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回 自投落网
翌日,天刚蒙蒙亮,风清扬他们给田公子留了张条子便匆匆离开了。
沿着昨日来时的路,从窄巷转入长街。
刚出炉的牛肉火烧配着多汁豆腐脑,三人吃的饱饱的,刚准备上马车赶路之时,突见一个白色的窈窕身影将树枝以莲足轻点,几个起落轻飘飘地落在了马车前:“请等一等!”
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绿踪堡明珠。
她一身白衣干净整洁,但脸色却苍白憔悴。
“明珠,你怎么会来的?”栀蓝忍不住上前拉住她的手臂想要问个明白。
谁知,明珠却将手臂一甩,不与她说。
看来这绿踪堡的大小姐脾气可真不小。
她对栀蓝冷冷冰冰,似乎将当年在绿踪堡时两个姑娘要好的那段日子早已忘怀。
栀蓝不再言语。
当风清扬目光扫向明珠之时,他怔了一下。
他看到明珠正瞬也不瞬地望着自己,那神情是如此痴迷,他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栀蓝留意到了,张三丰自然也看到了。于是,他干咳了一声。
明珠回过神来,柔声说:“风大哥,我有事情要说。”
“姑娘有什么事情,可以在这里但说无妨。”风清扬说。
“在这里?”明珠问。
“是的。”风清扬说。
“好吧。我已被绿踪堡逐出门墙了。我再也不是绿踪堡的人了。”明珠说。
“哦。”风清扬哦了一声。
“我……我现在无家可归了。我要拜入华山派,就像她一样。”明珠眼睛望向栀蓝。
“胡闹!”风清扬训斥道。
然后,寂静一片,谁都没有出声。
风清扬目光转去,这时明珠眼睛里的泪水早已源源不断地滑落下来。
栀蓝牵起风清扬的手,示意他时候不早了。
“你们急什么?华神医早已不在山里了。”明珠道。
“他在哪儿?你可知道?”风清扬问。
“我当然知道。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除非……”明珠说。
“除非什么?”风清扬问。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要拜入华山派,就像她一样。”明珠说。
“这算什么?要挟?”风清扬问。
明珠没有回答,反而走到栀蓝跟前:“你呀,看样子你都忘了吧?可我还记得,你义父刚把你捡回来带到绿踪堡的那一天,下着大雨,好大好大的雨。”
“你浑身湿得像只落汤鸡!”明珠边说边笑,突然笑声顿住:“可谁知看起来病病歪歪的你,刚一跨进绿踪堡的大门竟然会让我哥哥给看上了。什么千年人形首乌,什么波斯来的参丸,我哥都会喂到你嘴里,可结果呢?”
“住口!”栀蓝禁不住后退了两步,差点儿摔倒,风清扬趁势将她揽入了怀中。
“哼!”明珠冷哼一声,转念又说:“我哥现在已经疯癫了,华神医正在替他医病。他的病若是医不好,华神医便不会再为第二个人看病了。”
“为什么?你们已将他掳走了?”张三丰问。
“哼!”
“你不怕我们把你也掳走,当作人质来交换?”张三丰问。
“那正好。我还怕你们找不到我呢,这不是我自投罗网来了。”明珠说。
“好,你说的极好。”张三丰一边说一边伸出手臂将明珠拉入怀抱里,这个姿势就像是在学风清扬和栀蓝。
张三丰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明珠、风清扬和栀蓝三人震惊不已。
片刻之后,面颊通红的明珠拼命地推他,骂他,可是推不开,越推越紧:“流氓,放手。”
“流氓?你若是说出华神医的下落呢,你马上就不必自投落网了。”张三丰笑。
“我若不说呢?”明珠咬着牙,忿忿道。
“不说也可以。流氓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张三丰说。
“你敢?”明珠几乎要崩溃掉了。
张三丰没有回答,他已经开始行动了,他在解明珠的衣服。
“不!我说!我说!”
明珠还是将华神医的下落说了出来,张三丰自然也放开了她。
风清扬拍了拍张三丰肩膀,笑着说:“单身汉就是单身汉!”
张三丰苦笑,他只能苦笑。
第三百六十二回 惊变
他们的马车调转方向,奔弛了一阵,车厢内突然暗了下来。
栀蓝掀开窗帘,他们已身处密林之中。
随着马车的继续深入,林木更显葱郁,时不时有狼嚎传来,栀蓝只觉心跳越来越快。
风清扬看了一眼张三丰,而他也正在看他。
他们心里大抵想法差不多吧,王路怎会待在这样的密林中养病呢?
难道王明珠是在欺骗他们,这是有诱敌之计?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们都不能退缩。
他们一定要找到华神医为栀蓝医病,明珠若敢拿此事来骗人,他们一定不会轻饶她。
车子继续前进着,谁都没有说话。
好像大家都在等待着什么似得。
突然,栀蓝开了口,她缓缓道:“张大哥,你本不必来的。”
张三丰微微一笑,故意胡乱说道:“怎么,怕我打扰到你们?”
这句话刚一出口,车厢里的气氛立刻轻松了许多。
风清扬笑说:“打不打扰的,无所谓了。反正你从光着屁股开始就和我玩在一块了。”
突然又传来几声狼嚎,在这寂静的密林中听起来分外清晰。
之后便是马啼声,密如暴雨,响如鞭炮。
从四面八方狂奔而来得至少有四十几骑,也许比这个数字还要多,但绝不会比这个数字少。
打架他们从来没怕过!
风清扬抓紧栀蓝的手,笑着说:“不用怕,待会咱们一起冲出去。你可要跟好我!”
“等一下。”张三丰道。
风清扬和栀蓝两人的目光立刻都调到了他脸上。
“我先出去引开他们。你带栀蓝从反方向离开。”张三丰说。
“不可!我们一块冲出去。”风清扬掀开帘子,随着一声惊天动地般的喝声,四十余骑高头大马冲到了眼前,高头大马各个都戴铁盔,披铁甲,马上骑士皆是黑衣蒙面。
说时迟那时快,马上骑士掌中长箭飞蝗般暴射而出。
风清扬他们早已抄剑在手,从车顶一冲而出,将四下长箭一齐拨飞。
弓弦又响,一声惊天动地般的喝声从身边随即响起。
栀蓝立刻看到黑暗浓密的林子里刀光剑影四处飞舞,还混杂有刀剑互击之声,厮杀声,惨叫声……
然后她就感觉到风大哥牵着她的左手松开了,她不敢叫,不敢动,她不愿成为他的负担。
片刻之后,一切又寂静无声了。
她睁大眼睛四周搜寻,林子太密,周围太黑,她很努力很努力才能看到一点光线,那是阳光透过浓枝隐隐射下来的一点光,一点希望。
“啊!”栀蓝忍不住喊道,她低头一看,眼前尸身一片,血,全是血!
这些尸身都身着黑衣,是那些骑着铁马而来的敌人。
“风大哥……风大哥……”栀蓝四处游走到处呼喊。
“张大哥,你们在哪儿呀?”
