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就业创业，唯创新不破
姜伊被她出口的话惊到了，坐在座位上，目瞪口呆地盯着她。
这什么跟什么啊，不是她在问她的吗？怎么现在变成陈希在套她老底了。
可是，齐楠安喜欢她，这个答案呼之欲出，她总是掩而不欲面对，现下赤裸裸摆在她面前，再无法让她自欺欺人。
陈希见姜伊如此反应，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我说呢，什么小表弟啊，明明就是有奸情。”
陈希一激动声音都大了不少，姜伊生怕门口的林当当听到，毕竟当当还是小姑娘，影响不好，赶紧起身捂住陈希嘴巴。陈希当然不可能让姜伊如愿，你躲我藏的，难得寻回了年少在一起的欢乐。
许久，两人气喘吁吁停下，陈希直求饶：“我不说我不说，我替你保密，行了吧。”
“真的没有，哪里需要你保密的。”姜伊喝了口水。
“切，我才不信。”陈希指着姜伊手机，自信满满道，“他不喜欢你干嘛让你换办公室啊。”
姜伊也觉得奇怪。
“肯定啊，是因为顾正在旁边。”陈希贼笑着指着旁边，一副什么事都别想瞒着她的模样，“他吃醋呗。”
“怎么可能？”齐楠安不至于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不信？”陈希想抢姜伊手机，“要不我帮你去问他？”
姜伊怎么可能让她胡闹，赶紧夺过来：“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开玩笑，要真是去问齐楠安，齐楠安应了怎么办。
他们俩之间现在好得还有一层窗玻璃纸糊着，万一戳破了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更何况，姜伊心中认定他们是不可能的。如此，还不如保持现下的关系。好得，她还能跟他多维持这般关系久一些。
“不行，我一定得问一下！”陈希趁姜伊不备抢过手机，嘟囔道。
等姜伊反应过来，那条消息已经发送出去了：为什么要换？现在挺好的啊。
姜伊吓得差点没忍住抓过她揍一顿，赶紧夺过手机准备挽救，却发现来不及了，齐楠安已经飞快发了消息过来。
我这里有的空的办公室，可以免除租金。
看到这条消息，姜伊眼睛一亮：免除租金啊。
哎吆喂，真是好弟弟啊，不枉她照顾他那么多年。
陈希见姜伊眼睛里面冒着金钱的光芒，急的“喂”了半天，不是吧，他们不会真的要搬家吧？别啊，她舍不得……呸呸呸，姜伊舍不得顾正啊。
等等，陈希瞄了姜伊一脸金光的样子，她这模样哪里有舍不得顾正的意思。
陈希默默画圈圈，蹲角落嘟囔：“哪里有免除租金这么好的事情啊，紫峰大厦一年租金最起码七位数，怎么可能给你免掉，八成是齐大帅哥自己掏钱的，给你走后门儿的。”
碎碎念半天猛地起来抓住姜伊肩膀一顿猛摇：“伊伊啊，你可不能拜倒在他的美男计+金钱攻势之下啊，咱顾大律师不比他差啊，虽说比他老，没他帅，也没他有钱……”
陈希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眼看着差点把自己说服了，想到什么，眼前一亮：“但是好得八年前，顾大律师也是不比小帅哥落后，一起来关心你了啊。”
八年前？
姜伊想到顾正说的话，又是八年前？
八年前她走之后，难道还发生了什么？
122 就业创业，唯创新不破
姜伊属于天生桃花运奇差的人，八年前得出齐楠安可能喜欢她这个结论十分新奇，多加了几分关注。
那会儿，她没有意识到自己也会遗落一片真心，还会故意撩拨调戏齐楠安，更是各种找机会试探她。现在想想，还真是玩火自焚。
故意接近也有个好处，就是跟齐楠安的关系迅速有了质的飞跃。
那时候，她上下班没带伞会让他去送，周末还会邀请他看电影，也是在这时候知道齐楠安跟母亲感情很深，但是由于继母的破坏，父母离异，后面母亲另组家庭，就很少往来了。想来彼时少年沦陷一颗心，还鼓起飞蛾扑火的勇气同她表白，也有她没有保持安全距离的客观原因存在。
无论是那时候还是现在，她都不太同意他对她的是爱情，毕竟他年少缺爱，最是容易恋母。否则，何至于同她这种老女人搅和在一起。
姜伊这人说不计较十分不计较，但一旦计较起来却是尤其计较。
比如，她是本着柴米油盐去找老公的，因而谁都无所谓，只要不是过分差劲都行，所以对丁浩的很多行为都很宽容，若不是最后逼到她头上，还抢她钱，她其实连多看一眼的机会都不会给。但是，对于齐楠安不一样。
她喜欢他，对于他们的这段关系，她从来都是以爱情去要求。
可是，一旦以爱情去要求那便苛刻了，将就不行，习惯不行，依恋不行，恋母更不行。
她希望她爱的那个人是此生唯一的爱她，否则，她宁可不要。
她心中有一片海，那个人要不将海水填满，要不滴水不沾，两套准则。而
而因为喜欢他，所以不允许他们之前走前一套准备，只能走后一套，可后一套明显不确定性太多。所以，姜伊得出的结论便是，她跟他明确的不可能。
八年前玩暧昧游戏的时候姜伊并不清楚自己的内心，安心坦然，甚至因此而忽视了顾正，连感冒都是第一时间想到齐楠安。
也许是自欺欺人，也许是有着年龄差作为挡箭牌，她心安理得。
周围的人便是有看到的也没当回事，比如邻居刘奶奶，姜伊对外都说齐楠安是她远方表弟。陈希听说过，但一直没见过。
那会儿莫林已经开始缠上齐楠安了，齐楠安不理她，参加了姜伊帮她报名的高考班之后就打算从莫林那里辞职了。莫林气急败坏地来找姜伊，一度都闹到单位去了，姜伊那会儿没当回事儿，表面上应了莫林，转身忘的一干二净。
她下意识排斥莫林，也说不清什么原因，总觉得把齐楠安跟她扯在一起都是对齐楠安的亵渎，有种自己的珍宝被人弄脏的感觉。
莫林一开始还把希望寄托在姜伊身上，后来察觉到姜伊根本就是糊弄她也就翻脸了，齐楠安辞职后她去李科那里捅了阴阳刀子，直说姜伊介绍的那个人不行，让林局长的儿子十分不满。李科长本来就不喜欢姜伊，也没鉴别真假，找到机会好一通训斥，让姜伊十分难看，另外还让姜伊带队去山区出差。
