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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嫁权臣全文阅读

作者:程溁     喜嫁权臣txt下载     喜嫁权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91)为夫定会给娘子个交代

    孝毅帝太知道师傅将橘婶子看的有多重了,一见事态不好,主动告辞,顺手还下令让御医过来问诊。

    嵇珹同孝毅帝告了罪,让青风等人送圣上离开,自己则匆匆的赶去内院。

    在他的心里,小橘子是个特别懂事的好孩子,绝对不会无事找他,给自己添麻烦。

    他快步如风的进了寝室,只见屋里的下人都退了出去,涂橘蜷缩在锦被之下,面色惨白。

    “娘子,御医很快就过来,咱不怕……”

    “夫君,橘儿没事……就是中了点毒,不严重。”涂橘和衣躺在拔步床上,脸上涂了些脂粉,显得身体虚弱,精神委靡不振,整个人病病殃殃的。

    她还担心孝毅帝过来看自己呢!

    旁人肯定不会,但那人不知道避嫌,她不能不防。

    嵇珹听她说没事的时候,还以为小橘子在闹小性子,正准备哄哄她,却听她说自己中毒,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扎进床上。

    什么,中毒?

    他稳了稳心神,重新站稳,问道“娘子说什么,再说一遍,为夫没听明白。”

    “有人在这盘点心里下了慢性毒药,这曼陀罗花是药材,有镇静的功效,但也是有毒的,且全株都有毒。

    初始只会让人感到疲倦,而产生睡意,但慢慢地随着日积月累,这人也会变得健忘,随之产生轻微的幻觉,不疯也傻……”

    涂橘透着湿漉漉的水气,似乎很是委屈,指了指点心,道“为什么总有人想害橘儿?”

    嵇珹明显愣了一下。

    旋即,脸色微微一变,紧了紧手,薄唇轻启,道“我要这些人的命!”

    他的周身气势以肉眼可查的速度,变成得令人畏惧。

    但当他转向小橘子时,目光又便得温柔宠溺,道“此事,为夫定会给娘子个交代。”

    “有夫君在,橘儿不怕。”涂橘往前挪了挪,摊开双臂,让他抱着。

    嵇珹被她的笑意感染,也勾了勾唇,将她拥得更紧了些,道“娘子身边的人估计要动动了。”

    闻言,涂橘脸上的笑容一顿,身上被一股哀默笼罩,道“她们都挺好的……”

    嵇珹见状,抓着她的小手,道“娘子,这个年代不同于咱们的年代,若是不处理干净些,根本拔不出叛徒。”

    “残虹、渊虹,墨眉,这三个大丫头肯定没问题,豆包今个还吃了点心,肯定也不是她,云吞的心思都在青水身上,也不会是她。”

    涂橘不忍她们受难,忙为几个丫头求情。

    嵇珹现在怪不了墨眉几个大丫头,因为人家根本没有随行。

    然而,云吞作为二等丫头中领头的,却将心思都放在男欢女爱上,甚至连主子都不顾,哪怕是被人下毒了都还是主子自己发现的。

    那他还养着这种丫头做甚?

    闲的没事,干脆供个祖宗好了!

    这回他主意一定,就算小橘子给求情,他都没有退步。

    “正因为云吞将心思都放在青水身上,才会害娘子受苦,若不是娘子机灵,发现的及时,依着云吞懈怠的行事作风,怕是仍旧什么都察觉不到……”

(392)为她擦脸

    闻言,涂橘一噎。

    老同桌说的有道理,她的确对这些丫头们太过纵容了,旁的府上肯定没她这样的。

    也行好她上无公婆,下无儿女,还有个对她宠爱无度的夫君,不然怕是养出奴大欺主的奴才了。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不忍,道“那也别要了她的性命,就让云吞嫁人好了。”

    “都依娘子的。”嵇珹起身,给她斟了热茶,递到她跟前。

    他发卖云吞的心都有,但这是小橘子的意思,他不好一而再的驳掉。

    “谢谢夫君。”涂橘伸出涂着脂粉的小手,这一动只往下掉白面,干脆借着老同桌的手,慢悠悠品了几口茶。

    昂着小脑袋,道“夫君,咱们今日刚回府里,按理说点心不应该准备的这么快。”

    “那人若不是极为了解咱们的行踪,就是根本打探不到咱们身边的消息,这才做了双手准备。”

    嵇珹一面说着,一面绞了湿帕子,给她擦脸蛋,连着脖子与小手都不放过。

    他绞了一遍又一遍,脸盆里的水都白的如同牛奶般了,她的脸脖子却还花着呢……

    这是涂了多少脂粉?

    涂橘掀了掀眼皮,瞄了一眼脸盆,让俊朗的老同桌帮她卸妆,真的有些尴尬。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道“夫君,橘儿去净房洗洗吧!”

    “下次可以用面粉,洗完了还能和面蒸馒头,原汤化原食。”嵇珹忍不住嘴毒。

    灯笼的火光,在他的瞳孔里跳跃,薄唇噙着诱惑的弧度。

    涂橘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挪开,带有深意地打量了他一圈,道“也成,既然夫君有如此要求,那就将将蒸好的馒头通通都给夫君吃,肥水不流外人田!”

    “夫妻宫为一体,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嵇珹侧过身,双手抱胸,勾着嘴角,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哼!”涂橘翻了个白眼,才跑去净房。

    嵇珹无奈的笑了笑,待她前后踏出门槛,又听到关门声,退回的眼底才盛满阴郁和戾气。

    唇角下压,隐隐透出戾气,在心里暗暗梳理起来。

    他自认待身边的人不薄,若仍旧有人对他的最珍爱的人下手,就莫要怪他心狠手辣。

    他心里也有几方怀疑。

    其一,就是涂朴,对房清妍余情未了,之前杀人不过是被逼无奈,事后心有不甘,便暗中复仇,不顾什么血脉亲情,也不顾什么恩情。

    其二,他怀疑是那些觊觎侯府后院位置,要联姻的人家下的黑手。

    其三,是他的那些政敌,在知晓他看重小橘子后,为了影响他的心智,就用小橘子来牵扯他的注意力。

    七四,也是最后一条,就是怨恨小橘子的人,但她除了房家貌似也没什么仇家了。

    自房家入狱赦免后,就流落各地,连温饱都困难,又如何能贿赂他侯府的人?

