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倒爷”(求月票)
八十年代,正是中国倒爷全面开花的时代,国际倒爷们先后打通了京城到德国、法国和莫斯科的通道,就连远在边陲的泰宁县小城,也有人加入了倒爷大军,当然这已经到了八十年代末期了。
倒爷这个词时有来历的:六十年代,倒爷的行为叫投机倒把,是被禁止的行为;七十年代倒爷叫“二道贩子”,也是个不能见光的的勾当,进入八十年代,随着国家政策的变革,倒爷成了褒贬不一的词,老百姓也称这样的人是“买卖脑瓜”。
自从借了一大笔钱买集资楼,陆小西的脑袋里就产生了如何迅速挣钱改变目前窘态的想法,靠自己现有的工资,大约得不吃不喝几十年,头脑灵活的陆小西绝不会等到那一天还清债务。机会,人的一生当中,也就有那么三四次机会,只要把握住一次机会,就会有彻底翻身的可能,这个机会被陆小西抓到了。
自从给秋歌当了一次“丈夫”,陆小西和秋歌的关系比从前近了好多,当然主要还是陆小西与王耀祖的关系铁。周日休息,吃过早饭,又在家里磨蹭了一会儿,他怕去早了人家还没有起床,刚到八点,陆小西有些按捺不住,骑车到了秋歌的家。知道秋歌被镇政府录取的消息后,陆小西盘算着要黑她一顿大餐,上次秋歌答应请他吃饭,拖了几个月的时间也没有兑现,这次总算找到吃她一顿的理由,因为当临时丈夫的事不能说出来,那样很尴尬。
也许是不再学习,上班的日子又轻松的缘故,秋歌比几个月前明显丰满许多,一件豆绿色薄毛衫穿在身上凹凸有致,陆小西推门进屋时,秋歌正在津津有味地看连续剧,电视是她老爸托人买的20寸进口日立彩电。
给陆小西倒了一杯热水,秋歌的眼神还是盯着电视屏幕,陆小西是常客,她也没当他是外人。新倒的水烫嘴,陆小西吹吹杯子口,勉强喝了两口,开始阴阳怪气地问秋歌:“你是不是还欠我一顿饭?有饭也带菜的,不是小吃部那种?”陆小西说的是她刚进入镇政府上班的事,可秋歌理解成当初陆小西陪她去签字那次,不禁脸一红,轻声骂了一句:“应该去叫南蛮子请你,都是他惹的祸。”说完觉得不妥,又说道:“不过我是欠你一个大人情,只要你说话,这个人情我肯定要还的。”
陆小西站起来,晃到秋歌面前揶揄地说道:“你骂我哥没毛病,但他也有功劳,你这个巨变可是没他不行的。”陆小西边说边比划一个s型,他是暗指秋歌身材变丰满的原因,秋歌听出陆小西话里隐藏的暧昧语气,呸了一口笑骂:“真下流,去死。”
开过玩笑,陆小西喝掉杯子里的水,正色说道:“不笑话你了,你是嫂子,我今天是有事找你,我听说你去泰宁镇当书记员了?有事请教你。”
秋歌脸上的红晕还在,自己捂着脸觉得发烫,这个陆小西比上学时坏多了,也是当时没办法,把自己的隐私叫他知道了。镇静了一下,她示意陆小西接着说。
陆小西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说了,他想叫秋歌帮忙了解乡镇的粮食收购情况,这想法在他脑子里已经转了几百次,甚至夜里醒来也在考虑。如果都能按他设想的步骤实现,他集资的钱可以全部还上,甚至还能挖到人生的第一桶金,不是“二胖”他们那种论碗算的。
秋歌沉思了一下,对陆小西说道:“现在粮食收购都是国家统一的,你到底想做什么可以告诉我,我会给你保密,只要不违法,我可以帮你。”
陆小西拉过凳子,坐在秋歌面前:“我想当倒爷,通俗地说就是粮贩子。第一,了解乡镇企业或老乡手里的黄豆、紫花芸豆价格,如果利用你的关系,最好能先收购后付款,因为我手里只有几千块钱,量大的话钱倒不开;我了解南方市场缺这两种东西,车皮肯定是不好批的,也没有那么大资金压货,打算用汽运整到南方,比如南蛮子家的城市。第二、有没有机会贷款,我可以找端木姐去拿她的营业执照,这样想大干就得准备足够的资金。第三、我计划用端木小惠的场地收购黄豆、芸豆,把零散的老乡手里的豆子统一到一起,够一汽车就运走一车,不积压。量大的去车直接运走,减少中间环节。”
秋歌对陆小西的分析大加赞赏,竖着大拇指说:“好主意,有大将风范,收购只是第一步,尽快脱手才是关键的一步。”陆小西嘿嘿一笑:“这个我早就想好了,蛮子的姨夫是他家那里市场的管理员,那个市场专做粮食生意,蛮子以前说过。”
“收购没问题,出售也没问题,但是谁去做事?你现在的单位怕是脱离不开吧?”秋歌还是一脸疑问。陆小西转身给自己倒水,然后说道:“人选是现成的,我爸爸退休在家里没事,我哥哥小东的大集体单位也不挣钱,可以出来单干,等挣到第一桶金的时候可以开一个粮店,现在好像个人也准许开粮店了。”
陆小西把自己心里的计划说出来,自己又兴奋了一回,他觉得自己的计划没有漏洞,还是有机会实现,至于车的运费,可以考虑送货回来支付,这样可以较少资金的压力,另外车主回来捎货归车主,这样车主也愿意出车,应该也好运作。
不知不觉天已过午,秋歌张罗去吃饭,陆小西嘻嘻一笑:“我现在是正兴奋当中,一点儿都不饿,另外,有你这个美女在,秀色可餐,不吃也饱了。”秋歌瞪了陆小西一眼,灵机一动,对陆小西说:“秋诗一直对你有好感,念念不忘,要是你们真的相处,我可是你大姐,开这样的玩笑好像不妥吧?”说完板着脸,一副认真的样子。
听到秋歌把妹妹抬出来,陆小西不敢再拿秋歌开玩笑,连连作揖要走,饭也不想吃了,秋诗是那种单纯的孩子,他可不想招惹那个泪人儿,借口去端木小惠那里谈场地的事,一溜烟地骑车跑了。
该着小西有口福,端木小惠中午炖带鱼,袁七妹的三姐见陆小西来了,冲小西摆摆手,她认识小西,然后跟端木老板打过招呼,提前回家吃饭,端木小惠也没有挽留,她猜测陆小西中午来不仅仅是蹭饭,可能有事要说。
因为不知道小西来,中午只做了一个菜,端木小惠问小西用不用去买点儿熟食,酒柜里有酒,小西连连摆手,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自从酒后失控,发生过不该发生的事后,他在端木小惠面前再也不敢喝酒,虽然端木小惠没有埋怨他,甚至有几次纵容他喝酒。
小西盛了满满一盘带鱼,端木小惠把米饭也端上来,给陆小西的是大碗,自己的是小半碗,夏天要到了,她怕喜欢的裙子穿不上,每顿饭都是勉强吃几口。陆小西喜欢吃鱼,妹妹说他是属猫的,他吃鱼有技巧,鱼肉带刺经过他的舌头,左边进去,右边鱼刺就都吐出来了,从来没有被鱼刺扎到。
端木小惠吃掉碗里的半碗饭,满眼爱惜地看着陆小西狼吞虎咽,小西发现小惠姐在看他,几口吃掉碗里的饭,想撂下筷子,碗被小惠姐抢去,又盛了半碗,陆小西笑笑说道:“真好吃,比我老妈做的香多了。”端木小惠拿起筷子,在盘子里找了两块大块鱼肉,放进小西碗里,嘴里说:“给你吃我不心疼,你愿意来,我天天给你做。”
陆小西嘴里有饭,连连点头,想起还没说来的事,起身往碗里倒半下热水,连水带饭吃个精光,擦擦嘴,看着端木小惠笑。端木小惠指挥他收拾碗筷,两个人三下五除二,眨眼功夫收拾的干干净净。
“小惠姐,我最近研究个事,想用你的院子做收购黄豆和芸豆场地,你给我拿的钱没用完,打算倒腾粮食挣钱,销路我已经问好,收购注意事项也都打听完了,就差你这个东风了。”端木小惠听小西说的靠谱,满口答应,并许诺要是钱不够,她还可以帮他,只要他张口,什么忙都能帮他。端木小惠的举动把陆小西感动得眼角有些湿润,他每次开口,小惠姐都是义不容辞,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端木小惠的肩膀,端木小惠没有动,把头贴着陆小西的胸膛,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明知道是一场空无的感情,自己就是死心塌地地喜欢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男孩儿,难道是自己真的有姐弟情结?缘分,有时候没法说清,她也不想说清。听说陆小西的计划能挣钱,比她自己挣钱还高兴,人,就是个奇怪的动物。
第一百一十九章谋划(求收藏月票)
有个姐姐真好,陆小西吃饱喝足,把计划当“倒爷”的事合盘端出后,躺在端木小惠的床上十分享受地看着杂志,端木小惠的杂志都是从图书馆借来的,平时床边有好几本。
端木小惠是精明人,她嘱咐陆小西不能大意,毕竟他还没有做过生意,做生意和人聪明不聪明关系不大,天时、地利、人和,即使都具备了也还有失误的时候,陆小西叫小惠姐帮忙写写需要注意的细节,他心里已经有数,收购和销售的事必须得有端木小惠参与,况且他早就计划好,挣钱后第一件事是还钱,如果顺利,还能有剩下的钱,也都交给小惠姐,连续发生的几件重大的事,如果没有端木小惠鼎力相助,他今天的工作都不一定在评剧团,妈妈对他有生育之恩,小惠姐对他的恩情不逊妈妈,超过小南姐,假如端木小惠遇到事情,他拼命也会冲上去。
心中无事,睡得香甜,陆小西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钟,几天来心里琢磨的事情好像一下子都卸下来交给端木小惠了,他倒是一身轻松。见陆小西醒来,端木小惠手里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白纸坐在床边,小西靠着被子,一只胳膊拄着枕头听端木小惠分析:
第一、粮食不能受潮,虽然春天不是雨季,需要准备两个大苫布铺在地上,原来的糖酒库地面是水泥的,但年头多了,水泥都粉了,得用苫布隔开潮气。因为粮食招老鼠,需要买一些老鼠药,收豆子不是一天两天,可能是三个月五个月,该准备的东西都得有。陆小西点点头,心里说真不能没有端木小惠,自己就没想到。
第二、磅秤,能借就借,借不到需要买一个。
第三、麻袋要准备。
第四,也是关键的一点,黄豆芸豆是农民种出来的,你得有农民干活,最起码得是个行家,不然这个看似挣钱的活儿,干不成,可能还要赔进去。
端木小惠一席话,让陆小西一惊,原来计划叫爸爸和哥哥来帮忙,是一招险棋,可能会功亏一篑,刚才和秋歌在一起的时候,秋歌就没想到这一点,幸亏没有去吃秋歌的大餐,这顿饭可能就是决定他的命运。他马上改变几天来的计划,决定与端木小惠合伙干这个生意,资金、场地、人脉都是小惠姐的,他就是想了一个点子,虽然销售也很关键,但要是收一堆不合格的豆子,会把裤子都赔进去。想到高兴处,他一跃而起,紧紧地抱住端木小惠,把端木小惠吓了一跳。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陆小西放开端木小惠的肩膀,在屋里踱着步子说道。见端木小惠还在愣着,就伸手抓住她的手,诚恳地接着说:“首先,这个事姐姐得参与,而且挣钱平分,不,能还上集资盖楼的钱后都是姐姐的,另外,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能不能叫你家叔叔来帮忙,最好有两三个人,我们给工钱,叔叔的工钱加倍,这样,我把销售那边的事整明白了,这边有你坐镇,肯定就万无一失了。”
端木小惠看小西分析的头头是道,比自己考虑的还明确,自己想的是细节,他想的是宏观大局,笑着用手指点了一下陆小西的头夸奖他:“刚才还担心你整不好这么大的一摊子事,你现在可倒好,成了总指挥,连我和我爸都给安排进去了,你成了甩手掌柜的了。”
两人最后商定,端木小惠的爸爸领两个亲属,加上小西的爸爸四个人负责在院子里收购,付钱的事叫送粮老乡拿着陆伟民的入库单直接进家具城屋里支付;小西和秋歌去乡下谈好乡镇的收购,长途运输车由端木小惠联系能跑长途的老司机,整车检斤也由端木小惠领到粮库的地磅称重。
反复推敲整个计划,陆小西觉得比他进屋前的想法完整好多,心里高兴,好比刚看完一部精彩的电影一样,浑身都觉得轻松起来。听到外屋有顾客进来,三姐给顾客介绍家具的款式和价格,他也推门出去。
进来的顾客一看就是一对儿,手牵着手,满脸笑意。陆小西脑子里忽然想到要是住进新楼,也得需要一套新家具,对三姐的介绍就留意起来。经过讨价还价,进来的两个人订了一套银色仿皮转角沙发,一个四开门,镶嵌着圆形茶玻璃的白色宝丽板衣柜,一个带矮凳的白色梳妆台,一单生意总共两千二百元,端木小惠收下订金二百元,约好三天后拉家具,客人满意地离开后,端木小惠也心情大好,迈着轻快的步子回里屋,脚下踏着舞曲的步子。小西见小惠姐高兴,伸手牵过她的手,转了一圈儿停住,贴着端木小惠的耳朵低声说:“小惠姐真美,我想抱抱你。”
端木小惠靠着陆小西的肩膀,微微闭眼,她努力调整呼吸,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许久,她才幽幽地说:“要是天天这样就好了。”陆小西低头看着小惠姐美丽的脸庞,正好看到小惠姐睁眼,他心里琢磨小惠姐这句话的意思,脸上的表情被端木小惠看出来了,端木小惠轻轻地捶了他一下:“你又瞎想啥呢,我说的是天天卖这么多钱。”说完两人一起笑起来。
心事顺利解决,陆小西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看端木小惠跟三姐核对家具数目,他决定去太平湖走一圈儿,他需要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出来时端木小惠叫他晚上回来陪她喝酒,小西笑道:“咱们真应该喝点酒庆祝一下,就怕自己喝多了闹事。”端木小惠瞟了他一眼说:“允许你喝多,只要你不耍酒疯就行。”陆小西脸一红,那一次醉酒,把端木小惠当成了漆芳,虽然事后端木小惠没说什么,可陆小西躲了好长时间不敢去见端木小惠。
太平湖,一个美丽的名字。湖面的冰已经化开,湖边的草还是干巴巴地没有泛绿,路边的大柳树随着微风轻轻地摇摆着,刚才还情绪高昂的陆小西瞬间心情平静下来,物是人非,时过境迁。