“有没有人回答我。”
此刻,这片林子里除了栀蓝之外,再没有响起人声。
第三百六十三回 两重天
经过一段短暂的昏厥之后,风清扬被几声刺耳的狼嚎声所惊醒:“栀蓝……栀蓝......”他呼唤道。
一只嫩如春葱的小手轻轻地抚上了风清扬的脸。
他的目光触到了她的,他猛得推开了她的手,他眼前的姑娘并不是栀蓝,而自己正躺在林中,一个陌生女子的膝盖上。
风清扬支起身子:“你是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那姑娘说。
风清扬见她不愿透露身份,便不再问。
自个儿扶着树干站了起来,他一门心思急着要去寻栀蓝,可刚迈出了两步,“咣当”的一声,他又摔到了地上。
低头间,他看到自己两条腿上有血渍,他撕开长裤,顿时看到左右腿上都中了细如发丝般的暗器,好在是暗器上并没有淬毒。
思绪方回到了昏迷前,林子里一片黑暗,风清扬左手紧紧牵着栀蓝,右手运剑,敌人虽有四十几人,骑有铁骑,可这些人平日里根本近不了风清扬的身。
更何况还有他的兄弟张三丰在。
可就这些人偏偏把他们三个给冲散了,现在栀蓝和君宝还不知道身在何处。
这一战,本来风清扬他们一直占在上风,手起剑落,就在敌人所剩不多之时,黑暗中风清扬突见一片白色粉末扬起,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他腿上的暗器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中的。
“你醒了便好,我替你疗伤吧?”那姑娘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瞅着他,柔声说。
她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是山谷里的百灵鸟。
风清扬抬起头来,打量了她一下。
这个姑娘看样子十六七岁,白皙的皮肤,娇好的面容,瘦瘦的身材,一身蓝色布衣,梳两条大辫子。
“你会功夫?”风清扬问。
“嗯。你坐好,我帮你把暗器逼出来。”蓝衣姑娘说。
“不用了。”风清扬说。
“为什么?你自己可以运功?”蓝衣姑娘问。
“我可以的。你能去给我找点水来吗?”风清扬并不十分口渴,只是想要支开她,便于自己静静地运功疗伤。
“好,你等着我。”蓝衣姑娘便真的去找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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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丰那边画面则完全不同。
他以为自己已经上了天堂。
他心里暗忖道:“也许我就是离恨天上的一颗星星。星星不甘天上的寂寞,总想些多姿多彩的事。突然有一天,星星看到一个仙子正在遇难,这仙子是九重天最美最美的仙子,星星只看了她一眼便不肯待在离恨天了,他要去救她!不为别的,只为顺从自己的心。”
“可那仙子在人间,星星便也来到了人间,他终于可以在近处细细看她了。可是方要接近时,星星才发现已经有人在他之前救了仙子,而那救她之人就是他兄弟那颗璀璨的明星。”
“于是,他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这一世命该如此!”
现在他又回到天上了,一切都结束了。星星是不是应该开心才对?
开心只是刹那的,刹那后便是不舍。
他要回去,他要回到他们身边,那才是真正的人间。
此刻,一个白衣飘飘的轻纱少女身子一旋轻轻盈盈地来到了张三丰面前。她手捧托盘,其中是碧绿色的酒壶和碧绿色的玉杯。壶盖未开,张三丰已闻到这是三十六年女儿红。
他本能地从宽大,柔软的大床上坐起来,方才发现自己竟是光着身子的。
他并不是在少女面前害羞,他只是好奇,此刻自己身上又香又滑,明显是刚刚泡过澡的,是谁给他擦洗的呢?
难道是这眼前的少女不成?
未等细想,张三丰一双眼睛环顾四周,哦,这真是天堂。
他看到他身下这张柔软舒适的大床正摆放在一个大花园里,床铺周围奇花异草多不胜数,可他的眼睛望不到花园的尽头,也望不见风清扬和栀蓝。
第三百六十四回 东海神尼
旭日初升,长街。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空气中飘来阵阵豆香,脚步突顿,有人沉声道:“阿弥陀佛,出家人前来向店家讨碗豆汁解渴。”
卖豆汁的店家抬起头来瞧了门外一眼,前来讨豆汁的是两个女子。
当前一人芒鞋白袜,身上穿着灰色僧袍是个中年女尼。身后一个女子柳眉大眼,肌肤胜雪,如云般的秀发披散在肩头,让人望上一眼禁不住会联想到此人只应天上有,为何降落在人间?
此女子正是华山派赵栀蓝。
“两位客官请坐,热豆汁马上就好。”店家喊道。
女尼抽出凳子在一张空桌前坐了下来,栀蓝坐在她身旁的一张凳子上面无表情。
热豆汁已上桌,栀蓝看了看店老板说:“我还要热豆腐,请店家拿几块过来吧。”
店家笑说:“热豆腐是要银子的。”
栀蓝从衣襟里掏出一颗碎银子搁到桌上。
店家收了银子,热腾腾香喷喷的豆腐马上就摆了上来。
栀蓝不理那女尼,自己吃了两块,又喝了豆汁。
栀蓝为何会与她在一起?
难道女尼掳了她?
这女尼自称是东海神尼,来自东海傲藏山。
昨个儿密林里那四十几骑铁骑便是她派去的。她发动攻势目地是要将栀蓝掳走,好让栀蓝派入东海门下,继承她的衣钵。
昨日那一战之后,栀蓝在漆黑的树林里一遍遍的呼唤着风大哥,最后像一阵风一样出现在她眼前的却是这个东海女尼。
栀蓝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东海女尼非要逼迫自己继承她的衣钵?
自己和她之前根本不相识,毫无关系。
栀蓝是华山的人,誓死不从,她便强行带走了她,她要带她回东海傲藏山。
栀蓝心系风清扬,现在只是巴望着能找个机会赶紧逃走。
可是那女尼不但武功胜她不知多少倍,而且还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她要如何逃得了?