    紧接着,他又叫出暗卫,吩咐道”去将接触过点心的人,行踪以及家人都查个一清二楚。

    记住,宁可捕风逐影,也不可疏忽漏报!“

    “是,侯爷。”暗二几个人退下。

    窗扉关上,晃了晃……

(393)圣上太丢人了

    这头儿投毒一事细细地查着,旁的事情也不能耽搁。

    翌日一大早,嵇珹就去了上朝了。

    百官鱼贯走入金銮殿,各自问好,微微嘈杂。

    大殿西侧,武官的站位上,年轻俊朗的侯爷,面色寡淡,身形修长,明明皮相极上佳,可立在熹微的晨光中,却莫名令人生怖。

    许久过后,大监的声音在内殿外响起,道“吾皇驾到!”

    孝毅帝来了,百官行礼间,孝毅帝打着哈欠登上了龙椅,落座缓缓。

    他准切的找到了下面的师傅,抛了一个媚眼过去。

    做个吃了麻辣火锅,嘴上是过瘾了,结果半夜就拉肚子了,拉的谷道口都疼。

    可若是有机会,他还是很想再吃火锅的,还是要特别辣了那种。

    嵇珹按照惯例,将黄淮的大案报了上去。

    哪怕金銮殿的众人都已经知道怎么回事,听得还是胆战心惊,其中有几个前排的人,面上不变,心里却将嵇珹恨得咬牙切齿。

    孝毅帝嘉奖了平津侯一番,各种赏赐不断,又给指派了几个旁的活计,有文官负责的工部,也有武官掌握的五城兵马司。

    即中、东、西、南、北五城兵马指挥司,为负责京师巡捕盗贼,疏理街道沟渠及囚犯、火禁等事的衙门。

    对于权贵来说也算是脏活累活,但这却是嵇珹主动要的,金吾卫与锦衣卫整顿好后,都已经交给身上亲自管理。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他也应该退一步。

    散朝后,孝毅帝拉扯师傅在东暖阁中下棋。

    孝毅帝时常找师傅对弈,即使对弈总是他输,但却能想明白很多的事情,也可以同师傅请教事情。

    他从师傅这里可以听到真话,而不是那些他想听到的话。

    只不过,输了往脸上贴纸条的惩罚,有些丢人,损面子……

    二人在一起的时间,大都过得很快。

    孝毅帝执黑子,嵇珹执白子,一盘棋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孝毅帝就已经被杀的溃不成军了。

    孝毅帝的内心是拒绝这样不体面输的,但奈何实力不允许他输的体面啊!

    起初的时候,嵇珹还没有摸清圣上的下子规律,对方输的也还慢一些,但后面发现这人都是几个类似的套路,那他还留什么情面?

    大监入内奉茶的时候,都不敢往棋盘格上扫,自家圣上太丢人了。

    每当他隔些时候,再过来换茶的时候,自家圣上脸上贴的白纸条就多了很多。

    也不知为啥就输的就那么快……

    “啊,朕又输了!”孝毅帝的额头与脸颊都贴了不少白纸条,颓废的半躺正,嘴里不甘的叫嚣道“师傅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圣上,您又输了。”嵇珹骨节分明的大手,捡起棋盘的几枚棋子,淡淡的瞧了一眼盘子里白纸条,似乎在无声的问孝毅帝是自己来贴,还是他主动贴。

    孝毅帝眼神幽幽瞅着师傅,捏了捏一张白纸条贴在了自己的下颚上,呲牙咧嘴的大吼道“再来!”

    “微臣遵旨。”嵇珹只想快点将孝毅帝打发了,他还有一堆事没做呢!

(394)真情唯有用真心来换,容不得半点的假

    一盘又一盘,最后孝毅帝脸上的白纸条都被贴满了,他才罢手,让平津侯离开。

    “哎……哎哎……”他颓废的摊在小几上,不停的唉声叹气。

    真是,这太打击人了……

    就不能愉快的玩耍嘛?

    嵇珹先去了一趟五城兵马司,大家都熟悉一下,又包了个中高档的大酒楼,做东请各个手下都吃了一顿酒席。

    男人在酒席上是最看本性的时候。

    嵇珹坐在主位上,端起酒觞,客套过后便静静地小酌,打量着下属们恭维的画面。

    有几个上头的已经喝得脸通红,就叫了女校书过来服侍。

    女校书一般的罪眷,或者是高门发卖的爬床丫头,霍舒舒与粉桃、银杏也恰巧身在其中。

    霍舒舒在大理寺查清霍府尊与谈瑾私下的那些蝇营狗苟后,就被充入教坊司,因为姿色好,出身又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很快就艳名远播。

    至于,粉桃与银杏原本都是房府的丫头,后备谈佳佳收为己用,如今谈府覆灭,她们也被充入教坊司,因为身段好,就被调教成舞姬。

    直到两个丫头沦落风尘,才知道曾经有多愚蠢,若是跟在涂橘身边,她们又会是何等风光……

    众人推搡着将姿容最美的霍舒舒推到了嵇珹身边。

    她脚下不小心踩到了披帛,一时失去平衡,直接往嵇珹的方向撞了上去。

    眼看着就要倒在嵇珹的怀中,嵇珹就先一步起身避开。

    他本能的排斥这种一脸娇羞地女子,不知为何在他心里除了小橘子这样可爱讨喜,其余的都感觉很做作。

    嵇珹平静的开口,道“去旁人那里,本侯不喜旁人伺候。”

    下一瞬,霍舒舒就要哭了,似是被严厉的言辞伤了心,泫然欲泣好不惹人怜爱。

    男人酒色场上的话,如何能信?

    是以,众人对平津侯着看似是警告的言语,听在耳里却都未成放在心里。

    霍舒舒也是这样以为的,碍于他释放的冷气,不敢坐到嵇珹的怀里,去在挨着他的地方加了把椅子,乖巧身边坐下,执起筷箸往他碗里夹菜。

    曾经,她对这个男人又爱又恨。

    可如今见的人多了,她却只想征服他,让这个男人败在她的石榴裙下。

    众人心照不宣,看着主动的霍舒舒,调侃道“侯爷,辜负了佳人的温柔情意,可是天大的罪过!”

    嵇珹被说的几近作呕。

    他不顾众人的态度,也懒得多言,径直起身,踏出酒楼。

    “看来那侯夫人还真是教夫有方……”

    “谁没年轻过?现在守得住自家的一个夫人,但后面哪个不是左拥右抱?”

