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回 七星追月
今早,院子里有两个妇女在说接生的事情。
那妇女说,岛子上王二的媳妇前些日子生孩子的时候难产。
听说产婆见婴儿迟迟生不下来,用上老一套的接生方法,用棍子挤压产妇的肚子。可仍然不见效果,于是产婆就把手伸进产道死拉硬拽,把胎儿掏出来。
十分野蛮,要是所有产婆都这样野蛮,那产妇们岂不是遭殃了。
俩妇女的谈话,恰巧被栀蓝给听到了,可把她吓坏了。
她脸色苍白,头上冒出虚汗,额头上的留海也被汗水给打湿了。
风清扬见她这个样子,捧起她的手,说:“那妇女的说法偏激了。野蛮的产婆当然是存在的,但那不是全部。到时候,我会给你请上五、六个经验丰富、深懂女性生产秘密的产婆,最好还要懂西医的。”
栀蓝轻轻抽了口气,抬起睫毛望向他,眼睛里射出愉快的光芒。
房间里。
鸡汤熬好了。
张三丰端了过来。
风清扬端起碗,一匙匙的喂到她的嘴边。
“真好喝,我还要再添一碗。你们也吃呀。”栀蓝嘴角泛起微笑,眼睛闪着光。
“嗯。我炖了三只山鸡。”张三丰瞧着她的眼睛。
“能炖得开?”她惊讶地问。
“用厨房的大锅炖的,大锅炖山鸡。”张三丰微微一笑。
听他这样说,风清扬肚子里呼噜呼噜响了起来。
接着男人们也开始吃鸡。
张三丰望着风清扬,喃喃的说:“刚在我在厨房忙活着炖鸡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一些什么。”
风清扬抬起头来,淡淡的说了一句:“巧合!”
原来,今日一早风清扬在树林里练剑。
这本也是他每日的习惯,没什么特别的。
可是,今早他练着练着,林子里窜出来一个身穿大红色长袍的女人。
这个女人在前面跑,后面跟着一帮人追。
眼看,这个跑的气喘嘘嘘的女人就要被后面赶上来的人给撵上了。
这时她却看见了风清扬。
她看到他就像将要溺水的人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
于是,她抓住了风清扬的胳膊,她求他救她!他带她掠了出去!
红衣女人声音低低地说,今日是她成亲的日子,她是逃婚出来的。
她和她的情郎事先约好今日要一起远走高飞的。
谁知,往日的海盟山誓已成空,她的情郎没有如约出现,他派人送给她一封信,叫她不要再等他。
她说完后,用力地甩了甩头,就好像要把那负心人甩掉似的。
接着,她又猛地一下子拉起风清扬的胳膊向前奔跑,她一边跑着一边说,要他跟她去一个地方。
原来“玉毒洞”的后面真的是别有洞天。
那个别有洞天里有块大石头,石头是星光所化,石头里插着一把宝刀。
这把宝刀很小,但要比普通的飞刀大一点。
刀柄上镶着七颗彩色的宝石,呈月牙形状排列开来。
谁能拔出这把宝刀,谁就可以当之无愧的拥有它。
可是从来没有人能拔得出来。
红衣女人为了报答风清扬的救命之恩,才将他带至此地。
风清扬就是那样云淡风轻地迈开步子,不急不慢地来到了大石头跟前,只见他手臂一伸,刀光一闪,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宝刀。
风清扬从衣襟里掏出这把“七星追月”刀递给张三丰他们看。
栀蓝抽出宝刀,只见此刀刀身呈黑色,锋利无比。
“这把“七星追月”刀是海底寒铁精炼而成的,可吹毛断发。你带在身边防身吧。”风清扬对栀蓝说。
“嗯。”栀蓝眨着眼睛说。
“那红衣女人呢?”她又问。
“藏在张三丰房里啦!”风清扬目光凝注着她。
“什嘛?”张三丰惊呼起来。
“反正你也没娶妻。人家单身姑娘也需要人来安慰,不藏你房间,难道要她来这里不成?我可是替你着想。”风清扬笑了笑。
“拉倒吧,我才不需要哩!我这就把她赶走。”张三丰嚷嚷着。
“好啊,反正她一出去就会让寻她的人给抓走。”风清扬说。
“她在我房间,我不反对。可我也没法睡觉了,那到了晚上,我就只能和你们挤在这一间房了。”张三丰说。
“你要住这里?”
“对!你们爱干嘛,就干嘛,当我不在!”张三丰一字字说。
风清扬眼睛突然圆了,皱眉说:“没正经!”
“不如你呢,哼!”张三丰撅起嘴来。
第二百二十七回 风浪
正午,风清扬不知了去向。
栀蓝和张三丰到处寻他也没见到人影。
难道今日遇到了什么意外?
“你们吵嘴了?”张三丰伸头看她。
“没。”栀蓝垂着头,轻声说。
“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的。”张三丰安慰她。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手轻抚着肚子。
张三丰用手捉住她的肩膀,问:“你倒是说话呀?”
她沉默。
“他一定不会去找无心的。难道他去了玉毒洞?我去看看。”张三丰凝目注视着她。
她竟然张口了:“他应该不会去那里的。”
“今早风清扬救的那个逃婚姑娘也不见了……”张三丰冲口而出。
她打断了他:“风大哥他不会抛下我的!”
