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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烟花彼岸     汉末文丑txt下载     汉末文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九章 袁氏遭屠

    这个消息说是令人震惊,但也只是令其他人震惊而已,文丑是早就知道会有此一事发生的。

    那就是董卓杀了太傅袁隗、太仆袁基及袁家婴孩以上五十余口,——凡是在京的袁氏族人,无论长幼,被董卓给杀了个干干净净。

    消息传到阳翟,田丰、田畴、荀彧、旬衍诸人俱皆震惊。荀彧在得到消息的当时就来找文丑,他义愤填膺地对文丑说道:“董贼倒行逆施,竟诛袁氏满门,连尺口婴儿也不放过,凶残无道,天人共愤!”

    旬衍面带忧色,言道:“袁氏在京者满门被诛,明公,司空会不会?”“司空”说得自是荀爽了。

    田丰摇了摇头,说道:“司空从车驾,现在长安,不在洛阳,司空智深明远,我闻他又与司徒王公友善,料应无危。”

    荀爽没留在洛阳,而是跟着天子一起去了长安,董卓身在洛阳,便是想杀荀爽,一时也是杀不到,或者说,恐怕也是杀不了的。

    为何说杀不到,甚至杀不了?因为二个缘故。其一,是因为王允。

    天子二月十七离开的洛阳,三月初五到了长安,从行的大臣们中,名位高远的有之,品爵尊贵的有之,而如论“名实兼备”,既有高名、贵位,又有实权的,现下却唯王允一人而已,王允现为司徒,同时是尚书令,司徒乃是三公之一,仅在太尉之下,地位尊高,尚书令掌尚书台,是朝中最有实权的职位,现在长安朝中内外的大小事宜皆委之於王允,他外理朝政,内谋王室,行事举动有大臣之风,极得朝臣和天子的倚仗,是而今长安朝中不折不扣的第一人。——那么说了,如杨彪、黄琬等等这些士族中的名士,都先后被董卓贬压,王允也是一个素有清正刚直之名的名士。却为何能坐到如此高位?无它缘故,只因他与杨彪、黄琬等人的行事作风不同,他一向对董卓曲意逢迎,阿谀拍马,假装服从。所以博取到了董卓的信任。

    王允既得到了董卓的信任,而荀爽曾为他昔日的“下吏”,荀爽前些时有一封信写给文丑,又在信中隐晦地提到,说他正与王允、何顒等人密议,欲共举诛董之事,换言之,这也就是说,荀爽和王允的关系是极为密切的,两人乃是“一党”。那么有了王允在外打掩护、说好话,董卓就算对文丑不满,想来应也不会连累到荀爽的。

    其二,是因为荀爽本人。党锢之时,荀爽亦受其害,在禁锢之列,远遁汉滨十余年,这么多年,他眼见耳闻,亲身经历了激烈、血腥的朝中政斗。早就深知进退隐晦之道,又精研《易》,是当代有名的一个易学大师,更是明了明哲保身之术。所以在表面上,他对董卓也一直都是并不刻意针对,有时还会“从权”,如王允一样,奉迎董卓两句,故而。董卓也并不是很厌恶、痛恨他。

    旬衍、荀彧对顾一眼,两人心里都同意田丰的判断,面上忧色略收。

    田丰沉吟片刻,对文丑说道:“袁氏被诛五十余口,此固人间惨事,可是明公,明公与孙将军一直在谋议二次讨董,我窃以为,单对讨董而言,袁氏被诛未尝不是个机会。”

    文丑说道:“元皓你是说?”

    “不错。此次关东群起讨董,袁本初为盟主,袁氏兄弟分在南北,一以冀州为资,一取南阳为用,如论实力,他两人当是最强,而上次击董,袁公路按兵不动,袁本初虽出了数千人马,却亦毫无用处,现下,袁氏在京者满门被诛,袁太傅,袁本初、袁公路之从父也,袁太仆,袁公路之同产兄也,国仇家恨,他两人想来应不会仍屯兵观望,依旧不肯出战了吧?”

    袁隗是袁绍、袁术的从父,袁基是袁术的同产兄,——袁绍是过继给袁成的,他和袁术本为同父异母的兄弟,袁基名为他的从兄,实际上也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兄,那么袁隗、袁基两人被杀,对袁绍、袁术来说,就是国事之外,现与董卓又有了血海家仇。

    依常理而计之,袁绍、袁术这回总不该仍观望不战了吧? 文丑却是知道,便是袁隗、袁基等袁家的五十余口被杀,袁绍、袁术却依旧是没有出兵的。

    这看来似是无情,可凡是欲争天下者,又有几人会把家事放在第一位?高祖为争天下,那可是连父亲、妻、子女都不顾的,况乎袁隗、袁基只是袁绍、袁术兄弟的从父、兄弟?

    田丰大约也是知道这点的,所以话里虽然说“单对讨董而言,袁氏被诛未尝不是个机会”,可表情上却并无什么特别的神色,只是淡淡而言之罢了。

    文丑言道:“为国者,焉能顾家?袁本初意在冀州,袁公路心欲荆州,今冀、荆未定,尚未完全落入他二人之手,袁太傅、袁太仆虽被杀,他两人恐亦不会起兵为之复仇。……不过,我倒是可以同乌程侯一起传道檄文,以上匡天子,下为袁氏复仇为名,呼倡各路共起兵,同击董贼,至於事能成否,却非是你我可能为之的了。”

    田丰点点头,说道:“事如能成,固然最好;事如不成,天下亦可知究竟谁才是最忠义之人。”

    这才是田丰的真正目的。

    身为讨董盟主,族人被杀,如果却依旧按兵不动、不出河内,袁绍的名望必然会稍微受损,而文丑、孙坚他们若在此时传檄天下,相比之下,其名望却或会因此而能够再得到一定的提升。

    而之所以说是同孙坚一起,却是因为文丑本身作为常山中尉,勉强算作是一路诸侯,但是他的威望还达不到传檄天下的地步,相较而言,现在的他也不过是能够和寻常诸侯平起平坐而已,就是面对二袁、韩馥还要差上一线。所以他需要同孙坚一起行此事,方能够将这一事件的影响力达到最大。

    而对于这一提议,孙坚自是同意,虽然他对于文事不是多么的感兴趣,但是这能够很明显的增长名望之事,他还是很乐意做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董卓反应

    既然孙坚同意了此事,那么就好办了许多,很快孙坚、文丑联合署名的一道檄文就从颍川发放到全国大部分地方而去。⊙,

    正如文丑会想到董卓不会再想着诛杀其他在朝士子一般,但是在董卓军中也有持有其他意见的人士。在孙坚、文丑檄文传到洛阳董卓处后,有人皱眉之后提出道:“何不斩杀出身颍川的荀氏、陈氏等?,好教他们见识到什么才是正道。若是没有颍川人士的支持,孙、文二子败亡不远矣!”这人却是因为孙坚、文丑处于颍川,从而扩罪于颍川人士了,而这里的荀氏、陈氏也即是荀爽、陈记了。

    “非也,如是将颍川士人诛杀,岂不是就更将颍川人士推向了文、孙二子?”既然有想以杀摄人的, 那就有理性思考的。董卓看去,说话的是他女婿牛辅。牛辅是董卓的亲信重将,又是董卓的女婿,知道董卓诛袁氏五十余口的真正目的,那便是杀鸡儆猴。

    董卓杀袁隗等,其意并不在袁绍、袁术,而是在酸枣联军,他是想以此来恐吓张邈、曹操等人。酸枣的那些诸侯们大多出身名族,世代为官,在起兵前,有的还是常居洛阳,差不多皆有家眷、子女、族人在京,别人不说,比如曹操,他就有家眷在洛阳,曹操当日逃出洛阳时情况紧急,是微服而走,没带几个人,他早年在谯县时纳的小妻卞氏和卞氏给他生的次子曹丕等人都没能跟他走,后来起兵讨董,两军为敌,曹操也没办法派人去把卞氏、曹丕等接出来,所以,他们现皆尚在洛阳。董卓杀了袁隗等人,就是在告诉曹操等:你们要是还跟着袁绍和我为敌,你们留在洛阳的家眷、子女、族人就会和袁隗等人一个下场。

    这是在从心理上打击曹操、张邈等那些跟着袁绍起兵的诸侯们。

    又有一人说道:“相国万万不可再行诛杀之事也。”董卓再看去,说话的是讨虏校尉贾诩。贾诩素有智名,董卓颇重之,乃问道:“文和。缘何不可啊?”

    贾诩今年四十多岁了,他生在凉州,地处边鄙,年轻时名声不显,只有阎忠认为他与众不同,有良、平之奇,后来,他被举孝廉,又入朝为郎。因疾病去官归家,在家待了段日子后,得到公府的征辟,又来到洛阳,数迁为太尉掾,董卓入京,因贾诩和他是同州人,遂对其加以重用。先拜他为平津都尉,命以镇守洛阳周边八关中的小平津。前些时把他召回洛阳,改迁为讨虏校尉。

    贾诩恭敬地说道:“袁隗,太傅也,袁基,太仆也,明公先已诛之。朝野惧骇,今如再诛荀氏、陈氏等,所谓物极则反,必会使内外不自安,或生离心。反壮二袁声势。”

    袁隗、袁基两个是袁绍的族人,董卓杀了,是杀鸡儆猴,可荀爽现亦为三公之一,董卓如再杀了,那就是短日内连杀两个三公,此前朝之所未见,肯定会引得朝中公卿、大臣人人自危,实不利远在洛阳的董卓加强对长安的控制。董卓以为然,颔首称是。

    贾诩又道:“今次关东起兵,盟主乃是袁绍,如文丑、孙坚者,不过是附从罢了,既无袁绍之名,又无袁绍之众,便是再戆悍勇战,也无关大局,以在下愚见,相国实不必太着意他两人,只需令胡将军牢守伊阙诸关,便足矣。当下之要紧大事,还是应当以二袁为先,只要能先把二袁,尤其是袁绍打垮,关东余辈,跳梁小丑,不足相国定也。”

    袁氏世为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政治力量极其强大,是董卓的强敌,而如文丑、孙坚等,确如贾诩所说:便是再敢战,也只是他两支人马而已,无关天下政局。眼下最要紧的,的确是要先想办法把袁绍、袁术打垮,只要能将他两人打垮,关东义军就是群龙无首,必星散而去,待到那时,以凉州、并州军马之强,董卓便可以分别一一击之,从容平定。

    董卓说道:“文和,卿言甚是。”顿了顿,又问贾诩,“今我已诛袁氏在京者满门,想来酸枣诸竖应已俱皆胆裂,文和,你以为,下一步我该如何做,才能迫其降我?”

    贾诩早有定计,闻得董卓询问,当下答道:“确如明公所言,袁隗、袁基等被诛,料那酸枣诸竖必已皆惊骇胆裂,心忧在京之家眷,想来应是不敢再公然与明公为敌,可如想迫其星散,或更甚而,使其自缚求降,以在下看来,还得再往柴堆里丢一把火。”

    董卓问道:“什么火?”