喝过豆汁,栀蓝起身要去方便,那女尼也跟了过来守在门口。
这时长街上人已经多了起来。穿过这条街,就是空旷之地了,想要逃走那便更难了。
就在这时,前方也不知因为什么事情有几个地痞在打架,四周围了不少人在看热闹。
未等思量,栀蓝便拨开围观人群冲进了斗场,那女尼怎肯让她乱跑,纵身跃起飞起一脚踹飞了正在打架的赤身大汉,那大汉的兄弟们不让了,朝东海女尼骂骂咧咧地一拥而上,栀蓝趁机拼命掠出,掠出几丈之后体力明显示不支,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最后竟换成了跑的。
东海神尼施展轻功紧追其后,眼看就要追上来了,“砰”的一声,栀蓝撞到了自街头奔弛而来的一骑黑马之上,巨大的撞击使她顿时飞了出去,马上骑士早已飞鹰般急蹿而出,同时手臂一伸在她纤腰上轻轻一扶,她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第三百六十五回 险象环生
栀蓝慌忙抬起头来,目光一扫自己竟然撞上了一个身躯威猛的虬髯大汉。
那汉子眼见心爱的黑马竟给自己撞来了一个天仙美人,狂笑不止。
可笑声未止,东海女尼便掠到了眼前,大喝道:“这是我座下弟子,实相的话就快把你的脏手拿开。”
笑声骤然停止,那大汉抓住栀蓝的大手一松,随着叱咤之声,化掌为刀,朝东海女尼直削而来,女尼扭身闪过,飞起一脚,那汉子伸手就抓,这一抓好似天山派的‘天鹰飞爪’,一爪击出,芒鞋落地,白袜入掌。
顿时,东海女尼酿酿跄跄地后退了三步赤着一只脚立在地上,她的脚还从未被男人看过哩,此时此刻脸颊竟浮上了红霞一片。
是羞涩,也是愤怒。
“嘿,嘿!尼姑也有尼姑的韵味,不如你也跟我走吧,老子只嫌女人少,从不怕女人多。”那虬髯大汉笑道。
“呸!做梦!看招!”东海女尼抽剑而出,青光四射,急攻而来。
虬髯大汉也拔出了背上的一口大刀,一时间刀剑相击,不分上下。
栀蓝先是立在旁边,忽一转念,还等什么?快跑!
她刚跑出了两步,心中又忖:“她……她毕竟是为了救我才和那虬髯大汉打起来的,我要不要去帮帮她呀?”
“唉!我这点三脚猫功夫能干什么?若是真被她捉回去就休想再逃了。”她莲足一跺,身形一晃,飞掠而出。
现在,栀蓝终于掠出了长街,回头一望,他俩还斗在一起,简直是越斗越紧。
栀蓝气力不支,见形势已没有方才危及,便换掠为跑。
心想,弃大路为小道,挑些草木茂盛之处去,若是待会真的追上来了,也好有个藏身之处。
没料,她刚跑入林子不久,足底踩到了一块凸起的石头,只听“咔”的一声,右足脚踝处便脱了臼,再难行走了。
于是,她静静地坐在林中杂草间,等待着。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待什么?
真的会有人来救她吗?
也许那东海神尼或者豺狼虎豹来的更快吧。
她不敢想了,因为她已经听到一种异样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那是什么声音?好似是蛇或是蟒在草丛中快速爬行的声音。
她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呼喊着风大哥,风大哥你究竟在哪里?在哪里呀?
片刻之后,她一张仙子般的脸变得极其得苍白,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瞅着左前方一条粗如男子手臂般的大蟒蛇,那大蟒蛇也正在瞅着她。
天啊,她已经顾不得被东海神尼听到,准确地说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她疯狂地大声喊叫,好像奇迹定会出现一般:“风大哥救我!来人呀!风大哥!”
眨眼间,那条大蟒蛇已经向她扑了过来,她拼上全身的力气朝外掠去。一掠落地,大蛇再扑而来,她已没了力气,一时之间万念俱灰。
难道今日她真的要葬命于此了吗?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突听“嗖”的一声,一道耀眼的白色剑光在这昏暗的密林中一闪而过,大蛇立刻断为了两截。
然后,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将她揽到了怀里。
她似乎骇傻了一般迟迟没有睁开眼睛,但她知道,奇迹终于还是降临了。
只因这个怀抱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熟悉,那是只属于她的避风港湾。
半晌,她抬起睫毛望向他,风清扬深邃的眸子还是那样深情,那样温柔,而她却哭了。
她找不到任何适宜的语言来描述这短短一天内发生的事,她心惊胆裂,她疲惫不堪,她只想要守在他身边,如此这般。
他将她拦腰抱起,去了长街,东海神尼和那虬髯大汉早已不知了去向。
现在她的脚踝已经复了位也上了药。
客栈干净整洁。她平躺在床上,他坐在床沿上守着她,他俩之间有好多好多话要说,可是谁也没有说出口。
他们来的时候是三个人。经过了昨个儿那一战,张三丰便不知了去向,他是生还是死?
“张大哥死不了的。”栀蓝开口说。
“嗯,他没那么容易死的。此刻,他还不一定待在哪个温柔乡里呢。”风清扬说。
第三百六十六回 离别凝香园
这时,张三丰被那个白衣少女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原来他饮尽翡翠酒壶里的最后一滴酒后全身便没了力气,酒里被人下了药。
烈日之下,一个大男人精赤着上身蜷伏在草地上那是怎样的画面?
“你到底要怎样?”张三丰看着她,道。
“不怎样。只要等本姑娘将你折磨够了,自然就会放你走了。”白衣少女说。
“那你还不抓紧时间。”张三丰说。
“你这个人呀,真是奇怪得很。从来没听说有人要急着受苦的,你有急事?”白衣少女蹲下身来,细细地看着他,问。
张三丰呻吟着翻了个身:“只是你长得太丑了,我想快点离开而已。”
白衣少女怔了一怔,她一向对自己的容貌极其自信。以往那些公子哥们见着了她都是一窝蜂般的围着她转,竟拣些漂亮话说,还从来没有人嫌她丑的。
而眼前这人简直就是个莫名其妙的呆子,呆子。
“你还不快动手。”张三丰嚷着。
“好,这可是你自找的。”白衣少女手掌一伸正要往他脸上掴,却被张三丰给捉住了小手。
“你……你的功夫恢复了?”白衣少女道。
“你那点下五门的烂药在我身上最多只能用上一丁点时间而已。”张三丰猛得甩开她的手,转身而去。
就在这时,白衣少女紧追而来,大声喊道:“你等一等,我……”
张三丰转过半边脸来,道:“还有什么事?”
“我奉命在此看着你,若是你走掉了,我也活不成了。”白衣少女说。
“你究竟是什么人?若能说出来,也许你还死不了呢。”张三丰说。
“我不能说。总之命令我的人让我看守你三日,三日后我就算是可以交差了。”白衣少女说。
“姑娘,我确实不能和你在这里耗着,告辞了。”张三丰转身离去。
他急着要去寻风清扬和栀蓝,也不知道他俩在那一战中有没有受伤,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身在何处。
关于这个神秘的白衣少女绝不是正派人士。至于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人家既然不愿说,他也无能为力,江湖险恶,不可掉以轻心。
思忖之间,他已经展动身形往外掠去。
这个花园很大,奇怪的是除了他和那白衣少女之外竟没有其他人的影子,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几个起落间,张三丰已经掠出了大花园,回头望向大门口的那块匾上面写着‘凝香园’三个大字。
凝香园这是谁家的园子?张三丰并不知,正在疑惑之时,那白衣女子竟也飞掠而至。
“干什么?你要跟着我?”张三丰问。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
“莫要跟来,不方便!”张三丰双眉微蹙。
“三日,哦现在只剩下两日了,两日而已没有什么不便的。”白衣女子说。
“我要去妓院了,你也要跟来?”张三丰语气中明显带有不耐烦的意味。
“我......我可以换男装。”白衣女子稍一迟疑说。
“我可没工夫等你。”张三丰说罢,一跃而起飞鸟般掠走了。
“喂……”
第三百六十七回 再聚首
将到黄昏,未到黄昏。
窗外的长街热闹非凡。
夕阳斜斜的照进窗子,窗内,栀蓝依偎在风清扬怀里懒懒不愿身起。
风清扬的大手抚上她的小腹:“肚子饿了吧?”
