

    “噢,是子彰大兄啊!”文丑上前拱手笑道。

    “哎呀呀,俺一介粗人,可当不得有秩大人的大礼啊!”文极夸张的大声言道,尤其是‘有秩大人’四字更是加重了声音。但还是稳稳的受了文丑的礼。

    文丑也不恼怒,扫了一眼店铺内堆满的锄头、镰刀等农用器具道:“不知这“文氏铁器铺”是何时所开啊?”

    “这家铺子啊,却是今日才开业,这不农忙要到了么,我这也是为了方便百姓!”文极笑答道。

    “噢,今日开业,却是小弟没能参加大兄店铺的开业仪式,多请见谅。”文丑笑道。文丑这番话看来是客气之语,却也暗藏机锋,实是责备文极不将他这个文氏族长、沙河乡有秩放在眼里!

    文极闻言一愣,不想文丑竟出此言,转而也笑言道:“你‘有秩大人’公务繁忙,我这白衣小民的店铺怎敢劳你大驾呢!”

    “呵呵,大兄说笑了,在这里只有文丑文子孝,没有沙河乡有秩!”文丑言道。

    “咦,这不是文族长的二公子么?怎的像个下人似的尾随人之后呢?”文极看了略显焦躁的文霸一眼道,也是有意离间文丑、文霸之间的关系。

    “哼!”文霸冷哼一声,鄙夷的别脸过去,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呵呵,此话就是子彰大兄不对了,子勇是吾所辟的乡吏,为郡国官吏。哪有下人之说?”文丑针锋相对道。文丑自己受辱到没什么,但跟随他的人是绝对不能任人拿捏的!这是文丑早先就定下的一个原则!要不然还有谁肯追随他!

    “噢,啧啧,是乡吏了,真实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文极上下打量着文霸,摇头晃脑怪里怪气道。

    文霸在一侧早就想要暴起了,被颜良用手按住,脸色憋的通红!

    “还请文极大兄自重!”文丑见文极越说越不像样,严容道。连称呼都变了。

    “呵呵,开玩笑的,子孝弟这是要去官寺啊?”文极见文丑肃容,忙笑道。他不怕文霸,因为文霸只是一个莽夫而已,他对于眼前的文丑却是有些许畏惧的,当然这也是最近才改变的看法,因为万余黑山贼寇的溃败,若是以前,文丑在其眼里也不过是比文霸武艺高强些的莽夫罢了,充其量还是个莽夫!

    “正是,寺中还有案牍需要批阅,就不扰大兄生意了。”文丑淡淡道,说完也不等文极回话,牵了马就汇入到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去了,颜良、文霸紧随其后。

    文极看着渐行渐远的文丑三人,又看了看店铺中堆满的农具,眼中异芒一闪而过,心想:“这文丑着实不简单!若是就此别过也就罢了,若是他抓着不放,那就是他敬酒不吃吃罚酒,怪不了我心狠手辣了。”(我的小说《汉末文丑》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四十二章 乡中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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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丑、颜良三人牵马走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多有乡民上前看出是新任有秩文氏文丑,遂上前打招呼。

    文丑一一回应,心想:“我文丑在乡民中还是有些威望的,这些天来所做的一切也值了!”

    不多时三人出了乡市,喧闹声被丢在身后,重新上马,往乡中寺舍赶去。

    “子勇,不必在意这些,子彰一脉早有私心,但不伤大雅,只要其不负我等,就由他去吧……”文丑瞧见文霸依然一副气愤的模样,劝解道。

    “虽不知你们文家有何等恩怨,但吾瞧得那文极也是极不顺眼的!典型的一小人!”颜良接过鄙夷道。

    “嗯,我知道了,大兄!”文霸带着气道。说完又嘀咕道:“还不是他处处找茬,要不然,都懒得理他!”

