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张文回营
367战后的上海
“一条街,几千人!
日军竟然对游街示威的民众下起了杀手,他们可是普通民众,并非什么军人!
这是违反《日内瓦公约》的!”
张文愤怒的说道,说话间右拳重重的打在了桌子上面。
听到这样的消息张松正有些震惊。
日军攻打上海拖了太久,曾经吹过的牛皮也彻底被上海的守军击破,他们愤怒。
以往日军占领城市之后往往是思想教育,当街射杀民众这种事还是少见,毕竟他占领的土地是需要管理的。而要管理好这片土地,要做的便是宣传那所谓的*****圈。
为何日军的领导者和指挥官会选择这样的管理方式,屠民可不便于日军后续的管理,日军这一恶行一旦施展,他们想再建立伪满洲国这样的政权便难了。
“难道国外记者没有报道他们的恶行吗?
难道他们不怕国际社会谴责吗?”
张松正问道。
的确,他不在上海也不在租界,虽然位于上海的郊区,但这里毕竟不是中心城区,信息闭塞。
“谴责?
***如燎原之火,席卷全球,区区一个《日内瓦公约》已经约束不住这些人了!
他们的势头很猛,欧洲列强都抵挡不住,更何况积贫积弱的中国!
日本人现在已经彻底不怕了!”
张文身子一颤,目光呆滞的说道。
张松正沉默了,所有人都沉默了。
“知道我为什么带着弟兄们逃回来吗?
日本人现在就跟疯了一样,在上海只要看到男丁他们就会击杀,尤其是青壮男丁!
我们不能留在上海了,想要留在上海只能加入伪军或者警察队伍!
现在的伪军和警察俏的很,普通民众想要进入这个体制,没有一百大洋办不到。”
张文继续说道。
“进伪军和警察队伍现在都需要大洋打点?
他们以前不是还要抓壮丁吗?”
张松正无奈苦笑道。
“如果不是为了保命,谁他妈愿意进入这两个体制,这不就是当汉奸吗?”
张文气愤的说道。
张松正点了点头,加入警察和伪军确实就是当汉奸,因为他们干的确实是祸害百姓之事。
“好了!
蚊子!
现在回家了,安全了,什么事情都不用想,这些日子......受苦了!
兄弟们你们也都一样,受苦了!”
见老王佝偻着身子走来,张松正示意五人起身前往食堂。
食堂的建筑面积较大,三张大长桌挤一挤可以坐下一百多人,大家平时吃饭坐的都是流水席,但有些人喜欢自由,随便找块地便坐下吃饭。
张文等人近段时间是有一顿没一顿,到今天为止他们已经三天粒米未进,在上海即便你有米有锅此刻也不敢轻易架起,但凡发现火光日军便会匆匆赶来,下场不用想,死路一条。
全上海的人都想方设法偷渡租界,在通往租界的路上尸体都能堆起一米高,这些人都是难民和饥民,他们的想法其实也不过分,仅仅就是想多活几天。
可就是这样的愿望此时也成了奢望,苍天啊,他们没想反抗,仅仅是想活命而已啊!
许多人见偷渡租界只能是死路一条,于是纷纷躲在了自家的地窖中,可即便是躲在地窖之中也不可能不吃不喝吧?
许多人冒死生火想吃煮点东西吃,毕竟这大人受的了饿小孩子怎么受的了?可不煮不知道,一煮日军和伪军便来了。
伪军和警察倒也有点良心,他们一般只会没收食物或者掀翻食物,但日军一旦发现便采取简单粗暴的手段,不管煮饭是老人还是小孩都难逃他们的枪口。
说实话,张文和弟兄们很久没有见到过食物了,更何况是有肉的食物,他们能逃出来全亏了上海的下水道,全亏了黄浦江,若不是夜渡黄浦江顺着水流飘到了对岸,他们现如今也是上海的孤魂野鬼。
张松正知道他们的遭遇后甚是心疼,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当初他下命令让张文等人撤回,今日外勤可能回来的更多,因为在过黄浦江的时候有几人因水性不好生生被淹死。
一看到食物的张文等人狼吞虎咽了起来,吃食物的时候眼珠子都差点鼓出来,恨不得在一秒之内便将自己的胃塞满,饥饿太难受了。
“汉元老哥,弟兄们吃完之后便安排他们休息。
他们太累了也太苦了.......”
张松正哽咽道。
华汉元一直陪在张松正身边,他没有说话,但眼眶明显湿润了。
......
上海北郊,日军某据点附近。
两名外出的伪军牵着战马准备回到据点,二人以前是国军的骑兵。
日本人攻占上海之后倒也没有没收他们的战马而是让他们继续使用,因为骑兵在战场上发挥出来的战斗力不低。
突然,两名伪军眼前一黑,当他们再次清醒时自己已经被绑在了一片树林之中。
两位伪军被人剥干净了衣服,内裤都没有留下,寒风一吹,双双打起了哆嗦。
而另一边,一名俊俏的日军少校出现在官道之上,只见他骑着军马一路疾驰,沿途的关卡和据点无人敢挡。
马上的日军少校不是别人正是李涛,今日单枪匹马进入上海目的就是完成张松正交代给他特务班的任务。
这个任务危险,但如果去的人多了便更危险,上海现在的情况是进去容易出来难。
上海的外卫是伪军负责,内卫则是警察负责,真正留在城内的日军都在享受着战后的快乐。
攻打上海大获全胜,三十几万国军仓皇而逃,上海的防御是外松内紧。
再者他们不需要担心国军会来回马枪,因为国军不可能再组织反击,除非他们放弃南京而全力进攻上海。
但这是不可能的!
南京是国民党的首府,南京不能丢,这是每个中国人都懂的道理,难道国民党的那些高层不懂?
南京的重要性不仅国民党高层知道,日军也知道。日军攻下上海之后并没有乘胜追击拿下南京而是稍做缓和也正是因为南京,因为南京与上海一样照样是死战。
368山林
李涛一人一骑很快便到达了城门楼子,正如新四军所说,城门楼子上面挂着的全是国军高级将领的头颅,日军的做法虽然残忍,但仅凭着这股杀气也能吓退三万国军。
张文拉紧缰绳,军马疾驰而停,扫了一眼城门楼子,一眼便看到了郭天志的人头。
“郭站.....”
李涛自语了一番,心中满是悲痛。
郭天志头顶上的头发已经被开水烫掉了一大半,单单凭长相李涛是认不出郭天志的,真正让李涛认出郭天志的是他脸上的那颗痦子。
醒目的痦子和掉落的头发是郭天志这颗头颅最显著的特征,看到这个特征李涛才真正确定了郭天志的头颅。
城门楼子上面每隔十米便站了一个日军守卫,为了加强上海的防御,日军也抓了大量的人力修复城墙。
城墙修筑不久,若不是西方列强入侵,清政府也不会在上海修筑城墙,据说当日修筑城墙之时咸丰皇帝动用了三十万民夫。
如果打枪,枪声一响必然会惊动日军,所以李涛今天还备了另外一样东西。
飞刀。
飞刀速度快且两刃锋利,只要掷出去的劲力够大,击断绳子甚是轻松。
除了以上的两点,飞刀能做到无声但子弹做不到,日军对子弹的声音太过熟悉,即便是李涛的枪伤装了消音器,百米之内打枪定然会吸引日军,到时候想要逃离便困难了。
李涛没有多想,手中莫名出现了三把飞刀,这三把飞刀是昨日磨制,为了制造三把称手的飞刀,李涛整整改装了一日。
军马再次疾驰,就在李涛距离郭天志头颅只有五十米之时,三把飞刀呼啸而出。
距离很近,飞刀眨眼间便到,一把飞刀直接命中了悬挂郭天志头颅的细绳,绳子断裂,郭天志的头颅沉甸甸的掉了下来。
李涛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麻布袋,只见他纵身一跃,直接套住了郭天志的头颅。
“郭站,李涛送你回家,送你去见兄弟们,你受苦了!”
李涛的动作干净利落,原本以为日军不会发现,可飞刀似乎长了眼睛,三把飞刀的其中一把竟然击打在日军的钢盔之上。
清脆的金属响声惊动了所有人,但日军朝着城楼下一看,恰好撞见了一跃而起的李涛。
这人是在抢人头!他不是日本人!他是国军!
所有的守卫从幻像中醒来,没有犹豫,开枪便打。
李涛的速度很快,当日军发现问题朝着李涛的人和马开枪之时,李涛已经驾马驶出一百多米。
三把大盖的射程虽然不止三百米,但这么远的距离想要精准的打到很有难度。
日军也有精度速射的高手,但这样的人才绝不会是守城楼的普通士兵。
城门楼上的几十号日军的连续射击并没有打到李涛,一骑绝尘消失在日军的眼中。
紧接着两辆卡车载满了伪军和日军追了出去,看样子是想追到李涛。
四条腿肯定干不过四个轮子,这一点谁都知道,即便是日军的卡车满载着日军和伪军,即便是卡车比李涛的马晚跑出三分钟,但十分钟之后卡车依旧看到了李涛的后背。
人想要伪装自己很容易,但马跑动时溅起的尘土和在地面留下的脚印是肯定去不掉的,日军正是利用这一点对李涛展开了追击。
眼看着这群日军快要追上自己的战马,李涛拿出匕首一刀插在了马屁股之上自己则跳下了马背。
刀插的不深,对马儿来说仅仅是皮外伤,但李涛刚才的举动却把战马吓的不轻。
战马一路崩腾,直接冲翻了一处伪军据点,吓得伪军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处理,可正当伪军们准备修复防冲撞锥时,日军的卡车又疾驰而来直接冲关。
“他娘的今天是什么情况,先是被马撞,现在差点被车撞!”
据点为首的伪军对着离去的军马和卡车骂骂咧咧道。
卡车继续追击军马而去,当他们成功的拦截到军马之后,发现军马之上早就已经没有人。
为首的日军上尉一枪打爆了战马的脑袋,气冲冲的朝着身边的草木发飙:
“混蛋!
该死的支那人去哪里了!
最好别让我抓到,否则我会将你碎尸万段!”
上尉的声音很大,山中的野兽和飞禽都吓得四散逃逸。
仅仅一个国军而已,不足为惧!或许这个国军还是国军还是滞留在上海的逃兵。
意识到这一点的上尉胆子开始大了起来,他下了这辈子最愚蠢的一个决定——下令搜山。
马达既然敢单枪匹马出寨肯定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他身上其他东西不多,但子弹却多的是。
进入山林的日军很快便发现了蛛丝马迹,这名为首的上尉满是兴奋,他猜测敌人就在前方,搞不好前方不仅能追到敌人而且还能追到敌人的老巢,如此一来他们便赚大发了。
命运往往不会有想象的那样美好,很快山林中便传来了沉闷的声音。
“消音器的声音!”