“嗯。今日只是吃了两块豆腐。”栀蓝说。
“那,咱们出去吃点东西,火锅怎样?”风清扬说。
“好啊。可是我的脚……”栀蓝说。
“我抱你去便是了。”风清扬说。
“嗯。”
接着,栀蓝整了整衣衫,又把头发重新梳理了一下,两人去了长街。
长街上栀蓝被他抱着一直没有抬头。
“怎么?怕碰到那东海女尼?”风清扬问。
“我猜,她不会轻易离开的。”栀蓝说。
“那就让她来吧,我正想问个明白为何非要你弃华山去继承她的衣钵。”风清扬说。
说话间,一家装修华丽的火锅酒楼映入了眼帘,他们正准备上楼去,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风清扬肩膀。
风清扬没有回头,便说道:“君宝,听脚步声我也知道是你。”
张三丰哈哈一笑,转到了风清扬面前。
风清扬一双眼睛看着他,还是流露出了一丝丝惊讶的神色:“你怎么光着膀子?衣服让人给扒了?”
“正是。不但衣服给我扒了,身上的银子也丢了。若不是我一直在长街上转悠遇到了你,我恐怕得要饭去了。”张三丰的眼睛盯着栀蓝:“你受伤了?”
栀蓝轻轻地跳下来,一只脚落地,弯着一条腿,两只手紧紧的抓着风清扬的手臂:“没事,只是崴到脚了。”
“咱们先上楼去。”风清扬扶栀蓝上楼来,找了个临窗的位子落座。
张三丰看样子比他们还要饿,急急地向店小二要菜谱。
风清扬从衣襟里掏出一包银子抛给张三丰,目光扫向窗外长街上的成衣铺子。张三丰这才意识到整个店里只有自己是光膀子的,好像邻桌时不时还有人朝他投来诧异的目光。
“好吧,你们先点上。我去去就来。”话音刚落,他已经奔向了成衣铺子。
这时,长街上驰来两骑周身雪白的高头大马,马上骑士衣衫华丽至极,真是鲜衣怒马、意气飞扬。
两人行到酒楼缰绳一紧,飞身下马,一个华丽丽的转身,身形已至二楼。
这两个锦衣少年显然是故意当众卖弄功夫。
果不其然,酒楼里看到这一幕的人们不是向他们投来羡慕的目光,就是发出阵阵赞许之声。
也难怪他们卖弄武艺,这个年代只观其表的人实在太多了些。
你身旁若没有绝好的坐骑,没有光鲜的名剑在身,就连那店小二也不会高看你的。
风清扬禁不住叹息了一声。
而就是这一声叹息,被那两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听进了耳朵里,他俩的目光迅速地向风清扬扫了过来,然后又移向他身旁的栀蓝。
接着四目张得老大,像是这样的天仙美人只配与他们同桌似的。
紫衣少年当即站了起来,像是欲要上前挑衅,却被他的同伴蓝衣少年用目光给制止了。
于是他又坐了下来,朝那店小二高声喊道:“给我上和临窗那桌一模一样的酒菜。”
“好来,两位爷请稍等,马上就来。”
这个时候,风清扬他们的火锅和羊肉俱已上桌。张三丰新买得一套浅灰色粗布长袍已穿在身上,他缓步走上二楼。
二楼上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都移向了张三丰,当然不是因为他穿的粗布袍子而是因为他脖子上正缠绕着一条活生生的小白蛇。
那小白蛇不停地在他脖子上蠕动着,而张三丰丝毫都没感到难受,反而觉得有趣。
接着,他坐下来,伸手将颈上的小蛇取下放在手中。
栀蓝看着坐在对面此等模样的张三丰,禁不住喃喃地说:“张大哥你在吓我?”
“哪儿有?”张三丰凝视她。
“今个儿正午,我差点儿被一条大蟒蛇给伤到。怕得很!”栀蓝说。
风清扬将她的小手放入手心里,望着她,说:“新鲜的蛇肉可以调理跌打骨折,最适合你的脚。”
“说的好!”张三丰正要叫小二把蛇拿下去宰杀,去皮,头,尾及内脏后削肉成片。
可转眼间那紫衣少年箭步窜来:“阁下且慢。”
张三丰目光一闪,沉声道:“什么事?”
第三百六十八回 九阴老童
“请问阁下这小白蛇从何而来?”紫衣少年道。
“自是从该来的地方而来。”张三丰道。
紫衣少年刚才目睹了张三丰耍蛇的那一幕,认为自己的风头被他抢了去心中憋闷,这才上前挑衅,而张三丰却一副不将他瞧在眼里的样子,他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哼!我看是来自马戏团的吧?”紫衣少年没好气地说。
“小子,不要太嚣张了。”张三丰道。
“你能怎样?”紫衣少年右手紧握剑柄。
风清扬开口说:“小伙子,让开点。我喝酒的时候从不喜欢有人站在旁边看。你要耍剑的话,远着点玩去。”
此话一出,紫衣少年一张本就不够成熟的脸顿时由红变为紫,同时扶着剑柄的右手已经爆出了青筋。
紫衣少年用不着看也知道,现在二楼上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自己,若是此刻自己因对方淡淡的一名话便退了回去,那岂不是很丢人。
若要出手,又没有必胜的把握,飞快地思忖之间,他还是要想孤注一掷,选择出手。
此时此刻,他右手握住的剑柄似已从剑鞘中抽出了几寸,整个二楼鸦雀无声,大家都在等着看这紫衣少年究竟有何绝技要施展出来。
可就在这时,随着一声响亮的暴喝声,从窗外掠入一个虬髯大汉。
这大汉背上斜斜的绑着一柄黑色的大刀。他掠进来后就站在风清扬他们桌前,朝那紫衣少年斜目一瞪:“找死?还不快给我退下去!”
“是。我和师哥在客栈等您老人家。”说罢,紫衣少年和他师兄二人饭也不吃了,急急地退出了酒楼。
未等虬髯大汉开口,栀蓝一眼便认出了他。这不就是今日正午她在急掠之时,撞上的那匹黑马上的骑士吗?
思忖间她垂下了头。
谁知,那虬髯大汉哈哈哈地笑着也在他们这桌坐了下来,原来他是天山派掌门人的小师叔,九阴老童。
他自然是认得风清扬和张三丰的,而且好似还是要好的酒友。
一坐下来后,九阴老童便接连干了三大碗女儿红,待他抬起头来时,目光扫过栀蓝的脸,又迅速地扫了回来:“天啊,这……这仙子不就是……”
风清扬接口道:“这位是我未婚妻子,华山赵栀蓝。”
“哦!原来如此,这真是无巧不成书,无巧不成书。”九阴老童哈哈笑道。
“你们见过?”风清扬问。
“一面之缘,令妻在慌忙中撞上了我的马。”九阴老童道。
栀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对了,今个儿那东海神尼可有为难前辈?”栀蓝问。
“唉!为难的很。那老尼姑真是头倔驴一言难尽。”九阴老童急唤小二再搬几坛酒来。
这时,栀蓝的新鲜蛇肉也削为薄片端了上来。
涮熟后,栀蓝夹了一片放入口中,张三丰一双眼睛盯着她:“怎么样?”