    贾诩缓道:“明公可分遣良将,使统以精卒,分击袁绍、袁术。”

    董卓哈哈大笑,拍案说道:“卿之所言,正吾意也。”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此次关东讨董,其“王”便是二袁,尤其是袁绍,从早前文丑、孙坚、曹操、张邈、鲍信等出兵,而余者不与合兵共出就可看出关东联军气势虽盛,内实各怀打算,那么,在这个基础上,抓住袁绍、袁术这两个为首的穷追猛打,先杀袁隗等,从心理上恐吓余者,再分别遣兵痛击二袁,从军事上恐吓余者,双管齐下,十之**,就能使关东联军瓦解,只要关东联军瓦解,董卓这边就会压力顿减,从而便可以或招降、或进击,从容不迫地分别一一平定之了。

    不得不说,董卓确算是个人杰,有野心,有能力,也有手腕。先采取守势,观望关东联军的动向,在看出关东联军内实各怀打算,并非是铁板一块后,当机立断,马上就诛袁氏在京者满门,以为威吓,再改守势为出击,以更进一步地从军事上来对联军进行打击,以迫其分化瓦解。他这一整套对付关东联军的办法是很有章法的。

    只可惜,他忽略了一点,最终导致了他的失败。这个被董卓“忽略”了的“一点”,就是“大势”。(未完待续。)u

第一百零一章 袁绍反应

    readx();    其实,对于大势之说,也不能说是董卓忽略了这一点,整个天下的大势现今如此,几乎所有的士族都在或明或暗地反对他,与他一心者几无,他又会岂会不知?只凭他一人之力,是万难与之为敌的。只是,他现在已经上了船,“上船”容易,要想再“下船”可就难了,就算他已明知时势如此,事恐难为了,可现下的形势对他来说,却也是“退不得也”,政斗是你死我活的,但凡他露出一点“退却让步”的架势,袁绍等人恐怕就会马上扑上来,毫不留情地把他撕成碎块。

    所以,他现在虽是已明知“事不可为”了,可却还得硬着头皮继续干下去。而又因此缘故,“天下时势如此”,他应对的章法即使再好,也是没甚用处的,顶多能应一时之急,早晚还是落败一途。

    而在另一方面,凉州兵精,文丑在等他们士气低落,一待其士气低落,便会立刻发动二次讨董,——文丑为何料定凉州兵会有“士气低落”之时?事实上,也正是基於对“天下时势”的判断。如果“时势”在董卓,所谓的“大义”在他,凉州兵又怎可能会士气低落?只会是“士气如虹”。也正是因为“时势”不在他,所以凉州兵如今之精勇剽悍,说白了,不过是一时之表象罢了。而这也就是文丑所坚持的原因,也是他有望在之后再建一些功绩的根本所在。

    同样,孙坚、文丑的檄文不仅在董军之中引起了很大的凡响,在联军盟主袁绍的军中也有着一定的冲击作用。

    袁绍军帐之中,逢纪拈须沉吟,言道:“孙乌程、文武猛以上匡王室,下为将军报仇为名,倡天下击董,将军不可不应之,以我之见,将军应亦修檄一道。传示四方。将军为国事,而家遭不测,檄文一出,定能引得天下心向,待到那时,这讨董就不难了。”

    逢纪这话说的不错,袁隗等人被杀。对袁绍来说,固是家仇惨事。可就政治号召上来说,却是一件对袁绍极其有利的事。就别说“修檄一道,传示四方”了,便是眼下,就有不少冀州等近地的豪杰士人因为“感其家祸”之故而蜂拥来投。可以想见,等袁绍的檄文再一出,来投他的海内义士、豪杰肯定会再掀起一个高峰。

    曹操听出了逢纪话里的另一层意思,说道:“‘修檄一道,传示四方’。固应当也。可是元图,我听你话中意思,似是不建议本初应文子孝、孙乌程之倡,现下出兵?”逢纪说“待到那时,这讨董就不难了”,意思很明显,袁绍现在不应该出兵击董。

    座上都是自己人。皆为袁绍亲信,逢纪也不藏着掖着,见曹操问起,索性便直言说道:“董卓虽悖逆天道,为天下所厌,可他不吝财货、妇人。重飨兵士,现下他兵锋尚盛,士气犹高,韩冀州明拥将军为盟主,暗实忌之,常为将军掣肘,以我当下之兵击之。恐不胜也。”

    曹操是个主战派,最讨厌的就是听到有人以种种理由为借口反对袁绍出兵,因而遂又问道:“那以元图之见,何时才是我军出兵之时?”

    逄纪言道:“夫举大事,非据一州,无以自立。冀州一日不安,则一日不可出兵。”

    座上许攸、荀谌、辛毗、辛评、郭图、审配等人自是同一立场,俱皆赞同逢纪之话,都说道:“元图所言甚是。”

    曹操心道:“酸枣诸公各存私心,河内诸君亦俱怀别意,袁本初分明是以讨董为旗号,实意在冀州,故而即使袁太傅诸人惨死,我观他也无一丁点的出战复仇之意,虽说我早有再次出兵之意,只是我兵马不足,难以再次出战,虽久有问本初借些兵马之意,可一直不得机会,眼下倒是正好可趁子孝倡‘共举击董’之机,问本初借些兵马了。”

    早在起兵讨董前,袁绍就对曹操说过,如果举大事不顺,那么他就会占据冀州,再南向以争天下。所以,曹操知道袁绍久屯河内不战,最根本的原因不是别的,而就是为了冀州。既然清楚袁绍的想法,曹操了解他,知道再劝也无用,也就不做那些功了,但袁绍不战,而他的本部兵马又太少,不足以二次出战,所以,他是早就有问袁绍借兵的想法了,只是一直不得机会开口,今次正好趁文丑倡天下为袁绍报家仇的机会,倒是可以开口出言,问袁绍借兵了。

    曹操说道:“本初,元图所言固是,然孙、文既倡天下为卿报家仇,卿如无一兵一卒出,却似亦不妥。”

    袁绍言道:“噢?然以卿见,何为上策?”虽说袁绍对于文丑的感官不是很好,但是一来碍于现下他还在谋划韩馥之时,不易打草惊蛇,二来孙坚、文丑等确实是‘打了为袁氏’报仇的旗帜,他也不好撕破脸皮,是以无奈出言之。

    曹操言道:“我愿领兵与文、孙共出战,只是……。”

    袁绍顺言道:“只是如何?”

    曹操开口言道:“只是我兵马不足,难为一路,还得请你借我些许兵马,以壮声势。”

    袁绍当下就明了了曹操之心思,遂言道:“卿欲借多少?”

    曹操答道:“五千足矣。”

    袁绍沉吟片刻,言道:“五千太少,我拨淳于琼部与卿,卿看可好?”淳于琼部约有八千步骑,比五千多三千人。

    曹操心道:“我说的是借五千兵马,本初却拨淳于琼部与我,……他这显是信不过我啊!昔在洛阳,本初豪侠意气,宽宏下士,从善如流,我以为他是难得一见的海内英雄,可事到乱起,他先是召四方豪杰入洛,以至董卓生变,遁出京都,来至冀州,居屯河内,他又久不出战,轻重颠倒、举止失措,我为了给他家报仇,今问他借兵,他复又疑我,竟是无半点英雄之气了,难道果如古人所言:唯有遇到大事,才能看出一个人的底细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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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董军行动

    readx();    上文说道曹操感觉袁绍没有英雄气概,实际上这些都是在以曹操为视角所展示出来的袁绍面目,而站在袁绍的角度来看,则是袁绍凭什么就非要将自己之兵力借给曹操呢,而且曹操是一个屡战屡败之人。这却又与英雄气概没有什么关系了。

    曹操问袁绍借兵,袁绍如直接给他五千兵马,那就是把自己的兵马交给曹操暂时统带了,可他看似大方的说“五千太少”,拨淳于琼部给曹操,这实际上却是不肯把自己的兵马交给曹操统带,仍是以淳于琼为那八千步骑的主将,换言之,这是在与曹操“联兵”,而非“借兵”。

    曹操心中对袁绍的这股“道:“如能得淳于将军相助,我此次出兵,更添三分胜算了。”

    袁绍随口问道:“孟德,卿欲何时出兵?”

    曹操答道:“我这就给文、孙写信,与他们商议之。”

    说到就做,当日曹操回到自家营寨之后,就向文丑、孙坚他们写了一封信件。

    荀彧来到文丑的帐中,见田丰、田畴等人已经先到,他坐入席中,皱眉问道:“明公召我等来,是为何事?”

    文丑放下手中木碗:“曹孟德给我来了封信。”

    荀彧晓有兴趣道:“哦,信中说了什么?”

    文丑古井无波言道:“他向袁本初借了八千兵马,欲应我和孙将军之倡,共出战击董,问我们打算何时出兵。”

    荀彧略一沉吟:“那明公准备怎么回信?”

    文丑不假思索道:“时近四月,将要夏收,等到夏收后再出兵吧。”

    颍川、陈留、河内、常山等地的夏收时间差不多,早的话,四五月份就该夏收了。

    “二次讨董”这个事儿,文丑虽然肯定是要做的,但这次他邀请孙坚共同进行的传檄天下。其目的却只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再提高一下自家的名望罢了,究其本意,实是没想着立即就出兵的,所以他打算以夏收为借口,暂以此回信曹操,把再击董卓这件事稍微拖延一下。以待董军士气低落之时。

    田丰等人点头说道:“以此回信,最为恰当。”

    田畴不觉叹道:“诸路义军。除明公与孙将军外,唯曹将军为匡扶社稷,讨逆慷慨,舍身忘死,可称忠勇二字。”

    曹操已经大败了一场了,几乎战死,在二次募兵的过程中,遇到兵乱,又是差点身死。可在带着新募的兵卒到了河内后,却依然积极主战,敢於进击,确实称得上忠勇之称。

    文丑心道:“汉末群雄逐鹿,成事者唯曹、孙、刘三家,如袁绍、袁术诸辈,初时虽声势浩大。而最终却落得一场空,不过是‘为王先驱’,这不是没有原因的啊!”

    正说话间,典韦入帐来禀:斥候上报,董军似有异动。诸人停下话头,文丑问道:“有何异动?”

    典韦言道:“伊阙关胡轸部约有五千人出关南下。轘辕关部董军亦有约三千人出关,似有东向之意。”

    文丑命展开地图,一边看地图,一边问道:“轘辕关部董军现在何处?”

    典韦回道:“在轘辕关西。”

    荀彧目观地图,开口道:“可入了我颍川郡内?”

    典韦恭谨言道:“尚未。”

    轘辕关就在颍川郡和河南尹的交界处,出关稍微向东走一点,就是颍川郡阳城、轮氏二县的辖地。所以文丑荀彧等先问轘辕关部董军现在何处。文丑看了会儿轘辕关一带的地形图,接着把视线投到了伊阙关一带,转而又问道:“胡轸部现在何处?”

    却是田丰答道:“沿伊水而下,此时大约已到新城附近。”新城离伊阙关约六十里,从新城往东南去,约百里上下便是梁县。

    文丑注目地图多时,问田丰等人:“轘辕、伊阙诸关的董军忽有异动,卿等以为董卓这是意欲何为?”

    当下敌情不明,只知道轘辕关、伊阙关的董军各有异动,要说“董卓这是意欲何为”,田丰等人暂时之间也难以断定,粗略算来,至少有三种可能性。

    田丰言道:“要么是欲合两关之力,分西、南两路,共击我颍川;要么是欲分道进击,以轘辕关之董军东向击我颍川,以伊阙关之董军南下击鲁阳袁公路;要么是欲以轘辕关之董军牵制我部,而以伊阙关之董军进击鲁阳。”

    田畴、荀彧点头称是,皆道:“元皓所言正是。”

    文丑问典韦说道:“轘辕关出的兵马是步是骑?”

    典韦答道:“步骑皆有,以骑为主。”

    文丑进一步问道:“伊阙关呢?”

    典韦言道:“亦是如此。”

    文丑心下明了,当下言道:“以骑为主,这就是以奔袭为目的了,……传我军令,命周路立刻带兵西进,入驻阳城、轮氏县外,以备轘辕关的董军来犯;再令卢亮牢守郡南父城,以防胡轸部偷袭。”典韦接令,待文丑写好军令,即出帐外,遣人分去给周路、卢亮传令去了。

    田丰琢磨了会儿,对文丑说道:“明公,我以为董卓这次分道出兵,其意应不是在我颍川。”

    文丑诧异:“噢?”

