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运粮计划
“这一次表现的确实不错,躲猫猫的技术提高了,我的却没有发现你就在我的脚下!”
张松正咧嘴一笑,老友见面甚是开心,伸手就是一根香烟。
“牡丹!
好烟啊!
这种烟只有你们国民党这些当大官的抽的起,我们根据地艰苦,这样的奢侈品平时是见都见不到!”
“呵呵,国民党当大官的可不会抽这种烟,他们吃的用的都是进口货!
说句实话,这段时间我抽的也是旱烟,这出门才带了一包好烟,总不能给国军丢脸不是!”
钱勇点了点头笑着道:
“你们资本主义社会的活着真累,还是我们劳苦大众好!
大家一样过日子,不攀比,日子快乐着嘞!”
张松正白了钱勇一眼,但也羡慕他们的生活,这是执政理念的不同,也是国共走不到一起的根本原因。
国民党必须保证地主和资产阶级的利益,而共产党保护的是劳苦大众的利益,这本身就是一种冲突。
地主压迫佃农是几千年以来一直存在的,中国人也习惯了这种存在,共产党想推翻旧的统治在张松正看起来有些太极端,只有国民党的的统治思想才体现了循序渐进的原则。
改革不可能一蹴而就,改革如腐蚀一团铁木,你得用硫酸慢慢的腐化最后达到全部腐化。
共产党的执政思路便是想一锅端掉旧统治,成立新中国,这可能吗?
张松正虽然去过他们的根据地也感受过他们根据地的生活,说句实话,感触很大。
老百姓们有房同住,有饭同吃,按劳分配,日子虽然不算富足,但至少能够保证每个人都有饭吃。
这种和谐自然的统治方式现在看起来没有弊端,但以后咋办?
西方搞过什么空想社会主义,但最终不还是失败了嘛。
“你们那生活我过不来,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经成了党国的孤儿,我现在只想带着军统的弟兄们好好活着,好好抗日!
这山寨刚建立,百废待兴,若不是没有办法我是断断不会麻烦你们的。
根据地的情况我知道,你们的粮食也勉强只能够满足温饱,买走了你们的粮食,我估计你们这个冬天都有些难过!”
张松正将心比心的说道。
听到这样的话钱勇心中一暖,张松正讲的没错,日军的扫荡的厉害,若不是根据地提前知道了消息躲过了敌人的几次扫荡,现在他们的编制可能早就不存在了,更别说卖粮了。
情况是这个情况,但面子可不能丢,他时候记得领导的话:
“国军的张松正是个可造之才,我们如果能够将他争取过来,那对革命是有巨大帮助的。
他有困难我们肯定要帮,想办法也要帮,这样的人才要是饿死在了羊角山上,对整个中国的国防力量都是一种损失。”
领导的意图很明显,他们想把张松正拉到革命队伍中来,但或许是时机未到,总部领导的赤化工作一直没有冒进。
从张松正的话语中钱勇也能听出那么一点味道,这张松正不傻,知道共产党想拉拢他,所以言谈举止很是谨慎。
尽管根据对的情况也不是很好,但钱勇天生就是个爱面子的人,大大咧咧的说道:
“卖给你的你就放心大胆的吃,不够我们还有,根据地这么大,人民勤劳耕作,不愁这点粮食!”
张松正怀疑的看了看他,若有所思。
“你小子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也不知道你的话有几句是真的几句是假的,但甭管真话还是假话,今日的救济之恩我张松正没齿难忘!”
说完后张松正抱了抱拳,这是中国人的礼节。
“谢什么,都是为了打小鬼子,你们吃了根据地的粮战场上杀了鬼子不也有我们一份功劳嘛。”
钱勇牵强的说道。
张松正哈哈大笑,甚至爽快的道:
“借你这句吉言,我们肯定会多杀鬼子和伪军,争取吧小日本早点赶出中国!
小日本鬼子又不是杀不尽,杀一个就少一个!
好了,闲话不说,领导们还等着我回去复命,松正老弟,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
原本一次小小的粮食交易被共产党这么一重视,搞得张松正都有点胆怯。
的却,敌后很复杂也很危险,但再怎么复杂和危险敌人也肯定会有疏忽的地方。日军在上海才那么一点部队,想要控制整个上海的一草一木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这一点张松正自知。
“你们的领导思考的没错,小心使得万年船!
我们坚决配合你们的计划,争取在十一月九日顺利完成交易!
只是你们这地点是不是有点太张扬了,这可是在鬼子的眼皮子底下。”
张松正隐隐担忧道。
“呵呵,这可不是你张松正的风格,你当初在几个人在敌后转悠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胆子!
放心吧兄弟!
小鬼子正在忙着彻底占领上海,对于你们这样的小股部队他压根不想管!”
说到这钱勇长叹了一口气,目光在哪一刹那都失去了精气神,而后又接着道:
“上海守不住了,国军的信心拜了,共产党虽然全力的协助国军,但我们的实力和国军比起来,太弱了!
对了,军统郭天志的事情你知道吗?
郭天志是好样的,你们留下来驻守军统的那些人也是好样的,他们给中国人长了脸!
在中国军队节节败退的时候他们还能奋力抵抗,以二十人的兵力击杀了敌人八十多人,这样的战果在淞沪战场上是极为少见甚至是见不到的。
只可惜郭天志这样的英雄没有得到日本人善待,被一壶开水火火烫死,现在头颅都挂在城门楼子上,骨肉分离,说不出的惨!”
钱勇说话之时张松正嘴角都抽搐了,整个人也差点坐不住,若不是钱勇跟他说起郭天志的事情,他还真不知道驻守军统的弟兄们的情况,他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但这个最坏的结果终于被人说起的时候,他撸不住了。
“天志师哥他......
可恶的小日本!
小日本我操你姥姥!”
353崩溃
张松正如此激动,钱勇能够理解,军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刻才知道,心情谁都能体会。
也对,这个事情的报道并非通过电台而是报纸,军统之人一路都在溃逃,压根就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个情报。
师兄是好样的,师兄不是孬种,师兄不是蠢货。
此刻,张松正后悔了,后悔来上海以来经常欺负他、打压他,后悔让他去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
一路走来,留在他身边的生死弟兄不多了,不多了.......
张松正的神志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新四军的兄弟在这,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即将泵出的伤痛,师兄死了,他想哭但又不能哭。
李涛的承受能力可没有张松正好,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当场崩溃,嚎啕大哭。
因为年纪小,当初在军统之时所有人都待他不错,郭天志也是其中之一,如今想到他的好,叫李涛如何忍的住。
日本人真狠啊!日本人不是人!
一个临死边缘的人日军竟然用开水活活烫死,这是魔鬼才能想出的毒招……
每当想象出郭天志死亡的场景,张松正的眼神便坚定一次,对日本人的仇恨也加重了一分。
“小日本鬼子,从此,我与所有日本人便不是国仇大于家恨,而是家恨大于国仇!
如果不是日本人侵略北京,我的父母也不会在逃亡中死去,哥哥也不会莫名失踪!
如果不是日本人攻入上海,耗子、郭天志、张孝德、古德元以及军统的其他兄弟都不会死去,他们都是烈士,死的英勇,死的壮烈!
军统上海站没有一个孬种,一个也没有!”
神志不清的张松正开始喃喃自语,所有人都理解他的悲伤,此刻,最内疚的其实还是钱勇。
本来是高高兴兴过来做生意的,没想到把生意做成了这个结果。此刻的钱勇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尼玛自己这嘴咋这么贱,没事提这茬作甚?
张松正极易感情用事,这是他最大的缺陷,也是一个指挥官最大的弊端,但伤痛过后的张松正知道,他必须冷静。
羊角山上还有一百四十号弟兄,如果仅仅只有自己,他肯定过五关斩六将杀到上海去,但现实告诉他,不能!
不能这样做。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小孩都懂的道理,哪怕是为了羊角寨这一百四十多号弟兄他也得好好的活下去,因为只有自己活下去这一百四十多号弟兄才能活下去,才能看到胜利的曙光,才能看到大部队收复上海!
“钱勇老兄,不好意思,失态了!
我们会按照预定的计划到达指定的位置!
时间不早了,早点撤!
你的领导还等着你复命,我的兄弟们还等着我安全回家.....”
看到钱勇的愧疚和不安,张松正刻意的压制了自己的情绪跟钱勇解释道。
钱勇只是一番好意并非有意的刺激张松正,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即便是钱勇也不知道张松正不知情。
发生这样的事情钱勇也伤心也难过,但他是个大老粗,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张松正,只能默默的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便带着身边的弟兄消失在了漆黑的山林只中。
张松正没有着急的离去,而是在原地傻傻的坐了一会,手中的香烟几乎是一根接一根,没有停歇。
李涛扛着长枪坐在原地,不敢做声也不好做声,也只能呆呆的看着远方的那一轮峨眉月。
......
上海,清晨,皇协军第二混成旅三团。
一辆日本人的高档轿车绕过三团营部前的拐角缓缓向营地驶来,吉普车后面跟着两纵队的日军,约莫二十来人。
吉普车上坐着的是日军的一个高级官员,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松井联队的联队长。
日本军车缓缓进入三团的营地,马达也立马从三楼小跑下拉迎接。
松井下了车,简单的看了一眼四周,看到皇协军训练刻苦,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报告太君,三团正在进行常规训练,请指示!”
马达站的笔直敬礼道。
松井一贯亲民,他细心的为马达系上了领口那一粒扣子,帮助他整理了一下军容,马达的脸上也表达出了感激之情。
“马团长,劳烦您集合部队,羊角山一役三团虽损失惨重但居功至伟,今日松井太君是专门过来嘉奖的!”
松井身边的翻译官张翻译道。
嘉奖?
打了败仗还嘉奖,这是什么新鲜套路?马达不解。
但甭管日本人怎么想,这嘉奖应该不假,因为松井身边的一名士兵手上托着一枚勋章和几百大洋,显然是为了奖励自己的。
马达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摸样,军姿更有摸样,立马招呼身边的魏书生集合部队。
魏书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当初跟着王二哪里见过日本人亲自过来发勋章,这日本人给中国人发钱纯粹是丈母娘睡女婿,千古以来第一回。
日本人的到来显然引起了更多人的重视,这些伪军的集合速度很快,平时十多分钟都不一定能集合完毕,今日竟然只用了三分钟,速度是平时的四倍。
当然,集合速度这么快,看重的其实是松井身边那一捆捆白花花的银元。
见队伍集合完毕,马达恭敬的将日本人请上了临时搭建的木质指挥台,而后示意所有人鼓掌,看到这一幕松井又一次满意。
马达是个聪明人也最会审时度势,若今天来的是旅部的人,他肯定不会亲自迎接,所谓的旅部就是一群又痞又黑吃了还要拿的王八蛋。
掌声很热烈,松井向场下的人做出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停止掌声,伪军门很是听话,掌声立即停了下来。
“三团的勇士们,你们好,我是松井。
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嘉奖马达团长以及在羊角山一役拼命的勇士们。
看到那白花花的银元没有?那是奖赏给你们的!