为首的日军上尉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这名日军虽然没有打过有消音器的步枪,但消音器的声音他却听见过,翻译成中国话就是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
能单独安装消音器的步枪造价很贵,属于改装步枪,这样改装的步枪绝不是批量生产而是专门的工匠量身打造,想要打造出一把带消音器的步枪,名匠必不可少,因为只有名匠才能赋予这种步枪生命。
国军竟然能够拥有这种步枪?为首的日军上尉似乎猜测到了一种可能,但当他想到这种可能之时,整个人身子一颤。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带过来的人或许真的完了!
“撤!”
“撤!”
“撤!”
“狙击手!”
可正当上尉说出这些话之时,声音暴露了他的位置上,一颗子弹穿过灌木直接击穿了指挥官的脑袋,当这名上尉临死前转头的时候,身旁的日军似乎看清了弹道。
“子弹从西北方来的,敌人在那边!”
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日军说了一句鸟语,所有人都忘记了上尉临死前的命令,一个劲的冲上了前去。
369击退
淞沪会战日军创造了前所未有的战果,眼前的这些日军都是战场上的士兵,有些士兵甚至只有十一二岁,受****的影响,他们太想立功了。
山林中的这名国军已经是必死之人,任凭他如何逃离也摆脱不了死亡的命运,在日军看来,李涛就是送到嘴边的肥肉。
中队长都已经战死,如果眼前的这个人没有被抓住,对于他们中队来说肯定是耻辱的,日军们意识到了这一点,一个个猥琐的摸了上去。
可就在他们自信满满的时候,不同的方向在不同的时间传来枪声,而且弹无虚发,这让追击的日军一惊。
怎么回事?难道山林中不止一个敌人?难道这里有埋伏。
原本是一场必胜的追击,可仅仅一波追击日伪军总共被击毙了八人,从开始追击到现在总共才过去了八分钟,相当于每一分钟就有一人死亡。
这!
是不正常的!
追还是不是追成了副中队长需要思考的问题,如果继续追击下去,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敌人在暗而自己在明,死了八个人,这位副中队长都没有找到敌人的准确位置,只看见灌木闪动邪乎的很。
九人!
就在这位副中队长思考之时,又一名伪军倒下。
“妈的,遇到的不是人吗?”
伪军的带队手掌胆战心惊的缩在树洞中哀嚎道。
但日军都没有说要撤兵,这些伪军敢撤?
此刻他们好希望眼前的副中队长下达撤退命令,再这么下去这半个中队的日军和一个排的伪军会被敌人一点点蚕食。
“尼玛你们当家的都被人家一枪爆头了,你一个二把手瞎指挥啥?撤兵啊!”
伪军排长心中暗骂道。
十个。
十一个。
......
接二连三有日军和伪军倒下,日军的副中队长也慌了。
“撤!”
“撤!”
“......”
没等他把第三个撤说完,子弹已经穿过了他的胸膛,他的声音暴露了位置。
伪军听到“撤”这个字眼立马带着兵马往后撤离,原本不想后撤的日军见伪军大面积撤离也不得不服跟着撤离。
伪军是在前面当肉靶子的,如今肉靶子都撤离,他们还敢站在前头?
这一场仗日军的两个指挥官双双被击毙,整个队伍乱成了一锅粥。
李涛悲伤的看了一眼郭天志的首级,而后又道:
“老哥哥,看我替你表演密林杀敌!”
说话间他又把郭天志干瘪的首级拿了出来直立在土堆之上,只见他扳机不断扣动,一个个逃跑的日本兵和伪军倒下。
这一战李涛单枪匹马杀了一十七人,其中非十个是伪军,七个是日本兵。
“老哥哥,您老人家满意了吧?
鬼子跑了!
他们跑了,跑的很狼狈,您老人瞧一瞧,他们像不像丧家之犬?
哈哈哈......
东洋鬼子欺我中华!看我如何横刀策马,杀他回老家!!!
杀回老家!”
李涛嚎叫了一番,无力起身,藐视的看了一眼身后,朝着羊角寨的方向慢悠悠的走去。
李涛本是山中而来,要是这群日军和伪军能够在山中要了他的性命,那祖宗八辈子的脸都会丢掉。
以他对日军的了解,这群日军不会继续追击,不然他也不会走的这么随意。
由于是一个人出门迎战,李涛没有那么贪心,仅仅是杀人便走,并没有清理战场。
密林晚霞加上李涛拖长的影子组成了一副独特的山水画,这幅画的意境很美,但背后的故事却很悲。
......
羊角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本以为日军会立即发起报复性的进攻,但这一次日军的大度超乎了张松正的预料。
这几日,羊角寨每天都是欢声笑语,弟兄们是说不出的快乐。
当初在上海、特务处、军统是体验不到这么中快乐的,有时候人就是得拥有无拘无束的快乐,而此刻他们享受的就是这种快乐。
由于没有战斗,弟兄们建设山寨的速度快乐很多,如今的山寨除了一些零碎功夫,整个山寨的房屋都基本成型。
换做是半个月前,活着就是众人最大的奢望,但此时此刻,提高生活质量才是奢望。
如今的杨角寨看似没有问题但实际上是有问题的,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冬天来了,问题暴露了。
出上海的时候比较匆忙,有些新兵还是原部队发的单衣,如今这冬天到了,一遇到阴天和大雨弟兄们便只能烤火度日。
后来一位老兵支招,在秋衣秋裤和外衣裤的中间绑一层稻草,可以起到棉袄的效果,众人闲来无事,纷纷效仿。
的确,绑了稻草的单衣确实暖和的多,但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张松正发现了这个情况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当初他还在笑新四军拔日军的衣物,现在看来新四军的做法是对的。
相比于自己的兄弟挨饿受冻,看伪军和日军挨饿受冻心情或许会好的多,既然这样,张松正打算干一票大的,只是这一票大的在以前看来是真没良心。
既然伪军欺负老百姓,那伪军也算是敌人,既然伪军是敌人,那就应该消灭,不过张松正自认为自己大度,在能不杀伪军的情况下如果能扒掉他们的裤子、抢走他们的粮食、带走他们的武器装备,张松正真不想大开杀戒。
毕竟他是全天下最善良的长官。
想到这张松正自己都想呕!
尼玛巧取豪夺什么时候还需要这么多借口?
既然弟兄们需要这些东西,那出门抢便是。
敌人的驻防相比于半月前有了变化,所以想要成功的抢到伪军或者日本人的东西,张松正还需要派几个机灵的弟兄下山侦查,一旦侦查出敌人的位置和兵力分部,那接下来便只要看哪个柿子软和一点了。
当然,找伪军的据点和日军的兵站也肯定不是傻乎乎的说找就找,这件事情肯定要和情报室的刘东方一起谋划一下,毕竟她和手下的几个女娃子每天泡在情报的海洋中,对敌人的兵力远比张松正等人清楚。
张松正的设想果然没错,简简单单的一张军事地图一下子被刘东方标红了数处,这些都是日军驻扎之地。
370侦查任务
现在的电报战打的激烈,所以电报里传出来的情报有时候不一定是真的,面对重大情报之时需要擦亮慧眼,有时候耳朵里听到的或者纸上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假如你不去综合分析判断对错,你得到的情报很有可能就是敌人的陷阱。
经过冷静的思考之后,张松正下达了命令:
“叫一排长过来见我!”
不多时扁豆便小跑而来,看到张松正后他大胆的敬礼,那种沉稳看起来真的舒服。
“报告!
一排长扁豆前来报道,请大当家指示!”
听到这样不伦不类的称呼,张松正呵呵一笑。
乱就乱点吧,乱能让敌人摸不着头脑。
“扁豆,交给你部一个任务,希望你给我好好完成!
你过来......”
说话间张松正示意扁豆来到军事地图前。
军事地图上有刘东方标红的点,这些红点粗的日军,细的是伪军,红点密密麻麻十多处,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看,这些红点就是日军和伪军驻扎的地方,你需要做的便是派人将这些地方摸清楚。
摸些什么想必你已经知道,但这里我还是想啰嗦几句。
第一,伪军或者日军驻扎的地点是否正确,兵力分布情况,武器弹药的情况。
第二,沿途是否新增其他关卡等等。
总之,数据了解的越全面我们获胜的机会便更大。”
张松正如操心的岳母子,啰里啰嗦的对着扁豆说道。
扁豆点了点头,他知道张松正做事心细,所以他讲的都记在心里,回头派任务的时候,他便将张松正讲的话一字不漏的对着自己的下属讲。
扁豆有没什么口才,大老粗一个,要是让他对下属布置任务,肯定只会说任务是什么,注意安全,除了交代这两个方面的事情,其他的话术他也想不起。
当今日张松正的话恰好给他提供了参考。
这侦查任务本应该特务班去完成,但特务班的大佬李涛还在外执行任务,没有个三来五天怕是很难回来。
剩下的三个排之中,万里鹏从自己的副官岗位到现在独当一面的排长岗位,职位变化太大,还需要慢慢磨合,现在就让他的手下执行这样危险的任务,张松正害怕他没有经验。
蒋不正以前是郭天志的人,后来得到张松正的重任,任命为审讯科长,虽然他在一线部队战斗过,任过特务处二组的副组长,但那时候的郭天志自己都打不明白,更何况他的下属,所以这蒋不正也是需要磨练的。
思来想去,无人可用,也只有扁豆和他的人去张松正才最放心。
“请大当家放一万个心,这件事情扁豆要是办不好我提头来见。
如果是要我去单独去杀敌立功有可能会失败,但仅仅只让我搞搞侦查,这完全没问题!”
扁豆拍了拍胸脯,胸有成竹的说道。
张松正点了点头,此时也不想放狠话驳了他的信心,只能笑着道:
“你的本事我自然相信,但扁豆老哥,还是一句话,万事小心,我宁可不要物资,但我不能少了兄弟们。”
又一次听到这句话,扁豆心中一暖。
......
当日中午扁豆的人吃完中饭便下山,下山之时是由扁豆带路,因为上下山的安全道路每天都在改变,有时候连张松正也不知道下山的安全道路。
这项任务由华汉元负责,为了保证羊角寨的安全,华汉元的地雷阵几乎是一天一次的变化。
也就是说今天的安全之路或许明天就是死路和绝路,尽管相信自己的队伍里不可能存在汉奸和走狗,但这种事情谁又能说清楚。
现在的杨角寨如果仅仅是当初军统那帮兄弟,华汉元倒也知根知底信得过,但与皇协军第二混成旅三团那一战,张松正又俘虏了三十几个伪军,这些伪军叛变以后现如今也是羊角寨的人。
相比于军统的那些老人,寨中的这些新人明显复杂多。
扁豆带人前脚刚走,李涛后脚便上了山,当众人看到他手中的沉甸甸的麻布袋的时候,所有人的脸部温度都到了冰点。
看到弟兄们这副样子,李涛的脸也拉了下来。
他了解弟兄们的这份心情,当初他第一眼看到郭天志的头颅之时也是这份心情,都是同生共死的弟兄,谁愿意看到他死去。
“哥哥们!