姜伊是个典型的城市姑娘，哪里去过那种地方，以前这事儿都是交给外包公司的，他们顶多远程指导，从来没有亲力亲为的先例，因而也就没有任何经验可借鉴，姜伊也没意识到前路之艰难，甚至差点送了一条命。
123 就业创业，唯创新不破
人力资源市场一般有两个热季，第一个是金秋招聘，主要面对应届大学生，跟姜伊他们关系不大，只用简单召开几场中规中矩的活动就行，或者跟着人才部门打下手，没什么压力，第二个春季招聘才是他们的主战场，因为这是面对社会人群的，尤其是4050人群以及外来务工人员。
每逢春节期间，都有召开“春风行动”的惯例，这便是针对外来务工人群的招聘会。南京属于发展中的大城市，基建急需大量一线工作者，这种工作者很难在本地征集齐全，外加本地人工成本较高，因此都是在外征集，尤其是偏远地带。
姜伊去的那一年，丁浩正好凭借着一点小关系竞标成功，成了他们市场的外包公司，带领着一帮男人浩浩荡荡地去往山区。
“咱们姜伊真是好福气啊。”李科长抱着胳膊酸不溜湫，“全是保镖，就当游山玩水了。”
游山玩水？姜伊一开始还真是单纯，竟然也没当回事，去了才知道山西那片山区有多崎岖，去的人想要出去不剥半层皮根本不可能。
走之前，姜伊才知道山西买卖媳妇的事情盛行，她跟李科长强烈表达了不想去的想法，李科长怎么可能如她愿？她越是这样，她越开心，到处眉飞色舞表达姜伊的不愉快。
姜伊很生气，又没有办法。生在职场，人家官大一级压死人，她除了听话别无余地。
这种不愉快的心情自然传达给了身边最亲密的人，尤其是得知因为莫林的关系才导致的她这次出差，理所当然迁怒了齐楠安，走的时候都没跟他说一声。
一路颠簸，还是坐的最破旧的那种绿皮火车，丁浩得知姜伊是南京本地姑娘后，一直围着她套近乎，还让她别担心，姜伊心情低落，外兼一路还得靠着这个人，根本没心情表达厌恶，就这么任他围着奉承。
山区果然是连前行都是一种困难，丁浩一开始还想借机亲近，搀着姜伊，后来发现走路太累了，自顾不暇，根本就不管姜伊，将她仍在了后面。姜伊一路又困又累，跟当地人语言也不通，完全交流不了。
一行人借助在当地一户村民的家里，中途发现那家人居然在猪圈里住了个女人，才惊觉怕是拐卖的。姜伊又怕又惊，想联系亲朋好友，才发现手机不知何故丢了。
这下子，她彻底成了漂浮在大海中央的一叶浮萍，完全的任人宰割。
那种感觉，她这一辈都不想体验第二次。
后来是挨家挨户地寻找劳动力，逢下雨的时候跟众人走散了，一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跌落在山头，又找不到个避雨的，最后晕倒在山洞里。
晕倒前的最后一刻，她迷迷糊糊的想起的，不是爸爸妈妈，不是顾正陈希，是齐楠安。
那时候，她就知道，她怕是爱上他了。
不过，好在来不及细想，之后就陷入了长久的昏迷。
时隔八年，姜伊始终觉得，自己的命可真是大，若不是那会儿丁浩将她给捞了回去，好生照料了半个月，可能她一条命也就没了。
半个月之后醒来，看到的是身边的丁浩，梦中的齐楠安如烟般散去，她就知道，自己该跟这个男孩子做个了断了。
她的人生连自己都负责不了，更别说跟他在一起相依为命。两个不相配的人唯一能在一起的理由是足够强大，而他们都渺小如扁舟，有什么自信能够一起抵抗生活的风雨，以及旁人异样的眼光呢？
更何况，丁浩救了她的命啊。
124 就业创业，唯创新不破
“想什么啊？”丁芸轻啜眼前的红酒。
姜伊摇摇头：“没什么。”
酒吧灯红酒绿，男男女女都戴着不同面具，也不知道那一幅幅精致面孔下藏着的是什么模样。
“没什么你这幅心情啊。”丁芸调侃。
姜伊笑了：“我们认识八年了吧。”
丁芸想了想，肯定地点头：“嗯，八年。”
她们俩的结识，正得追溯到八年前的那次出差。
醒来后，劳务对接工作也进行地差不多了，丁浩拍拍胸说一切交给他，让她别担心。意识到自己喜欢上齐楠安的姜伊心乱如麻，一边惊惧她头一次情窦初开竟然是对一名小男孩，一边是感动丁浩的付出。
之后很多次，她都产生过想离婚的想法，可想到那时候丁浩的所作所为，她都按捺了下去。
不管如何，他是她的救命恩人，这点够她一次次退让了。
当然，前提是不出轨的话，毕竟为救命恩人的心上人退位让贤她倒也不介意。
正因为这份感谢，在丁浩提出追求她的时候，想要迅速忘掉对齐楠安的喜欢的她迅速答应了。
总归也是要找个借口离开齐楠安的，好在有丁浩主动送上门，否则她真的狠心不下。
那是一个大雨天，她还记得他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后拖着大包小包，就这般撞见了跟丁浩在门口分别的她。
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吓了她一跳，但她还来不及问，他便开口了，置身汪洋想抓住一片救命稻草般的绝望：“你，在干什么？”
姜伊到现在都记得那时候冷冰冰回复他的声音。
她说：“你没看见吗？我在跟我老公约会。”
如果可以，她一定不会这样。
如果再来一次，她一定委婉一些。
他的眼神，她想，或许她一直到七老八十，生命的最后一刻，想起都要心脏抽痛。
那是失去所有的孤立无援，那是被世界遗弃的痛苦无助，那是任何一个人见了都要不忍的卑微。
那一刻的她，大约是用上了她这一生所有积攒的狠心。
她让他别打扰她，她让他离开她的生活，她说丈夫介意他住在楼下，将他赶出了自己的世界。
从此，天各一方，再也未见过。
之后就是跟丁浩领证结婚，然后离开了这座老房子。其实明明可以不买房的，直接住在这里就好，婚后买房是个用脚趾头想想都会亏本的生意，精明如姜伊最是明白不过。但是，她不想丁浩住在这里。
这里有曾经的记忆，有他的气息，有他们唯一的交集。
那时候的她当然不会承认，想都未想，是八年后同他的重逢才让她一点点想起八年间刻意忘却的真心。
否则啊，要她如何过那平淡如水又腌臜难堪的婚后生活。
“我那时候就觉得你不爱我哥。”丁芸一副了然的表情，“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