    田丰缓缓言道:“义军诸将军家眷、族人在京者多矣,而董卓之前却只杀了袁家在京者五十余口,这分明是‘严惩罪首’之意,杀了袁家五十余口后,他旋即又於今时分道出兵,依我看啊,他此次出兵之目的应也是‘严惩罪首’,其意应在袁公路,……那轘辕关的三千步骑,想来应只不过是为了牵制我部,使我不敢出援鲁阳的罢了。”

    田畴说道:“元皓先生说得有道理。只是,我军刚连败了胡轸数阵,斩获董兵数千,却也不能排除董卓有报复我军之意。”

    荀彧言道:“轘辕关三千步骑,伊阙关胡轸部五千步骑,合计八千,如是为我颍川而来,这一仗不可轻视啊。明公,当下之要紧是不管董卓意在何地,我军先严防守备为上。”荀彧倒是颇为中庸,也是最为稳重之人,提出的建议也是稳重之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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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文帐之议

    对于荀彧的中庸稳重之道,田丰、田畴等人也是很赞赏的,最起码能够保证文丑之军的安稳之态,是以他们也是赞成之。

    同样文丑也颔首赞同,他把在帐外值戍的李典叫进来,吩咐说道:“遣人去请孙侯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李典应诺,出帐派人去请孙坚。——文丑自从使得李典作为了自己的帐下吏,也使得他同典韦一般做了自己亲兵的首领。

    孔伷走了,孙坚已是颍川郡内唯一的长吏,但讨董在前,他却很少住在郡府,常在军营。得了文丑的邀请,他很快从自家军中来到文丑军里。

    从长沙出来时,孙坚兵马不少,却是甲械不足,缺了不少,来到颍川后,先后从孔伷那里弄来了不少兵械,又弄来了不少粮食,最后还又吞并了孔伷五千兵马,加上之前和文丑出兵、共击董卓时,又是连胜几场,他如今的精气神都很高,大阔步来入文丑帐中,人未入帐,笑声已经先入,只闻得他笑问道:“子孝,叫我来作甚?”

    待他来到帐内,文丑先请他落座,然后把军报转述给他。孙坚真是一员猛将,听得董卓可能分兵两路、共击颍川,他不惊反喜,大喜说道:“正说上回进击,打得太不过瘾,董贼此回自送上门,实是最好不过!”

    文丑言道:“轘辕关离颍川郡一步之遥,因事态紧急,适才我没来得及与卿商议,已遣了周君先带郡兵去阳城、轮氏县外驻守,以防董军来袭,卿以为可否?”

    孙坚现在的心思多在讨董上,对颍川郡的郡事不太关心,只就眼下来说,却是并不介意文丑插手颍川郡务,又知周路是文丑的爪牙,所以对文丑调“颍川郡兵”西进屯驻之举,他也没有太过在意。没觉得文丑这是在越庖代厨,答道:“董军如出轘辕,快则半日可至阳城、轮氏,迟则亦至多一天。先遣周校尉带兵驰往,以防不测,正是应该。”

    文丑皱眉言道:“现下还搞不清楚董卓到底是想干什么,不知他是欲来击我,还是欲南下击袁公路。文台兄……,卿以为我等当下该如何应对,才是上策?”

    孙坚答道:“以我看来,不管他董卓意欲何为,当下之上策,莫过於你我分兵,卿屯驻阳翟,以防胡轸部击我郡南,而我则自带本部,西至阳城、轮氏。与周校尉合兵,共击出了轘辕关的那三千董军步骑。如此,无论董卓是不是来攻我颍川的,进退战守则都已在我手中矣。”

    孙坚的这个提议看似有点粗暴,可细想之,却不失为是一条“好计”。打仗打得是主动权,如坐驻阳翟不动,那就是把主动权让给了董卓,董卓想打颍川就打颍川,想打鲁阳就打鲁阳。可如果按孙坚的这个提议,却便是将主动权握在了自家的手中。不过,孙坚此策虽可称好计,然却难称“上策”。

    文丑心道:“文台此策。固为好计,可如董卓意在鲁阳,那么文台贸然出兵,却未免就有些鲁莽了。”他说道:“文台兄此计,诚然善策。”转问田丰等人,“卿等以为呢?”

    田丰、田畴等也都不赞成孙坚的提议。

    田丰心道:“孙侯同明公一般起自寒微。以军功起家,但却不如明公一般稳重,只是一味急於邀名,故一闻董卓或将来犯,便勇鸷求战,可眼下还没有搞清楚董卓的出兵目的,贸然出战,却是失之於急,不利於后啊。”

    田畴开口说道:“善战者后发制人。当下形势未明,以我之见,最好还是先不要贸然出战。”

    “噢?子泰有何高见?”孙坚问道。

    田畴答道:“董卓此次出兵,其意如是在袁公路,以我看来,他必就不会只分兵两路。”

    孙坚侧耳倾听:“此话何意?”

    田畴言道:“袁车骑是我等此次起兵的盟主,董卓如欲击袁公路,怎会拉下袁车骑?”

    孙坚恍然:“你是说?”

    田畴对文丑说道:“主公不妨遣快马探骑,往去河内方向,侦伺有无董军行动。如有,则董卓此次出兵,其意便定不是在我颍川,而是在二袁了。”

    董卓兵马虽众,将士虽精,但袁绍、袁术、文丑、孙坚等却也无一弱者,只要董卓没得失心疯,他就绝不可能同时进攻河内、颍川、鲁阳三地,至多同时进攻两处,料应已是他的上限。所以,如果河内方向有董军的活动迹象,那就说明董卓这回是要进攻二袁,和颍川无关了。

    孙坚点了点头,同意田畴的分析,却仍不肯放弃主动进攻轘辕关董军的提议,说道:“便是董卓意在二袁,也不妨碍我进击轘辕关啊。”

    荀彧接口道:“确是不碍。不过,以我之见,将军与其先击轘辕关,不如暂且稍等,等先探察清楚了董卓的意图,然后再议进军事不迟。”

    孙坚问道:“此话怎讲?”

    荀彧笑道:“将军如出兵轘辕,那么倘使董卓此次南下之军意在袁公路,我军就难以再分兵驰援之了。”

    孙坚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子泰、文若之意,我知之矣!”

    文丑、孙坚兵马有限,又要守住颍川这块地盘,防止伊阙关的胡轸部趁机奔袭,所以不能分兵太多,至多能分兵两路。如果孙坚先去击轘辕关的董军,那么倘若董卓此次出兵的目的是在袁术,文丑、孙坚两人就难以驰援袁术,只能坐看袁术与董卓相争了。

    “只能坐看袁术与董卓相争”,这看起来是“坐山观虎斗”,好像和文、孙没什么关系,似是无害於颍川,可实则不然。

    鲁阳挨着颍川,袁术部队的战斗力不知道怎么样,万一他战败,唇亡齿寒,下一个被董卓全力进攻的就极可能会是颍川了。所以,尽管文丑对袁术的观感不佳,为大局起见,倘使董卓此次的目的真是要进击袁绍、袁术兄弟,却也是不能冒着袁术战败的危险,坐视不理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长安讯息

    基于以上多方面原因,所以文丑以为孙坚此策虽算是好计,却难以称的上是上策,也因此,田丰等人皆不赞同孙坚的这个提议。

    当下诸人议论定,先以周路镇守郡西,以卢亮坐镇郡南,守好郡界,然后遣斥候往去河内,探看有无董军动静,再观望轘辕关、伊阙关两部董军的具体动向,待形势明朗之后,再议出兵之事。

    遣去河内附近探视有无董军动向的斥候方离军营,奉命西去阳城、轮氏的周路刚带部开拔,阳城那边忽有人来报。来的是阳城县的县主簿。他却不是来找文丑,而是来找孙坚的。

    不管怎么说,孙坚现在是颍川太守,所以县中有事,县吏肯定是先来找孙坚禀报。他先去了孙坚的军营,闻得孙坚来了文丑帐中,遂又赶来文丑营里。孙坚、文丑对顾一眼,两人不约而同想道:“阳城主簿忽赶来求见,莫不是轘辕关的董军来袭?”

    孙坚说道:“快叫他进来。”

    阳城主簿入到帐中,头上汗水涔涔的,身上穿的官衣也都被汗水溻透,脸上灰头土脸,一道汗、一道尘土,一看就是刚从阳城到的阳翟,来不及休息,便赶着来求见了。

    只是,文丑心中稍有狐疑,他心道:“刚接报说董军出了轘辕关、轘辕关到阳城数十里地,便是骑兵,也不可能奔袭得这么快啊。”

    孙坚问道:“有何要紧之事?让你这么急匆匆的?”

    阳城主簿拜倒行礼,旋即起身,答道:“府君、将军,少府阴公到了阳城。”少府阴功说的却是曾经担任过颍川太守的阴修其人,而他的到来也无非是前来担当董卓的说客,前来劝降文、孙的。不过很显然他并不能完成这一任务。

    虽说阴修并不能成功的劝说文、孙降了董卓。但是阴修作为从长安来的人物却是可以给文、孙带来不少长安的人的讯息来。首要的就是关于皇甫嵩的信息,因为皇甫嵩的信息关系到董卓兵势!

    令文丑、孙坚惊讶的是皇甫嵩在这段时间里可谓经历了大起大落,先是为董卓夺了兵权,接着被打入牢狱,眼看就要为董卓所斩杀,却幸好为其子向董卓求情所救。而在这一事件之中。也能够展现出性格不同,为人处世不同,交的朋友也就不同。

    董卓忌恨皇甫嵩,皇甫嵩的侄子皇甫郦曾建议皇甫嵩杀了董卓,可皇甫嵩的儿子皇甫坚寿却和董卓的交情一向不错,而今也正是得亏了皇甫坚寿和董卓有交情,皇甫嵩也才侥幸免了一死。

    孙坚喟然叹道:“皇甫公固当代之楷模也,但有些时却未免太过、太过……,唉。”

    当年讨黄巾时。孙坚曾效命军中,不过孙坚当时是朱俊的部将,不过也得到了皇甫嵩的另眼相待,深受其拔擢之恩,所以孙坚觉得皇甫嵩有时未免太过迂腐,但也不好臧否这个名将,最终只是长叹了口气。

    老实说,别说孙坚了。就是文丑本人,他也觉得皇甫嵩虽然知兵善战。堪称当代第一名将,并且收名敛策,不争战功,当年讨黄巾时,把豫州之战的战功让给朱俊,又把冀州之战的战功劳让给卢植。可称谦厚君子,但有些时,的确是太过迂腐。皇甫嵩至少有两次可以杀掉、或者至少大大削弱董卓实力的机会。

    一次是在董卓不奉灵帝诏令,不肯把兵马交给皇甫嵩时。当时皇甫嵩的侄子皇甫郦在军中,对皇甫说“本朝失政。天下倒悬,能安危定倾者,唯大人与董卓耳”,强烈建议皇甫嵩抓住这个“董卓逆命”的机会,把董卓给杀了,可皇甫嵩却以“专命虽罪,专诛亦有责也”为由,也即“董卓不从诏书是有罪的,可我如擅杀他,却也是有过错的”,不肯从皇甫郦之谏。

    再一次就是盖勋建议皇甫嵩和他自己共起兵响应袁绍等时。当时皇甫嵩麾下有三万精卒,屯驻三辅,与盖勋联兵,两部人马三万余众,且多善战老卒,如与袁绍等人呼应,便等同是断了董卓西去长安的退路,不但不会有天子西迁的事情再发生,在文丑、孙坚、曹操、张邈、鲍信联兵进击时,他和盖勋还有与之东西呼应,两面夹击董卓的大好机会,说不定就能一战获胜。可这两次机会,皇甫嵩都因想做一个“汉家忠臣”的缘故而将之放过了。

    念及此,文丑心头不由浮起了一句话:“小忠,大忠之贼也;小利,大利之残也。”

    孙坚面见文丑皱眉苦笑,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如是皇甫公肯从盖元固之谏,董卓恐早无今日之猖狂;又或如是故太尉张公肯从我之谏,更不会有今日之董卓为患!”

    “又或如是故太尉张公肯从我之谏”,孙坚说的这是张温讨边章、韩遂时的事了,当时董卓对张温不敬、言出不逊,孙坚时在张温军中,便建议张温把董卓扣下,行军法杀之,可张温因顾及董卓熟悉羌人情况,又勇猛能战,还想着要倚仗他平定叛乱,所以没听。

    文丑不想在旧事上多讲,拉回了话题,笑道:“皇甫将军、张公当时或是各有别虑,故使董卓苟延至今,文台兄,往事已矣,今朝为国‘讨逆’,当看你我!”