郭站回家啰!
郭大哥你莫怕,回家啰!
我先带你去大堂喝酒......”
这是死人回家的一种古老仪式,死在外面的人灵魂受到了惊吓,只有亲人的呼唤才能让他的三魂七魄安全的回到自己的肉体之中,死者才能安息投胎。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几千年来先人们都是这么做的。
李涛红着眼将郭天志的头颅交给了张松正,张松正接过头颅,掀开袋子看了一眼,失声痛哭。
“师兄!
我的好师兄啊!
我们同窗六年,但松正没有想到你我分别的方式到最后竟然是这种!
你放心,也请同你一起赴死的兄弟们放心,我会以数倍的代价让日军偿还,让日军的死去之后生生世世做你的奴隶供你驱使!
......”
张松正的话听着流泪闻着伤心,以前的那些老朋友都瞻仰了一眼郭天志的遗容,众人留下了伤痛的泪水。
老王见惯了生死,他将早就准备好的圆木盒子从食堂抬了出来轻轻的放在桌上,张松正取出了自己的怀表丢进盒子中,而后小心翼翼的将郭天志的头颅取出放到了木箱之中。
“天志老兄,这是松正常年带在身边的怀表,有了这块怀表陪你,就好像松正时常陪在你身边一样。
此表能够为了诛杀地府五怪,从此神鬼不敢欺你!”
张松正说道。
按照先人的遗训,但凡死去之人都得有金器防身。肉身会腐但金器不腐,肉身腐烂之后金器便能承载三魂七魄,便能击杀牛鬼蛇神和孤魂野鬼。
中国人一向信五行之说,平常人家即便是没有金子也会用银器、铜器、铁器等金属物品防身,目的就是让死者的灵魂有个寄托。
人间受苦受难,死后应当安息。
371高泽武男
条件简陋,四五个老友前往后山随便刨了坑便将郭天志的棺材埋葬,当众人亲手为他封土之后,所有人的心情都沉重了起来。
士兵的离去或许没人会记得起名字,但郭天志的名字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有人记得,因为是他和十八壮士的牺牲才换区了其他人的生存。
郭天志入土为安,李涛在祭品前摆上了大大小小十九个领章,这是他营救郭天志头颅之时顺带杀的人,他没有带走这些日军和伪军的武器装备,但却收走了这些人的领章。
本来李涛打算调头就走,但后来想起了先人的训示,又折返取回了这些东西,幸运的是敌人吓破了胆,并未折返。
“郭大哥,我没有大当家富有,有金器相赠。
这十九个冤魂我今日送给你当下人使用,让他们给你生生世世端茶倒水......”
听了李涛这话,所有人头皮一麻,这十九个人日军他一个人杀的?
牛逼啊!
张松正经常夸赞李涛是上海赵子龙,能够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集体打仗的时候没有发现,但今日他单独出发,所有人都见识到了他的本事。
这些领章中有日军的也有伪军的,但最值钱的肯定是那两个尉官的领章。
单枪匹马干掉了这么多人,尤其是这些人中还有两个军官。
张松正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一回李涛不算吹牛,人家那是真本事。
“传令下去,羊角寨所有兄弟吃斋一天,祭奠恩人郭天志!”
张松正命令道。
“是!”
“是!”
“是!”
所有人饱含着泪水回答道。这是军统最高的礼遇,也是张松正从来没使用过的礼遇,戴笠哪天死了军统不会实行这个礼遇,但郭天志死了,这个礼遇便非执行不可。
面对这样的命令众人没有任何意见,依次祭拜道别后散去,人死不能复生,英雄走的凄惨,但活着的人还的继续战斗,倘若哪一天死了,人生便解脱了
......
上海,松井指挥部。
今日松井指挥部来了一名贵客,这名所谓的贵客便是高泽联队的指挥官高泽武男。
两个联队的防区紧紧的挨在一起,两个联队长都是同学又在一个旅团,双方经常交流,亲如兄弟。
上海被日军占领,两个联队虽然有损失,但损失不大,战后两个联队积极扩军,由以前的乙种联队腰身一变成了甲种联队,武器装备也换了一茬,整个联队的兵力又多了一千多人。
“高泽兄,最近我遇到麻烦了!
一支支那人的部队穿越了泥鳅潭这片沼泽打到我的防区!
如果这些人仅仅是土匪我倒可以拉拢,但我怕的是这群人是国军的漏网之鱼!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便麻烦了!”
松井喝了一颗香茗,担忧的说道,最近的几次行动让他损失惨重,为此他焦头烂额。
“松井兄,整个上海都是我们的了,区区几个漏网之鱼你怕甚?
你整整一个联队,害怕收服不了几个溃兵!
这件事情我听说了,他们驻扎在羊角山,要不要我派个炮兵中队过去将羊角山夷为平地!”
高泽财大气粗的说道,
松井联队的底子确实没有高泽联队好,但区区几门炮还是有的,可他担心的压根就不是这个问题。
只见松井笑了一声,起身拍了拍高泽的肩膀道:
“高泽兄还是老样子,要是事情真有你想象的那样好解决,今天也不会把你约出来喝茶了!
你呀,还是上学那时候的样子,直爽但冲动。
移平区区一个羊角山需要高泽兄你动手?难道我松井联队的炮弹没有你高泽联队的炮弹威力大?
不是,我担心的是即便我们移平了羊角山,他们这群溃军也会网羊角山后的深山野林中跑去!
如此一来,这群土匪的性质便和共产党是一样了!”
松井担忧的道。
想到这高泽皱眉,松井说的并无道理,这敌人一打就跑也确实不是办法,如果不能全歼,他们将制造更大的麻烦。
即便是这些人势单力薄制造不了麻烦,总在眼前转悠也确实不是办法。
“你想怎么样?
......”
高泽正想问解决办法,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声音比较急促,要么是战报,要么是出事了。
“进来!”
松井吩咐了一声道。
一名年轻的中佐跑了进来,先是向松井行礼而后又看了一眼高泽,礼貌性的打招呼后又望了望松井。
松井知道他的意思,按照原则,有些事情只能向联队长报告。
高泽笑了笑,识趣的起身,人家要汇报军务,自己赖在这里不走也不是个事。
可就在这时松井呵斥道:
“你但说无妨,高泽太君不是什么外人,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中佐点了点头,而后又礼貌性的看了一眼高泽,随后说道:
“报告太君!
城门口刚才出现一名国军假扮我军军官,利用飞刀劫走了一颗人头,我军立即派皇协军和皇军前去追击,结果遭人打了黑枪,一名中队长和副中队长战死,日军和皇协军共死伤十九人。”
“劫走的那颗人头是国军哪个单位的?”
听到这个消息的松井有些吃惊,敢光天化日之假扮皇军军官下潜入上海城夺走人头,先不说这个人有多大本事,单凭这份胆量都让人惊讶。
上海城防守严密,虽然算不上铜墙铁壁,但想要进入一个中国人其实是非常难的,中国人能够进入上海城,说明上海城的城防体系还有待完善,因为能进入一个中国人就能进入两个。
上海虽然已经成功的夺下了了,但也要防止敌人渗透搞一个中心开发,如果真是这样,那皇军的危险便大了。
松井之所以想问被劫走的人头是哪个单位的也正是想确认劫匪身份,若不是一个战壕里的生死弟兄,谁愿意冒这个险,况且这个劫匪只夺走了一个人的人头。
“军统上海站!
通过头像和照片比对,头颅正是军统上海站的副站长郭天志!”
中佐认真的回答道。
372盘根错杂
“军统?如果真是军统便麻烦了!”
这上海城中如果还有军统的人,那上海还谈不上安全,他们会想蚂蟥一样吸附在上海,一旦皇军有什么风吹草动外围的国军便会全部知晓,他们负责的本就是情报工作,套取情报军统的人是最在行的。
“后来你们追击了?”松井问道。
“是的,是副联队长下的命令,命令第三中队发起的追击。
皇军和伪军一路追到了西凤林附近,最后入山作战,也正是进了林子,我们才损失了一个中队长和副中队长。”
中佐如实的回答了松井的问题。
松井脸色一冷,心中甚是气愤,若不是高泽武男在这里,他今日又得大发雷霆。
这救人之人既然身法高超,这林子就是他的施展之地,身为一个中队的长官,竟然如此不谨慎,轻易就下令士兵进林子。
西凤林那个地方松井去过,与羊角山紧紧相连,说白了就是密密麻麻的原始松林,即便是这个劫匪不要了他们的命,山上的寄生虫也会要了他们的命。
劫匪进入林子就好比虾入浅滩,皇军入这林子就好比龙入浅滩,虽然都是浅滩,但虾毕竟是在浅滩生活的呀!
高泽算是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只是一个劲的笑,并没有表明他的态度,在他看来,那个中队的指挥官是该死,这样愚蠢的指挥官早死只有好处,如果这样的指挥官不死,搞不好以后造成的损失更大。
松井没有其他命令,直接叫中佐退下,今天有贵客,不想乱了雅兴。
见松井这位老同学的下属已走,高泽笑了笑道:
“这西凤林与羊角山相连,也或者可以说这西凤林就是羊角山的边缘,这个人逃进羊角山,你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吗?”
“你是想说这劫匪也是羊角山上的土匪?”
松井问道。
高泽点了点头,而后继续道:
“松井君,我来给你简单分析一下。
这劫匪劫的是军统之人,说明这劫匪与军统有莫大的关系或者这劫匪就是军统之人,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这劫匪能进西凤林说明他熟悉西凤林的地理环境,如果他不是羊角山的人,那他又怎么可能熟悉这西凤林的环境。
所以,这劫匪是羊角山的人,而羊角山上这些人又是当初强渡沼泽的国军,而这群国军又与军统有这莫大的关系,所以我有八分把握可以断定,这羊角山上之人就是军统的余孽!”
高泽这番分析虽然带了几分猜测,但他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他猜想的一切都是有根据的。
“对对对!
这就对的上了!
整个上海溃军的撤退情况皇军都全部掌握,唯一不知道的便是上海的政府机关和军统、中统等特殊机关的去向。
军统上海站的站长是张松正,但在逃亡中我们没发现他的任何消息,在上海的死难者里也没有发现他的消息。
想当初他把你的部队闹得鸡飞狗跳,这即将撤离之时他不会钻空子打压打压皇军?
我了解他的性格,既然他没有这么做,就说明他有更重要的任务。”
依照高泽的分析,松井按图索骥又继续分析道。
这一次松井的分析倒是有几分道理,高泽也很是认可,当初这松井是他们士官学校最老的学员,像他这个年纪的军官能混到联队长其实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高泽有时候做事焦躁容易冲动,但松井做事沉稳,但有时候也畏手畏脚,两人在士官学校的关系就很好,毕业之后又被分配到一个联队,每次大行动只要两人合作,事情总是成功的。
因为二者在性格上互补,这一点他们也自知。
“更重要的任务?