    “少年情浓啊!”

    嵇珹耳力极好,到了一楼还能听到楼上的议论声。

    男人总以为女人是自己附属品,以为哄女人两句就能哄走了心,稳定了后宅,从而坐拥美人,财色兼收。

    也总有人自大的以为尽在掌握,实则一旦权势散尽,便是人财两空,一样都守不住。

    须知,真情唯有用真心来换,容不得半点的假,否则一旦事发,万劫不复,尽数毁于一旦……

(395)是真的惧内啊

    嵇珹抬腿上马,打马回府。

    天下固然有些犯傻的女人,但她家小橘子可不是那种能糊弄的性子。

    他爱她,想给她个家,也想让她给他一个家……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身上沾染了一些脂粉味,正准备沐浴更衣,就撞见迎面走来的小橘子。

    她昂头挺胸,雄赳赳气昂昂的,仿若是去干架的。

    涂橘听到门房过来禀告,说侯爷在外面拈花惹草,当即拍案而起,就要去捉奸。

    她已经想好了,不论嵇珹走到哪个地步,她上去就给两个耳光,一个给女的,一个给始作俑者的嵇珹。

    之后,和离书送上,再也不见。

    这种“错”只有一次与无数次,她才懒得操那份心,什么宅斗的她可扛不住。

    她一见了人,秀眉一跳,瞪着杏眸,盯着嵇珹,道“呦,还知道回来?没同那些莺莺燕燕风花雪月,在来个洞房花烛夜?”

    “娘子,为夫是那样的人吗?”嵇珹心里后怕不止,幸亏他见势头不好就回来了,不然一旦被抓个正着,他可不仅仅是丢面子的事情,怕是要家破人亡了。

    “身上的胭脂与香粉味是怎么回事?”涂橘才不听他如何辩解,贴着他嗅了嗅,鼻头一动都知道用的几种花。

    没办法,她学医的,这种香粉对自己来说没啥技术难度。

    嵇珹心里咯噔一下,狡辩道“我都没让那人碰上,怎么还会有……有味道?”

    “是吗?”涂橘又伸出小手,扇闻了几下。

    桂花、佛手柑、檀香、玫瑰……

    里面的几味用料都是味道很重的,的确不直接挨上也会熏上味道,而且他身上的味道很淡,再散几个时辰,就是她也嗅不出来了。

    “娘子,为夫是什么性子你应该只知道,我是真的惧内啊!”嵇珹攥紧了拳头,郑重的表明忠心。

    他就是心里再乱,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

    为什么他前脚去了酒楼,后脚小橘子就能知道?

    而且,请来的女校书还有三个都是故人,太巧合了不是吗?

    “你解释一下。”涂橘下颚微点,给他个阐述的机会。

    “一共来个二十多个女校书,其中有三个是熟人,霍舒舒、银杏、粉桃。

    那霍舒舒过来就奔着为夫的这头摔跤,幸好为夫在心里闪过娘子的诸多教诲,这才能在第一时间避开,不然今个我哪怕是洗秃了皮都解释不清。”

    嵇珹认错态度良好,顺便还怕了个她的马屁。

    涂橘却不吃这一套,道“侯爷,你是那里最大的官了吧?都是你的手下,一个个的都指着你吃饭,你请客做什么?”

    “我这不是想看看他们的本性,日后使唤他们干什么也趁手不是?”嵇珹明明觉得自己没做错,但却被问的心虚。

    难道他是为了考验自己的意志力,才去的酒楼?

    不能吧……

    不,他的潜意识里,应该没这个观念。

    涂橘眉头紧蹙,问道“夫君,眼看着手底下的人叫了女校书,就安静的坐着,也不拒绝,最后还准备给结账?”

(396)哄娘子

    “当我听到夫君叫了女校书作陪,我这心有一瞬仿佛被撕裂开来,还有很多的不敢置信……”

    说着,涂橘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

    “在我心里,我的夫君是那么清贵正派,他应该洁身自爱,又哪里会同女校书有什么牵扯?

    谁知他竟真的将女校书请来陪酒。

    怎么?他以为自己是莲花,却能独善其身,出淤泥而不染?”

    “娘子,我今天第一次入五城兵马司,急于看清他们真性情,这才一时冲动,惹得娘子不快,我已经知错了,念在为夫迷途知返,就给个从宽处理的机会可好?”

    嵇珹被小橘子嘲讽自己蠢,也顾不上生气,而且他从她的语气神色中看到了“失望”。

    他以为自己是她的骄傲,不成想却成了失望的存在。

    涂橘扯扯唇,发现自己笑的发苦。

    眼下,她的心里已经不单单是在懊恼嵇珹,才置气的了,更多的是惆怅,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甚至还有些委屈。

    但她已经不想再吵了,道“你去忙吧,我想静静。”

    “娘子,我保证日后为夫绝对不会再想着这种捷径,去看任何人的本性了,就算迫不得已的应酬,也只去茶楼,连酒楼的没下次了,咱们就不气了,成不?”

    嵇珹察觉到她的委屈,深深的弯腰作揖。

    小橘子生起气来闹别扭的模样,格外招人疼惜,像露出尖牙的小奶狗,黑溜溜地眼珠湿漉漉的,委屈巴巴的要咬人,惹人心疼。

    他实在是忙碌,才会想出这个速成的办法,真是悔之晚矣。

    涂橘看着他对着自己作揖,真心悔过的模样,深呼吸,再呼吸,才没有在继续骂人。

    她捏紧小拳头,咬着后槽牙,努力表现出云淡风轻的姿态,道“我有什么好气的,我的夫君多好啊!年纪轻轻就能位高权重,后院里也干净!”

    “都是娘子旺夫,不然我不是还在海津镇窝着,任凭谈氏那佛口蛇心的毒妇蹉跎?

    那时就连房清妍都瞧不上我,想法设法的毁了婚约,只有娘子慧眼识珠,给柴房那半死不活的我,送饭添衣,还有油滋滋的大凤尾呢!”

    嵇珹回想起那时自己窝在四下透风柴房里,披着她偷偷给他送来旧衣,吃着她送来的残羹冷炙,眼底充满了幸福。

    涂橘都被他给气笑了,道“那鸡屁股你都没吃,是我自己吃的!”