姜伊也记得，那时候丁芸跟母亲决裂了，因为母亲逼着还在念大学的她跟一个三十岁的男人相亲，丁芸不同意，母亲便将她骗回来，然后同那个男人关在一个房间内。
那可是亲生母亲啊。
那男人以为得了许可，便不避讳地对丁芸动手动脚，好在窗户没关牢，楼层又不高，丁芸直接破窗跳了出去，逃走了。
直到跑到拐角，还听到母亲在楼上大叫：“你要是不上来，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呵，不认就不认吧，这种妈谁要谁拿去。
125 就业创业，唯创新不破
丁芸是高估了她妈的脸皮子，见她后面一路发展地好，又巴巴着贴上来，好像那时候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
可能，在她眼里确实是没什么事，还觉得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她这个做女儿的应该感恩戴德。
丁芸仰头一饮而尽杯中酒，刚想叫下一杯的时候被姜伊阻止了。
“别喝了。”
丁芸伸手勾上姜伊的肩膀：“你啊，真好……”
好到刚刚成为嫂子的她偷偷塞钱给她这个小姨子，这才有了她念研究生的资本，连带着有了之后的康庄大道。
否则啊，她的人生还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步。
“我好是吧？”姜伊没拒绝她的亲热姿态，开口便是陷阱，“那有个事儿，帮个忙呗。”
丁芸豪气地挥手：“帮帮帮，你说什么都帮。”
姜伊于是说出此行的目的。
公司从业资格下来了，但是原先打算好的猎头行业却让她有所动摇，一来她没有雄厚的实力做好这件事情，二来这个行业太过常见，现在也趋向于饱和状态，瓜分市场分一杯羹的可能性不大，做起来算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行当。
得益于先前佘长明那件事，外加了解现在整个市场行情，姜伊发现实体萎缩，整个市场的就业也进入一种“慢”心态，多年前年轻人鄙视的体制内竟然难得成了香馍馍，更触目惊心的是，在应届毕业生节节升高的情况下，就业率竟然一年比一年低。在这个过程中，有人选择执着体制内，有人选择学历深造，就是不急于投身就业市场。
可想，当前社会进入到一个转型期。
这个阶段，搭建好平台的不确定性太大，因为供求双方的方向时刻在改变，桥梁的方向也得修葺，可这个修葺的成本太高，一不小心就是伤筋动骨。
十年多的工作经历，姜伊也深刻地清楚，这个行当不好干，尤其是涉及人的，各种纠纷频出。就业的本质是人，工作的重点是能力，而提高人的能力，才是就业工作永恒不破的话题。
林当当的课程极大地启发了她，后续几人又研究了当下的网络文化，发现实体行业有平台电子化的趋势，直播带货、网红文化的崛起，极大冲击了线下平台，姜伊生出想将创业方向完全转向线上的想法。
当然，这条路任重道远，是绝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第一步大概就是，打出名声。
“宣传啊……”刚才还信誓旦旦的丁芸有些迟疑。
他们杂志社是传统期刊，来宣传姜伊这种线上课程，总归有些不合适，更别说还有一个定位问题。
之前帮助姜伊发布猎头广告，社长就挺有意见的，好在是丁芸用肖青的首家独家专访当了交换条件，这才成功。后面佘长明那事儿出来，社长吓得半死，以为杂志社经营多年的名声在他手上毁于一旦，提前于文娱行业的低迷进入僵局，差点没负荆请罪，好在后来解决了，这才卸下心头大锅，不过后面再接这些“不务正业”的，却是不大可能的。
丁芸总算是晓得忙碌如姜伊为什么要过来请她喝酒了，苦着脸：“伊伊，这可能有点问题。”
姜伊挑眉：“不是让你帮我发布。”
跟丁芸多年关系，她一个眼神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的智商跟经验也不可能想不到丁芸杂志社的问题，自然不可能为难她。
“那是？”丁芸睁眼。
姜伊神秘一笑，招手示意丁芸靠近。
126 就业创业，唯创新不破
丁芸女神纵横江湖许多年，除了肖青这个棋逢对手的，在姜伊这里印象最深的大概要数许惑。
许惑，原本是个自由职业者，平时写点网文为生，多年都未成为大神级别的，甚至连混个温饱都很难，谋求改变之际去丁芸杂志社求职，无果，灰溜溜回去写公众号。
但世事就是这么难料，有时候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2017年正好是公众号爆发的风口，他的鸡汤文一炮而红，多少媒体广告商蜂拥而上，迅速集齐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后来，许惑就跟开了挂似的，在公众号衰落的时候又开始搞短视频，当然也是赶上了2018年短视频的风口，成功由自媒体人摇身一变成了网络红人。
当然，他不拘泥于自己抛头露面，而是朝着一堆漂亮姑娘帅小伙儿伸出橄榄枝，打造网红，获得了巨大流量。目前，短视频事业正进行地如火如荼，但许惑并不仅仅打算止步于那点流量和关注度，据说正在尝试变现，打算涉足“直播带货”行业。
“许惑？”丁芸皱眉。
这事儿的难度，可真不比上杂志社来的小。
丁芸苦着脸：“要不，咱还是上杂志社吧？”
姜伊看着她不讲话，丁芸落败：“行，行，我给你他联系方式，你找他行吗？”
姜伊继续看着她不说话，丁芸颓了：“好，我来联系吧。”
姜伊这才朝着丁芸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还亲切地拍了拍丁芸肩膀：“好闺蜜！”
丁芸直叹气，好闺蜜，你就忍心我羊入虎口啊。
这个许惑，别的不说，光毅力可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前些年的时候，姜伊还是丁芸嫂子，丁芸也偶尔会住在她家，她就见识了许惑的坚持不懈跟持之以恒。
