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一夜繁华(求订阅收藏)
北方的冬天,离不开棉袄棉裤,套在棉袄外面的衣服叫外罩,也有农村人叫袄罩的,衣服基本是蓝灰黑三种颜色,上年纪的或小孩子外出都带着帽子,因为天气真的很冷,但年轻人带帽子的不多,有也是戴着那种针织的“一把撸”,更多的是光着头,两只手轮换着捂耳朵,因为耳朵最不抗冻。
不知从什么时候,马路上出现了那种红色的三轮车,车门子上写着港田,有人称呼港田车叫“老爷车”,陆小西猜测可能是跟毛驴车对比,这种车坐着舒服的缘故。因为“老爷车”增多,原来送站拉脚的毛驴车明显减少,都是拉货物时能见到。
尤娜回家的火车票是五点的,四点二十整,陆小西拦了一辆“老爷车”,伸手扶着尤娜上车,把两人随身带的包也放进车内,抬脚挤进车内,开车的司机在外面划上车门。
两人挤在一起,尤娜的呼吸声重了起来,一起出来将近半年,陆小西的内心一直在挣扎,有几次尤娜暗示他可以不控制自己,但他还想不清未来的路,最后一道防线总是落荒而逃。他知道鱼水之欢的美妙,有几次想痛快淋漓一次,但又害怕伤害这个对自己敞开心扉的姑娘。
开车人似乎看出两人关系不一般,饶舌地问着话:“看你们的穿着就知道家里有钱,怎么还坐“老爷车”,坐大发面包车多舒服,这个车三块,那个车才五元一位。”
陆小西想接话,被尤娜把他的脸扭过来,她小声说道:“放假虽然好,却要分开五十多天呢,你早几天回来,胖嫂那里回来就能住了。”陆小西看着身边的尤娜,迅速地眨着眼,尤娜脸一红,把头埋在陆小西的怀里。
站在火车站的月台上,陆小西和尤娜比较显眼,准确的说是尤娜特别显眼,尤娜身穿一件深红呢子长大衣,白色手工织的围脖,陆小西穿着一件黑色呢子短大衣,大衣领子立着,脑袋缩进衣服里,刚刚能盖住耳朵。周围都是惠民师专放假回家的学生,大哥张震也在,他和尤娜是一趟车,只是要提前几站下车。
尤娜放假是回内蒙,跟陆小西不是一趟车,方向也不是一样,陆小西向东走,尤娜向西走。但陆小西为了送她,提前一个多小时到火车站。
远处火车鸣笛的声音传来,站台上的人们开始骚动,绿皮车喘着粗气慢慢地停靠,陆小西使劲抱了一下尤娜,尤娜灿烂地笑了,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
见列车走远,陆小西拎着自己的双肩包,往候车室走,他还要等一个小时才能检票上车。候车室的人不多,也是冷冰冰的,陆小西找了靠边的位置,在长条凳子上坐下来。
因为没有出站的列车,检票口那里没有人,一个小贩手里拎着一个看不清颜色的布袋子,嘴里吆喝着卖瓜子,有气无力的声音也引不起人们的购买欲望。
一个流浪的孩子,满头长发,穿着露出棉花的破旧大衣,四处撒摸着寻找吃的东西,流浪的孩子走了出去,一个上年纪的老女人进来,头上围着破旧的围巾,走到等火车的人身边,伸出弯曲的手。
陆小西觉得火车站似乎和街里不一样,平时也能遇到讨饭的、智障者、流浪汉,但是这里比较集中,成了这些人的天堂。
陆小西点着一支烟,刚抽两口,那个流浪儿转了过来,伸手要烟,陆小西掏出烟盒,拿出两棵烟给他,他好像挺感激,仰头傻笑,放在鼻子底下抽着鼻子。。
丢掉烟蒂,差点扔到走过来的人鞋上,陆小西抬起头,是四弟孙勇。他也是坐这趟车回去,不过到了火车站他家里有人接他,他还要走几公里的路。
知道陆小西和万红、尤娜她们拼租的房子,孙勇若有所思,似乎是灵感来了,伸手要了一颗烟点着,渐渐地露出微笑,陆小西不明所以,等着他说话。
一支烟还没吸完,他就丢在地上用脚踩灭说道:“三哥,你给了我一个思路,开学回来我们大家都在外面租房子住,我回去跟老妈商量,在惠民县买一个房子,这样我就不用出来租房子,而且,我有一个充分的理由。”
陆小西盯着孙勇看了足足有三十秒,才指着四弟说道:“你真的想娶那个大宝宝?”被陆小西猜中,老四开心地笑起来,一颗小虎牙露出来,显得又年轻了几岁。
“符萍给我约法三章,是不敢接受我,我们之间不是年龄问题,男大女几岁或十几岁都有,女大男的少,但毕竟也有,她的心里有解不开的疙瘩。我把房子买了,天天陪着她,总有一天我会融化开她的心,我相信缘分,我们就是有缘分,我们常常偷偷去野外,我给她召唤小鸟时,她就非常开心,她真的就是个宝宝。”
“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你冒着爷爷的禁令,露出绝技,要是真能娶到符萍,爷爷也会微笑九泉的,古代有鹊桥传说,你现在是飞鸟为媒,好像很神奇的一段佳话。”
听到三哥的一段赞美,孙勇一阵兴奋,拍着陆小西的肩膀笑道:“开学回来我一定请你们大吃一顿,我找我奶奶说情,买房子的事肯定没问题。”
检票口的门开了,刚才还都没动静的人们都站了起来,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带孩子的母亲大声招呼着嬉闹的孩子,往东去的人不少,因为这个方向能去省城。
陆小西和四弟的位置不在一起,四弟跟对面的一个中年男人换了位置,坐在三哥对面,火车到泰宁县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两个人没有继续刚才谈话的内容,各自闭着眼想心事。
乘务员吆喝查票的声音,把两个人惊醒,有人在车厢里抽烟,被乘务员大声呵斥,陆小西站起来把手里的票给乘务员看看,然后走到两节车厢的连接处,吸烟的人们都在这里,陆小西碰到两名妇女也在吸烟,是那种很呛的旱烟,女人见过来抽烟的男人,好像遇到了知音,咧嘴一笑,露出焦黄的大牙。
列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泰宁县城到了,在出站口,孙勇看到了来接他的姐姐姐夫,孙勇的姐夫也是个大个子,想送陆小西回去,陆小西摆摆手,因为不顺路。“老爷车”看到有人在说话,及时地停在旁边,陆小西挥手和四弟道别,猫腰坐进车里。
从车站出来,是上坡路,开车的司机挺稳重,问陆小西是大学放假?陆小西答应是。拐弯处,几家挂着红灯,闪着灯带的小房子一字排开,半年不到,这里新盖起了一排平房,开车的说这里都是小歌厅,一套音响,几个小屋,现在城里比较流行这个,喝完酒都要来唱几嗓子,有的小屋里带跳舞的小妹妹。
继续向前走,还是一排灯红酒绿的招牌,披着黄大衣,一身红衣的服务员站在路边招手,陆小西问开车师傅:“啥时候县里这么繁华了?上学前根本一家都没有。”开车师傅似乎是肚子里有怨气,闷声说道:“都是下岗的,穷欢乐,哪来的繁华呀。”
“老爷车”停在院门口,陆小西付了两块钱,这里比惠民县便宜一块钱。他使劲敲了几下大铁门,爸爸陆伟民出来问是谁,陆小西心头一热,大声回答:“爸,我回来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命里有你(求订阅收藏)
回泰宁县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去见端木小惠,这是在火车上陆小西就已经定下的,如果不是因为时间太晚,下火车后他都想直接去美美家具城。
早晨起来,陆小西想起老乡会的事情来,原来他还是老乡会的秘书长,以为从此扎根在泰宁县的广阔天地上,谁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高等学府的大门悄悄地对他开放了一个缝儿,他名正言顺地考进惠民师专。考虑再三,上学前他只是告诉了秋歌,没有和大家告别,作为代培生,还是和统招大学生有所区别,没好意思张扬。
在学校学习挺安静的,回到家感觉有好多事情要做,草草喝了一碗稀饭,陆小西出来在路边拦了一辆“老爷车”,他计划今天中午或晚上喝酒,就没打算骑车,有了“老爷车”,方便了许多。
“老爷车”停在家具城门口,端木小惠一身蓝色西装推门迎接,她以为是到店里买家具的客人,发现是陆小西时,她高兴地举着双手过来,又觉得自己抱不动陆小西,顺势把两手抱着自己的头,陆小西会意,轻轻抱了一下,又和小惠姐贴贴脸,有开车的司机站在旁边,他忍住没有去亲端木小惠化过妆的唇。
关门之后,陆小西四处张望,端木小惠知道他是在看三姐在哪里,嘻嘻笑道:“三姐今天请假没来,给了你一个大机会。”
陆小西终于释然,不敢面对尤娜的原因就是他心里一直装着这个从小就喜欢的女人。他不再掩饰,他丝毫没有觉得面前是比自己大十岁的女人,所有的一切,抵不过深深的一吻。。。。。。
良久,意犹未尽的陆小西双手捧着端木小惠的脸凝视,端木小惠的脸慢慢地变色,粉红、浅红、深红、直到像充血一样红,眼神也变得迷离,她伸手捏着小西的耳垂儿,悠悠地说:“我离婚了,现在是自由身了,要是你真的喜欢我,我就答应你。”
意想不到的消息,令陆小西手足无措,他连声问:“真的?真的?真的?”