栀蓝犹豫了一会儿没出声,似是在品味又似是不愿发表意见。
“到底怎样?”张三丰追问。
“嗯,好吃。”栀蓝莞然微笑说。
“你可知道,这蛇我是怎样得来的?”张三丰问。
“抢的?”风清扬正在和九阴老童说着话,突然蹦出这一句。
“聪明,真是瞒不过你的眼睛。”张三丰嘴唇咧了咧,哈哈一笑之后便开始大碗大碗地喝酒。
九阴老童今晚可算是找着和他不醉不归的人了。
男人们已经有了八九分酒意,栀蓝见他还没有言道那东海神尼的事,便追问了一句。
谁知,九阴老童说:“看她的意思也是留宿在附近,说不定一出门就能碰上哩。”
栀蓝怔了一怔。
风清扬说:“我倒是想会会她。”
“早晚会碰面的。”张三丰津津有味地吃着涮羊肉又饮下了大碗酒。
“对了,你们怎么会突然来这里的?”张三丰望着九阴老童,问。
“唉,刚才那两个弟子你们也看见了,这是刚入门不到半年的徒弟,和他俩一起经熟人介绍来学徒的还有三个。武功才刚学了点皮毛,整天竟给我惹是生非,前几日他们五个一块出来砸了人家的铺子,可问题在于这家铺子的老板朝廷里有人,不算完了。我这才特意赶来处理此事。”九阴老童喃喃道。
遇上这样的事,风清扬他们都不好说什么。
名门正派择徒一向最为严格,稍有不慎便会影响本门声誉,这个道理谁都懂。九阴老童当然也懂。
可是现在天山派的威名远不如从前了,正八经来学徒的人本来就少再加上门派里庞大的支出,若不多收弟子恐很难维系下去。
这不是半年前,熟人引荐的这五个世家公子,九阴老童也只好委屈的收下了。
想到这一层,张三丰也禁不住叹息了一声。
第三百六十九回 和尚正年少
夜已深,酒楼里灯光通明,男人们酒兴正浓。
忽有两名男子缓步上楼,他们的衣着打扮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栀蓝也望了过去,原来是两个光头和尚。
和尚也吃羊肉?
这倒是稀罕事。
两个和尚一个年少的高高瘦瘦,另一个中年的身材较魁梧些。
听那少年和尚唤他师傅。
上得楼来,他俩便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只点了些素菜。
张三丰的目光也望了过去,脑中快速地思索了一下,他并没在少林寺见过他们,应该不是少林门下,不知是哪个庙里的和尚打此经过。
栀蓝什么都没说,一又美丽的大眼睛望向窗外,窗外星光朦胧,月光也朦胧。
朦朦胧胧间,只听“啪”的一声,那中年和尚的巴掌掴到了少年和尚脸上,少年和尚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听着他师父的教诲,好似犯了什么错误一般。
听着巴掌的响声,栀蓝身子蓦地颤抖了一下。
只是一个细微的颤抖,坐在她身边的风清扬看在了眼里,他伸出手臂轻轻地揽过她的肩头:“怎么,你认得那和尚?”
栀蓝扬起睫毛望着身侧的他,未等开口。
接着,又是“啪”的一把掌,那中年和尚怒骂道:“本寺戒律你可知?”
少年和尚忙点头:“阿弥陀佛,弟子已熟记在心。”
“好,你将第三条背来听听。”中年和尚阴沉着脸道。
“本寺戒律第三条:不邪淫戒。”少年和尚回答道。
“师傅当众训斥你,是因本师想让你牢牢记在心里,出家人心中有佛,无色。不论多么令人心动的女子只会使出家人坠入地狱。你可明白?”中年和尚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扫向窗口的栀蓝。
看他的神情就好像早已认得她而且其中另有隐情一般。
“弟子一定铭记在心。”少年和尚诺诺道。
“好。你若是再有魂不守舍之举,就别怪师傅以寺规来惩戒你了。”说罢,中年和尚将银子掷在桌上,长身而起,转身下楼去了。
少年和尚也跟着站起身来向外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定睛望了望栀蓝,而栀蓝的目光也望了过去,四目交投,她马上垂下了头。
“哎!”那少年和尚长叹一声,跟随师傅下楼去了。
“哼!”风清扬情不自禁哼了一声。
张三丰道:“和尚也是男人好吧。只要是正常男人都一样。”
风清扬浓浓的眉毛下转过深邃的眸子望着张三丰,道:“栀蓝乏了。我们先走,你俩继续。鸿福客栈给你要上房间。”
“好。”张三丰道。
九阴老童酒兴未尽,仍然拉着张三丰继续着。
回到客栈,风清扬便一头倒在床上将被子盖好,不言也不语,似是睡去了。
栀蓝将脚上的纱布拆下,换过药又重新包扎好,在床头坐了下来。
“你怎么了?”栀蓝轻轻地晃了晃他的肩膀。
风清扬翻了一下身:“没什么。”
见他那样冷淡,她又气又恼。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他似乎真的睡沉了。
她却偷偷地流下了眼泪。
谁知,他突然坐直身子,从背后环抱住她:“你这是做什么?”
“你在欺负我。”她一边说一边用帕子摸着眼泪。
风清扬忍不住脱口而出:“那少年和尚是什么人?”
栀蓝猛得抬起头来,瞅着他:“原来是因为这个。你在吃醋!”
风清扬不语。
“我哪儿知道他是谁呀。昨儿那东海女尼不是将我掳了去吗,我和她是在一间破庙里将就了一晚,可就在将睡未睡之时,那间破庙里又进来了两个人,就是那两个和尚。”栀蓝解释道。
风清扬瞬也不瞬地瞅着她:“后来呢?”
“后来,一间破庙里来了两个和尚,和尚也是男人,最终我们一人依着一面墙壁坐了一晚,没有什么不必要的言语。天一亮,东海女尼就把我带走了。”栀蓝说。
“哦。”风清扬虽只是哦了一声,但眉宇间似是又流露出了别的意味。
“干嘛?”她白玉般的脸上突然有了温度,并且温度越来越高。
他已经不需要用言语来回答了。
第三百七十回 寻他
日上三竿,栀蓝缓缓醒来映入眼帘的是风清扬那张英俊且男子气概十足的脸。
“今日脚还痛吗?”他问。
她这才发现脚踝上的绷带已经换过:“你帮我换药了呀?”
“嗯,你睡得像只小猪。”他说。
她嘟起嘴来:“讨厌,我若是小猪,你便是公猪。”
风清扬刚捏上她翘起来的鼻头,突听一阵敲门声响起。
“应该是君宝。”风清扬穿上鞋子应声开门。
门开了,硬生生进来一个人,此人不是张三丰,而是一个身着白衣,身材消瘦,面容姣好年轻女子。
那女子进来后,四目一扫:“他人呢?”