    “那马上就让厨房做上一大盘子的凤尾,为夫通通都给啃了,已报娘子当初的吃鸡之仇!”

    嵇珹的眉心微不可查地松了一下,往前一步,拉住她的小手往廊下走。

    涂橘将他的大手拍开,道“别以为说两句好话,我就被你给哄好了,我是看你真心悔过,才给你一次机会。”

    “娘子最好了。”嵇珹也不恼,厚着脸皮再次去拉她的小手,不知被拍开了多少次,小橘子才让他牵上小手。

    “哼!”涂橘的小脸气鼓鼓的,如河豚一般生着气,只是眉眼间的郁色已然散去……

(397)良才善用,能者居之

    涂橘还是心疼他的,没有让厨房给他准备鸡屁股,而是扯下一对鸡腿到他的碗里。

    她则啃着最爱吃的鸡翅。

    嵇珹见小橘子的心情多云转晴,才真心的笑了起来。

    “娘子,你是天底下对我最重要的人了,不是之一,而是唯一,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都要听我亲口的解释,不要偏信旁人的那些搅和。”

    “我有自己的辨别能力,才不会偏听。”涂橘啃了一口鸡翅,吐出骨头,瘪瘪嘴,嘟囔道“我若是只听你的话,那岂不是不也叫偏听?”

    “娘子说的都对,偏听则暗,兼听则明……”嵇珹也不敢再找补了,生怕又将人给惹急眼。

    他这一夜也睡得不安生,也不知小橘子是不是故意的,总是时不时地锤他那么一下子。

    别说,还挺疼的……

    涂橘一夜好眠,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嵇珹已经去官署忙活去了。

    她让残红去京郊的庄子上盯着,将那些之前患了时疫医治好的姑娘们,都给训练起来。

    就算是女兵,也一律按照嵇珹训练金吾卫那时的规矩走。

    之前在黄淮的那阵儿,她已经将自己的女兵给选拔出来,都是些能吃苦的,只不过因为大病初愈,身子骨差了些,便都随着船队来到京郊,先养一养。

    如今,身子骨修养的差不多,训练也就不能落下了。

    用早膳的时候,云吞已经不在了,估计昨个就被嵇珹配给青水了。

    哎,她是那种对旁人都可以松快些,而对老同桌却严格要求的人。

    但他却是那种对她要求宽泛,对旁人要求严格的人。

    他们二人凑成一对,绝对是老天赐下的缘分,就连穿书都前后脚。

    眼看着到了年根底下,就要过年了,涂橘让人将年礼都提前备了出来,规制都是按照京城的平均水平走,争取给关系近的人都送上头一份的新年祝福……

    另一头,嵇珹在小橘子那里不敢吱声,面对这些满肚肥肠的酒囊饭袋绝对是不客气了。

    全都按照他当初训练金吾卫的标准走了一遍。

    过了的自然有奖励,但没过的则是蛙跳官署一大圈,连续三次未过的加倍,五次的便劝退。

    中、东、西、南、北,五城兵马指挥司的众人,日子过得苦不堪言,简直是度日如年。

    甚至都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嵇珹,就要被这样折腾。

    某些有路子人就闹到龙案上,孝毅帝一听将折子一拍,有些炫耀的开口,道“朕当初比这还苦,不过现在障碍跑那种已经不算事了。

    这些人连这点苦头都吃不了,还指望着守卫皇城?”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算了……将折子里面的人名,都给罢黜了吧!”

    “圣上……”

    大监扫了一眼那折子,只见那些联名上书的人名密密麻麻一大片,起码不下百余人,能在这里留下名讳的人,起码也要有头有脸,他就要开口劝。

    “良才善用,能者居之。”孝毅帝揉揉眉心,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398)过年

    待腊月中旬的时候,由工部与内务府共同制作春联、门神就送到了平津侯府。

    春联的内容大多是歌颂盛世升平与今上的功德,或是取过年吉祥、国泰民安之意。

    春联的撰写,皆是善于书法的翰林大儒完成的,这些有资格撰拟宫中春联的翰林,不仅是饱学之士、善书之人,还是党史的书法大家。

    是以,收到这份赏赐的乃是无上殊荣,寻常的侯爷勋贵可没有这份奖赏。

    涂橘很开心,当天就挂了出来,供众人欣赏。

    按照规矩大年三十嵇珹与涂橘要到嵇大儒哪里守岁,待正月初二至初十,择一吉日,圣上要和能诗作赋的王公大臣举行饮茶作诗的茶宴,所饮之茶为“三清茶”。

    三清茶肯定是要喝的,这个推不开,也不能推掉,但大年三十守岁还要去看嵇大儒与谈氏的脸色,怕是又会添堵。

    谈氏自嵇琅病重后,就专心照顾儿子,几乎都不怎么管旁的事情,但那是在双方未见面的情况下,一旦见面怕是就不好说了。

    正思忖着,墨眉从前头赶来,神色匆匆,脸色微妙,道“夫人,老爷子让您与侯爷大年三十那日,务必过去一起守岁。”

    “他亲自过来了?都说什么啦?”

    “老爷让贴身小厮过来的,说是之前错过了很多,日后都会好好的云云。”墨眉觉得小厮的那些话都是很冠冕堂皇的,看着就假。

    想到之前的刺杀,她很是担心夫人的安危,又问道“夫人要去嘛?”

    “老爷子是长辈,人家都来请了,咱们不能不去的。”

    涂橘又何尝没有墨眉的顾虑?

    可大眀以孝治天下,就算之前谈氏再过分,嵇大儒再如何的纵容谈氏,那也是长辈。

    无论他们心里如何想,但面上一定要过得去,不然被戳脊梁骨是小,连丢官受世人唾弃都是有可能的。

    涂橘在夜里与嵇珹说了嵇大儒让去守孝的事。

    嵇珹心知厉害关系,便让墨眉将东西都准备齐全,并保证他会尽全力不会委屈了小橘子。

    涂橘是个心大的,才不会关心那么多,写好单子安排人去采买年货。

    又盯着丫头门收拾屋子,扫房扫灰贴窗花什么的。

    好在,侯府是新修葺的,平日里也很干净整洁,几乎就没什么要大动的地方。

    很快就到了大年二十九,节礼一般都是归后宅妇人管的,涂橘舍不得给谈氏送贵重的节礼,只提了些华而不实的山珍奇味八色大礼盒。

    包装绝对精美气派,但里面的东西怕是还没有盒子值钱呢!