端木小惠恢复常态,把门轻轻打开,外面进来顾客发现里面的两人还是不合适的,况且来人有可能是老顾客。理智也重新回到陆小西的身上,他随着端木小惠来到外屋,端木小惠整理一下头发,笑着对陆小西说:“你不用马上回答我,寒假期间我们有的是时间想这个,但愿你不是那个叶公好龙。”
陆小西明白小惠姐说的意思,点着一支烟,脑子里混乱一片,但不放弃端木小惠的念头始终占上风,至于家里人,身边人,如何看他们这种惊世骇俗,他根本不在乎。趁着外面有客人咨询家具,陆小西给秋歌打电话,知道这面是陆小西,秋歌咯咯的笑声传过来,两人约好一会儿见。
端木小惠知道陆小西给同学秋歌打电话,善解人意地对他说:“你刚放假回来,应该去见见同学,何况人家当初还帮过你,一定不要忘记曾经帮过你的人。”陆小西听端木小惠的话好像在提示自己,往外面看了一眼,发现附近没有人走动,搬过端木小惠的脑袋碰了两下说道:“我会记得,一定记得。”
端木小惠摸着被小西撞的地方,如释重负地笑了,这个当初就被自己喜欢的男人,还是这么淘气。
陆小西走到镇政府大楼时,秋歌已经通知了几个人,白天大家都忙,晚饭订在新开的宏福火锅。
陆小西去上学是大家听秋歌说的,因为他的不辞而别,接到电话的几个人都打算罚他喝酒三杯,秋歌给他打预防针的时候,陆小西早就有准备,早晚得来这么一下子,大不了喝多一次。
机关单位就是舒服,秋歌的办公室只有她自己,楼里的暖气烧的很热,窗户被秋歌开了一道缝儿,陆小西问秋歌最近王耀祖的情况,秋歌的脸色变了一下又恢复正常,她没有直接回答,半开玩笑地说道:“他离得太远指不上,有你在就没他啥事了。”陆小西脸一红,干咳了一声算是躲过了尴尬。
沏好茶叶,秋歌端过来放在对面陆小西的面前,笑着问道:“听说这次上学,你是带着一个美女去的?就是我那次在你们单位碰到的那个姑娘吧?好像他一直看着你,这次是被人家连窝端了吧,嘻嘻。”陆小西低头喝水没有接话,秋歌紧逼不放,叫陆小西承认。
陆小西站起来,伸手摸摸窗台上的君子兰叶子,问秋歌:“你们上班时间能出去吗?早晨喝的稀饭,你请我吃面去吧,我正好有事请教。”
想吃面还不容易,对面饭店就能做,你等我一下,我去跟科长打个招呼,你先楼下等我。
秋歌出来的时候,陆小西已经抽完一颗烟了,过马路的时候,秋歌拉住陆小西一只胳膊,陆小西胳膊一沉,被秋歌看出来,秋歌笑道:“还是这么腼腆的样子,看来还没就范。”
手擀面端上来的时候,陆小西已经简单地把他和端木小惠的事说了个大概,秋歌有些嫉妒地说:“放着如花似玉的我妹妹不要,去找一个大十岁的女人?你是不是动过手术?”陆小西举手制止秋歌说下去,给秋歌解释:“秋诗是个好孩子,我也喜欢,但是她应该找一个更合适的人,对了,你认识端木小惠,就是那次我们聚会给我们买单的红风衣女人。”
秋歌点点头:要是这样一个女人还算值得,办事心思缜密大方,优雅漂亮,起码比我强,说完好像觉得有些暧昧,呸了坏笑的陆小西一口。
自己的事说出来,心里轻松了好多,陆小西又提起南蛮子的事,秋歌的脸色黯下来,对陆小西说:“反正中午也没事,请你吃一碗面也不合适,我陪你喝一杯。”伸手招呼服务员,加了四个菜四瓶啤酒,陆小西觉得自己好像问多了,这阵事好像要喝多的架势。秋歌没有点肉菜,点的都是青菜,因为晚上吃火锅,叫陆小西陪她吃素。
一杯酒喝掉,秋歌擦擦嘴说:“我们好像走不下去了,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不愉快,我没怀疑他有女人,但他好像怀疑我有男人,说实话,走的近的,真就你一个男人。”
噗的一口,陆小西吐出一口啤酒,这种大反转他没有想到,秋歌见他的样子嫣然一笑:“放心,再也不会有找人签字的傻事了。”
陆小西装作听懂了的样子点头:“你们是和计生委一个楼吧。”秋歌团了一个纸团飞过来:“你是挺坏的,幸好我妹妹没有落在你手上,不然天天见到你得气死我。”
菜吃的不多,秋歌释放了心里的事,变得豪放起来:“我真羡慕你,敢爱敢做,没有小肚鸡肠,是个男人。”
陆小西摆摆手说道:“你可拉倒吧,我还不知道怎么跟老爸说这事,另外我已经背了一次黑锅,你可千万别在蛮子面前说只接近我一个男人,他当于连,我可不想决斗。”
秋歌被陆小西夸张的比喻逗得哈哈大笑,陆小西趁机站起来叫服务员,秋歌看了一下手表:“时间还早,你去旁边洗浴中心洗澡休息,下班前过来叫你。”
再过马路是陆小西扶着秋歌过去的,秋歌的脸色有些红晕,陆小西叫她到办公室关门休息一会儿,秋歌笑笑,一双媚眼闪亮。
陆小西暗暗可惜,过去没发现蛮子性格是这样。。。。。。
第一百三十五章浪子阿峰(求收藏)
宏福火锅是泰宁县新开的一家铜火锅,在西北街路北,店面大气,包房也很有特色,秋歌带着陆小西走到饭店门前时,马华、冯小波、姜萌已经先一步到了。几个人在看墙上的菜单,与香蒲大酒店比,菜单是写在一个大本子上的。秋歌订的包房叫呼和浩特,进入房间,墙上都是蒙古风情的图画,蓝天白云蒙古包,犹如真的走进了大草原一样。
众人纷纷落座,陆小西挨着“老干部”冯小波,这时又进来三个男生,见到秋歌笑着打招呼,陆小西不太熟悉,只是站起来笑笑,马华叫三人挨着冯会长先坐下,然后在给大家介绍。
“老干部”的习惯依然没变,总是习惯地摸着梳理整齐的头发,陆小西给男人们敬烟,马华喊服务员给送两包烟上来,服务员拿来两包红塔山放在桌子上。
火锅店的酒主打蒙古品牌,服务员用方盘端上来两瓶很精致的河套王,秋歌叫服务员在去拿两瓶,后进来的一个男生伸手阻止服务员,然后对秋歌说:“大姐,咱们先喝这些意思意思,一会儿我请大家去“红满天”喝洋酒,今天有同学回来,怎么也得整个三盅全会,喝酒唱歌烧烤一条龙。”
见陆小西不太熟悉几个人,秋歌站起来介绍:赵波赵警察,陆小西起身自我介绍:惠民师专中文系,代培生,以后回来跟大家一起混。他没忘说自己是代培生,把自己大学生的身份降下来,无形中跟在坐的人拉近了距离。陆小西说完,另外的两个男生也起来说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一个叫邵文,广播电视局的,一个朱建强,自来水公司的。陆小西见他们三个都和秋歌熟悉,估计是有业务来往。
上次吃饭认识了马华,但当时都没有安排工作,见大家都说完了,她自我介绍:马华,户籍科户籍警。姜萌跟陆小西挥手示意一下,没有起来介绍。
按顺序,赵波把酒杯倒满,女生一律半杯,秋歌推脱说中午已经陪陆小西喝过啤酒,结果引来大家一阵攻击,本来想少喝一点儿,反而弄巧成拙成了满杯酒,算是中午没叫大家的惩罚。
宏福火锅的羊肉是一绝,全部是特意从锡林郭勒盟运回来的小羔羊,“老干部”点了黄瓜条、羊上脑、羊里脊、手切羊肉、蔬菜筐,赵波加了午餐肉、宽粉,秋歌点了口蘑和豆腐,轮到陆小西,他加了一份土豆片,秋歌叫他别省钱,中午吃的青菜,晚上可以吃点肉,陆小西就又加了毛肚和黄喉。
调料需要自己去拿,陆小西坐着没动,姜萌问他吃什么,陆小西赶紧站起来自己动手。打好蘸料,几个人回去落座,姜萌站在陆小西身边等他,陆小西用勺子帮她舀了麻酱和葱姜末,姜萌连连说谢谢,还大方地开了一句玩笑:“我先享受一次大学生的服务。”
酒桌上比较活跃的还是秋歌和赵波,“老干部”挨着陆小西,两个人喝的也不少,因为陆小西有理亏的地方,敬酒的时候,都是自己先喝一杯,然后才敬酒,这样几圈儿下来,基本上是面红耳赤,秋歌想保护他,被马华挡住,只好凭他自己的实力了。
两瓶白酒下去,桌上的肉也吃得差不多了,赵波趁大家不注意走了出去,虽然是秋歌组织吃饭,但作为男生总还是没面子的,何况他也有意这个漂亮女人。
赵波听说秋姐在省城有一个大学生对象,但他相信自己近水楼台总是有机会。今天就是个机会,他计划去“红满天”就约请秋歌跳舞,在单位没人的时候,他偷偷练过,因为去过几次“红满天”,老板特意找来给他伴舞的姑娘,他笨熊一样的舞步踩得姑娘们绕着走。
赵波对自己的殷勤,秋歌知道一二,这个小伙子面冷心善,也许是骨子里带来的,也许是当警察的后天变化,总是一脸严肃的样子,比幽默会说话,他倒是差蛮子许多。陆小西没回来前,有时候她也考虑过秋诗的责问,甚至想找机会将错就错。
上午陆小西开诚布公的一番话,根本就是当她是姐妹,没有一丝男女的味道,即使自己有意无意地挑逗几句,他也是根本不接茬,按陆小西的智商,不可能看不出来她的心思。或许是因为那个蛮子的关系,真的把自己当大嫂了。
“红满天”舞厅是泰宁县第一家能唱能跳的地方,在秋歌家后面不远,一楼是台球厅,舞厅在二楼。赵波带着大家走进台球室时,老板娘莺莺已经等候多时,因为赵波就是她们这一片主管治安秩序的。
走上楼梯,对着楼梯口的西方,是一个高大的舞台,舞台上几个女演员在表演舞蹈,整齐划一的舞姿看出来是受过专业训练。二楼举架很高,布满了各种灯光,南侧是窗户,没有拉好的窗帘透出一丝光亮,连同其他几个墙面,都用大红绒布围着,整个布置一派喜庆。
老板娘莺莺把几位领到靠近舞台的桌前,桌上早已摆满了洋酒、啤酒、和果盘,旁边站着几个打扮妖艳的女人,赵波对老板娘耳语了几句,指指秋歌马华几个人,老板娘会心一笑,叫旁边的姑娘们下去,身穿马夹的服务生上来给大家开酒。
一段萨克斯独奏过后,灯光亮起来,男主持声音洪亮地介绍驻唱歌手浪子阿峰隆重登场。一个穿着肚兜的小男孩儿扎着冲天辫子跑出来,众人以为这个小娃娃就是浪子的时候,小男孩拉开一幅幕布,一束灯光照向一个坐在台阶上的白衣身影,从侧影能看到男人梳着长长的马尾,不知道是真头发还是假发,赵波举起啤酒瓶子招呼大家喝酒,女人们开始盯着阿峰的剪影看。
音乐低起,响起男主持人的旁白:
没有雨伞的孩子,你要学会奔跑,
没有脚的孩子你得学会飞。
大漠黄沙,星空浩瀚
他是精灵,他是一只泣血的精灵。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一阵密集的架子鼓声传来,音乐响起,阿峰还是侧面对着观众,马尾辫随着脑袋晃动。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走在无垠的旷野中
凄厉的北风吹过
漫漫的黄沙掠过
我只有咬着冷冷的牙
报以两声长啸
不为别的
只为那传说中美丽的草原
灯光熄灭,黑暗中坐着的身影慢慢站起来,射灯突然亮起,照在阿峰带着墨镜的有如影星施瓦辛格的坚毅的脸,麦克风高举过头,另一只手拄着一只拐杖。
第一次来“红满天”的人们发出一声惊呼,他们看出来,原来阿峰是一名残疾人歌手。拄着拐棍,边走边唱: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走在无垠的旷野中
凄厉的北风吹过,漫漫的黄沙掠过
我只有咬着冷冷的牙
报以两声长啸
不为别的,只为那传说中美丽的草原
歌声唱到高亢处,阿峰丢掉拐杖,摘下墨镜给观众施礼!陆小西惊奇地发现,唱歌的是同桌薛峰。
陆小西大声喊了一句浪子阿峰,阿峰侧脸看出是陆小西,跳了一步奔过来,显然还没从歌声的意境里出来,使劲拍了陆小西两下。
阿峰下场,伴奏声响起,舞池里开始有人下场,赵波递给阿峰一只啤酒,几个男人碰了一下,赵波转身找秋歌跳舞。秋歌小燕子一样在舞池里转着,能看出是个经常跳舞的人。陆小西挤个地方叫薛峰坐下,音乐声很大,薛峰趴着陆小西的耳朵大声说:“算你幸运,今晚是我最后一次告别演出,上班的单位基本黄了,我在省城找了个专业老师,想去学艺术,也找找当艺术家的感觉,说完伸手拿下假发,露出短短的寸头。”
舞台灯光和阿峰的配合很好,见阿峰手举麦克风,就把追光灯照过来。阿峰用低沉的语调做最后告别:
很高兴在这里跟大家度过了半年多的快乐生活,感谢莺莺老板的关照,感谢朋友们捧场,浪子从今天开始出发,阿峰永远与你们同在!陆小西带头鼓起掌来,几个月不见,薛峰已经蜕变,真是造化弄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你真是个孩子(求收藏)
醉酒的人都有一种本能,都能找到回家的路,至于怎么回去的,几乎都没有完整的记忆,也就是所说的“断片儿”。
睁看眼,清醒了几秒钟,陆小西才看清周围,窗户外面的栅板有缝隙,窗帘外透进来几缕有些苍白的路灯光亮。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赤条条地躺在床上,他猛地起身坐起来,原来昨晚醉酒后他住到端木小惠店里。
端木小惠被惊醒,伸手点亮床头灯,转过身,给陆小西盖好被子,她问陆小西:“醒了?要喝水吗?”
“你知道你是怎么回来的吗?”陆小西摇摇头。
“你知道你昨晚吐酒了吗?”陆小西又摇摇头。
“你知道你昨晚折腾几次吗?”
陆小西掀一下被子,又赶忙捂住。端木小惠瞪他一眼,没说你那个,是问你吐了几次。
觉得嗓子干渴,他连着咳了两声,端木小惠下床把水杯递给他,一杯水被他一口气喝掉,他问:“是你帮我脱的衣服?”
端木小惠用手拢了一下头发:“你吐得满身都是,我给你脱衣服洗身子,你都不记得?怎么能喝那么多酒?要是躺在马路上不冻死才怪。”
陆小西伸手揽住端木小惠的肩膀,虽然昨晚的事大多记不清,但是这个女人照顾了他,醉酒前的一点儿潜意识,带他回到了这个女人身边。
陆小西百感交集,默默伸手抱住端木小惠,端木小惠伸手点了他的额头一下,再次下床,拿出一套灰色内衣、一件白色三枪短裤叫他穿上,陆小西有些诧异,用询问的目光看着端木小惠,端木小惠笑着说道:“昨天你出去的时候,我就去商店买了两套你能穿的内衣,谁知道你昨晚吐得一塌糊涂,旧衣服别要了,换上新的吧。”
陆小西躺着没动,笑嘻嘻地看着端木小惠,端木小惠看看手表,天将四点,离亮天还有有一会儿,打个哈欠说道:“你这个小坏蛋,折腾死我了,一夜基本没合眼,怕你掉下床。”发现陆小西不接话,端木小惠俯下身子去看,一头长发散落在被上,陆小西伸手关掉床头灯,黑暗中,使劲儿吸着端木小惠头上的发香,他在慢慢回忆昨晚。。。。。。
再次醒来,身边空着,端木小惠早已起床,屋里的温度比昨晚热乎好多,锅炉窜水的声音很响。急忙穿衣下床,披上呢子大衣,端木小惠在烧水,弯腰填煤的动作,在陆小西看来也是那么美,端木小惠是那种翘臀女人,看不出一点儿赘肉。陆小西悄悄地靠近,端木小惠已经发现身后的陆小西,直起身温柔地回头看着他。
发现他是披着衣服,端木小惠抻着袖子帮他穿上,叫他把昨晚吐的旧衣服丢到外面的垃圾堆,陆小西说毛衫洗洗还能穿,被端木小惠瞪了一眼,只好乖乖地拿出去丢掉。回来关上门,端木小惠说:“毛衣没买,上午你老实呆着,等商店开门我去给你买两件回来。”
陆小西转到端木小惠身后,双手抱住她的肩膀,端木小惠仰着头对小西说:“从昨天开始,你已经是男人了,要担起男人的责任,我不约束你,但你自己得学会当大人,明白吗?”