“对呀。所以我们在这里等他好了。”张三丰剥了个橘子递到她手中。
她吃了一瓣,又把那剥好的橘子放了下来,阴沉着面容:“我猜,风大哥去给那姑娘找船去了。他要送她走。”
张三丰看着她,她那忧郁的眼神使他内心酸楚,他转变话题说,“你想吃什么?各地美食大荟萃,酸菜鱼、大盘鸡,还是四川的辣子鸡,再不行就河间的驴肉汤?”
栀蓝望着他,低沉的说:“瓦罐肉……”
张三丰盯着眼前的她:“我怎么感觉自己越来越像厨师?”
“那就来碟子花生米吧。”栀蓝在出神。
张三丰一束束无辜的眼神盯着她。
突然窗外有人大声喊道:“赵姑娘,赵姑娘快下来呀!”
栀蓝回过神来,从窗子探出头去,原来是大诗人魏一。
“魏公子,什么事呀?”栀蓝道。
“刚才有人看到,风公子出海的船只被风浪给打翻了。”魏一锁锁眉,望着她,喊道。
她整个人就像给乌云中的一道闪电给击中了似的,不由分的呆呆的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幸好张三丰扶住了她。
“我先出去看看。”他说。
“我跟你一起去。”她跟着他冲到楼下,奔到了海边。
“是谁,是谁看到风大哥的船翻了?”栀蓝焦灼地问。
魏一深呼吸了两下,目光调向一个身穿短衫正在修补渔船的中年男子,说:“就是那个渔夫看到的。”
栀蓝抓起渔夫的手臂,说:“师傅,你看到有条船翻了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渔夫将手中劳作的工具搁置在甲板上,眼睛望着栀蓝,张口说:“刚才,我看到有个穿大红色长袍的姑娘独自乘一艘小船出海了。那船上好像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连船夫都没有。可是今天出海风比较大,她的小船刚划出去不久,就被风浪打翻了。然后……”
“然后呢?”栀蓝急忙接口。
“然后,我看到在岸上一个穿天蓝色长衫的公子一个猛子跃到海里朝那打翻的小船游了过去。风高浪急,我再也没见到他们俩人了。”渔夫道。
“不,不,这绝不是真的……”栀蓝突然失去了力量,双腿一软,就要栽倒过去。
张三丰惊呼一声,扶住她的手臂:“栀蓝!你怎么了?”
她虚弱的眨了眨眼,脸色似乎比纸还苍白。
第二百二十八回 风轻云淡
几束阳光,微微的尘埃,静静地落在窗台、桌上,还有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的她的身上。
而他,坐在栀蓝身边,轻轻地卸下了她的淡脂轻妆,望着她美丽的容颜,静守这样的时光。
她的双眼微微的颤动,她梦见了三生石,那是一块灵石。
有人说那块灵石上记载着所有相爱男女的情缘。
她想要看清楚些,可她的眼前却萦绕着一片薄雾……
但她心里却清楚地看到他在朝她微笑。
他的笑总能让人刻骨铭心。
“风大哥……风大哥……”她低声呼唤着他。
“栀蓝,我在!我在这里!”风清扬扶她直起身子,将她揽在怀里。
她微微地睁开眼睛,她的目光一下子迎上了他的。
四目相对,她的眼睛潮湿了、朦胧了:“真的是你吗?”她抚上他的脸。
“是我!当然是我!”他的唇瞬间压在了她的唇瓣上。
半晌,他说:“小傻瓜,我的水性并不差!你不知道吗?”
她笑了,她眉眼俱笑!
“你若再吓我,我怎能饶你......”她轻轻的说,还带着几分楚楚可怜。
和她黑葡萄般的眼睛对视,他用最大的努力克制着自己狂跳起来的心脏。
突然,张三丰推门而入:“喂,你们俩肉麻够了吗?”
看到张三丰手里端着一碟花生米递到自己的眼前,她说:“看到了你,看到了我要的花生米,我确信……”
张三丰插上一句:“确信仙子在人间!”
她噗嗤一笑,格格地笑出了声。
风清扬望着张三丰,说:“怎么只有这个?”
“什嘛?”
“花生米。”风清扬笑说。
“谁知道你们要你侬我侬到什么时辰?所以我备了火锅,随时都可以开始。”张三丰说。
“周到!”风清扬拍了拍他的肩膀。
“彼此彼此!你为了不让我和你们挤一间房,把那红衣姑娘都送走了。周到!周到!”张三丰说。
“你这个家伙,现在不舍了?”风清扬故意装糊涂。
“我会不舍?我是不会被乱花迷了双眼的!”张三丰说。
栀蓝下了床,她梳了梳那披散的黑发,闪烁着那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她似乎又恢复了神采。
“我们可以开饭了吗?我的肚子在咕噜咕噜直叫呢!”她笑吟吟的说。
“可以,不过……”张三丰接口。
“赶紧说。我儿子都饿了!”风清扬瞅着她。
“不过,你要先给我弄个厨师帽……”张三丰突然说出这一句。
话音刚落,他头顶已被风清扬直直地扣上了一顶帽子。
“大鸟!这帽子绣的一定是只大鸟!”张三丰照着铜镜说。
“那是天鹅呢!”栀蓝笑说。
“你戴才是天鹅!”张三丰打量着她。
第二百二十九回 别样的误会
午后,魏一不断地想起那双黑亮的大眼睛、仙子般的赵姑娘和她今日在海边昏倒前对他说的那几句话。
尽管她并没有意对他说什么,可是她毕竟是对他讲话了。不管讲的是什么,能听到她的声音,他就欣喜若狂。
现在赵姑娘醒过来了吗?