“你进错房间了。”风清扬将敞开的衣襟合起。
“错了?”那女子似有些不信。
“错了。”风清扬很肯定的说,并伸出手臂示意她离开。
“哦,不会错的。”那女子说。
“你究竟找得是哪位?”风清扬问。
那女子伸出手来比划着,说:“大约有这么高,不胖也不瘦。”她又想了一下:“有时候还会光着膀子上街的男人。”
风清扬微微一笑说:“你扒了他的衣服?”
“对,我说我不会找错的吧。”那女子说。
“这里没有你找得人。”风清扬思忖着,这一定也是个难缠的主,他可不想泄露张三丰的房间号。
“他在哪儿?”
风清扬再次示意她出去。
这一次,她果然出去了,她是气呼呼地冲出去的。
片刻之后,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风清扬开门,闯进来的还是这个白衣女子,所不同的是她手里多了一把菜刀。
风清扬看着她,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
她右手持刀,左手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雪亮的刀锋。
“你真的确定要在此处玩刀吗?”风清扬说。
“快说,他在哪儿?”
风清扬轻叹一声,搬了把椅子坐下来,不急不躁地看着她玩刀。
此时此刻,栀蓝已经洗漱完毕,瘸着一条腿扶着墙壁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她怔了一怔,还以为风大哥又惹上了哪个女人。
蓦地,门又开了,进来得是一个男子,拎着一个大锅,锅里热气腾腾的炖肉,香气四溢。
原来是张三丰。
栀蓝笑着问:“是什么好吃的?”
“我炖了一只小猪。香吧?快点尝尝,我知道你们一定饿了。”张三丰一边说着一边将大锅子放到桌子,又摆好了椅子。
就这样,风清扬、栀蓝和张三丰三人围着木桌吃了起来。
“味道不错。”风清扬说。
“这是不是要炖很久的?”栀蓝抬起长长的睫毛望向张三丰,说。
“那是。天还没亮,我便将这小猪宰掉,再加入我的私人秘方那个炖呀……”张三丰滔滔不绝地说。
“还私人秘方呢,我看你也可以写本书了。”风清扬说。
“什么书?”张三丰问。
“菜谱呀。”风清扬说。
张三丰大笑:“对,菜谱。可要是写到浇入高汤的时候,这高汤便……”
“省略嘛。”栀蓝捂着嘴笑道。
他们三个人吃吃笑笑地,完全没把那手持菜刀的女子当回事,好似她不存在似的。
“喂!”那女子站在桌旁高声喊道。
张三丰抬起头来:“干什么?你还想扒衣服?”
接着,就是“咣当”地一声,那女子手中的菜刀因颤抖而掉到了地上:“我讨厌你!”
“哦。”张三丰说。
“你……不管你怎样,还有一天,最后一天,我都不会让你溜走的。”那女子忿忿道。
“我问你,你和那东海女尼是一伙的?”张三丰说。
第三百七十一回 存心安排
白衣女子却转过头去不看他,一双眼睛瞅着风清扬道:“我想你一定知道。”
风清扬抬起头来,看着她:“我哪儿知道。”
“你不知道?难道你忘了我师姐?”白衣女子说。
听到这里栀蓝忍不住“哼!”了一声。
风清扬连忙捉住栀蓝的手,说:“我真的不知道。”
“喂,你要说便说,不说拉倒。别搅和行吗?”张三丰没好气地朝那白衣女子吼道。
“搅和?那一天若不是我师姐及时将他救走,恐怕他还不知道在哪呢。”白衣女子说。
“谁是你师姐?难不成你是说梳两条大绊子,穿一套青色衣裳那姑娘?”风清扬问。
“幸亏你还有良心,没有忘记。”白衣女子说。
那一战在黑暗的密林中,对方四十几名铁骑大汉全部战死。而风清扬和张三丰皆中了她们的迷药,她师姐将风清扬救了去,而白衣女子将张三丰带去了凝香园,东海女尼则掳走了栀蓝。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东海女尼的安排。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硬要收栀蓝为徒且要带她走呢?
她们师姐妹又为什么要先施迷药再救他们呢?
难道东海女尼只是单单要带走栀蓝,并不想让风清扬和张三丰两人死?
可就是那一战之后,风清扬即将昏迷之时双腿皆冲了他们的针形暗器,怎会像没事一样呢?
白衣女子又开口说:“我师姐对你可是真的好,也难怪,你生得这般英俊!”
栀蓝和张三丰的眼睛都在看着风清扬。
风清扬轻叹一声解释道:“你知道什么?你师姐又知道什么?”
“我就是知道,你腿上中的天凤飞针根本就没有取出来。”白衣女子说。
听到此处,栀蓝身子先是一颤,接着她马上想到,风大哥腿上并没有伤呀,白衣女子所说的话根本就是她自己的猜想。
栀蓝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焦灼道:“风大哥这不是真的,你的腿没事的,对吗?”
风清扬揽过她的肩头,柔声说:“我有没有事,你还不知道吗?”
“我要听你说。”她说。
“我没事。”他直截了当地说。
“哎!”张三丰长叹一声道:“天凤飞针又不是多么高深的暗器,运功逼出来并不难。你这个丫头骗子,专好说瞎话骗人。你给我出去,快出去!”
“好。好,你们就等着吧。”白衣女子摔门而出。
“这年代的女人可真是嚣张,她量咱们不会和女子出手便这副死样子。”张三丰嘟囔道。
栀蓝笑了笑,说:“咱们好好吃饭吧,不用理会她。”
“对,说的好。我房里还有酒呢,我去取来。”张三丰说着起身去拿了。
“风大哥,她师姐对你怎么个好法来着?说给我听听吧。”栀蓝一双大眼睛瞅着他。
“这……这……”风清扬故意支支吾吾。
这下可急坏了栀蓝。
第三百七十二回 隔街相望
大家正喝着酒吃着肉一起盘算着栀蓝的脚何时能正常行走,何时可以上路,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正午。
张三丰走向窗口双手抱臂朝长街上望了一会儿,回过头来看着他们笑了笑。
“什么事?张大哥你看到了什么?”栀蓝仰起头来望向他。
“你们这间屋子可真是个好地方。”张三丰说。
栀蓝斜斜地依在软榻上,因脚伤不方便,虽是好奇但还是没有起身。
风清扬也来到窗口,原来他们的客栈对面也是客栈。
同样的二楼上,一个身穿垂地黑袍,头戴玄色乌纱的绝色少女正坐在完全敞开的窗子后面喝茶。
这有什么奇怪的呢?