    嵇珹也不管她的小动作,总归小橘子高兴就好。

    他们刚到了嵇家,正要要拜见嵇大儒时,就瞧见了许久不见的嵇琅。

    他的身形枯瘦如柴,脸色青白,就连眼周都增添了不少细细的皱纹。

    才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居然就长皱纹了?

    嵇琅也没了当初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模样,瞧见嵇珹后眼神瑟缩,嘴唇微抖,不想张口却又不得不问安,道“长兄,长嫂……”

(399)诡异

    嵇珹下颚微点,几乎是毫不停留的往里继续走进去。

    胭脂红的霞光笼罩着他如修长劲瘦的身姿,远远望去,宛若一副古画中走出的谪仙。

    涂橘也夫唱妇随,迈着小四方步往里走。

    后面的侍卫与丫头齐齐跟上,气势强劲。

    涂橘在心里偷着乐。

    嘿嘿,这就是身份的差距。

    之前,谈氏与这些亲生的一双儿女可都是用鼻孔看人的,如今轮到她用鼻孔看人了。

    爽!

    因为嵇老夫人过世的缘故,嵇家没有贴窗花什么的,一路走来都听素的。

    是以,看起来也不想过年。

    拜见了嵇大儒后,夫妻二人就被引到了南面的小跨院里休息,养精蓄锐的等待接下来的守岁。

    涂橘过年开心,就有些睡不着,这会儿折腾了一圈,就准备补觉。

    嵇珹也不打扰她,送她过来后就让墨眉她们守着小橘子,就去找嵇大儒继续说说官场上的事。

    如今,嵇家这一支只有他被夺情起复了,旁人全都丁忧在家。

    他倒是有些羡慕这样的空闲……

    涂橘不是认床的人,但这床头的方向与自家的不一样,她一时半会儿也适应不了。

    翻来去去的睡不着。

    现在不补觉,可如何守岁?

    待夜里她怕是熬不住……

    倏忽,她嗅到一股子藏红花的味道,道“墨眉你过来!”

    “请夫人吩咐。”墨眉忙不迭的从外间进来。

    涂橘的视线扫过四周,问道“这屋里你可嗅到什么味道?”

    “没什么味道……不,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倒是不难闻。”

    墨眉的嗅觉还算不错,但因为味道太淡,一开始还未曾注意到什么,但静下心来还真嗅到了一股花香味道。

    “这味道太淡了,除了藏红花貌似还有摄像。”涂橘低声喃喃,四下嗅了又嗅,都未曾周到根源,道“能找到是从何处溢出来的嘛?”

    “要不奴婢去叫大白过来?”墨眉感觉着味道若有似无的。

    既然,涂橘发现了异常,自然不准备多呆了,她微微颔首,道“咱们先都出去。”

    涂橘换到旁边空着的小跨院里,又仔细闻了闻,这回屋里面果然就没有杂的味道了。

    “记得告诉侯爷一声,咱们换了院子。”

    床头的位置也同她府上的拔步床位置一样,她没一会儿就有了睡意儿,对着几个丫头,道“你们也在这头歇歇吧,夜里还有的忙呢!”

    “是!”墨眉等人候在不远处旁到挨着的外间离,等着听夫人的吩咐。

    屋里安静下来,涂橘侧卧在床榻中,梳理着脑中的脉络。

    忽然,想到兵法中声东击西的那一计。

    靠着床头坐了起来,手里握着一支将尾部打磨得尖尖的发簪。

    目光灼灼地扫视着周围。

    大约又过了两刻钟的功夫,这才再次传来细微的悉数声。

    涂橘死死地握住发簪,极为认真地分辨动静。

    诡异的是,那声响竟像是从地底下传出来?!

    涂橘身上汗毛蹭的竖起来。

    她摒气凝神,精神高度集中。

    小手紧握发簪,等待再次传来的声响……

(400)密道

    霎时,涂橘身上汗毛蹭的竖起来。

    她摒气凝神,精神高度集中。

    同时,小手紧握发簪,等待再次传来的声响……

    地底下有动静这种事,真是小刀扎屁股,开眼了!

    不一会儿,西侧的雕花柜里面传来“嗞啦”一声。

    涂橘赶紧将床帐拉上,又迅速用枕头裹进锦被里,代替她躺好。

    她则藏在衣柜侧面,一手捏着发簪,一手拎着大瓷瓶……

    只见,谈氏轻轻地推开衣柜的雕花门,从细缝透过床帐的薄纱往床榻上瞧去。

    谈氏恨透了云氏留下的嵇珹,也早就看出嵇大儒向着长子的那份心。

    凭什么她的琅哥病榻缠身,而嵇珹却仕途顺畅,家庭美满,人人称赞?

    既然,嵇珹将涂橘放在心尖上,她就毁了涂橘,待时好好欣赏嵇珹心碎的模样。

    可嵇珹将涂橘护的严严实实,想要算计到很是困难。

    她并非临时起意,绞尽脑汁才找到这个机会,为此她在请嵇珹与涂橘过府守岁的之前,便已经秘密挖好密道。

    这条暗道可从佛堂直达府外,又可通向这所小院。

    嵇珹在涂橘过来前安排了侍卫细细的检查,但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其实,她在给嵇珹夫妻安排的那所院子里熏了淡淡的药香,若有似无,不仔细根本察觉不到。

    小贱人一直防着她这个继母,警惕性一上来,必然会挪个院子,而附近也只有这所小院勉强能住人。

    果然,小贱人一如所料的换了过来。

    虚虚实实间,现在的这间寝室不仅藏有密道,其实枕头里还被她放了几味安神助眠的好药材。

    过年的日子里,后院的女人最是忙碌,她就不信涂橘不会疲惫。

    估算着时辰,涂橘也差不多酣睡过去。

    这小贱人就算是做梦也想不到,因自己警惕换了的小院子里面才是真正的暗藏乾坤。

    谈氏躲在密道处良久,终于听着寝室里安静下来,为防止事出有变,她又耐心的等了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的从地道口爬上来。

    她先从窄缝丢出一节迷香,因为角度问题迷香丢出去就看不到了,但又见那床榻上的人一动未动,她就感觉差不多成了。

    然而,当她刚一探头探脑的出来,尚未站稳,就迎来当头一喝。

    涂橘站在对方的视线死角,绣鞋下还踩着几节碎香。

    那是方才被她及时碾碎的,不然现在中计的就是自己了。

    她心中恼怒之际,将瓷瓶拎起来重重的砸了下去,一双清澈的杏眸,怒目而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啊!你……你……”谈氏捂着脑袋,面色惊愕的转过身,指着身后人。

    待她看清涂橘的那张脸时,也随之一头栽了下去。

    重重地瘫倒在地,头破血流。

    外间的墨眉等人不知不觉就感觉睡意来袭,但仍旧死撑着不肯睡,陡然听到里间的声响。

    几人匆忙起身,跑过来查看,只见地上躺着谈氏。

    墨眉嗅到阴谋的味道,也不问谈氏出了何事,急吼吼的上前,道“夫人,可有受伤?”