他现在可以平静地面对过去,离开校门,好像自然地就长大了,不到一年时间,他经历了很多,过去只是沉浸在书本里,现在走上社会,接班之后,仿佛爸爸的家庭担子也换到他的肩膀上,这次他努力争取的集资买楼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他此刻才理解责任这两个字。
傍晚的天空没有云彩,草丛里不时地飞出几只已经归巢的鸟儿,远处“老鸹”长长的叫声打破周围的宁静。西天一弯新月,平添无尽的思绪。
陆小西的心隐隐作痛,往事可堪回首?说完全忘记过去那是假的,因为他的梦里总能飘过淡淡的影子。莫名其妙地,他的脑海里出现与往事干杯的句子,不知道是在哪里看到的,此时他真想干杯。
点着一支烟,长长地吐出一口烟雾,他暗笑这动作有些做作,像哲人。他有些后悔到这里,刚才路过大柳树时他就是匆匆走过,其实那一段记忆只是模糊的一段。他暗暗提醒自己,来太平湖是为了冷静冷静头脑,不是怀旧来的,再说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早已成过眼云烟,挥挥手,把眼前的烟雾驱散,这动作似乎也驱散了心里的阴霾。
摸摸肚子,感觉到吃饭的时间了,想起端木小惠说的庆祝一下,他决定去买一些熟食,每次去总是白吃白喝,这次也该出出血,都说酒喝微醉花看半开,那是写诗的人浪漫。
今夜,
今夜他想喝醉。。。。。。
第一百二十章拨云见日(求收藏月票)
三个月一转眼就到,当陆小西把最后一笔钱收回,交到端木小惠手里时,端木小惠把账本拿出来,拿过算盘又核对了一遍,才招呼陆小西到身边来,她叫陆小西猜猜三个月的利润:去掉付给工人的工钱、买麻袋的钱、雇车的车费。当初答应给两个爸爸加倍工资一直都没支付,两人商量挣钱后每人给五千块钱辛苦费,陆小西猜能有五万,端木小惠叫他再猜一次,陆小西见小惠姐面带笑容,估计是猜少了,就又加了三万,端木小惠扔掉账本,一下子抱住小西,对着他的耳朵大喊一声:“纯利润十二万,零头的几百块钱忽略不计,留作晚上饭店的饭钱。”
陆小西鼻子一酸,辛苦了三个月,从一身债务到如今彻底解脱,都是面前这个女人与他一起共担,如果不是有个李贵,陆小西甚至有娶端木小惠的念头,端木小惠警告他别胡思乱想,除了婚姻不能,她宁愿为陆小西做任何事。
自从那次酒醉之后,陆小西躲避了一些日子,他们之间就多了一份默契,当然都是端木小惠限制着陆小西,端木小惠告诉他:“你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总放纵自己,不能因为自己没有拒绝他就挥霍无度,那样就害了他。”端木小惠希望他去找个年龄相仿的女孩而不是总把心拴在她的身上,陆小西一一答应,但关键的时候总是守不住。
因为多了这一层关系,他也是敢张嘴借钱,也决定与小惠姐合作和挣的钱都给端木小惠,内心里,他已经把她当作自己的女人,端木小惠表面上一副大姐的威严,但总是被陆小西给融化。
两个人兴奋了好一阵子,陆小西商量小惠姐去洗澡,彻底轻松一下,端木小惠瞪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怕事多,泰宁县就这么大个地方,走在路上都认识,你不在乎我得注意,我把帐再算一下,一会儿中午你回来把陆叔叔的钱和你的钱拿走,欠人家的马上还上。”陆小西嘿嘿一笑,转身骑车跑了。
泰宁县唯一的浴池叫红光浴池,坐落在西街路北,临街一溜红砖房有几十米长,男浴池在西侧,女浴池在东侧。推门进男浴池,对着门有一个大大的屏风,屏风上画的是黄山迎客松,这样能避免进门直接看到里面的风光。
小时候陆小西跟爸爸来过。一年也就两三次吧,长大以后能多两次,虽然一张澡票两毛钱,就是上高中以后,也就三个月能泡一次大池子,平时都是自己在家洗洗,不是陆小西懒,是人们把泡澡当成一件奢侈的事。
在门口买了一张澡票,又要了一小块香皂一个毛巾,五毛钱刚好够。陆小西推门进去,站着适应了一下,才在水汽中看清屋里的人,因为是星期天,洗澡的人很多,宽敞的大厅里满满的人,服务员把陆小西领到靠窗户的一个位置,递给他一把插着钥匙的黑锁头,锁头上有两个字,安全。陆小西知道大部分锁头都是安全牌的。锁头是锁长凳子头上的小柜子用的,柜子不大,刚好能装进去脱下的衣服,鞋子都是塞进凳子下面。洗浴大厅没有贵贱区别,没有单独高间,清一水的长条高靠背凳子,凳子用皮革包着一层薄海绵,密密地用黄色炮钉钉着,靠背两两对着,站在凳子上脱衣服能看到另外一面的人。
整个大厅能容纳一百多人,出了水池的人,有一些躺在池子边上,胯部盖着一块或新或旧的毛巾,另外一些人都是或躺或靠地在凳子上,有熟悉的几个人会聚在一起,喝着廉价的茶末子,单独来的人就躺在那里睡觉。
三个长有十米,宽有八米的大池子连着,高温、低温、中温三个池子,池子时用白色小方块瓷砖砌成的。蒸腾着水汽的池子里面挤满了人,胖的瘦的黑的白的身子。陆小西找了一个角落,伸腿试试温度,往身上撩了几下水,适应一下水温,坐了下去,水很热,一会儿功夫,脸上就开始见汗珠,陆小西把毛巾搭在肩上,闭上眼想着最近发生的事,对于如同天降的一笔钱,他想好了,借团长的的一万和尤娜的五千块钱先还上,另外姐姐小南的三千元,哥哥的一千元也还回去,从小惠姐手里拿的五千块钱直接留下,另外再给妈妈五千块钱装修用,这样的话差不多三万,爸爸的一万块钱不算他给的,是自己挣的。刚才小惠姐说有十二万,每人六万的话他还能剩下三万,这三万就都交给小惠姐保管,将来利用糖酒这个院子做点儿什么,当做投资金。要是小惠姐做什么新生意,也可以入股。
皮肤泡得有些发红,手指头也出褶了,陆小西开始搓身上的泥,胳膊腿还算干净,平时还能见到水,洗脸洗脚都能洗洗,肚皮上可是搓下好多,自己都觉得难为情,住上楼房时一定整个洗澡的地方,他暗暗决定。脑子里想事,手里的动作就慢下来,旁边的一个秃顶大叔拍拍他后背,叫他帮忙搓几下后背,搓背虽然要一毛钱,很多人还是舍不得花这一毛钱,都是相互帮忙,唯一一个搓澡的人闲着没事,嘴里叼着旱烟,眯着一只眼走来走去,有时候一天也碰不上一个搓澡的人。
没用陆小西说话,秃头大叔叫陆小西趴在池子边上,动手帮他搓后背,搓完后背,热心的大叔想帮小西搓前面,小西捂着下面连连说不用,害怕大叔太热情,他一步迈进池子里躲避起来,大叔嘟囔着:“都是老泥家孩子一水水,大小伙子还害羞呢。”陆小西假装没听见,这时喝水的人吆喝服务员送水,他也趁机从水里出来,找了一个瓷缸子倒水,在这里喝水是不花钱的,带一包茶叶,喝上一天都没人管。
洗完出来,感觉浑身轻松,天将中午,陆小西急忙往家具城赶,他想中午把钱拿回家,昨天妈妈还问他能挣多少,他没说实话,只是答应能给妈妈五千块钱,爸爸帮忙干活给一万块钱,陆小北也想要点儿,被妈妈呵斥了一句,就有些不高兴地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小西隔着窗户高声喊妹妹:“等几天,有去外地出差的,给她带一个连衣裙回来,。”陆小北这才出来,脸上的不高兴马上变没了。
看到陆小西面色红润的回来,端木小惠笑了:“别说,可能洗掉半斤泥吧?皮肤比洗澡前干净多了。”陆小西回头看三姐背着身子在擦衣柜,举起胳膊走过来叫端木小惠闻,端木小惠曾经说过他身上的味道好闻,见陆小西大猩猩一样地走过来,端木小惠轻轻一跳,跑回里屋,陆小西跟进来,关上了门。。。。。。
第一百二十一章喜从天降(求收藏)
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高考落榜的陆小西意外地挖到了第一桶金,集资建楼的钱没费力气就得到了,这首先得感谢端木小惠,另外张梅的作用也挺大,因为其中的一万块钱是张梅的,虽然是端木小惠打过电话。闲聊的时候,薛峰说他是贵人多,特别是女贵人,陆小西私下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端木小惠、张梅、尤娜都帮过他。
六月中旬,文教系统的集资楼选址泰宁县一中前面,这里的地势高,距离城郊的菜地很近,空气好,上风上水,是一块好地方,过去陆小西上学时常常走的小路就在楼前,不过小路开始拓宽,变成宽阔的马路,比过去宽了一倍还多。放过鞭炮,顺利开槽,工人们开始挖地基,陆伟民几乎天天都去工地看,每天除了看书,去工地围观一会儿成了一件大事。
如果说挖到第一桶金时喜从天降未免有些夸张,真正的喜事是陆小西又一次运气爆棚。下午上班,张团长把陆小西和尤娜叫到办公室,两个人在门口碰到,悄悄嘀咕着团长找他们是什么事。
陆小西和尤娜敲门,听到张梅团长喊请进的声音后推门进去,张团长似乎在看什么文件,见他们进来,摘下眼镜示意他们坐下,然后面带笑容地对两个人说:“现在有一个大好事,轮到你们头上了,经过领导班子研究,团里决定派你们两个人去上学,专门进修创作改编,我们团里能写东西的人几乎没有,你们出去学成回来,我们就有自己的创作班子了。”
“进修?”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问道。张梅团长把桌子上的惠民师范专科学校(惠民师专)招生简章拿起来,陆小西快步上前接过来,尤娜也起身过来看小西手里的简章,陆小西没有从头看,因为招生简章有好几个专业,他看了一下中文系的汉语言文学,觉得正是自己喜欢的专业,他用手指点着叫尤娜看,自己掏出一支烟点着,借此掩盖内心的激动。
尤娜没有陆小西沉稳,扫了一眼陆小西叫她看的地方,激动地一蹦,高兴地说:“姐,这是真事?你没有骗我们吧?”
张梅嗔怪地瞪了尤娜一眼:“还是孩子气,这里是单位,不是家里,我还是你的团长。”尤娜不好意思地一伸舌头,把简章还给陆小西,陆小西接过来没说话,他知道团长还会有话说。
果然,张梅拿起一张纸,看了一眼说道:“简章里的科目我看了一下,你们就报考中文系进修班,今年学制是三年,大专学历,跟统招的大学生一样待遇,不同的是你们可以上学带着工资,条件是必须毕业后回到团里,这个必须要签订合同,不然不会叫你们带职学习的。”
陆小西点点头,在美工部,每天基本上没什么正事,干的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去年参加文学创作班,对诗歌写作比较感兴趣,买了一些古诗词,也买了几本独立单册诗集,比如《李白诗选》、《杜甫诗选》、《李商隐诗选》、《现代爱情诗选》等,比较喜欢的《历代诗词名句词典》更是不离手边,对于外国诗词,陆小西也精挑细选了几本:《普希金抒情诗选》、《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外国爱情诗选》、《飞鸟集》等,端木小惠曾夸他身上有书卷气质,将来能有发展,劝他不要无所事事,还要学一些东西,高考失利打击了陆小西的自信心,他一度灰心丧气过,没想到老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尤娜是张梅的表妹,在表姐面前她也不虚伪,不做作,直接跟团长说:“我听陆小西的,他去学习我就去,他能带着我学习。”
陆小西知道惠民师专,离泰宁县大约九十公里,有通惠民县的火车和客运车,前年班级里有两个同学一起考上惠民师专,虽然不在一个系学习,两个人还是偷偷地好上了,他们也是除了王耀祖之外的另一对儿同学恋人。
高校入学的日子基本一样,都是九月初,陆小西看看张团长桌子上的台历,今日八月十九日,距离上学报到还有十二天,也就是说最后的这几天他们需要上班,以后就是学生的身份了。
陆小西看看身旁的尤娜,一本正经地说:“蒙古娃,我想去惠民师专学习,你真的也去吗?平日陆小西叫尤娜蒙古丫头,当着团长的面没好意思这么叫。”
尤娜哼了一声:“别想甩掉我,你去我就去,我跟定你了,除非你跑到天涯海角。”张梅被尤娜的口无遮拦逗笑了:“你是结伴学习还是男欢女爱?大姑娘也不知道羞。”
被团长这么一说,尤娜发觉自己说走嘴,脸上腾地红了,平日在一起开玩笑,没人给纠正提醒,已经习以为常,被这么一点出来,好像自己是个花痴一样,一转身跑了。
见尤娜走了,张梅笑着跟陆小西说道:“那丫头没啥城府,跟着你去学习还真得照顾她一下,不然说不定出什么笑话来。”陆小西嘿嘿一笑回答:“平时我都叫她蒙古丫头,有点儿楞。”说完自己哈哈笑起来。
等陆小西笑完,张梅接着说:“你和端木小惠的生意做的挺好,你也是个做生意的材料,我刚才跟端木通话了,她建议你去学习,挣钱可以等以后挣,学习是正事,不然我倒想派个年纪大些的人去,同时去两个年轻的我还有点儿不放心呢。”
陆小西连连感谢团长的照顾,宣誓一样地说不会辜负领导的期望,毕业后回来把创作的任务扛起来,多出作品,多出成绩,张梅满意地点点头,挥挥手,陆小西明白领导的意思,走了两步又转身回去,把招生简章拿在手里才出来。
熬到下班,陆小西第一个出来,跑着下楼梯,等旁人出来的时候,他已经飞身上车,骑好远了,他要去给端木小惠报信,其实最后张团长对他说的话,他已经明白,能去上学,小惠姐也算帮忙推荐,不然可能还轮不到他。
陆小西锁自行车的时候,三姐推门下班,跟陆小西招招手后走了,陆小西几步跑进屋里,端木小惠看他一脸兴奋的样子,知道张梅已经告诉他上学的事情,笑眯眯地看着蹦进来的小西,陆小西抱住小惠姐,嘿嘿说道:“我想喝酒,今晚不回家了。”端木小惠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脸一红,点头答应,因为喝酒是她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第一百二十二章走进象牙塔(求收藏!!!)