奇怪的是这乌纱少女一边饮茶一双极媚的眸子却瞬也不瞬地瞅着风清扬的窗子。
长街本就不宽。
隔街相望,虽是清清楚楚但又神秘无比。
“有趣,有趣!”与风清扬并肩立在窗口的张三丰,缓缓道。
“就看你的了。”风清扬嘴角微微上扬。
“那不成。”张三丰说。
“为何?”风清扬说。
“人家的窗口是冲着你的,一双明眸也瞅着你,与我何干?”张三丰说。
风清扬干咳了一声。
“看来人长得英俊就是好,随时随地都可吸引女人的目光。”张三丰说。
风清扬见他还在说,又咳了一声。
突然,张三丰紧紧地抓住了风清扬的手臂,突如其来的变化似乎使他受了惊。
可那是什么样的变化,会惊吓到张三丰呢?
风清扬再次抬眼朝对面的客栈望过去,就是这一眼,使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栀蓝远远地看着立在窗口的两个男人的变化,竟也控制不住扶着墙壁站起来一步步走到窗前,从他俩之间的缝隙望出去,她看到长街对面一个玄色乌纱的少女正坐在窗前,她身后的男人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那男子竟和风清扬有九分相像,只是年龄更年长一些。
“这……这……”栀蓝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风清扬转过身来,面上似是又恢复了平静。他凝视着栀蓝道:“你没有看错,是父亲。”
“可......可那乌纱少女……”栀蓝吞吞吐吐地说。
“我哪里知道。”风清扬轻叹一声。
“风老爷子经营的珠宝生意红红火火,如日中天,有个把美艳女子在身边算得了什么?”张三丰缓缓说。
风清扬顿时瞪了他一眼,张三丰没再说下去。
“咱们要不要过去?”栀蓝扬起睫毛望着他。
“我先过去看看父亲为何突然来到此处再说,你们先在这等会儿。”风清扬一边说着,目光又朝张三丰望了一眼。
张三丰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放心。
之后,风清扬便下楼去了。
房间里,张三丰自己沏了壶好茶,又给栀蓝拿了个桔子。
“好像没听说风清扬父母相爱的事。”张三丰突然开口说。
“我也没听到过。”栀蓝说。
“风老爷子如今有五十多了吧?”张三丰问。
“嗯。”栀蓝说。
“看起来不像,依然风流倜傥倒像我哥。”张三丰说。
“张大哥你父母现在……”栀蓝问。
“父母在老家呢,我请了人伺候着。身体还算硬朗。”张三丰说。
栀蓝嫣然一笑:“真好。”
张三丰看到她的笑,那么纯真,那样美,不由得痴了。
很快地,他转念一想,说道“你不用为此事想多了,也许你的出身比我们要尊贵得多呢。”
“小时候,我确实经常想别人都有爹娘,可我的呢?我的爹娘又是谁呢?他们为什么会抛弃我?后来我渐渐明白不论我爹娘是谁,我总是我呀,命运这样安排也许是有它的道理呢。”栀蓝说。
“你心里没有怨,对吗?”张三丰问。
“没有。”栀蓝说。
“你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张三丰说。
第三百七十三回 繁
敲门声响起后,过来开门的是那个黑袍少女。
她从打开的门缝里望出去,风清扬俊朗的脸清晰可见。
“你来了。”她笑了笑。
“嗯。”风清扬朝屋子里望了望,目光可触的地方不但没有人,就连父亲的影子都没有。
“请问,老爷子可在里面?”风清扬问。
“公子可知,自己在说什么?”黑袍少女面带不悦地说。
“我刚才看到……”风清扬解释道。
黑袍少女嘟起嘴来道:“人家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房间里又怎会有男子?”
难道是易容术?
有人易容成风老爷子的模样,把他从对面引过来。那目的呢?目的又是什么?
不管是怎样的,风清扬一定要弄清楚,于是他身形一闪绕开黑袍少女进了屋。
房间并不大,总共两间。
确实只有她一个人。
真是奇怪的很,风清扬明显感到这是一个陷井,正准备推门而出,蓦地门窗都紧紧地合了起来。
“你这是要做什么?”风清扬问。
“是你要进来的,我又没让你来。”黑袍少女说。
“你是什么人?”风清扬说。
“什么人?当然是你的女人喽。”黑袍少女一边说着半边身子已经偎进他怀里。
风清扬登时就推开了她:“姑娘请自重!”
黑袍少女马上板起脸来说:“这个房间只有你我两人,如果此刻我打开窗子高声叫喊非礼,你想官府是信你还是信我呢?”
风清扬哈哈一笑说:“你为何不试试?”
“我呀心肠好,怕你难跟你的女人解释。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黑袍少女说。
“我为什么要和你做交易?”风清扬淡淡地说。
“哦,你可以不做交易的。你也可以打开门走出去,可是你心里真的没有疑惑?”黑袍少女说。
“刚才在窗口,站在你身后的男人是谁?说!”风清扬说。
“我不说又怎样呢?”黑袍少女问。
“你不怕我?”
“怕什么?我早晚是你的人,我有什么可怕的?”
“无耻!”
接着,黑袍少女的纤纤玉手抚上他的脸:“你最好听听我要做的交易,很划算的。”
风清扬轻叹一声,拿了一张椅子坐下来:“你说吧。”
“东海神尼隐遁江湖至少有十年之久了,这次突然现身又偏偏针对你心爱的女人,你就不想知道这究竟为了什么?”
风清扬不语,静静地等她说下去。
可她头脑清醒得很,不达到自己的目的又怎肯说下去?
“说交易。”风清扬直截了当地说。
“你帮我杀了东海神尼,我就是你的。”黑袍少女说。
“哼!”风清扬冷哼了一声。
“怎么?你觉得我不值?”她的玉手移上细细的带子开始解身上那层薄薄的黑色轻纱。
“住手!”风清扬连忙阻止道:“不管你和东海神尼之间有什么仇恨,只要是仇恨还是由自己亲手解决的好。要别人相助算什么本事?”
就在这时,突然有尖叫声传来,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是从对面的客栈传来的。
不好,风清扬猛地推开窗子朝自己房间望过去,窗子是敞开的,尖叫声已顿,此刻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可是他心急如焚,“唰”的一下窜窗而出:“栀蓝……栀蓝……”
栀蓝不在,张三丰也不在,屋子里什么人都没有。
风清扬又奔到张三丰房里,同样地连个人影都没有。
正在焦灼之时,他又一个掠起,掠回了那黑袍少女的屋子想要揪住她问个清楚,可是她也不见了。
风清扬目瞪口呆,因心系栀蓝的安危一时没了主意。
下一瞬,他甩了甩头,思忖着:“君宝是和她在一起的,他一定不会让她处于险境的。我不能乱,要冷静。这一系列事件的发生恐与那东海女尼脱不了干系,只要能把她找出来,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可她在哪里?去哪儿找她呢?
蓦地,有人推门而入。
风清扬抬头一看,那绝不是易容之术!
易容术糊弄外人还可,但是绝瞒不过亲人。
“爹!你怎么会来这里的?”风清扬大步上前,捉住他的手臂激动不已。
第三百七十四回 神秘莫测
风老爷子目光直勾勾地望着风清扬,“爹......爹!我是风儿!”风清扬面上露出担忧之色。
突然之间,有人从门口闯入惊喝道:“闪开,老爷子魂魄已......”