这个其实不用猜也知道,相比于在失败的战争中获取那一点点无意义的战果,保留他的队伍才是关键。
中国人不是有句老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这张松正就是想留着这青山和我们慢慢耗。
国军的大部队都沿着公路往南京撤离,整个上海都只有这一支部队深入敌后,我敢断定,这羊角山上之人九成是张松正的人!
依我对他的了解,敢这样反其道而行之之人,只有张松正也唯有张松正。”
高泽半眯着眼,重重的喝了一口香茗,所谓的茶道也抛之脑后。
郭天志镇守军统上海站总部,张松正带领军统之人外逃,这样做既不违抗上级命令又保全了自己,好一个金蝉脱壳之计,高泽如此一分析,所有的疑问便迎刃而解了,这可个问题一解决,另外一个问题让他头皮发麻。
“糟了!
糟了!
我有可能被他骗了!”
松井拍打着大腿,神情中满是担忧。
高泽看着松井这紧张的样子,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两人相处多年,彼此就是一颗心,能够让松井这样焦急,事情肯定不小。
“松井君莫要着急,我来替你分析分析!
或许你心中之事......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复杂。”
高泽望了一眼松井,小声说道:
“还记得上海站直属大队大队长马达吗?
他现在是我附属团的团长!
上次派他前去搜查溃军,这小子未经请示竟然跟羊角山上的人打了起来,这一战皇协军损失了一个炮兵排,死伤者和被俘虏这接近两人人。
我猜测这样的战果是否是他有意放水?”
松井焦虑道。
“说到这一战我也略有听闻,听说他也击杀了敌人不少人,战损比接近一比一,皇协军还略占优势!
这是好事啊!
你的附属团能打出这样的战斗力........
我记得你还对三团做出了表彰,还发了勋章......”
高泽简单的分析了了一下事实,如果敌人死了这么多人,那此事便不存在什么真假了。
马达是皇协军中难得的帅才,这样的人要是能为皇军所用,将来定能创造不朽的功勋,大日本帝国统一中国的速度便会又加快几分。
在上海驻守的每个甲种联队都有附属部队,只不过附属部队的人数却有多有少,像高泽联队和松井联队这样的甲种高级联队,附属部队就有一个团。
373马达的身份
这种附属伪军团虽然号称一个团,但人数却不足一个团,武器装备也不能与日军相提并论,这些附属团说的好听叫部队,说的不好听其实就是打杂的替死鬼。
松井联队的附属团是皇协军第二混成旅三团,高泽联队的附属团是皇协军第二混成旅一团,这三团和一团其实没什么区别,都是些乌合之众,但在名声上三团比一团老百姓的评价要稍许高一些。
在附属团立功这件事情上高泽不像松井那样天真,他的附属团的团长就是用来顶罪的,当初张松正带领的军统溃兵路过的泥鳅潭就是高泽联队的边界,一团团长因失职之罪直接被枪毙。
枪毙这位团长的不是别人,正是眼前这位高泽。这件事情死了一位皇协军团长,动静也差不多了。
日军的上层其实也就是想要一个交代,既然死了一个上校团长,此事便在日军内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他们从一开始也没想把自己人怎么样。
皇协军的管理很乱,这边是日军某个联队的附属团,那边又有一个名义上的旅部,当两个主子同时下命令,反应慢的军事主官还真不好处理。
“此事也无需着急,既然这马达你已经任命他为皇协军团长,此时若是撤了他的职反倒让他有疑心,万一这中国佬真是诚心投诚咋办?
酒囊饭袋的心可以伤,想马达这种有魄力的军事长官我建议能留则留。
再说这羊角山上的溃军只能说与军统有莫大的关系,但山上的人不一定是张松正的部队!
再说这天寒地冻的,他们又不像新四军一样有小块的根据地,即便我们不上山剿灭他们也必死无疑。
这缺衣缺粮,你以为中国上海的冬天有这么好过?”
高泽倒是乐观,看到愁眉不展的松井,笑呵呵的说道,似乎完全不担心马达有何人异常的举动。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直是高泽的行事作风,但高泽比松井的高明之处在于他看人看的准,一旦看准的人便绝对不会是变节者,顶多是贪财好色罢了。
“高泽君!
我们知道三团杀了两百人,但谁能证明他们真的杀了两百人,难道就凭那封没有查明来源的电报。
这也太草率了吧!
我担心这就是一个局,有人故意放出假消息!
或许敌人放出这个假消息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马达让他立功!”
松井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自己上了当,但回想起马达举办的那一场思想教育课,松井又犹豫了。
如果这马达真的判敌,他会对士兵搞思想政治课,会在领奖之时充满了愧疚。
可马达的另外一件事又惹的松井怀疑,那便是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杀了两百个敌军。
即便是打了败仗,但对面的伤亡情况多少可以猜到,这马达是干脆的一问三不知,这他娘的打的什么仗?
松井没有把自己的疑问告诉高泽,这件事情他打算放在心里,如果马达真是内奸那他迟早会暴露,到时候再处理也不迟,如果马达是内奸,他那直接枪毙便是。
一个中国人,不值几块钱,用完了便杀掉这是最省事的方法。
“马达刚到三团,根基不稳,再说他的身边安排了红雀的人,闹不起什么风波。”
高泽道。
尽管事情比较复杂,但经过高泽和松井两人一商量,这事情也不见得那样危急万分,马达根基不稳又有一个徐杰监督,短时间还成不了气候。
“不管怎么样,中国人毕竟是中国人,但凡是中国人做事,我建议还多留一个心眼,小心使得万年船。
高泽老弟我知道你做事大胆,但有时候该小心的还是要小心才是,尤其是有中国人参与的行动。
他们既然能够卖主求荣一次,那也能卖主求荣两次!”
松井历来谨慎,刚才的那番话并非教育高泽而是想提醒高泽,即便大日本帝国在亚洲战场取得了辉煌的战果,但面对这些被统治的民众,多少还是得留个心眼。
松井年纪比高泽要大,平是老哥哥的身份,他了解高泽,知道他不是个什么小心眼之人,平时听得进意见,再说这里仅仅只有他们二人,身边又没有下属,所有不会驳了面子。
若是对方有属下在这里,松井绝对不会提及半个字。
......
羊角寨,清晨。
经过一天一夜的侦查,扁豆带领带领人马化妆渗透,总算摸清楚了羊角寨附近的几处据点,这些据点的人员配置和武器装备的配置与张松正的情报稍稍有出入但总的来说大同小异。
此次侦查任务扁豆甚是小心,面对搜查的敌人是能避就避,尽量不正面交锋,一旦和敌人有冲突哪怕是很小的冲突都可能引起怀疑,一旦日军或者伪军发现问题不对,那接下来大部队的计划便存在风险了。
简单的吃过早饭,扁豆便将侦查来的情报跟张松正和华汉元汇报,三人根据据点和兵站的情况商讨出了五套方案。
这五套方案的攻击地点和攻击顺序都不同,但总的一条便是保证最小的牺牲夺取最大的胜利。
单从物资上面来看,打日本人的据点和关卡比打伪军的据点和关卡好的多,因为日本人现在穿的都是棉大衣而伪军穿的仅仅是薄棉衣,穿军大衣的伪军不多,但这样的伪军多数是高级军官,一般的连排长除了军衔上有差别,服装其实是一样的。
几番商讨之后,张松正决定干票大的。
伪军要打日本人也要打,即便伪军身上穿的是薄棉衣,但与弟兄们单衣相比,薄棉衣还是暖和的多,已经是冬天了,这服装问题若是再不解决定然会招来麻烦。
无论是战斗力还是火力配备日军都强于伪军,这一点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基于羊角寨的现实情况,张松正决定兵分两路同时出兵。
第一队是华汉元带队,随行人员是扁豆的第一排和蒋不正的第二排。
第二队是张松正带队,人员是特务班和万里鹏的的三排。
374分兵两路
日军的战斗力高于伪军,从常理来说攻打日军的兵力应该大于攻打伪军的兵力,可现实情况是攻打伪军的兵力大于攻打日军的兵力,这是为何?
这次袭击的那两个据点兵力其实都不多,如果不出意外,以张松正现在的兵力打垮两个这样的据点完全可以兵不血刃,大场面现在是搞不了了,现在能搞搞小场面就已经很不错了。
伪军反正胆小怕事,只要华汉元的人一冲上来他们便会吓破胆老老实实的投降,而日军则不相同,日军的反抗精神可比伪军顽强的多。
在以往正面战场上,主动防御日军一个联队至少需要两个团的兵力,若是换做进攻,国军不集结三个团压根不敢对日军一个联队下手。
虽然是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但从正面战场这个例子便可以知道日军的强大。
除了日军战斗力强这个原因,张松正其实还备有后招,那便是撤退!
一旦出现意外,人数越少越方便撤退,如此一来即便是出现意外情况众兄弟安全撤离的可能性也大一些。
张松正这一次准备攻击羊角山下的一个伪军据点和一个日军的关卡,这两个地方是前后设置在一条公路上,日本人之所以这样布置无非一个目的,那便是让伪军当肉靶子而自己这帮人仅仅负责复检而已。
日本人虽然占领了上海,但他们占领上海之后也要生活,上海民众这么多军队这么多,每张嘴都要吃饭,上海能供应的了这么多的粮食蔬菜和肉类?
显然不可能!
所以他们不得不从上海周边的县镇找亲日的地主购买,全国人民都在受难但这些亲日的地主生活却依旧滋润,基于一些原因,日本人收购的水果蔬菜肉类的价格总是略高于市场价的,因为愿意和日军交易的地主和商人不多。
日军之所以采取这种模式无非是想吸引更多的商人与自己交易罢了。
或许有人会问,为何日本人不直接明抢?他们不是最喜欢干这些事情吗?
日本人也不是傻子,在他们进攻上海之前,生活问题他们早就考虑过。
或许很多人不知道,早在进攻上海的前一个月前,日本军部便专门组织了高层会议,高层会议的主要内容便是商讨占领上海的后的民用、军事、租界等问题。
会议中最大的麻烦其实是租界,但凡在中国有租界的国家都是列强,这些国家轻易得罪不得,一旦得罪了这些国家,日本在国际舆论上便处于劣势了。
一旦日本受到国际舆论的牵制,整个亚洲战场都会受影响,一旦动了租界其他国家的人,日本的本土就危险了。
日本人知道自己不能树敌太多,但他们攻打中国牵扯道到的关系却很多。
所以为了确保上海的稳定,他们必须替上海市民和军队尤其是租界中的那些外国人提供好的物质条件,一旦这些外国人在上海闹事,日军在上海也很难呆下去。
如果是中国人日本人完全可以用武力镇压甚至杀害,但这些外国人日本人顶多有权利拘留,如果日本人一旦与其他国家出现流血事件,后果是不敢想象的。
可明知道这么麻烦为什么日本人还要控制上海占领上海?