时间仿佛专门和人做对,当你想叫它快时,它慢得要死,当你希望它慢下来,一转眼就到了,陆小西这几天就是这种感觉。离上学还有十二天,想做好多事,但一转眼时间就没了。因为有尤娜的关系,张团长找了县委小车队的朋友,用县委的212轿车送他们两个上学,从泰宁县到惠民县,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上学用的一切用品都是张梅安排人去办的,从行李到洗漱用品,陆小西和尤娜分别买了个皮箱,红色的是尤娜的,黑色的是陆小西的。小西的妈妈在知道他要去上学的当天晚上就开始做棉袄、棉裤,里外都是新的,过去的棉袄、棉裤都是旧衣服旧裤子改的,中间絮上棉花。小时候,陆小西还穿过带着背带的棉裤,后来上中学了才改成跟大人的棉裤一样。
原计划端木小惠要请他们两人吃饭,被陆小西拒绝了,一是他想多和父母在一起,二是不想叫尤娜看出他和端木小惠的姐弟关系,至于张梅是否知道,他想肯定知道,只是没说出来,张团长和小惠姐是无话不谈。
出了南门,小轿车一路向东,县道是沙石铺成的,因为平时下雨维护的不好,路面已经坑坑洼洼。司机是个不爱说话的小伙子,默默地开着车。陆小西和尤娜坐在后面,因为路面颠簸不平,陆小西几次撞到尤娜的腿,好在尤娜还在兴奋当中,没有计较。
陆小西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答着尤娜的问话,走过一段乡间小路,路边的毛驴、大鹅也会引起尤娜的尖叫,路面上的狗被小车冲到路边,她也要回头看看是不是把狗撞到,陆小西想起上车前张团长的话:“虽然尤娜大你一岁,是个二十三岁的大姑娘,可没有你成熟,你不能当她是姐姐,平时得像对待妹妹一样操心。”
快到惠民县城时,陆小西问尤娜:“你说我们两个人比今年考上来的大学生大好几岁,是不是班级里的大哥大姐了?”尤娜轻蔑地看了陆小西一眼说:“你想想,招生简章是扩招,我们能接到简章,别的单位也能接到,况且没有年龄限制,可能比我们大的人会很多呢。”陆小西挠挠脑袋,点头称是,自己刚才的思维有些幼稚,叫蒙古丫头笑话了。
将近上午十一点钟,小轿车停在惠民师专门前,司机小伙子麻利地把他们两个人的东西从后备箱拎出来,挥手打个招呼,原路返回泰宁县。
定定神,陆小西看着学校门口,大拱门上写着“热烈欢迎八八届新生入学报到。”陆小西正左顾右盼时,迎面过来一男一女两个学生,男生高大魁梧,女生娇小貌美,女孩子热情地问他们是哪个系的,陆小西见问话的是那个女生,示意尤娜去回答,尤娜满意地眨眨眼,陆小西主动回避女生,她就有机会,本来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尤娜先介绍陆小西,然后说自己的名字叫尤娜,两人是中文系的。女孩儿笑了,开口说道:“我们两个是八三届的,是你们的学姐学兄,看年龄你们好像比我们大,论年级你们是新生。我叫李红,中文系的,他叫张宝,体育系的健将,你们可以跟着我们走,一起去前面的宿舍楼,向东走是男生宿舍,向西走是女生宿舍。”
惠民师专的校门不大,是临街的北门,站在门口向里看,对着门的是一排红房子,深红色小瓦,高高的屋脊,能看出年代久远,李红给两人介绍,这房子是日本人盖的,大概有四十多年了,你再看看院墙和小路边的树龄,都超过三十年以上。
听李红介绍,陆小西才认真看起来:“院墙高大,有两米多高,靠墙的一排粗壮的大柳树,长长的树枝垂下来,陆小西知道这树叫垂柳。柳树外侧是一排落叶松,地上已经铺着厚厚一层松针,也有三十几年的树龄,树干上能看到流出松脂的痕迹,松塔倒是不大,不知道是否有松籽。他们脚下小路有三米宽,是那种水泥地,隔成一米见方的水泥块,路南也是一排高大的松树,整条小路被松树环抱,露出很窄的一线天空。长长的一排红房子离路边的大树有五六米的距离,长方形的花坛匀称地排在每个窗下面。”
大约走了有一百米的距离,小路转弯向南,大树明显地变矮变细,但也能有十几年的树龄。这时的路面变成两排水泥块,中间间隔半米的黑土地,地上长出车前子以及不知名的小草。左手边一个很大的足球场映入眼帘。
足球场是用刷着绿漆的钢筋圈起来的,场地比小路低好多,能看到通往足球场小门的水泥小路有七八个台阶。这边的小路两旁没有进门那里的树了,路两边是被修剪过的野草。
足球场上没有比赛,零星的几个人在踢球,走了大约有七八十米,距离足球门不远,是一排红砖砌成的跟校园门前一样的老房子,张宝说新生宿舍就在这里,有传闻说这里曾经住过日本军队,改成学校后重新维修了一下,但外表基本没有动。,陆小西笑笑,心里说新生老房子,旧瓶装新酒。
图书馆、教室、学生食堂都在正前方。隔着篮球场和运动器械区域,西面的一排老房子是女生宿舍。站在男生宿舍门口,张宝把前面的几个建筑一一指给陆小西看。
图书馆是平房,教室是三层楼,与图书馆和食堂的房子不同的是楼房的墙面是水刷石,阳光下能看到星星点点的光亮。食堂和图书馆是对称的,房子一模一样,可能中间的楼原来也是平房,后来扒掉盖成的楼。
张宝告诉陆小西,这排房子是第一宿舍,教学楼前还有第二宿舍和第三宿舍,宿舍是按年级的,每个年级有一个宿舍,女生也是一样。张宝叫陆小西进门找门口第一间房里的宿舍管理员,又掏出两张学校食堂的饭票给陆小西,告诉陆小西中午先用着,辅导员会每月发放饭票,不够吃的时候,食堂一楼有换饭票的地方,陆小西掏出钱准备给张宝,张宝笑笑说道:“以后会经常打交道,别计较这点儿小事,有时间可以一起聚聚,我家是本地的。”
宿舍管理员是个带眼镜的男人,一顶褪色的蓝帽子压在脑袋上,他翻开桌子上的一个大本子,手指点着本子,找到写着中文系的地方,告诉陆小西:“左转西侧第五个宿舍,然后递给陆小西一把钥匙。”
宿舍是一个大筒子间,中间是走廊,两侧是房间,跟医院的病房差不多。陆小西算了一下,整幢房子里大约能有六十个房间。
因为陆小西是先来办理入住,走到管理员说的房间,宿舍门上方1005的牌子贴在门上方。他打开宿舍门,里面是四张床,可以住四个人。陆小西选个靠窗位置放好行李,掏出饭盒,他要去找尤娜,刚才约好中午去食堂吃饭。
上中学的时候,陆小西也在学校食堂吃过饭,因为学生少,食堂不大,来到这里,应该有几千学生住校,食堂肯定很大,在门口,他问一个回宿舍的同学,新生应该去哪里吃饭,同学告诉他,除了教师食堂,还有第一、第二、第三食堂,都在一起,看门上的牌子就行,没有固定限制。
陆小西只好先往食堂的方向走,刚才不知道食堂好几个,估计尤娜会在外面等他,要是走进食堂里面,几千人可是很难找。正低头向前走,尤娜已经看到陆小西,举着手里的饭盒喊他,尤娜手里的饭盒是带着颜色的,黄色的塑料饭盒举着挺显眼,陆小西手里的就是个铝饭盒,是他自己买的,但也是新款的,因为饭盒带着一个折叠的把儿,端在手里不烫手。
第一百二十三章 异乡的夜晚(求收藏)
从师专食堂出来,尤娜还在夸老板做的锅包肉和烧茄子好吃,本来陆小西还想加菜,被尤娜阻止了,而且还是尤娜去买单。陆小西觉得当初尤娜借给他五千块钱,一直也没有机会报答,正好借此机会还人情,谁知道又欠下新的人情。
天黑下来,路上行人不多,尤娜提议去旁边的小公园走走,她是第一次到惠民县。陆小西来过,也只是临时办事,对街道商场公园也不了解,见尤娜兴致很高也就点头答应。
回头看看刚才吃饭的地方,里面基本都是学生,怪不得起名叫师专食堂,那个在风中摇曳的幌子比较新,估计是刚开业不久。尤娜叫陆小西猜刚才吃饭花多少钱,陆小西笑笑说道:“小吃部的菜单他看过,都不贵,也就十几块钱。”尤娜见陆小西上当,哈哈笑起来,陆小西被笑懵了,疑惑地问:“两碗饭,两个菜,难道我还不会加法吗?”
弯腰笑了一阵,尤娜才直起身告诉小西,刚才吃饭没花钱。陆小西撇撇嘴:“你去吧台我看见了,人家跟你没亲没故,会叫你白吃饭?打我半死也不信。”
尤娜掏出下午发的食堂饭票对陆小西说:“他们这里收学校的饭票,学校中午的饭不好吃,我刚才是花的饭票,一共十二块钱。”
陆小西一阵坏笑说道:“你算是有钱还是没钱?说你有钱吧你拿饭票去吃饭,说你没钱吧你是万元户,刚还给你的五千块钱又存起来啦?”一提起五千块钱的事,尤娜来了精神:“对啊,你还没请我吃饭,还欠我一个人情呢?”陆小西回敬:“本来想请你,多点几个菜你都没让,还跑去买单。”
见陆小西认真了,尤娜笑了:“嘻嘻,总觉得我是姐姐,应该照顾你,就抢着买单了,下次归你买单,我也享受一下被照顾的感觉。”
走到小公园,两人找了一个长条椅子坐下来,说是公园,其实就是个带有小广场和健身器材的一个路口的空地,虽然已经黑得看不清人脸,还有几个老年人在活动。
忽然,几个摇摇晃晃的社会青年嚷嚷着走过来,似乎是刚从饭店出来,看到椅子上坐着的陆小西和尤娜,一个矮个子男人走了过来,带着调戏的口吻说道:“这哥们真是艳福不浅,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把你的女朋友借我处几天,哈哈哈。”
陆小西腾地站起来,就想上去跟那个出言不逊的家伙动手,对面人群里一个高个子拦住陆小西:“对不起哥们,他是喝多了酒后无德,别跟他一般见识。”高个子说完踢了矮个子一脚喊道:“赖三儿,赶紧滚回家,不然我们都不管,叫那哥们教训教训你。”
当几个醉鬼离开后,尤娜的手还紧紧地抓着陆小西的胳膊,尤娜是个蒙古姑娘,真的要是打架,也不差到哪里,一个人肯定是打不过她,他怕陆小西吃亏,所以拉着他。陆小西低头看尤娜抓着自己,忽然笑了,尤娜声音还有些颤抖,问路小西笑什么,陆小西幽默地说道:“我知道那个醉鬼为什么冲着你来了,你这白花花的一片,在夜晚也太显眼了。”
听到陆小西调侃她,尤娜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的胸部,尤娜本身皮肤白皙身材曼妙好看,这也是她炫耀的资本,加上蒙古族的生活习惯和平时自己的衣服都是大开领,早已习以为常,晚上出来时,她特意换上一件黑衣服,不料夜晚反而把自己的白皙暴露得一览无遗。她又羞又怒,猛地扎进陆小西的怀抱,显眼的一道白光消失了。
陆小西有些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当尤娜火热的身子抱住他时,想推开又怕伤害尤娜,想抱住又有些犹豫,虽然平日在单位时总开玩笑,现在是身处异地它乡,两个人的感情不自觉地亲近起来。
繁星闪烁,微风徐来,锻炼的老人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没了,寂静的夜晚能听到附近花坛中秋虫的低鸣,尤娜抬起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看着陆小西。陆小西心里一颤,尤娜身上传来好闻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嗅觉,他脱下身上的运动服给尤娜披上,想了一下又拿下来叫她反穿,尤娜明白小西的意思,轻轻地捶打了两下陆小西,头已经靠上了小西的胸膛。。。。。。
抱在怀中的身子慢慢热起来,陆小西正心神不定时,尤娜轻声地对陆小西说:“回去也睡不着,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说完伸手拉着陆小西坐回椅子上。
陆小西乖乖地等着,尤娜沉思片刻开始讲述:我家是临近黑龙江的一个内蒙古小县城,县城大部分人是少数民族,我家里四口人,父母姐姐和我。姐姐大我两岁,姐姐喜欢跳舞,我喜欢唱歌,我们姐俩是我们那里有名的美人,姐姐比我个子高,也比我漂亮,对了,你觉得我漂亮吗?故事刚讲一个开头,尤娜抬头问陆小西。
陆小西没有回答,用鼻子蹭蹭尤娜的耳朵,尤娜小声地笑起来,一只手伸进陆小西的腋下,似乎在感觉陆小西的心跳。因为父母都是评剧团的演员,父亲是大提琴手,母亲是花旦,我和姐姐从小就生活在那样的环境,在妈妈当上团长的第二年,我和姐姐也先后进了评剧团,我们一家人是一个单位。
姐姐有个外号冰美人,周围的人跟她来往不多,她也是眼高于顶,加上有妈妈的关系,大家都对她敬而远之,我的性格跟她相反,而且团里的人都喜欢跟我在一起,因为我性格随和。
后来团里的一个小伙子,是个武生,开始追求我,我就不说他名字了,也不想再提他名字。你知道蒙古人性格豪放,但他却是个细心的男人,对我无微不至。他很会投机,我的父母对他特别满意,只是提醒我别在姐姐面前表现过分,毕竟姐姐大,要是结婚也应该是她在先,然后才能轮到我,这是妈妈偷偷跟我提的条件。
这些都是很平常的,他来我家地次数越来越多,他对我们全家人,特别是对姐姐温文尔雅礼貌周到,我爸爸已经把他当儿子一样看待,直到有一天,我回家的时候,他跟姐姐在一起。。。。。。
我没有跟姐姐哭闹,平静地把这事跟爸爸妈妈说了,爸爸不说话,妈妈以泪洗面,我反而成了破坏家庭气氛的罪人。
后来有一天家里剩下我和姐姐的时候,姐姐跟我解释,她不会喜欢那个男人,只是想试试他是不是真心对我,也试试她的魅力能不能征服那个各个方面都优秀的男人,姐姐只是试试,我的爱情却被她试没了。
那个男人求过我,求我原谅,说自己没有抵抗住姐姐的诱惑,犯下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我不知道是该原谅他还是该原谅姐姐,后来,妈妈说我可以冷静一下再做决定,就把我送到表姐这里,后来,第一个认识了你。
尤娜停住不说话了,陆小西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他用力地抱紧她,低声说道:“有些事都是命,你自己无法决定,但也不算什么坏事,来到泰宁县,你不是认识了我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宿舍夜话(求收藏!!!!)