    孙坚的将军衔是“行讨逆将军”,文丑这一句“今朝为国‘讨逆’,当看你我”却是一语双关,是在暗指孙坚定能在此次讨董之战中大放异彩,成就功勋。孙坚哈哈一笑,不再说过往的旧事。

    在接待完阴修,在其口中打探到足够的信息之后,孙坚、文丑两人来到前院堂上。

    孙坚皱眉说道:“子孝,按阴少府所言推测,胡轸此次遣军南下,其意必在鲁阳。你说,你我两部眼下该如何行事?”

    文丑反问道:“以卿之见呢?”

    孙坚言道:“一面集结兵马,遣人去与袁公路通消息,预备与之联兵击敌;一面叫周校尉严守阳城、轮氏一线,不得使轘辕关董军有一兵一卒入境。”依照这一观点来看,孙坚还是很有大局观的,在判断出胡轸部的攻击方向可能将会是鲁阳后,主动就提出了“与袁公路通消息,预备与之联兵击敌”。(未完待续。)u

第一百零五章 再得敌讯

    对于孙坚的大局观,文丑还是很欣赏的。,正所谓“‘唇’亡齿寒”,文丑尽管看不大起袁术这个人,可却也是和孙坚一样的想法,如果胡轸部真是要进击鲁阳的话,他肯定是会遣兵过去相助的。

    只是,只凭目前并不是很明确的军事行动来断定胡轸部是要南击鲁阳,着实有点不太稳当,就算是有九成把握,可兵者凶事也,却也不能就此便下绝对的判断,万一判断有误?

    文丑想了下“判断有误”的后果,心道:“如是万一判断有误,……只要不出击轘辕关,按孙坚说的‘与袁公路通消息,预备联兵击敌’,对我颍川却倒也无碍。”只要不进击轘辕关,只是“备战”的话,确是不管胡轸部‘欲’击何处,对颍川都无妨碍。

    文丑因道:“卿言甚是,便依卿言。”

    文丑嘴上说话,心中想道:“胡轸部五千兵马南下,行迹难掩,袁公路想来也应早知,却是不必再专程遣人过去告之,只需派人过去商议联兵事即可了。”

    “遣人去鲁阳告之军情”和“遣人去鲁阳商议联兵击敌事”是不同的。如是前者,可随便派遣一人,但得快马赶去;如是后者,胡轸部南下的兵马尚在新城一带,距离鲁阳、颍川都还各有一段距离,却是不需太过着急,但得挑一个合适人选。

    文丑沉‘吟’稍顷,问孙坚:“文台兄,你觉得遣谁去见袁公路最为合适?”

    孙坚言道:“如说最合适,自是元皓、子泰,然今胡轸兵将临,他二人不宜远行,想来以文若最佳。”却是打着荀氏那是颍川名门望族。再者同汝南的袁氏袁术也算是相近,不会输多少阵势。

    文丑经孙坚这么提醒,立马决定遣荀彧去鲁阳见袁术,商议联兵事。

    文丑交代荀彧:今胡轸部南下,我与文台虽然暂断定他是‘欲’攻鲁阳,可也不能完全排除他来攻我颍川之可能。你到了鲁阳后,可与袁将军相约,如是胡轸部击鲁阳,我与文台则出兵助之,如是胡轸部击我颍川,则请袁将军亦出兵,由后击之,与我合力,共破此敌。

    荀彧自是接令。赶往鲁阳而去。

    四月十三,得来军报,胡轸部那南下的五千步骑到了梁县附近。

    已至阳城、轮氏驻防的周路部也传来军报,说是轘辕关外的那三千董军仍按兵不动。

    文丑帐中,孙坚诸人齐至,议论军事。

    孙坚说道:“子孝,胡轸部南下,已至梁县西。而轘辕关董军却仍按兵不动,董卓的意图很明显了。他这就是想用轘辕关的董军吸引、牵制我颍川义军,然后以胡轸部击鲁阳。”

    文丑问田丰、田畴等人:“卿等以为呢?”

    田畴说道:“应是如此。”问道,“河内附近的董军可有动静?”

    文丑答道:“尚无最新军报。”

    目前为止,最后一道有关河内董军的军报是前天晚上传来的,那时黄河南岸的董军还没有动静。

    田丰说道:“梁县离鲁阳不远,距父城、郏县也近。好有一比。南下的那五千胡轸部兵马就好像是一张弓,已然拉开,可是弓上的箭究竟要射向何处,不等箭矢出弦,终难知也。……明公。纵是有九成把握,他们要攻击的可能是鲁阳,我军却也不可掉以轻心啊。”

    为将者,行事当重。

    这个重,也可以理解慎重。

    兵事常被人以下棋来做比喻,所谓“一着不慎,全盘皆输”,可真实的战争到底与下棋不同。下棋输了,也就是输掉几个棋子,输掉一盘棋,可打仗如果输了,输掉的就不是棋子,而是成千上万兵士的性命,而且一旦大输,便是想翻盘恐怕也会再无机会。

    所以,能带兵打仗、且能打胜仗的将军们,有一个重要的地方是常人比不上的,那就是他们的胆略和心理素质,逢变不惊,遇事稳重。

    有的人纸上谈兵,滔滔不绝,一上战场,却就手忙脚乱,还没怎么着就慌了,稍有风声鹤唳便忙着下军令,进退失据,左右不是,心理素质不行,那肯定是要打败仗的。

    故而,眼下虽有九成把握断定胡轸部的那五千步骑,很有可能是去攻击鲁阳的,文丑这边却也不能放松。

    文丑点头说道:“元皓所言甚是。”召来帐外典韦,令道,“即刻遣人,赶去父城,告诉卢亮,命他务必谨守城池,不得妄动。”

    之前,文丑已经给卢亮传过一道命令了,现下胡轸部开始了异动,需得给卢亮再传一道军令,以示事态之严肃性。

    典韦接令,自出帐遣人去父城传令。

    由阳翟到郏县八十里地,到父城百余里,传令的兵士快马兼程,次日一早到了父城县中。

    文丑刚到颍川不久就把卢亮、韩猛两人分别派去了郡南的父城一带和郡北的鄢陵一带。

    卢亮在父城已经待了好几个月。

    他所带之兵卒,这几个月里,他日日操练不息,虽然没有参加上次的讨董之战,可却也过得十分充实,最主要的是经过这几个月的操练,他麾下的部曲将士已有了一个不小的变化,尽管还远不能与文丑帐下的精锐义从相比,可至少也已经算的上是县兵精锐了。

    闻得文丑军令传到,他忙叫传令兵士进来。

    卢亮急切问道:“主公有何军令?”

    那兵卒言道:“伊阙关胡轸部五千步骑已至梁县西,主公令:命卢亮谨守城池,不得妄动。”

    卢亮接过军令,叫这个传来兵下去休息,召来左右,先是出示了文丑的命令,然后说道:“胡轸部五千步骑到了梁县西,梁县距我父城不远,百数十里而已,离郏县更近,只有百余里。明公叫我等谨守城池,不得妄动,父城这里有我亲自坐镇,郏县那里谁愿代我去守?”

    卢亮部下五千人,主力在父城,在郏县的兵马不多,以眼下形势而言,需要再派部分兵卒过去。

    卢亮帐下的兵士众多,而且左右的军官多是久从文丑、征战沙场的宿将。这几个月在父城,这些军官看着文丑带兵击董,数战取胜,斩获甚多,跟从在文丑帐中的诸将皆多立功劳,早就手痒难耐,这时闻得卢亮询问,顿时争先恐后,都抢着去郏县。(未完待续。)u

第一百零六章 三方较量

    readx();    卢亮想道:“主公军令的意思很明白,是要我谨慎守城。∏∈∏∈,这遣去郏县之人,不能是个急躁求战的,而应是个踏实稳重的。”

    他环顾帐中,选了一人,却是他当年在高邑县时的“故人旧友”。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文丑位高身尊之后,早年跟着他的那些人遂跟着相继发达,卢亮亦不例外,他当年投到文丑手下时不是一个人来的,随行跟了一些他当时的“下吏”和朋友,现而今,这些人在他的帐下也都各拥兵马,分掌部曲,最低的也早已成了一队之长。

    被他点名的那人得令,大声说道:“校尉放心,吾必保郏县万全无失。”

    这边文丑传令卢亮,卢亮点兵派将,加强郏县守御,那边鲁阳城中,袁术也得了胡轸部五千步骑进至梁县西的消息。袁术帐下谋士、武将,聚於他的帐中。

    袁术高踞座上,言道:“胡轸部五千步骑,在新城待了好几天没动,韩融刚走,他们就开拔南下,现已到了梁县西,……哼哼,董卓老贼这分明是先礼后兵啊。”这个韩融却是正如同前往文、孙处的少府阴修一般,乃是董卓的说客。

    座上一人起身说道:“区区五千兵马,也想来攻我鲁阳?董卓匹夫,太过话者是他帐下的一员上等之将,名叫张勋。

    又一人起身说道:“末将愿请三千精卒,出城进袭,为将军破此话者乃是他帐下的另一员上等之将,名叫桥蕤。

    又一人起身说道:“何用三千精卒?两千足矣!只需两千人马,末将就能为将军灭此獠寇。”袁术看去。这回说话的却是他帐下有名的一员猛将,名为雷簿。

    见得诸将踊跃请战,士气高昂,袁术心中自得,抚须而笑,笑道:“前数日文丑之、孙文台遣使而来。与我相约,请求与我联兵共击此敌,不过少少的五千人马,就把他两人吓成这样,真不知他两人上次击董的那一仗是怎么打胜的!……如论胆略,他两人何能与诸君相比啊。”说的却是荀彧之行,不过他却拿着架子,并没有接见荀彧,着实令文丑皱眉不止。

    张勋、桥蕤、雷簿虽然口出大言。性亦骄傲,可如比之骄傲的程度,却还是比不上袁术的。他三人是具体领兵的,皆知兵法,却是深知文丑、孙坚上次击董之胜实为不易,见得袁术小瞧文、孙,他三人心中虽不赞同,却因知袁术脾性之故。口中俱无话出。

    “将军,文武猛、孙侯固然胆怯。难称勇壮,那南下的五千董军亦固然兵少,不足为惧,可以在下之见,将军似也用不着遣兵出城,主动迎击。”袁术看去。说话者是他的长史杨弘。

    袁术双目一亮,说道:“噢?长史有何高见?”

    杨弘言道:“董军多骑,善野战,将军如逆击之,便是取胜。恐亦会颇有伤亡,以在下之见,不如以守为主。将军不妨勒兵候之,同时遣使往去颍川,令文武猛、孙侯出兵,待董军至,将军以坚城为固,外以文、孙夹击,胜之易也。”

    袁术又岂会不知董军骑兵多,善於野战?他刚才那些话,只是一为了壮自己士气,二也是顺便发泄一下对文丑、孙坚的衔恨不满,究其本意,他才没有蠢到主动派兵出城,舍己之长,反以己军之短,去击董军之长的地步。因而,在听了杨弘的话,他哈哈一笑,说道:“长史所言甚是,此正吾之意也。”即令道,“遣使去阳翟,叫文、孙派兵来助。”

    杨弘接令,当即便出了帐外,唤人去阳翟请文丑、孙坚出兵。

    梁县西,胡轸部五千步骑军中。此次带兵出击的主将不是胡轸的部将,而是董卓特地调来的一个帐下都督,名唤华雄。华雄带兵出了伊阙关后,先行军到了新城,然后暂时驻军,以为韩融、阴修等人的“后盾”,换言之,也就是说,暂时作为一种“武力威吓”,来当成是对韩融、阴修等人劝降的支持。

    老实说,华雄是懒得扮演这个角色的。在他看来,关东有人不服,那就打到他们服气就是。什么袁本初,什么公族子弟,什么士族清流,他们如果真有能耐,黄巾乱时他们怎么不去平定?边章、韩遂乱时他们怎么不去平定?到最后靠的不还是出生入死、浴血奋战的武人?那帮士人,除了清谈高会,还有什么本事?