只要你们能够为皇军效力,能够立下新功,我们大日本帝国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奖赏你们!
在我看来有功之臣就应该奖赏,值得奖赏......”
354蹊跷
松井说一句张翻译便翻译一句,他说的振奋人心,差点让马达的三团都认为自己打了胜仗。
这什么套路?
场下的伪军个个皱着眉头,因为昨天马达还特地花时间搞了一个思想动员会,这个思想动员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安抚底下的士兵,害怕他们打了败仗心情低落。
可今天倒好,日本人摇身一变竟然带着大洋和勋章来搞什么表彰大会,这打了胜仗不被表彰很习惯,这打了败仗......
尽管事实摆在眼前,即便是马达选择了接受,但底下的伪军门还是接受不了,这纯粹是瞎搞!
“好,勇士们,接下来我亲自授予马团长勋章和奖金.....”
仪式不是很隆重但现场却传来了雷鸣般的掌声,不过这掌声并不是因为马达获奖,而是这些大洋再怎么样马达也不会私吞,肯定会放到总务处的伙食账上,晚上肯定有肉吃。
日本人表彰完毕以后,松下邀请马达发表获奖感言,这可让马达头疼了,尼玛打了败仗还发表啥获奖感言啊,这不就是让他在一千多号弟兄们前出丑嘛......
但日本人既然说了马达还是得照办,于是咋咋呼呼的上了台面:
“尊敬的松井大佐,弟兄们。
今天这个奖,马达受之有愧,在我看来这不是什么胜仗而是赤裸裸的败仗,虽然我们完成了皇军交代的任务,但我们的损失是巨大的,是有愧于皇军栽培的!
......”
马达发自肺腑的讲了一番话,其中话语中反复强调要弟兄们树立正确的价值观,要弟兄们争取多为皇军效力等等。
马达心中虽然不认同,但嘴巴中还是要说出来,原因很简单,他不能暴露,事情还没到暴露的时候。
马达讲完之后张翻译这个铁杆汉奸又罗嗦了几句后队伍便散去,马达也恭恭敬敬的将松井送走。
......
傍晚,三团的弟兄们大办晚宴庆功,至于庆的是什么功他们自己也稀里糊涂。
但日本人既然慷慨发钱,这钱总挂在总务仓库也不是个办法,自然得糟践完不是。马达参加了晚宴且与兄弟们同醉,而团副徐杰又一次溜出了军营。
的却,晚上属于放风时间,军官和士兵都有权利出去溜达,但现在这个兵荒马乱日本人纵横的年代,谁敢出去溜达?
都不敢?搞不好日本人一个照面不开心便把人杀了,这日本人杀中国人不跟杀狗一样,这或许也叫亡国奴的下场。
穿过几条陌生的街区和羊肠小道,徐杰又一次来到冷静家,今晚他们秘密会面是密谋事情的,最近有些事情太过蹊跷,蹊跷到徐杰都隐隐担忧,看似没有联系的事情中间肯定有必然的联系,不然这么多事情不可能同时出现在徐杰一个人身上。
推开门,一听脚步声冷静便能猜测来的人就是徐杰,徐杰也是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看到正在编织毛衣的冷静。
“怎么,今天还有雅兴织毛衣?你是孕妇,应该多休息,至于这毛衣买两件便是,何必亲自动手。”
冷静笑了笑而后温柔的说道:
“杰哥这你就不懂了吧!
这叫心意,当杰哥穿着我的毛衣在身上,想的念得肯定都是我,即便是你上了战场我不能陪着你,但有我这件毛衣在你身边就仿佛我在你身边一样,你说是与不是?”
“静儿我的好宝贝!”
“杰哥!”
听到这话的徐杰感动的不要不要的,这种低端俗套的情话在旁人看起来太过肉麻,但小两口一说出来却让双方都沉醉。
两人依偎在在一起甚是恩爱,但依偎了一会徐杰说起了正事:
“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很是蹊跷,上次来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怕坏了雅兴,但最近这些事情太蹊跷了,马达的变化也有些大。
上一次来木屋我发现有人跟踪我,趁着跟踪者不注意我反手就将其击杀,从他的口袋中搜出了一张我的照片、一把手枪、一部相机。
开始我以为这人是想找到我并暗杀我最后拍照向买主交差,但后来仔细思考之后,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马达这些日子的变化更让我觉得此事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徐杰说道。
冷静现在虽怀有身孕,但毕竟以前也是高级特工,徐杰把问题一说,他也感觉到事情蹊跷,这事肯定是不简单的。
“你继续说,把你的分析说出来,我再帮你分析分析!”
徐杰点了点头,而后又道:
“马达和我打过数次交道,也知道我的本事,但那天暗杀之人却是一个身手一般之人,我轻易将其反杀,我觉得那人压根就不是来杀我的,如果他是来杀我的,在另一个街区拐角我们初次相遇之时他便能把我杀掉,何必要跟着我?
是照片、手枪和相机误导了我,这手枪可以是杀人的也可以使防身的,而这相机的功能只要一个但用途却又很多,可以拍尸体也可以拍我们。”
“你是说马达发现了我们俩才是真正的夫妻?那个黑道之人也是为了偷拍我们,你又是怎么确定的?”
想到这冷静全身打了一个冷颤,如果马达真的知道他们俩的奸情,那事情便麻烦了,他了解马达的性格,一旦发现自己给他带了绿帽子,这件事情便麻烦了。
杀了徐杰事小,怕的是这小子直接带着三团叛变。
但害怕之后的冷静又冷静了下来,因为这只是徐杰的猜测,既然是猜测那还不一定能作数,于是问道:
“说一说马达的变化!”
“一开始马达是排斥我的,那天我刚到三团之时一个欢迎仪式都没有,我就这样冷冷清清的上任,说实话,好歹也是团副,这事现在回想起来都伤面子。
可现在马达开始放权了,以前只让我带训练,其他事情我压根沾不得边,甚至有一次我插手机要科之事,机要科的科长直接被他撤职。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他不仅让我插手训练,甚至连财务等重要部门的事情也让我着手去办,你不觉的事情蹊跷吗?”
355交易
的却,按照马达的性格,他肯定没有这么大度,明知道此人是派过来监视自己的,不处处防着反倒开始重用,这中间或许真的有问题。
“会不会是马达为了自己的孩子暂时性的妥协或者是完全性的回心转意,死心塌地想为皇军效忠。
毕竟皇军这些日子以来许给他的高官厚禄全部实现,我也得到了精心的照顾。”
“这......”
徐杰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如何回复,因为冷静说的并并非没有道理,万一马达真是感恩皇军的优待咋办?
如果这小子真是感恩皇军的优待而自己这边却有所行动,是不是会寒了这小子的心。
浪子回头金不换,而这回头之人却给他当头一棒,怕是不好交差。
“的却,暂时不能下定论也不能有所行动,万一这马达......
算了,先看看再说吧!
即使有所行动也不能冤枉好人!”
徐杰道,但说完之后还是有些担忧。
“杰哥,这段时间有人跟踪你,我看我们两人今后还是少来往,虽然这跟踪之人不一定是马达派过来的,但我们还是得小心。
今晚马达不会回来,我也想与你卿卿我我一起欢度良乡宵,但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你早点回去!”
说完之后冷静深深的亲吻了徐杰的额头,在女人面前,没有什么事情不是女人一个撒娇一个吻不能解决的。
徐杰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舍的离去,但当他跳窗而走的以后,冷静陷入了沉思。
一女侍二夫,有些话冷静不好对徐杰说,因为一说徐杰的小脾气又会来,谁会愿意自己的女人天天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中腻味。
马达有问题了吗?
马达不可信了吗?
这是摆在冷静眼前的一个问题。
一个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马达可能真的存在问题,但冷静思来想去之后还是觉得他没有问题。
相比以前,马达更温柔了,更关心她了,但就是马达突然变的这么亲切粘人才让冷静感觉到不安,总感觉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对劲,但这种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冷静独自一人在屋内徘徊着、思考着,可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个影子就出现在他身后,同时屋内莫名多了一股子酒香,当冷静猛然间回头,竟发现马达就在他身后。
冷静浑身一颤,这徐杰前脚刚走马达后脚便到,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万一真发现什么......
冷静突然不敢想。
“达哥,你怎么回来了.......
突然出现,吓死我了......”
“我长的有这么吓人吗?
老实说,是不是在家里干什么亏心事了?
......”
说话间马达的双手已经从冷静的身后搂住了她的腰,嘴中却坏笑道。
马达突然凑了上来,冷静浑身一惊,还准备往抽屉边靠近,因为抽屉中有她唯一的防身武器,她也害怕自己的事情败露,害怕马达会杀了自己。
马达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也没有发现刚才的那一幕,他的出现正好在徐杰离开之后,只是这一次他声音很轻,显然是喝醉了酒的缘故。
冷静突然放松,右手离开了抽屉,她很配合的迎合着马达的拥抱,有那小巧精致的头蹭着马达的下巴。
两人就这样抱着,但彼此的眼神却各不相同,冷静是害怕的担忧的,但马达确是冷漠的,看似情人的依偎却硬生生的成了演戏。
为了接下来的大计划,马达必须演下去,而且还是不露痕迹的演下去。
回想起与冷静相遇的一切,与冷静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有时候也在想,如果冷静不是日本特务仅仅是一个中国人那该多好好。
冷静可以不要那么温柔,不要那么善解人意,只需要她是一个中国人的身份,只需要她能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有温度的家。
......
十一月九日凌晨三点,上海北,羊角寨。
一间间精致小房间骨架已经初具模型,山寨的议事大厅也已经初具规模,用不了几日,风吹日晒的日子即将成为过去。
在议事厅前,一百个兄弟整装待发。
张松正一声令下,队伍由数队变成了一路纵队缓缓的离开山寨,整个山寨只留下华汉元和几十个老弱。
华汉元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祈祷他们能够平安归来,这或许也是所有人的心声。
在以前的部队,老兵是不值钱的,在长官眼中老兵除了打杂别无它用,但张松正却和其他人不相同,他把老弱像爹妈一样供奉,甚至还口口声声说这些人是队伍里最宝贵的财富。
其实大家都知道张松正是心地善良,兵荒马乱的年代抛弃了老兵无疑是让他们去送死,更何况他们以前还是当兵的。
黄浦江北岸,漆黑一片,即使是萤火虫的微弱光芒仿佛也能照亮整个夜空,张松正的人马突破重重荆棘出现在此处。
突然天空中出现了乌鸦的叫声,前方的约定之地也多了几辆人力车,推车的有小几十人,一看领头之人,张松正笑了。
“钱营长,辛苦了,贵军辛苦了!”