他能就这样抬腿就去她的房间吗?
她会愿意见他吗?
或者他又会挨揍?
大诗人魏一在走廊上徘徊着,他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才能去,否则无济于事。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他是爱上了她?
可这明明是不可能的,人家赵姑娘有意中人了。
天啊,老天怎么能跟他开这种玩笑呢!
老天爷赋予了他过人的才华,又怎舍得让他陷入这样深不见底的情网呢?
他恨自己不能当机立断,不能决绝的撕掉这张网。
而且,更甚的是他竟然贪婪的渴望被这张网扑捉。
就算这张网上已经有了成千上万只蜘蛛,他也心甘情愿被捕捉。
因为他认为只有他在这张网上才能得到灵魂的释放,似乎他整个诗意的世界就是这张网。
没有这张网,就没有了他,他的精神世界就不存在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他在外面挣扎着,徘徊着,从本初只是想寻找一条敲门的理由,蔓延为探索更深奥的哲理。
作为大诗人、大作家的魏一,他触电般的意识到自己跑题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鼓足勇气,伸出手臂“噔噔噔”敲了几下门,没人回应。
他紧接着又敲了几下。
不可思议的是,这原本紧闭着的木门突然间敞开了条缝。
魏一以为自己得到了允许,他简直乐不可支了。接着,他轻轻地推门而入,将房门顺手一带,他看到的是正厅里空无一人。
从里面那个小房间里,传出一阵阵“哗啦啦”的水声,是谁在里面呢?
他轻轻地走了过去,门是开着的,魏一一眼就看到那大大的木桶里有个女人在泡花瓣澡。
那个女人一头长发披散在肩膀上,白白嫩嫩的肩膀清晰可见。
可他看不到她的脸。
她是背对他的。
未等他开口,那女人娇嗔的说:“还不进来?”
他激动不已,顿时像利箭般地窜了进去。(窜进去以前还没忘记脱掉长袍。)
接着,他又被利箭般地给掷了出来。
他被掷出来的时候,已经被揍得鼻青眼肿了。
他窜进去和被掷出来这两个动作实在是太快,已至于他完全没看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现在的魏一趴在地上,不仅整个人湿漉漉的像个落汤鸡而且还鼻青眼肿,狼狈不堪。
木桶里的女人已经穿好衣服掠到他的面前,揪起他的衣襟,说:“看什么?再看我就挖掉你的眼珠!”
魏一吓得浑身发抖,侧过脸去说:“是……是你让我进屋的!再说,我什么都没看见呀!”
“你还想看?”那女人一抬手将巴掌掴到了他的脸上。
“误会,误会,完全是个误会!”魏一嚷嚷着。
此时此刻,正在张三丰房里吃火㶽的风清扬和栀蓝三人闻声赶了过来。
见状,他先是怔了一怔。接着风清扬开口说:“无心,你来我房里做什么?”
原来木桶里那个女人是无心!
“我……我……”她的眼光雾蒙蒙地盯着风清扬,努力想答出一句,却说不出口。
风清扬朝屋里望了一眼,木桶里的洗澡水还在冒着热气,地上溅出来的水更是满地都是。
他又将目光调向无心和魏公子,看着他们两个的模样,这里发生的事已经清晰明了了。
“无心,别再闹了!”风清扬的语气沉着而有力,他的目光里有着穿透般的力量,他早已看透她的心。
无心眼里涌上一层薄薄的泪光,她将手里拿着的一条绣花丝帕飞快地掖到风清扬手里。
张三丰咳嗽了两声,笑道:“无心,你的花样真是比我还多。佩服!佩服!”
这儿不能待下去了!
她要躲开这里,她急奔着冲了出去。
栀蓝蹲下身子将蜷缩在那儿不动的魏一扶了起来,她说:“魏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误会而已!”魏一站起身来。
“那今天的小小误会,可能给你带来写作灵感?”栀蓝笑了笑。
魏一若有所思地说:“能呀!”
第二百三十回 偶遇
张三丰拉着风清扬去爬岛子上的一个山头。
他俩穿过一片密林,见到一条小溪。
溪水潺潺,清澈见底,他们的心情是愉快的,眼睛里闪烁着快乐的光芒。
一面走,一面天南地北地畅谈。
他们谈到山、谈到水、谈到武功也谈到了女人……
他们突然看到小溪的源头,是一个清澈的水潭。里面一群群鱼在游来游去。
在太阳的照射下,水潭里有个赤身洗澡的女孩子将白嫩的肩膀暴露在外,清晰可见。可谁也不敢再看第二眼,于是他们背过身去。
张三丰笑望他:“和你一起,总能遇到这样的事情。是不是挺神奇的?”
风清扬没回答,却看到了他的反应。当然,张三丰也看到了他的男子反应。
两人相视一笑,准备绕路前行。
这时,水潭里的女孩显然已经看见了他们,不由分地惊叫着抓起旁边大石头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喂!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白衣女孩对风清扬喊道。
他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说:“这不是人人都能来的地方吗?”