    至於上次胡轸被文丑、孙坚连败几场,华雄则认为,那是出於两个缘故。

    一个是文丑、孙坚都不是士人,他们本来就是个武人,能打仗、会打仗一点儿不奇怪。再一个就是守卫伊阙诸关的不是他,是胡轸,胡轸没本事,打了败仗,可如换成是他,却肯定不会打败,只会取胜,说不定不但取胜,还早就把文丑、孙坚给消灭了。

    所以,他对董卓命他“先屯驻新城,以待韩融等劝降结果”的这样的军令是很不以为然的。只是,这既然是董卓的军令,他不以为然也好,不理解也罢,他都只能无条件地服从。

    在新城无聊至极地待了好几天,总算得到了消息:文丑、孙坚、袁术都拒绝了董卓的招降,董卓因之传令,命他开拔进击。华雄接到这道军令,大喜,当天就带兵离营,继续南下,很快便到了梁县西。

    就在袁术军议后的次日,华雄在梁县西也召集了一次军议。他召来斥候,问道:“颍川、鲁阳的贼军可有何新的动静?”

    斥候禀道:“父城贼军新近分了千许人马去郏县驻扎;鲁阳贼军无有异动,唯锁城自守。”

    华雄接着问道:“阳翟的贼军呢?”

    有人道:“没有任何动静。”

    华雄皱眉:“那么贼兵可有往父城、郏县增兵?”

    那人言道:“无有。”

    华雄诧异言道:“那么鲁阳与阳翟间可有使者来往?”

    那斥候言道:“昨天有一使出了鲁阳,往阳翟去了。”

    华雄笑对诸将说道:“鲁阳遣使去阳翟,此必是为求援而去,而阳翟贼军按兵不动,没有增援父城、郏县,哈哈,哈哈,果如相国所料,文贼、孙贼、袁贼,皆以为我部是要进攻鲁阳。”(未完待续。)u

第一百零七章 袁术反复

    readx();    对于华雄的论断,他帐下众人自是恭维之,同样其之左右诸将也随之大笑,附和华雄道:“文贼、孙贼、袁贼,智浅识陋,又哪里能有相国高明?”

    正说话间,外边有人急匆匆进来。『≤,华雄看去,见是他军中的文史,遂问道:“何事如此慌乱?”

    那文吏惊慌道:“都督听说了么?王匡把胡毋班、吴修、王瑰等人给杀了!”这三人却是被董卓派往河内劝降的存在,皆是当下之名士也。

    华雄稍有惊讶:“杀了?”

    那文吏言道:“正是啊!听说是袁绍下的令。”

    华雄心道:“这必是胡毋班等人劝降不成,故而被杀。……这王匡倒也真能下得去手,吴修、王瑰几个倒也罢了,那胡毋班可是他妹夫,他竟也说杀就杀了。”嘿然说道,“王公节可真是袁本初的一条忠狗啊!”他向来对胡毋班这等士人没甚兴趣,听了这个消息,也就是随口了一句评价,便不再当回事儿,说道,“相国在河南早有部署,既然王公节不肯投降,那他就等死便是。……诸君,兵贵神,趁此文、孙、袁诸贼中计之时,我等兵父城去也!”

    而此时的鲁阳城中。

    袁术尽管高傲,可他也知董卓兵精,曹操在袁绍一党中是少有的经历过战争、有过军功的人,——尽管曹操的军功更多是由“镀金”而得来的,可也是军功,然而在上次与董卓部将徐荣的一战中,曹操却几乎全军覆灭,仅以身逃,当时风传曹操战死,袁术还“幸灾乐祸”地专门遣人去洛阳,给留在洛阳的曹操小妻卞氏送了个信儿,虽然最后证明这只是谣言,曹操没有战死。可由此却也可见董卓部曲将士的善战,与袁绍、袁术这些贵族子弟、士族清流相比,两边在军事能力上根本无可比性,所以。在知道了胡轸部五千步骑出关南下,似是欲击鲁阳之后,他表面上看似胜券在握,可实际上却很是忐忑,——要不然他也不会同意和文丑、孙坚订约互助。

    从获知胡轸部继续南下。抵至梁县日起,他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是:询问这股董军的动向。一天不止问一次,多的时候,一天能问个十几次,早晨睁开眼,第一件事是问这个,晚上睡觉前,最后一件事还是问这个,甚至有时夜半醒来,还不忘召人进来。披衣细问。

    派去阳翟的使者走了两天,这一日,袁术接到军报。“禀将军,董军过了梁县,沿汝水东去了。”

    袁术狐疑道:“……,沿汝水东去了?”

    探马确定道:“是。”

    鲁阳在梁县的东北边,这股董军过了梁县后,却往东去,这是什么意思?袁术心念急转,令道:“召诸将来。”

    张勋、桥蕤、雷簿、陈兰、杨弘、黄猗等等诸文武臣属。以及袁术的从弟袁胤很快来到。

    袁术说道:“刚接的军报,说胡轸部五千步骑过了梁县,沿汝水东去了。”

    诸将闻之,俱皆愕然。

    袁术问道:“卿等以为他们这是何意?”

    杨弘说道:“如是来攻我鲁阳。不该沿汝水东去啊。沿汝水东去,那是郏县、父城。”

    黄猗说道:“莫非胡轸部此次所欲击者不是我鲁阳,而其实是颍川?”诸将面面相觑。

    大家鼓足了劲儿,要在鲁阳和董军打上一仗,结果董军却往颍川去了,看架势是要进击郏县或父城。此事若真,固然是可以松一口气,可对敢战之士来讲,却未免亦有点惘然如失之感。

    张勋狐疑说道:“看之前董军的种种态势,分明是要来击我鲁阳的,却怎么转脸去了颍川?莫非这是、这是……,声东击西?”

    袁术说道:“管他是不是声东击西,今既其沿汝水东去,卿等以为我军该怎么做才是最好?”

    张勋说道:“将军与文武猛、孙侯订约,如董军击我,则文武猛、孙侯兵来助,如董军击颍川,则将军兵去助。既然董军似是要击父城或郏县,以末将之见,当下之时,我军当立刻再遣使去阳翟,与文武猛、孙坚商议联兵事。”

    袁术听他这么说,瞧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转眼看向桥蕤等人,问道:“卿等以为呢?”

    桥蕤知袁术心思,袁术衔恨文丑、孙坚久矣,如果董军真是去攻颍川的话,他又怎肯遣兵相助?因而,他反对张勋的意见,说道:“文武猛、孙侯两部兵马合计有数万之众,五千董军何足其定也?以末将之见,将军根本就不必兵去助。”

    张勋蹙眉说道:“可将军与文武猛、孙侯有约……。”

    桥蕤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

    张勋眉头皱的更紧,言道:“但是,将军前两天才刚遣使去阳翟,与文武猛、孙侯议他两人兵来助我鲁阳之事,今一知董军似是欲击父城或郏县,便要舍弃盟约,事如传出,似有不妥,恐会遭人非议啊。”

    桥蕤说道:“‘权变’二字,张君岂不闻乎?君子当知权识变,岂可拘泥不化?”

    张勋还想再说,桥蕤不等他话音出口,又说道:“前些日从洛阳传来消息,说董卓已经拜了刘表为荆州刺史,此事,我等皆知。刘表一旦到了荆州,必将会不利於将军的大计。而今董卓似是无意来攻我,这是好事,将军正可腾出手来,趁刘表尚未到任的机会先做谋划,以为来日能将荆州控入手中。张君啊,我且问你,你觉得是这件事重要,还是援助文武猛、孙侯重要?”这却是说的,他们谋取荆州之事。

    张勋答道:“自是此事重要。”

    桥蕤笑道:“那不就得了。”

    张勋无奈,只得不再多说。袁术这时开口,他先环顾了下诸将,然后徐徐说道:“卿等以为桥卿所言如何?”

    诸人皆道:“桥校尉所言甚是,正当如此。”

    袁术定音道:“好,那就按桥卿此议行事吧。”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派兵遣将

    袁术欲行言而无信之事,而另一方面的华雄却带着部对过了梁县,沿汝水东去,入到颍川境内后,他召斥候来问:“鲁阳贼军可有异动?”

    斥候答道:“并无动静。…≦頂點小說,”

    华雄接着问道:“父城、郏县贼兵呢?”

    斥候谨慎答道:“大约是已知我部将至,两城皆紧闭城门,严防守备。”

    华雄再问:“阳翟的贼兵呢?”

    斥候细答道:“轘辕关我部又出了两千兵马,与此前那三千步骑合兵,共计五千,已向阳城、轮氏运动,阳翟贼兵似正迟疑,不知该援助阳城、轮氏,还是该先援助父城、郏县,故尚无动静。”

    华雄顾对左右,笑道:“相国计已得售,文、孙二贼此时必进退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刚过午,下令道,“传令三军,加速行军,傍晚前必须得抵至父城城外。”

    左右应诺,各去传令,命各部加快行军的速度。

    ……

    阳翟城外,文军营中。文丑、孙坚俱在。

    文丑皱着眉头,细看地图,对孙坚说道:“文台兄,你我本以为董卓是要进攻鲁阳,却没料到他竟是来进攻我颍川。轘辕关本只出来了三千兵马,现又多出了两千,合计已有五千步骑,只凭周君部,怕是挡不住。……文台兄,你以为咱们是该先援助周君,还是该驰援方亮部?”

    从董军前期的部署来看,明明是要去进攻鲁阳的,可事到临头,却是虚晃一枪,径沿汝水进入到了颍川境内。不但文丑,孙坚也是出乎意料。他说道:“阳城距我阳翟约有百里,父城距我阳翟也是约有百里,不管这两座城哪一座失守,都将不利於我阳翟。该先驰援何处?却是不好决定啊。”

    论之经济条件,颍川固是名列所有的郡国前茅,可如较之地理条件。颍川却是大大不行。无它缘故,颍川辖地太窄。郡南北长约二百里,东西最窄处,也是长约二百里。辖地如此之窄,向外进攻的时候尚好,一旦敌人来犯,尤其是在敌人分兵两路,各从不同方向进击的时候,就不好辗转腾挪。甚难应对。

    就比如阳城、轮氏、郏县、父城四个县,距离阳翟都是只有百里上下。也就是说,不管这四个县哪一个守不住,下一个将会被董军攻击的都将会是阳翟。

    文丑问田丰、田畴、荀彧等人,说道:“卿等以为呢?”

    田丰考虑了会儿,答道:“向父城、郏县方向进击的董军多,足有五千之众,而卢方亮部卒却疏战事。虽有城池为守,然一旦开战。恐难是董军对手。以我之见,当先驰援卢方亮。”

    文丑问田畴、荀彧:“子泰、文若,卿二人以为呢?”

    田畴赞成田丰的意见,说道:“董卓给主公来了一手‘声东击西’,本以为他是要击鲁阳,却长驱直入到了我颍川境内。幸得主公、孙侯此前没有轻举妄动,要不然必会因之措手不及。既然董卓会声东击西,以我之见,主公何不也给他来一个‘声东击西’?”

    孙坚插口问道:“此话怎讲?”

    田畴细言道:“主公与将军可大张旗鼓,遣派兵卒。明去驰援周君,而实取精兵,经小路,昼伏夜行,直扑父城、郏县,与卢方亮里应外合,先灭此敌,然后再回师西进,合兵袭破轘辕关之董军。”

    文丑问孙坚道:“文台兄以为此计如何?”

    孙坚大喜,说道:“此妙计是也!”

    文丑沉吟片刻,言道:“文台兄既无异议,那你我便按此计行之吧?”

    孙坚豪爽言道:“好!上次击讨董贼,是子孝你做的先锋,这次董贼来犯,总该由我带兵迎击了吧?”