见过为了追求姑娘套着垃圾桶的吗？
见过为了给姑娘过生日从天台爬上八楼悬挂在半空的吗？
见过为了哄姑娘开心用几百只气球把自己吊起来飘到半空然后通过窗户送花的吗？
姜伊都见过。
而且，这些事儿全出自一人之后，那便是许惑。
丁芸就跟铁石打就的心肠似的，死活不睬许惑，还处处躲着他。姜伊很好奇，如果真的觉得烦，要不谈一段算了，男人对于得不到的总是会异常坚持，得到了也就不过尔尔，兴许就能放过丁芸呢？更何况，那时候的丁芸一天换个男朋友，施舍给许惑一天两天的，也不是什么事儿，可丁芸愣是不睬他。
当然，这个疑问姜伊是决计不会问出口的，毕竟是个人隐私。
“伊伊，我……”
“现在就联系！”姜伊掏出手机。
丁芸垂着脑袋，拨通了许惑的电话。
姜伊心满意足，这个许惑对她的作用可不是一星半点，除了手握的八百营销号替她宣传录制好的网络课程，还能在后期她适时开展“直播”的时候给予帮扶，借鉴经验，可谓是宝藏。
许惑虽然是个商人，可是个文商，傲气十足，若是她去铁定不会被理睬，但打着丁芸旗号就不一样了。
果然，挂了电话还没等多一会儿，许惑就一身光鲜亮丽地过来了。
“芸芸，我想了下，我们当面聊比较合适。”许惑醉温之意不在酒地直勾勾瞧着丁芸。
丁芸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脚底抹油想溜，被姜伊薅住了。
“你聊。”姜伊目光示意。
于是，丁芸只能勉强朝着许惑笑了一下，硬着头皮上。结果，那视线还不待收回，便猛地收缩。
姜伊顺着丁芸眼神看去，呆了，为什么肖青会来这儿？
127 恋爱脑的男人们
此刻的肖青同一贯的嬉皮笑脸完全不一样，一张脸冷地能滴出寒霜来。
他上前将丁芸同许惑隔开，冷冷地看着她：“你躲着我就是为了跟许惑喝酒？”
姜伊往后缩了缩，心道，这什么事儿啊。
不过，好朋友为了自己深陷情感纠纷，她还是有必要上前解释一下的。于是，姜伊上前一步，结果还没等她开口，许惑就翘着尾巴拉开了肖青。
“是啊，芸芸有事找我聊，你有意见？”许惑还贱兮兮地加重了“聊”这个字。
肖青怒目瞧向许惑，一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模样。
姜伊无奈地扶额，丁芸这姐们儿好得也是片花丛中过的主儿，怎么翻车了？好奇瞧去，却见传说中的海后已经慢慢将自己隐在了阴影里。
想跑？姜伊才不会允许。
她一把拉住丁芸，落落解释：“是我。”
简单将此行的目的说了一遍，然后看向肖青：“肖大明星愿意也帮我宣传吗？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坐下聊，那我可真是太荣幸了。”
肖青脸色这才好看些，上下打量了几遍，总算是信了姜伊的话。
“芸芸，你不要单独跟他待在一起，这人业内口碑不好，跟他们旗下的小网红闹过绯闻。”
听到“绯闻”二字，许惑笑了：“要说绯闻，没人比您更多吧？”
肖青恶狠狠瞪了许惑一眼，姜伊还以为他要放什么狠话，却见他转头拨通了一个什么电话，然后，齐楠安很快也来了。
三男两女站成一圈对视的时候，姜伊完全没弄明白肖青的脑回路，直到正式谈业务，三个男人之间火花飞溅，并且肖青和齐楠安一唱一和，专业克许惑，她才恍然明白，肖青这是把许惑塑造成什么了？
有了这一认知的姜伊直冒冷汗，拜托啊，人家许惑旗下一众网红美女，怎么可能看上她呢？齐楠安平时聪明地要命，怎么一摊上关键时刻就犯傻呢！
不过，鉴于这事儿确实是因她而起，姜伊也不好意思说明白肖青在利用齐楠安，毕竟肖青在追丁芸的事情她是知道的，让丁芸使“美人计”也确实是她私心。只是，见着齐楠安这任人当枪使的恋爱脑模样，她又不敢帮许惑，生怕刺激了齐楠安，激发他腹黑技能，联同肖青把人逼走，这可就真中肖青下怀了啊。
两位女士各怀鬼胎，就这么偃旗息鼓了。
好在许惑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好胜劲儿上来了，还以为齐楠安也是丁芸追求者，牟足了劲儿表现，倒也不算太落下风。
一通阴阳后，总算达成了合作协议，姜伊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目送肖青跟许惑一左一右护送着丁芸离开。
狭窄的巷子，周遭安静下来，同适才喧闹的酒吧一天一地，恍若梦中天堂。齐楠安默默站在姜伊身边，像守护神般温暖强大，却一声未发。
还是姜伊先开口的：“你来干什么？”
出口懊恼地想咬舌头，这话问的好像在怪他一样。
“不是，我……我不认识许惑。”姜伊解释，“她是丁芸追求者。”
出口又是一通懊恼，她说许惑干什么？好像知道齐楠安在因为许惑吃醋，在刻意解释似的。
“我知道。”听声音，他好像在笑。
可天色渐渐暗下来，路灯的光忽明忽暗，她看不清他表情，也不敢看，是以无法证实。
“我只是想来问你，搬公司的事情，有决定了吗？”
128 恋爱脑的男人们
“搬公司？”陈希直摇头，“不行不行，你要是真搬家了，就欠他了啊，得肉偿……”
陈希鬼兮兮地说出这话，林当当正好探头进来。
“肉，什么肉？尝尝肉？”林当当到处闻，“给我尝尝呗。”
陈希瞅了瞅姜伊，神奇地发现这位老铁树竟然被春风照拂似的有脸红的迹象，顿感新奇。
“中午请你吃烤肉。”姜伊糊弄。
林当当欢呼一声，开心地出去继续干活。
两位三十加的姐姐一脸羡慕，还是小姑娘好啊，这么容易满足，哪像她们，感情问题一堆……想到这个，陈希心中对姜伊的愧疚感又开始泛滥了。
明明说好了帮人家当红娘的，结果却先占了顾正便宜……陈希有种背叛姜伊的错觉。而且，顾正都喜欢姜伊这么多年了，还为她单身至今。要是因为她，两人成不了或者有什么隔阂，她得恨死自己。
只是，这种话怎么好意思讲出口啊，她没这个老脸。
思来想去，陈希还是决定去找顾正摊开来讲明白。
午后寻了个机会，陈希提前三两口囫囵吞了那烤肉，借口回家一趟，实则回了单位。