(401)发现小金库

    “你家夫人不缺聪明睿智,哪里会被这种毒妇算计?”涂橘得意一笑,洋溢着自信的光芒。

    残虹也扯下床单当绳索,把谈氏的双手反捆,连嘴也堵上。

    “渊虹,去找侯爷报信,记住偷偷的说,别让旁人知晓。”涂橘说完,按捺不住对密道的好奇,又朝墨眉,道,你随我进密道看看。”

    墨眉被夫人拉着钻进了密道。

    密道里面有一支照明的火把,借着火光照了照,那叫一个狭窄逼仄,犹如沉入蛇腹的感觉。

    但也不算漫长,中途还发现一个岔口。

    “那是西面的佛堂?”涂橘的方向感本就不好,这会儿在密道里就更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墨眉歪头想了想,道“奴婢也不知道。”

    “去瞅一眼?”涂橘询问着,脚就往那头迈去。

    曾经,密道这东西只在电视上看过,想不到还能身临其境感受一次。

    若是,她在床上与自家夫君亲昵,是不是也会被谈氏偷窥个正着?

    幸好她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不过就算这样,她胳膊上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大约又走了两百步,终于走到了头,眼前摆着一个通往上面的小梯子。

    墨眉先上去,也未曾发现什么机关,直接推开那扇小门。

    打量了一番确认没有什么危险后,才让夫人也跟着上来。

    涂橘探头出来,眼前豁然的光亮让她微微不适,眯了眯眼睛视线才恢复。

    果然,是谈氏的小佛堂,这个出口就在神案的底下。

    涂橘爬出来后,环顾四周,是个不大的耳房,外面还连着一间,陈设也简单质朴。

    这可不像谈氏那爱好奢靡的性子。

    直觉告诉她这里面必暗藏玄机,便与墨眉一起在陈设上面摸索。

    可是摸了好久,仍旧一无所获。

    她无意的将茶盏拿开,却发现重的拿不起来,心思一动试着左右扭了扭。

    “噜噜噜!”身前空档的地面下,陡然发出轱辘转动的声响。

    涂橘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墨眉反应迅速,旋身就挡在她的身前。

    待大坑完全展露出来,涂橘才小心翼翼的上前,凑过去看。

    那地上的坑,好似个大地窖般的存在。

    一丈见方,不算大,但里面却都是金银珠宝,还有几册书籍字画。

    涂橘一看就知道是谈氏的小金库,刚准备让墨眉将东西打包,再叫丫头们过来一起黑吃黑。

    嵇珹就从神案下出来,后面还跟着暗二等人。

    他一见到小橘子好端端的站在这里,那提着的心才放下,却仍旧关心问道“可有受伤?”

    “就谈氏那脑子还能伤到我?”涂橘微扬着精致的下巴,小眼神眉飞色舞,还无所谓地摊摊小手。

    她得到意外之财的那股自兴奋劲儿还未散,整个人飘的不行。

    “娘子机智可人,那谈氏给咱提鞋都不配。”

    嵇珹抬起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地拍掉落在她身的灰尘。

    他瞧她一身狼狈,忍不住担心,道“有什么事等为夫过来多好?非要钻进密道做甚?万一里面设有机关呢?”

(402)都依娘子的

    “谈氏都亲自钻密道过来了,里面还能有什么危险?”涂橘理直气壮的狡辩。

    嵇珹看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他因自幼习武,六识灵通,之前在那处也嗅到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清淡雅致,味道很淡,倘若不仔细地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遂只以为是屋里之前熏香残留下的味道。

    谁知就因为这个疏忽,险些害了小橘子。

    “这次计算了,下次不许,一定要等为夫过来。”说着,他拉着她就要出去。

    涂橘面颊微鼓,有些生气,两条小腿往走坐,耍赖般的不走,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夫君,这小金库的东西可不能落下……”

    “把心放肚子里吧!让暗二与墨眉他们留下。”嵇珹不动声色地沉了眼眸,继续拉着她往外走。

    闻言,涂橘稍放下心,但还是给墨眉使眼色,道“墨眉你是个姑娘家要信息些,给暗卫哥哥们帮忙知道不?”

    “夫人,奴婢明白。”墨眉秒懂夫人暗示的意思。

    她一定好好的盯着暗卫们搬东西,细心到一件不落的那种。

    今日要守岁,佛堂里的下人都被谈氏提前打发走了。

    嵇珹出了佛堂的门,一弯腰就抱着小橘子蹬上了屋顶,一路飞檐走壁。

    最后,落在之前谈氏给他们准备的院子里。

    涂橘瞧着屋里已经被收拾好了,看不出任何的血迹,挑起秀气的眉,疑问道“夫君,那谈氏做下的营营苟苟,不告诉公爹了?”