“见你们安全到达我便放心了!
你看,粮食都在这里了,你点点数。
对了,你们带了多少人,人手够不够!
想要把这么多粮食扛回家没个百八十人怕是做不到!”
钱勇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喘着粗气,显然也是刚刚到。
“这一点我早预料到了,你放心,扛粮的弟兄管够!
来,兄弟们,卸粮!”
说话间张松正已经将两根金条塞到了钱勇手中,张松正也招呼身后的弟兄开始卸粮。
“这些钱我拿出来都寒酸,但我知道如果价钱给高了你们还不一定卖。
对了,上次刘东方说你们缺炸药和医疗药品?”
张松正问道。
“是的,为了防止小鬼子的扫荡,我们需要在根据地外围布置一个雷场,现在缺的正是炸药和药品。
炸药是用来布置雷场的,只要药品我们一直都缺,这一点你应该知道。”
“炸药这个东西你要多少我有多少,只是质量方面肯定没有军工厂出来的好,至于药品我部能匀出一些,但数量肯定不多,能帮一把算一把吧。”
356伪军
听到这话李涛眉头一皱,羊角寨的炸药自己用都少了,老大为何说应有尽有?
听到这个消息钱勇心中一喜,这倒是个好消息,要是根据地的领导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高兴的。
“好,你这边的情况我肯定会跟领导汇报,到时候有什么需要电台联系。
这么多粮食在这里而前方又是伪军的据点,大家都早点回去。
若是被伪军发现了,不仅粮食带不走搞不好还会有伤亡。
有了这些粮食,你们百十号人吃个十天半个月应该不成问题了,至于以后的粮食便要靠你们自己缴获了!
你们没有根据地,没有老百姓支持,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会很苦,但兄弟你要挺住,我相信国军迟早会打回来的,到时候你们便安全了。”
“谢你吉言!
我也相信!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撤,你们也小心点!”
张松正抱拳便转身离去,领走之时还不忘拍拍钱勇的肩膀。
张松正现在才发现,有时候有组织真好!
自从上次跟总部取得联系后,总部似乎是放弃了自己这一百多人一样,再未问过他们的状况。
如此一来,即便是张松正向总部索要了物资总部也不可能想办法给他们输送物资。
张松正其实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但为了稳住那些“念旧”的兄弟们,他又不得不做出这样愚蠢的决定。
因为一旦联系了总部,总部知道了他们在上海还有这样一个编制,将来各种难题和任务会源源不断而来。
到时候总部在意的只是结果而不是过程,只要任务完成了,你死了多少人用了多少武器弹药他们压根不在意。
当然他们也会得到东西,那便是军衔的晋升。
在羊角山上,哪怕你的军衔是五星上将也没有任何作用,谁都知道你就是个土霸王。
粮食不重,每一袋粮食的重量大概是五十斤,袋子是根据地的民众用麻布缝制的,上面细密的针线活让张松正好一阵感动。
他知道根据地的情况,这些装米的麻布肯定都是各家各户凑齐的,因为许多人老百姓连麻布衣服都没有换洗的。
张松正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因为他也不知道敌人监测了他们的电台,交易地点虽然是当面确定,但伪军两个营的兵力一直在电台的信号源附近搜查,这样的工作他们持续了两天。
一百多人的部队突然出现在这个位置多多少少会闹出动静,但幸运的是伪军没有找到羊角寨的人却捕捉到了钱勇等人的行踪。
一支猥琐的伪军正在缓缓追击,钱勇也突然感觉到身后有异响,但当他发现之时,敌人已经率先出击。
由于是粮食交易,负重本来就大,钱勇虽然带了五十多人扛粮运粮,但武器弹药本身便不够。
现如今敌人已经和自己交上火,他也顾不了这么多,只能边打边撤。
西北角的交锋很快便引起了张松正的注意,国军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老大,那是新四军撤离的方向,他们和敌人交上火了!
听枪声,敌人的兵力不少啊!”
李涛的声音有些焦急,很明显是担心新四军兄弟的安危,如果不是因为卖粮,今天新四军也不会牵扯到这桩事。
“不急,涛子你听,枪声这么杂,肯定不是日军,日军的火力比强的多,我估计十有八九是伪军。
人肯定要救,要不然等日军大部队来了,这群新四军便彻底凉凉了!”
张松正望着远方升腾而起的炮火与交锋,忐忑的说道。
交易时间选在这个时候就是想乘着敌人最疲劳的时候交易,没想到的是这帮伪军最终还是发现了。
这可不是伪军的风格啊,张松正料想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伪军竟然敢这么赤裸裸的主动出击?
张松正想到了一个成语,狐假虎威!
这群伪军的身后肯定有日本人,如果没有日本人他们肯定不会卖命的发动攻击,毕竟这命不是别人的是自己的。
所以想要解决今天的这场战斗,张松正必须找到控制这群伪军的日本人。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小日本鬼子肯定是在伪军的后方用枪逼着伪军持枪冲锋,这些伪军也着实可怜。
想到这张松正心中便放心许多,对这场仗也多了几分信心。
为什么这么说?日军既然不敢亲自上阵肯定是敌我力量相对较为悬殊,如果日军有一个联队的兵力在此,他们肯定急于杀敌,不会和这些新四军纠缠,毕竟日军的武器和火力可以完全碾压这些新四军。
所以日军不敢上而逼着伪军上的原因便只有这一个了。
“扁豆,你带领五十人每人扛粮两袋立即回到羊角寨,如果回到羊角寨之后我还没有安全撤出,你便在八里坡设下埋伏,到时候我们会往那个方向撤离!”
张松正命令道。
他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因为这里是敌后,如果打仗没有章法,想要活命很难,敌人有源源不断的支援而自己没有,这才是最悲伤的。
张松正的命令一下,临近的五十人直接卸下了肩膀上的粮食,子弹上膛列好了队伍。
张松正草草的扫了一眼众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军统的弟兄可不比国军的某些部队,真到了出生入死要命的时候,每个人都愿意挺身而出,这才是张松正最感动的。
事态紧急,张松正来不及多讲,只能对底下的五十人挥手示意后便带着队伍往交火的方向支援而去,敌人的火力这么猛,张松正还真担心钱勇带领的那一二十个人有什么不测。
当张松正接近伪军的后方之事,一个小队的鬼子拿着机枪早就对准了眼前拼命的伪军,张松正亲眼看到几名被打退的伪军被日军一枪击毙。
对于“自己人”日军也丝毫没有留情面,似乎在他看来中国人便压根不是什么人,他们之所以养着伪军就是想让他们来打仗的,这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
357击溃伪军
一个小队的日军可不多,张松正仔细的数了一下,二十五人外带一个翻译。
这个翻译是中国人,虽然腰间别了一把手枪,但一看那身板便知道是一个没有战斗能力的家伙,至于剩下的二十几人张松正完全可以声东击西将他们彻底击毙。
此战必须速战速决不能拖延,张松正在李涛耳边嘀咕了几声后李涛便埋伏在了原地,他所在的地方是一片高地,也是比较合适的狙击位置。
安排好了李涛之后张松正便带着队伍往西,这样一来张松正便可以对日军进行两面击杀。
李涛的狙击位置离日本人比较远,但李涛所在的位置视野开阔且日本人恰好在他的射程之内,如此一来李涛一杆步枪便可以阻挡一个小队的日军。
至于战场的另一边肯定是张松正负责,当张松正到达位置之后,主动打响了第一枪。
张松正的第一枪明显没有打到人,但正是他这一枪彻底将日军吸引了过来。
日军一动李涛便有了机会,只见他挨个点名,短短三十秒便击杀了五人,这是张松正这边办不到的。
李涛那把改装过的中正式步枪有消音器,即便是他射出了子弹,大晚上的日军也不好判断敌人藏身何处。
更何况这大晚上的这些日军哪会在意别人的生死,自己能趴着保命就行了。
四面八方都是攻击这让日军感觉到不妙,这他妈什么情况?
本来是包围人家新四军,结果自己稀里糊涂被新四军包围了。
可日军压根不知道,他们左右的哪里是什么新四军,压根就是国军。
突然,照明弹照亮了日军的上空,短短几十秒的时间,日军又损失了四五人,两面夹击的战斗仅仅持续了十分钟,十几名日军便倒下。
兵贵神速,此时不冲锋何时冲锋?
“杀!”
张松正带头冲了出去,日军惊慌失措。
国军五十人的冲锋规模庞大,零零散散的日军又不敢撤退,只能硬着头皮和羊角寨的兄弟们比拼起了冷兵器,五十多个人和日军的七八个人搅合在了一起。
敌我兵力现在是九比一,论拼冷兵器日军如何能够抵挡的住?就单单说张松正一人抬刀上架便一刀砍死两人。
后方的日军遭受重创,前方的伪军想要调头支援,但他们一回头便被挨个点名。
“妈的,出了鬼了,哪里在打枪,而且枪法这么好!”
伪军的一个连长在土包之下骂娘,他顺着弹道方向探出头去,一颗子弹穿脑而过,丝毫没有留情面。
伪军带队的领导一死,这些伪军哪里敢再次冲锋,可即便他们不冲锋,后面的新四军也步步紧逼。
前后夹击,这下完了!
所有的伪军慌了、乱了,军中出现了异响。
羊角寨与日军的白刃战并没有持续多久,论冷兵器作战,中国人可以当日本人的爷爷。
前方的伪军虽然不敢攻击,但人数可不少,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四五十人,张松正怒吼一声道:
“缴枪不杀!
违者分尸!”
张松正了解这些伪军,他们的胆小怕事贪生怕死,定然撸不住这样的恐吓。
羊角寨就捉了这么一些伪军俘虏,他们也是这个德行,再说,这年头贪生怕死之辈要不多了去了,但伪军中肯定是最多的,他们要是不贪生怕死又怎么可能当白狗子?
伪军们倒也会察言观色,共产党和土匪对待伪军的态度明显不同,只要投降共产党一般不会杀人,但土匪便说不清了。
面对共产党伪军一般是抵挡到最后才会投降,但土匪便不同,你越是抵抗他们的火气便越大,甚至有些当家的一气之下杀光所有人都说不定。
土匪只管杀人夺财,没有什么信誉和道义可言,这些伪军也不敢嚣张,命根子都掌握在别人手中,怎敢放肆?
“大王们!
我们投降,还望您高抬贵手,莫要伤我等性命,若非被逼无赖,讨个生活,谁愿当这亡国奴!
中国人不杀中国人啊!”