    文丑笑道:“卿为颍川太守,在此颍川地界,自一切以卿为主。”

    孙坚哈哈大笑,说道:“那便由卿遣兵去援周校尉,我自选精卒,暗袭父城、郏县之董军。”

    荀彧这时说了一句,他说道:“明公、将军前与袁将军订约,如董军去犯鲁阳,则明公、将军遣兵往援,而如董军来犯我境,则袁将军派兵来助。袁将军日前遣来的那个使者刚离开阳翟未久,明公、将军何不择选一使、快马去追,与他一道至鲁阳,面见袁将军,请他发兵来助。如此,不但胜算可以更大,亦可速胜之也。”虽说荀彧上次并没有见着袁术,但是他的大局观还还是很好的,由是提议道。

    最终文丑使新近来投的李乾担当此任,赶往鲁阳去了。同荀彧一般,李乾也是多次求见袁术皆不得见,很是气愤。无奈,其在鲁阳又待了一天,依然不得袁术接见,李乾知不必再等下去了,军情紧急,他当晚离了城中,又星夜兼程,赶回阳翟。到了阳翟,见到文丑,李乾将“数求见袁术而不得见”的经过禀报了上去。

    孙坚在座,他怒不可遏,说道:“袁公路实非可与谋事者也。”

    文丑说道:“事既如此,你我也不必等袁将军的兵马了。”同时也对李乾表示了慰问,安抚一二。

    孙坚说道:“我这就传令,命吴景、程普、韩当诸将择机与父城里外相应,共击华雄。”文丑和孙坚之前议定:由文丑遣兵去援周路,而由孙坚遣兵去救父城。

    孙坚从部中抽选了两千精锐,以吴景、程普、韩当为将,於三日前出的阳翟,昨天就已悄然抵至了父城一带,但为了等袁术回信,所以直到现在还没有展开进攻。现下既然袁术不可能派兵来了,那也就不必再等了,所以孙坚有此一语。

    文丑点了点头,顾问座上的田丰:“子龙可有军报送来?”孙坚派去驰援父城的是吴景等亲信重将,文丑遣去助周路的也是帐下重将,——便是赵云了。

    田丰答道:“最近的军报还是今早送来的那道:轘辕关董军虽入了颍川郡内,但尚未有展开攻势,反而结营自守,与子龙、周君部间隔二十里,观望不战。”(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真实目的

    这次进攻颍川的两路董军合计约有万人,文丑、孙坚两部联兵现则有四万之众,单从数字来看,文、孙似是占着上风,但董军多精卒,如只是守城的话,以文、孙的兵力绰绰有余,可如是野战的话,文丑、孙坚两人却皆没有必胜的把握。

    故此,轘辕关的那五千董军不动,文丑在没有足够把握的情况下,也不能贸然进攻。

    文丑对孙坚说道:“贼情已然明了:两路董军,一虚一实。轘辕关董军是虚,其目的显是为了拖住我军主力,使我不敢擅离阳翟,全力驰援父城方向;华雄部董军则是实,其目的显是为夺父城、郏县,一来以此控我郡南重镇,二来估计也是为了断掉你我与鲁阳之间的联系。”

    孙坚以为然,说道:“可恨轘辕关离我郡太近,要不然倒是可以全力进攻那五千出关的轘辕关董军。”

    轘辕关挨着颍川,正处在颍川和河南尹的接壤处,那五千出关的轘辕关董军完全可以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撤,而一旦他们撤入关中,文丑、孙坚就只能望关兴叹,无可奈何了。换而言之,也就是说,只要轘辕关这个钉子不拔掉,文丑、孙坚就没办法全力援助父城、郏县。

    家门口蹲着一条恶犬,时刻虎视眈眈,这滋味不好受。却也没奈何。轘辕关的地形太险,如要强攻,代价太高。

    田畴亦在座,他笑道:“虽因轘辕关董军之故,使我不能全力驰援父城、郏县,然孙侯遣去夹击华雄部的吴景、程普、韩当诸校尉皆猛将也,兵士亦皆百战沙场之精锐也,他们又是间道行至,出敌不意,华雄部兵马虽众,以我观来,却是离战败不远了。”

    ……

    父城县北十余里有一个小山坳。吴景、程普、韩当屯军在此。吴景是孙坚的内弟,所以三人之中,以他为主。他把刚刚接到的孙坚命令出示给程普和韩当:“将军下令了,命我等择机进战。”

    程普皱着眉头。说道:“我看华雄部好像有点不太对啊。”

    韩当问道:“程公何出此言?哪里不对了?”程普在孙坚帐下诸将中年岁最长,所以被诸将尊称为“程公”。

    程普说道:“这两天军报都说华雄围城不攻,他明知道阳翟距父城不过百数十里,援兵最多两日可到,如换了是我领兵。我肯定会加紧攻城,绝不会围而不击。我看华雄的架势,反倒好像是在等我们的援兵到啊。”

    吴景言道:“程公的意思是,华雄要围城打援?……应该不会吧,他只有五千兵马,围城已是勉强,又哪里还有余力再打援?”

    程普答道:“所以我看不明白,也所以我刚才才说华雄部好像有点不太对。”

    论及武勇,吴景不如程普、韩当,论及军略。吴景也略有不如,他所以能为此次驰援父城部队之主将,纯是因他的身份使然,不过吴景有个好处,就是不专断,此时听了程普的话,他细细一想,觉得程普说得对,这华雄部还真有点可疑,因而“从善如流”。说道:“听程公这么一说,华雄部确是颇为可疑,……程公,那以公之见。我部现下该当如何?”

    程普皱眉道:“以我看来,绝不可贸然进攻,反正华雄部围城不攻,父城眼下并无失陷之危,我等不如遣一信使,将此敌情快马送去阳翟。呈报将军、文武猛,请他两位决断。”

    吴景考虑了一下,说道:“也好,便按程公此言。”

    做出了决定,吴景当即遣人赶去阳翟上报。

    ……

    父城城外,董军中军大营。华雄立在帐外的高地上,眺望前方的县城。

    这个位置距离父城有几里地,虽能看到城墙,但对城墙上的具体防御部署却看不清楚,华雄眯着眼远眺了会儿,召左右近前,遥指数里外的城墙,说道:“早听闻文武猛乃是冀州猛虎,他帐下的勇将、猛士,我虽见得不多,然多知其名,今日守城的如是颜良诸辈,我当退避三舍,如是文霸诸辈,我可与争雄,而今守城者却是卢亮……。”他轻蔑地啐了口,这却是因为卢亮在外名声不显之故。华雄接着说道,“只可惜相国明令我只许围城而不许攻,要不然,父城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了!”

    左右俱皆附和。

    华雄问道:“阳翟现有什么动静?”

    一人道:“还是老样子。”

    华雄言道:“仍没有出兵?”

    一将答道:“文、孙只遣了赵云领兵驰助周路,至少据我部的军报,并没有见他们分兵来救父城。”

    华雄接着臧否言道:“讨边章、韩遂时,我与孙坚亦曾同在军中,他用兵重在‘轻猛’二字,而文武猛不然,虽然猛烈不逊,但计谋也不差,父城被围,文武猛岂会不救?我料之,他必有兵马来援,只是暂时还未被我部发现。”

    左右皆恭维道:“校尉英明。”

    华雄令道:“多洒斥候探马,务必谨慎小心,不可被文、孙偷袭。”

    众人应诺。

    华雄话锋一转,问道:“鲁阳呢?现有什么动静?”

    一将回道:“无一兵一卒出城。”

    华雄又是轻蔑地一笑,目光从前方的父城转到了南边,那里是鲁阳所在的方向。蓝天白云之下,田地一望无垠,虽是根本不可能看到鲁阳城,可华雄的目光好似穿过了百余里的距离,看入了鲁阳的城中,他蔑然地说道:“袁公路死期不远了!”

    而在不久之后的文丑营寨,却发生了这样的一幕。

    “子孝,吴景、程普、韩当军报,说华雄围父城不攻,十分可疑。”文丑抬头看去,见是孙坚匆匆从帐外进来。

    文丑不假思索言道:“文台兄,我也刚接到一道军报。”

    孙坚询问道:“是什么?”

    文丑皱眉苦笑道:“胡轸亲统兵马,已至鲁阳。”

    孙坚讶然:“胡轸统兵已至鲁阳?”

    文丑言道:“正是。”

    孙坚正准备往坐席上坐,听到文丑这句话,呆了一呆,愕然地说道:“董卓匹夫,原来攻我颍川只是佯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文孙定策

    文丑见着孙坚如此执拗,只能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解道:“文台兄,需知小不忍则乱大谋。”

    孙坚沉思片刻,也知道文丑考虑的更为全面,依照文丑之言行事更为有利,无奈言道:“……,也罢,就听你的。”

    文丑提议言道:“如此,卿可传令吴景、程普、韩当,华雄如撤,不可追击,遥送之出境便是;我也传令子龙、周君,轘辕关出关的那五千董军如撤,一样也是不可追击,遥送出境。”

    文丑、孙坚的军令还没送走,赵云、吴景的最新军报就相继送来。

    两人的军报几乎一模一样,都是在说:董军后撤。

    只有一点不同,赵云在军报中提到:轘辕关董军在后撤时,旗靡辙乱,看似军纪不整,但他和周路都认为,这只是假象,应是轘辕关董军的诱敌之计,所以他和周路决定不做追击。

    文丑回复军报,批写道:“卿与周君决策甚当,轘辕关董军入境以内,与我并无一战,今其撤退,何来‘旗靡辙乱’?此必诱敌之计也。卿二人无需追击,送之出境即可。”

    如此,文孙之议至此结束,孙坚也赶回营寨,忙着给程普、韩当等人回信去了。

    而不久之后,田丰、田畴、郭嘉等人知道了鲁阳遭袭、华雄和轘辕关董军撤退之事,亦是纷纷来到文丑帐中。

    郭嘉叹道:“我闻董卓昔从故太尉张温击边章、韩遂时,诸路皆败,甚有部曲折损十之七八者,而唯他以计得归,独全部曲,又闻他初入京时,兵少,乃令其部夜晚出城,白昼入城,如是再三。遂使京都士民皆以为他兵众。‘兵者,诡道也’,他可谓谙熟此技。”

    田丰有点懊恼,说道:“董卓此声东击西之计。本该早能看出,却竟被他哄过!”

    文丑说道:“不但哄过你了,把咱们全都给哄了。元皓,胜负兵家常事,没有百战百胜的将军。被董卓骗过一局并不丢人,下次咱们和他再对阵时,也骗他一次就是了。”

    正说话间,帐幕被人掀开,一阵衣香传入,诸人不用看,也知这定是荀彧来了。文丑抬眼看去,果是荀彧。此时临暮,夕阳的光辉从掀开的帐幕外洒入,正落在荀彧的肩、后背上。诸人观之,见他黑衣高冠,带剑配囊,眉目清雅,长身玉立,从夕照中安然步入,只觉恍如神仙中人。

    荀彧入到帐中,从容行礼,取出一个密封的信笺,对文丑说道:“明公。我刚在帐外,正碰上来送军情的斥候,顺便帮他拿了进来。”说着,来到文丑案前。将信笺呈上。

    文丑一面打开信封,一面示意荀彧入座,荀彧坐入田丰对面、田畴上首的席上,

    文丑笑了一笑,览信读之,看不两行。笑容顿收,一目十行地把这道军报看完,将之放在一边,环顾帐内,喟叹一声,说道:“果如我所料!”

    田畴问道:“怎么?”

    文丑答道:“董卓遣兵进袭河内,王匡大败。

    河内一带现有三支人马,一支是王匡的,一支是袁绍的,还有一支是韩馥派去帮助袁绍的,三支人马合计步骑数万,可谓兵强马壮,又有黄河天堑为防,而却竟被董卓进袭取胜,这实在令人惊奇。

    郭嘉问道:“怎么败的?”

    文丑言道:“董军虚张声势,使王匡误以为他们要从平阴县渡河,因而死守平阴对面的河岸,结果董军却遣精锐从平阴东边的小平津潜渡过河,绕到了王匡部的后面,疾攻之,王匡部遂大败。”

    田丰问道:“伤亡如何?”

    文丑苦笑道:“几全军覆灭。”

    田畴狐疑道:“袁车骑、韩冀州未去救援?”

    文丑洒然:“董军奔袭甚速,一战即走,袁车骑的援军到时,他们早已就渡河南归了。”

    田丰嘿然,言道:“好个董卓,在颍川、鲁阳这边来了一个‘声东击西’,在平阴、小平津又来一个‘声东击西’,两个‘声东击西’,败了两个袁将军,连带着让明公和孙侯也上回大当。好计谋,好计谋!”