不到一周时间,陆小西和同宿舍的另外三个人就已经知己知彼了:张震二十四岁,来自临县的乡镇小学,是语文教师,带薪上学,是个五岁娃娃的父亲;赵平二十二岁,与陆小西同岁,只是比陆小西大半个月,是惠民县本地小学语文教师,由于没有编制,出来上学是为了弄到一个正规名额,上学期间没有大哥张震幸运,是自费上学;四弟孙勇,跟陆小西是一个县城,是清水镇下面一个大队书记的儿子,多次高考落榜后被父亲送到了惠民师专。
大哥张震为人憨厚,个子不高,梳着与年龄不符的背头头型,烟抽辛辣的,酒喝高度的,因为从十八岁起,他正式当上了小学教师,对抽烟喝酒都在行。
二哥赵平,性情温顺,身材单薄,个头比大哥高一些,算是中等身材,在本地中学代课有三年时间,一直没有编制,小平头,单眼皮,面色微黄,其貌不扬,在男人堆里,是个不显眼的人,给人一种营养缺乏的感觉。
陆小西排行老三,论身高是四个人中第二高,最高的要数老四孙勇,孙勇身高将近一米九零,比陆小西高出十几厘米。陆小西身材明显比大哥二哥壮实,皮肤白,胡须重,浓密的头发留着长长的鬓角,四弟孙勇人高马大,身材威武,一张方脸白净无须,是很讨女孩子喜欢的类型。
师范学校,本来是培养教师的摇篮,四个人已经有两名教师,孙勇父亲把他送到师专也有叫他当老师的打算,在乡镇,当上一名老师也是很光荣的事,唯独陆小西,学习之前,领导给的任务是是学成后回单位组建创作组。
老大老二平时走的近,上课打饭基本在一起,老三老四来往的时候多,陆小西带薪学习,出来前还挣了一笔,比普通学生有一种优越感,老四是大队书记的儿子,家里给的钱也比一般人多,周末四个人出去聚餐,老三老四买单的时候多,大哥张震也有工资,但家里还有个女儿和老婆,吃饭时买单的时候不多,因为陆小西和孙勇的条件好,主动承担了。
大哥张震晚饭没在学校吃,去外面和几个老乡聚会,半斤酒下肚,话比平时多很多,见屋里的哥三个还没睡,就提议来个闭灯夜话,每个人讲讲自己的第一个女人,还自报奋勇,第一个开始,谁要是不讲,明晚的请客就归谁,国宴标准四菜一汤。
大哥提议,自然是有号召力,何况是他第一个讲。陆小西给大哥倒水,然后跳回自己的床,盘腿等着,他跟大哥张震的床中间隔着一张小桌子,小桌子正好在窗户下面。二哥拉过方凳坐在大哥床边,四弟靠着陆小西,两人背靠背等大哥讲故事。
张震的第一句话,就雷倒了他们三个人:农村处对象都是由媒婆去跑腿学舌的,我的第一个女人不是你们现在的嫂子。
见没有人接话,他继续讲下去,那天,媒婆领着两个姑娘到我家,我爸是村书记,我是小学老师,在我们那里还是不错的家庭,我爸问媒婆怎么领两个来,媒婆说高个子的姑娘是,矮个子的是她的姑娘,是跟着看热闹来的。
姑娘叫腊梅,徐腊梅,是前村的,长相还算过得去,有些发黄的脸上点缀着几颗雀斑,不太明显,不细看真看不出来,但我看出来了,媒婆说高个子是给我介绍的,我就仔细看了几眼。
二哥赵平问:“这个就是你的第一个女人?”四弟孙勇抢话说:“应该是矮个子的媒婆的姑娘。”大哥点上一支黑杆烟,问陆小西:“老三猜猜?”陆小西回答:“要是叫我猜,这两个都不是,不然你不会叫我猜。”
大哥张震推开窗户,把烟头弹出窗外,呵呵了两声:“媒婆领来的自己姑娘才12岁,是个生瓜蛋子,她回家跟她姐说了,她姐听妹妹说了我的长相身高,偷偷地来我们村看我,结果,我连打点媒婆的钱都省了,媒婆就是我丈母娘。另外,刚才谁想歪了?我的第一个女人是第一个相亲的女人,可不是亲密接触的女人,哈哈。”
二哥赵平撇撇嘴:“这笑话不好笑,虎头蛇尾,听我给你们讲吧。”我的第一个女人不是大哥说的那种,是一个深入到灵魂的那种,是个神秘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女人,我不知道她姓什么,只知道她很有钱,很有气质,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只知道她让我叫她梦姐,她比我大五岁。
那次是去江城地区进修,进修期间我们这些进修的老师都住在江城大学校园内的宾馆,因为授课地点就在江城大学。
赵平的声调平稳低沉,似乎进入了自己讲述的环境中,陆小西用脑袋碰碰孙勇,示意孙勇给二哥倒水,孙勇似乎也被带入故事中,怔怔地没动,陆小西猛地一歪身子,孙勇被吓一跳,大哥弹了一下手里的水杯,孙勇明白,赶紧下床,给每个人都倒上水后,又和陆小西背靠背坐着。
喝了几口,水有些烫,二哥接着讲:吃过晚饭,进修班的老师们都出去到外面散步聊天,我独自在宾馆大厅的沙发上坐着,默默想着白天老师讲解的诗词,不自觉地就念出声来:“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正当我摇头晃脑陶醉的时候,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也来到大厅,坐在我的旁边。我下意识地挪动了一下,因为飘过来的香气迷人,看过来的眼神更迷人。
女人自我介绍,说她是从一个江南小城来的,就想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找一个陌生人聊天,因为她已经不喜欢在人群里被追捧,她已经厌倦了那种无聊的生活。从她的语气中,我觉得她似乎是一个情场失意的女人,这么漂亮文雅的女人表现的却是无奈和孤独。
我说,我就是她需要的陌生人,如果不介意,可以当她的听众,只要故事精彩。她笑笑说道:“故事都是老俗套,不说也罢,真的想听,可以去她房间,她房间里有上好的咖啡。”
说实话,我真没喝过什么咖啡,更别说什么上好的咖啡,鬼使神差,我跟着她去了。
梦姐到房间后,脱去身上的单衣,里面穿的是深红色无袖旗袍,我没敢正眼看,因为我感觉要发生什么,三年前,我才十九岁,还没有任何经历,不像大哥已经有鱼水之欢。
赵平调侃张震,所有人都笑了,张震点着一根烟吹起牛来:“十九岁那年,我已经埋下一颗小种子了。”陆小西摆摆手,不叫大哥打岔,赵平接着讲下去。
梦姐给我冲好咖啡,似乎下很大决心说道:“我是特意找一个无人认识我的地方,找一个陌生人,完成我想做的事,不是我放荡,不是我愚蠢,我就是想惩罚一次那个负心人,对不起,我把你当成惩罚他的工具,因为你的西风瘦马叫我觉得你还算个文人,吃点亏也不多。”
。。。。。。
后来,后来梦姐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我说:“你们北方的男人都是这么守旧?我尴尬地回答,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大哥张震吧嗒吧嗒嘴说:“不管是否真实,比我的第一次好,偶然加意外、轻松加愉快。。”老三陆小西坏笑道:“我想听你的第一次的整个过程。”四弟孙勇已经站起身来,在地上来回走动着说道:“二哥是被一个妖艳的女人狠狠地惩罚了一顿。”
轮到陆小西讲第一次,陆小西嬉皮笑脸地说道:“我的故事是明天晚上四菜一汤,孙勇也嘻嘻凑上前来:“大哥二哥数风流,三弟四弟半杯醉,四菜一汤两次。”说完甩掉衣服,臭袜子一丢,不到两分钟,已经发出均匀的鼾声。。。。。。
一弯月牙,探头探脑地把光线从窗户伸进来,此起彼伏的声音听在陆小西耳朵里,打消了他的睡意,异地,他乡,白天,夜晚,发生多少故事?有多少故事?他问自己。
第一百二十五章夜话后续(求收藏月票)
陆小西和孙勇耍赖皮,躲过了当天晚上的实话实说,但四菜一汤没有躲过去。周日晚上,哥四个去学校外的师专食堂,自然是陆小西点菜,为了偿还当日他的逃避。
陆小西点了四个菜:小鸡炖蘑菇、家常凉菜、干炸鱼还有花生米,鸡蛋紫菜汤。大哥提议喝小烧,有劲儿不上头,开始老四孙勇推脱不想喝,被大哥数落一顿:“男人就得会喝酒,不然你还活个什么劲儿,倒满。”
酒喝到一半儿,二哥赵平问老三陆小西:“你今天请客,但故事不能没有,四菜一汤只是暂缓之计,我发现咱班里的尤娜是不是已经是你的菜了?要是真的你得小心些,那个姑娘不是善茬,小心得了妻管严。”
陆小西举杯喝了一口,狡辩道:“她姐是我单位领导,她是我一个单位的,走动频繁很正常,至于能不能结婚不一定,走着慢慢看,再说那姑娘还是不错,班级里比她漂亮的不多。”老四孙勇半杯酒下去,满脸通红,伸着大拇指夸奖尤娜:“不是不多,是没有,丰满、漂亮,就是比我大,我是没机会了,当三嫂还是合格的,哈哈。”
大哥张震是过来人,喝酒也快,一杯酒已经喝完,老四趁机给大哥倒了一口,二哥赵平张罗干杯,四个人碰杯后一饮而尽,陆小西挥手喊服务员:“每人再来一杯。”
酒桌上的话题永远离不开酒和女人。大哥问老二:“原来以为你是纯情小伙,现在知道你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了,有没有看上的,大哥帮你一臂之力。”听大哥提起前两天的夜话,赵平有些不乐意,连着夹了好几粒花生米,想发脾气说几句,陆小西赶忙举杯和二哥碰杯,给大哥连连使眼色,大哥张震发觉自己失言,不好意思地也举杯碰了一下说:“老二别生气,大哥说的酒话,以后我们谁都不许提了。”
陆小西见老四的酒迟迟不见少,主动跟四弟碰杯:“别看热闹,来个笨鸟先飞。”说完喝了一大口,老四孙勇只好端杯,喝完觉得往上返,急忙站起来去卫生间,老二赵平站起来陪同,剩下大哥和三弟陆小西。
陆小西的酒量自然比不过大哥,但请客的人总要主动些,不然容易叫人家误会,跟大哥单独碰了一下,他只呡了一小口,因为他也就两杯酒的量,喝快了,如果再要第三杯酒,就要出丑,醉酒的那次在脑海里一闪,陆小西自己都觉得脸一热,他想起端木小惠家的西风酒了。
大哥不知道陆小西在想什么,对老三说:“那个丫头还是不错的,有机会就赶紧下手,别叫旁人给抢先了,那可是到嘴里的鸭子飞了。”这时老四已经回来,听到说到嘴里鸭子,打岔说道:“下顿我请,就请你们吃鸭子炖萝卜。”陆小西和大哥相视一笑,老四以为是他们赞成他的提议,也笑起来,二哥赵平回来端起酒杯:“既然大家都高兴,就干了杯中酒。”
两杯酒下肚,小烧儿开始起作用,四个人都是面红耳赤,老二提议不喝了吃饭,陆小西看着大哥,他知道老大喜欢喝,大哥张震刚才多喝了一口,是老四给倒的酒,基本上也到量,赞同吃饭,服务员端来四碗清水面,陆小西叫服务员把蘑菇炖小鸡加汤热一下,四个人吃的鸡汤面比学校的面条好吃很多,老二连连夸陆小西会吃。
外面已经亮起路灯,四个人出来,两个人一伙儿互相搀扶着,其实四个人都没喝多,老四是喝急了,出去吐了几口。半斤酒下肚,几个人感情的火苗就上来了。
男人相处比女人容易,即使是过去有过隔阂,一杯酒下去,一笑泯恩仇,何况四个人是同一个屋檐,没有隔阂,刚才的一瞬间只是老大失言。
走到足球场,四弟喊陆小西坐一会儿,大哥张罗回去喝水,二弟赵平跟着回去,空旷的足球场上,还有几个人在踢球,陆小西怕四弟摔倒,扶着他坐下来。
繁星闪烁,寂静的夜晚总会勾起人内心的波动,陆小西掏出烟点着,这时老四也伸手要烟,陆小西诧异地问:“你不是不抽烟吗?今天怎么心血来潮?”老四猛吸了一口烟,咳出眼泪来,陆小西笑道:“你这是浪费我的烟,根本不会抽烟。”
老四孙勇拉住陆小西的手说:“三哥,那天他们讲第一次的时候,我也想讲我的故事了,但我害怕大哥给露出去,我相信你能听懂,今天借着酒劲儿,也说说我的心里话,其实我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
陆小西听老四的语气有些语塞,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老四笑笑:“其实我没喝多,有时候真想喝多一次,可是喝多了太难受,想忘掉的东西反而是思绪万千。”
陆小西见四弟的语气正常了,说道:“你相信三哥的人品,有什么不痛快就说出来,总搁在心里会做病的,你只管说,我会是你忠实的听众。”
“让三哥笑话了,但我总得说出来,不说永远对不起她那份感情,哦,她叫小小,从辈分来论,是我侄女。当然是表哥家,不是亲哥哥的姑娘。我们是一个太爷爷。”
说来也是巧合,我和小小是同一天生日,我妈生我的时候,前院表嫂生下她,大人们开玩笑,说我们是双胞胎,投胎时走散了。
从记事起,小小就跟着我屁股后,她有个哥哥,但哥哥从来不带着她玩儿,她跟我表嫂说,勇哥才是她哥哥,她在前世就认识勇哥,奶奶说,要是在过去,小勇可以娶小小的,现在新社会就不行了。
发现陆小西半天没有应答,老四孙勇用胳膊拐拐三哥,陆小西点着一根香烟,想起刚才四弟也要烟,就把手里的烟递给孙勇,自己又点着一支。
孙勇吸了一口,学着陆小西吐烟圈儿,然后说道:“我还是从上初三开始说吧,从头说的话要讲半宿。”陆小西坏笑着说:“那你就捞干货讲。”孙勇答应一声,似乎已经从困惑中走出来,在讲别人的故事:
我们初中时在四十五团农场上学,当时想去县城读书,后来大人觉得路太远不放心我们。有一天放学,刚走出学校不远,小小被一只黄狗围着,我上前挡着狗,胳膊被狗咬了一口,小小吓哭了,一路走一路问我疼不疼,问多了,我就生气说疼,她就拉着我的胳膊给我吹气,泪水含在眼圈儿里,我有些不忍,替她擦眼泪,她抱住我胳膊说:“谢谢勇哥,长大了我也为你挡,长大了我就嫁给你。”
当时没觉得什么,后来在一起时感觉有些微妙了,初三那年暑假,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她也把最宝贵的给了我。
“后来呢?”陆小西问。
后来我们一起来到县城读高中,一起住校,离开家里人的监督,我们更加自由,我整天脑子里都是她的影子,整天都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她也悄悄地算着自己的安全期,她说不怕家里反对,如果不行就一起远走高飞,如果不行就一起去死。
可是后来表哥还是把小小送走了,在读高三的上学期,把她送到山东的一个远房亲戚家,从此我就没有见过她,后来就是我考试落榜,接连补习了三年,也是越考分数越少,后来就是我来到这里进修。
陆小西暗暗为两个热恋的人惋惜,世俗的眼光肯定容不下他们,孙小小的恋爱算喜剧还是算悲剧?自己的感情又算哪一种?