陆小西脸一红,说:“我会的,在外面,我一定能担当起责任,在你面前,你永远是我姐姐。”
早饭是端木小惠用电饭锅煮的稀饭,又煮了几个顾客送的白皮洋鸡蛋,陆小西找到咸菜坛子,捞出一根腌黄瓜,端木小惠叫他进屋去,因为他穿着呢子大衣碍事,小西笑着回答:“那我可以不做,看着你。”
早晨七点半,到上班时间,三姐推门进来,发现陆小西也在屋里,热情地跟陆小西打招呼,端木小惠趴着三姐的耳朵说悄悄话:“我把离婚的事告诉他了。”
快言快语的三姐一脸惊喜,脱下手套,摘下头上的围巾卷在一起,放进门边上的大衣柜里,笑呵呵地说:“老板人美丽性子贤惠,能干会经营,听说你们一起挣了一笔大钱,真是合财啊。”
陆小西发现刚才他们偷偷咬耳朵,虽然不知道说什么,看三姐的眼神估计是跟他有关,笑着回答:“小惠姐是我十几年前就喜欢的,现在她自由了,我就真的有机会了,我们不光合财,还合运,合命呢。”
端木小惠被陆小西的胡乱解释逗笑了,听到小西说十几年前就喜欢她,面带红晕,双手托着胸,歪头看着陆小西,满眼柔情蜜意,三姐大嗓门说道:“合,合,什么都合,喜欢就得藏起来,可别被别人抢先了。”
端木小惠被三姐的话弄得红了脸,心里却喜滋滋地。她叫三姐和小西看着店,她出去给小西买衣服。
端木小惠刚走,三姐神秘地靠近小西:“你知道老板为什么离婚的吗?是因为你耶,那个男人来店里找老板,说你们挣的钱都应该是老板的,不应该分给你,是老板看你年轻,喜欢小白脸,老牛吃嫩草。”陆小西邹邹眉头没有说话,等三姐继续说。
“那个李贵长相丑,心里也不干净,说光看到占场地收购,利用家具城收款手粮,没看到你出力,他几次晚上来店里查,就是想把你们抓个现行,听说你去上学了,他就来店里闹,管老板要钱还赌账。”
陆小西的心里隐隐有些痛,当初不知道什么原因,小惠姐嫁给了这么个男人,现在又疯狗一样乱咬,昨天还有一丝惋惜他们的婚姻,这时反倒有一种痛快的心里,赌徒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今后真得小心些,小惠姐内心软弱,别哪一天那个男人回来,逼迫她回去。
陆小西的脸色变了好几变,见三姐一脸狐疑地看着他,镇定地说:“本来我就是喜欢小惠姐,但她一直当我是亲弟弟,现在小惠姐面临这样一个局面,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在承担,谢谢三姐告诉我,以后这里我会常来,绝不会叫那个男人欺负小惠姐,只要姐姐同意,我也愿意娶她为妻。”
看陆小西说的铿锵有力,三姐竖着大拇指称赞:“老板说你是个人才,还真是说对了,正常人可能接受不了你们这种姐弟恋,但我看好你们,你们不是那些胡乱来的人。”
话音未落,端木小惠推门进来,听到了最后一句,问道:“说谁是胡乱来的人?”
三姐有些尴尬地笑笑:“没说谁,我跟小西老弟唠嗑呢,快试试你买的衣服吧,说完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转身去擦桌子。
端木小惠给陆小西买的是套头的高领红色毛衫,前胸有一道白色的宽杠,穿上后浑身洋溢着一股朝气,本来小西的脸色就不黑,被红衣服衬托,精神十足。
陆小西伸手抱住端木小惠,端木小惠示意外屋三姐还在,陆小西郑重地说:“刚才三姐跟我学了你们离婚的事,当着三姐面,我也承诺,要娶你为妻,今后我们可以不用回避任何人。”
听了小西的话,端木小惠反而一脸忧郁:“小西,你还是个孩子,低调些,你上学期间我们不要张扬,要是真的不能被接受,我们就一起去个能接受我们的地方,我不在乎什么舆论,我想为自己真正地活一回。
陆小西低头耳语:“你是我的小惠姐,我是你的小西哥,我要保护你,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端木小惠开心地笑了,我是你的姐姐,你是我的哥哥,乱套了。
你真是个孩子。。。。。。
第一百三十七章窈窕淑女(求收藏)
早晨起来刷牙,陆小北跟二哥一起,她看看爸妈没在旁边,悄悄地问二哥:“最近几天你也不着家,还总换新衣服穿,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你答应给我买的连衣裙,现在已经可以穿棉大衣了,是等明年夏天买吗?”
陆小西吐掉口水,使劲拍一下自己的脑门,当初是答应了,可后来上学给忘了,就问妹妹:“不买连衣裙,买个大衣行不?你要真想要,我带你去买,这次一定不食言。”
陆小北见计策成功,对二哥说:“你哪会买衣服,我前几天和同学去商业大厦,看见一件米色大衣,我看了半天,要是能买那件大衣还行。”
听到女儿在跟哥哥嘀嘀咕咕,妈妈过来说小北:“还有半年就高考了,把心思用在学习上,你二哥挣的钱都不够他自己花,做一次买卖挣的钱都给家里了,你考上名牌大学,妈答应给你买。”
陆小西笑笑,回头看妹妹,半年多不见,人也长高了,清瘦的脸庞,细长的眼睛,这些有些像妈妈,黑黑的眉毛,腮边依稀可见的绒毛跟小西一样,这些挺像爸爸。也许是上学累的关系,陆小北高挑的身材看不到多余的肉肉,属于偏瘦型的。
陆小西扬起下巴,搭在妹妹头上,差不多一米六五高,女孩子里面不算矮了,要是穿上尤娜那种长呢子大衣,肯定能好看。
妈妈捡碗进屋,他拉一下妹妹问:“你说的大衣需要多少钱?”陆小北伸出三个指头比划着:“三百?有那么贵吗?”小北嘻嘻一笑,对二哥说:“看你吓的那样,是三个五十,一百五十元。”陆小西伸手去牛仔裤的屁股兜掏钱,数出一百五十元,还剩几张一元零钱,索性都交给妹妹,悄声说:“你自己去买吧,偷偷去,别告诉妈妈花多少钱,我过两天能开工资。”
陆小北高兴地一蹦,张口亲了二哥的脸蛋一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骑车出来,好像自行车认识路一样,陆小西来到家具城,目前县里卖家具的又出现好几家,甚至开始专业化,沙发店,专业床店,大衣柜专卖。陆小西给小惠姐出主意,免费上门量尺,定制家具,这样只要交过订金,基本上就能保证家具卖出,定制的家具是根据家里的位置做的,肯定比统一规格的家具摆放起来要严丝合缝。陆小西的提议得到了一个甜蜜的吻。
外面洗衣机的定时到了,端木小惠去拿衣服,叫陆小西也把身上的中山装脱下来洗,她告诉小西这里还有一套上次洗完的衣服。
为了洗衣方便,上个月端木小惠进货时特意从省城买了一台波轮洗衣机,因为原来屋里没有下水,洗完衣服只能把水放水桶里,然后倒进厕所里。
把中山装放进洗衣机,端木小惠走过来摸陆小西的衣兜,刚才放进洗衣机时,她怕衣兜里有东西,就掏了一下,这才想起最近回来陆小西可能没钱了,一摸果然是如此,陆小西明白小惠姐的意图后,笑着说刚才出来被妹妹打劫一空,等几天开工资了,现在也不花钱。端木小惠用挑逗的语气对小西说:“出门在外,兜里得有钱,万一出现什么情况咋办?我现在得管你,谁叫你现在是我男人,嘻嘻。”
陆小西被挑逗,探头往外看看三姐在做什么,回来也笑嘻嘻地说:“那今晚得吃点儿好的,体力活得保持能量。”
两人闹了一会儿,端木小惠想起刚才小西说被妹妹打劫的事,就问是怎么回事,小西说钱给妹妹买大衣了,小姑娘知道美了,可能有喜欢的人了。端木小惠笑笑,打开大衣柜,翻出一包东西丢给小西,叫他给妹妹带回去,小西打开一看是一包粉色毛线,调侃端木小惠:“你这嫂子当的还合格,今天会好好慰劳你的。”
离中午吃饭还有点时间,陆小西跟小惠姐打招呼,要回家一下,把毛线送回家里,晚上他不打算回家住,端木小惠脸一红,眨着眼微微一笑,一脸幸福的样子。
陆小西骑车到家,发现院子里有一辆自行车,以为是爸爸的朋友,推门进屋,妹妹小北正站在门前,炕边坐着一个个子不高的男生,小北说是她同学叫乔东,男生礼貌地站起来说二哥好,似乎早知道他是陆小北的二哥,陆小西扫了一下男生的个头,好像比小北要矮,不禁皱皱眉,但又不好当面说什么,就把手里的毛线抛给妹妹,小北惊喜地欢呼一声,把毛线套在头上,原地转个圈子,调皮地喊二哥万岁。
陆小西点着烟,自顾抽起来,他没有给男生递烟,觉得自己才是大人,小孩子不能吸烟,其实在高中的时候,他已经偷偷地吸烟了。
陆小北似乎看出二哥的态度,趁陆小西去外屋倒水的功夫,跟了出来,陆小西伸手在下巴颏比比,小北明白哥哥的意思,伸手搬过二哥的脑袋悄声说道:“他虽然个子小,但人聪明,是我们班学习委员,再说了,你妹妹现在是窈窕淑女,怎么能没有追求者呢?嘻嘻。”
有小北的同学在,陆小西觉得自己有些碍事,给锅炉加了一铲子煤,故意弄出响声,好证明刚才没进屋是在干活,把水壶灌上水,推门进屋,妹妹小北已经把毛线挂在男生的手上,两人开始缠毛线,陆小西挥挥手走出家门。
端木小惠见陆小西开门进来,开始拿碗筷,中午她做了米饭,萝卜炖牛肉,一下子想到上午陆小西的玩笑话,不禁噗嗤一声笑了,陆小西好奇地问她笑啥,端木小惠指着大碗说,你今天要吃好点的,我这不是配合你给你增加营养吗?陆小西用筷子夹了一块肉,连连说体力恢复了,惹得端木小惠笑得弯下腰来。
中午一顿饭,是在笑声中结束的,陆小西搞怪逗趣,叫端木小惠几次笑得喷饭,这么开心地笑,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她仔细想了一下,是那次和陆小西分钱那天,两人抱在一起笑,陆小西嚷着要喝醉那次。
收拾好桌子,端木小惠叫小西上床休息一会儿,她要把账本整理一下,陆小西听话地上床躺下,又起身很认真地叨咕了一句:睡觉才是保持体力的最好办法,端木小惠过来给他盖好被子,亲昵地拍拍他,顺手打开电褥子,心里早已经像个少女一样荡漾起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转折(求订阅收藏)
人生,关键的也就几步,正确了你就成功了,错误了也就失去机会。婚姻,也是一场赌博,一个小小的插曲,可能就改变了你的爱情,甚至一生。
寒假中的尤娜是快乐的,闲在家里无事,她跟着姐姐去团里,别人练功,她偷偷地开始练乐器,当初去泰宁县前,她学过古筝,但是总是坐不住,去惠民师专上学,和陆小西一起去看过香港武打片,里面有侠女弹奏古筝的场面,陆小西赞扬好看好听,她就决定回来继续练习古筝,她要给陆小西一个惊喜。
中午吃过午饭,她去妈妈的办公室,碰巧妈妈中午有个约会,叫她待在办公室别出去,也可以休息一会儿,她想起好久没有联系表姐张梅了,作为下属也应该跟团长汇报一下学习情况。
拨通电话,刚好是表姐的声音,知道是尤娜,表姐很高兴,知道她是在妈妈办公室,想跟小姨聊几句,尤娜告诉表姐妈妈没在,可能下午回来。说了几句闲话,尤娜才绕到正题,问陆小西去没去单位,表姐笑了,我就知道你想问这个,我就不先说,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尤娜嘿嘿笑着,等着表姐说话。
表姐似乎在想什么,停顿一下问道:“我一直没问你,你们一起去学习,开始我就有点儿担心,怕你们年轻冲动,干出不计后果的事情,你告诉我,你们有没有发展?”尤娜听表姐的话题有些严肃,嬉笑着说没有什么发展,看过电影,吃过饭,最多拉过手。
表姐叹口气,这些都不算什么,你们没有私定终身,没有亲密接触就好,你是女孩子,我怕你吃亏,虽然现在男女在一起无所谓吃亏,但总要守住底线,就算是上过床,也不能闹得满城风雨,如果不成,你还要嫁人的。
尤娜赌咒发誓没有,表姐才告诉她,陆小西已经和那个端木老板再一起了,是端木小惠亲口告诉她的。
尤娜一愣,她知道当初借钱,陆小西就是从那个女人手里借的,两个人还合伙挣了一笔钱,那个女人是端庄优雅,毕竟比陆小西大十岁,那个女人曾经是陆小西的老师,怎么可能?虽然陆小西没有对自己表示过,没有亲口承诺和她相处,但事情怎么能这样?电话里,表姐的喂喂声传来,她不想听了,挂断了电话。
假如没有街边公园里的聊天,假如没有那次旅游的“上天入地”,她和陆小西就是同事关系,假如没有一起去租房子,她还没有这么依赖陆小西,就在她憧憬美好未来的时候,前行的车上了弯道。
镇静下来,她为自己的表现好笑,本来也没什么,听到人家有女人了,自己怎么像个弃妇?就算是已经结婚了,不还是有离婚的吗?虽然自己也比陆小西大一岁,总算比大十岁的那个女人年轻吧?继续练琴,可谁是听琴的人?