    “呵呵……”文丑轻笑一声,不再言语,策马而去。

    ……

    “文君来了!”阿二伶俐的小步跑来,高兴喊道。

    “阿二,一会儿去后院我那里,打扫两个房间出来!”文丑将缰绳递给跑来的阿二道。

    “得嘞!”阿二应道。

    颜良、文霸亦是递出缰绳,给迎来的乡卒。自随文丑向后院走去。

    “公骥、子勇,今后你二人就是乡中吏员了,虽说还算不上正式的官吏,但亦要注意自己的言行。”文丑在前边走边说道。

    “乡吏?什么职位?”文霸一改在路上时的气愤喜道。

    “乡中不是有一队乡卒么,打算让你们做个队率,一来训练乡卒,二来让你们去弄些笔墨、做些案牍,你们肯定也是不情愿的!”文丑停了脚步言道。

    “做个队率,聊胜于无……”颜良闻言怏怏道。有其父军侯的前例在,颜良自是不将这一掌管五十人的队率看在眼里。

    “什么聊胜于无,乡中也就那么多的人,若是郡中将那道文件批复下来,倒是可以一展你们的武艺才华!”文丑闻言面向北方长望道。

    “噢,大兄,什么文件?”颜良兴致顿时高涨了起来。

    “呵呵,来兴趣了?”文丑取笑颜良道。

    “大兄,快说啊。”文霸也是凑上前来急道。

    “也没什么,就是组建一部军队!”文丑故作平静,淡然道。但其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反映了他此时的不平静。

    “什么?组建一部军队!”颜良双目圆瞪诧异道。

    “不能吧,无事聚众成军,这可是要杀头的罪过啊!”文霸言道。

    “那是无事聚众成军,这不是要等郡里的批复么,再说现在贼寇群起,哪里还有无事之地?”文丑一拍文霸头沉声说道。

    “噢,以什么为名?”颜良到底是比文霸强些。

    “桃林塞,御寇事!”文丑目露坚毅道。

    “桃林塞,御寇事!……”颜良低吟沉思。文霸抓耳挠腮。

    文丑面向北方亦是沉思,心想:“不知相国冯公是什么意思……”

    文丑早在寻访三老姜承归来时就上书了两封书信,将其上述构想一一列陈其中,分别遣人送向了县中和郡中了。只是成与不成,还另待他说。

    “文君,文君?”阿二从马廐归来,向后院走时,见得文丑三人犹自站在由前院通往后院的门槛处,不由出声喊道。

    “啊,呵呵,却是想事情过于专注了!公骥、子勇,走走!”文丑恍然大笑道。

    “嘿嘿……”颜良颇显尴尬的笑了笑。

    “公骥、子勇,今后你们二人就住在这个院里吧,与我相邻。”文丑进得后院,指了指自己主堂右侧的两间房屋道。

    “大兄说是哪里,就是哪里呗!”文霸倒也干脆,颜良亦是表态同意。

    几个乡卒奴仆一番打扫整理自是不在话下!

    ……

    文丑初来上任,就连着发放奖赏、访民、拜三老等等,事情繁多。如今再次来到官寺,又是连着忙了好几天,总算把杜宜留下的案牍看了一遍,文丑虽说是土生土长的沙河乡人,但关于案牍中所记载的都是乡中机密,他一寻常百姓自是不知详情的,这一下算是对乡中的具体情况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本乡名为沙河乡,原总共有七八十个里,原有民户近一千,口五千余人,因近年来接连疫病,死者甚多,抛家弃田成为流民的也不少,导致户口锐减,使民户仅余八百出头,口三千人。后又经黄巾之乱,因文氏之功,得以幸存,多有流民前来投奔落户,随即民户恢复为一千出头,口也有五千余人。大多都是贫民小家,家赀十万的中家不多,十万以上的大家就更少了。

    近来由于黑山贼事情,又收拢流民共计两千余户,口一万三千余,都将近原沙河乡民众人数的三倍了!其中最先前来投奔的约五千口安排在沙河乡境内各里中了,后来的八千余口则被安排在原桃林乡境内了,因民众皆依沙河乡,故而郡中也没有复建桃林乡的意思,当然这也有杜宜的一分功劳。由是现今沙河乡有民户近四千,口近两万之巨!比之边境一县之民也是不逞多让的!只是将沙河乡本来就不富裕的现状,更是进一步拉低!

    从近年的赋税收取来看,多数的“里”都不难收,据乡佐王冲言之,只有两三个地方最吃力费劲,其中一个就是乡亭林氏里,乡中几大姓之一,以“暴桀”著称的林氏聚居之地。如今已是灰飞烟灭了,文丑也不必未此扰心了。再者就是柳氏里、杜氏里了,凡是有些权势的,都不是多么的配合。他文氏有文宇所掌倒是不曾为难前去的乡吏。

    文丑叉腿坐在寺中堂上,把手中的最后一卷竹简看完,放在地上。连着看了几天的案牍,看得他头昏眼花的,现在终於看完了,他松了口气,撩起衣袖,揉了揉太阳穴,往堂外望去,正是下午时分。