两人半天没又出声,二哥赵平喊着他们的名字走过来,他是怕这两个弟弟酒醉躺在外面睡着了。
老四见二哥过来,最后说了一句算是故事的结尾:“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的心已经死了,除非再叫我遇到小小。”
第一百二十六章“上天入地”(求收藏)
从离开泰宁县到惠民师专,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周,尤娜还处在兴奋当中,报到当天,第一次见到八八四班辅导员符萍,她就闹了个笑话。
当一名气质高雅、面貌端庄、一袭浅蓝色裙装的女人站在黑板前面,教室里嘈杂的声音顿时静下来,陆小西眼前一亮:身材中等,皮肤白皙,眉眼清秀,这些都不算什么,路上走的姑娘稍作打扮都这样,比较亮眼的是一头亚麻色披肩长发和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眼窝深陷,脸庞略方,有那种欧美或混血儿的模样。辅导员站在前面自我介绍:“首先欢迎八八四班的同学们,你们一定在想我的模样,我是混血儿,有欧洲血统,我还有一个你们觉得怪的名字,我叫符萍。”
这时尤娜不自觉地接了一句:“好一个风摆浮萍”。大家一听哄堂大笑,符萍也弯腰笑起来,然后在黑板上写下符萍两个字,说道:“是这两个字,不是荷叶,大学时大家都叫我娃娃,你们也可以,但上课时不行。”
辅导员的亲切和蔼带动了同学们,方才鸦雀无声的场面马上变得热烈起来,符萍没有制止大家,离开黑板,边走边问同学们的名字。
走到陆小西身边,陆小西起立,双手自然下垂立正,符萍笑笑,因为个子没有陆小西高,拉拉他的衣袖叫他坐下。
四弟孙勇也学陆小西,挺直身板,辅导员在他身边成了娇小玲珑,但符萍嘴上不服输,问孙勇:“你有一米九吗?”孙勇得意地答道:“一米八九,差那么一点点儿。”见孙勇上当,符萍幽默地说道:“跟我比是铁塔,和穆铁柱比好像少几十厘米。”孙勇听出辅导员的画外音,不禁对这个小女人刮目相看。
后来,尤娜被任命副班长,班长是张震,本来陆小西也能当上班级干部,被他拒绝了,从小到大,一直是班干部,他想轻松一下。
当上副班长的尤娜跟辅导员相处得几乎形影不离,当然跟陆小西在一起时除外。从尤娜嘴里,陆小西知道了美女辅导员好多事,包括她的情感经历,但有一个秘密尤娜一直没有告诉陆小西,一是她答应给符萍保密,二是她不知道怎么跟陆小西说,因为也跟她有关。
中秋节放假一天,辅导员符萍建议同学们一起度过一个有意义的节日,集体去老虎山旅游,老虎山是临县的一个旅游景点儿,距离惠民县九十公里。符萍的建议得到了大家赞成,本地的学生们全部举手参加。
尤娜和张震负责整个活动,负责收取本次活动的费用,每人二十块钱,包括包车、门票、食物,又做了一下分工:赵平联系出行的客车,坐在尤娜前桌的万红临时客串卫生员,采购了一些绷带、红药水、花露水、胶布和创可贴,防止出去后有磕磕碰碰发生;陆小西领着孙勇采购汽水、月饼、面包、士力架和火腿肠,为了有节日气氛,还买了一些花生瓜子水果糖。
为了白天多玩儿一会儿,班级干部们商量,把出发时间订早一些,反正路上也得一个多小时,完全可以在车上睡一会儿。
清晨四点半,外面还有些朦朦胧胧,秋天的五点多才亮天。惠民师专门前停了好几辆大客车,都是去旅游的班级雇来的车,客车司机是个行家,在车玻璃上贴着班级的名称,显得隆重。
最后一个同学上车后,班长张震查人数,四十人,加上辅导员和司机,一共四十二人。老大哥用五指梳梳背头,上车后喊了一声出发,逗笑了前排的司机和同学,陆小西坐上车就开始闭眼,为白天爬山储蓄体力。
几辆客车的司机约好了一样,排着队沿着山路慢慢地开着,老虎山是附近一个著名景点儿,有上天入地之称。
上天是指进入景点后,左侧的一座山峰,高耸入云,山上是茂密的森林,进入林子里遮天蔽日;上山只有一条小路,下山还得原路返回。老虎山说的就是这座山,据说是常常能听到虎啸的声音,老人说林子里早就没老虎了,是风声。
转到右侧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当地人叫天坑,也叫入地,天坑周围寸草不生,坑底下有一眼怪泉,有人好信儿,带着大盆往外淘水,水面总是不见降低,如果不淘水了,泉水也不往外冒,只看到咕嘟咕嘟地冒着水泡。开车的司机是个健谈的男人,陆小西坐在前面第二排,开始还能听到他慢悠悠地讲,后来就睡着了。
半睡半醒中,陆小西感觉一丝丝香气传来,刚才与他挨着坐的是大哥张震,只会有烟味不会有香气,他半睁开眼,身边已经换成了辅导员符萍,大哥已经换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因为一直以为身边是大哥,他靠着旁边的身子热乎乎地享受,现在发现是辅导员,他想把身子挪开,又怕惊动了辅导员,只好装睡,从眼角的余光中,辅导员也闭着眼睛。
太阳已经升起,因为路两边的大树的遮挡,偶尔有光线射过来,走在林间,好闻的青草混合着松树的清香阵阵传来,原始、古朴的气息比女孩子的花露水柔和。
忽然。尤娜的声音传来,快看,路上好几只桦鼠,排着队走呢。陆小西借机睁开眼,尤娜的声音似乎有叫醒他的意思。见陆小西站起来,尤娜咧嘴一笑,辅导员也站起来,尤娜招呼辅导员坐她的位置,副驾驶后面是个单独的座位,能舒服一些。
站起来的人重新坐下,有的人继续闭眼,有的人开始吃东西,尤娜递给陆小西一只红苹果,是她自己带的,陆小西伸手接过来,尤娜低声说:“如果不惊动你,你会一直睡吧?”
陆小西咬一口苹果含混地小声说:“小心眼儿,一会儿跟紧我,带你上天入地飘飘欲仙。”说完觉得这话有些暧昧,侧过头,留给尤娜一个后背,尤娜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他们,悄悄地挠了一下陆小西的手心,这些被眯着眼睛的符萍看到,轻轻地叹口气。
终于到了景点的门口,景点的大门很简易,是用碗口粗的木杆子夹起来的。三个一米粗的树锯成的圆木片上写着老虎山三个红字。
景点门口有个小木屋,尤娜去买了四十一张票,因为司机早已把脚搭在玻璃风挡前,睡起回笼觉来。符萍接过票看了一眼,挥手招呼大家,众人围过来,有人还在伸懒腰,有人已经兴奋地抓到了蚂蚱。
因为野外空旷,符萍提高嗓门:“今天是中秋佳节,在欢聚的同时也要注意安全,快快乐乐来,安安全全回。因为上山的人多,这时候就需要我们拉帮结伙。”同学们一起哄笑起来,为老师的幽默喊好。
笑声过后,符萍继续说:“上山的人多,不要集中,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由张震带领。一路由我带领,能上天的上天,能入地的入地,男女搭配,不能走散。”
大家鼓掌欢呼,开始组队,陆小西跟着大哥,尤娜自然跑过来和陆小西在一起。追上前面的队伍,尤娜有些气喘吁吁,大哥张震对尤娜说道:“你来我们这个队伍,只有一件事,跟住陆小西,别把他整丢了。”尤娜知道他说的是反话,扭身往前跑,大哥张震羡慕地对陆小西说:“还是你赶上好时候了,我是家有糟糠,非礼勿视,你们前面走,我给你掩护,哈哈哈。”
大哥张震爽朗的笑声,惊动了树上的一排鸟儿,几个不认识的人朝这边看过来,估计是其他班级的同学。
第一百二十七章升华一瞬间(求收藏)
四弟孙勇见大哥三哥去天坑方向,也想跟着,被辅导员喊住,又把万红叫来分给尤娜一些绷带创可贴,孙勇不知道老师喊他干什么,站在老师身边不动,符萍笑着说道:“爬山需要体力,你这个大铁塔过来帮我。”旁边的万红接茬:“个大长脚,个小长脑,下回旅游想着照顾老师。”孙勇脸色有些挂不住,自从与小小分手,他很少和女孩子接触,偏偏这个万红身材长相与小小相似,他更不想接近。
陆小西前面开拔,尤娜在后面小跑追上,论灵活,陆小西真不如尤娜,练过功的人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天坑的周围几乎不长草,到处是那种带小洞洞的火山石,陆小西用这东西做过搓脚石,也见过有人用这种石头砌墙和盖房。
天坑很大,除了八八四班,另外两个班级的人也开始走过来,近百人站在坑边,一点也不显人多,据说这个坑口可以手拉手站满一千多人。站在旁边往下望,坑底是漏斗型的,根本看不到坑底,有下过坑底的人说,下面乱石遍地,最低处有一个泉眼,泉水拔凉拔凉,即使是寒冷的冬天也汩汩流水,奇怪的是夏天淌出来的是冷水,冬天流出来的是温水,有人说这里是火山坑。
围着天坑的人,都是听来过的人讲故事,有人指着左边的老虎山说,方才过来时看到好多人往山上爬,现在那边静悄悄地根本看不到人影,是不是原始森林就是这种感觉?树大山高,说爬山是上天真的不假,他们要是往我们这里看,我们可能就像个小蚂蚁那么大。
站了一会儿,有人提议去旁边的黑浪花看看,起名黑浪花自然和浪花有关,远远望去,火山岩黑黑地,被风吹雨打的地面,到处是蘑菇状的石头,阳光照射过来,真的如翻腾而来的黑浪。尤娜看看手表,还不到八点,就招呼陆小西,别的班级开始有人往坑底走,她也想看看那个神奇的泉水。
坑口的风很大,昨天老师嘱咐所有人都穿运动服运动鞋,但没有要求穿什么颜色,今天尤娜穿一身白色运动服,来到野外怕晒,衣服的拉链拉到下巴颏的位置,陆小西嘲笑尤娜:“这也不是你的风格啊,你的风格是不怕吹不怕晒。”尤娜哼了一声说:“坏蛋,荒郊野外你想干啥?从家里出来时我表姐可说了,叫你照顾我。”
陆小西双手作揖,表示服了,脱下身上的蓝色运动服,把两只袖子系在腰上,圆领老头衫紧绷,被阳光晒成古铜色的胳膊能看到血管,粗壮有力,尤娜伸出一根手指好奇地在突出的血管部位摸摸,陆小西握拳用力,肱二头肌像个小馒头一样突出,尤娜不由得称赞一声好帅。
陆小西得意地摆摆头,然后问尤娜,你不是要下去看看那个怪泉?尤娜望望深不见底的坑底,有些犹豫,陆小西一把拉过她的手,一步一步地往下滑动,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现在是下坑,脚下的土像沙子一般,只能往下滑动,更难。
像他们这样往下滑动的有几对儿,都是手牵着手,不然一个人很容易就摔倒。向下走了有一半的距离,回头看坑口边的人已面貌不清,尤娜喘着粗气,陆小西解开腰间的衣服,用脚踩平一块地方,铺上衣服叫尤娜坐下休息,尤娜伸手把陆小西也拉倒,一件衣服坐着两个人,几乎是仅仅地贴在一起。
人坐下来,风明显地小了许多,有不知名的大鸟盘旋着飞来飞去,陆小西扭扭头,恰好嘴巴靠近尤娜的耳朵,他轻声问:“丫头,你在想什么?”尤娜忽然温柔起来笑着说:“你喜欢叫我丫头也行,起码也得叫丫头姐姐吧?我还想问你在想什么?”陆小西被尤娜的幽默逗笑了,深吸一口气,尤娜趁势闭上眼嘟起嘴,堵住陆小西的嘴唇。。。。。。陆小西看到尤娜长长的睫毛在抖动,不禁用力搬过尤娜的脑袋。
尤娜使劲拉下陆小西的胳膊,才缓过气来,一张脸不知是憋气的原因还是害羞,一片嫣红。
周围没有人,微风如温柔的小手,陆小西觉得后背有些湿,是方才拉着尤娜用力,还有太阳的照射,脑门也有微微的汗珠,尤娜发现他肩膀扭来扭去不舒服,揪起陆小西的背心,用手把他后背的汗水擦擦,陆小西享受地“嗯”了好几声。
两人站起来,陆小西抖抖衣服上的土,继续往下走,这时已经有往上爬的同学,发现一身白衣满脸桃红的尤娜,都回头多看几眼,本来尤娜的身材就很惹眼,加上今天穿着一袭白衣,满脸红润,笨人也都猜出来是什么原因,但都是笑而不语。
尤娜又羞又急,今天来游玩的基本都是惠民师专的,自己这下可丢人了,就举手要打陆小西,陆小西倒退着,双手抓着尤娜的手,一是怕她的拳头打过来,二是怕尤娜跌倒,一不小心脚下被一个拳头大小的火山石绊到,身子向后倒去,手里牵着尤娜也一起滑到,幸好陆小西机灵,一只胳膊肘撑住,尤娜整个人扑进怀里。
被尤娜软软的身子压着,陆小西可不会放过这次投怀送抱,张口咬住尤娜,自己的脸也开始发烧起来。尤娜不自觉地扭动身子,陆小西吃了一惊,如果继续下去要出丑,虽然觉得有些恋恋不舍。
连续两次亲密接触,两个人不在说话,拉在一起的手温热而潮湿,但都没有放开彼此的打算,直到走到坑底的泉边。
陆小西首先打破僵局,蹲下来洗洗手,捧着泉水连着喝了几口,入口冰凉沁人心脾。尤娜也学着陆小西的样子,捧起水喝,猛然发现泉水边还游动着小虾一样大小的透明的鱼,尤娜连连喊有鱼,从不远处的大石头后面走出两个人,从女孩子的脸色,一定是去后面亲热被尤娜的声音喊出来了,能看出这是一对恋人,他们也凑过来好奇地看。