伪军为首的那一名副连长颤抖的说道。
刚才那一名连长被李涛一枪击毙,现在为头的就是这个副连长,看样子也是是个软骨头。
见伪军已经投降,张松正和钱勇从前后冲了上来,第一件事就是将缴械的伪军全部聚集在一起,十几条长枪对准了他们的头颅。
“打扫战场,动作快一点!”
张松正对着身边的弟兄和共产党的弟兄说道。
“伤亡怎么样?”
见张松正上来支援,钱勇看国军的人数少了很多,担忧的问道。
“还好!
牺牲一人,轻伤三人,重伤一人!
你们的人伤亡不大吧?”
张松正问道。
钱勇笑了笑道:
“本来就没打算跟他们打,所以我们猫的好着嘞!
敌我距离越来越近我们才知道对手是皇协军,于是乎跟他们玩玩,反正武器装备也差不多,他们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更何况我们枪法好。
若是这么多日军追击我们,我们早就撒丫子了!
不过,玩笑是玩笑,我们还是有伤亡,但相比于白狗子,我们的伤亡小的多。”
钱勇还是那么会吹,明明被火力压制的喘不过起来还硬是要打肿脸充胖子,要不是张松正听到枪声即使赶过来支援,他们这二十几人铁定交代在这里了。
张松正知道这小子的老毛病又犯了,于是贱兮兮的说道:
“看来是我低估了钱兄的实力,早知道我带着兵马直接走便是,这一来一回又耽误事!
既然是这样,我便带着队伍先行离去,战场便交给你们了。
对了,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箱子三八大盖的子弹,我那里要缺子弹,先带走了,至于其他的这些零零碎碎便交给你的人处置!”
钱勇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而后懒散的招呼手底下的人收拾战场。
张松正转身离去,可就在此时他又回头说道:
“钱兄,这里是日占区,此地十五里外驻扎了日军的一个大队,我个人建议你收拾战场的速度快一点,不然敌人的援军到了不好处理。”
358运气差
“当然,我不是担心钱兄以及弟兄们的战斗力,我是觉得没必要冒这个险!”
“这是自然,放心吧,日本鬼子定然会支援,但等他们的支援到了我们也早就跑远了!
张兄,莫要担心这么多,新四军的战斗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钱勇臭不要脸的回答道,看着装逼的架势,张松正也不得不佩服。
这该说的话已经说了,至于钱勇会不会思考便是他的事,好歹他也是一营之长,手底下还有一二十个人在身边,多少给他一点面子,当然也是给新四军一点面子。
新四军什么武器装备什么战斗力张松正能不知道,能不熟悉?
笑话!
眼看着张松正带着人远去,这回钱勇才着急了起来:
“弟兄们!
快啊!快啊!
日军的援兵马上就要上来了!
挑值钱的捡!
等他们来了麻烦就大了!
吹牛皮是为了面子......
这回友军走了,面子便不重要了.......
王麻子,你愣住作甚,还真以为请你来当大爷的,搬东西啊.....
.....
算了,算了,不要了.....
走走走.......撒丫子.......”
刚才的镇定都是钱勇装出来的,毕竟在友军面前可不能丢脸,钱勇不傻,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张松正前脚一走钱勇后脚便死命的催。
当然,刚才的交谈并未耽误多少时间,虽然钱勇在吹牛皮,但他手底下的人却都在忙着抢收战场。
事实上,钱勇催促之时武器弹药已经收的差不多了,唯一的遗憾便是鬼子和伪军的衣服没有扒完。
新四军的所作所为伪军历来清楚,这些被抓住的伪军猜测到了自己的两个命运。
第一个是被带回新四军的根据地进行思想教育,第二个是直接放掉最后被皇军一顿抽打或者枪毙,但无论哪一种方式,伪军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战场大体收拾完毕,钱勇的副营长前来汇报:
“报告营长,所有的武器弹药已经收拾完毕,本来想扒下鬼子和伪军的棉衣,但现实不允许。
第一是我们的独轮车被炮弹炸毁了,第二我们的人力有限,想把这些武器弹药扛回去都挺费劲......
所以.......”
“行,撤!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拿多了反而影响行军速度。”
“那这些伪军怎么办?”
副营长问道。
“放掉!
全部放掉!”
钱勇有些舍不得,但又不得不说出这句话。
但他的话一说完便立马朝着伪军的方向走去,当到达伪军的位置后,右手叉腰,左手指着伪军们道:
“你们这群为非作歹的白狗子!
你们听着,若不是小爷我今天有事,不然你们一个个的都得被老子带回根据地接受教育!
不听话的直接枪毙!
今天我放你们回去,以后你们还敢做为非作歹之事,看我如何处理你们!
都记住了吗?以后还做为非作歹之事吗?”
底下的伪军们老实巴交的点头认错,生怕钱勇对他们采取极端的方式,这个时候保命要紧,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毕竟骂的再狠也不会要掉小命。
钱勇知道这样的训斥没有意义,他也不指望自己训斥完毕之后敌人会立马会改邪归正,但有时候就是嘴巴上忍不住,见到这些不长进的中国人心里便有一团无名的怒火,如果不骂他们几句将这怒火发泄出来,浑身都不舒服。
骂完之后的钱勇火速带着队伍离去,离去之时带着小跑,他们也怕。
日军的大部队一旦来了,这几个人能定的住?
不过这一次送粮钱勇是高兴的,因为缴获的这些武器装备远比这两根金条和粮食值钱。
这些低端的武器装备钱勇知道张松正不会要,但张松正不要的东西对新四军来说却是好东西,在这些好东西面前,钱勇也顾不得面子,派人主动清扫战场。
让他没想到的是财大气粗的张松正这一次竟然还要了一箱子弹,这一箱子子弹大概二十盒,每一盒五十发,别看这样小小的一箱子弹,数目其实不小。
当然,一千发子弹对羊角寨的弟兄们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大事情,但对于新四军来说确是心头之肉。
若不是这样的子弹有三箱,钱勇断断不会将一箱子弹随便送给张松正,即便是国军的军功大他也会厚着脸皮争取。
但张松正不仅将所有的武器和装备白送给了新四军,而且三箱弹药他也只要了一箱。
再怎么说也是新四军占便宜,张松正主动提出要一箱子弹钱勇如果还拒绝,那就不是小不小气的问题了。
那是为人的问题!
另一方面,离开战场的张松正带着死去弟兄的尸体和受伤的士兵死命的追赶着扁豆,但刚才的战斗持续的太久,扁豆至少已经走出了十五里地,更何况扁豆的心理和张松正的心理不一样。
扁豆思考的是如何快速回去然后再支援张松正,虽然每人扛了一百斤左右的粮食,但此次挑选出来的士兵都是力大如牛者。
像李涛这种小身板都被张松正带去前线打仗了,所以百十斤的东西对扁豆带走的五十人来说其实是小意思。
当然,扁豆带着人一路向羊角山进军,虽然路上有停留,但即便是停留张松正等人也追不上。
而就在此时,危险悄悄的接近,三辆军用卡车装满了日军士兵正往的战场赶来,人数很多,至少一个中队。
这个中队的日军荷枪实弹,甚至还带了两个迫击炮班,显然是有备而来,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毕竟西面战场刚才的动静确实不小。
日军卡车的动静张松正也有所察觉,但有时候人生就是那么有戏剧性,日军转弯之时灯光一扫恰好照射到了往山林中前进的张松正等人。
发现这个情况后日军立马停下车来,连叫带喊的朝着张松正等人追来。
身后突然有了日军追击,张松正心中一冷,猛地看向了后方,当看到日军的人数比自己的人数还要多的时候,第一想法便是逃。
他命令众人将死去的几个兄弟的尸体妥善处置之后便加快了行军速度,因为决战不能在此地展开,此地开展他们必定吃亏。
359死命追击
羊角寨的弟兄们移动速度很快而且熟悉山路,日军无奈之下架设了迫击炮,呼啸而来的迫击炮弹在张松正等人的正前方爆炸,迫于无奈,张松正等人被逼停。
前方有迫击炮弹的轰炸而后方没有,张松正等人硬生生的被拦了下来,如此一来剩余的日军便开始了奋力的追击。
日军这一招有点狠啊,前方是炮火封锁后方是强兵追击,这是想让他们无路可逃的节奏啊!
刚才的那一轮炮击显然是日军的试射,第二轮炮击肯定会在第一轮炮击的基础上适当往后移,如果敌人的炮兵经验丰富,那下一轮炮击势必会打到他们现在的位置,想到这张松正急了。
除此之外张松正还不得不意识到一个问题,那便是后方敌人的追击,在炮兵的掩护之下,后方追击的敌人肯定是疯狂的往前移动,如此一来敌我之间的安全距离便大大缩短了,安全距离一缩短,羊角寨的这些兄弟便危险几分。
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张松正拼了老命往八里坡赶,扁豆和华汉元能否在有效的时间内在八里坡布置好埋伏,如果张松正等人撤到八里坡而扁豆等人的埋伏还没有设计出来,那一切都是瞎搞。
相比于张松正,扁豆最大的压力其实不是敌人而是路程。
他需要将粮食运回山寨且向华汉元汇报,而后山寨之人才会倾巢而出前往八里坡。
当他们到达八里坡之后,还需要所有人通力合作,迅速在八里坡设计好伏击阵地,这些事情都需要时间完成。
如今张松正已经陷入了困境,已经到了真正意义上的进退两难之地,此地的地势并不利于他大伏击,危急时候张松正还是决定躲,多大的牺牲都得躲,和敌人硬碰硬压根就打不过。
躲?往哪里躲?**吗?
的却,此地开阔,确实无处可躲,可敌人的第二轮炮击马上便要过来了,若不想点办法躲过去咋办?
敌人出来的匆忙,炮弹顶多能够支撑起两轮到三轮,所以只要熬过了这两三轮炮击,羊角寨的兄弟将会又一次相对安全。
“蹲炮坑!”
张松正对着身后的弟兄招呼一声自己带头跑起来,刚才的那一轮炮击在他们的百米之外,事实上刚才的炮击并没有击中羊角寨的兄弟,打的纯粹是空炮。
对于炮兵来说试射是很正常的,真正的一炮打响是很难的。
炮手干的精细活,有时候一个度数的差别就会让抛物线偏离很多,对许多外行来说所谓的炮兵就是打抛物线,但影响射线的因素却太多了。
对于蹲炮坑这个命令众人是接受且认可的,在没有散兵坑的情况下,炮坑确实是安全的方式,按照抛物线的原理,敌人想要将两发炮弹射击到同一个洞是很困难的,因为这不是必然性而是偶然性,距离越远精准度越难把握,这个道理即便不是炮兵也能理解。
没等到所有人安全的进入炮坑,身后便传来了爆炸声,但根据现场的形势来看,羊角寨的兄弟似乎又没有被这一轮炮打中。
打仗打得久的指挥官便知道,有时候打仗并不是靠人多,像今日的机动作战便让敌人头疼,两轮炮击打下来羊角寨的人一根汗毛都没有伤到。
这所谓的机动作战和游击战、运动战的道理差不多,简单来说就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新四军运用的也是这种方式,不过他们的套路却深的多。
狡兔三窟,为了长期在敌后活动且保证自己能够安全撤离,他们设计的陷阱往往绵延几里路。
面对新四军进山,日军和伪军都不敢轻易追击,因为追击的后果便是损失惨重。
日本人初次和新四军打交道的时候那也是勇往直前,但后来有部队吃了苦头之后所有人都聪明了起来,即使是非要进山他们也肯定会让伪军开路。
伪军开路是什么性质,伪军开路的性质很简单,说白了就是想让伪军当炮灰。
日军的炮声一停张松正便朝着众人问道:
“都活着吧?