白衣女孩看到气宇不凡的风清扬,先是一愣,接着她瞬也不瞬地望着他那英俊的脸庞,心中一颤,娇声道:“阁下既然能闯进来就是有缘人。二位有缘人可否赏脸到寒舍一叙?”
风清扬未作声,张三丰笑道:“不知此去可有好茶?实不相瞒,在下口渴得很。”
风清扬望了一眼太阳在张三丰耳边轻声说:“天色不早了,恐……”
张三丰哈哈一笑:“怕什么?人家小姑娘还能吃了我们不成?”说完他便跟那女孩去了竹屋。
这竹屋是临水而建的,很是风雅,及其安静。
“我看在这里念佛,不错!”张三丰说。
“不错,适合你。”风清扬说。
进入竹屋,他们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女孩拿出茶叶,撒在茶壶里,不一会儿的工夫,她把沏好的茶从茶壶注入两只精致的白玉茶杯里。
“二位请用茶!”那白衣女孩娇声道。
“好茶!”张三丰笑道。
“这茶可是用溪水沏成的?”风清扬说。
“是,公子好眼力!”白衣姑娘嫣然一笑。
“这泉水清冽纯净,口感果然不同!”风清扬微微一笑。
那白衣姑娘痴痴地望着风清扬,往事历历,涌上心头。
原来她情窦初开的恋人,也是腰悬长剑,长得也似风清扬这般英俊。
可不同的是她的情人是轻浮的,即使是说山盟海誓之时,也如在说’你好’似的态度。所以海市蜃楼的誓言转眼成空。
可她眼前的风清扬却给她一种踏实和信赖的感觉。这种感觉对女人来说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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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里,栀蓝在伏案写文字。
不知怎么回事,她写着写着,风大哥的身影就会从她的脑海浮现出来。
才两个时辰而已,她却无法控制自己。
于是,她放下笔,将刚刚完成的文字悄悄的折了起来。
她想着去小厨房,做点吃的,一会儿风大哥回来准会饿的。
栀蓝先去大厅从厨师那里买了些已经配好的新鲜蔬菜和肉食。然后拎到楼上,自己在小厨房里烹饪。
她要慢慢地研究,仔细地加工,这每一道菜都是她的艺术作品。
只要有爱心,做菜本身也是一份心情,一种艺术!
现在,第八道菜,她已经煮好了。
她望着木桌上用精致餐具盛着的美食,正琢磨风大哥怎么还不回来之时,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张三丰。
他先是怔了一怔,然后说:“这些是你做的?”
栀蓝先得意的点了点头,又将脖子伸长望向门外:“咦?风大哥呐?”
“他……他被女孩子留下了。”张三丰吊儿郎当地说。
“瞎说!”她嘟起嘴来。
“原来这个岛子上有个规矩,只要未出嫁的女孩儿泡澡时被哪个男人撞见了,那个男人就要娶他。”张三丰说。
“你是说,她给风大哥看到了?”她瞅着他。
他不语。
“可为什么你没有看到呢?”她清楚地说。
“我也看到了。只是……”他开口说。
“只是什么?”她不解。
“小姑娘都喜欢英俊的!”他满不在乎地说。
她垂下头,没有再说话。
张三丰低沉地说,语气里有种强而有力的、安慰的力量:“别担心了!只要他不愿意,谁也无法留住他。他一会儿就到。我先准备点酒去。”说完,他转身下楼了。
一转眼的工夫,栀蓝感到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那熟悉的味道,是他!
她转身投进了他的怀抱。
风清扬紧紧地拥着她,柔声说:“你煮了好多菜,想我了,对吗?”
她抬起睫毛望着他:“我讨厌你!”
他用手捧住她的脸:“为什么?你讨厌有姑娘看上我?”
“我……”她醋意十足。
他那样温柔地看着她:“当你讨厌我的时候,就……”
“什嘛?”
“用吻来代替!”他把嘴唇吻在她的额头上。
第二百三十一回 溪水趣事
男人们已经有了几分酒意。
张三丰嚷嚷着让风清扬讲华山趣事。
“华山趣事?张大哥,你是想听哪方面的呀?”栀蓝笑望他。
风清扬微微一笑说:“挑水!你要听吗?”
“讲精彩的。”张三丰说。
“看来,你很关注华山的日常。”风清扬说。
“那是当然了。”张三丰说。
“华山可是修行之地!”风清扬说。
“谁说修行之地就不能有风月心情?”张三丰说。
风清扬凝视栀蓝,她的眼睛很大很黑:“在你十岁那一年,我第一次给你洗头。你还记得吗?”
她嫣然一笑:“记得!记得!”
“然后呢?怎么不说下去了?不会要听下回分解吧?”张三丰耸了耸肩。
“喝酒!你先饮下三杯再说!”栀蓝笑。
张三丰照做了。
栀蓝抢道:“我来说!那一日天很蓝很蓝,从山涧流下来的溪水清澈且透明。在华山上古树下,风大哥教我练剑。我很用心地学,可是怎么也领悟不透。”
“你的心乱了!”张三丰揶揄她。
“是不是这样?”风清扬笑盯她。
“如果说我乱呐,你比我有过之无不及呢!”栀蓝朝他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
“继续讲!”张三丰说。
“第二天华山就要举行吟诗比武大赛了。不合格的弟子中秋佳节会被取消下山赏灯的资格。当时我很害怕,我怕会把我一个人留在山上。”栀蓝可怜兮兮地说。
风清扬夹了水煮肉片喂到栀蓝嘴边,她吃下去后,接着说:“我的武功真的很差劲,想要合格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那一天你却表现出来很不在意比武的事。”风清扬笑说。
“对,因为我已经猜到结果了。”栀蓝说。
风清扬干脆搂过她的肩:“那你冒了一头大汗,是因为心乱?心动?”