长吁一口气,尤娜回到练琴室,闭目冥想一会儿,让心情平静下来,起手《浏阳河》,琴弦断了,尤娜知道无法继续下去,决定离开剧团。
内蒙古的天气和东北差不多,本来尤娜家住的地方也和黑龙江惠民县比较近,回来时带的白围脖根本没换。出剧团大门,过马路左转,是尤娜回家的路,低头走下台阶,围脖挡眼睛,她往耳后掩一下,刚站在路边,一辆货车急速开过来,尤娜听到惊呼声后失去知觉,惊呼声不是她发出的。
一阵剧痛,一阵摇晃,她感觉眼前看到模糊的人影,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她往车上抬,扶着她的脑袋的男人她认出来,是剧团的人,那个武生钟毅。
120车到医院门口时,担架车已经停在门前,尤娜一直很清醒,摇摇头,好像没有受伤,但医生还是把担架车推到CT室,腿部已经在上车时包扎了,但血还是渗透出来,她猜测已经是骨折,不然不会不敢挪动。
妈妈和姐姐赶到县第一医院时,尤娜已经住进骨二科。钟毅一直忙里忙外。尤娜有些纳闷,是天意还是他一直关注自己?如果不是他在身后盯着自己,是看不到外面的车祸的。
钟毅与尤娜的感情还是有的,后来发生了一些意外的事,他也十分后悔,当尤娜突然消失的时候,他知道一定是为了躲避他,他去问过姐姐尤琳,尤琳只说了一句是你的不用去求,不是你的求也没用。他也去找过团长,团长安慰他好好工作,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就好了是什么意思?是能忘掉还是能回来?
昨天他没在团里,有人告诉他看到尤娜了,今天他就一直留意,发现尤娜在练琴室,听尤娜弹奏的琴声,似乎已经从忧伤中走出来,她弹奏的曲目是《浏阳河》。
中午吃饭时尤娜好像看到他了,他发现她回过头,几次想过去和尤娜打招呼,又忍住,他想等知道她最近一年来的经历后再决定。
发现尤娜的爸爸从走廊尽头走过来,他悄悄地闪身躲起来,过去把自己当儿子看待的尤刚不会轻易地原谅他,想让尤家人原谅他,只有先叫尤娜原谅自己。
在县第一医院旁边有一家小馆儿,平时医院的患者和陪护家属好多都在他家订饭,现在是午饭刚过不久,屋里没有吃饭的人,冷冷清清。钟毅推门进去,服务员热情地迎上来,钟毅跟服务员说不吃饭,想炖一锅骨头汤带走,服务员说得一个小时,时间短的话不会好吃,钟毅点点头,此时尤家人都在医院,他也没法进去。
前台的服务员在打电话,他想起来自己也得打个电话请假,今天的事虽然不是什么好事,尤娜被撞受伤,万幸只是腿部受伤,但正是他能再一次接近尤娜的机会,要是老天保佑,破镜重圆也是可能的。破镜?他能尤娜到了破镜的程度吗?
那天,他去找尤娜,姐姐一个人在家,尤娜出去买东西,尤琳叫他坐沙发等等,尤娜一会儿就能回来,后来尤琳换上一件白色毛衣,叫他帮忙把后面的拉链拉上,因为头发卡住拉链,他怕弄疼尤琳,慢慢往外拉头发的时候,尤琳感觉疼了,随着拉力倒在他身上,恰巧尤琳开门进来,看到了他抓着尤琳前胸的手。
都说无巧不成书,那一次真的是巧合,虽然尤琳高傲美丽,他也只是喜欢看看而已,从来没有齐人之福的意思,可尤娜火气大,一怒摔门走开。
服务员过来说汤已经炖好,他站在门前没有看到尤娜的爸妈出来,就让服务员继续炖一会儿,他可以加钱,服务员笑笑说不加钱的。
发现剧团的小车停在医院门前,他估计团长可能要出来,付了砂锅押金和汤钱,盯着医院的门。
服务员似乎看出了什么,对他神秘地笑笑,看到有人上车,招手叫他:“大哥,车走了,你是不是要去送汤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我命由我不由天
临近春节,端木小惠把自己的父母接到城里,过去因为有丈夫孩子,她只是到年底送去一些东西,离婚的时候,端木小惠净身出户,两个孩子从小在奶奶家长大,都归了李贵,其实李贵管孩子的时候不多,都是爷爷奶奶带着。端木小惠去看孩子的时候,都是提前打电话,李贵不在家时她才去。公公婆婆对能干的端木小惠十分认可,但儿子对酒色财气无所不能,叹气之余,也只有默默祈祷端木小惠有一天能回心转意。
改革开放,物质生活明显改善,但过去的年味变得越来越淡,不知什么原因,每年的大秧歌悄悄地消失了,鞭炮声也只有除夕晚上响的时间长一些,平时都是零星的鞭炮声。
从除夕到初五,陆小西陪着父亲看书、做饭、喝酒,出去上学半年,他好像懂事好多,家庭的担子从借钱买楼时,他就自觉地承担起来。
陆伟民烧得一手好菜,陆小西自然是无师自通,其实爸爸根本就没有教他,有些菜是看会的,有些菜是吃会的,但刀切土豆丝,干豆腐丝就得练了,说是练出来的,陆小西心里明白,自己根本就没切几次,妈妈说他可能上辈子是厨师。
家里最活跃的就是陆小北了,连续几个半宿,硬是现学现织,一件带麻花辫的粉色毛衣在除夕前一天完成,妈妈问她身上的大衣多少钱,她说八十块钱,又怕妈妈说便宜也要买,撒谎说是最后一件,买的减价货,陆小西看着妹妹圆谎的样子偷偷直乐。
穿大衣需要身材高挑才好看,陆小西围着妹妹转了两圈儿,掏出刚发的工资,抽出五十元给小北,叫她自己去买一双带跟的皮鞋,吃过破五的饺子,商厦也开门了,妹妹这么漂亮,打扮打扮是必须的。
陆小北欢呼着去买皮鞋,妈妈拿出四张五十的给小西:“马上又要开学了,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女孩子得控制她花钱打扮,不然被人看做轻浮,以后你也不要惯着她。”
陆小西犹豫了一下把钱接了,接着妈妈的话茬说:“小北漂亮,别给打扮的像要饭花子似的,我可以少花点儿,学校有补助,我平时花不了多少钱的。”
陆伟民摘下眼镜,从炕头起来说:“要开学了,你也得好好学,将来还得靠真本事吃饭,穷家富路,你妈给你就拿着,买房子的钱都是你挣的,你花钱你妈不心疼。”
风风火火地抱着皮鞋回来,陆小北穿上黑色尖头高跟鞋,身高马上显出来,几乎和陆小西一样高,陆伟民过来看看,背着手在屋里边走边说:“有条件打扮打扮是好事,过年过节也需要打扮,平时还是要朴素一些,特别是上学的时候,这双鞋不能穿到学校里。”
陆小北马上答应,麻利地把鞋子脱下来,爸爸是老脑筋,看不惯一些流行的东西,刚才买鞋的时候,她还犹豫买不买高跟的,张咪咪说穿高跟鞋显身材,有前凸后翘的感觉,果然被爸爸训斥,装进鞋盒子里,陆小西暗示妹妹回自己房间,小北一伸舌头走了。
发现女儿走了,陆伟民叹口气,他叫小西把门关上,招手叫儿子坐在炕沿上,说道:“不是我老脑筋,打扮得漂亮一点儿我脸上也有光,四季穿衣,天随节气,但是,现在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大冬天穿个裙子出来。”
小西笑笑,等着爸爸继续讲:前一趟房老宋头一家,老两口,小两口,还有两个七八岁的孩子。老宋退休,老宋老伴是农村人,儿子媳妇下岗,修配厂根本一分钱不开。
小西给爸爸沏茶,是他爱喝的六元钱一袋的猴王,茶是小西除夕前买的,平时爸爸买散装的茉莉花。陆伟民喝了几口,接着讲:
后来他儿媳妇出去找个工作,说是当服务员,上班由儿子骑着自行车送,下班也是儿子骑着自行车接。有一天我问老宋头,媳妇干啥工作那么打扮?老宋瞅瞅周围没人才说:说起来丢人,是跳舞。
听懂了爸爸反对小北穿那个皮鞋,小西替妹妹解释:“小北买的是黑色的,你说的那个是红的粉的。”
陆伟民说够了,带上帽子出去,陆小北听到关门声,从里屋跑出来,陆小西叫她跟着一起学做饭,学习之外,应该学的东西必须要会,陆小北做个鬼脸:“爸爸刚出去,你又来一套。”
春节期间家家都是吃两顿饭,放下饭碗,陆小西想起前几天遇到薛峰的事,决定去见见他,因为再过几天上学,可能要很长时间能见面,上次薛峰说要出去学艺术,陆小西知道薛峰的父亲精通书画,也许他是受父亲的启发。
由于过年的关系,加上今年没有秧歌表演,路上的行人不多,空气中弥漫着鞭炮的火药味。陆小西没带帽子,一只手把着车把,一只手捂着耳朵,好在距离很近,没冻透时已经到了薛峰家。
薛峰的父母认识陆小西,端出待客的瓜子烟糖,转身去看电视,电视里正在重播春节晚会。
给陆小西倒上茶水,薛峰开始说自己的计划:打算出去继续学习的原因,是一件事刺痛了我,当时我就发誓,一定找一个身体健全的姑娘,一定要生一个身体健康孩子。
陆小西叫薛峰学学经过,原来他妈妈单位的刘姨帮忙给薛峰介绍个对象,妈妈就答应见面看看。
见到姑娘后,人还算可以,找一个五官端正身体健康的姑娘,也算完成父母的心愿,那姑娘个子挺高,说话轻声慢语,是一名纺织工,知道我就是浪子阿峰,一脸崇拜。
薛峰叙述中已经没有当初被欺骗的暴怒,刘阿姨因为薛峰本身是残疾,姑娘有点残疾也算正常,就没有明说。
陆小西听明白了,笑着对薛峰说:“原来你要深造的动力是老婆,等你娶老婆时我来给你把关。”
薛峰递给小西一支烟,自己也点着,感慨地说:“都说人的一生是命中注定,你当初没有考上,后来也上了大学,说你命好也对,说你自身的能力够也对,不然的话,本身啥都不会,你也去不上大学。”
陆小西笑笑:我是比较幸运,在外人眼里几乎是没遇到什么坎坷。没有坎坷也不是什么好事,有挫折才能知道自己的弱点,才能防范,人不能总顺风顺水。记得古人说: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你现在认识到自己的弱点,就是新的起点,改不了命,我们就改运。
薛峰一听哈哈大笑,使劲拍拍陆小西的肩膀,拿出浪子阿峰的语气:
我辈岂是蓬蒿人。
我命由我不由天。
第一百四十章难得开心(求收藏)
生活中的事,有时候比电视剧还狗血。浪子阿峰联系好学艺术的老师,买好火车票,来告诉陆小西,明晚后半夜的火车,他要去省城。陆小西踢了一脚薛峰半新不旧的自行车说道:“明晚?明晚可是正月十五啊,你是故意这么计划的还是巧合?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你是十五十六一起来。”
薛峰笑笑:“选在团圆日离家,我就是故意的,也算是一种破釜沉舟,没经过死别,先来一次生离,这次要是不成功我也就不回来了,无颜见江东父老。”
陆小西竖起大拇指称赞:“就得有魄力,人生能得几次搏?最近我也在纠结,我喜欢的得到了,喜欢我的我怎么办?继续下去是一种伤害,拒绝也是一种伤害。”
站在外面有些冷,薛峰放下皮帽子的护耳,对陆小西说的喜欢来了兴趣:“你说的喜欢就是你曾经的女老师吗?过去你说过,假如你早生五年你就有机会。”陆小西嘿嘿一笑:“我现在是用青春赌未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我相信一见钟情。”
“你真是情种一个,明天晚上送我,我去买些要用的东西,走了。”说完飞身上车。
当机立断不拖泥带水。陆小西很欣赏薛峰的性格。想到自己,觉得目前难题不少,还有几天时间开学,端木小惠答应在他上学期间先对外保持秘密,等他毕业回来再定两个人的事,给他一个缓冲的机会,毕竟两人还有些差距,如果三年后两人还有热度,你给我真情,我还你未来。
可是如何面对尤娜的感情?自己是没有真正答应她,但最近的联系密切,也有过暧昧举动,虽然是不经意的,但双方也是没有拒绝的意思。放假前尤娜暗示可以早回学校几天,住在一个屋檐下咋办?