陆小西看泉眼周围的水并不多,泉眼是在一个巨型的大石头下面涌出来的,他怕石头会不稳砸到他们,转了一圈儿才发现石头好像是跟地连载一起,过来的两个人友好地笑笑,男生说,这么点儿的水怎么会能生出鱼来?女生回答,也许是别的地方游过来的,陆小西盯着泉眼溢出的水,发现是小鱼随着泉水涌出来的,小鱼游动后,又消失在泉眼里,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喊尤娜:“泉水肯定和大片的水相通,小鱼能游进去。”
见那两个人蹲下看鱼,尤娜挥手喊陆小西去里边看看,陆小西会意,蹦跳着跑过去,躲开那两个人的视线,两个青春的人又靠在一起。。。。。。
许久,尤娜轻轻推开陆小西,帮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对陆小西说:“小西,我有一个秘密,也不是我的秘密,是辅导员的,我告诉你,但你千万不能有任何表露,符萍也挺可怜的,她也是个好人,一直在自己对抗自己。”
陆小西没有听懂她说的什么,把耳朵靠近尤娜的嘴边,尤娜低声说道:“你没发现符萍喜欢找我吗?开学第三天,她叫别的班的同学喊我,说她在宿舍,有点儿发烧。我就急忙跑过去了,她的宿舍只有她一个人住,我去后发现她确实像是生病,盖着被子还发抖的样子,她一直喊冷,我要去买药,她也不让,叫我也躺下,抱着她就暖和了。”陆小西有些疑惑,这算做什么秘密,但没有问。
后来有几次我们是一起吃晚饭,吃过饭后她都是叫我一起去她宿舍,我发现她喜欢叫我抱她,她也抱我,开始觉得两个女人拥抱有些别扭,后来,有一天晚上,我也睡在她宿舍,她告诉我,她不喜欢男人,她被男人伤害过,还是女人好,安全,没有危险,温暖。
我当时问她这样算不算同性恋,她点点头又摇摇头,跟我说,这种状态有一年多了,去年就有一个女孩子总陪着她,但只是抱抱,没有做什么无耻的事,她现在求我不要说出去,她在努力改变自己,希望有一天能喜欢上男孩子,在没有喜欢上男孩子之前,帮助她度过这段难堪的日子。
陆小西听明白了,符萍这是一种心里障碍,答应尤娜帮她们们保密。
“你可以帮助她,但不能真的变成男人一样,女人还是应该温柔似水。”
尤娜轻轻拉开上衣,对陆小西说:“我现在就是你的水。。。。。。”
第一百二十八章只缘身在此山中(求收藏)
一路手脚并用爬上坑口不远的地方,陆小西和尤娜已经是双膝着地,仰着头看着上面的人,他们两人是最后一拨,大家猜测从泉眼到坑口的距离,在坑边捡垃圾的大爷说了一个准确数字:从底下到上面是916米,也就是将近一公里。众人惊叹的同时也理解了天坑的含义。
坑口边,大哥张震以及孙勇、辅导员和上山的同学们已经开始吃着瓜子在看他们蜗牛一样地狼狈相。上山的路毕竟是实路,下坑的路都是虚的,脚踏不住,这样他们上来的时间就比他们下来的晚一些,张震和赵平他们是下了一半就坐在地上看热闹了,所以回来的也快。
陆小西歇了一会儿,问辅导员一伙人:“你们上山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我们在坑底看到了下面有小虾一样的透明鱼,泉眼出水的地方是在一个大石头下面,坑里连一棵草都不长,都是黑色的细沙,能碰到几块火山石,最多的要算垃圾,塑料袋子和废纸挺多,下次来应该组织一下捡垃圾的队伍。
符萍刚要说话,万红抢着回答:“宝宝崴脚了,我们走到半山腰就停下来,只有几个人爬上山顶。”陆小西一愣,有人崴脚,他四处看看,辅导员已经双手捂脸。他猛然想起符萍的外号叫宝宝,连着喊了两声宝宝,觉得有些怪怪的,就问万红:“你说的是老师?女生叫还勉强,男生叫是不是变味了?”
捂脸的辅导员放下手喊道:“陆小西,好几年都没人提出你这个怪问题,你的小脑袋总是歪想,你们男生可以叫我宝姐啊。”围在周围的人一起笑陆小西,大哥站起来为三弟辩护,老师,叫宝姐也不方便,你还比我小一岁呢。
辅导员招手叫孙勇过去,从山上下来的时候,都是孙勇扶着她,因为万红在旁边盯着他,幸好孙勇身大力不亏,符萍在他的身边真像个娃娃。
到开饭时间了,大家都聚到树荫下,尤娜负责给大家拿月饼面包,张震给大家发汽水和士力架,搞怪的二哥赵平左手火腿肠,右手汽水,开始大声朗诵: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大哥张震尖着嗓子随声附和,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陆小西见状也来了兴趣: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四弟在陆小西朗诵时早已跃跃欲试,马上接道: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孙勇声音洪亮,博得热烈的掌声。
这时一声女音传来,是尤娜的高音: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她不学男同学,自己朗诵了两句。
接下来的声音是符萍的,没想到,她朗读的声音比讲课好听许多,声音浑厚,不像尤娜的声音高亢: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朗读完全字,她举起双手,大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同声朗读: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首普通的诗词,在众人们的朗读里变成了一曲友谊之歌,大家互相对望,觉得这一天,这个仲秋,这一刻,非常完美。
朗诵的人们激情高昂,两个带着135海鸥相机的同学悄悄地给大家拍照,这时尤娜来了兴致,喊过来照相的同学,靠着坑口,单腿站立,另一只脚勾着脑袋,摆了一个高难动作,大家一起鼓掌,后来这张照片被陆小西索去,理由是在天坑的危险时刻,陆小西救过她。至于趁机偷偷咬住人家嘴唇的事,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简单的午餐吃得差不多了,万红又给大家带来了欢笑,原来在上山的路上,孙勇用树叶学鸟叫,引来了一只红脑门黄羽毛的小鸟,那只小鸟不怕人,直接落在孙勇的肩膀上,万红央求孙勇送给她,她就悄悄地用一根细线系住,藏在包里,她掏出小鸟时,小鸟好像刚睡醒。
符萍看她变戏法一样地拿出小鸟,把手掌心的瓜子仁儿举到小鸟嘴边,开始小鸟不吃,孙勇叫万红把小鸟放开,捡起一片树叶学起鸟叫,没想到小鸟急促地叫了几声,不知从什么地方,一对鸽子一般大小的鸟儿飞过来,落在孙勇的肩膀一边一只,像马戏团的演员一样。
大家一起禁声看着这一幕,大鸟飞到符萍手掌上,叼起一粒瓜子送到小鸟嘴里,扑棱几下翅膀,三只鸟一起飞走了。
陆小西使劲拍了四弟一下喊道:“神了,神了,四弟会鸟语?”孙勇憨憨一笑:“会一点儿,是爷爷教的,爷爷可以一次引来上百只鸟儿,但他不许伤害鸟儿。
一时间,孙勇成了名人,好多人都和他照相,辅导员笑而不语看着大家,最后叫尤娜给她和孙勇拍一张,理由是孙勇下山时一直照顾她,尤娜眨眨眼,故意把嘴咧的大大的。
整理好物品,大哥张震开始指挥同学们,上过山的去天坑,没去过的跟着他走,众人欢呼一声,下午活动开始了。
上山的人排着队开始向上走,尤娜追上陆小西,悄悄问:“孙勇是不是会法术?那几只鸟儿听到声音就能飞过来?”
陆小西故作神秘,嘘了一声:世界万物都会发出信息,只要你掌握了,你就会。人有人言,鸟有鸟语,你没见过不等于没有,但今天老四有点儿张扬,有些事是要低调,深藏不露是高人,他今天的举动有些反常,等回去我问问他吧,我估计他爷爷不会叫他到处显摆的。尤娜点头赞同,猫着腰继续往上走。
陆小西在路边摘了一种草的叶子,用手拍了几下叫尤娜闻,一股黄瓜般的清香味道传来,尤娜也好奇地去摘了一片叶子,陆小西告诉尤娜这个叫黄瓜香。又走了一段路,陆小西往草丛里走了几步,手里拿着几颗带宽叶子的野菜回来,他把叶子揪掉,剩下光光的一节类似柳树毛子的茎叫尤娜吃,尤娜不敢吃,陆小西张嘴咬了一节,笑着看尤娜,尤娜见陆小西敢吃,也咬了一口,呸地一声吐出来,这野菜酸酸地,能酸倒牙,陆小西哈哈大笑前面跑了。
爬了一会儿,远远地看到张震和赵平在前面,陆小西伸手拉着尤娜,要赶上他们,尤娜问陆小西怎么认识这么多野菜,陆小西回答:“小时候常常去农村,那里有野鸡兔子和狼,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大界村,自从参加高考,有好几年没有去那里了。”陆小西说着话,眼睛看着远方,似乎连绵不断的树林前面就是他说的地方。
追上大哥二哥,陆小西开始兴奋地吆喝,山谷的回声也随之传回来,大哥见尤娜的手一直牵着陆小西的衣襟,大声笑道:“交给你的任务你真的完成了,陆小西真没丢。”尤娜手一缩,平日的落落大方变成了满脸通红。
山上开始有风了,前面是个路口,万红说的她们没走到山顶,就是在这里回头的。张震问陆小西,上面还有一段路,去还是不去?陆小西把衣服拉链往上拉拉,大家也都觉得有些凉,纷纷整理衣服,尤娜已经夸张地开始搓手。这时旁边过来几个人招呼他们:“还有半里地到山顶,既然想上天,就坚持一下,站在山顶能看到远处山峰起伏,才是别有洞天呢。”
几个人喘着粗气,终于到了山顶,陆小西招呼大家围起来,叫尤娜给大家唱歌,又转身哄着尤娜:在山上唱歌,能传出去很远很远,一定比舞台上要美得多。
尤娜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拿出报幕员的派头,挺胸站直,答应给大家唱几句,因为上山累了,微微有点儿气喘。这时陆小西带头鼓掌,尤娜瞪了他一眼,唱起拿手的《绣金匾》,歌声悠扬嗓音柔美,传出很远很远,大家不约而同地牵起手,迎着风,随着歌声轻轻地晃动,老虎山上常常能听到的啸声悄悄地藏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家丑背后(求收藏)
第二学生宿舍在教学楼的前面,与师专家属区仅仅一墙之隔,墙是红砖砌成的,并不高,校办工厂的工人,学生食堂干活的,常常为了少走几步路偷偷翻墙而过,老师们偶尔也跳几次,实在是时间紧迫的关系。
星期天,本来是学生们睡懒觉的时候,一大早,从家属区传来女人大声哭嚎谩骂的声音,这是二宿舍公开的秘密,教导主任许发的女人每隔几天就会演一次孟姜女哭长城,从边哭边诉说中,大家听出来,是昨晚家里被莫名其妙地砸了好几块玻璃,玻璃碎片划伤了了女人肥胖的胳膊,女人怀疑是许发在外面又勾搭了女学生,被人家上门报复。
据知道底细的人讲,许发是从普通讲师一步一步升上来的。许发原来是一个中学的政治老师,因为家庭成分不好,娶了一个当工人的老婆,老婆接连生下三个女娃,也就丢了工作,成了家庭妇女。一次同学聚会,遇到了高中的同学,现在的师专鲁迪副校长,副校长知道当年许发是个人才,破格把他从中学调到师专,等于改变了他的人生。
最初的两年,许发凭借自己的勤奋和努力,得到了同学们的认可,他业务熟练,和蔼可亲,特别是对女同学,他的那张略显长一些的刀条脸和尖头顶总能不失时机的想到学生们的难处,有副校长同学的关照,顺利地当上了教导处的副主任。
关于许发的故事,宿舍里有几个版本,大哥曾经在一次夜话时给陆小西他们讲过一个。
许发是个怪才,看他给三个孩子起名就不一般,老大许诺,老二许愿,到老三这有了变化,可能是因为又是一个丫头,起名叫许多。
许发的三个孩子还是挺争气的,老二老三读高中,是县重点中学,老大住校。老大许诺是今年考进的师专,学的也是政治系。虽然考试成绩差了几分,作为教师家属,学校还是特殊照顾了一下。
当副主任之前,一个农村女学生找到他的家里,这也是他老婆发现他和女学生有暧昧关系的开始。女学生是政治系的,家在偏远的农村,许发发现她常年穿着一身蓝衣服,个子虽然不矮,但清瘦的一张脸明显地营养不良,许发偷偷地给她一些饭票,考试的时候也关照过她,偶尔把女学生叫到办公室,嘘寒问暖,女学生对他感激涕零,没费什么事,他就从慈祥的老师变成了亲爱的大表哥。
女学生去家里找许发是因为身体出现了问题,她去许发家的时候,许发没在,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他有课,说去找许发,不如说她是找许发老婆。
女学生说了她和许发的关系,还帮着许发说好话,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连续两个月没有那个,她以为自己已经怀孕,惊吓中,她做了一个决定,因为贫穷的关系,她没有去医院的钱,只好来找她。
许发老婆虽然是家庭妇女,在丈夫要当主任之前,她还是懂得孰轻孰重,领着女学生去医院悄悄地把胎儿做掉,又给了女学生五十块钱,女学生觉得屈辱,还是咬着牙接了那五十块钱。
陆小西打断大哥的故事,问道:“听你讲的如临现场一般,你怎么知道那么详细?”