活着的跟我跑,跑到前面那一座小山我们打他们一波伏击!”
“没事!”
“都活着,该活的一个也不少,该死的或许已经上路了......”
“.....”
身后的小队长一个个的招呼着,听到五位小队长都有回复,张松正开心的笑了。
众人起身扛起武器又开始往前跑,身后的日军也开始追,这一次他们撤掉了炮兵,因为刚才的两轮炮击根本没起到应有的效果。
敌人人数太少且分布过于分散,这种情况下用炮兵攻击确实不是理想之法,有时候一轮机枪扫射或许能打到人,但这炮兵却不一定了。
身后追击的日军零零碎碎的开枪,张松正等人便奋力的往前跑,当队伍成功的到达这座土包的山顶,他命令所有人销声匿迹准备打敌人一波伏击。
如果说刚才的地势不利于展开战斗,那现在的地势显然是张松正占优势,毕竟攻山的是日军而不是张松正。
这一仗占尽了地势,此战丝毫不需要章法,李涛拿着他那把改装过的中正式疯狂的点名,短短一分钟便射杀四五人。
为了避免敌人也有狙击手,李涛很小心的换着地方,几乎是一枪一位置。
李涛的枪法极其准确,这把三百米开外的日军打蒙了,明明不是不同方向打过来的枪,但子弹似乎长了眼睛一般只往脑子们中钻。
既然国军打的是固定位置,那炮兵便可以奏效了,刚才那一批废物炮兵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一个个的开始架设炮台往张松正等人的方位轰炸。
日本人想多了,他们以为面对的是土匪,但殊不知前方的这群国军的武器弹药其实并不差,虽说不是清一色的冲锋枪和轻机枪,但手上即便拿的是三八大盖也至少是八成新的。
因为前方之人拿的大多是长枪,射速极快便于冲锋抢夺阵地的冲锋枪都没一把,这样的武器还敢跟羊角寨的弟兄们战斗,有时候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360汇合
即便是敌军的指挥官都认为这轮炮击会打出十足的火力,但可笑的是炮兵还没有开炮就被人打爆了心脏,而且是弹弹穿心。
炮兵接连倒下,这是李涛枪法精准,本来这就是噩梦,但更大的噩梦却还没有出现。
日军的一名二炮手正准备塞弹,谁知迎面而来的一颗子弹直接打中了炮弹的尾部,子弹如撞针一样刺激着炮弹,这颗迫击炮弹瞬间炸开了花。
“砰!”
迫击炮的爆炸并非什么单独的反应,它散发的热气流直接将附近的所有炮弹引燃,如此一来,日军的阵地便好像被炮击炮轰炸了一轮一般。
刚才的这一轮炮击制造了巨大的效果,距离近的日军直接被炸成肉沫,距离稍远的日军也硬生生的被炮弹的弹片射杀。
总体来看,刚才的一波攻击日军损失惨重。
指挥官拿着指挥刀对着前方怒吼,显然要身后的士兵冲锋,可人仰马翻的日本人已经被自己的炮弹炸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哪里还有勇气进攻。
有些日军即使冲出了两三步,但想了想又退了回来。
日军的指挥官急了,他对准撤的最快的一名日军直接开枪。
这叫战场执法,杀了怯懦者为剩下的人壮胆。
既然冲不冲都是死,日军学会了选择,他们大叫一声“天皇万岁”便挨个冲了上去,嘴中嚎叫,心中以死,这一冲他们没打算活着回来。
这群冲锋的日军本以为会遇到枪林弹雨,本以为会陷入生死险地,本以为会与敌人拼白刃,但事实上没有。
前方的阵地就跟突然间死了一样,没有枪声,没有响动,甚至连从不怕事的昆虫都停止的嘶鸣。
怎么回事?见鬼了?
刚才的战斗打的这么激烈,可突然之间战场变的这么安静,日军开始不适应了,这不是土匪该有的态度!
日军的先头部队开始放慢脚步,他们猜测敌人很有可能躲在战壕之中,想让他们进入五十米范围之内再进行射击,因为距离短目标便大一些,命中的机率也更大。
猜测到土匪意图的小队长笑了,他们纷纷在七十米的地方便拿出了手雷,随着小队长一声令下,几十颗手榴弹便刷拉拉的丢到了前方的矮山之上。
顿时,爆炸的光亮照亮了夜空,爆炸声更是响彻了天地,当然,日军也乘着这一轮爆炸推进了五十米,距离战壕仅仅二十米的距离。
日军没有停下冲锋,刚才的手雷阵就是为了这一次冲锋,可当日军到达矮山之后,整个人都傻了!
没人?
没人?
没人?
人他们去哪了,感情打了半天就是在打空气,还搞的神经兮兮的.......
是的,土匪跑了!
为首的日军气的直跺脚,他朝着前方打出了照明弹,隐约看到张松正的人马往前方的山地跑去。
张松正本就不想和这群日军纠缠,今时不同往日,往日可以打硬仗,但现在不行,现在这些弟兄们的命就是他张松正的命,在可能的情况之下,一个也不能少。
张松正刚才的撤退就是利用地形,这座山有足够的高度,山顶挡住了山这边的视野,最开始打敌人一波猛的,等敌人有所损失之后他们便立马撤离,这就是张松正的套路。
事实上,刚才的这一波攻击如果没有打出效果张松正照样会撤,打不了便撤的道理永远不可能改变。
啥都没有兄弟们的命重要。
听到日军在山顶发着怒火,羊角寨的兄弟都得意的笑了,小鬼子啊小鬼子,你们也有被耍的时候。
你他娘的不是很威风吗?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威风!
日军的兵力只有一个中队,即便是打了一波败仗此战也没有伤及日军的根本,他们还有能力追击。
刚才的这一波战斗和调戏也彻底惹怒了日军的指挥官,他们又一次开始了追击。
“老大,他们还要追,还没被打怕?刚才这一波战斗他们可死了不少人!”
李涛在张松正旁边说道。
“爱追就追,我还在八里坡给他们备下了大餐,我怕的就是他们不追!”
张松正得意的笑了笑,而后点着一根烟之后扎头就跑。
烟可是张松正的命,伤心的时候抽烟,高兴的时候也抽烟,刺激的时候更要抽烟,仗后一根烟,就是活神仙。
时间过得很快,约莫算了一下时间,他预测扁豆和华汉元应该已经布置好了八里坡的戏台子,只要等这些配角到达八里坡,他们那些主角就可以唱戏了。
前方战场的激烈牵引着后方所有人的心,但李涛和华汉元知道,他们得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远远见前方的人影往这边凑了过来,扁豆便带着担架队立马迎了上去:
“老大,你们来了!
弟兄们损失不大吧!”
张松正得意的笑了笑:
“还是你出发前的战损,别看刚才敌军打的激烈,但实际上都是在打空气。
敌人损失了不少人,我军除了几个新队员负伤,其他的队员都活下来了!
走,带我走安全通道!”
扁豆点了点头招呼张松正身后的弟兄跟着他走,所有人都很自觉的排成了一条直线,因为前方很有可能是一片雷场。
对张松正等人来说这八里坡还有所谓的安全区域,但对日军来说是不存在什么安全区域的,因为张松正的大部队一过,原本没有系上的白色丝线都被系在了两个手榴弹中间。
只要这些敌军愿意冲锋,这些地雷足可以灭掉前方的这个中队。
可日军的指挥官不会这么傻,他们吃了苦头,发现前方有埋伏之后定然会撤回去。
对张松正而言,不管他们撤还是不撤,他的目的已经达到,粮食已经成功的上了山寨,至于日在八里坡敢不敢冲锋,那便是他们的事了。
八里坡此时就好像一座城,敌军攻城会付出代价,敌军不攻城也会把他们拒绝于城外,这样一来,羊角寨的兄弟们就安全了。
众人到达山顶之后,一个个躲在山体后面喘着粗气,而后又冒出了头,小声说道:
“小日本鬼子,爷爷这里有好吃的,你们倒是来呀!”
361撤
现在打的是有准备的仗,所有人都希望他们攻打上来,但小鬼子似乎迟疑了,几十人在那里集结却没能有所行动。
“妈的!
进又不进,退又不退,这是为何?”
扁豆脾气上头,看到这群犹犹豫豫的日军,心中甚至气愤。
张松正对着他笑着了一嘴,拍拍扁豆的肩膀安慰道:
“别急,他们会来的。
你没发现吗?
刚才日军的战斗打的太乱,损失惨重!
他们集合休整队伍也是正常现象,再等一等,他们铁定会上来!
再说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们的雷区,要是发现了我们的雷区他们才停下来,事情便蹊跷了!”
扁豆点头点头,还是密切关注着战场。
张松正的话刚说完,日军指挥官便开始简单的列队,约莫六十多人聚集在了一起,稍稍整队之后,指挥官说了两句鸟语,六十多人便一起冲了上来。
雷区的距离很近,日军才冲上去几十米便传来了爆炸声,先头的一二十人直接留在了战场之上。
指挥官立即命令人员后撤,狐疑的望着前方的这块坡地,突然他眉头一皱,对着底下的日军道:
“地雷!
工兵出列!”
吃了亏的敌军发现了前方的雷场,日军指挥官当机立断,命令工兵清理雷场,原本辛苦布置的地雷阵没发挥出想要的效果。
单从爆炸声响的次数来看,地雷爆炸的数量远远小于埋下去的地雷数,这就说明一点,埋下去的地雷并没有完全引爆。
“撤!”
见工兵已经开始了活动,张松正又一次做出了决定,只是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心有不甘。
就这么撤了?
这些辛苦布置的地雷怎么办?留给日本人?
华汉元有些疑惑道:
“现在就这么撤了,这些地雷肯定会被日本人的扫雷器排光,难道把这些地雷留给小鬼子?
太可惜了!”