其实日本人和其他国家的人马一样,看准的其实死上海的码头。
日军一旦占领了上海,大量的军用物资便可以通过海运到达上海,在上海和其他地方掠夺的黄金和古董也可以通过返航的船只送回日本。
正是出于这个目的,日军不惜下血本,最终日本的阴谋得逞了。
张松正要打的这两个据点,伪军和日军虽然前后驻扎,但他们做的事情却是一样的,这条公路直通上海,一般的商人只要通过了这两个关卡,进入上海便只剩下城门口那一关了,至于商人物品的售卖这一点完全不要着急,一进城便会有日军抢着收购。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日军难道会这么热心肠为中国的老百姓办事?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从中国商人手里收购的这些生活用品只要经过日本人的手,这些东西的价格便会翻番甚至翻番数倍,租界的这些民众是不买也得买买也得买。
自己的国家在海外的租界这么多,他们不可能等远在千里之外的祖国给他们运送白菜和萝卜......
再说,日本人已经占领了上海,换句话说上海已经是日本人的领土,既然是日本人的领土,那么其他国家想要进入上海就必须缴纳高昂的过渡费,相比于中国的那点过渡费和生活成本,日本人的收费显然是高昂的。
张松正和华汉元的计划是同时攻击这一条路上的伪军和日军,日军据点距离上海二十里,上海的日军开车过来至少要半个小时,但半个小时想要解决战斗明显有困难,基于这个原因,张松正又把刚回来不久的张文利用了起来。
计划再次变动,但这样的小变动不足以影响整个大计划。
下午五点,张松正还是留下一些老弱驻守山寨,吃过早晚饭之后他便带着队伍离去,这一战事关部分兄弟的冬衣,非赢不可。
众人乘着麻糊糊的傍晚到达了山脚,张松正和张文走起了小路,华汉元则带着队伍慢慢的往伪军据点靠近。
前往上海的公路虽然只有一条,但前往上海的山路却有很多,换句话说,只要不正经八百的走公路,靠近上海的机会还是很多的,只是道路崎岖些罢了。
山路难走,道路崎岖,虽然前几天张松正专门派人清理了藤蔓,开辟出来了简单的道路,但这七八日未来,这些原本被割断的藤蔓和荆棘又铺到路上来了,这样一来他们的速度便慢了很多。
按照约定,双方发动攻击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半,而时间已经到了五点,剩余的时间只有一个半小时了。
现在张松正距离日军的关卡还有五里,张文距离自己的目标地点还有九里,这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们可不能压点到位而是要提前到达。
375首战告捷
提前到达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观察军情,虽然扁豆对敌人的情况有了大致的掌握,但如果张松正亲眼看到了敌人的情况,或许会小幅度的调整作战方案。
在制定大计划的时候小计划其实是没有制定的,战场的形势是瞬息万变的,所以小范围的作战方案还得到了地点再确定,这也是他不派华汉元驻守山寨而是跟着扁豆和蒋不正出来的原因。
论鬼点子和作战方案,黄汉元完全可以甩这两个排长两条街。
下午五点二十,张松正已经到到了指定地点,在两分钟前他也与张文分兵。
张文此次执行的任务时阻敌,虽然给他分配了阻敌任务,但他带的人可不多,仅仅五个外勤。
伪军这边倒也没什么大变化,这人数和武器装备都和扁豆描述的差不多,而张松正那边有点变化,日军似乎增加了了一个小队的兵力,整个关卡的日军人数到达了四十人。
情况有变。
“扁豆侦查不是说这里只有一个小队吗?
这分明是两个小队的兵力啊!”
张松正对着身边的万里鹏小声道。
“或许是过路的日军吧,搞不好等会就走了!”
万里鹏拿起望远镜仔细的观察了一番,隐隐猜测道。
“这过路的和不过路的有什么区别?半个小时后就要开打了,不管这个小队的日军是去前还是去后都会对我们的人有影响。
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消灭这些日军,你们说是与不是?”
张松正望了一眼万里鹏和李涛,征求意见道。
二人点了点头,似乎也没什么好法子,可三人思索片刻之后,李涛眼前突然一亮:
“大当家,若果硬碰硬,我们五十来人对战装备精良的日军其实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我建议我我们特务班先摸上去抹敌人一波脖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值班的敌人。
你看可行不?”
“有几成把握?”
李涛想的这个办法他也想过,但考虑到敌人的人数,张松正还是放弃了,若早知道是这个情况,他定然不会攻击这个据点,也定然不会分兵。
李涛耸了耸鼻子,皱着眉头小声估计道:
“如果我打外围警戒,我个人觉得有八成把握!”
听到这个答案张松正心头一下,于是凑近对李涛和万里鹏道:
“涛子的计划确实可行,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
你们看怎么样?”
见二人点头示好,三人便分别带着自己的人离去。
......
相比于张松正那边,华汉元这边却简单的多,他前方的伪军据点有两个排,四五十人的样子,这些伪军没什么重火力,唯一的重火力便便是一挺轻机枪。
轻机枪对着马路前端,对华汉元这些后边来的人根本就没什么威胁,伪军没能力在一分钟之内重新建立掩体,这些人也压根没有想到自己的后方还会出来敌人。
此时的华汉元无比淡定,他有一百多人,财大气粗,只要他的人接近了伪军据点,战斗可能在三分钟内结束。
面对这么多人的围攻,伪军很有可能不会反抗,除非这据点中有日本人压阵。
但华汉元观察了这么久一直没见据点有日本人活动,想必这个据点压根就没有日本人,再说这据点只有这么大,要是有日本人,华汉元早就发现了倪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出发前张松正便与华汉元对了表,当分钟跳到“6”的时候,华汉元带着队伍便冲了上去。
包括华汉元在内的首发队伍拿的都是轻机枪和冲锋枪,驻守在外的伪军一个照面便被华汉元的首发部队击杀,就在此时,他大叫一声:
“缴枪不杀!”
华汉元这句话一说,他身边的其他人也恶狠狠的重复着这句话,楼下的伪军都畏手畏脚的举起了长枪。
楼下的伪军长枪已经举起很明显是想投降,但据点的伪军似乎没有这个想法,在他们看来自己还有一战之力。
正当据点的领头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的正对面又来了四五十人,这四五十人可接近一个排,这下土匪的兵力便是他们的两倍了。
华汉元兵分两路,他带领扁豆的一排当先头部队,蒋不正的二排掩护和撤退,万一这战场之上有特殊情况咋办?
见华汉元已经控制了局势,原本执行支援和掩护任务的蒋不正也冲了上来,就是因为蒋不正冲了上来,伪军的领头才意识到不妙。
“羊角山的大王吧!
我们投降!
投降!
.......”
声音是从据点的二楼传来的,这发声的人很明显是伪军的领头或者长官。
华汉元做了一个让他下楼的手势,这名伪军连长畏畏缩缩的小跑下来,生怕惹怒了眼前的这些大爷。
“中国人不杀中国人。
各位大王,弟兄们以前都是国军,若非被逼无奈,谁愿意干这趟差事,请大王们顶多理解,千万莫要伤了我们的性命。
大王要什么我们老老实实的给,大王要知道什么我们老老实实说。”
说话间这名机灵的伪军连长示意身边的伪军也一同附和,搞出一副积极配合的样子。
华汉元的目的就是他们这据点的武器弹药和他们身上的棉服,至于伪军的性命他们是真没想要,于是说道:
“你们这里多少人?”
“一个连!”
伪军连长殷勤的说道,说话间拿出扇子紧张的想给华汉元扇风。
华汉元一把抓住扇子,怒道:
“大冬天要你给老子扇风作甚?
想让本大王感冒不成?”
华汉元伸手就是两个耳光。
这名伪军队长倒也不躲闪,平时肯定也没少被日本人掌掴,不然动作也不会这么熟练。
被抽了耳光的伪军连长还是没什么脾气,强忍着眼泪陪着笑。
此战不宜久拖,华汉元道:
“他娘的四五十人就敢号称一个连,那我这里有一百多人是不是得叫一个营?
好了,不跟你废话,叫你的人列好队,我要检查。”
华汉元对着伪军命令道而后又转身对扁豆道:
“你去将据点搬空,能用的全搬走,一件不留!”
376两面夹击
华汉元这么做也并不是对扁豆不尊重,按照约定,他们外出执行任务称呼三个排长为“长老”,扁豆是一长老,蒋不正是二长老,万里鹏是三长老,叫的这么不伦不类,就是想掩饰身份。
扁豆没有多想,带着自己兄弟便开始清空据点,他可是一点也不客气,除了粮食和弹药,锅碗瓢盆都被全部带走,当扁豆这五十人出了据点,这据点里除了一副爬二楼的简易楼梯,啥也不剩,剩下的柴米油盐都被带走。
伪军见过土匪,但没见过真土匪,但今天见到的绝对是真土匪,眼前的这群人比日本人还狠,真的是啥也不留。
本想着土匪搬空了东西就会离去,可谁知华汉元又说道:“你们听好了,衣服鞋子全部脱了,大裤衩子都不能留,脱完衣服后便立马给我进入据点内........”
“啊!
大王......
求求你饶了我们吧,这么冷的天要是拖了衣服,我们非冻死不可!
我们是干过不少坏事,但........”
“少废话,没看到爷爷我还穿着单衣吗?
爷爷我都穿着单衣,你们有什么资格穿棉衣?
既然为日本人做事,你们就得做好被中国人欺负的准备!
来人,少跟这群二鬼子废话,谁要不脱,一枪崩了,我来帮他脱!”
华汉元打断了二鬼子的哀求,对着底下的这群伪军呵斥道。
华汉元已经下了死命令,这位伪军怎么敢违抗命令,一个个打着哆嗦脱下了衣物,打着赤脚灰溜溜的进入了据点之中。
见所有人都进了据点,华汉元将据点的木门一关,绑上两个手榴弹便带着所有物品同队伍离开。
如此低的温度,据点里的伪军光着膀子打着哆嗦,看了一眼门外的手榴弹,一群人又放弃了越狱的想法,万一这手榴弹爆炸了........