大哥张震得意地摇摇脑袋,点着一根烟说道:“那个女学生就是我们县的。与她同一个宿舍的学生是我老婆家的亲戚。”
见大哥卖弄消息灵通,赵平咳了一声说道:你说的是开头,我给你讲一段后面的,是许发邻居传出来的,因为竞争副主任,他把隔壁的张老师得罪了,半夜听到许发家吵架,张老师的儿子就贴着墙听,因为是连脊房,中间只隔着一堵墙,平时说话声都能听见,何况是吵架。
开始是他老婆说话:你的女学生来找你了,还为你说了许多好话,怪不得最近你回家没精神头,学生的肚子都出情况了,找上门来。如果那个学生手里有钱去做手术,我怕是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吧?后来是许发承认错误,说只是给过那个女学生饭票,没给过钱,他只是可怜那个学生家穷,没想到那个学生主动,他一时糊涂就有了几次。
二哥赵平变化着声音学对话,惟妙惟肖,几个人哈哈大笑,陆小西说二哥的女人声音学得像,四弟说学许发的声音也像。
在地上边走边学,赵平尽情发挥了一阵,他对许发很不满,原因是一次跳墙被许发抓住,被带到教务处狠狠地训了一顿,听说昨晚玻璃被砸,拍手叫好,总算有人帮着出了一口恶气。
早饭几个人都没去吃,陆小西约好尤娜去看录像,今天录像厅上演香港武打片《碧玉刀》,四弟孙勇要去符萍宿舍,自从在中秋节旅游当众表演了一次鸟语,他与辅导员的关系急剧升温,成了辅导员的亲弟弟一般,陆小西问过他,他说就想引起辅导员注意,爷爷当初也警告过他不能炫耀,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只好背叛爷爷。陆小西警告他:“辅导员人不错,你不能伤害她,虽然女大三抱金砖,你家里人那关如何过?”孙勇低头不语,陆小西也不好继续说下去。
周日最闲的要数大哥,大哥比较懒,没打算出去,二哥听说许发家玻璃被砸,就想去看看热闹。
赵平站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他有点不敢往前挤,因为许发认识他,如果筛选怀疑对象,他都有可能被选上,好在昨晚没出去,他有证人证明。
围着看热闹的除了邻居,就剩下二宿舍的男学生了,许发的女儿许诺就住二宿舍,不过女生二宿舍离她家挺远。
不一会儿,学校的两个保安来了,派出所的摩托车也载着三个警察来到。昨晚是半夜发生的砸玻璃事件,许发没有叫女儿打110,天亮了才叫二女儿找老大,用学校的电话报警。
警察进屋看了一下,发现窗下有两块半截砖,别的一无所获,和学校保安聊了几句,开着摩托走了,学校保安把许发的老婆扶进屋里,叫许发想想最近得罪了什么人,许诺出来叫围观的人散开,赵平蛮有兴趣地看着这个面目姣好的女孩子,心里在暗暗可惜,如果不是许发的女儿,真的挺不错,因为他爸的原因,他没有看下去的意思,转身走了。
一周后,大哥带回来一个惊人的消息,那个砸许发家的人是个体育系的在校学生,被抓到后主动承认了,是他恶意报复许发,开始是砸了他家玻璃,后来又几次尾随许诺,许诺是在被强暴后抓破了他的脸。
警察审讯的时候,他交代:那个为许发打胎的女孩子是他女朋友,认识几个月后,女孩儿把那段不堪经历告诉了他,许发用小恩小惠和考分逼迫女孩儿就范,当时她也是家穷无奈,只有顺从。
男孩子咽不下这口气,就策划报复许发的女儿,报复成功了,却毁了两个女人,一个是许发的女儿许诺,一个是他自己的女友。
第一百三十章 二哥的意外收获(求订阅)
北方人的习惯是秋天扒炕抹墙、储藏秋菜,这些对于从四川调来的刘永贵来讲一直是个难题。刘永贵是给陆小西他们讲古代汉语的教授,谈古说今他可以讲三天三夜,干起活来那就是赶鸭子上架。一是作为南方人根本不会干北方的活儿,二是身子单薄,几乎可以适用肩不能担手不能提这句话,家里的活儿,差不多都是老伴干的,女人干力气活,可想而知不可能干好。
周六下午,刘教授来到四班,下午没课,大家都在忙着写上午讲课留的作业。刘教授比较喜欢陆小西,陆小西对古代汉语的理解比全班同学高出一截,陆小西在高中时曾经尝试用古汉语写作文,对古诗词也比较擅长。刘教授拍拍陆小西的肩膀,示意他出来说话。
来到走廊,站在窗下,西晒的阳光射进屋里,亮度有,温度已经没有了,时令接近晚秋。刘教授有些不好意思地询问陆小西明天是否有时间,他家里有点儿活需要帮忙,陆小西爽快地答应,他可以叫上二哥四弟一起,只要没什么难度的活儿都会干,刘教授连声谢谢,转身走了。找学生帮忙干活儿,许多老师都这样做,但刘永贵好面子,从来不张嘴求人,这次是老伴身体不舒服,不干的话就要上冻了。
晚上熄灯前,陆小西说了去刘教授家帮忙干活的事,本来陆小西没想叫大哥也去,大哥说刘教授的课讲的不错,人也挺好,就是身子骨单薄,去帮忙是应该的,再说了,一共四个人,你们都去了,我不去是不是显得不近人情?
刘教授家和许发家隔着两家,是一排红砖平房,路过许发家时,二哥赵平还望了一眼,那个许诺姑娘确实不错,只是他爸爸人品不好。
师专家属房几乎都一样,前面是个仓房,装着柴火、煤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仓房边上是一扇半截木门,门不高,身体素质好的人能一跃而进,就是挡鸡鸭鹅狗和君子,挡不了小偷小摸之人。仓房前面是一条小路,小路与马路相通。
几个人正谈论第几家是刘教授家,门开了,刘教授和老伴一起出来,表示欢迎大家,陆小西领头进院子,窗台上已经摆着两个暖瓶,几个玻璃杯子。
论干活,二哥赵平、大哥张震都是好手,陆小西和孙勇差一些。问清了今天需要干的活儿,大哥指挥陆小西和孙勇,拉着手推车,去城外挖土,刘教授的小女儿知道怎么去城外,给陆小西他们当向导。和泥用的“麦余子”和麦秆在仓房里,大女儿刘芳领着赵平去仓房拎出来,屋里面已经收拾利落,扒炕抹墙是今天的任务。
刘教授的老伴和大女儿都在校办工厂上班,大女儿刘芳是保管员,老伴是车间工人,跟着陆小西他们去的小女儿刘华刚上初中。
当孙勇拉着大半车黄土,还有陆小西和刘华回来时,张震和赵平已经把炕面子挑开,刮去土坯上面的灰,掏干净烟道和烟囱底下,抽了一颗烟了。
因为教授老伴说炕不热,还总犯风,赵平打算把原来的炕改成花洞炕,也叫满堂红,陆小西提醒二哥,把烟囱底下挖挖,最好有个小坑,这样避免外面的风直接扎进炕洞,另外在靠近烟囱的炕洞子放半块砖挡一下烟,老百姓的话叫迎风神儿,大哥张震夸奖陆小西是行家,陆小西说自己是嘴把式,说说可以,不会干。
几个人在议论如何改造,刘教授苦笑摇头,学问不只是在书本,他们说的话他基本不懂。
刘芳把泡好的茉莉花茶给大家端来,论年龄,她只比孙勇大,因为她从小出生在四川,有浓浓的南方口音,大哥、二哥、三哥地叫着,几个人也不好意思偷懒,忙出一身汗来,小女儿刘华刚才跟刘勇出去过,跟大个子熟悉了,缠着刘勇问东问西,她是本地出生,不带一点儿南方口音。
大哥二哥把原来的炕改造,叫老四和老三和泥,刘教授老伴去邻居家借来三齿挠子,陆小西换上一双雨靴,炕改完的时候,泥已经闷上了。
天将晌午,太阳来了热劲儿,刘芳去仓房搬出一个大西瓜,西瓜已经存了半月,是仲秋节前学校分的,刘教授看赵平改好的炕洞,像梅花桩一样,连连夸他手巧,西瓜端上来,亲自给赵平挑了一块大的,陆小西挤眉弄眼,被刘芳看在眼里,脸一红,回厨房帮妈妈做饭。
知道张震和陆小西抽烟,刘教授喊老伴把学生过年送来的好烟拿出来,老伴开柜拿出一盒中华,一瓶剑南春和一瓶泸州老窖,因为屋里没有地方,刘芳把靠边站贴着窗户放好,陆小西给刘芳让路时,倒退着踩进泥里,惹得大家一阵大笑,幸好脚上穿的是靴子。
因为刘教授的老伴也是四川人,今天的菜就很有南方的特点,红烧鱼是东北比较普通的,麻婆豆腐就不是一般人会做的,还有腊肉炒蒜薹,几个人都没吃过腊肉,因为北方人不会做腊肉。第四个端出来的菜是猪耳朵,最后两个菜上来,四个人又是没吃过,刘华给他们介绍:一个是香椿炒蛋,一个是竹笋炒辣椒。
六个菜上齐,刘教授把剑南春打开,在四川,剑南春是常喝的酒。陆小西招呼刘阿姨和姑娘们一起吃,刘芳摆摆手说她们在小屋吃,转身进屋。
刘教授酒量还可以,跟几个人连干三杯,剑南春酒的度数高,正好对大哥张震胃口。边吃边聊,刘教授知道大哥张震已经成家,陆小西孙勇也刚刚有目标,四个人只有赵平是本地人,有些惋惜地说道:“要是你们都在本地就好了,常来聚聚,我这有好酒,天南地北的学生们每年都送来好多。”
张震喜欢喝急酒,别人还剩半杯,他已经见杯底,刘芳过来把泸州老窖打开,给大哥倒满后离开。三两酒下肚,大哥的话开始多起来,答应毕业后也能常来,因为他们县城和陆小西的泰宁县距离惠民都不远,刘教授来了兴致,站起来跟几个学生碰杯。
刘华吃完出来看热闹,孙勇问刘华香椿是什么,刘华说是一种树上长的,妈妈回老家时姥姥腌好给带来的,陆小西也想问,见孙勇问了也就不再言语。
酒足饭饱,几个人吃的脑门见汗,一是酒的关系,另一个是菜好吃,真没吃过。
撤下桌子,刘芳端上来新沏的毛尖,这个是刘教授最喜欢的,平时舍不得喝,见女儿端上来,开玩笑说:“算你们有口福,这茶叶是我回四川老朋友送的,我姑娘大方,给你们端上来了。”
上午的准备工作做完,下午的活儿好干多了,经过一上午,几个人也熟悉了刘教授一家,陆小西把和好的泥像围棋子一样扣到炕上,二哥赵平上炕,弯腰蹲下,伸长胳膊,黄泥在赵平的泥板子下像变戏法一样,平整而光滑。炕面子抹好,刘婶点着灶坑,火苗舔着锅底,半锅水迅速地滋啦滋啦响起来。
陆小西和赵平抹炕的时候,大哥和老四已经把仓房的三面抹好,因为前面是砖墙,少了一面墙。
不一会功夫,炕面上就有热气升起来,刘教授夸奖他们,你们是把我十几年前的活儿一起干了,这么多年这个炕就没好烧过。
赵平是利落人,把剩下的黄泥装进“喂得罗”,又把借来的三齿挠子和铁锹用水刷干净,才开始洗脸。
俗话说,人多好干活。昨天还愁眉苦脸的刘教授去掉一块心病,高兴地转来转去,趁大家喝水的功夫,他悄悄对老伴说:“那个有点瘦的小伙子干活挺利索,好像还没处对象,可以给咱大姑娘介绍介绍。”老伴笑着嗔了一句,你这是想找个干活的人,自己图轻快。两人正说着悄悄话,刘芳走过来正好听到妈妈说的半截话,一颗心小鹿一样怦怦跳起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爱成两条鱼(求订阅)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有一手好牌自然可以随心所欲,抓一手烂牌却能置之死地而后生,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勇气和生死不渝,靠的就是认死理。
自古以来,感天动地的爱情数不胜数,可像罗小凤这样艰难的爱情,冲破重重难关,修成正果,尤娜还是第一次听说。
尤娜是个比较粗心的人,平常事也就是一听而过,很少能留在心上,罗小凤的故事在某种程度上触动了她心底微妙的地方,一场无望的爱情,其实就是死亡的爱情,却峰回路转。自己和陆小西没有什么坎坷,但能走到那一天?她希望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怕轰轰烈烈中丢失了其中的一方。当初在家乡小城,做梦也不会想到,朝夕相处的姐姐是自己情感的一座山。
宿舍的姐妹们均匀的呼吸声听在尤娜的耳朵里格外清晰,平日她是最先进入睡眠的人,今晚却是越想睡越睡不着,与罗小凤相似的故事她好像听别人讲过,结果都是悲剧收场。