顾正最近两天正在为开业补贴的案子做准备，由于姜伊在陈教授那边的推波助澜，高处长也放弃了观望的想法，打算快刀斩乱麻将手上这批人大刀阔斧处理了。未免夜长梦多，他连夜联系了顾正，同意了出庭作证的事情。
这事儿卡到现在就是因为证人缺失，现在高处长既然下定决心大义灭亲，自然是皆大欢喜，顾正通知了一众受害人，彻夜不眠地做准备，希望能一举旗开得胜，将正在停职审查的李科定罪。
“喵呜~”陈希假意叫了两声。
顾正一愣，埋头在卷宗中的脑袋抬了起来，一脸震惊地看着陈希。
当年姜伊追他时，也总是此番作态，他还觉得她很可爱，虽然同她那副长相气质十分不符合，但他却是喜欢的。可惜八年后再接触，姜伊却跟记忆中的大不一样，没那么软萌，更坚强利落了。
他本来是觉得兴许姜伊变了，或者是自己记性出了偏差，现在瞧着陈希小猫般猫头进来的场景，有些恍惚。
“顾正，那个……”陈希扭捏着，想说啥又探头左右看了看。
顾正已经收拾好心情了：“秦尔不在，你说吧。”
“哦。”陈希乖乖应声，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跟学生时代在老师面前交代功课情况的调皮鬼似的，“我是想问，那天，咱俩……”
陈希憋了半天就是憋不出来“有没有什么不轨行为”这几个字，一张小脸红的跟快滴血似的。
顾正见她如此模样，不知为何忽而想起那个突兀的吻。
那时候，他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吻她？
这一刻，他为何又会生出吻她的想法？
顾正心跳漏了一拍：“咱俩怎么了？”
这明知故问的话一出口，陈希脑袋就当机了，这，这让她怎么回答啊。
顾正也是头一次嘴巴比脑袋快，见眼前姑娘为难的模样，诧异于自己竟然会问出这般明知故问的话。
他竟这般恶劣，故意想看她窘迫的模样？
129 恋爱脑的男人们
陈希并不知道顾正内心深处已经燃起了邪恶的火苗，还以为是顾正也喝醉了，真的不知情。于是头一伸，眼一闭，开口就是：“我俩是不是睡过了！”
此话一出，连适才生起挑逗之心的顾正都愣了。
这姑娘竟这般英勇，可以啊！
陈希这是典型的外强中干，表面虎地很，内心怂地很，凭着初生牛犊出口的话说完就乱了，伸手乱摆：“啊，那个，我我我，我不会让你负责的，啊，不，我不会对你负责的，虽然姐姐我看着傻，实则身经百战，那点事儿算啥，你你，你别乱想哈……”
说完想落荒而逃，忘了最关键的，赶紧跌跌撞撞跑回来，跑太快差点摔了一跤：“那个，你，你，你是咱伊伊的啊，千万别心猿意马，我我我，我不会跟她讲的，那都是意外，成年男女之间的意外，你就当被狗咬了哈……”
好容易说完，赶紧溜了。
秦尔正好抱着一大摞材料从门口进来，远远看到一阵风赶紧避开，就这样陈希还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秦尔颇怨种：“干嘛这么凶啊，这不没撞到吗？”
絮絮叨叨回来，见着自家顾老师正望着陈希消失的方向发呆，眼中的情绪十分复杂，有失望，有诧异，有迷茫……
“顾老师？”
顾正回过头来，问了他一句很奇怪的话：“你介意女孩子不是第一次吗？”
“啊？”秦尔愣了下，这是什么少儿不宜的话题啊，弱弱试探，“你是问喜欢的人？”
顾正没同意没否认，但看表情他是猜对了。
秦尔想到姜伊肯定不是第一次了，人家都离异了，是顾老师想到这个动摇了？可人家姜伊又没骗他，他从头到尾都知道，现在动摇算个什么事儿啊。
秦尔故作轻松地摊手，老神在在：“顾老师，你知道吗？你这个话题，发到豆瓣或者知乎上，可是要被人喷死的。”
现在小姑娘大媳妇啊，有一百万种方法对付您老人家的处女情结。
想不到啊想不到，他家顾老师直男传统就算了，居然还有处女情结，难搞哦。
怕是要注孤生了……看来他还是早点娶媳妇儿回来生个孩子，以后顾老师老了还能给他捎口饭吃，不至于太凄惨。
顾正完全没想到，自己在这位爱脑补的小徒弟眼里已经成了“嫁”不出去的孤寡老人了，依旧沉浸在陈希那句“身经百战”里回不过神来。
她，身经百战？
顾正不明白为什么，想到这句话，他的心里会觉得奇怪。
下午时分，姜伊跟林当当两人大腹便便地回来，刚开门就见丁芸大包小包坐在大厅。
“你这是？”姜伊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果然，丁芸叹了口气：“姐们儿啊，我这是为了你牺牲啊，你只能收留我了。”
因为招惹上许惑这事儿，他三天两头借口工作的事情堵到她家楼下，甚至说要上楼详谈。丁芸可不觉得他是真的要跟他谈工作，要谈跟姜伊谈不就得了。可她不能够啊，万一把许惑给惹生气了，姜伊的宣传就泡汤了，丁芸只能忍着脾气周旋。
“我不能一个人吃苦啊。”丁芸拍了怕姜伊肩膀，“咱好姐妹，有难同当哈！”
换言之，许惑堵的话，就堵到姜伊家吧，好得两人也不会吃啥亏。
130 恋爱脑的男人们
丁芸如意算盘打的不错，两人住在一起确实不会吃啥亏，但两位男士可不觉得。
“哎，你知不知道，那个许惑天天借着工作的由头去丁芸家楼下。”肖青义愤填膺道。
齐楠安正在埋头工作，高处长到底也是记了仇的，不知道在外说了什么，好几个身家颇厚的商人都撤销了跟齐楠安的合作。
齐楠安一开始没料到是高处长的关系，只常年养成的警惕让他多加了几分关注，稍微一了解便发现这几个商人主营方向便是人资行业。
他留了个心眼，在高处长佯装不经意打探姜伊的消息时，假意轻视，表达只是当年有收留之恩的大姐，现在不过小小还个人情。
齐楠安对付这种试探很有一套，从来是假中掺真，真里扮假，让人找不出错处。
再加上姜伊跟齐楠安实在不是一路人，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将两人凑到一起去，所以即便有着莫林的挑拨，高处长也没当回事儿了，由此放过姜伊，没再继续为难，转而不轻不重地给齐楠安吃了点小苦头。
齐楠安知道他心思，这种从政的，身家或许是不丰厚，但是人脉跟地位却是毋庸置疑的，他想为难他太容易不过。