攻打伪军据点,华汉元这边几乎没有任何悬念,但张松正那边却遇到了不少的问题。
在六点三十分,张松正也同时发动了攻击,由于攻击的是日军,张松正的难度大的多。
五十多人的队伍面对四十多人的伪军,人数比例几乎是一比一。
日军据点有一挺重机枪和两挺轻机枪,这样的火力如果是放在大战场倒也不算什么,但一个关卡布置这样的火力显然是让人胆颤的。
根据情报,上海城中四行仓库还有国军在抵挡,就在昨日,四行仓库的顶楼竟然升起了青天白日旗,这是对日军巨大的侮辱。
日军用最嚣张的方式向全世界宣布他们攻占了上海,但就在近日清晨,各国媒体又利用无线电广播告诉全世界——上海没有屈服。
虽然四行仓库的抵抗是无意义的,但他们的抵抗振奋了中国人的信心。
由于此事件,日军加强了外部的防守,原本关卡只有一个小队驻守,现如今增兵为两个。
中国人抵抗的如此顽强,日本人也怕逃走的溃军半路折返又自杀式的打回上海,国民政府能控制建制完整的部队,但这些散兵游勇他们是控制不住的。
现在的上海就像一个靶子,即便是一只蚂蚁都敢打,因为蚂蚁们压根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战争还未开始李涛便找到了合适的位置,他的任务很简单,击毙三名机枪手。
六点二十九分,特务班率先摸了上去,乘着夜色,他们展开了疯狂的抹脖行动。
在前五分钟,战争是无声的,特务班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将日军外围驻守的岗哨全部放翻。
第七分钟,日军关卡外围的岗哨已经全部变成了特务班的人,但值白班的日军还睡得跟死猪一样。
而就在此时,前方的伪军据点传来了枪声,华汉元的无声战斗肯定是出了问题,密集的枪声响起。
枪声相距的如此近,日军一猜便知道是前方的据点出了问题,指挥官从关卡的木房中跑出,急急忙忙的集合队伍。
可就在这时,楼顶的重机枪手突然摔下,所有人都慌了。
日军的指挥官马上意识到敌人是两面进攻,一拨人进攻皇协军一拨人进攻自己的这个据点:
“防御!
副手就位!”
日军的编制都是成体制的,一旦主位被击毙,副手就会马上顶上,这样做的好处便是主要岗位丧失战斗力的时候副手能够打出战斗力。
只见日军一阵骚乱,叫喊声不停,但顶上去的副手是一个接一个的被远方的狙击手击毙,正当指挥官准备再次下命令的时候,张松正打响了黑枪。
指挥官被张松正击毙飞出去数米,场面再次乱了起来,利用时机,张松正发起了冲锋。
见主力部队冲了上来,特务班的人立马暴露身份。九人丢掉手中的长枪,从隐蔽处拿出了冲锋枪。
张松正等人发动冲锋吸引了所有日军,几乎所有日军都窝在战壕往西边射击,可正当他们转身准备射击之时,特务班的人利用冲锋火力对日军的后背展开了攻击。
攻打敌人后背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这群日军是真该死。
特务班的人率先摸上来抹了十三人的脖子,换了日军的衣物,可这群愚蠢的日军竟然没有发现,这个步骤一完成就意味着日军陷入了绝境。
突入其他的攻击让日军惊慌失措,快速而猛烈的火力让日军无力反抗,直到此时日军才知道陷入了绝境。
两面夹击,无处可逃。
人都是有反抗精神的,一条简易的沙包工事被两拨人占领,特务班占领了北侧,日军占领了中间,南部还有几十土匪冲锋。
这样的局势任何指挥官都会死心,都会埋怨上天不公。
丫的哪来的这么多土匪?现在的土匪竟然敢攻打皇军的关卡,这是什么操作?难道他们不知道皇军已经占领了上海,上海已经是大日本帝国的领土了吗?
两面夹击之下,外围的日本人很容易便被击杀,刚才的这一波战斗张松正的人马轻伤十人,重伤一人,阵亡一人,相比于日军的战损,这一仗张松正又侥幸占了优势。
377水雷
原本以为所有敌人都被击杀,可就在万里鹏的人跟特务班的人准备汇合之时,旁边的房屋中又传出来枪声,特务班的人被打了一个正着,一名士兵当场倒地,全身抽搐口中鲜血直冒。
突发情况显然有些猝不及防,远处狙击点的李涛是亲眼看着自己手底下的人死去却无能为力。
千金易得一将难求,特务班的人可不是普通士兵能够比的,在正面战场之上,特务班的往往能够打出一个排的战斗力。
远处的李涛气的抓狂,此刻他已经完全不在意是否暴露狙击位置,只见他起身对着木房连续射击,五枪连发,房间中传来异响。
是的,房间中还有日军驻守!看这个样子他们是不打算投降。
双方已经交战了二十分钟,此战还需速战速决,不出意外,上海城中的援军会在几分钟之内到达这里,能否拖住援军就要看张文是否给力了。
“等会!”
张松正发现了不对!
一个简单的木房竟然派了四五个人把守,有问题!大有问题!
这房间中定然有重要的物资!
虽然不知道这些物资是什么,但这些东西对日军来说肯定极为重要!
难道是军火?
想到这,张松正谨慎了起来,如果里面的真的是军火,那这样胡乱的射击显然是不行的。
不管里面是什么,这些东西张松正现在是铁了心想得到,这件房子的面积不小,如果放满物资,那物资定然不少。
“没想到我张松正这辈子竟然还有这样的福缘!
感谢菩萨保佑!
感谢天志保佑!
现在神仙都知道我羊角寨缺东西,什么都缺,这里面哪怕是日本女人,今天我张松正也照收不误!
可现在的问题是得想个办法将这群小鬼子引出来.......”
张松正暗道。
敌暗我明,张松正只能带着众弟兄躲在战壕中,他苦苦思索,但不知道如何破敌,如何将房间中躲着的小鬼子逼出来。
.......
安静两日的上海城外突然又传来枪炮声,这让城内的日军颇感意外,但这样小规模的战斗并未引起日军高层的重视,日军应对的方式是命令就近的部队前去支援。
日军的动作很快,几乎算的上是雷厉风行,命令一下,五分钟之后一个大队的人马开着卡车便朝着交战的地点赶来。
日军关卡和伪军据点的战斗一响起,张文便立即组织了人马在道路上埋地雷,这些所谓的“地雷”虚虚实实,张文总共埋了一百多个,但羊角寨哪里有这么多地雷。
别看道路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地雷,但真正的地雷却只有一二十颗,这二十颗地雷都埋在了极不显眼的位置,如果工兵不仔细很容易忽略这些地方。
虽然这地雷阵假多真少,但张文的表面功夫还是做的不错的,不管是真地雷还是假地雷,他都掩埋的很细致。
在临行前张松正反复交代:
“你们这次任务并非和敌人硬碰硬,而是要想办法拖住敌人,只有拖住了敌人才能为我们前方的战斗争取更多的时间。
这里离上海很近,敌人可以说是分分钟便到,你得把功夫做足,做细!
一旦你敌人的援兵通过了你的防区,你务必拉响信号弹提示众人,除非你得人全部死绝!”
张文始终记得张松正的话,对于张文而言,张松正就是他的伯乐。
蛇营的淘汰对张文打击巨大,所有被蛇营淘汰的军统队员多多少少都受到了歧视,但唯独他张文被张松正重用。
蛇营的那一套确实很考验人,被蛇营淘汰的人在今后的战争中叛变率很高,尤其是那些第一个项目便被淘汰的军人。
李涛在军统的资历原本比他低得多,张文是军官的时候李涛连班长都不是,但现在的李涛可是风云人物,大当家身旁的红人。
李涛的成功正是因为蛇营的经历让他成长了很多,尤其是在军事技能上。
他今日在军统拥有这样的地位,靠的是真本事,靠的是战场杀敌,他的地位是自己用命换回来的,这一点无人可以反驳。
张文的埋雷工作还在继续,但远处的轰隆声让埋雷的众兄弟为之一惊,既然能够听到汽车轰隆声便说明汽车距离他们不远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张文没有丝毫的迟疑,他立马命令手下的弟兄上山等候,同时派人在自己的撤退路线上也埋下了地雷,这些地雷是自己活命的保障。
当然,在自己的撤退路线上埋下地雷肯定需要标记,要不然自己人误踩便闹乌龙了。
张文虽然只有六个人,但这六个人干的都是苦活累活,战斗持续到现在他们一刻也未曾停歇过,手中的锄头始终都在挥动。
如今敌人来了,张文又派出五人前往撤退路线上埋雷,唯独留他一人在此地盯梢。
汽车的轰隆声越来越大,远远看到汽车的灯光在远处闪烁。
三百米!
这是张文预测的距离。
支援的日军似乎没发现什么异常,车速没有丝毫减慢的迹象,不多时第一辆卡车便顺利的进了雷区,紧接着第二辆和第三辆卡车也进了雷区,可奇怪的是地雷未响。
这是为何?
明明布置了二十几个真地雷,这些地雷为何没响?
这些都是触发式地雷,按理来说轮胎一碰便会马上爆炸,之所以现在都没有爆炸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卡车的轮胎压根没有触碰到地雷。
此时的张文已经无力追究是谁埋出这样的水雷,他现在要做的便是让日军触及地雷,如果日军不触及地雷,那卡车很有可能会通过这片地界。
这不科学!
一切都不科学!
张文突然想起最坏的一种可能,但马上被他收起了,他相信外勤中不可能有内奸。
“他奶奶的,既然这地雷不响,老子便想办法让他响!”
说话间张文的手中已经出现了三枚手榴弹,这三枚手榴弹的引线被拉响冒着青烟,只见他用力一掷,三枚手榴弹都朝着公路上飞了出去。
378给你配五个日本娘们
张文此时距离公路两百来米,手榴弹想要扔到公路上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也没想炸到敌人,这三枚手榴弹无非就是想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前两颗手榴弹在三秒之后爆炸,最后一枚手榴弹没有等到落地便在空中爆炸,周围数十米的草木都被钢珠打的稀烂,别看手榴弹威力小,若是在开阔地爆炸,它能弄出不小的动静。
爆炸声虽没有伤到一名日军,但日军也因为爆炸停下了车,受惊的日军一窝蜂的从卡车上跑了下来。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踩中了地雷,一声爆炸响起,周围的其他日军纷纷倒下,这或许叫实力坑队友。
“地雷!”
为首的日军军官连忙提醒,但现场已经乱了!
脚下都是地雷,这些日军冒着要命的威胁,教他们如何能保持冷静。
军官的提醒显然是苍白无力的。
随着日军无规律的乱窜,越来越多的地雷爆炸开来,日军人员损失也越来越大,受伤的人员也越来越多。
地雷虽然只炸死了十多人,但受伤的人员却接近几十人,这几十人中还有四个是重伤,奄奄一息,眼看就要咽气了。
张文的地雷阵虽然对日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他的害怕和担忧又一次涌上心头。
地雷呈范围的爆炸,听声响,二十来颗地雷已经爆炸了十之八九,那么如此剩余的地雷便不多了。
就这么几个地雷还能拖住日军吗?