“我也无法解释!”她喃喃的说。
“说下去。”张三丰饮下一杯酒。
“然后,那天风大哥说,练不会就不要练啦!索性我们就不再练下去了。”她的眼睛闪了闪。
“当时,栀蓝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我在树下烧了热水,提议用溪水为她洗头……”风清扬对张三丰说。
“浪漫!”张三丰盯着栀蓝。
“本来是想着浪漫一下的,可是场面完全不可控!栀蓝只是一个小女孩。”风清扬说。
张三笑了笑:“你受打击了?”
“我试图让她躺在我的腿上,把脸仰在盆上面,为她洗头。可是她太敏感,大声尖叫。”风清扬说。
听到这里,张三丰捂着嘴笑个不停。
栀蓝凝视风清扬深邃而黝黑的眼睛,解释说:“我……我当时仰着脸,正听着身侧小溪潺潺的流水声,风大哥你一下子把我的头发泼上了水,我感觉我被淹了,被淹了!所以才大叫的。”
“那是我第一次给女孩子洗头发,没经验嘛!”风清扬坦白的说。
“这样的经验,我至今还没敢想呢!你很超前。”张三丰望着他。
“后来呢?”张三丰又问。
“后来,可乐了!她大叫着把热水都给打翻了。”风清扬说。
“第二天,吟诗比武大赛,我发高烧了!”栀蓝眨了眨大眼睛。
“你真的没合格呀?”张三丰说。
“对,零分!”栀蓝说。
“有件事,你一定想不到。”栀蓝笑着对张三丰说。
“等一下,让我猜猜!风清扬也是零分,对吗?”张三丰笑说。
“聪明!有悟性!这个时候,我必须零分!”风清扬看着张三丰。
“中秋佳节,华山就只有你俩自由自在地看月亮数星星喽!高招!”张三丰接着饮了几杯酒。
“不是你想的那样!”风清扬轻叹一口气,一仰脖饮下了杯子里的酒。
“那一天,很奇怪呢!”栀蓝惊奇地说。
“快说下去!”张三丰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中秋节那天晚上,好多师兄弟都没有下山去赏灯。”栀蓝凝视他,啜着椰汁。
“对,就是那样。那些师兄弟都是爱慕她的人。”风清扬对张三丰说。
张三丰笑得差点没直起腰来。
第二百三十二回 来自波斯
最后一道菜清蒸鲈鱼是风清扬亲手做的。
烧成芡汁,浇在鱼身上。
香菜洗净,排在鱼尾两侧。
栀蓝站在厨房门口,全神贯注的看着风大哥。他煮菜的样子真的很英俊、很有味道,怪不得她都看得痴了。
张三丰拿着手里的红酒杯子,浅酌一口,伸长脖子说:“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做菜也可以如同创作手工作品。”
“生活的细节中可以发掘出好多乐趣和意义来呢。”栀蓝微笑。
风清扬将清蒸鲈鱼端上桌来。
“好棒哦!”
栀蓝轻轻抚摸一下他的右脸颊,他闪电般的捉住了她白嫩的小手放到唇边吻了吻。
张三丰嚷嚷道:“为什么我炖鸡的时候也无法得到爱抚?”
“你都还没有女人呢。”风清扬说。
“嗯哼!”
“没关系呀,等张大哥以后煮菜给我们吃的时候,我们会多赞美你的。”她嘴角浅浅地笑。
“赞美可以,我想要听暖心的话。”张三丰说。
“那简单,多喝点更直接!”风清扬说。
张三丰若有所思地说:“你们两个闭起眼睛来,我有东西要给栀蓝。”
“什么玩意?神神秘秘的。”风清扬说。
“快点,快点把眼睛闭起来。”张三丰嚷嚷道。
“好,好,快点,我怕黑!”她合上眼睛,风清扬直接把身子背了过去。
“栀蓝,不管你的手里多了什么都不要扔掉。”张三丰说。
“好啦,快点吧。”她说完即把手伸了出来。
“啊!天啊!我的老天爷!”栀蓝喊道。
“你太讨厌啦!”她嚷嚷着,似要哭出来。
原来她手里正稳妥妥地捧着一个不大不小的仙人球。
这棵还带着泥土的绿色植物扎得很。
风清扬把它接过来,搁在张三丰身旁的椅子上,瞪着他,说:“你这个家伙折腾吧!待会这里所有的碗都由你来洗。”
“小意思!”张三丰吊儿郎当的说。
风清扬没有接话。
他用手搂住栀蓝的头,栀蓝顺势就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去了。
风清扬故意指着窗外的天空安慰她说:“你看今晚的夜空是不是蓝的很奇异?”
张三丰却抬起屁股伸长脖子朝外面望去,接着他嘴角上扬,好似要吟诗一般的张开了嘴。
看样子,他被奇异的夜空吸引了,他要吟诗呢。
吟诗当然要换个舒服的姿势啦。
“啊!呃!”