尤娜性格豪放,对自己早已持开放态度,但自己不能对不起端木小惠,两人目前处于保密状态,还不能和尤娜敞开说明,左右为难,进退都不对。
站在冷风中吹了一会儿,慢慢地理出头绪,别的都不管了,将近半月没见小惠姐,有些想念。
开始他想回避她父母,现在看来该面对的也躲不开,不如早出结果。有了想法,陆小西回屋里告诉妈妈,晚饭不在家吃,叫他们不用等他。自己的自行车好久没骑,车座子上落满了雪花,他喊陆小北给拿个东西擦车,小北出来狡黠地看看二哥,一只手擦车,一只手捂着嘴笑。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陆小西走进家具城时笑了。端木小惠把里面的床顺着摆放,靠近窗户,又搬进去两个大衣柜,把屋子隔成两个房间,里面加了一张单人床,这样父母住大床,她跑到里面睡单人床。
端木小惠的父母是真正的农村人,见来了客人,有些拘谨,坐在床上没有跟陆小西说话,端木小惠把小西拉倒二老面前,给爸妈介绍:“这个是我给你们认的干儿子,你们看怎么样?以后你们在城里也有儿子了,这个儿子比你家里的儿子有能力,还聪明,是大学生呢。”
端木小惠的父亲来过县城,也见过世面,见女儿跟小伙子很熟,起身说道:“小惠来城里十多年了,把这么好的孩子找来给我当儿子,太好了。”
小惠妈比较实在,一辈子出门的机会少,也站起来认真地看看陆小西,然后拍了一下老头:“你还别说,孩子给你选的干儿子真不错,她们长的也挺像的,她认的干弟弟就是我们的儿子嘛。”
端木小惠见父母一付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笑得蹲在地上,陆小西上前拉起小惠姐,趴在她耳边说:“你这么介绍我是不是该叫爸爸妈妈?”
端木小惠一扬头,眉毛一挑,一本正经地回答:“对呀,认你这个儿子了,你就得必须叫爸爸妈妈,过年了,他们还要给你发红包的,你不吃亏呀。”
端木小惠的话音刚落,妈妈坐不住了,伸手拉老伴:“快点儿,你还有钱吗?过年得给红包。”
陆小西和端木小惠的爸爸同时脸红了,陆小西是还没准备好叫爸爸,小惠爸是手里真没有钱,他把手一摊,尴尬地无话可说。端木小惠开心地笑起来,银铃一样笑得花枝乱颤,整个春节,今天是最开心的一天。
为了摆脱尴尬,陆小西去外屋拿了两个折叠椅,放在大床对面,端木小惠还没玩儿够,在陆小西出去的瞬间,跑到抽屉里拿出两个红包掖在后腰。
陆小西脸上的红晕还在,端木小惠开始指挥小西:“可以开始了,知道该怎么做吧?”
陆小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似乎在下决心,端木小惠开口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站立鞠躬就可以,不用下跪磕头。”边说边用身子挡住,把后腰里藏着的红包塞到爸妈的大腿下面。
手里拿到红包,小惠爸的身子立刻坐直了,笑眯眯地看着陆小西,小惠妈把手伸进大腿下面,用手摸摸红包的厚度,这一切都看在端木小惠眼里,心里一暖,老人没见过什么钱,连身子都不敢坐直。
站立,鞠躬:爸爸过年好、妈妈过年好,陆小西发自真情地喊出来,也如释重负,额头已经冒汗,傻傻地看着小惠姐。
端木小惠的爸妈听到陆小西大声地喊出来,忙不迭地举着手里的红包,连说好好,这时端木小惠又去拿了一个红包,拉过椅子坐在妈妈旁边,戏谑陆小西:“该轮到我了,叫姐姐也有红包。”
轮到端木小惠,陆小西觉得没有压力,也不紧张了,接过老两口的红包,站在小惠姐面前,弯腰九十度,连着叫了两声小姐姐小姐姐,端木小惠脸一红,呸了一声,小惠妈接话:“你这孩子,怎么还呸弟弟一下。”
手里的红包被陆小西抢去,原来刚才的小姐姐是和陆小西温存时的悄悄话,这话不能对老妈解释,端木小惠吃了暗亏,一扭身,去外面给他们拿糖葫芦,回来时,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分给每人一根糖葫芦,端木小惠靠着陆小西取暖,刚才出去没穿外衣,身上还有凉气。陆小西把三个红包都打开,每个红包里面都是二十张新的十元,他把红包装进衣兜,把手里的钱分成两份,递给两位老人。
端木小惠叫老人拿着,笑嘻嘻地说:“拿着,是儿子孝敬你们的,应该拿。”
趁着老两口吃糖葫芦的功夫,端木小惠把小西拉到里面,坐在小床上,咬着小西的耳朵:再叫几声小姐姐,陆小西小声说道:“再叫晚上不走了。”端木小惠连声说不行,等他们适应的,暂时你得当儿子,说完使劲亲了一下,转身若无其事地出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总是巧合(求订阅收藏)
第一次去惠民师专是团长张梅找的轿车,因为有尤娜在,这次陆小西不想麻烦领导,提前一天买票,开学时,学生集中,他怕买个站票。
正月十五过后,端木小惠的爸爸妈妈叫女儿把他们送回老家,马上春耕,要准备农药、种子,临行前,端木小惠塞给妈妈五千块钱,妈妈推让了一下还是收了。
临走前,妈妈悄悄问女儿:“你那个弟弟这两天怎么没来?你现在离婚了,有合适的也该找一个,别光顾着挣钱,找个大你几岁的没问题,你得先考虑正事,年纪小的也当不了丈夫。”
端木小惠强忍住笑,想马上告诉他们陆小西就是丈夫的人选,又怕把老两口吓着,招手叫司机帮忙拿东西,端木小惠没有叫爸妈坐客车,雇了一个车送他们回乡下。
临上火车前的晚上,陆小西是在端木小惠店里住的,陆小西买的票是凌晨四点的,这样他可以和端木小惠温存一夜。靠着床头,端木小惠有些感慨:“当年那个小男孩,不闭灯就不脱衣服,现在倒过来了。”
陆小西喝了两口热水,问小惠姐:“什么倒过来了?我觉得你还是跟当年一样,就是比以前稍稍胖那么一点点,不过比以前更有魅力。”
端木小惠听出来这是在调侃她,反击道:“你过去是闭灯才脱衣服,知道害羞,现在是没闭灯衣服已经没了。”陆小西一只手闭灯,一只手指压住小惠姐的嘴唇,寂静清凉的夜晚,慢慢地有了温度。
担心陆小西睡过头错过火车,端木小惠不敢深睡,凌晨两点钟,她悄悄下床给小西弄吃的,一碗面,一个荷包蛋,几片酱牛肉,几片火腿,端木小惠拉过一把椅子,在椅子上铺上一个干净的桌布,把荷包蛋藏在面条里,火腿和酱肉摆好,拿来筷子才叫小西。
酣睡的小西以为时间到了,揉着眼睛坐起来,发现摆在床边的吃的,没有动筷子,把双手张开,端木小惠温顺地过来,陆小西拉过被子把两人一起盖上,低声说道:“小姐姐,不吃就饱了。”
端木小惠柔情地看着这个大孩子,用哄孩子的语气说:“听话,有机会我去找你,也沾沾高等学府的仙气,还是那句话,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陆小西像个孩子一样无声地哭了,这句话他听别人说过,没有什么感觉,此时此刻,他控制不住自己想哭。
端木小惠双手抱住他耸动的肩膀,把脸贴着他的后背。好半天,小西侧脸悄声说了一句,现在我才知道秀色可餐的含义,端木小惠问什么含义,小西顽皮地一笑:先闭灯,就能吃了,说完把床边的椅子用脚轻轻推开,幽暗的灯下端木小惠的大眼睛格外地亮。。。。。。
陆小西像个贪玩的孩子,端木小西只好央求他,时间到了,一会儿还要出去找“老爷车”去火车站,万一赶不上火车,影响今天上课,你这票买的是可丁可卯,到学校也差不多六点多,总不能直接去课堂吧?
吃饭的时间是没有了,陆小西几口就把荷包蛋吃掉,牛肉和火腿叫小惠姐包上到火车上吃,他不叫小惠姐穿衣服,不叫她送出门,背上双肩包,两手捧着小惠姐的脸说:“想着我,我就会到你的梦里来。”
站在马路中间,好半天才开过来一辆“老爷车”,开车的是个中年人,等陆小西上车后,关上车门先点着一支烟,陆小西说去火车站,“老爷车”已经猛地一蹿,开出老远,陆小西连忙用手抓住前面车座靠背,向前探着身子告诉司机不着急,司机哈哈笑着喊道:“你是不着急,我拉完你这个活儿,今晚就不干了,死冷寒天的,还是家里的被窝暖和。”
车一直开到火车站候车室门口,陆小西谢过司机,司机大咧咧地说:“谢啥,你也花钱了,下次回来我还拉你。”
泰宁县的火车站跟惠民县差不多大,但看不到卖东西和流浪儿,长椅子上东倒西歪的坐着一些候车的人,陆小西点上烟,才发觉自己有多愚蠢,现在是凌晨三点多,买东西的和流浪儿也得睡觉,在惠民县发现流浪儿是因为当时才六点多。
一颗烟吸完,一个穿制服的肥胖女人手里拿着一串钥匙,打着哈欠往检票口走,她晃动了几下手里的钥匙,觉得声音不大,才喊了两声:检票了,检票了。
车厢里的人不多,半夜上车的除非有急事,陆小西是自己给自己安排了一件急事,不然,白天也有路过惠民县的火车。
售货员推着货车走过,走几步喊两声,凌晨需要买东西的不多。陆小西想起小惠姐给包好的火腿和牛肉,掏出来有滋有味地吃着,吃着吃着想起前几天说的补充体力的话来,不禁莞尔一笑,家里有个女人才算家,有个好女人才温暖,他理解刚才开“老爷车”的司机说的话了,家里被窝暖和,是因为老婆在家。
闭眼一迷糊,列车员开始喊惠民到了,陆小西站起来背上双肩包,把没吃完的肉和火腿包起来塞进双肩包的侧面小兜里,站台上的路灯还亮着,离亮天还得有一会。
放假前,尤娜租完房子,就从房东手里拿了钥匙,本来计划是提前回来几天,陆小西遇到自己的真命女人,也就不能实施原来计划。要是开门进屋尤娜问起来,怎么回答没早回来?陆小西边出站台边想。
出站台门口,开老爷车的司机纷纷过来问坐车不?陆小西选了一个面善的司机,跟着去找他的车。
火车站离惠民师专也就三四公里,凌晨路上没人,车也开得快,天蒙蒙亮时,陆小西已经掏钥匙开门了。
没有亮灯,陆小西口袋里有一个小惠姐刚给他买的袖珍手电,比钢笔大不了多少,这时候派上用场,听到开门声,东屋的灯亮了,陆小西以为肯定是尤娜,他还没想好怎么说回来晚的事,披着衣服推门出来的是万红,发现是陆小西,嗨了一声说:“我以为是娜姐回来了?我昨晚回来的,以为你们早就回来了呢,害的我自己不敢睡觉。”
发现起来的不是尤娜,陆小西感觉松了一口气,自己怎么这样了?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啊?
放下背包,陆小西对万红说了一句过年好,也不等对方回话,关门铺床,衣服也没脱,上课前还能睡一个回笼觉。
第一百四十二章原来如此(求订阅)
陆小西知道尤娜休学的事已经是吃过午饭之后,从学生食堂出来,四弟孙勇和他说买房子的事,遇到辅导员符萍,符萍问陆小西:“尤娜怎么受伤了?严重吗?她妈妈打电话说是年前被车撞了,这个学期要休学。”
陆小西恍然大悟,怪不得尤娜没有提前回来,需要休学,估计很严重,孙勇和辅导员一起走了,剩下陆小西一个人,这时万红拿着饭盒走过来喊他:“现在没有宿舍了,中午只能回租的房子休息一会儿,你发什么呆啊,是不是和娜姐没来上学有关?”