其实，莫林当初有句话说的不错，他是不该接的。
那时候接他的业务是因为姜伊，可没想到，却差点给姜伊带来麻烦。
不过，这点小事他受得着，只要不给姜伊惹麻烦便好。
“那老头儿还真把自己当个角色，也就你脾气好。”肖青见齐楠安不搭理他，凑过来抱怨，“我刚跟你说的，听见没啊。”
“嗯。”齐楠安头都没抬，“他去丁芸家楼下。”
肖青颇满意地点点头。
齐楠安又面无表情地火上浇油：“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对！”肖青义愤填膺，“就是醉翁之意在美人。”
“那跟我也没关系。”齐楠安淡淡解释。
被勾起一肚子火的肖青一下被噎住了，默了片刻才明白齐楠安这是在看他笑话。
好家伙，为了心上人百般隐忍，对着朋友却隔岸观火，不带啊！
肖青抱着胳膊，扯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你不知道吧，丁芸昨天搬到你家姜姐姐那儿去了。”
齐楠安脸上的漫不经心瞬间凝固，他抬起头，肖青从他眼中清楚看到一股杀气。
肖青下意识往后一跳，齐楠安已经站起来了，直直逼近他，将他的腰抵在了办公桌边沿。
这姿势怎么这么暧昧的？
肖青楞楞看着眼前男人，两人身高差不多，体型上他甚至比齐楠安要壮上一些，气势却明显落了下乘，被压制地死死的……
这齐楠安，竟该死地爷们儿！
肖青直接看愣了。
圈里男的跟男的的传闻其实还是挺多的，肖青不仅是有所耳闻，甚至还遇到过对他有意思的男大佬，不过，他可是24k纯直男啊！
“哎，那个……”肖青觉得自己是个弱小无助又可怜。
吃醋的男人真可怕……
“齐总，有人找。”门卫正好上来有事，便没麻烦秘书，自己过来传达下，结果推门而入看到眼前这一幕，内心受到了不小的撞击，他愣了愣，反应过来识趣地关上门出去，“那个，你们继续哈，继续……”
继续什么啊继续，肖青吓的冷汗都出来了，他可不想跟男的闹绯闻啊，尤其瞧这阵势，他还很有可能被传成是在下的那个。
131 恋爱脑的男人们
姜伊进来的是时候察觉气氛不大对劲，齐楠安气压很低，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至于肖青则尴尬地佯装咳嗽。
这是怎么了？
姜伊识趣地没问，将刘奶奶给小毛毛织的毛衣递给齐楠安，这才看清他的脸。
嗯，好像已经恢复了。
姜伊指着毛衣：“天冷之后可以给小毛毛穿，她妈妈也有一件，刘奶奶织的。”
齐楠安记得那个慈祥的老奶奶，之前住在姜伊家的时候，老人家每次包了饺子下了面条都会给齐楠安端过来，他蹭过不少次饭。
“刘奶奶还好吗？”
“还好。”姜伊答，莫名脱口而出，“她总是说起你，可以回去看看。”
一边的肖青强忍着才没吹口哨，表情却十分欠扁。齐楠安轻飘飘瞄了他一眼，肖青才不怕，抿嘴偷笑。
姜伊好奇瞟了他一眼。
肖青伸手表示歉意：“抱歉抱歉，就是单纯看你们拿衣服的样子产生了些神奇的联想，别见怪别见怪。”
听肖青这么一说，两人才发现，他们这场景这动作，怎么那么像一对小夫妻在讨论孩子新衣服的？
姜伊赶紧将那小衣服塞到袋子里，飞快放在齐楠安桌上：“我今天来是感谢你的，陈老师跟我们合作的线上课这周末上线，如果方便的话，可以邀请你去听。”
“方便方便，他很方便。”肖青举手，率先替齐楠安发言。
齐楠安发现，肖青这一次说的话还挺讨喜。
“第一节课形式是什么？”
肖青似笑非笑地抱着胳膊看着齐楠安，他还不信他不知道姜伊他们课程的形式，为了关心她，已经请着陈教授夫妻吃了好几次饭了。
姜伊是不知道这事儿，但可瞒不住肖青，毕竟他有事没事就喜欢围着齐楠安打转。
不过，姜伊也不是傻子，陈教授的性格来看免不了文人的清高傲气，能对她这么客气尽心，想来是少不了齐楠安从中斡旋的。虽然不清楚齐楠安做到什么程度，姜伊也是心存感激的。
“简单的录播。”姜伊坦诚，“原来是打算直播的，不过担心第一节课有什么问题，所以暂时通过录播试水。”
“嗯。”齐楠安取出一份文件，“这里是南京高校就业处的联系方式，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姜伊愣了愣，这来是感谢的，怎么又捞着好处了？
“有用的。”她赶紧接过，开玩笑，这是非常地有用啊。
齐楠安抿着嘴，转身过来，肖青正好看他一脸和煦的腼腆模样。
恋爱脑啊！肖青感慨。
“你去吗？丁芸也来。”姜伊走之前随口道，“应天杂志社第一期会给个夹缝页介绍，针对创新模式课程的。”
这还是许惑要求的，杂志社的广告是不能打，但可以介绍一些别具新意的本地特色产业，也跟当下大力宣传文创理念结合起来了。
谁都知道许惑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成年人的世界无非就是一个互相利用，哪有那么纯粹。丁芸为了姜伊的事业，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结果，丁芸丝毫没在意的事情，肖青就炸毛了。
“丁芸跟许惑合作了！”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姜伊已经走了，肖青于是转身对着齐楠安又嚎了一遍：“你家大姐这是为了自己的事业出卖了丁芸美色？”
齐楠安心情无比愉悦：“看样子是。”
靠，什么话！
欠扁。
132 恋爱脑的男人们
第一次线上课很快来了。
关于后期转型模式，三人设想了三种模式，第一种是线上录播课程，第二种是线上直播课程，第三种是以同企业高校合作，组织大型招聘活动。
后面如果反响好，再开展各类大型活动，比如承办招聘会、进校园演讲指导、同官方平台合作，承办创业活动等。
当然，这只是一个美好的设想，具体要真的实施起来还是有难度的，一来前期人气积累，二来中期业务能力够硬，三来也要资金实力雄厚，少一样都是空中楼阁。
不过，万丈高楼平地起，一步步来吧，也不指望能一步登天。
姜伊告诉自己，急不得，总归是已经浪费了这么许多的日子，能往前走一步就已经是进步了。