张松正没有解释,只是一声令下便带着队伍离去。
这个问题不需要解释太多,原因很简单,没必要为了多杀几个小鬼子而让自己这边的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张松正这个为首的人离去,华汉元眉头一舒,似乎是想通了,他猜测出了张松正的想法。
百十人的队伍就这么离去,但羊角寨的人这么一离去,日军想要追击便很困难了,可新的问题又来了。
撤退路线暴露了他们的位置,敌人肯定会猜测到今日的所作所为定然是羊角寨上的土匪干的。
羊角寨刚刚成立本来应该低调,但有时候迫于一些客观原因他们只能出风头。
可出风头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羊角寨翅膀还没有硬气起来的时候。
上次击退了伪军的第三团,让三团损失惨重,这一次又歼灭了这么多的日军,羊角寨被送上了风口浪尖。
敌人的下一次肯定会荡平羊角寨,来的人肯定不少,他们不会容忍一群土匪在他们的地盘上频频制造破坏?
这和自己的老婆老是被其他男人骚扰的性质是一样的吗,有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纵观世界五千年,哪个男人不怕被人带绿帽子?
后院着火这件事,日本人不会容忍。
成功交易到了粮食这一点值得高兴和庆祝,但这喜事后面所掺杂的危急也不能不意识到。
基于此,张松正回家的路上并不见得很开心,因为他也没有想到一次简简单单的小规模粮食交易竟然被日军的人知道。
泄密成为了可能,但这一次张松正不怀疑有内奸,因为信息交流由刘东方亲自负责,她没有叛变的嫌疑。
自己也学过电讯学,这次的交易之所以泄密他猜测到另外一个原因,那便是敌军破译了国军的密码本。
日军攻占了上海,所有人都不敢保证日军没有得到军统专用的密码本。
再者这几天刘东方发报的频率太高,敌人可能注意到了他们的电台频率,说不定已经监视了好几天。
好在真正的交易地点是羊角寨与共产党当面商榷的,如果通过电台联系,张松正不敢保证自己此时还活着走在路上思考。
此次粮食交易就好比一场考试,这场考试的主考官是日军,而考生则是新生的羊角寨。
在日军的重重围攻之下羊角寨的弟兄们能不能活命就成了关键的关键,好在今天的这场考试羊角寨侥幸打了六十分。
......
凌晨,羊角寨议事厅前摆了约五千斤粮食,所有弟兄都全部列队集合,看着这五千斤粮食发呆,神情有些伤痛。
这时,议事厅中走来一人,来人就是张松正,今日他和所有弟兄一样,便装打扮。
“弟兄们!
粮食够了!
这里有五千斤粮食,如果单单是喝粥,这些粮食足够支撑我们羊角寨一月的口粮。
这些粮食虽说是买的,但现在的粮食哪有这么好买,若不是没有共产党慷慨解囊,即便是我们手上有那么几块金条也买不到这些粮食!
我们得感谢人家!
你们说是不是?”
张松正跟眼前的这些弟兄苦口婆心的讲明白了道理,因为好多道理他懂但手底下的弟兄们毕竟年轻,以为这社会还是五年前十年前,有钱能使鬼推磨。
战争年代,这钱有时候是比不上情的。
看着手底下这些人默许的表情,张松正继续说道:
“看到这些粮食我们不仅要感谢共产党,而且还有感谢死去的弟兄!
为了这一批粮食我们死了三名弟兄,伤了十三名弟兄!
若不是他们用鲜血和性命保住了这些粮食,我们今天哪里有福气吃到细粮。
所以我希望每次开餐之时你们能够想起这些死伤的弟兄们,能够想起我们与日本人之间的仇恨,能够在下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更加英勇!
尔等可知晓?”
“知道了!”
“知道了”
“我们一定多杀鬼子”
“杀鬼子......”
底下的兄弟们士气如虹,看到这样的气势,张松正满意的点了点头,有了这股子士气,还有什么挑战不能击破,还有什么事情办不到?
羊角寨只要这样发展下去,莫说发展壮大,短暂的保命绝对不成问题。
362借机
张松正训完话之后华汉元扁豆便组织搬粮,如今这些粮食可是命根子,自然不能放置于山寨内,这一点华汉元早就便想到了,可山中潮湿,若不放置于山寨放置在何处?
思来想去之后张松正等人还是决定建设一个地窖,这个地窖的主要是存放粮食。
这些日子,羊角寨上的弟兄除了一部分管理的军官,其他的所有人都当起了建筑工、木工、农夫,他们的事情很多、很杂,但每个人除了吃饭和睡觉一刻都没有停歇过。
为了丰富弟兄们的餐桌,张松正专门组建了几个“行动队”,这些行动队可不是打鬼子的,而是种菜做事的。
队伍里有些老兵,这些老兵上战场杀敌显然已经没有能力了,但这些老兵种地还是没有半点问题。
在当兵之前本身老兵们都是佃农,而且祖祖辈辈都是佃农,他们知道精耕细作,对于他们而言种田无非就是重操旧业。
在羊角寨的西侧有三亩左右的菜园子,这菜园子并非一整片而是一层一层的梯田,山区有山区的特点,他并不像平原那样一望无际,到处都是肥田沃土。
这些菜园子中的白菜是前几天种下的,如今已经长出了嫩芽,每天张松正和手底下的弟兄们都会去几次,每次去了都会顺手拔掉田埂边的杂草,有些忍不住的甚至会现场施肥。
这些白菜长势很好,用不了多久第一批白菜和上海青便能上弟兄们的餐桌,吃草根和树皮也即将成为过去。
冬天来了,羊角寨周围的草根能挖的已经全部挖干净了,想要得到草根很困难,野菜更是无处可寻,种下这片菜园子很有必要。
除了蔬菜之外,猎户出生的李涛还联合众人设置了不少陷阱,这些陷阱每天都有收获,有时候没能捕捉到野鸡野猪,但山老鼠几乎是每天都有,肥美的山老鼠是可以当下酒菜的,扁豆最爱这口。
粮食搬完,吃过中饭,张松正召集了所有人来到了议事大厅,如今山寨已经初步建立并能够独立的存在下去,张松正想做一些事情,而首先要做的便是夺回郭天志的首级。
为了弟兄们的生死,张松正带着十八壮士死守军统总部,歼敌几十,这样的人是英雄,死后应该厚葬而不是身首异处。
如今这断了头的身子张松正是找不到了,但这头颅挂在城门楼子上面确是事实,想要夺回郭天志的身子不现实,但夺回郭天志的首级却也不是很麻烦。
“弟兄们,今天粮食交易成功本来是好消息,但我还想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
驻守军统总部的十八位弟兄全部战死,无疑例外!
副战场郭天志指挥有方,带领手底下的弟兄大破日军,杀敌几十人,最后被炸毁的混泥土石块砸中了腰,动弹不得鲜血直流!
像他这种状态,死亡只是迟早的事情,可日军为了泄愤竟然烧了一壶开水将郭站长活活烫死........”
说到这,所有人都嚎啕大哭,张松正也再一次掉下了眼泪!
“郭站长的仇必须报!”
“太毒了!”
“我们也要以牙还牙!”
“........”
“兄弟们!
兄弟们!
兄弟们!
停下里!
听我说!”
现场全情激愤,张松正差点压不住场子,最后他大吼了三声,众人才停下来!
“郭战长的仇要报,死去兄弟的仇也要报!
但现在郭站长的头颅还被日军挂在城门楼子上日晒雨淋,我想把它夺回来,想让他安息!
到时候夺回了郭站长的首级,我们便把他安葬在羊角山后,让他回家,能天天看到弟兄们!”
压制了现场情绪之后的张松正继续说道。
“好!”
“这个想法好,不仅是郭站长的首级,若是发现其他弟兄的尸体我们也要一并带上,再不济我们也要设立一个衣冠冢!
让弟兄们有家可回啊!”
老王哽咽的说道,从当初的特务处到改制的军统再到现在的羊角寨,老王一直是部队里的元老。
队伍里的有些弟兄他看着进来、看着受伤、看着牺牲的,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受他经历过无数次,但这一次他是最伤心的。
看到老人掉泪,现场的所有人都牙根痒痒,是什么样的伤痛才会让这位年过半百的老者掉泪?
是仇恨,仇恨有时候能够击垮人,但有时候也能够振奋人。
张松正朝着众兄弟点了点头,他也下定决定要救回抢回郭天志的头颅。
于公于私,这件事情他必须做!
“请兄弟们放心,向弟兄们保证,只要这羊角寨还存在,只要弟兄们战死沙场,我一定想办法替弟兄们把尸体扛回来葬在山寨后面。
死去的弟兄阿!
你们也要保佑山寨万古长青,保佑弟兄们多杀小鬼子!
郭站长的事情我再做安排,保证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果!”
听到张松正的保证和哀嚎,众人点了点头,满脸的感激之情,看到这股子感激之情,张松正又多了几分信心,这是弟兄们的信任,有了这份信任,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郭天志站长的事情就谈论到这里,接下来向众位通报几件事情!
在山寨没有选出大当家之前,这些事情暂时是由我拍的板,都是些权宜之计,都是为了弟兄们,请大家能够理解。
第一件事。我知道大家的想法和我不同,还想继续为国军效力,还想保住身上这身尉官服,所以羊角寨的情况我如实的做了汇报,总部也承认了我们的编制。
第二件事。部队从今以后撤销小组模式,按照常规部队的要求重新组建连排单位,这个大家都熟悉,这里我便不多讲,至于连排班的长官到时候由大家选,哪怕是一把手也由大家选。
第三件事。由于我们身处敌后,我已经和共产党建立互助关系,在危急情况下共产党会支援我们,共产党遇到危险之时,我们也必须出兵出力,身处敌后,多个朋友多条路。
这些事情都是权宜之计,我相信大家能够理解!
以上的事情我心中已经有了盘算,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决定下面这些事情,第一件就是选大当家!”
363风口浪尖
“为了方便管理,我们不得不套用国军的编制和序列,但为了迷惑日本人,我们又必须用土匪的身份来掩饰自己。
我以前虽然是临时任命的军统上海站站长,但我那个站长属于战前任命,说白了就是炮灰!
所以我这个老大说了不算!”
说到这张松正呵呵的笑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以前那些搞笑事。
听到要选大当家,所有人都讨论了起来,其实这个问题不需要讨论,张松正铁定是大当家,山寨都是他张松正组织建设起来的,他不当这个大当家谁来当?
第二人选华汉元?
所有人将目光移到了华汉元身上,整个羊角寨论威望除了张松正便是华汉元,只要华汉元没意见众兄弟也铁定没有意见。
看到弟兄们这个眼神望着他,华汉元心中是说不出的无奈,从理论上来讲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但从华汉元内心来说他是真不想当这个大当家。
他和张松正是生死弟兄,自己也是张松正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如果让他现在夺老主子的权,那是断断不可能的,可兄弟们这么一望,他的压力无形中便大了起来。
“你们这些家伙看我作甚?我又没想当老大!