陆小西顺手把饭盒递给万红,点着一颗烟,吐出个烟圈儿后说道:“刚才辅导员说尤娜家里人打电话帮她请假,她家里出了点儿事,可能要休学,他没有说出遇到车祸的事。”
万红哦了一声,把饭盒还给陆小西,想了一下,把自己的饭盒也交给他:“帮我带回宿舍吧,我去问问政治系的老乡,娜姐不来住,我得找个作伴的,不然我一个人得花两份的钱。”
陆小西慢慢地走回出租屋,尤娜的意外受伤搞得他心烦意乱,冥冥中他觉得是自己把尤娜弄受伤了。
昨夜没有休息好,加上端木小惠的缠绵,浑身酸痛,开门进屋,他想睡一会儿,可脑子里都是尤娜,平时在一起没觉得什么,忽然分开,又知道她受伤休学,一颗心多了几分牵挂。他没往那方面想,要是真的心怀叵测,他有好多次机会享受这个如花似玉。
胡思乱想中,万红领着一个女生进来,她不知道陆小西昨夜的情况,大呼小叫地走进来说:“小陆哥哥,我新找来一个伙伴,娜姐要是回来,咱们在想办法。”
陆小西坐起来,新来的女生站在万红身后,见他起身,微微一笑,也随着万红喊了一声:“小陆哥好,我叫辛丽。”
人家问好,陆小西不得不站起来,女孩儿的个子挺高,跟自己差不多的样子,这样万红站在中间就显得矮了一截,万红往后退退,自己叨咕着:“才发现一个问题,开始是娜姐,现在是辛丽,你们三个都是高个子,我成了小丑了,刚才找个比我矮个的伙伴好了。”
把尤娜的东西收拾起来,万红望望陆小西:“娜姐的东西放你屋里?我们这里没地方,你的屋子还空着,说完已经抱着尤娜的物品走过来了。”
陆小西无奈地笑笑:“小苹果,我和尤娜是一起来的,一个单位的,你这么一安排,好像我们就是情侣一样了。”
万红一听陆小西叫她小苹果,一跺脚说道:“好你个陆小西,你给我起外号,把东西放你屋里就成情侣了?你是自作多情吧,要是我嫁不出去,就赖你。”
辛丽伸手一捅万红,嘻嘻一笑说道:“看这架势,已经是打算赖上人家了。”
陆小西被说的脸一红,给辛丽解释:“这孩子口无遮拦,刚开始租房子,他和尤娜叫我帮忙,她就说出我们可以一起住的笑话。”
辛丽一听笑成一团,万红辩解:“我说的一起住是我们三个人,不是两人。”说完觉得还不对,改口说:“是我们在这屋,他在那屋,我们三个一起。”陆小西看万红已经急红眼了,倒在床上哈哈大笑。
笑够了,辛丽说晚上把东西搬过来,她原来的屋里人多,正好出来也省得人家挤。刚才的慌乱解释,连万红自己都逗笑了,她没法说陆小西,只好抓着辛丽的胳膊不叫她笑,三个人一起往学校走去。
第一顿晚饭哥几个没去食堂,大哥张震张罗出去喝酒,四弟孙勇说他请,开始二哥赵平不想去,刚回学校,晚上有事,他说的大家都明白,是去看刘芳,陆小西打圆场,早吃早回,不影响压马路。
去的地方还是师专食堂,坐的地方还是上次他们坐过的,老板和服务员也是原来的,过了一个年,感觉时空没变,原地打转。
坐下来,陆小西想起还和尤娜来吃过,心里又隐隐不安起来,那个蒙古丫头就是叫人不省心,还把自己撞伤了。
刚从家里过年回来,肚子里的油水多,四个人没点鱼肉,点了四个清淡的,主要是想喝酒。
四弟把酒给大家倒满,先站起来个大家拜个晚年,倒第二杯时,二哥把手盖着杯子想不喝,又是陆小西给二哥解围:喝一点意思意思,要是喝多了一身酒气,二嫂怪罪下来我们也不好办,大哥点点头,算是通过。酒倒完了,四弟站着没动,陆小西问:“你是好事成双还是另有话说?”
孙勇嘿嘿一笑,是好事,我回去和奶奶说了情况,说一半隐瞒了一半,说的一半是处个对象,长相漂亮,工作在惠民,还是老师,不过没说是现在的老师,也没说比我大。
奶奶说可以买房子,要是我爸不给钱,她老人家出钱,学校盖房子,一年多没地方住,不如买一个,万一对象成了,就做婚房。
大哥说这个是好事,买完房子,我们馋了可以去做吃的。二哥把手挪开,主动给自己倒满:“你早说有好事,我刚才就不拦你倒酒了。”
一起喝了一杯,二哥赵平起身请假,刘芳白天在校园里看到他,已经约好去吃饭,大哥咧咧嘴开玩笑:“你今晚可以不回来住,我上半夜住你床,下半夜回自己床,别浪费了床费。”
赵平匆匆忙忙走了,陆小西给大家倒酒,大哥似乎想起什么,问陆小西:“今天没看到那个蒙古丫头,你们怎么样了?”
陆小西举杯跟大哥四弟碰杯,仰脖喝干才说:“中午听辅导员说尤娜春节前被车撞伤了,家里人打电话请假休学,手续过几天来人办理,我和尤娜就是同事加好友,再近一步也可以算红颜知己,跟二哥和四弟的情况不一样。”
大哥张震自己倒上,喝了半杯,眯着眼看陆小西:“我是过来人,那个丫头肯定看好你了,你要是主动,现在孩子都快下生了。”
陆小西被大哥说的好像不举一样,讪讪地说:大哥,我是真爷们,就是没想好啥时候下手,人家休学了。三个人哈哈大笑,引来旁边人的目光,孙勇看看服务员,服务员聪明地走过来,孙勇加了三个啤酒。
倒上啤酒,陆小西问大哥:“现在有这么个事,都知道尤娜和我走的近,忽然休学了,你们说我是不是请假去看看?不然显得多不近人情?”
四弟孙勇拿起啤酒杯和三个碰了一下说道:“三哥这话我赞成,不管到什么程度,有情有义,即使是看在娜姐请过我们的份上,也应该去,真去的话,算我一个。”
都说姜是老的辣,大哥摸摸嘴巴,慢条斯理地说:“稍安勿躁,刚才不是说她家里有人要来办手续吗?先了解一下情况,如果是别的原因呢?”
第一百四十三章不速之客(求收藏订阅)
四月的天气乍暖还寒,陆小西晚饭后喜欢坐在足球场旁边看工地繁忙的场面,再有半年,这里会出现一座新楼房,用不了半年,家里也能住上新楼。变化,在微妙中慢慢前行,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还在享受当倒爷的快乐,今年的今天,他已经是象牙塔中人。
遐思冥想中,有人过来喊他名字,是一起打过篮球的历史系的,他告诉小西学校门口收发室有人找他。
拐过足球场的路口,陆小西看到松树下一个带着墨镜,穿着烟色西装的男人背影,走近几步,那个男人的高鼻梁的侧影被陆小西认出来,是王耀祖。
王耀祖背着一个大型背包,鼓鼓囊囊地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三接头皮鞋上落满了灰尘,见陆小西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似乎是有意躲避行人,低声说还没吃饭。
看到蛮子狼狈的样子,陆小西开玩笑地说道:“你咋找到我的?这样子怎么像个逃犯一样。”
蛮子嘘了一声说:“先找个僻静的地方吃口饭,然后在告诉你,我得在你这住几天。”陆小西打算领蛮子去师专食堂,被蛮子拒绝,他们去了相反的方向,他不想遇到熟悉的人。
在惠民师专前面,两人找了一家小馆子,里面用胶合板隔开几个小屋的那种,陆小西问蛮子想吃什么,蛮子要了一个肘子,一只烧鸡,都是现成的。
小隔断没有门,是一个布帘子,服务员上完菜,蛮子伸手拉上布帘,用牙咬开白酒瓶盖子,倒满两杯酒,一口喝掉半杯,吃了两口肉,才喘口气。
陆小西没问话,陪着喝了一口,用筷子把肘子皮划开,夹了一块皮。吃了半只肘子,蛮子的速度慢下来,回头看看没有人注意这边,才说道:“好几天没吃饱饭了,在省城因为出了点儿事,我是跑出来的。”
陆小西看蛮子说的不像开玩笑,俯下身子,侧耳听蛮子说话。蛮子咽下嘴里的肉,用手比划着:开始是我们学校和财专足球比赛,比分一直是0:0,还剩五分钟补时的时候,对方的一个小子把我踢到了,我的兄弟老五上去把那小子也踢倒了,我用足球砸了那家伙两下,谁知道他倒下昏迷不醒,被救护车拉走了。
蛮子端起酒杯和陆小西碰杯,喝酒依然是大口,过去他们在一起喝酒蛮子不是这样,这次好像随时准备撂筷子一样。
一场球赛最后没有结果,到了晚上,财专的人来了一伙人,把我们堵在校外不远的地方,我们在吃冰棍,有人指认是我把他们的人砸昏迷的,结果来人拿刀上来,我抢过来,对方的肚子被我扎露了肠子,我就再也没回学校,七天了。
“打架斗殴,还是对方先拿凶器,你应该没啥事吧?”陆小西问道。蛮子抓着烧鸡腿,眼睛可能因为喝酒还是劳累,有些发红,开始我躲在学校不远的同学家,听说财专报案了,电话打到我老家的村子,我家老二打电话找我,宿舍的老疙瘩接的电话,才知道警察已经参与,我没法回学校,就跑了出来。
那你怎么造得灰头土脸?蛮子咧嘴一笑:“别提了,我可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在省城,我怕警察找到我,没有坐火车也没有坐客车,搭了一辆搞运输的车出来,车是拉水泥的。反正我用了反侦察的手段,不知道警察是不是真的找过我。”
一瓶酒下去,陆小西喝的少,蛮子喝的多,蛮子还要喝啤酒,陆小西出去叫服务员,又加了一盘盐炒花生。
陆小西问:“你这么一闹,学校那里估计就over了。”
蛮子用手扑拉扑拉头发,过去喷着发胶一丝不苟的脑型乱趴趴地:反正我也不想继续念下去了,不行就回家种地,这几年就当出来旅游了。
“你这样回家种地一走了之,你那个班花就丢在泰宁不要了?前一段时间在家里,同学聚会时秋歌还请过我呢,我一提你她好像态度挺冷漠,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蛮子叹口气:“都是我没处理好,一团糟。开始我们是如胶似漆,我几乎每个周六都坐火车回去,后来我回来的时候少了,一是挂科得补考,二是同班有个喜欢集邮的女孩儿,油城的,总找我问集邮的事,我对集邮懂一些,把集邮册也送给她了,她家挺有钱,我身上这件西服也是她买的,后来她说怀孕了,叫我陪她去医院,回来天天喊我陪着她,有几次我想离开她,她说狠话,不跟她在一起就告我强迫。回泰宁几次,秋歌也总问我为什么回去的次数少了,是不是有人了,我只好倒打一耙,说她才是有人了,有同学见过她和男生在一起。
陆小西喝了一杯啤酒指着蛮子说:“你真损,找个别的理由也比这个强,那个油城的长的好看?”
蛮子撇撇嘴说,不是好看,是钱多,我花了人家好多钱,我一个农村穷小子,一个月家里不寄钱就没吃的,另外,主动勾引你,你也会上钩的。
要么把花人家的钱还上,要么和秋歌分手,油城这个知道我在泰宁有一个女孩儿,提出的条件就是这两样。我知道秋歌不错,找了镇上的工作,所以一直没有提出分手,只是冷处理,她可能感觉我在冷淡她了。
你说有人看到她和男生在一起是什么时候?陆小西想起蛮子的话,开口问道。
蛮子停下端着的杯子,想了一下说,差不多是高考以后吧,她被一个男人驮着,好像很亲密的样子,告诉我的人说是抱着那个男人的腰。
陆小西好像听明白了,先是蛮子花了油城那个姑娘的钱,还有了身孕。他开始故意冷淡秋歌,秋歌觉得他有变化,就悄悄地隐瞒了怀孕的事,计划打胎,找陆小西当替身去签字。
陆小西签字的时候,写的是王耀祖的名字,此时可能他真的也在另一个地方签字,帮另一个女孩儿打胎。冥冥中真的有这么巧合?但可以肯定的是陆小西签名王耀祖,王耀祖签字不可能是他自己的名。
高考以后,和一个男人骑着一个车,很亲密的样子,他说的怎么好像就是陪着秋歌打胎那次?
天下能有这样的事?这事告诉蛮子还是隐瞒一辈子?