品别人的故事,想自己的心事,不是吗?既然睡不着,索性闭眼重温下午发生的事。
下午自习课,尤娜想起前几天送去缝补的裤子,裤子是尤娜喜欢的那条磨砂牛仔裤,小腿侧面破了一个洞,送到门卫旁边的绣娘那里,被大家称作绣娘的罗小凤接过裤子,答应一定能给她织补好。
绣娘是大家给起的一个很文艺的名字,其实在窗户上贴着的是织补店三个不干胶红字,后来大家叫她绣娘,她觉得名字好听也就答应,因为她的手工活特别地道,几乎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绣娘见到尤娜,一拍脑袋,她把那条裤子带回家里织,忘记拿回来了,连声说对不起,起身要回家给尤娜取,尤娜问秀娘她家距离多远?绣娘说也就十分钟路,话音刚落,人已经走出校门了。
绣娘的桌子上摆放着好多书,尤娜好奇地拿起几本翻看,基本上都是教材,历史、外语、古汉语、外国文学都有,尤娜以为是同学们寄存在她这里的书,却发现书的封皮上都写着罗小凤的名字。难道是绣娘在自学?脑子里正想着,绣娘捧着尤娜的裤子已经推门进来,见她盯着书皮上的字,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这些书都是毕业生留下的,没事的时候就翻翻,来这里干织补活,另一个原因就是想自学大学课程。”
尤娜不禁对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刮目相看,同时学几科,还是自学?这个女人身上一定曾经发生过什么。
织补店这时候没人,罗小凤拉着尤娜的手坐下,坚毅瘦消的脸庞,给人一种百折不挠的劲头,罗小凤咧嘴笑笑,在尤娜看来,是那种勉强的笑,她说:“妹妹,看你就是个有福的人,富贵喜庆,不像我,一辈子劳碌命。现在没人来送活儿,我跟你讲讲我的经历吧。”
十年前,屯子里最后的几个知青返城了,这其中就有我的相好于晓军,他是从上海来到我们这个地方,一起来的有十几个人。他喜欢看书,我就常常去他那里借书看,后来我们好上了。
本来计划腊月结婚,因为我已经藏不住身子了,他家反对他在北大荒找媳妇,根本没打算来人。当时正赶上返城风,他家托人办了关系,在我们要结婚的前十天,他偷偷找到我,说可能要回上海,这次是最后的机会,我问孩子怎么办?他说要是我坚持不住,就把孩子送给好人家,要是我能坚持住,就等他回来,领我和孩子回上海。
后来他写过几封信,说他考上了大学,知道我独立带着孩子,后来就音讯皆无了。也许是时间过去久了,罗小凤讲述得很平静。
儿子七岁的时候,那年秋天,他从上海来了,来找我和认孩子。这几年他的经历也非常坎坷,上学四年,毕业留校后家里人给他找了一个医院的护士,结婚三年没有生育,家里也后悔当初逼迫他结婚,同意他离婚来东北找我,如果我成家了就把孩子带回去,如果我还是单身就一起接回上海。
他答应家里人把孩子领回上海,却悄悄地把工作关系托人调到了惠民师专,从大城市往县城调,还是容易办到的,落实完工作,他去屯子找到我,说是要给我一个补偿的婚礼。
说到婚礼,罗小凤难得地开心笑了一下,继续讲述:爱他恨他又爱他,十年里,就像做过山车,我这颗心脏经历了千锤百炼。因为是后调来这里,没有家属宿舍,我们在马路对面租了个房子,他天天上班,我天天在家。
我是高中毕业,当年没有考大学,根本就没想过,觉得毕业了就回家务农天经地义。接触了于晓军,羡慕你们文化人知书达理,就想离开农村,三起三落,去年我想到了这个织补的活儿,这样能补贴家里和农村的父母,又能接近你们这些大学生,我总在做当大学生的梦。
这么多年,于晓军变得有些内向,开始我要来学校做织补活儿,他不同意,一个大学讲师,家属是干零活的,觉得丢他的面子,后来我把修补的衣服叫他穿着去讲课,老师学生都夸他的带“补丁”的衣服好看,我把他的衣服和裤子绣上花和鸟儿,用不同颜色的线,好像特意弄成这样。还有一次,我把他顶出窟窿的布鞋补成一只蚂蚱,好几个人拿来新鞋子也要绣一个。
于晓军总给我讲相濡以沫的故事,我都能背下来,说两条鱼被大水冲到岸上回不去了,其中一条鱼吐出泡沫给另一条鱼湿润嘴唇,另一条鱼又吐回来,因为周围没有水,他们用这种方式给对方延长生命。我们这些年,就像两条鱼,爱成两条鱼,我是他的思念,他是我的牵挂,相濡以沫,才坚持到今天。
我曾经问过他,我们是男和女,那两条鱼也是吗?我还问过他,那两条鱼坚持了多久?是一阵子还是一辈子?他回答不上来,说我比他的学生难缠,也有头脑,现在学校扩大招生,我的年龄似乎有些大,和主任争取一下,明年也给我报名上学。
想到罗小凤的爱成两条鱼,尤娜自己也笑了,千百年来,可能真的没有人问那两条鱼的事,是一男一女还是男男女女?是一阵子还是一辈子?
爱了就爱了,哪怕以后发生变故,即使是劳燕分飞,那可能是去找原来那个“它”,守住当下,就是胜利。挨着她睡的老三睡梦中坐起来,,见尤娜靠着床头,嘟囔了一句,倒下继续睡去,尤娜没敢出声,开始数鱼。。。。。。
第一百三十二章拼租(求月票求订阅)
按照惯例,每年这时候考完试,就要放寒假了,可今年遇到了一个特殊情况,惠民师专明年要建学生宿舍楼,原来的男女第一宿舍两排旧房子要原地扒掉,新建两座五层楼,学生们住进新楼,学习环境也会大大改善。按照计划,今后几年学校要把平房都要换成楼房,国家在这方面给了大量投资。
欢呼雀跃的同时,一年级新生们特别是今年招收进来的进修班的几个班级,面临着一个问题:到校外租房一年。
定在寒假期间扒房子是学校慎重考虑过的,这样明年三四月份就可以进建筑材料,到五一春暖雪化的时候就能挖基础打地基,如果顺利,在入冬的时候就能让学生们住进新楼房。
本来住学校是免费的,因为明年开始都住校外,学校每人发放补助五十元,这是按照租床位的钱计算的,每月五元,去掉寒暑假,按十个月计算。
一个偶然事件,成全了学校周边的居民,忽然多了几百个租房子的学生,消息灵通的人家早就开始收拾房子,原来房前用于堆放杂物的房子都增加烟囱,加装暖气片,改造成出租房,自己住东西屋的人家也腾出一间来挣外快。
晚饭后,尤娜领着万红来找陆小西,叫他领着她们去租房子,因为这时候不定下来,开学后就可能租不到房子,这么多人从学校出来,房子肯定不好找。
附近离学校比较近的也就两个地方,一个是学校路北,一个是学校家属楼前面。站在学校门口,尤娜想起罗小凤家就是租的房子,在学校路北,就建议去路北看看,原来出租求租房子的都是写一张纸帖在墙上,现在因为着急,看到房子大的人家,他们就上前敲门询问是否出租房。
走到第四排房子,问到第三家时,一个胖大嫂推门出来,听说是师专学生出来租房,大嫂高兴地接待他们,因为旁边的房子,前后院都空闲着,当初盖的时候就打算出租,只是租房子的嫌贵,他们又不想便宜出租。
房子是砖房红瓦,中间走廊,前排比后排稍微矮一些,看样子是仓房改造的,分成两个屋子,走到后面,不大的院子里种的花儿基本都落了,枯死的花瓣落在地上。后屋也是中间走廊,东屋四张单人床,一张方桌;西屋一张双人床,也是一张方桌。里面已经收拾的干净利落,棚顶是白灰膏掺着麻刀抹的,刷过白灰,还能闻到白灰的气味。
胖嫂把灯打开,带着他们去后面,后面是做饭的地方,一面一个锅台,靠西北角有个土锅炉,这也是西屋只放一张床的原因,因为锅炉占地方,那面墙缩进去一块儿。两个屋子都安装了一组大60暖气片,冬天房东帮着烧,他们可以不用管。
尤娜和万红看好东屋,只是想住两个人,胖嫂答应可以拿走两张床,但房费不能少,两人二十元,尤娜爽快地答应,跟班级的学生们比,她算是富婆级别。
因为马上放假,尤娜交了订金,叫胖嫂给留着,开学时才算房费,交订金是怕她们不租,影响别人来租房。解决了住的问题,三个人开始往外走,胖嫂笑咪咪地问陆小西:“这小伙子也是学生吗?是你们哪位的男朋友?这屋的大床还是不错的,采光比东屋还好,东屋有邻居的墙挡着阳光。”
万红听胖嫂问陆小西,嘻嘻一笑,对陆小西说:“你真的可以来跟我们一起住,平时我们做饭洗衣服,你是土豪,给我们买好吃的。”
陆小西看看尤娜,明白万红说他是土豪肯定是尤娜说的,当一次倒爷挣了一笔,另外每个月还有工资,跟没工资的学生对比当然是土豪,他慢吞吞地重复万红的话,可以跟你们一起住?我得有几个脑袋够你们踢?
胖嫂被陆小西的话逗得开怀大笑,胳膊和肚子、胸脯笑起来颤颤地抖动,陆小西有些不好意思,走进西屋拍拍床垫子,胖嫂以为自己说动了这个男孩子,也跟了进来,尤娜嘻嘻笑道:“你人缘不错,嫂子喜欢,小万也同意,你就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吧。”
万红听尤娜的解释,眨眨眼:“大姐,你说什么呢,啥我也同意啊,我是帮你忙,你怎么把我算计了?你要是真舍得那我也就真的同意了?”胖嫂又被逗得哈哈大笑,不过这次是抱着膀子,她发觉陆小西看到她不好意思的动作了。
最后确定,两个屋子都租下来,不限制西屋住几个人,可以换成两张小床,胖嫂一次租出去两个屋子,高兴得合不拢嘴,夸三个人有眼光,她平时没事,在东院就能看到这边,可以帮着照看房子。
出了门,尤娜想起前面还有两个小屋,就跟胖嫂提个要求,她们住在里面,要是外面住男生的话有些不方便,最好招女生来住,她也可以回去帮忙介绍,胖嫂连连答应,说道:“两位妹妹放心,要是没有女生我就空着,不能叫你们担心安全问题,我这个大兄弟一看就是个好男人,不管配你们谁,他都是个合适的,哈哈哈。”
陆小西对万红做个鬼脸,一个小时不到,捡个姐姐,成了大兄弟,万红也一脸兴奋,跟尤娜在一起,自己能得到好多照顾,因为他们都是有工资的人。
回到学校门口,聚集在这里的学生比往日多了几倍,都是在研究租房子的一宿舍的人们,好多人都是兴致勃勃,因为出来住,比在宿舍方便很多,晚上不用担心查寝室,在外面喝酒不担心进不去门,还有,恋爱的人们也有去的地方,在宿舍,男生女生是不可以互相走动的,宿舍阿姨那双火眼金睛能看得你把实话都说出来。
回到宿舍,二哥赵平和大哥张震在,他们在谈论一起租房子的问题,二哥想去学校前面,大哥想跟老乡近一些去北面,陆小西提议,还是照顾二哥,因为前面离刘芳近一些,至于老乡的事,也可以叫过去住一起,这样就不是近,而是一个屋檐下了。大哥一拍脑袋,想起刘芳已经和二弟看过几次电影的事,自己抽自己一个嘴巴然后说道:“廉颇老矣。”二哥赵平夸老三有正事,不像大哥饱汉子不管饿汉子饥。
老四没在,据老四透露,符萍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照顾,只是老四有进一步的想法,但符萍不给他任何机会,符萍跟他约法三章:一、不能处男女朋友;二、不能限制对方有朋友;三、正式场合符萍是老师,非正式场合符萍是姐姐,必须完全服从尊重。孙勇只得服从等待时机。
大哥、二哥意见统一后,大哥问陆小西:“老三,你选好地方了?我感觉学校盖楼就是配合你一样,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单独行动了。”
陆小西反唇相讥,却是跟二哥说话,二哥:”我选路北的房子了,你负责照顾大哥,要是大嫂来送温暖,你可以去我那里住,虽然我那边是一个大床,为了大哥的幸福挤挤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