    文丑放下军报,召帐外的典韦进来,令道:“请孙侯来。”

    典韦应诺,自出帐遣人去孙坚营中,请孙坚过来。

    荀彧蹙眉深思,片刻后,说道:“袁车骑、袁将军兄弟接连败北。明公,今次讨董,以袁氏为盟主,而袁车骑兄弟起兵至今,一仗未打,却先相继兵败,想来锐气已失;酸枣诸公本就怯战,经此二役,恐怕会更不敢出战了;……这底下的讨董之战,不好打了啊。”

    荀彧说的这些,文丑早有考虑,他之前就与孙坚说过类似的话,所以在一接到河内兵败的确切军报,他就马上遣人再去请孙坚过来,所为者正是为再商议军情。

    他问田丰等人:“元皓、子泰、奉孝,卿等有何高见?”

    田丰从文丑征战以来就没吃过大亏,这次却被董卓给骗了一回,深有不甘,敌手越强,他越精神振作,闻得文丑此问,当即慷慨说道:“二袁兄弟、酸枣诸公一直或各怀心思、或惧贼怯战,这回讨董,本来就不能指望他们。明公,二袁败了也就败了,和咱们没什么太多的关系,以我之见,咱们还是按原先的策略。”

    郭嘉问道:“元皓先生是说?”

    田丰言道:“等。等到董军厌战思归之日,便是我部大举进攻之时。”

    郭嘉疑虑道:“董军连胜两场,士气怕正高昂,要等到他们厌战思归,不知还得等多久啊。”毕竟年轻,较为心浮气躁,不能以安稳示人。

    田丰却道:“等得久些怕什么?二袁兄弟、酸枣诸公皆不敢战,天下英雄、海内志士,而今所能望者,唯明公与孙侯二人而已,便是多等些时日,只要待到进击时,一战大胜,收复洛阳,进而擒杀董卓,迎回天子,必四方瞩目,万民传颂,功重当下,名垂后世。此立不世之功时也!”

    对这一点,郭嘉倒是赞同,他点了点头,说道:“倘使真能擒杀董卓、迎回天子,确是不世之功,伊、霍之不能及也。”顿了下,他话音一转,又说道,“只是,奈何粮秣啊!”

    田丰皱眉言道:“粮秣怎么了?”

    郭嘉言道:“明公、孙侯数万兵马,日食所用,开支甚大,虽从孔豫州那里弄了些粮,短时尚好,时日一长,恐难支撑。”

    田丰却笑言道:“这有何难?我闻孔豫州在归州府后便一病不起,难理州事,而今州府大小事宜,多由诸从事代/理。待到缺粮时,明公与孙侯可从郡中选一二与之相熟之子,径去州府,做个说客,寻他们借粮就是。想来看在故友情谊、国家大义上,他们总不会拒绝。”

    郭嘉讶然:“这,……这倒也是。”

    文丑问田畴:“子泰,卿以为呢?”

    田畴回道:“元皓先生所言甚是。主公,我等出广陵而远来颍川,是为匡扶汉室,不管袁车骑、袁将军、酸枣诸公是怎么想的,在我以为,我等绝不能半途而废。”

    田丰、田畴说的话不太一样,可意思其实都是一样。

    他俩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俱是:这回讨董是千载难逢的一个好机会,越是袁绍、袁术、酸枣义军不敢出战,对文丑来说越是最好,只要坚持等到董军思归之时,就是文丑、孙坚立下不世之功之日,而一旦此功立成,那就不但是朝廷里必然会有文丑的一席之地,便是以此功劳与朝中的那些老臣、与袁绍等这些强横的实力派抗衡亦非不能了。

    文丑转而询问道:“文若,卿以为呢?”

    荀彧正容言道:“底下的仗虽会难打了,然每思及天子颠沛,为董贼所挟,我就不能自安,常怀戚愤,灭此贼獠,扶助汉室,光复汉家天威,为百姓解倒悬,此我之愿也。”

    文丑拍案而起,慨然说道:“此亦我之愿也!”

    二袁兵败,诸人都看出了底下的讨董之战将会因之而变得更加难打,可是同时,却又没有一个人退缩,又都认为便是仗难打,也要接着打下去。三言两语,诸人就议定了此事。

    等孙坚来到帐中,——孙坚本就是个坚定的主战派,更是对此没用异议,於是,文丑便和他又细细地商议了一番底下的军事安排和部署。

    董卓连胜了二袁,接下来可能会暂时息兵,但只从他击败二袁用的皆是“声东击西”之计就可看出他用兵狡诈,因此也不能排除他会再来奔袭颍川,所以文丑、孙坚决定,从当前到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颍川整体以防御为主,兼顾练兵,同时继续探察董军的士气、战备。

    就在文丑、孙坚做出了这个决定后不久的洛阳营中,董卓正笑容满面,甚为高兴。这是因为董卓刚刚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他今晨得到酸枣方面的军报,说酸枣联军中已有人提出想率兵归郡了。

    正如文丑先前的担忧一般,酸枣十几万步骑本来就是心思各异,如今二袁再各一败,他们震惧之下,就更没有向心力了,只要有一个人提出归郡,想来很快就会有更多的人附议。(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酸枣盟解

    如此一来,酸枣联军之解散几乎已是定局,唯一的区别只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酸枣联军即将解散,对董卓而言之,这是一个极好极好的消息。

    首先一点,兵力和实力的对比。

    没了酸枣联军的这十余万兵马,董卓留在洛阳周边的兵马就和二袁、文丑、孙坚的联兵数目相差不大了,换而言之,在兵力上势均力敌了。

    董卓部下多老卒,多骑兵,战斗力要比二袁、文丑、孙坚部曲的平均战斗力高,兵力势均力敌,也就是说,董卓在军事实力上占优了。

    董卓本就占有地利,外有山河、八关之固,内有坚城可守,后又有退路可直达关中长安,如今又将要在军事实力上占优,怎么看,这对董卓都是形势在变好,大大有利的。

    其次一点,从战略形势上来看。

    酸枣联军一旦解散,带来的不但是双方在兵力、在军事实力上的变化,还会使河内、酸枣、颍川、鲁阳形成的这个半包围圈出现一个大缺口,而这个大缺口一旦出现,战略形势也就会明显转变成有利於董卓了。试想一下,至少有一点,部署在荥阳、虎牢关的徐荣、吕布部便能因之腾出手来,改守为攻,上可进攻河内,下可进击颍川,进退攻守尽在董卓之手了。

    打个比方,用下棋来做比喻,这就是一子活,则满盘活。

    董卓志得意满,坐在席上,抚着自己的肚子,笑对左右说道:“文、孙小戆,死到临头,尚不知悔悟,我就且先由着他俩蹦跶,等我收拾了二袁,再去灭他俩,易如反掌!”

    帐中左右皆道:“是。”

    “刘景升到哪儿了?”

    “应是尚未至荆州。”

    “文和。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啊。”

    贾诩欠身问道:“明公有何不放心?”

    “刘景升宗室之后,‘八俊’之一,素有名望於士林,和我并不对付。他去了荆州,果如你所言,会与袁公路不和、争权么?他俩会不会不但没有不和,反而搅在一起,共来对付我呢?”

    贾诩微微一笑。说道:“明公无需为此担忧。”

    “噢?”

    “袁公路盘踞南阳,连月一兵不出,反积极收用荆州士人,明是意在荆州,而刘景升今去荆州,却是去做荆州刺史的,荆州就那么一个,袁公路坐拥兵马,又是先到,怎会拱手相让?”

    “万一刘景升刻意忍让?”

    贾诩又是微微一笑。说道:“袁公路骄豪之徒,便是刘景升刻意忍让,除非把荆州刺史让给他,也断然不会有用。况且,再则说了,刘景升素著高名,宗室之后,却也不是一个委屈忍让的人。所以我说,只要刘景升一到荆州,他与袁公路之间就必会有一场争斗。不死不休。”

    董卓仍有犹虑。

    贾诩说道:“明公岂不见韩冀州与袁本初乎?韩冀州亦海内名士也,并且还是袁家的‘门’生,按理说他该鼎力支持袁本初的吧?可结果怎么样?他明面上不得不支持,可实际上却接连下绊子。为了权位。‘门’生都不可以不顾旧主,况乎刘景升与袁公路!”

    董卓叹道:“我自少从军,行兵打仗,讲的是身先士卒、猛往直前,虽也有兵家虚实,可论及尔虞我诈、人心之道。文和,我不如你啊!”

    “明公何其过谦,我这些都是小道。我闻之‘勿要正正之旗,勿击堂堂之阵’,又闻‘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明公所举所为者,才是正道啊。”

    董卓哈哈大笑,左手放在肚上,右手‘摸’着胡须,说道:“好!文和,等我灭了二袁,杀了荀、孙,砥定天下,一扫海内,成就伊、霍之功日,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功劳。”

    贾诩再又微微一笑,坐回席上,不再说话了。

    边儿上的李儒说道:“明公,若如文和所言,刘景升到了荆州,必会与袁公路不和,如此,则荆州将陷入内斗,不足虑也,而冀州的韩文节与袁本初面和心不合,袁本初又值新败之后,也定然难以渡河出击,当此之际,明公何不先取文、孙,为何还要等到灭了二袁后呢?”

    “二袁声名虽盛,在我眼里,不过两个京都公子罢了,不识兵略,未经军阵,哪里是我的对手?反倒是文、孙两人,皆是久经沙场,部曲多悍,不容小觑啊。故而,我上次击鲁阳只派了五千‘精’骑,为了牵制文、孙,却反而足足派了万人啊。文优,不可大意,不可大意。”

    如是在击袁绍、袁术前,董卓有可能会进击文丑、孙坚的,但问题是,现在刚连败袁绍、袁术,使义军士气大落,於此之时,董卓却不是不愿冒着“兵败一局”的危险再去击颍川。万一“落败一局”,那费尽思量才取得的两场胜利之功岂不是就会前功尽弃,尽付东流?

    “那明公下边有何打算?”

    “等。”

    “等?”

    “等刘景升到荆州,等荆州内‘乱’。等袁本初和韩冀州撕破脸皮,等冀州内‘乱’。”

    “这要等到何时?”

    “我外有八关为固,内据洛阳坚城,酸枣联军即将四散,天时、地利皆在我手,等得久也好,不久也罢,都没关系。”董卓指着李儒,哈哈说道,“文优啊,我尚不急,你急什么?”

    董卓真是心情不错,今天一天所见的笑脸比以前十天见得都多。

    李儒说道:“明公,不是我急,我是担忧……。”

    “担忧什么?”

    李儒‘欲’言又止。”

    “说!”

    “是,明公,……我是担忧明公帐下的部曲将士啊。”

    “我帐下的部曲将士?此话怎讲?”说及部曲,这是命/根子,董卓收起了笑脸,狐疑地看着李儒,问道,“……无缘无故地提起这个,莫非你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李儒忙道:“这倒没有。”

    “那你是何意?”

    “而今天子已然迁至长安,洛阳百里无‘鸡’犬,明公帐下将士久战之余,居此废墟之地,我恐他们会起思归之念。”(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孙坚之怒

    董卓听李儒原来是这个意思,松了口气,不以为然,说道:“我方连胜两场,士气正高,哪里来的思归之意?”

    李儒不敢再多说,连声应道:“是,是,明公说的是。”

    李儒的话提醒了贾诩。

    贾诩说道:“明公,文优之言,不可不虑。”

    董卓重视贾诩,见贾诩也这么说,便问道:“怎么讲?”

    “明公久在军中,定比我更知军事,击贼取胜,固是好事,可这好事有时却也会变成坏事啊。”

    “你是说?”

    “淮‘阴’侯破釜沉舟,故士能死战,今连胜强敌,又如明公言,我有八关为固、坚城为守,而酸枣贼即将四散,我忧将士部曲会不会反因这些好消息而士气浮躁、军心散‘乱’?”