    这两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正好。他站起身,决定出去透透气。

    侍立在门口的柳仲、文霸两人给他取来鞋子,服侍他穿上。文霸幸灾乐祸道:“大兄,连着看了这么多天的案牍,不得歇息。头疼了吧?嘿嘿。”――柳仲早在两天前就回到官寺了。

    文丑站在门槛上,伸了个懒腰,阳光晒在身上,只觉暖洋洋的。他笑道:“我本以为丁忧那阵读书学经已然很累了,没想到今次却是比起丁忧那阵还累!看来我呀,还真就不是那埋首案牍的料儿。如今说起来却是做了官了,……。”他又拍了拍腰间的印绶,“也带起了绶带,配起了半通印,算是一个少吏了。可我觉得还真不如不当官时痛快自在!”

    柳仲说道:“这只能说是文君你太勤勉政务,来乡中四五天了,前些天自不必说,单说我在的这两天你可是连官寺的门都没出过,整天都在翻阅竹简。乡民能得荀君为政,真是天大幸运啊。”

    文丑嘿然,笑道:“柳兄,你也来损我不是?……,唉,对了,说到竹简,我这两天看时,发现有一些因放的时间太长,简册上的绳子都被虫蛀断了。今儿个天气不错,你们帮我搭把手,把它们都抬出来,摊在院子中晒上一晒。再去叫个佐史过来,重新编好。”

    柳仲、文霸应诺。

    三人先是将院子清扫干净,然后把屋中的竹简悉数搬出,正小心往地上排列,一人步履匆匆的从外边进来,看见文丑,急声说道:“文君,文君!”

    文丑见是个佐史,也没在意,复又低下头,蹲在地上整理竹简,一面说道:“你来的正好。这简册你们是怎么保管的?连绳子都断了。快来帮个手,先晒晒,你再找人把它们都再编好。”说到这里,不见那佐吏回话,方觉得有些不对劲,复又抬起头,只见这佐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不由蹙眉问道,“你怎么了?”(我的小说《汉末文丑》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四十三章 乡市聚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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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佐史按着胸口,喘了几口气,略略歇了会儿,顺过气来,颇显焦急忐忑地说道:“文君,不好了!”

    “何事大惊小怪?”

    “小人今儿个休沐,去了乡市,不想因为……总之乡市将要发生暴动了,群情悲愤激昂,我看势头不对,就率先赶来告你了……想来不久就会有乡民前来相告!”那佐吏忐忑的欲说还休道。

    文丑一听就觉察到不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因为什么,你倒是说啊!”

    “因为……因为‘文氏铁器铺’”那佐吏结结巴巴道。

    “文氏铁器铺?”文丑凝眉说道。心想:“在乡市中激起民愤,一无伤人害命之事,二无欺男霸女之为,佐吏单说一铁器铺,定是其价格过于压榨民众所致!”

    “又是文极!”文霸听闻,愤怒言道。

    “前些时日,我从乡市路过,见文氏铁器铺内堆满了农具,但却无人问津,可是其铺内农具昂贵,民众不堪其负,是故聚乱?”文丑理顺了思路沉声道!

    “正是,还请大人明察!”那佐吏本来看到文丑先是凝眉心下一沉,莫非乡有秩真的入了文氏铁器铺的股,脸色瞬间惨白而无血色。又听到文霸、文丑后言,方知不是,这才宽了心,伏拜道。

    柳仲也在观察文丑的反应,等确认了文丑不是那参与提高农具之价来压榨乡民之人后,就率先出了院门,向马廐走去。

    “把马牵出来!我先去。你们随后跟来。还有通知公骥一声,”文丑知道事情紧急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入堂内,取了佩刀,往院外疾走。

    在官寺门口,等柳仲等将他的坐骑牵来,拿刀上马,扬鞭叱咤,沿着官道,往乡市方向疾驰而去。

    乡市本就距官寺不远,兼之文丑行的紧急,不多时就能瞧见不远处一伙人吵吵嚷嚷,火急火燎的向着文丑方向跑来。

    文丑见状忙按马减速,等这伙人将要走到近前,只听有人喊道:“那不正是有秩文君么?走!我们向他讨个说法!”