这个问题不用想,这大当家的位置除了张松正谁还有资格做?
老大的位置如果不是张松正,我退寨!”
华汉元明确表态又把压力转给了张松正,同时还借此机会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一石二鸟,好计!
张松正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但自从来了这羊角寨,他便感觉到弟兄们特别浮躁,而这浮躁的根源便是脱离国民党。
张松正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让刘东方主动与总部联系,和总部联系唯一的好处就是总部会认可他们这个编制,而说到弊端,有时候连张松正都不敢想。
今日这个大会说白了就是稳住大家的心,同时借此机会让自己名正言顺的成为大当家。
这自命为大当家和众人选出来的大当家可不同,既然人是大家选出来的,那么自己以后的命令他们就得听,如果不听那便是违抗军令,按理来说得军法从事。
一听说推选张松正做大当家,现场的气氛瞬间起来了,因为张松正解决了他们的后顾之忧,那便是编制。
既然汇报了总部那他们还是属于国军序列,还是属于国军军官,将来国军收复了天下,他们可不是士兵而是军官。
功名利禄自古有人追求,底下的这帮弟兄今日追求这个东西其实也可以理解。
见所有人的举手同意,张松正示意大家安静:
“选我?
我可不想搞着大当家,但是兄弟们既然让我搞,那我便只能搞!
但话说回来,我当的是大当家而不是总部任命的长官,哪一天山寨安稳了我想走了,你们可不能拦着!”
张松正把话说再前面,而说这句话就是方便自己开溜。
事实上,他闹这一出戏也就是这个目的,军统上海站的站长是总部赶鸭子上架,今天这个大当家也是赶鸭子上架,既然性质是一样的,那他需要做的便是改变选择的方式。
以前那个军统站站长上了“架子”就下不来,那现在这个大当家得可上可下。
张松正的话又一次成为了底下讨论的话题,因为他的话语中透露着一种可能,那便是——离开羊角寨。
张松正现如今是大家的魂,如果他一离开,他们这个队伍便是行尸走肉,他很爱军统也很爱底下的这帮弟兄,甚至为了这帮弟兄他差点付出过生命。
冲破了日军的重重封锁如今终于有个家,这个时候他提出要走,底下的这些弟兄们或许应该反思。
是不是有什么事对不住张松正?
所有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可众人思来想去之后,他们觉得只有一种可能。
当初张松正有想法脱离国民党不加入任何党派,但众人的态度却不是很赞成,自己千辛万苦带出来的兄弟竟然不支持自己的决定,或许任何长官都会寒心吧。
但这件事情太大,他们也的确需要点时间。
如今张松正提出来要走,所有人都开始慌了,相比于一文不值的虚职,他们宁愿选择张松正。
大家似乎都想到了这里,于是扁豆做了代表出来发言:
“老大,你莫要走,我们都是你亲手提拔起来的弟兄,你走了我们还呆在羊角寨上作甚?
千辛万苦冲破敌人封锁,如今好不容易安全了、稳定了,你又说要走.......
是不是我们不脱离国民党你不开心,既然你不开心我们脱离便是,反正我是不在乎这官职的。”
扁豆的话虽然只是试探,但他的话似乎触碰到了张松正的内心,众人不是傻子,都看得出他的态度,于是纷纷迎合道:
“退!”
“只要老大不走,我答应脱离!”
“妈的,当初是哪些人摆的脸色,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只要老大不走,这国民党我们脱离了便是。”
张松正善于权术,将底下的人推到这风口浪尖之上才是他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将自己心中之话说出来,当然他说的话也百分百是肺腑之言。
“大家都停一下!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想谈谈自己的观点。
这里只有我上过军校,但我今天不是想说我学历高,而是想实打实的讨论一下战局和军统总部。
大家都不愿意脱离军统脱离国军我知道是为了自己的官职,中华上下五千年,谁不想拜将封侯?
但我个人觉得,党国对各位的‘拜将封侯’其实只是糖衣炮弹,你们认为自己还能活着离开上海吗,党国会让你们活着离开上海吗?
不过现在晚了,我随了民意,向总部如实汇报了我们的去向。
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果,郭天志等十八位弟兄完全没必要留在上海,他们跟着我上羊角山多好!
反正都是抗日,上海郊区抗日和在军统总部抗日有区别吗?
364上海失守
郭天志一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刺激到了张松正,尤其是回想起手底下的兄弟不配合自己的决定之时,他就越发觉得手底下的这帮弟兄对不起自己和郭天志等十八位弟兄。
军统出来三百多人虽然死了一半,但这一半人都是因为逃命而死,只有郭天志才是真正的为军统而死,为弟兄们而死,为了不违抗总部命令而死......
张松正时常在想,既然早就决定要离开军统,那为何要留下郭天志,从接到总部那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开始他便完全可以脱党了,完全没必要等到现在。
......
张松正闭目了他想到太多,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又接着道:
“脱离党国和总部百利而无一害,继续和总部保持联系百害而无一利。
兄弟们或许在意自己现在的官职,但刚才扁豆已经说了,官职都是虚职,如果你们想要这个官职就必须丢掉你们的命。
如果丢掉这命能换取民族的解放和自由我没有任何意见,但如果丢掉这命对战局没有任何意义,请问你们还愿意丢掉这条命吗?
......”
张松正这一问刺透了很多人的心,也刺破了许多人的幻想,许多人或许已经知道张松正想说什么,但就是这样他们依旧不敢面对现实。
张松正就是想说出事实,让幻想彻底破灭,如此一来他们便能安安心心的打仗了。
“弟兄们,上海即将沦陷,国军纷纷撤离,败局已定!
大家都是军人,在大局势面前,我们无力回天,这没有任何侥幸可言。
蒋老板将阻止日军西进进攻南京,但依我看,日军进攻南京的势头不可阻挡。
要是你们是日军,眼看就要打到人家首府,你们能撤兵调头?
国军的首府一破,国军的最高指挥系统就垮了,吞噬中国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众位不要抱有幻想,国军六十万军队都没有抵挡住日军的铁骑,我们.......没用的!
好好保命,好好活着,争取不做炮灰。”
张松正这番话一讲完所有人都垂头丧气,是的,国军败了,这一点无法改变。
所有人似乎在顷刻间失去了幻想,而正在此时,刘东方搬出了收音机,收音机里传来了沉重的声音:
“告全体国民.......经过惨战,国军输死抵抗,血流成河,但终究无法改变事实.......上海全线失守,所有兵马往南京陆续撤离.......关键之时,所有国民切莫放弃希望......1937年11月12日......”
这是中央日报的广播,权威性不言而喻,听到这样的噩耗,所有人都失声痛哭,如同自己的亲人离世一般。
羊角寨弟兄们最后一丝幻想都破灭了。
淞沪战场已经是定局,众人的伤痛可以理解,作为中华儿女,上海沦陷谁人不悲?
好好的一座大都市如今便成了颓圮的废墟,重建难望!
“上海的儿女啊!你们走好!
上海的弟兄们!你们走好!
......”
不知是何人对天长啸,说的好不悲凉,尤其是那一口正宗的上海话一出,悲凉更添几分。
上海彻底失守,军统的弟兄被滞留在羊角寨,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这些人是幸运的,因为中央日报的广播讲的很清楚,往南京撤离的民众和士兵不建议走官道和公路。
广播里虽然没有明确说为什么不能走,但谁都能猜到原因。
这些溃兵和民众如果不除之杀之,到了南京之后他们便是新的国军,犹豫战争需要和民众需要,饥民们给一口粮食就敢上战场,因为上战场好歹能每天吃上那么一顿饭。
国军正是用人之际,管他瞎子、瘸子,只要能扣动扳机之人他们全部会收下来,因为只要有人在抵抗,南京就多一分安全的时间。
日军的炮弹和飞机在上海和南京的公路上肆意的轰炸,恨不得打光所有的炮弹,现在这个时候,别说是看病救治,就是能见到一位兽医走过,那都像路上碰到神仙一样。
被炮弹炸伤炸死的军人都无法得到救治,普通民众就更不用说,战争时期,哪怕你是家财万贯都顶多能混个温饱,至于医疗之事,想都不用想。
如今的上海民众,命和饱肚子已经成了最大的奢望。
战争一开打粮食价格便节节攀升,长相好的姑娘十个烧饼,精壮的娃子两个烧饼,卖儿鬻女者满路都是,易子而食这更是屡见不鲜。
要说战争,最为难的还是女人,为了保住自己,有些男人甚至公开叫卖妻子,这不就是活生生的逼着自己的老婆为娼吗?
战争开始,一切的秩序便不叫秩序,一切的伦理道德也不叫伦理道德,礼崩乐坏其实不算什么大事,真正的大事是人性的泯灭。
广播中的事实让众人的心坚定了起来,跟着张松正干也成为了他们唯一的愿望,话要说回来,张松正一死他们还能如何生存?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众人还沉浸在悲伤中,但久久的沉浸于悲伤肯定不是办法,相比于以前的生活,现在的生活将会更难。
羊角寨的兄弟这几日虽然也有人死去,但死去的这些人和淞沪战场逃离之人的命运相比,他们算是幸福的,因为忍饥挨饿对他们来说暂时还有些遥远。
张松正是个能人,往往在部队遇到生死险境之时他总能想到活下去的办法,总能另辟蹊径......
他这个人共产党愿意帮助他,国军愿意帮助他,黑帮愿意帮助他,甚至有些老百姓听到他的名字也愿意帮助他......
国家无言,民族无言,但你为国家和民族做了多少事情它们还会记得,或许是明日也或许是百年之后。
“兄弟们!”
张松正朝着人群中叫了一声,所有人将目光缓缓的从收音机上移动到了张松正身上,此刻的张松正就是队伍的主心骨,就是队伍的神仙,没有他一切都是屁。
“兄弟们!
从此刻开始,请你们忘记自己的身份,不管你们以前是军官还是士兵,不管你们曾经是富家的大少爷还是贫农和佃户,这些都已经不重要.......”
365证明自己
“我们是中华的儿女,是民族的脊梁,是撑起将来中华民族的人。担子既然落在了我们身上,那我们就必须好好活着,好好反抗,这些是做给先人看,也是留给后人看.......”
“驱除鞑虏,报仇雪恨!”
“驱除鞑虏,报仇雪恨!”
“驱除鞑虏,报仇雪恨!”
“驱除鞑虏,报仇雪恨!”
“驱除鞑虏,报仇雪恨!”
“......”