张三丰一屁股坐扁了仙人球,他的屁股上到处都扎满了刺:“我就这样被你们无情地摧残了。”
“你不想和仙人球合两为一的话,趴着别动!”风清扬说着让张三丰趴在台子上,运功替他把刺逼了出来。
栀蓝调皮的咬咬嘴唇:“张大哥,你没事吧?”
张三丰一眼看到她的表情:“很好笑吗?”
她的眼睛里漾起一抹怜惜的光采,嘴上却说:“谁叫你欺负我!”
说话间,张三丰用手捂着屁股走到了门口。
“你干嘛去?”风清扬望着他。
“回房擦药。”他皱拢了眉,压低声音说。
一脚迈出门口,突然间“砰”的一声,他和一个波斯打扮的女人撞了个满怀。
准确的说是张三丰把人家撞倒在地了。
“你怎么不看着点?”他嚷嚷着伸出手臂去拉她。
波斯女人拔出匕首,刀光一闪,一道银光刺出。
在刀尖离张三丰咽喉只有一寸的时候,他捉住了她的手腕:“这么凶干什么?”
波斯女人凝视着他说:“你敢和我出去比试吗?若是我输了任你处置。”
揽着栀蓝肩膀的风清扬咳嗽了一声。
“任我处置?女人最好不要说这样的话。”张三丰笑。
“你是敢还是不敢呀?”波斯女人瞬也不瞬的盯着他。
“在下还有伤病,实在没工夫陪你玩啦。”张三丰皱了皱眉,呲牙咧嘴地捂着屁股挪动步子。
那波斯女人眼睛里闪着火焰,面颊因激动而发红了,她这是在冒火,冒很大的火,从来没有男人这样对待过她。
“你……你给我站住!”
他没有回头。
她更加恼火了,她快步追上来,这个时候张三丰已经打开了房门:“你要干什么?我要换裤子啦。”
第二百三十三回 翻窗子
原来那个波斯女人是来岛子上度假的。
她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游山玩水,她还带着两个高大强壮的男仆,即可以确保她的安全还可以为她拎东西。
她偶尔也动笔,写写各地区的游记,今晚被张三丰(她眼中的纨绔子弟)撞倒且对她爱搭不理这件事,后来她也写进了游记。
这原本只是一个小插曲,可在她眼里却绝对不是。因为以她的美貌,好似整个江湖的男人都要对他低三下四,柔声细语才算正常。
他,那个纨绔子弟张三丰,一定不正常。
她想着法的要给他点苦头吃,似乎只有这样,她的心情才会稍稍平复。
所以她兴致勃勃地进了他的房间。
没料“砰”的一声,门就给闭上了,当然她被推了出去。
火,此时她简直火冒三丈。
“噔噔噔……”又是一阵猛烈的敲门声。
没人理睬。
她圆溜溜的眼睛转了几圈,忽然计上心来。
行动!
她看准方位,跑到别墅外面一掠而起。她这轻轻的一掠,上得二楼一点问题没有,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可是推开窗子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把脸先是贴在窗子上往里望,“什么呀?”乌漆麻黑地,什么也看不见,里面的纨绔子弟竟然不点灯的。
她又把耳朵凑近窗子,有动静,他应该就在这间屋子里。
她身子一侧,换个窗子翻翻试试。
接着,她伸出手臂,推窗、掠入,落地几个动作一气合成。
正当她以为这是一个完美的计划,正在为自己的表现暗自喝彩之时,一瞬之间她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抱了起来,黑暗中这臂膀是那样的结实温暖,她虽然害怕却感到不可思议的诱惑,紧接着的下一瞬,她被抛在了地上。
灯亮了,一切都好似是戏。
可是这波斯女人却不知不觉地入了戏。
她趴在地上,涨红着脸望向风清扬:“你......你为什么非……礼我?”
“这是我的房间,半夜三更我要与我的女人亲热,你怎么会冒出来的,这应该问你?”风清扬愕然地望着她说。
栀蓝坐在软榻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句话未说。
“这本是一个误会。”波斯女人低声说。
“误会?你要找的男人不是我,对吗?”风清扬说。
“不是,哦,是……”波斯女人愣了愣。
“你要找刚才撞倒你的男子算账?”这个芝麻绿豆大小的事儿,逃不过他鹰一般的眼睛。
这个平日无所不能般坚强的姑娘立刻泪流满面了,泪水也许是女人最好的武器。
“好了,不必说了。我们要睡了,没事你可以出去了。”风清扬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一本正经的说。
她站起来,恨恨的走了出去。
本来是针对一人,现在却变成了两人。
在风清扬的面前,栀蓝垂下眼帘,脸色苍白。这样子的她看起来更增加了几分娇弱和委屈。
“你在怪我?”风清扬焦灼地问。
她不语,轻微蹙眉。
他揽过她的腰肢:“你说话呀?”
“如果今晚我不在,你……你会将错就错吗?”她突然抬起头来。
风清扬骤然放开了她。
他瞅着她,说:“无论如何你不该有这样的念头。”
她的眼睛望着他,她看出他眼底的一抹痛楚,她的心一阵抽搐,她感到自己在害怕。
她在怕什么呢?
风清扬深吸一口气:“你这么漂亮的大美人,为何不自信起来了?”
她瞅着他,眼神是黯淡的:“刚才的那一幕,若是换做是我抱了别的男人,你会怎样?”