第一百四十四章冰释前嫌(求收藏)
是你的总是你的,即使是绕着地球跑一圈儿也会回来;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成你的。
尤娜身体恢复得很快,虽然左腿骨折,但别的地方没有受伤,开始几天不方便,都是钟毅陪着,小护士们都夸尤娜的男朋友帅气体贴,开始尤娜对钟毅是拒绝的,钟毅送的饭菜她不吃,两人视若路人。
夜班值班护士是尤娜同一个年级的同学,尤娜讲述了自己撞见姐姐和男朋友的一幕,尤娜的同学帮助她分析,是不是你的姐姐故意试探你男朋友?或者本身就是个巧合?尤娜摇头不语,她也没法分清孰是孰非,只是感觉不舒服。
住院第三天,尤娜的腿开始长肉牙,痒痒的难受,钟毅用手轻轻敲打,帮助她缓解腿部神经,尤娜有些感动,对钟毅的敌意打消许多,她也在问自己:“是不是自己太敏感多心了?姐姐总是自己的亲姐姐,钟毅也和自己相处很融洽,真的就一气之下拒绝钟毅,不理姐姐?离家出走一年多,在内心深处,他们还是占据了尤娜的某一个位置,如果这样下去,在父母面前大家也很尴尬。”
胡思乱想中,她开始好奇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是怎么相处的?要是妻妾每天争宠侍夫,不得天天鸡飞狗跳?尤娜被自己的神经也逗乐了,像傻大姐一样就没有烦恼了。
没有了思想包袱,尤娜叫姐姐拿一些书籍给她解闷,没人的时候,脑子里也总有陆小西的影子闪过,陆小西幽默风趣,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十分默契,但和钟毅的日子里,毕竟比陆小西亲密得多,两个男人都不错,可惜不能两个都要。
一会儿为妻妾成群的男人担忧,一会儿又想鱼与熊掌兼得,她怀疑自己的脑子也被撞坏了,住院难道能憋出神经病来?她使劲掐自己,不是做梦,真疼。
姐姐晚上来照顾她,她跟姐姐说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姐姐笑了,劝她不要太紧张,可能是精神压力,然后比较认真地去查资料,抑郁症前兆有哪些,如何判断抑郁症。
当钟毅扶着尤娜,走出县第一医院的门时,尤娜回头看了一眼送她出来的医生们,虽然时间不长,尤娜和她们的姐妹情谊很深,一是她们无微不至的关怀,二是小护士们对自己的开导。
钟毅小心翼翼地扶着尤娜上了吉普车,尤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抱着大家送来的营养品,两个多月的日日夜夜,姐妹早已把过去的误会解除,彻底冰释前嫌,当然,与钟毅感情也涛声依旧。
一切恢复了过去一样的安静,钟毅也不在躲避尤娜的父母,晚饭后,父母和姐姐都回自己房间,钟毅问尤娜,开学前阿姨看你的腿不能行动,给老师打电话帮你请假休学,现在我们的误会也消除了,你考虑一下,是等明年继续上学还是回来上班?或者我们自己做点儿什么生意?
尤娜沉思了一下说:“本来上学是为了提高自己的水平,但我的专业是艺术,回单位也没太大意思,剧团也不景气,要是做生意,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如果合适,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将来就得是人人经商的时代。”
钟毅见第一步成功,尤娜有回家的意思,这样两个人的感情就可以慢慢修复,娜娜是个比较感性的人,只要自己对她好,她的芳心还是属于自己的,想到高兴处,转身去茶几上冲了两杯娜娜喜欢喝的咖啡,递给她一杯,自己捧着杯子站在旁边。
尤娜是个有小资情调的女人,在泰宁县的单位,有时候还能喝上一杯咖啡,到惠民学校后几乎没见到咖啡,这时钟毅递来,感觉很温暖,不自觉地说了声谢谢。见钟毅站着,拍了一下身边的位置,钟毅紧挨着她的身子坐下,仿佛又回到初恋,回到第一次见面。
两个人默默地喝着咖啡,钟毅熟悉尤娜的口味,浓度温度适中。见半天钟毅不说话,尤娜问:“你说的生意,有没有个计划?做什么?怎么做?怎么做好?”
钟毅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会来个三连问。我打算在剧团附近,最好在百米范围内,租个门面房。
尤娜嗯了一声,手指头弹着杯子,没出声,听钟毅继续说。
门面最好大一些,这样摆放起来就高端大气,能叫人眼前一亮,目前我们这个小县城还没有,我们做起来是第一家,基础打好,别人模仿也就不容易了。
尤娜放下杯子,心里在猜测他是要办辅导班还是卖东西,钟毅在地上走了几步,猛的回头,对尤娜说道:“你是不是在猜测我要办班?算是对了一半,我计划开一个格日勒琴行。”
尤娜坐直身子,开琴行她倒是没想到,但要是真的搞一个琴行,然后办班,组织比赛,在舆论上再引导高端家庭的音乐风尚,把钢琴、古筝卖到新婚家庭当摆放家具,是很有面子的事。
尤娜伸手叫钟毅拉她起来,单腿跳了一下,灿烂地笑起来,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光,鼓掌说道:“这是个好主意,一会儿就跟我爸妈说说,选剧团附近,我们聘人也方便,剧团在我们县城也有一定知名度,调琴、定期讲座、开办辅导班、还可以婚庆组织乐队,要做的事太多了,你真是个天才。”说完顽皮地来个飞吻,钟毅趁机跑过来把脸递过来,下巴被尤娜咬了一下,钟毅啊的喊出声,尤琳和尤娜父母一起跑出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尤娜格格笑着招手叫大家坐下,然后说道:“正好你们一起出来了,我们两个研究了一个项目,我现在休学,我也不想在回学校,打算开一家琴行,格日勒琴行,然后卖乐器、办辅导班、开讲座、搞婚庆乐队。”
尤娜父母是专业人员,觉得尤娜讲的东西虽然有些超前,但是个发展方向,如果搞讲座,办辅导,做活动,他们也能助一臂之力,尤娜的父亲当场表示支持,可以为他们介绍知名厂家,著名调音师,还可以出钱,不过是入股。
尤琳挨着妹妹,伸手帮妹妹按摩肩部,笑着说道:“你们还真是人小鬼大,这个主意真的不错,你们要是成功了,我就去开第二家,来个连锁店。”
见姐姐夸奖,尤娜一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道:“不是我们,是钟毅的主意,我只是给发挥了一下,另外,我们这里毕竟是个小县城,一定要出去考察一下,学观念、学思路、学摆放,争取马到成功。”说完举手一挥。
几个人被尤娜夸张的表演逗笑了,钟毅不失时机地开口说道:“娜娜在惠民师专还有一些东西,明天我去学校办一下手续,把东西一起带回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飞来横祸(求收藏)
阳历五月五日,文教系统的大楼工地陆续有工人出现,陆伟民每天都转一圈儿,这里成了锻炼身体的巡逻点。
五层楼,算是泰宁县的高楼,去年七一开工,楼体基本建的差不多,来东北搞建筑的都是四川南通的人多,本地建筑公司基本没有,一是资金方面,二是技术问题,只要看到建筑工地,百分之八十都是四川南通的,也不知道南通有多少个建筑公司。
陆伟民问过工人,还有三个月就差不多完工,开工后抹灰、穿线、上下水施工,最后就是安装门窗。看着大楼一天一天地变化,陆伟民觉得生活好像比以前有盼头了,孩子们一个一个都出息了,大女儿小南生个女儿,大儿子小东开个小粮店,二儿子小西代培去读大学,剩下小姑娘也在准备高考,日子一天比一天敞亮。
与陆伟民一起溜达的邻居老宋十分羡慕陆伟民的孩子,同样是四个孩子,陆家孩子都有出息,他家也是四个孩子,最高的学历是老大念完高中,结婚后跟他们一起住,二儿子是初中毕业,老三老四是双胞胎,也是初中毕业,好在都成家了,不然这一家人的生活成了难题。
进入五月,天气转暖,老宋换上一件新衣服,一件灰色中山装穿在身上,比过去神气好多,没用陆伟民问,老宋就说这件衣服是小姑娘给买的,小姑娘离婚后就住在家里,好在挣钱还能交一份伙食费。
老宋不像开始的时候看不惯这看不惯那,口头禅也换成了家雀不尿尿各有各的道,他指的是邻居夏三小子,一年能干上三个月的活儿,老婆也没工作,两个孩子读书,但就是不缺钱,三小子家里常年人进人出,都是一些耍钱的牌友。至于自己家儿媳妇每天穿的珠光宝气,离婚的小女儿烟不离手,他倒是从来不说,有时候一群老头老太太在一起晒太阳,宋老头还满不在乎的说这年头笑贫不笑娼。
陆伟民回家和老伴说起老宋头,老伴叫他离老宋头远点儿,免得被人家议论时说成是狐朋狗友。
自从陆小西给了她几千块钱,陆伟民也把钱交到她的手里,她的精神头十足,说话也有底气。最近邻居刘猛的媳妇金晶找到一个好活儿,推销一种保健品叫三株口服液,金晶知道小西妈人缘好,手里还有点儿余钱,就拉上她一起推销,最好的时候,一个月也能挣个几百块钱。
除了看书,陆伟民还有个爱好是看下棋,有时候能看一下午,但他从来不多嘴,也不去下棋,只是看,周围几个下棋的人叫他老好人,谁也不得罪。
星期天下午,陆伟民的一套《书剑恩仇录》看完,陆小西上学后,他都是看完后就自己去换书,小北对这些武侠小说不感兴趣。到了书屋,换了一套古龙的《天涯·明月·刀》装进布兜里出来。每次换书,他都带着一个布兜子,有时候一套书三册,有的四册,他怕拿在手里弄丢了。
从书屋出来,迎面碰到一个身材不高的穿着黑色衣服的老头,低头差点撞上陆伟民,老头不认识陆伟民,瞪着发直的两眼,也没有道歉的意思,嘴里叨咕出事了出事了,陆伟民有些不高兴,伸手把黑衣老头拦住说道:“你这么大的人了,走路也不看着点儿,啥出事了?谁出事了?”
黑衣老头好像才惊醒,站住脚拱拱手说道:“北边盖楼的工地,刚刚抽死个人,是我们邻居老陈头儿,人在地上躺着呢,脖子被钢丝绳给抽断了,我这是着急回去告诉他家里人,围着的人不少,没有人动手帮忙,就是送医院去也完了。”老头说完跌跌撞撞地走了。
陆伟民本来不是个看热闹的人,但听说是北面工地,知道他说的就是单位盖的那个楼,这时候路上有往北跑的人,估计也是听说了死人的事,随着人流也赶了过去。
陆伟民赶到楼前的小路边,路边已经站满了人,被卷扬机钢丝绳抽死的老人躺在地上,有人把老人的衣服掀起来盖住脑袋。
站在人群,知道经过的人开始给大家讲:这个老头儿是在这里路过,不是工地的人,开始他站的挺远,看卷扬机往上吊东西,旁边还有几个人,后来别人走了,剩下他自己一个人,干活的人挥手叫他离开,他还骂人家。谁知一转身,卷扬机钢丝绳子断了,绳子像大鞭子一样,正好抽到他脖子上,要是早一点儿走,不跟人家干仗,兴许不会那么巧。说话的人有些惋惜,可怜一颗脑袋就连着一点儿,脑浆都出来了。另一个人接茬:“都是该着这么死,一起站着好几个人,人家都走了他不走,还跟干活的骂仗,这老头脾气挺大。”
人群里有人喊:“谁认识老头?帮着找找他家里人。”
工地的工人回答:“刚才有个老头认识,已经去他家找人了,马上警察也来了,大家都散了吧。”说着伸手比划着叫大家散开。
陆伟民随着人群往后退,看到路边的几个老太太在议论,老太太好像也认识这个死者,说老头是有名的倔老头,儿子是土产公司的,叫陈胜,总跟老婆干仗。儿子一打仗他也上去帮着,被儿媳妇用棒子把脑袋都打破过,那个儿媳妇也不是善茬,站大街上骂爷俩,老头的老伴死好几年了,还受儿媳妇气。
陆伟民咧嘴笑笑,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人已经死了还落个这样的下场。
警察赶到时,死者的家人也到了,三男一女,像是老头的姑娘儿子,工地负责人过来跟警察说明情况,老头的小儿子要动手去打说话的人,被警察喝制住,旁边看热闹的人打抱不平:“老头倔儿子也不讲理,是钢丝绳子断了,也不是人家工地人给害死的。”
警察叫工地的负责人找一辆卡车,把死者送到医院的太平间,需要对死者验伤和鉴定,陆伟民夹着书,慢慢往家走。
自行车的铃声在身后响起,他以为挡了后面的路,往旁边躲了一下,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是小女儿陆小北。陆小北跳下自行车,个子几乎和陆伟民一样高,清秀的面孔,苗条的身材,周围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陆伟民有些得意,姑娘站在人群中十分显眼,还是蛮漂亮地。
心里称赞,脸上却没有表现,他嘱咐女儿骑车先走,心里想着,要是孩子晚上学习回来晚的话,自己得来学校接了,女儿长大了,到了叫人不放心的时候,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乔迁(求订阅收藏)
孙勇把搬家选在星期天就是为了大家热闹一下。新买的房子坐落在师专食堂北面,往西是很开阔的一片,能看到城外的防风林带,当初给刘教授家扒炕时,教授的小女儿刘华领着孙勇和陆小西走过这条路,往西可以出城,往东路过惠民师专可以进城里。
下马路,往北是一条小路,后面还有几排砖房。进院子是从西门进去,黑色的大铁门有两米高。
房子是四间红瓦砖房,高高的院墙,房前的院子有三十多米长,房后也有十几米,栽着杨树和柳树,满满地。孙勇和陆小西他们看好这个房子,主要原因是看好这个院子,孙勇也说奶奶喜欢种园子,一定能相中。
孙勇买下这个房子,基本没怎么动,原来的人家是个局领导,房子也才五六年的样子。
当初买房子交订金,大哥二哥三哥都来了,说好交完钱就去师专食堂吃饭,以后吃饭就不一定去那里了,因为张震和陆小西都会做饭,自己做的比饭店省钱。
孙勇领着符萍和万红走进来的时候,陆小西和大哥张震已经把新买的床摆好,新买的桌子也摆好,桌子很大,上面加了一个圆桌面,就是为了人多时用的。
本来符萍是不想来,被孙勇软磨硬泡,他说房子就是以她的名义买的,他跟奶奶说处了一个对象,是惠民县城的,奶奶才拿钱给他。
符萍脸上有些不高兴,心里也美滋滋地,孙勇高大威猛,是个值得依靠的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她也在慢慢地接受他,虽然没有给他任何承诺,没有拥抱接吻,但孙勇听话,不叫做的事坚决不做,言听计从。
孙勇比她小两岁,但符萍肤色好看,还有欧洲血统,特别是深陷的眼窝特别好看,孙勇说这两只眼睛,就能征服他一辈子,那一次她第一次亲了他一下,但没允许被亲。
进门是长长的走廊,一直走进去连着厨房,厨房也是长长的,后面的窗户能看到外面郁郁葱葱的树。
因为是新买的房子,屋子里显得空旷,白墙和地板的红油漆是房东卖房子前新刷的,还能闻到油漆的味道。窗台上的几盆花是房东送的。
赵平和刘芳在厨房里准备午饭,听到辅导员进来,赵平和刘芳一起过来,陆小西给老师介绍:“这位是我们的宝宝老师,这位是二哥的女朋友我们的二嫂。”
陆小西的介绍叫两位女士都红了脸,万红带老师去里屋,里面也很简单,一铺北炕,靠东墙是壁柜,几个新买的椅子。
五月下旬,外面的风吹在脸上犹如一只小手的抚摸。孙勇带着大家出来,万红夸脚下的鹅卵石路好看,符萍走在前面,转过房山头,发现了柳树林,夸张地喊了一声,跑进去绕着小柳树一个一个地转着,孙勇不失时机地过去对符萍说:“只要你喜欢,我们每年都种树。”
一切准备就绪,刘芳出来叫大家,大哥张震走在前面,指挥众人落座,上坐必然是辅导员老师,按顺序,刘芳、赵平、陆小西、万红,自己坐在下手,旁边是四弟孙勇。
符萍见孙勇坐在自己身边,表情有些不自然,又没法换位置。安排完位置,张震站起来开始给大家倒酒,孙勇起来要替大哥,被张震拦住。
张震清清嗓子,开始说话:“今天是四弟乔迁之喜,按常理应该是老四先来开场白,但是有三位女生光临,我就勉为其难当一回大哥,老师不会介意吧?”