通过这样一次“残忍”的大会,所有人都开始一条心,将来不会有人搞独立,将来也不会有人坚持自己的原则和想法,现在的羊角寨就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少了一个人都不行。
在激烈的竞选之下,华汉元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羊角寨的二当家,论威望,除了张松正任何人都不及他。
既然一把手和二把手选出来了,那接下来就是编制的分配,加上投降的伪军,现在的羊角寨总共一百七十二人。
这一百七十二人中战斗部队实际上只有一百六十人,考虑到现实原因,羊角寨必须设立一个炊事班和一个情报室,炊事班是五个人,每天负责全寨的伙食工作,情报室也是五个人,由三个女娃娃和两个未成年的新兵组成,剩下的便是指挥者,这指挥者自然是张松正和华汉元。
按照张松正的设想,羊角寨所有兄弟分为三个排和一个特务班,三个排的排长分别是扁豆、蒋不正、万里鹏。
特务班张松正想过很多人选,但思来想去之后还是觉得李涛最合适,按照李涛的资历,担任一个排长其实没有任何问题,让他担任特务班的班长实际上是屈才了。
可特务班执行的是特殊任务,这样的特殊任务必须身手好的人,这些兄弟中身手好的人不多,李涛最为出众。
特务班的人选张松正也进行了精心的选择,最终选出九位身手高超的弟兄担任李涛的队员,得到了这几个人,李涛莫名的笑了。
这九个人都是官兵中的佼佼者,得到了这个九个人特务班的实力肯定大增,毫不客气的说,特务班的实力不比一个排的战斗力弱。
当然,想要打出这样的战斗力肯定需要武器装备,单枪匹马白刃战肯定打不出攻击力。
张松正的决定一说出就得到了众人的拥戴,唯独特务处的人选一报出三个排长想法颇多。
停地下嘀咕了一阵,张松正几句话便压住了场子:
“叫什么?有什么不服的,人家十个人你五十个人,调走你们几个精英怎么了?
如果条件可以,我还会从你们的队伍中调人进入特务班!
特务班是干什么想必大家都知道,若不是极为特殊极为危险的任务我会派特务班去处理?
他们这些人是战斗中的老A,是要打出战斗效果的。
当然,我这句话的意思不是说其他的兄弟不优秀和战斗力不强,只是我个人想留杀手锏,给敌人意想不到的伤害。”
张松正说话间带了点情绪,这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从来不护短,这一次他为特务班护短,想必有自己的原因,基于此众人也不敢多说。
华汉元最了解张松正的心思,他想打造出一支特别有战斗力的小队,就和当初的渗透小队一样。
如果不出意外,这只小队应该会拥有最好的武器装备。
华汉元刚刚想到这张松正便叫人打开了军火库,现在的军火库集合了所有的武器装备,好的劣质的都在里面。
“武器装备是今天上午集中的,集中的目的就是想让特务班先选,你们不要气愤,也不要跟我讲这支武器跟了你多少年,总之一点,先保证特务班的兄弟!”
听到这话的李涛倒也不客气,径直率人进了军火库,不一会一队装备精良的特务小队便出来了。
场下顿时有人开始叫嚣。
“尼玛他拿了我的武器,我辛辛苦苦保养的武器此刻竟然被他拿走了!”
“一个特务班要掷弹筒作甚?”
“我去,两挺轻机枪,你是不想让其他人有活路?”
“大哥们,你们是标准的一长一短一匕首外加一冲锋,你们是当羊角寨的军火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吗?”
“......”
所有人都投来了嫉妒的目光,特务班的做法显然惹了众怒。
大家敢对特务班的这些人有脾气可不敢对张松正有脾气,现在整个羊角寨都得听他指挥,谁敢对他有脾气,人是他们选出来的,他们得对张松正负责。
李涛进军火库拿这么多的武器装备原则上可以理解,但羊角寨现在这个实力也不允许啊.......
为了稳住众人的心,张松正决定给特务班一个机会。
“羡慕吗?
嫉妒吗?
自古神兵配英雄!
特务班的人听好了,命你等休整一日之后偷偷潜入上海城夺回郭站长的首级,这是证明自己最好的机会,只要你们夺回了郭站长的首级,这羊角寨便在无人敢质疑你们了!”
张松正望着眼前的这十个人道,但话一说最后的目光投射在李涛身上。
这件事情在别人看来确实有些凶险,但在李涛看来这事情其实也不难。
运气好的话一颗子弹一匹快马便能解决问题。
“报告大当家,此事太过容易,不足矣证明特务班的实力,我建议......
算了,此事我一个人去吧,请众位听我的好消息,等我回来之后你们便知道特务班是否有资格拥有这么好的武器装备。”
李涛似乎有什么话,但话说道嘴边又憋了回去。
张松正知道这小子的套路,只是这几日不见发现他装逼的本事见长。
夺取郭天志首级之事除了李涛和马达,其他人还真办不到,因为谁都无法保证一枪能打断悬挂郭天志头颅的绳索,尤其是百米之外。
虽然知道李涛的实力,但他的话语中毕竟带了吹牛的成分在里面,为了防止他意气用事,张松正不着痕迹的走到李涛耳边道:
“要是没把握可别硬上,这吹的牛可以吃了,要是这个任务要了命可不值得!”
366张文回归
李涛斜着瞟了张松正一眼道:
“大当家莫要担心,此事若没有把握,我定然不会如此高调。
这抢人头和小时候打鸟的道理是一样的,把高悬在城门楼子上的细绳打下带着头颅便走,一气呵成,马都不需要减速.......”
“呃.......好吧!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李涛这个比方打的巧妙,张松正竟无言以对。
“此事的过程我不看重,我在意的只是结果。
两个要求,第一保证你自己的安全,我失去了好兄弟郭天志,我不想失去另外一个好兄弟。
第二是不带尾巴,一定要摆脱敌人之后才回山寨。”
张松正关切的说道。
李涛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默默点头,当兵好几年,他再也没有当初的浮躁。
浮躁不是什么好习惯,弄不好是要送命的。
......
皇协军第二混成旅三团团部。
上海的炮声今日终于停了,零零碎碎的枪声却还在陆续的响起,日本人在清城。
所谓的清城说白了就是奸淫掳掠,但凡日军经过之地,商铺扫尽,妇女遭殃,孩童杀尽。
日军的行为令人发指,马达却只能在屋内徘徊,看着满城的惨状,惭愧掉泪。
人世间最大的苦莫过于七尺男儿不能保护百姓,不能保家卫国。
此刻他只能忍住伤痛,只能闭目痛哭,时机未到。
但凡有一点机会他都会扛枪上马杀出城外,但上海管理森严,想要调出一个团的兵力出城显然不可能,他没有机会。
明知道冷静就是红雀,明智徐杰就是红雀手底下最大的狗腿子,但他却不能动。
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他不想为日军立功,因为一旦为日军立功张松正和共产党就会损失子弹和人马,这些人杀不得,杀了这些人,日后即便是回到了张松正的怀抱也会被人挫脊梁骨。
为日军办了很多事情,像镇压民众这种不出人命之事他可以接受,这种夺粮征粮之事也可以接受,哪怕是让他去搜查敌人这种事也可以接受,他接受不了的是自己率军作战。
倘若哪一天日本人真下了这个命令,这件事情他应当如何处理?说实话,这是麻烦,而且还是大麻烦。
就在前几日,日军搞了一场表彰大会,起初马达还摸不着头脑,但真相最后还是公诸于世。
这是张松正声东击西。
三团的一营和二营在羊角山那一仗确实没杀张松正的一个人,他是现场的指挥官,战场的情况他看的是清清楚楚,明明是打了败仗撤退,最后反而受到了表彰。
日军截获了一封密电,这封所谓的密电其实就是张松正委托刘东方制造的骗局,其中密电中最重要的一句话便是:
“伪军今日攻打山寨,我军损失人马两百人,消耗武器弹药无数,请求上峰补给,万急,万急,十万火急。”
这封电报一截获,即便是松井和高泽都坐不住了,这对伪军来说是个天大的胜仗,这样的伪军应该鼓励,应该以点带面......
其他人被蒙在鼓里,张松正的套路马达岂能不知,这羊角山总共都没有两百人,何来死伤两百人之说,这是张松正在为马达制造立功的机会,想让他回去好交差。
清楚了事情的真相,马达笑了。
日军和旅部太蠢了,蠢的令人哭笑不得,张松正略施小计竟然把他们骗的团团转。
从日军的角度可以来看,伪军两个营杀了两百人,即便自己损失了一百多人那也算是胜仗,最重要的是他们不仅完成了搜查任务还额外杀敌,这才是授予勋章最重要的原因。
基于此,马达特地去了一趟松井的办公室,亲自解释了情况。
得知马达不知情又想起他做的种种事情,松井再一次感动:
“胜不骄败不馁,这样的皇协军值得所有人学习。”
的却,马达的表面功夫做的很足,打了败仗之后为了提高士兵的士气他特地开展了教育大会,这样的方法算是新颖,至少在伪军中算是新颖。
大部分伪军都是混日子混饭吃的,若不逼他们一把是断断不会主动迎战敌人的,但这一次马达做了表率。
......
上海北郊,羊角寨。
羊角寨的建设正在紧张进行,主要建设初具规模。
整个山寨大致分为生活区、训练区以及办公区,建筑是清一色的军营装扮,原本就是军人,也没必要搞成土匪山寨的模样。
建设思路是受了共产党根据地的启发,共产党可以建设根据地,张松正也打算建设一片,如此一来他们也能得到老百姓的拥护,名声也会好听的多。
本来张松正不想搞特殊化,但李涛为了特地照顾张松正两口子还是给他们单独建设了一套小阁楼,阁楼虽然不算精致,但好歹为二人创造了私密空间。
既然两人已经明确了关系,总让张松正独守空房也不是个办法,其他人是没有女人,也没有条件找个女人腻味,但他这个大当家既然有女人,那建设小阁楼便在情理之中了。
突然,山寨的外围一阵喧闹,显然是来了客人。
这个客人是李涛单独接到山寨来的,张松正出了山寨大厅,一个熟悉的单瘦身影映入眼帘。
张文。
是的,张文瘦了!
在上海城经历了这么大的灾难,他还能活着回来,不容易。
这一次他不仅自己回来了,在上海的外线他也带了大部分回来,足足十三人。
“蚊子!
你回来怎么不事先通知我,好歹我也得为兄弟们准备好一个接风洗尘的宴席。
如今你这么一回来,弄得我手忙脚乱。
老王,老王......”
见外围的兄弟回来,张松正很是客气,对着厨房大喊了两句。
张文满是感动,激动的说道:
“老大,太可气了......
若非没有办法,我们这些兄弟是断断不会回来的,如今日军管理的紧,上海太过危险。”
张松正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是无尽的不甘心。
“你知道吗?老大。
上海被日军占领后,许多民众组织自发组织抵抗行动,可这些民众最终的下场却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