    李儒所谓的“将士思归”只是泛泛之言,贾诩却是从人心出发,有理有据。

    董卓沉‘吟’片刻,说道:“卿言甚是。”问贾诩,“那以卿之见,我现下该怎么做才行?”

    “鼓聚士气不外乎三个办法:一破敌,二严军纪,三以财货励之。”

    “方连两胜,破敌暂不可用。好,就依卿计,我这就下令,命三军严肃军纪,并分将士财货。”

    虽听得董卓如此讲,可贾诩却知:说起“轻财重士”,董卓固是当之无愧,他从不可惜财货,对部曲将士一向大方,也正因此,才能把那一支原本是汉兵的部曲变成了他的“‘私’兵”,才能使何进、何苗等的部曲心甘情愿依附,又才能使吕布这样的猛将甘愿背主相投,可如说及“严肃军纪”。却从来不是董卓部曲的长项。这后两条,恐怕也只有最后一条董卓可以做到。

    念及此,贾诩不觉心道:“只靠财货利‘诱’,终非长事。军纪如不能严肃,士气早晚会散。”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军纪之扭转非一朝一夕之力。更关键的是,董卓以恩义、财货聚士,也压根就没想过“严肃军纪”。这么一来,只能寄希望於冀州、荆州,能早点出现内‘乱’了。

    否则,时日一久,恐怕会真如李儒所说,士骄思归,难以作战了。

    关东联军和董军。两军对垒,敌我之间,各有短长。

    关东联军其长在:州郡并起、声势浩大,有士林的舆论支持。

    董军其长在:倚仗坚关、兵精将猛,控制着朝廷、天子,以为“大义”。

    关东联军的短处是:起兵的诸侯们各怀心思,其中大部分人更注重的是“私利”,而非“公义”。袁绍只是名义上的“盟主”,并不能真切地统一诸路。更无法使臂使指地去指挥他们。

    董军的短处则是:因在舆论上处於下风,又是“客场作战”,假以时日一长,必将士气不振。

    对此,联军中和董军中的明智之士都能看出,所以也才有了文丑、李儒、贾诩等人分别针对董军“士气”而提出的各种说法。但不管董军的“士气”最终会如何,至少在目前看来,特别是在董卓接受了贾诩的建议,又再一次地给部曲将士大发赏赐的情况下,短期内董军应还是能保持一个较为高昂的战斗状态的。换言之,也就是说,在经历了文丑、曹操等义军这边的一次进攻、董卓的一次反击之后,当下义军和董军间的战局从攻守暂时转入到了僵持状态。

    转入僵持状态后,现在两边比拼的就是耐心和粮饷实力了。

    董军那边不说,只是义军这边。

    文丑是不缺耐心的,因从孔伷那里弄来了大批的粮秣,几个月内,他也不缺粮饷。

    可文丑、孙坚不缺,不代表别的义军就不缺,袁绍、袁术可能还好点,过了三月,入了四月没多久,酸枣的那十来支义军就坚持不下去了。

    首先一个,粮饷方面。

    一个是粮饷。

    酸枣计有步骑兵马十余万,人吃马嚼,日用极大,从正月起兵至今已有两三个月,他们各路兵马自带的粮食已然被各自吃得差不多,快要没了,酸枣属陈留郡,是张邈的地盘,陈留郡不大,靠此一郡之力,就不说张邈愿不愿意,就算他愿意,也是养不起十几万兵马的。

    再一个是军衣。

    入了四月已是初夏,天气转热,可很多义军来酸枣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起带夏装,只有冬衣,二月、三月还好,或者敞个怀,或者怎么样,勉强能凑合,到了四月,这冬衣是怎么也没法儿穿了,可又没夏装,不少兵士都打起了赤膊,或者仅仅穿个**,一入营中,到处都是光膀子,毫无军风军容,不好看、不像个军队不说,这种状态和模样也上不了战场。

    其次一个,耐心方面。

    起兵以来,酸枣义军合兵联驻几个月,从开春到入夏,只有曹操、张邈、鲍信出去打了一仗,结果败了,还是惨败,曹操几乎全军覆没,前不久,袁绍、袁术又各败一仗,而且也称得上是“惨败”,袁术损失不小,自家门口被大杀一阵,王匡亦如曹操,几全军覆没,总得算起来,整个联军这么些月,也就文丑、孙坚打了点胜仗,可那点胜仗算什么?根本影响不了“大局”。文、孙连伊阙关的关门都没瞧见,只出郡了百十里,曹操那边一败,他俩就撤回去了。

    整个来看,董军似乎是“不可战胜”的,胜利“遥遥无期”,或者说,就别说“胜利”了,再打下来,恐怕一个个步曹操、袁术、王匡的覆辙,尽数兵败都有可能。

    所以说,酸枣的那十来支义军都已没了斗志,也没了等下去的耐心。

    粮饷军衣缺、又没了耐心,顺理成章的,四月中旬起,酸枣的联军便开始了陆续归郡。

    颍川郡中,文丑、孙坚听到了这个消息。

    孙坚得闻此讯的当时,就来找文丑。

    “子孝,你听说了么?酸枣那边撤军了。”

    “听说了。”

    “十余万步骑,以讨贼为名,会於酸枣,屯驻数月,除曹、张、鲍三君,余者无一战,我闻彼等唯日日饮酒高会而已,如今食尽星散,我真是羞与彼等为伍!所谓英雄名士,徒为天下笑柄。”

    孙坚是以军功起家的,和酸枣那些“坐谈名士”从本质上就不同,根本不是一路人,说到气恼处,他涨红了脸,紧握着剑柄,看架势只想拔剑出来斫案泄愤。(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桥瑁身死

    文丑因早知酸枣联军就是这么个结局,对所谓的那帮子当下之“清流名士”也有着远比孙坚更为清楚地了解,故而倒是没有什么吃惊、气愤的心情,他笑道:“文台岂不闻‘唇矛舌剑’乎?”

    “唇矛舌剑?”

    “以唇为矛,以舌为剑,此乃彼辈风范,论及疆场厮杀、勇敢任事,本就是不及文台兄远矣。”

    说到这里,文丑心中一动,想道:“前世我闻之‘嘴炮’二字,说的其实不就是‘唇枪舌剑’么?”无论古今中外,总会是有这么一些人的,“坐而论道”,滔滔不绝,手握舆论,为天下所“重”,而实际上其所讲所论却是空中楼阁,不切实际,放到具体的事上他们“百无一用”。

    得了文丑此赞,孙坚怒气稍减。

    他拔出剑来,横在大腿上,以手抚之,曲指轻弹,喟然叹道:“闻董卓恃强悖逆,操持朝廷,我义愤填膺,是故卿一封信来,我即起兵响应,不辞千里,来颍川与卿合兵,所为者何?不就是为了与天下英雄共除董贼,以匡汉室?今董贼未灭,而酸枣星散,实令人难抑愤憾。”

    “酸枣联军虽散,犹有车骑、袁将军、韩冀州、孟德,并卿与我,联军亦尚有十余万,卿可稍待之,等董兵气泄,然后我等共击之,胜之不难。”

    袁绍、袁术两人,他俩是此次起兵的“首倡”,乃是“首恶”,其在洛阳的宗族又被董卓杀了个干干净净,是完全没有退路了,所以即使酸枣星散,他两人也是退无可退,只能撑到底。

    “于今也只能如此了。”

    到得四月底,酸枣的十余万兵马差不多已散了干净,留下来的除了张邈,便只有张邈弟弟张超所部了。——从另一方面来说,酸枣兵散倒也正印证了董卓“分而击之”策略的成功。

    若非关东联军里有孙坚、文丑这个异数,现在董卓就只需要对付袁绍、袁术兄弟即可了。袁绍、袁术兄弟不和,董卓遣精兵再来一个“分而击之”。不是没有取胜的可能。只可惜,联军里有孙坚,又有文丑,所以,董卓“最终取胜”也只能是一个“可能”了。

    五月初。传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消息是田畴带来的。

    “主公,桥元伟死了。”

    “怎么死的?”

    “为刘兖州、陈留、济阴共攻之,兵败身死。”

    桥元伟即是桥瑁,刘兖州则是兖州刺史刘岱了,陈留、济阴则分指的是陈留太守和济阴太守。

    文丑细细问之,却原来是:桥瑁恃众自骄,和刘岱起了矛盾,刘岱在陈留太守张邈等人的帮助下,遂与桥瑁火拼,结果桥瑁兵败。身死战中。

    陈留、济阴二郡皆属兖州,桥瑁是东郡太守,东郡亦属兖州,这一场火拼从表面上来看是兖州内部的一次权力斗争,可究其本质,却是桥柙找的。

    田丰叹道:“桥元伟公族子弟,性本强横,我早闻之,他屯兵酸枣时,常陵蔑刘兖州、张陈留诸公。今为兖州、陈留、济阴共击之,终兵败身死,可谓自取其祸乎?”

    桥瑁出身高贵,性格强横。是个敢冒险的人。

    他的性格有多强横,有多敢冒险,从一件事就能看得出来:即“此次关东起兵,初时因为没有借口,州郡皆不敢动,而却唯独只有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矫三公之书、传檄天下,从而才有了诸路纷起”这件事,——要知道,当时朝廷诸公、今之天子都在董卓的手里,连袁绍都不敢贸然起兵,可却就有他,敢矫三公之书,不把朝廷、天子的安危当回事儿。

    由此就可见他的性格了。

    他性格本就是如此强横,加上又自恃此功,於是和诸路兵马会师於酸枣后,在平时的聚会上他实在是没少陵蔑刘岱、张邈等人,——文丑、田丰、田畴、荀彧等人对此皆有耳闻。

    当时田丰、田畴等就曾说过:桥元伟性傲恃功,陵蔑同盟,恐怕早晚会和兖州、陈留诸公闹翻啊。

    刘岱、张邈等人无论是从实权、兵马部曲来说,又或是从家声、个人的名望来说,有哪一个是不如桥瑁的了?从实权来说,刘岱等人要么和桥瑁平级,也是两千石的国相郡守,要么品秩虽低,如刘岱,可却“秩卑权重”;从兵马部曲来说,各拥兵数万,也不比桥瑁差,甚至有的兵马部曲比桥瑁还多;从家声、个人的名望来说,他们这些人和桥瑁一样,也大多是公族子弟,或世代衣冠的士族贵家,就他们本人而言之,亦各是有大名於天下的,别的不说,就拿刘岱来说,他不但是汉室宗亲,同时亦是一个“公族子弟”,——其从父在朝时曾数任三公之职,并且他又与这回起兵的“盟主”袁绍交情莫逆,试想一下:他又怎可能会忍得下长久被桥瑁轻蔑的耻辱?

    果不其然,他咽不下这口气,於是在酸枣兵散后,就有了他和张邈等人联兵共杀桥瑁之举。

    荀彧连连摇头,说道:“酸枣诸公,屯兵数月,几无一战,兵散四归,而又起内斗。所谓天下英雄,实庸碌无为,难与谋大事。”

    田丰等人看到的是酸枣诸军不足以谋大事,文丑看到的却是另一件事。

    他心道:“刘岱、张邈等人和桥瑁火拼,这算是拉开了‘关东州郡不再口是心非,不再以讨董为名募兵备战,而开始**裸争抢地盘’的序幕了啊。”

    这件事之前,关东已经起兵的这十来支兵马,以及那些还没有起兵的更多州郡,从某种意义来说,可算是处在一个同盟中的,他们共同的敌人是董卓。

    可这件事之后,不管桥瑁、刘岱他们到底是谁对谁错,桥瑁身死这个铁一般的事实就说明了:有序的盟友关系将渐渐开始转变向无序混乱的纷争内乱。

    事实上,“讨董”本来就只是个政治旗号罢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汉室将灭,这天下要换个主人了,如果真是为了讨董,酸枣那十余万步骑怎么可能会几个月不动不战?摆明了他们这些人大多是明以讨董为号,实怀了“借乱谋利、扩充自家实力”的打算,刘岱、张邈等和桥瑁的火拼只是发展的必然罢了,——便是没有他们的火拼,迟早也还会有别的火拼。(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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