    “我那父亲是个念旧情的,不然也不会留谈氏到如今。”嵇珹面容沉静淡漠,那是对亲情无所期盼的神色。

    “夫君是不是早就想弄死她了,只不过没有机会,而如今谈氏自己蹦哒了出来,也算是自投罗网对吧?”涂橘暗自思忖着。

    嵇珹将人拢在怀里,指腹捏着她软绵的耳垂,轻轻地揉了揉,眼底温软,情不自禁地弯了唇角,道“娘子果然是为夫肚子里的蛔虫。”

    “那晚上咱们正常守岁,装作什么的都不知道好了……”涂橘眼睛一眨,给他抛了个媚眼,道“放心橘儿会配合夫君的。”

    “那就有劳娘子了。”嵇珹手指微顿,瞧着她一张一合的唇瓣,情不自禁地弯了唇角,犹豫片刻,俯下身。

    清隽矜贵的俊容在涂橘面前放大,压迫感随之而来。

    她怕在被人窥视,反射性地侧身避开,小脸一红,有不好意思的从唇齿中溢出来一声呢喃,道“待明个回家再说。”

    “好,都依娘子的……”嵇珹将脸压在她柔软的脖颈中蹭了蹭,留下了一丝温热和酥麻。

    小橘子那精致明艳的面容越发羞红。

    待到了夕阳落下的时候,二人重新更衣。

    嵇珹衣冠端肃,平视前方,步法稳重,端的是君子如玉,哪里能看出是会打情骂俏的人?

    涂橘的腿比他的短,想跟上他的脚步就有些不稳重,嵇珹没走几步就放慢步伐。

    涂橘勾起唇角,不紧不慢地跟着他,将诰命夫人的气质端了出来……

(403)催生

    祠堂内焚起袅袅檀香,嵇大儒的原配云氏牌位,也在其中享用香火。

    嵇大儒等了一会儿,并未等来谈氏。

    以为,她是故意在给他使下马威,也不派人去寻了,便带头给祖宗们上香。

    嵇珹与涂橘紧随而上,最后是嵇琅上香。

    嵇珊身为女子只能站在门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她的母亲又在闹什么小性子?

    这嵇珹虽不是她的胞兄,但不也算是她的长兄,只要把控好了,照样能给她寻个好亲事,为什么明明知道实力相差悬殊,仍旧要用胳膊去拧那大腿?

    待从祠堂出来到了花厅里面,嵇珊有与涂橘交好的意思,就在旁边嘘寒问暖,还配合着亲切的微笑。

    涂橘一看就知道这小姑子在跟她动心眼。

    想利用自己的侯夫人身份,帮着她找个条件好些的准夫婿。

    按理说,守孝期是不能说亲的,但嵇珊已经及笄,待守孝期满后怕是只能给高门大户做填房继室了。

    寒门学子倒是有成亲晚的,但那种嵇珊定然是瞧不上。

    这个小妮子心高着的很,说不得已经有了目标呢!?

    “嫂嫂,您用得是什么胭脂,衬得气色可真好好看,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说着,嵇珊用公筷给涂橘布菜,见她几乎都不给面子吃上一口,就又开始聊胭脂水粉。

    “你长嫂天生丽质,无需什么胭脂水粉,也仍旧国色天香。”嵇珹气定神闲的称赞小橘子。

    闻言,涂橘沉默不语,害羞的低着头,掀开眼皮,藏羞带怯的瞟了他一眼,眉梢眼角闪过了一丝小得意。

    这话她怎么接下去?

    说他说的对……太对了?!

    虽然,她心里也是那么想的,但那话可不能这样没羞没臊的说出口。

    嵇珊被这般怼回来,暗暗苦笑一声,但她可不敢再得罪位高权重的长兄。

    她陪着笑脸,道“看见长兄与嫂嫂这般琴瑟和鸣,父亲怕不知要开心成什么样子。”

    “为父看你们小两口过得好,是很开心。”嵇大儒心知长子不同他亲,次子的身体又久病缠身,便只盼着能快些抱个孙子。

    趁着他还能走的动,亲自教导,日后嵇家门楣也就能传承下去了。

    想到这里,他瞟了眼媳的肚子,又觉得不合规矩,快速收回目光。

    嵇珹也随之瞧了小橘子的肚子一眼,想到不远的将来他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哪怕明知会分了她对他的注意力,心里竟还有些期待。

    嵇珊弯唇,道“嫂嫂,可要快些给咱们添个小侄儿,如此明年咱们也能热闹些了。”

    嵇琅瞪了涂橘的肚子一眼,转而一口闷掉手里的酒,像是发泄心中的郁闷。

    涂橘:“……”身形瞬间紧绷。

    “万剑穿身”不过如此,这些眼刀子咋都那么锐利?

    想当年,姐混社会很多年,也不过是被催婚过,如今她花一样的年纪就要被集体催生了?

    某些画面出现在脑海。

    她这样花儿般的大孩子领着一个小孩子,肚子里又揣着一个……

    简直,太玄妙了!

(404)花生……早生贵子?

    涂橘实在扛不住催生了,借着桌案的遮挡,伸腿踩在嵇珹的脚背上。

    嵇珹低头扯了扯嘴角。

    他看出了小橘子的抵触,饶有兴致地看了好半天,看得不亦乐乎,还不待欣赏够了,就被叫出来挡枪,无奈只能帮着她开脱。

    他转过头,对着嵇大儒,道“父亲,我还年轻不想为子女所累,暂且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挺好。”

    “夫君是一家之主,儿媳也没有办法。”涂橘一股脑的将责任就都推到了对方身上。

    嵇大儒倒是想说你们尽管生,待时后面都交给他带就行,但看二人夫唱妇随的一幕,又不忍心再说什么。

    他顿了顿,不得不退一步,道“孩子的事情随缘吧!”

    “父亲说的极是。”涂橘连忙点头如小鸡啄米。

    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嵇大儒便让下人就把新出炉的饺饵,都端上来。

    因为守孝要吃素,但大年三十这一天稍微能例外一次,而且辞旧迎新的饺饵是用料最全,调制也是最用心的。

    白胖的饺饵冒着腾腾的热气,皮薄却不破,隐约还能瞧见里面半透的大虾仁。

    涂橘已经就近找好了目标,只待嵇大儒一声令下,她就行动。

    嵇大儒见儿媳食欲尚佳,难得也有了几分胃口,和蔼的笑了笑,道“来,都吃吧!”

    涂橘见长辈先动了筷箸,她才快很准的动手。

    垂眸吃着夹上来的饺饵,咬了一口,发现里面不仅有一只完整的大虾仁,还有花生。

    花生……早生贵子???