喝声未了,风老爷子蓦地奋起一拳,朝风清扬胸膛击来。
风清扬说什么也想不到父亲竟会对自己出手,虽然惊恐不已,但还是闪身躲过了。
风老爷子一拳不中,挥拳再来,所使用的正是风家家传的武功,虽不及独孤九剑那般所向无敌,但也属一流高手。
风清扬自是口中一边呼唤着父亲一边躲闪,片刻之间八招已过,风老爷子仍未有清醒之意。
刚才从门口闯进来的人正是张三丰和栀蓝。
张三丰见状从背后点了风老爷子的穴道,这场面才算暂时平静了下来。
原来那黑袍少女对风老爷子使用的是勾魂大法。
回到自己屋里,风清扬运用深厚的内功将那勾魂大法从父亲身上移除,老爷子昏昏睡去尚未醒来。
和老爷子同来的还有十一人,都是济南自己府里的。
其中魏管家服侍老爷子有三十几年了,另外十人其中有六个拳脚功夫不错的小厮还有四个照顾衣食起居的丫头。
他们并没有住在客栈,而是在后巷里暂时租住了一处小楼。
据魏管家说,老爷子半夜里曾收到一封神秘的信件之后便匆匆动身了。
他们是前日才到达这里的。
关于老爷子为何突然要来这里,他就不得而知了。
风清扬叫他们先回小楼去,魏管家说是老爷子今晚约了黄金首饰供应商贾老板在凤湖酒楼谈生意,黄昏时他们会派专车过来接。
风清扬点头答应着,叫他下去了。
软榻上栀蓝递给风清扬一杯茶,风清扬接过来啜了一口,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尖叫声响起后,你便不见了?”
“刚才我坐在桌前正剥着桔子,突然从门口闪进来一条黑影。我惊叫一声,刚要抬头细看,那人已经从背后捂住了我的嘴。”栀蓝回忆着说。
风清扬目光望向张三丰,张三丰放下手中的茶杯,喃喃道:“那时,我正在解手。”
听到这里,风清扬双眉一蹙。
张三丰接着道:“听到叫声,我急奔过来,就看到一个黑衣蒙面人将栀蓝夹在腋下奔了出去,我自然也追了出去。”
“然后呢?”风清扬焦灼地问。
“来者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是轻功并不弱,掠过几重屋脊之后,我观他要朝林子里奔,唯恐里面早已布好了陷井,情急当中便从屋顶上抄起一片瓦朝他掷了过去,谁知这一掷,却将他砸死了。”张三丰说。
“我掀开他脸上的面巾,一看此人是生脸,没见过。”张三丰又说。
“可有别的线索?”风清扬问。
“我看到他耳后也刺有一朵小小的黑玫瑰。顿时我马上想到蛇妖三媚勾引男人常用的方法,勾魂大法。”
“同时,担心你的安危,便带着栀蓝去了那黑袍少女的房间。”张三丰说。
“真是奇怪,蛇妖三媚那组织里竟也会有男子。”栀蓝不解道。
“你那边是什么情况?你见到黑袍少女了?”张三丰望着风清扬。
“见到了。”风清扬只说了这三个字,没再说下去。
等了一会儿,张三丰追问道:“怎么不说了?当时我们在这里朝对面望着呢,栀蓝一再嚷嚷为什么那屋子突然就关上了窗子,且还闭得紧紧的。”
栀蓝嘟起嘴来,不说话。
风清扬也没有说话。
只有张三丰在旁边捂着嘴笑哩。
第三百七十五回 风老爷子
说话间,躺在床上的风老爷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顿时,大家都围了上来。
朦朦胧胧中,老爷子看到了跟前的栀蓝,他一把将她的手捉住,似是颤抖着道:“是你!是你!终究是你!”
栀蓝很是害怕,要知她自从坠崖之后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老爷子了,今儿见到此情此景真是不知所措。
是你,是你,老爷子指的是什么人?为何他的眼中充满了柔情、自责、叹息和万般无耐?
栀蓝不知。
风老爷子现在虽已有五十多岁,可仍高大、英俊和风清扬有九分相似,可见当年也是玉树临风的人物。
难道真的像江湖传言那样,老爷子和靖王妃在大雪纷飞的冬天荒庙外,红花摇曳,情意绵绵的梅花树下有过一段唯美的邂逅?而老爷子还不曾忘情?
栀蓝不敢想,她怕极了。
若真是那样,那自己和风大哥……
“爹,是我!”风清扬握紧父亲的手,凝视着他,脸上尽是关切之色。
老爷子这才回过神来,支起身子倚着床头坐了起来。
“风儿,你怎地也在此处?”老爷子说。
“爹,说来话长了,总之咱们是碰上的。”风清扬接过张三丰递过来的温水给老爷子喂下了。
老爷子一双深邃的大眼望着张三丰,微笑着说:“是君宝!样子一点都没变。”
“您老人家还不是一样,一点都没变。”张三丰笑说。
张三丰见过老爷子,说了几句话后便出去了。
现在留在老爷子跟前的只有风清扬和栀蓝两人。
“爹,您老人家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些?想要吃点什么吗?”栀蓝说。
风老爷子穿好鞋子,下床来走了几步:“我没事,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我还年轻着呢。”
栀蓝嫣然一笑,老爷子瞅着她的笑容,呆了一呆。
“栀蓝,我听说你已经有孕了?”老爷子问。
栀蓝羞涩地点了点头。
“这些年风儿找你找得好苦啊!你究竟去了哪里?”老爷子又说。
“我……”
“爹,这个说起来话更长了。等以后再慢慢跟您说。”风清扬急忙接口道。
“也是。”
“您老人家究竟接到封什么信,匆匆赶到这里来的?”风清扬问。
“是一个陌生女人的信。”风老爷子笑了笑。
他这一笑起来,更与风清扬有十分相像了。
“还陌生女人呢,爹你也不嫌……”风清扬说。
“这怕什么的?你爹我虽然遇美无数,可一生光明磊落,没有什么不能说的。”风老爷子坦率地说。
栀蓝在一旁看着,这对父子不仅外形相像就连性格都这般相似,真是令人羡慕。
“那陌生女人是个黄金珠宝商,来信说有批货……”风老爷子说。
“那陌生女人是不是身穿玄衣头披黑纱的少女?”风清扬问。
“嗯。咱们做这一行的,每一单生意成本都不是个小数,所以我格外慎重,生怕遇到江湖骗子。前日,我和她刚一碰面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问他这批珠宝的来源,她说来自扶桑。”老爷子叙述着。
“风儿,我也曾教过你的,像她拿出来的这种货,价位如此诱人,这怎么可能产自扶桑?一看就不是扶桑货。所以我就开始生疑。不想再和她谈下去了,然后......”老爷子说。
“爹,您的判断是正确的。那玄衣少女是个专搞歪门邪道的主儿,且还修炼了迷惑人的勾魂大法。”风清扬说。
“嗯。”风老爷子点了点头,道:“叫上君宝一块,咱们今晚去凤湖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