“哦,若是换做是你,我非揍死那人不可!你在吃醋,你在吃大醋!我竟然在怪你胡思乱想。”他一边忏悔着一边一把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第二百三十四回 淡紫色的小册子
清晨的阳光洒满了栀蓝的全身。
她身侧的风大哥却还在呼呼大睡呢。
她闪烁着黑亮的大眼睛看着他,她要把他熟睡的样子深深地记在脑海里。
昨晚她那种闷闷不乐的心情早就象天空的乌云一样被吹散了。
“看够了没?”风清扬突然睁开眼睛,开口说。
“你好坏呀,为什么要装睡?”她咬着嘴唇说。
他拥她入怀,用手搔抚着她的脖颈:“看你睡得那么甜,想多陪陪你,却被你盯上了!好看吗?”
“不但好看而且百看不厌!”她靠在他胸膛上。
他忍不住吻了吻她。
安定、平静的岛屿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中。
风清扬无意中发现枕头低下有本淡紫色的小册子,他忍不住翻开来看。
扉页是《旅行记》三个字。
往后翻,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味清新扑鼻,原来她把他送的自制香水也用在了旅行记里。
这本册子里写的是一些短篇,文字清新且充满浪漫。
每一篇的开头都有类似标题一样的摘要,例如福建种植园、东北的白姓奇怪女人、弹弓射鸟、荒庙救生、梦境险绕……
在摘要的下面才出现具体的细致描写。
当然这些记述不是普通的去了什么地方,遇到了哪些人,发生了什么事。
栀蓝懂得直白的叙述会使文章看起来像是在记录流水账。
为了使自己的文章生动,有趣味,她感觉有必要的时候,先在小册子上记录下来上面所说的摘要,等到有时间坐下来时再慢慢的回忆。
当然这种叙述是经过画面、气氛、表情、声音,情感等多环节进行渲染的。她将本来的一件小小的事件,集中精神用自己的心灵给刻画了出来,很有趣味性,也充满了浪漫。
人家都说旅行记里不能没有爱情戏,那自然是的。
可是她的每一个短篇男主都用了一个他来叙述,让人看后免不了要联想到那个他是谁?
风清扬读了以后,也是这样想的,那个他指的是自己吗?自己有那么好吗?
让他没料到的是,在这次旅行当中,栀蓝不动声色的做了这么多细致的事情。她能写出这样丰富的文章,可见她在途中一定是用心做了细致的观察。
不,只是观察还是不够的,还要有灵性和丰富的想像力。
此时,栀蓝洗漱完毕走了过来。她看到他正在看册子里她新写的一首小诗。是的,她的文字里通常是包含一些小诗小词的。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羞涩地将小册子从他手中抽了回去。
风清扬望着她:“怎么了?不是要准备出版的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栀蓝想了想,低声说:“我写的文字能有资格参加济南城的文学考试吗?”
“当然能了!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杰出人物的,那些文豪家们一开始不也是尝试的吗?”他凝视着她说。
栀蓝点点头,大概是这样的。
他继续说:“你写的比我想像中的,要好的多。这一点,我有些得意。”
“呃?”她以天真无邪的眼光回望他。
看着她傻里傻气的表情,他用手抚上她的头,笑着说:“你识字还是我教的呢!我自然是要得意的。”
他忍不住又说:“你这本册子里的男主人公指的是你中意的人吗?”
她点了点头,不敢再直视他,娇羞着钻进了他的怀抱。
第二百三十五回 清影素衣
清晨,栀蓝刚迈出房门就愣住了。
原来,有个男人正守在门口。
那男人正是大诗人魏一。
魏一提出一个惊人的要求,这要求简直让栀蓝目瞪口呆。
他究竟提出的是什么鬼要求?
鬼要求?这可是魏一一夜未眠想出来的方案。
他一开口是这样说的:“赵姑娘早!”
栀蓝没想到门口有人守着,她惊讶的抬头看他:“早!”
“赵姑娘,我有个好主意,想要一吐为快。”
“嗯。”她嗯了一声。
魏一朝屋里望了一眼风清扬,想着叙述的越简短越好,免得惊动了他。
看到风清扬,他心里面都是微微颤抖的。没法子,挨揍挨的。
“为了给你济南城的文学考试做宣传,我想着先替你画几副画像。”魏一长话短说。
“魏公子会作画?”她惊叹着。
“虽然我只是略懂,但是有很多名门闺秀都找我为她们作画,以便留下自己美好的模样。”他眼里漾起了笑意。
“哦。那你的宣传画能说的具体点吗?”她好奇的问。
魏公子又朝屋里瞅了一眼,时间仓促,直接说:“我是想着包装,宣传就一定要够水准,够艺术。所以赵姑娘若是能穿着轻纱浴袍(注意此时头发湿漉漉的更有味道)摆出贵妃出浴的姿势来一张的话效果一定棒极了!”
“你的书一定会未出版就火起来的。你想想,你的书可是在千呼万唤之下始出来的。那会是什么效果?”
栀蓝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未等开口。风清扬瞪着他,大声吼道:“混账东西!想耍弄我们?你这是在包装戏子!”