“你啊，居然还能有这么佛系的想法，不简单。”丁芸拍了拍姜伊肩膀。
“我以前不佛系吗？”姜伊诧异。
“那可不，一直想跳槽，想了好多年。”丁芸感叹，“就是不见付诸实践。”
现在的姜伊跟以前比起来，心态好，但是执行能力更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离婚给她带来的成长，虽然她从来不说，但丁芸心知肚明，自家哥哥怎么可能没给人家带来伤害。都是女人，婚姻就是另一段投胎，投错了连皮带肉都要刮下来重来。
丁芸内心对姜伊一度抱有歉意，工作上是能帮则帮，生活里则是能瞒就瞒。
她家里的那些破事，还是不让她操心了。
这些事儿跟她并没有什么关系，从头到尾她也是个无辜的，但她自觉承下了重压，才让姜伊清净了这么些时候，得以安心忙事业。
但是，丁芸不知道的是，她家那个荒唐哥哥已经压不住了。
丁浩因为顾正的关系被张辰压的喘不过气来，现在不仅要到处找钱弥补亏空，更是得应付怀孕的刘倩的折腾，过的那叫一个水深火热。
张辰现在找到了充足的证据，可以证明丁浩当年陷害他，就差一个上法庭。不过，张辰缺乏启动资金，如果走法律程序，可能时间比较久。他急于用钱，想跟丁浩协商线下调解。前提是，当年害他的那笔钱，必须得尽快还回来。
顾正对此没什么意见，他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对于丁浩找人打他那事儿也没什么想法，选择尊重张辰意见，给丁浩施压不少。
可是，丁浩不仅没庆幸自己可以免除牢狱之灾，心中的天平还渐渐失衡，觉得就是因为姜伊跟顾正，自己才如此悲惨。再加上两个女人的耳边风，让他越想越不平衡。在得知姜伊事业搞的风生水起的时候，就打算来敲诈一笔。
录制的地点选在大厦一楼，姜伊包了个会议室，比较大，也没什么外人，基本上就是学校、媒体跟公司的人，此外就是齐楠安跟肖青之流。
由于是第一次开设课程，所以众人手忙脚乱的，屋漏偏逢连夜雨，好容易事情都准备妥当了，结果原先订好的导师因为有急事来不了，一群人急的团团转，挤在一起想办法该怎么解决，没人注意外头有个贼头鼠脑的。
133 恋爱脑的男人们
“现在怎么办啊？”陈希急的半死。
“你们这个不是录播吗？”秦尔好奇地剥橘子往嘴巴里扔，完全没觉得这是个什么问题。
倒也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秦尔说的实是在理。当初就是怕出各种意外，所以一开始才采取了录播的形式，后期剪辑好放到学校官网上，然后等学生反馈效果再开辟各种相关模块，加上其他课程，形成系列。
“既然是录播，也不急着上线，没必要这么着急吧？”
林当当使劲儿朝着秦尔的后脑勺猛拍。
“唉吆。”秦尔揉着脑袋，一脸委屈，“你打我干啥？”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林当当一副看笨蛋的模样，“我们要维持在学校层面的声誉啊。”
现在正好是他们公司打响名声的关键时期，当初准备转型到猎头行业就出师未捷，现在又转型，如果再不顺的话，原本就有伤的元气势必会大伤，届时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恢复的事情了。
当下正逢金秋招聘的时候，高校应届生忙着就业，又因为当下国际经济形势不好，整个社会环境面临转型，所以十分需要这种职业指导类型的课程。虽然他们录制后还有回旋的余地，但其实留给学校的时间并不多，他们要赶着金秋的尾巴给学生开展培训，很快进入寒假就没什么时间了。
就业率这座大山压在学校面前，他们精神是很紧张的。
这时候，他们公司作为外部合作部门，需要做的就是按部就班，一旦让学校觉得不靠谱，或者能力有问题，可能会立刻把他们换掉。
姜伊倒是没想到林当当年纪轻轻会想的那么长远，不禁刮目相看。
不过，她没说出来，而是默默记在了心里。
“伊伊，陈教授要来了。”齐楠安接了个电话，挂了之后欲言又止。
“怎么了？”肖青看他那样，好像是有话想说，“好事还是坏事？”
齐楠安看了眼场内布置：“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陈教授带了一堆南京本地高校的职业指导老师，坏事是这堆可能带着合作意愿的老师现在已经在楼下了。
陈希差点没哭：“都怪我。”
第一节课的老师是她联系的，之前在人力资源市场时认识的专家，也是对于职场心理学很有研究的一位老师，资历过硬。陈希为了帮姜伊一炮打响名声，使出吃奶的力气找了这位老师。但是，名气大也代表着行程紧，约上的时候专家强调过当前在外地举办签售，陈希表示可以等，就怎么定了。结果，现在竟然回不来。
“是他的问题，下午才通知你。”顾正僵硬安慰。
陈希哪里有心情理会顾正，眼睛眨啊眨，下一刻就要哭出来的感觉。
“没事。”姜伊飞快转动大脑，拍了拍陈希后背安慰，“你也不想的。”
讲真，这个所谓的专家，她是打算拉黑了。
业内不少标签一堆的，看起来金光闪闪，其实并没有太多真才实学，背靠某个组织，几个人搞个协会，贴上看似光鲜的标签，基本上就可以自称专家了。这位还算是不错的，不过也就尔尔，此番也应该摆谱，现实自己的大牌。
姜伊不喜欢这样的，没必要管着他们。
“林当当，你上。”
134 恋爱脑的男人们
林当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啥？”
陈希睁大眼，忽闪忽闪地看着姜伊，又看了看林当当。
“你没搞错吧？”肖青也觉得不可思议。
丁芸挎着包进来，就见肖青发出夸张的声音。
肖青自觉有损形象，见到丁芸立刻闭嘴，巴巴着上前：“丁芸，你来啦。”
许惑扛着相机从门后进来，见状一把拍开肖青的咸猪手，肖青被拍懵了，丁芸跟许惑绕过他朝着姜伊走去，肖青指了指许惑，又指了指自己，一脸气愤且不可置信，齐楠安抿着的嘴弯了弯。
“伊伊，怎么了？”丁芸察觉气氛不对，关切。