万一这些支援的日军发现了他们的意图,那岂不是拖延不了几分钟时间。
制造几十个假地雷就是想让敌人的工兵扫雷,让假地雷来拖延时间,现在看来这些假地雷怕是起不到效果了。
华汉元倒是发出了信号弹,可张松正却迟迟没有发送信号弹,这就说明一点,张松正那边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正如张文猜想的那样,日军识破了他的意图,他们没有选择进山搜索而是又一次准备上车,那些受伤的轻重伤员也被他们丢在了路边。
他们的任务是支援前线,相比此地,前线才是最危急的。
“没办法了!”
张文心一狠,直接朝着日军的卡车放枪,第一枪便击中了日军的轮胎。
山林中的枪声让指挥官眉头一皱,他看了一眼莽莽深山,心中不知道如何决断,但思考一会之后还是派了十个人进山搜寻。
敌人想分兵两路,难道敌人猜测到山林中的人数不多。
这十多人如敢死队的勇士一般冲进了山林,离张文开枪的位置是越来越近。
此地离张松正交战之处只有区区四里,即便是跑步前进也很快便能到达,张文拍了一板大腿,气愤的从腰间拿出了信号弹。
.......
日军关卡。
面对满屋子的物资,张松正是进退两难,见事情迟迟没有进展,张松正索性来硬的。
敌人再强房间中也只有五六个人,这五六个人已经是强弩之末,即便他们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就是那么回事。
正当张松正准备义气运事之时,李涛匆匆赶来:
“大哥莫急,我有一计!”
一听到李涛有办法,张松正又带人撤回了战壕,喜出望外:
“你咋不早来,什么办法,速速道来!”
李涛笑了笑:
“还记得上次那个伪军据地吗?
土豆当手榴弹........”
“你小子........
好,故计重施!
你若是不提醒,我还真忘记现在是晚上!
先把他们逼出来再说!
我速度快,此事我来办,等会敌人一旦被我逼出,你们开枪点名便是!
万里鹏,想办法把这个探照灯搞亮,据我估计,这探照灯是敌人故意关的,应该是完好的!”
众人点了点头,各自行事。
张松正说完便如猎豹一般的冲了出去,眨眼间便到了木房附近,黑灯瞎火,日军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行动轨迹,但他们知道前方已经有人偷偷接近。
迫于无奈,屋内的日军开始朝着前方的空旷地开枪,企图吓退前方的这群土匪,但这样的做法显然有些徒劳。
就在这时,探照灯突然亮了,夜空中突然出现了光柱。
万里鹏精明,他没有将探照灯往敌人的木房照射,一旦往敌人的木房照射,敌人便会利用余光观察到周围的一切,自然也包括张松正。
见万里鹏成功的搞亮了探照灯,张松正心中一喜,抓起一个巴掌大的石头便往木房的窗口扔去。
由于距离近,石头精准的扔进了木房,此时张松正大声用日语道:
“快跑,土匪扔的手雷!”
这时候突然出现日本话,屋子里的日军一个个的都以为他们的亲妈到了,根本就没有人质疑这信息的真假,只看见石头一扔进去里面的人便纷纷逃了出来。而就在此时,万里鹏的探照灯射了过来。
特务班密集的点射了立即开始,不出意外,屋子里的日本兵全部瘫软的倒在了房间门口,跑的最远的日本兵也仅仅跑出二十来米,但他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子弹,这一点是必然的。
虽有损失,但成功击垮了这一窝子日军,所有人都是开心的,当众人欢喜快乐之时,天空中又出现了一道淡绿色的焰火。
绿色!
是绿色!
绿色代表的是危险!
难道敌人已经越过了张文的防区!
刚才的爆炸声如此猛烈,竟然没有挡住敌人?
四里,区区四里!
这是张松正心中的数据。
“快!
快!
快!
迅速清理战场!”
众人忙碌了起来,张松正和李涛迫不及待的冲进了前方的木屋,当他们将半掩的木门推开之时,眼前的一幕震惊了所有人。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菩萨,能反悔吗?我可消受不起!”
推开木门,张松正和李涛首先看到的是四五位面容姣好的日本女子,看她们的打扮显然是艺伎。
艺伎?
不对吧!
她们应该是慰安妇,因为身后的木床暴露了她们的真实身份。
“老大,在打仗之前你还嚷嚷着要给自己配一个日本娘们,现在日本人一口气给你配了五个,这下你有福了!”
379一个也不能少
李涛耸了耸鼻子,不怀好意的说道。
“拿着这些日本娘们也的确是个麻烦。
她们也是命苦之人,也是战争的受害者。
我们可不是真的土匪,不能做那丧尽天良的事情。”
张松正望了一眼众人道。
这是原则问题,不止是他,哪怕是手下的人干出出格之事,张松正也会坚定的选择军法处置。
万恶淫为首,在一个军队这条军规必须执行。
“走吧!”
张松正接着说道。
原本以为这小木房中有什么值钱之物,没想到折腾半天竟然是这个结果,这让张松正失望万分。
正当众人准备离开之时,万里鹏发现了问题:
“等等!”
众人停下了脚步,又一次望向房间。
“大当家,面积不对,有暗间!”
万里鹏以前是泥水匠出身,是专门为大户人家砌青砖房的大师傅,他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张松正命令李涛带几个人将慰安妇赶到了一边,而后亲自出门,将床后面的木墙几脚便踢开了。
木墙后面果然另有天地。
由于是晚上且四面密封,密室之内是一片漆黑,张松正壮着胆子打开了手电筒,慢慢的走进了房间之中。
房间的地面铺了一层厚厚的石灰,张松正打了个冷颤。
在中国石灰要么用来砌墙,要么就是当做干燥剂放在棺材里面.........
不会吧,日军难道这么残忍。
看到地面的石灰和房间内大大小小的盒子,张松正有这种猜测也很是正常。
当万里鹏鼓气勇气掀开木盒时,万里鹏的眼睛睁的滚圆:
“老大,赚大发了,这可比日本娘们珍贵的多!
日本娘们你消受不起,这东西您老人家绝对喜欢!”
“别卖关子,啥东西?
日本天皇的老婆.......
呸呸呸.......不敢乱说了,我这嘴巴今天开了光,说什么来什么,搞不好你还真给我送来天皇老婆了。”
众人被张松正的话逗乐,但众人笑却让日本娘们误解了。
她们以为中国男人想干点什么.........
尼玛你们就是做这行的,叫个毛啊........
“大当家,是药品啊!
是药品啊.......
虽然写的都是洋码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是治病救人的药.......”
李涛激动的说道。
听到“药”这个字,张松正兴奋的差点窒息,这东西正是羊角寨最需要的东西,可让人奇怪的是这地方怎么会有药品。
时间紧迫,张松正管不了这么多,他立马命令手底下的人将药品转移。
众人的速度很快,当他走到屋外之时,弟兄们已经将战场清扫“干净”,日军真的是一丝不挂,兄弟们真的没有手下留情。
“这些娘们怎么办?放了?
那衣服是不是扒了......”
万里鹏淫荡的笑道。
张松正白了他一眼,教训道:
“想什么?
想女人想疯了?
即便是将这群娘们带回羊角寨,你敢动她们半根寒毛?
这是原则问题,你知道我的脾气!
这些日本娘们就放了吧,带回山寨也是个累赘。
留下她们这条命,让她们在异乡自生自灭。”
众人听了张松正的训示之后便默默点头,他讲的没错,人不能和兽比,不管日本人在中国干了什么,但中国人是坚决不能干断子绝孙之事,这是老祖宗立下的规矩。
如果中国人也学着日本人的样子,那中国人与日本人这群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事情既然已经办妥,张松正拉开信号弹便开始撤离,当张文和华汉元看到张松正的信号之后,也开始带着人疯狂的逃窜,尤其是张文。
张文六人现在成了所有人中处境最困难之人,他的身后还有日军追击,尽管在撤退的路上布下了地雷少许,但地雷命中敌人的概率始终是有限的。
万一敌人洪福齐天,避开了所有的错误答案,那又当如何处理。
张文的手下在撤退的路上布下了五颗地雷,自己吓的要死,但到现在都没听到一声响。
“尼玛运气不会真的这么好吧?”
如果敌人真的追,张文不能百分百保证自己这帮人能够全身而退,毕竟身后的日军人数不少。
外勤不像内勤,内勤执行的就是杀人放火的任务,但外勤最重要的是情报工作,就和癞蛤蟆的性质是一样的。
论搞情报他们绝对是好手,但论打仗,他们真的不敌日军,在当外勤之前这些弟兄就是知识分子,文弱书生。
正是因为他们有一肚子墨水,所以这些外勤的弟兄进入敌人的政府才简单一些,才更容易留在敌人的内部监视敌人的一举一动。
迫于无奈,张文发送了紫色的信号弹。
既然带兄弟们出来他便要让弟兄们活着回去,这是责任也是使命。
紫色信号弹变成了紫色的焰火,所有人都被这种美丽的光芒吸引,但张松正知道,张文遇到麻烦了。
马路上的日本人说话间便到,山林中的张文还在遭受着日军的追击,如果此时在这里发动战争,那会不会与敌人的大部队交火?
这偷袭之事能干,正儿八经的阵地战此时是万万不能打。
紫色的焰火虽然绚丽,但众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张文遇到麻烦了。
见张松正原地不动,万里鹏可能猜出了张松正心中所想,于是道:
“张文手下就五个人,如果真的遭受日军追击那夜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们和华汉元合起来有一百五十多人,不能因小失大啊!
这张文,我们不能等!”
张松正眉头一皱,显然有些生气,自打当兵起,他干什么事情都没丢下过自己的弟兄。
“给老子滚一边去!
老子若是战场上丢下你,你是什么心情?
记住了,即便是粉身碎骨张松正也不会丢掉一个兄弟,这是使命!
既然当官那就要好官,当全体官兵都爱戴敬佩的好官!
我的弟兄们都是爹生妈养的,没有高低贵贱,都得给我好好活着!
来,兄弟们,摆好阻敌战线,敌人肯定不多。”
张松正所在的这条路是张文的必经之路,因为只有走着条路才能真正到达羊角山。
这条山路是他们自己人开发,陷阱颇多,但凡走错一个岔路口都会陷入埋伏。
380解救张文
被张松正臭骂一顿的万里鹏此时已经抬不起头来,怯懦的看了一眼张松正而后对着身后的弟兄道:
“看我干嘛?
听大当家的,迅速摆好阻击阵地,等着张文六人过来。”
张松正很少发脾气,但万里鹏今日之言显然是刺激到他了,这便是他的软肋,这便是猴子的屁股,挨不得也碰不得。
张文离此地只有四里,只要张文的速度够快,十分钟之内便能到达指定位置,因为张文等人熟路而日军不熟路,这是他们最大的优势。
盼望着,盼望着.......
前方的草层中终于传来了动静,可前方的草层也不是正常的路啊!
他们不会被打散了吧?还是.......