    “是了,不是说了么,文君肯定不会和那个文极同流合污的!这不他这么快就赶来了!”一乡民言道。

    “是不是还两说呢,兴许他是来助那个文极的也说不定!”一乡民插口道。

    “对极,对极!要不然,那文极哪敢明目张胆的将价格提到那么高!定是有文丑在其身后撑腰!”一个身着破袍略显年轻的乡民气愤道。

    “好了,别吵了,文君这不就在前面么,一问即知!”领头的一中年汉子皱眉喝道。这伙人嘈杂的声音为之一静。

    文丑在前先是远远听得,不是很清晰,但按着后来的这几句,略一寻思,心中亦是了然!

    “诸位可是要去官寺寻我?”等走到近前,文丑也不下马,率先出声询问道。

    “正是,文君可是为乡市中的吵闹而来?”那领头的中年汉子言道。

    “嗯,时间紧迫,也不与尔等多说了,我需先到乡市中,控制场面!还请诸位多多见谅。”文丑在马上拱了拱手言道。随即策马而去。

    “至于诸位所担心之事,事后自会明了!”文丑策马奔驰间,想了想随后高声喊道。

    “文君此言什么意思?”

    “你们听到文君最后说的那句话了么?”

    “看样文君并没有与文极同流合污。”

    ……

    远远的听到文丑最后所言,这伙人又议论了起来,一时又恢复了先前的嘈杂喧闹。

    “既然有秩文君已赶去了乡市,那我们也过去吧。”那领头的中年汉子沉思片刻后朗声道。

    不说这伙人如何议论纷纷,单说这文丑策马赶至乡市。

    只见前头摊铺占满於道,人头簇拥,人声鼎沸,多围在乡市靠北的文氏铁器铺周围,约莫有一两千人之多!文丑将马匹找了个地栓好,快步向其走去。

    “有秩文君来了。”

    “孝三郎来了!”

    “是来降低农具价钱的,还是维持高价的?”

    “文君单人匹马前来,是为文极诸位么?”

    ……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瞬间如激起千层浪般的传遍了整个乡市。并且夹杂着各式的议论与猜想!

    但都还算安稳,纷纷让步,让文丑向内里走去。文丑行步期间,也不言语。

    凡聚众者,必有其头目。一般的参与者都是跟风随大流,为组织者鼓风说动的。若是能够说服其组织者,一切都好商量。当然这些都需要双方共同的妥协!

    “文君,别来无恙否?”文丑来到文氏铁器铺门口,一身着宽衣博带儒士青袍的青年上前言道。

    “噢,原来是姜君在此!”文丑哑然道。文丑是怎么也没能想到,主事之人竟然是他!

    “貌似文君很是惊讶啊,也没什么,只是今日有乡民前去鄙宅,拜谒家父,请其主持公道,是故家父特遣吾前来,探个究竟。”姜宣徐徐言道。

    “噢,那姜君可探出了什么?”文丑笑言道。心想:“想必姜公必不会先置我于不顾,而独令其子前去探查,这番作为倒像是姜宣年轻气盛,任性而为。”但文丑也没说破。

    文丑猜想不错,原来姜承确实是先让姜宣拜访文丑的,但姜宣心想这文丑不过一介武夫而已,怎能屈了自己的身价,前去拜访呢!于是就自作主张鼓动乡民,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也没有什么,只是某家铁器铺囤货居奇、哄抬物价、欺压善民、牟取暴利罢了!”姜宣洋洋自得道。

    “噢,如此说来,却是个不讲道义的无耻之徒了?”文丑接话言道。“只是不知,价居几何?垄断与否?”

    “一镰刀1000钱;一锄头1500钱;一辕犁4000钱……此价可不可谓之为高?”姜宣一一道来,询问文丑道。

    “一镰刀1000钱?!”文丑哑然惊呼道。心想:“这文极确实够黑,一般而言一镰刀的价格也就300至500钱而已,这是上涨了二三倍的价格啊!怪不得群情激愤!”

    “文君,文君?”姜宣笑看沉思凝眉的文丑道。

    “何止是高!那就没有别的选择了么?”文丑回过神来言道。

    “噢,有秩文大人还不知道吗?乡中其他铁器铺早被文氏仗势收购了,仅此一家!”姜宣诧异一声鄙夷道。

    “仗势收购,此事确实不知,吾上任数天来,也没有乡民前去诉讼啊!”文丑诧异更甚!心想:“莫非是文极趁着黑山军之事,将乡中的铁器农具收购一空?”

    “现如今,麦收在即,耕种当行,前去他处采购农具已是不及,还请有秩文君主持公道!”姜宣拱手言道。

    “还请文君主持公道!”