    她可不敢对外说自己吃到了花生,不然刚压下去的催生热就又要卷土重来了。

    一边吃一边思忖着,歪了歪小脑袋,瞅了嵇珹几眼。

    又做贼心虚般的瞄了一眼周围,见气氛无异常,又开始继续奔着盘子里的饺饵下手。

    嵇珹知道小橘子不好意思敞开了吃,白嫩帮着小橘子布菜,先是夹了一只油焖虾,后面又将一个大四喜丸子一分为二,与她一人一半。

    嵇大儒看着这小夫妻和和美美,老怀欣慰,笑得合不拢嘴。

    嵇珊瞧见涂橘的饺饵里有花生,也看见长兄与长嫂眉来眼去,但不敢多话,就默默的吃,脸上还不忘挂着讨好的笑。

    嵇琅身处这份其乐融融之间,只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叹息道“若是母亲也在,守岁也完整了……”

    霎时,静默的气氛蔓延。

    嵇琅久病,脑子也不大如之前灵光,见众人沉默还又些发愣,不明白事态为何突然骤转急下。

    他下意识抬起头来,望向他心中最嫉妒的对手。

    嵇珹正侧过头,看过去,四目相对间,嵇珹目光深邃锐利,如同内敛的刀锋,哪怕并未拔刀,也仍旧又中迫人的气势。

    仅仅只是一瞬间,嵇琅就被那无形的气势压得冷汗直冒。

    他很快的回过神来,正要开口,嵇珹却率先开口。

    嵇珹浅浅皱眉,下颚对着方才从祠堂请出来的牌位微微抬起,音色平淡,道“母亲就在神案上供着,看着她的夫婿与子女。”

    ------题外话------

    溁溁住的小区因为疫情,前个几天被封了,今日下午终于解封啦!哈哈哈,好开心。

(405)一福压百祸,压岁钱能辟邪驱鬼

    嵇珹这话一说出来,可谓是不留一分的情面,几乎是完全否定了谈氏的身份。

    嵇琅被怼的有些不可置信。

    那云氏是原配,可他的生母也是明媒正娶的啊!

    他开口就要吵,却因为身子过分虚弱,怒火一上头,直接昏死了过去。

    当即,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正月里忌讳多,大年三十尤甚,自然不好请大夫,便先让人抬着嵇琅回去先歇歇。

    凭着涂橘的医术,几针就能将嵇琅给扎醒,但她没空。

    正忙着看美男。

    她目不转睛的瞅着老同桌,他举手投足间气宇轩昂,又生得龙姿凤章,简直是见之心折。

    好喜欢呦!

    嵇大儒对于两个儿子的矛盾无能为力,而且觉得自己也累了,懒得管这些。

    只盼着日后儿子为人父后,能成熟些,矛盾自然而然的淡化。

    嵇珹也不多留,告退后就带着小橘子回了侯府。

    寝室里烧着地龙,一旁燃着熏笼,梅花的盆景开得正艳,就算坐着赏梅也感觉不到半点儿寒意。

    “这绿萼梅开的可真好看,冰清玉洁。”涂橘认认真真的赏花,只待新年来临。

    嵇珹揽着她,带着剥茧的右手捏了捏她饱满的耳珠,道“能与娘子单独守岁,才是这花儿最荣幸的事情。”

    “油嘴滑舌……”涂橘的耳尖很是敏感,被他弄得痒痒的,激动的抖了一下。

    见他一如既往不染纤尘的模样,只以为他是不小心碰到,侧了侧脑袋,不让他摸。

    嵇珹的眼底闪过一抹遗憾,好似不经意的收了手。

    涂橘又继续赏梅,他那温热的指腹又再次贴上她的脸颊,留恋的揉摁。

    她推开他,头也不回的道“我去洗漱了!”

    净房有两个,嵇珹去了另一个。

    涂橘沐浴后,他已经收拾好,躺在拔步床上,手中举着一本书册看着了。

    见他没什么勾引她的意思,这才松懈下来,她从他的腿上迈了过去,待躺好后,喉咙溢出一声舒服的轻叹。

    这大过年的高兴是高兴,可也很累人的。

    嵇珹翻动书册的手指微顿,余光扫过她微张的唇瓣,又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夫君,你爹没给橘儿压岁钱!”涂橘掰着小手思索今天的做的事情,忽然发现差了一样。

    嵇珹不以为意,道“咱又不差那几个钱。”

    “不一样的,压岁……压岁,压太岁,一福压百祸,压岁钱能辟邪驱鬼,保佑平安,能压住邪祟,晚辈得到长辈压岁钱就可以平平安安的度过一年呢!”

    涂橘心底很是遗憾,睁开水润的杏眸盯着老同桌,一副委屈巴巴的小模样,惹人心疼。

    嵇珹知道她被那些腌臜事给吓着了,将书册放下,指尖摩挲她的眉眼,凝身端看她,道“一会儿我就让人过去,传话给父亲,将压岁钱给咱要回来。”

    “死气白咧要回来的……还是压岁钱吗?”涂橘心头讪讪,小声道问“我还想用着压岁钱给百姓施粥呢!”

    “为夫不会明说,咱就暗示一下。”嵇珹无声笑了笑,很是宠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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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嫁权臣介绍:
穿书后,她沦为罪臣之女,小透明女配为苟住小命,绞尽脑汁。
爆满的求生欲,让她从剧情里扒拉出一个待功成名就后,便剃度出家的准和尚。
于是,她时不时地腆着脸凑上去,嘘寒问暖。
只待他遁入空门,她便可坐拥富贵荣华。
可经相处才知,虽这厮少年老成,可得宠,还需哄。
她敢怒不敢言,暗搓搓的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以柔化刚。
总之,坚决不给对方恼羞成怒,狗急跳墙之机。
几经波折她终于将小命,苟过了各种艰难险阻……
他虽为大儒嫡长子,却因八字不吉,被家族所厌,生活清贫。
狼狈不堪之际,却总是有个小姑娘嬉皮笑脸的凑上去。
他怀疑自己儿时的白月光暗恋自己,并且已经掌握了证据。
待他功成名就掌权天下时,昔日对他弃之如敝履的女子们,纷纷倒贴上来,犹如过江之鲫。
只见,年少有为的大权臣略一拱手,摆出口耳皆有疾的架势,飞快的溜了。
小娘子说女色如狼似虎,连想都不准想,若是有闺阁女子寻他搭话,就装作嗓哑无言。
若是请他吃东西,便说辟谷。
若是她们不幸落水,更是要当做眼盲,当即远离。
世人皆言,她教夫有方。
她微微颔首,笑得腼腆,眸底透着小得意,深藏功与名……喜嫁权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喜嫁权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喜嫁权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