正当众人思考之时,大小十几头野猪不要命的冲出来.......
我去.......
原本以为张文会回来,结果张文没来倒来了一群畜生,若换做平时,这些野猪已经成了饭桌上的食物,但现在他们只能忍着,尤其是被那只红毛母野猪扑倒的万里鹏。
谁叫着小子竟然萌生出不救战友的想法,这或许就叫报应吧。
众人看了一眼万里鹏而后又望着前方,原本有带着笑容的兄弟与万里鹏对望之时笑容也停滞了下来,显然是在意他刚才说的那几句话。
万里鹏犯众怒了!而且这个众怒很有可能不会被原谅。
万里鹏好歹也是一排之长,除了大当家和二当家之外,他和其他三个排的排长勉强可以叫做三当家,在杨角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张松正一句话把他打到了一边。
张松正一没有撤掉他的职位二没有伤他的人,可事情的发展就是这么奇妙。
继刚才那一波野猪之后,张文的必经之路上又传来了动静,张松正立马命令特务班的人和几个身手好的兄弟立刻进灌木。
这进灌木的人也包括张松正,只不过张松正在最后头。
他是所有人信号,只有他动手了其他人才能动手。
不出意外,上气不接下气的张文带着他手下五个外勤狼狈的跑了过来,万里鹏一把将他抓回了乱石堆后,同时还示意他身后的五人保持安静。
日军就在张文的百米之后,乘着夜色,他们虽然能看到张文的背影但始终没有射击,他们想活捉眼前的这群人。
或许他们还有一个目的,那便是顺着敌人的这条道搞不好能发现土匪的山寨。
其实聪明一点的指挥官肯定会猜到,这些不速之客其实就是羊角寨上新出的土匪。
张文走开不久,十几个日本兵接连跑了过来,嘴巴中还在轻嚷什么,当他们距离拉近的时候张松正才听清楚他们说什么。
“声音小一点,别让他们发现了!”
耳朵都差点掏空才听到日军说什么,可当他听到日军说什么的时候,张松正心都死了半截,这群废物脑子咋想的?
“小鬼子们,你们的已经被中国大爷的包围,识相的乖乖脱掉军大衣,反抗的不要!”
张松正捂住嘴巴,在心中暗道。
当第一个追击的日军到达张松正位置的时候,只见他从草层中拿出一个朽木插出了灌木,这跟朽木恰好放到了日军的脚跟前。
日军被生生绊倒,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巨大的黑影便压了过来。与此同时,一把银色的匕首在月光下格外刺眼,手起刀落,日军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眼神中唯有恐惧和不可置信。
除了这名日军之外,他身后的其他日军接二连三被早就埋伏在灌木丛中的人绊倒或者扑倒,现场乱做一团。
并非所有人都有张松正这样的身手能够一击必杀,羊角寨的弟兄们和日军死死的纠缠在了一起,但日军明显不占优势。
他们没有匕首只有长枪。
就在这时,万里鹏带着众兄弟冲出,对着纠缠的日军便来上了一大刀片子,日军急了。
敌众我寡怎么打?
日军开始陷入绝望,有些人甚至准备拉响手雷自爆,可羊角寨这么多兄弟在这里,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答案是否定的,
日军的自爆行动没有成功,手雷都没拉响就被羊角寨的人一刀砍掉了脖子。
这边的交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这样的动静换做是白日倒也不算什么,但这大晚上的......
张松正依旧选择了速战速决,当击杀掉最后一个人之后,他带头拔起了日军的衣物。长官都扒裤子了众人也有样学样,纷纷开始行动。
当众人收拾完这波战场之后,所有人都心头一喜,因为他们的战斗结束而敌人的援兵却没有及时赶到。
正当众人高兴之时,山下突然传来了日本人的声音,显然山下之人准备追上上来。
山下的日军离张松正的位置大概三百米,若是在平地这三百米不算什么,但山脚和山腰之间相距三百米,那便不能用直线距离思考问题了。
先不说这深山之中没有现成的路,即便是深山之中有路也肯定呈“之”字型蜿蜒,这样一来三百米的距离很有可能变成六百米甚至一千米。
排除一切阻碍敌人跑完了这一千米,或许羊角寨的弟兄们已经上了山寨睡大觉了。
日军今日败局已定,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这是羊角寨第一次出山打仗,但从效果上来看,首战告捷,开了个好头。
张松正没有搭理山下的这群日军,为了不暴露自己的位置,他选择了原路返回,当他们走出五里之后,一道道熟悉的黑影出现在眼前。
前方之人铁定是华汉元,他们一百多人攻打区区几十个伪军肯定轻松的多。
华汉元的弟兄们身上背了满满的战利品,甚至连敌人炒菜的锅都抢了过来,看着他得意之色,张松正笑了。
“汉元老哥,这么多战利品啊!
没办法,日军关卡穷,只能扛几个箱子回来当柴火烧,再不济也能给弟兄们当衣柜。”
张松正装出一副苦瓜脸,无奈的说道。
听到这话的华汉元一下子乐了,这回他是贫农翻身。
只见华汉元双手叉腰,一副了不得的样子道:
“看,这便是我的战利品!”
381吹牛的最高境界
华汉元指着身后的这些棉衣和武器,得意再一次上头。
张松正缴获的物资太多,前方的先头部队扛的是最珍贵的药品,而后方的人马则抬着武器装备和从日军身上扒下来的衣物。
武器装备和衣物面积大且笨重,暂时性的跟不上队伍也很是正常。
张松正见华汉元身后还有很多空闲的队员,于是笑了笑道:
“老哥,帮把手,虽然没缴获什么物资,但烧火棍子还是缴获许多,难得出来一趟,不弄点东西回去也确实没面子。”
“那也没事嘞,这打鬼子和伪军的据点想捞点东西纯粹看运气,我这也是运气好而已,遇到一波富裕的伪军。
在出发之前,我是真没想到这些伪军还能人手一支枪。”
华汉元看来是真没听懂张松正的话,不知道张松正所说的烧火棍子是日军的机枪和步枪。
得到了药品的张松正,身后弟兄搬得那些武器和衣服其实不算什么了,有了这批药品,和新四军和黑市换什么东西换不到。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兄弟们不回山寨我是真不放心,后面的那些弟兄,帮把手........”
张松正指着华汉元身后的人道。
张松正话一说完,华汉元身后便有数人从人群中走出,挤着狭窄的山路往张松正队伍的后头走去,当看到张松正等人缴获的战利品,前去搬东西的人目瞪口呆。
“二当家!
大当家的烧火棍可真不少啊!”
前去帮忙的兄弟忍不住对身后的华汉元叫道,显然发现了大事件。
华汉元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张松正,当二人目光相碰,张松正只是低头一笑,双手不自觉的插进了口袋,一副很酷的样子。
华汉元也是聪明之人,他可是上海当初最有名的三只手,若这点眼力劲都没有,当初的工作经验便白混了。
原本以为自己扒了四十多名伪军的衣物和武器算是大功,但看了张松正的战利品后,华汉元也惊呆了。
张松正缴获的物资不比华汉元的少,而且张松正缴获的衣物都是日军制式版的长军衣,这种长军衣极其暖和,即便是在雪地里打滚身子也是暖和的。
至于张松正缴获的武器装备,华汉元的更加没有可比性,张松正缴获的武器质量那是相当的好,所有的枪支至少是八九成新。
“我去,马克沁都搞回来了?
你狠!
羊角寨缺的就是这个东西,当初来的匆忙,重武器想要带过来很不现实,如果羊角寨能架上这个家伙,那守住寨子问题便不大了!”
起初华汉元是没看到五个人抬着都吃力的马克沁,走近之后看到了这家伙,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来日占区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触摸这样的宝贝。在华汉元眼中,张松正那两挺轻机枪包括自己缴获的那一挺轻机枪都不算什么,现在的杨角寨缺的就是重火力武器。
如果在杨角寨上布置两个重机枪,那打出来的火力是不可估量的。
“能弱弱的问一句吗?
如果身后的这些武器装备叫烧火棍,那前方箱子里装着的是什么?”
华汉元早就看出了端倪,前方的木箱决不会是烧火的木板。
见华汉元终于问到了正点,张松正此时也不藏着捏着了:
“虽然不知道它们具体是什么,我敢确定的是箱子中的东西是药品。
箱子上和药品上都打着洋码子,肯定不是日本货,应该是美国佬或者英国佬的东西!”
张松正笑道。
“药品!
你打一个日军的据点竟然能缴获药品,发财了啊!
这么多药品要换取多少粮食啊?
若是卖到黑市........”
华汉元开始陷入自己的如意算盘之中不能自拔。
李涛也学着张松正的样子双手插进裤兜,得意的笑道:
“这药品和武器算什么,若不是老大不要,日本娘们都差点整了五个回来!
妈的,一说到那日本娘们,那叫一个美啊!
那模样俊的,那小腰细的,那屁股大的生胖小子正好........”
李涛描述的惟妙惟肖,把身边的其他人说的是心花路放。
自从来到这日占区,许多弟兄压根就么碰过女人,如今李涛这么一说所有人脑子中的精虫都被勾了出来。
“什么都能弄回来,这日本娘们可不能弄回来!
弄回来怎么处理,弄一个中国女人回来还可以给弟兄们洗衣做饭,但弄一个日本女人回来........”
说到这张松正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是无计可施。
华汉元知道张松正想说什么,这弄个外国人回山寨确实是一件麻烦事。
“好了,我们三个也不要在此地吹牛了,弟兄们都走远了!
感谢祖宗保佑,感谢死去的兄弟们出力,我们这场仗赢了,大胜!”
说话间张松正举起了手中的冲锋枪转身往山寨走去,华汉元和李涛互看了一眼,双方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不多时众人便到了山寨,听说张松正等人打了胜仗,不能上战场的老兵们是说不出的兴奋。
老王张罗手底下的人准备夜宴和米酒,这米酒虽然珍贵,但今天这个日子值得庆祝。
用张松正的话说:“他娘的随便买一箱药品便能买几千斤米酒了,兄弟们放心大胆的喝.......”
众人在外面热热闹闹的吹牛打屁,张松正带着刘东方举着火把来到了储藏室,跟在张松正身后的是李涛和华汉元。
这些洋码子他看不懂但刘东方看的懂,刘东方自小便是大户人家出身,虽然算不上精通洋文,但认识几个洋字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当初过泥鳅潭是何等的危险,所有人都丢掉了非必须的物品,但刘东方手中的那本牛津大字典始终都没有丢掉。
张松正随便打开了一个箱子,从箱子中取出一个白色纸盒,白色纸盒中整齐的摆放了十支玻璃装的药品,看起来十分精致。
刘东方仔细的看了一眼外盒上的洋码子,眼神变得无比炙热,手中的药品在他眼中似乎成了稀世珍宝。
“这什么表情啊?这是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