符萍笑笑:“在学校我是你们的老师,在这里我是大哥的妹妹,其他人的姐姐,人生一场,相聚不易,珍惜今天,展望明天,愿我们都开开心心。”
符萍说完,陆小西带头鼓掌,张震幽默地说道:“老师,你抢了我的风头了。”众人哈哈大笑。
笑声过后,大哥接着说话:“首先我代表我们哥四个感谢老师妹妹光临,其次代表我们三个感谢刘芳到场,最后代表我和小西欢迎小苹果。”
赵平仔细地听着大哥说话,听大哥说代表三个感谢刘芳,站起来说道:“大哥代表三个,那我去哪了?”
刘芳伸手拉了一下赵平,叫他坐下,陆小西开口唱了一句:你在我身边,带来微笑。万红拍手夸奖陆小西:“小陆哥是最棒的。”
开始符萍一席话,把师生的距离打破,大家在一起就无拘无束起来,中午的一顿饭,时时爆发开怀的笑声,孙勇观察符萍的脸色,喝过酒的符萍面如桃花。
酒足饭饱,大哥张震起来要回去睡觉,开始安排二弟和刘芳帮着收拾,然后叫陆小西和万红和他一起回去,孙勇知道大哥这么安排是给他创造机会,明眼人一眼就看明白,他们走后,剩下两对儿。
走到路口,大哥往南方向,陆小西和万红往东走,分开后万红表现的乖巧许多,默默地陪着陆小西。陆小西有些明白,暗暗地埋怨大哥是乱点鸳鸯谱,二哥和刘芳留下,帮助孙勇创造气氛,自己和万红不能乱了规矩,虽然他看出来没心眼的万红常常表现出亲近。
赵平和刘芳收拾好餐具,赵平佯装有些醉酒,叫刘芳扶着自己回家,孙勇起身把二人送走,回来时,符萍已经坐在床上,一双妩媚的眼睛看着孙勇。
孙勇走到近前,像个乖孩子一样说道:“老师,我可以坐下吗?”
符萍心里一暖,伸手拉孙勇坐下,轻声说道:“不是我不接受你,我也喜欢你,你做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我们可以。。。。。。”
符萍吞吞吐吐地说着,孙勇靠着符萍的身子开始发热,听到可以两字,他不等下面的话伸手把她拥入怀里,低头看闭着眼的宝宝,轻轻地吻了上去。
没有了老师和学生的距离,没有了阳光,没有了风,两个人沉浸在无限的缠绵里。
许久,两个人坐起来,孙勇嬉笑着说道:“今天真的是个好日子,一喜乔迁,二喜初吻。”
符萍笑着问道:“三喜呢?”
孙勇假装思考,默不作声,符萍继续问三喜是什么,孙勇拉过符萍的身子,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三喜就是二吻。。。。。。”
第一百四十七章午夜惊魂
六月下旬,北方的天气也开始热起来,天将傍晚,乌云压顶,空气中能闻到腥气,夜晚怕是要有一场大雨。
晚饭陆小西没去食堂,煮了一碗挂面,前一天在路边买的一把小葱和香菜,倒上酱油和醋,他在家的时候,每到夏天,就喜欢吃这样的凉拌面。
外面起风了,刮得人睁不开眼睛,万红用衣服遮着头跑进来的时候,豆大的雨点零星地掉下来,发现陆小西只是吃凉拌面,她回屋里拿出一根金锣火腿递给小西,小西不要,万红丢在床上走了。
门外响起啪啪的打门声,是那种颗粒状的小冰雹,两个人挤在门口往外看,漫天飞舞的冰雹落在地上,白花花的一片。陆小西把门开了一道缝,伸手去接冰雹,可惜一个也没接住,万红跑到厨房,拿个水瓢出来,一阵清脆的敲击声,声音密集,就是没接几个。
两个人正玩儿得高兴,辛丽从外面跑进来,没打雨伞,也没有用衣服遮着脑袋,面无表情地进来,万红招呼她快跑,陆小西躲开,给她让出路来。辛丽没说话,直接走回房间,陆小西看看万红,万红看看陆小西。
屋里比走廊门前暗了好多,因为外面还有雷声闪电,陆小西没有开灯,靠着床头闭目养神,小冰雹砸在窗户的声音催人入梦。
朦朦胧胧中,万红惊叫一声,大声喊陆小西,陆小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下床一步就跳过去,推门进东屋时,发现万红穿着简单的小衣,一脸惊恐,辛丽躺在床上,上身只穿戴胸罩,右手腕在滴着血,地面上已经出现一滩血,在慢慢地扩散。
陆小西没经历过这个,也吓了一跳,大声喊辛丽的名字,发现辛丽移动不动,万红发现地上的药瓶,是安眠药。
万红吓得哆嗦着说:“刚才她回来进屋脱衣服,衣服都湿透了,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话,就是哭,后来她躺下了,我也为是睡着了,刚才起来想上厕所,就发现地上有血。”
陆小西把灯打开,万红一只手掩着胸部,一只手穿鞋,陆小西也转身回去穿鞋,叫万红去前屋找同学,去找辛丽的男朋友,然后去路边拦车,他抱着辛丽往外走。
万红喊人去找辛丽的男朋友,回来看陆小西站着没动,原来辛丽下身只穿着短裤,赤条条地,陆小西没法伸手,万红推开陆小西,翻出一条牛仔裤给辛丽套上,找个毛巾撕开,缠住滴血的手腕。辛丽一动不动,已经进入昏迷状态。
外面的冰雹停了,还飘着小雨,等半天才过来一辆“老爷车”,万红先上车,然后陆小西把辛丽抱上车,靠着万红,陆小西钻进车里,只能站着,车快速地飞奔医院。
开到医院门口,陆小西丢下五元钱,背着辛丽就往里面跑,万红喊着医生去抢救室,护士推出一辆救护担架,把人放到车上,推了进去,陆小西退后一步,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大约半小时,抢救室的门开了,一个老护士喊陆小西过期,告诉他危险期过去了,已经洗胃灌肠,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签字做手术,她腹中的胎儿保不住了。
陆小西回头看万红,不知道怎么办,关键是这个字他也不能签。护士见他犹犹豫豫,声音严厉地问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光图一时的快乐,孩子都这么大了,吃这么多的药,胎儿怎么可能保住?就是保住了也是个残疾儿。如果不马上签字手术,胎儿死在腹中会更麻烦。”
陆小西被喷得满脸通红,还不能对护士说,招手叫万红去解释,万红伸手拉了一下护士说道:“误会了,我们是惠民师专的学生,发现女孩服药割腕自杀,我们是帮忙的,那个小伙子也不是她的男朋友,他也没法签这个字,等一下,那个男朋友会来,已经叫人去找了。”
话音刚落,两个男孩子跑过来,其中的高个子陆小西见过,是常来找辛丽的,万红喊他去签字,他们熟悉。
护士拿着几张单子出来,说需要交费,男孩子摸摸衣兜,尴尬地满脸通红,万红出来匆忙,也没有钱,陆小西心里有些鄙夷,手插进衣兜不说话。护士看出这几个学生好像没钱,叫他们几个人赶紧凑钱,手术不能耽搁。
万红看出陆小西不愿意帮忙,拉着他的手走到走廊的拐弯处:“你不是帮那个小子,是帮辛丽,帮我,有钱就拿出来吧,不行这钱我还你。”
陆小西笑笑,调侃万红:“看那个小子就来气,平时牛哄哄地,见面也不打招呼,就想看看他的笑话,要是你做手术,我可以出钱。”
万红踩了陆小西一脚,满脸通红:“没事我跑这做啥手术?你傻瓜啊。”
陆小西也觉得说错了话,嘿嘿一笑,掏出身上仅有的一百块钱递给万红,你去给他,我懒得去看他,万红接过钱,跑过去给那个男孩子送钱。
陆小西掏出烟,想抽一支,发现走廊写着禁止吸烟的牌子,手里拿着烟喊万红,咱们可以走了吧?万红和那个男孩子打个招呼,两人一起出来。
已经午夜时分,雨停了,万红建议走着回去,刚才发生的事还惊魂未定,陆小西也不想坐车,来的时候站着,也不舒服,况且一百块钱还借给那个小子了。
开门进屋,陆小西打开灯,万红也没有要回自己房间的意思,陆小西想起来地上还有血迹,就找废纸抹布擦地上的血,辛丽的床单上也染上了血迹,万红把床单泡进水盆,心里不想去弄,但又不好意思放着不管。
折腾了半天,陆小西感觉有些饿,问万红有没有吃的,万红说还有几包三鲜伊面,陆小西这里还有几个鸡蛋,就点着煤气罐煮方便面,刚才万红丢在床上的火腿肠也被陆小西切了几刀放进去,煮好后,小西想起还有香菜,问万红吃不吃,万红说板凳不吃,啥都吃。
吃面的时候,陆小西问万红:“辛丽不是学习挺好的吗?怎么还整怀孕了?”万红笑道:“学习好和怀孕没啥直接联系吧?我听辛丽讲过,他们原来是高中同学,好了几年了,寒假的时候,她父母起去老家,赶上姥姥生病,她自己一个在家,那个男的就天天陪着她。”
陆小西说:“怀孕了咋不早想办法?胎儿都那么大了?”
万红说:“开始不知道,辛丽有痛经的毛病,疼起来时靠元胡止痛片顶着,后来发现怀上了,那个男孩还没有钱,就又过了一个月,那个男的叫辛丽拿钱把孩子做掉,辛丽生气,昨天就吵架了。”
陆小西不在问,打水洗脚,人家的事问也没用,索性睡自己的觉。刚要睡着,万红抱着被子过来喊陆小西,陆小西睁开眼问她干什么,她说睡不着,闭眼就是血。
陆小西说睡着就好了,你别去想,我也不能过去陪你睡,你这么有魅力,我再控制不住。
万红把手里的被子丢过来:你别想多了,我就是在你这边临时搭个边儿,等辛丽回来就好了。陆小西坐起来问:“你真是怎么想的?我们可是孤男寡女。”
万红坐在床边开口:“原来以为你和娜姐是一对儿,后来她的男朋友来取她的东西,才知道你们只是好朋友,连红颜知己都算不上。”
陆小西说:“那我去你床,你在这屋睡,要是在一个床我怕管不住自己,把你给那个了,钱就要不回来了,嘿嘿,说完抱着自己的被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