    “文君主持公道!”

    在周围的些许民众随声言道。随后扩大至了整个人群的齐声高呼。

    本来文极正开门做买卖,虽说只有问价之人,没有出钱购买者,但文极相信不久就会有人前来购买,因为麦收就要到了!

    奈何中午时分来了一身着儒士长袍的青年书生,在店内闲逛一二,文极认得那是乡三老姜承的三公子姜宣,自是不敢怠慢。姜宣也仅是于文极闲谈了会,就转身离去了,期间有几户乡民询问各式农具价格。

    这姜宣无事与自己闲谈两句,文极只感那处不对,一时也想不出,心想兴许是读书累了,又正逢乡市,所以出来闲逛的,也不做他想。却不想一会儿姜宣复来,而且还就领着上千的乡民围堵了店门,扬言若不降价,就拆了这店铺!

    多番交涉无果,文极无奈,只得让店内的伙计将店门紧闭,等着文氏族人前来援助。(我的小说《汉末文丑》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四十四章 敲山震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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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极正等得心急火燎的,却听得门外静了一会,又喧闹起来,也没在意,只在内堂踱步不止。

    而此时文丑却是左右为难了,一来他身为沙河乡有秩,当为其辖下的乡民负责,二来他亦是文氏的族长,要对文氏负责!但这两者现在是冲突的。虽说文丑心中已有了定论,压文极而为乡民,但也要讲究方法,既不能使其他文氏成员生怨,亦要保证乡民的切身利益!

    “怎么样,文君意下如何?”姜宣步步紧逼道。

    “今有人囤货居奇,仗势欺人,自是要管教一二的,只是这管教之法,尚未确定,还请姜君教吾。”文丑颦眉沉思片刻道。

    “噢,于吾而言,此罪危极黔首,压迫乡民,是乃十恶不赦之罪!当上报县君,绳之以法!”姜宣也不客气,直言道。

    “姜君此言差矣,君不闻为政之道,当在宽柔,且不说文极此事如今并没有对民众造成重大损失,就是曾有低价买入,高价卖出,勒令其一并二倍还之也就罢了,怎能动不动就施之以断头之罪法呢?”文丑闻言,沉吟片刻,方道。

    笑话,若是他文丑真的斩了文极,那岂不是令追随他的所有人都胆寒,他文丑将来还能置身何处?

    “那文君的意思是……?”姜宣甩袖不悦道。

    文丑先是转向围观的众乡民道:“吾欲先行勒令文极将低价强收上来的农具同样以低价卖出,并补偿给受害乡民部分钱财。”

    顿了一会又言道:“至于其他原属文氏本身的农具,价钱自是由文氏而定,这个不必多言了,吾亦会努力打压一二的。”

    “总之就是先让乡民们在麦收农忙之际,都有农具使用,这才是当下的头等大事!”文丑最后总结道。

    “此法可行与否,要问广大的黔首百姓,只要他们没意见,吾亦无话可说。”姜宣细思了文丑所言,然后摆手道。心想:“这文丑绝非一般武夫所能比也!即不受我之言诱,亦能抓住事情主要矛盾所在,并能细思考量,吾父所言不差,若不出意外,其日后必为一时之杰!”

    文丑叫来两三个乡民,将先前所说一一言明,令其传遍喧闹的现场。不一会儿,文丑之言就传遍了整个人群,人们议论纷纷,现场更加喧闹,可谓是嘈杂之极!

    而此时颜良、柳仲、文霸等亦是策马赶到,皆是短衣持刀,一看就是前来援助文丑的。

    “让一让,让一让!”颜良见前方被民众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也不见文丑在哪,想来是在中间了,不由大声喝道。

    因颜良那如暴雷般的吼声,及文霸在后面的附和加成,市集上嘈杂的声音为之一静,纷纷让开,随即又热闹的讨论起来!