“没什么。”姜伊镇定指点林当当换衣服，“导师有一点点变动。”
这可不是一点点啊！
林当当在化妆师的帮助下走近换衣间，穿上了给专家装备好的西装。好在专家是个女性，体型也跟林当当很像。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林当当干练中又不失青春的朝气，让人眼前一亮。
“哇，当当，你好，好……”秦尔都结巴了。
“好专业啊。”陈希补充。
“对，就是专业。”秦尔恍然。
丁芸不明何意：“你这是？”
姜伊简单解释了一下：“导师可能来不及了，林当当顶上。”
林当当？丁芸没好意思问，林当当能行吗？小姑娘才是大学刚毕业的年纪，平时也是跳脱活泼的主儿，看着就不像是能担得上导师的人物啊。
姜伊面上镇定非常，心中也不免忐忑。
这件事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了，在所有人一门心思扑在当前所做的事情上的时候，她确实想的更远些，比如导师要是出意外怎么办，又比如拍摄过程中遇到突发状况怎么办。先前，她考虑的是自己替上，但就在刚才，看到林当当拿着演讲稿梳理的时候，忽然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林当当是个宝藏，这不是她第一次知道，但她没有试过让这个姑娘上台讲课，并不清楚会不会出意外，至少是有冒险的成分在里面的。可是，当她想到做课程这个想法的初衷以及后期的准备，包括演讲材料的拟定，全都是林当当一步步完成的。
于是，让林当当试一试的想法就这么窜了出来。
尤其是，得知高校老师会过来，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便是跟高校老师交流，争取能抓住机会，一举拿下同他们的合作。
如果上台讲课，必然会分心，促成合作的机会可能就错过了。
最初的大胆提议渐渐被理智捋顺，姜伊朝着林当当坚定地点头：“当当，可以吗？”
众人包围中的小女孩，瞬间成了自信专业的大人，她点点头，朝着姜伊握拳：“我可以！”
“好！”姜伊鼓励。
“准备好了吗？”当是时，门被人推开了，一群老师进了来。
姜伊粗略扫了眼，大概有十几个人。
“应该都是南京本地211以及985高校的就业导致。”齐楠安附在姜伊耳边介绍。
满满当当的人，姜伊根本没在意齐楠安的小动作，齐楠安却兀自红了耳根。
“个没用的。”肖青一眼瞥见，吐槽，转瞬见许惑跟上了忙碌中的丁芸，赶紧上前去，一下撞开许惑。
许惑被撞的一个踉跄，不爽地撞了回来，两男人便这般在人群里幼稚地玩了起来。
135 恋爱脑的男人们
第一节课的主题是林当当提议的，旨在为即将跨入社会的应届生指明方向，到底是该就业，还是应该求学深造，亦或是进入体制内。
林当当通过灯灯的介绍认识了不少她的学长学姐，经过针对性的采访以及广泛收集意见，林当当还详细对市场进行了研究，最后洋洋洒洒写成了一篇万字调研报告。
姜伊觉得这份报告不够生动，又召集一群年轻人做了些修改，最后成了一份生动的台本。
原先众人就觉得这台本跟专家导师的形象不大相符，毕竟那位太过古板专业，现在正好由林当当这位第一作者来讲述，加上她青春活泼的形象以及幽默诙谐的性格，效果极好。
陈教授本来还在跟众位导致寒暄，甚至姜伊已经暗暗打算，一旦林当当在台上遇到什么问题，她就立刻转移导师们的注意力，减少负面印象。结果，完全是想多了，全程没有任何意外不说，还高潮迭起，林当当甚至加了不少当年自己的亲生经历，身边同学们选择各异，现在也是各有成就。
从一个专业导师，以及一位刚毕业的亲切学姐的角度，阐述了大四学子们所面临的一系列抉择。
一众导师完全被吸引了，全然忘了其他，沉浸在林当当的讲述中，甚至台下本来火药味甚浓的几个男人也托腮认真看着，眼含鼓励。
姜伊长出一口气，她赌赢了。
果然，果然是没看错林当当。
不，不是她没看错，而是因为齐楠安，她才对林当当莫名信任。
她……这么信任他的吗
这个想法不合时宜地冒出来，惹她心中浮想联翩，甚至下意识看了齐楠安一眼。不巧，他正好也在看她。
台上热闹激昂，台下聚精会神，一切都在喧嚣忙碌，唯有他们两人世界寂寞，眼中只剩彼此。
耳边响起雷动的掌声。
“小姑娘个讲的真好啊！”陈教授感慨道，甚至生出了想挖墙脚的心思，“愿不愿意来我们学校当外聘老师啊，按课给钱。”
另外几个职业指导跟就业处的老师也点头称赞，有同样的想法。
“不行不行嗳。”林当当飞奔下台，一群人围了过去，她有些不好意思，“我要工作呢。”
姜伊心想，可不，林当当是她的人，现在公司这块业务刚起步，可没有太多的精力放在别的地方。不过，这事儿还得看林当当。
她鼓励地看向她：“工作之外的时间，你自己安排吧。”
这话已经放在这里了，林当当自然明白姜伊的意思，感动地睁大眼，滴溜溜转了圈，双手合十：“伊伊，你太好了吧，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卖我们公司的。”
又握拳举天：“我生是伊希人，死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希捂住了嘴：“呸呸呸，好日子，别瞎说！”
林当当眨了眨眼：“收到！”
一群人笑闹着收尾，丁芸跟许惑在整理素材，肖青不放心，也凑过去凑热闹，林当当、秦尔跟陈希在收拾现场，姜伊则跟顾正、齐楠安去送一群老师。
“小齐介绍的就是不错，效果很好。”陈教授客观点评，“下面我们回去就布置线上。”
姜伊开心，下意识朝着齐楠安看去，顾正也正好向她看来，姜伊愣了愣，想转头。
忽然，齐楠安脸上的笑微微凝结，眉头也皱了起来。
“怎么了？”姜伊朝着齐楠安视线看去，一道人影一闪而过，被齐楠安挡住了。
“没事，好像是物业有事。你们先送陈教授他们去打车，我去看看。”齐楠安说完便一闪身进了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