    文丑见颜良他们到来,忙上前迎去。

    颜良、柳仲等人见文丑安然无恙,不由松了一口气,正待问个究竟。却是文丑先一步指着文霸、柳仲对身侧的姜宣道:“姜君,这几人都是本乡之人,想必不用我来介绍了。”

    “自然,文氏文霸,游侠柳仲,在这沙河谁人不知?”姜宣笑道。

    文丑扯了颜良之手道:“此为三老姜公的三公子,姜宣姜君。”

    颜良对姜宣拱手见礼。

    又对姜宣道:“此为吾之义弟,颜良颜公骥。”

    “可是独战黑山贼数百骑的那猛将?”姜宣失声道。

    “正是。”

    “久仰久仰,想君那日独战数百骑,不胜神往也!”姜宣忙对颜良拱手还礼道。姜宣身为士人,虽说看不起无为而聚的乡中轻侠,但对于真正为民的猛将,还是操持有足够的敬意的。

    “姜君过誉了,俺不过一介武夫,怎受得了你这读书人的敬仰呢!”颜良闻言咧嘴笑着摆手道。

    “大兄,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文极他又……”文霸不耐烦道。

    “嗯,是文极先前仗势收了乡中不少农具,现在又趁机高价倒卖,激了民愤!……”文丑三言两语的将现时情况以及应对措施对众人一一说明。

    “如此我们何不进去同文极谈判呢?”柳仲疑问道。

    “这不等在场的乡民商议么,若是他们不同意,也只能另想他法了。”文丑扫了一眼喧闹的乡民苦笑道。

    众人一时沉默。

    ……

    “有秩大人,小人已经征询在场的大部乡民的意见,说是愿意劳烦有秩大人您前去商议一二,若是价格合理,必不会再生乱子。”一乡民上前对文丑恭瑾说道。

    “好,柳兄,公骥随我前去,其他人就在门口侯着吧。”文丑闻言想了想道。不叫上姜宣是考虑道文极的情绪,而排除文霸则是害怕文霸情绪失控。

    “嗯。”颜良、柳仲应声来到文丑身侧。

    文丑对姜宣等拱了拱手,这才向文氏铁器铺门口走去。

    “砰、砰、碰!”颜良上先一步,以手砸门并喊道:“有秩文君前来寻访,速速开门!”

    “有秩来了?”

    “有秩来了!快去后堂禀报家主。”

    “……”

    文丑在外隐隐听得堂内一阵慌乱。复又归于平静。

    “砰、砰、砰!”颜良见无人应他,又是敲了一阵,整个门框都跟着晃动,喝道:“再不开,可要将你这破门卸了!”

    “唉唉,我说官爷,您稍等,门这就来开!”一略显怯懦的声音传来,随之屋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这伙计正偷眼往外瞧时,颜良一把将门推开,使得这伙计仰面向后倒去,一时头昏眼花,叫疼不迭。

    颜良也不瞧他,只转身道:“大兄,进来吧!”

    “你呀,不是叫你以礼待人的么?怎的的如此粗鲁!”文丑见状上前指颜良道。又欲伸手去扶那伙计。那伙计哪敢劳文丑之手,忙跳起机灵的喊道:“不知有秩大人光临,不曾远迎,还请大人赎罪。小人这就去给大人你备席!”

    “不用了,你家家主在哪?还……”

    文丑这一句话还没问完,文极就从后堂走来,见堂内只文丑、颜良、柳仲三人,其他人等皆不曾涌来,大松一口气道:“子孝老弟,何时来的?却是为兄管教不严,让下人冲撞了你,无碍否?”

    “文子彰,今日前来的只有沙河乡有秩文丑文子孝。”文丑闻言肃容纠正道。心想:“先前我令公骥敲门时,已然报上了有秩的名头,这文极偏偏避而不谈,只言兄弟,攀关系,怎能让他得逞呢!”

    “噢,就是为公事而来喽?”文极面色一沉凝声道。

    “正是为门外市上百姓而来。”文丑指向门外道。

    “区区贱民,真的能使你弃家族利益于不顾?”文极沉声疑问道。

    “何为贱民,何为良民?贱之者,无非娼、优、隶、卒四类耳,但门外众人均不在其列,纵是为平头百姓,又怎能称之为贱民呢!”文丑肃容严声道。

    “你、你……好,如此你待如何?”文极气极道。

    “也没什么,只需将从乡民手中收来的农具,悉数还回,并且降低其余农具价格既可。”文丑也没空同文极扯皮,遂合盘托出道。

    “不行,坚决不行!我花钱费力收上来的东西,你一句话就让我通通的送回去,笑话,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更不必说什么降价了!呵呵。”文极听闻气极甩袖就欲向后堂走去,并大声喊道。

    “当真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么?”文丑毫无所动的冷声言道。现在他文丑占据着主动权,广大民众站在他这一边,他自是有持无恐的。(小说《汉末文丑》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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