“误会!误会!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不但是一片好心还设计了几个方案。”
“让我说给你们听呀,来个保守一点的,就在这房间里,在阳台上堆满栀子花,赵姑娘站在窗边浇花,来个美人浇花图怎么样?但是这里也有个细节要注意,赵姑娘可以不用穿的太薄但一定要穿着凌乱。”魏公子说。
“凌乱?”栀蓝不解。
魏一很快的应着:“对,凌乱!就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那种,越凌乱越好,因为可以给人带来无限的想像空间。”
风清扬看他一眼,理所当然地拒绝了。
他所谓的包装不过是想用栀蓝倾国倾城的美貌加上一些让人浮想联翩的衣着让男人们先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再出书罢了。
栀蓝只想一边品茶,一边安静地写文字,成不成名无所谓的。而魏一却将这破坏殆尽。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张三丰也来到了门口,他笑着拍了拍魏一肩膀说:“小子,成名的途径有很多。你的好意,我们大家心领了。她不在乎,也不需要这样,你懂吗?”
魏一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再想其他办法的。”
他又望向栀蓝,栀蓝朝他笑了笑,转身下楼去了。
大厅里,栀蓝闪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说:“张大哥,你来的真及时。”
“哦,是吗?你怕魏公子会挨揍?”张三丰笑了笑。
她点头。
风清扬扳过她的脸,说:“你不都是说,我很温柔的吗?”
张三丰抢着说道:“对,你都是轻柔地揍他,否则他脑袋早就开花了。”
风清扬仍然不松手,他盯着她,盯着她那乌黑的眸子,说:“不许,你在乎别的男人!”
“不!不!不是这样的!什么都不是。”她心中被风清扬的一句话,弄得翻江倒海般引起一阵狂澜,她急着解释,却解释不好。
第二百三十六回 美人惊魂
树林边,小溪旁。
栀蓝脱掉鞋袜在湛蓝的天空下,踩着光滑的鹅卵石,感受着清冽的溪水从她白嫩的小脚上浅浅地流过,她兴奋极了,这是足底按摩吗?
未等细想,她惊恐地听到两声嘶鸣,放眼望去,三只大狼前后呼应着试探性地朝她发起了进攻。
难道连林子里的狼也要亲吻这仙子般的美人吗?
她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令她额头冒汗的是自己竟然没有佩剑。那轮回宝剑现在正躺在房间桌子上呼呼大睡呢。
此时此刻手边又寻不到什么利器,难道她要丧生在此了?
她猛得想起,她衣襟里还有一把风大哥给她防身用的匕首,七星追月刀。这把小刀现在已经握在了她的手里。
这时如果有一匹大狼扑过来,她就可以朝着它的喉咙来上一刀。可是如果这三匹大狼一块扑上来,那又该怎么办呢?
她显然没有可以瞬间杀死三只狼那么快的动作。
可是不瞬间杀掉它们,如花似玉的她就会被大狼干掉。
要不然三十六计得了!
人家是走,咱是跑。跑肯定是跑不过大狼的,那施展轻功飞掠不就行了?
可是她的内功本来就弱,掠不了多远的。
正当她思忖之时,这三匹常年补食的野兽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将她围了起来,同时一扑而上。
栀蓝看着大狼碧绿的凶恶的眼睛,她脸色苍白,全身发抖,她高声呼救,希望此刻能够发生奇迹。
就在大狼即将扑到之时,风大哥的身影和往事一桩桩一幕幕飞快的浮上了她的脑海,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想起他了吧!
那个自幼拼命呵护她的,亲爱的风大哥,此生也不能够再想起他了吧!
一想到这里,她感到自己的心脏好似已被万般痛苦地揪出来,抛入了那漆黑的冰冷的太平洋底。
她真的再也无法见到他了吗?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见到他的机会,她又会怎样呢?
这三匹大狼扑上来本也是一瞬之间的事,可是她撕心裂肺地痛苦好似已经很久很久了。
她必须握紧匕首,与大狼一战。
下一瞬,她手起刀落,正面向她扑来的一匹恶狼已被她手中可吹毛断发的七星追月刀给削断了咽喉,是的,她这一击无疑是成功的。那匹大狼立刻倒毙了下去。
可是从她左右两侧进攻而来的大狼速度之快,力量之猛,她无论如何是逼不开的。
此刻,她狂跳的心脏伴随着大狼的嘶鸣,她最珍贵的,最亲近的风大哥哟,请你原谅她的无可奈何吧。
她旋转着、旋转着就要跌进这卵石上的小溪里了,她的肉身会葬身狼腹,她的鲜血会将这清澈的溪水染红并奔腾着流入大海……
她随着自己不受控制的身体,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一切即将过去,她似乎看到了一个叫孟婆的老奶奶给她盛了一碗孟婆汤。孟婆说:“美丽的姑娘,喝吧!喝下去以后,人世间的一切爱恨情仇再与你无关!你马上就要到达一个人人向往的地方天国了。喝吧!喝下去吧!”
她疯狂的摇头,不,她不能喝。也许她喝下去,可以笑看红尘,可是她不要,她不能!
她知道他还在等她!
于是,她伸出手臂,“咣当”一声打翻了那碗可以笑看红尘的汤。
然后,她感到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难道是孟婆硬要逼迫她饮下这该死的汤才算完成工作?
这只手来回地、轻柔地抚着她的脸宠,是吗?天堂上的她还是女儿身吗?还是不可多得的倾城美人吗?也许是丑女人也不一定呢。
可是这只触摸着她脸颊的手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情意绵绵,这气息是那样的熟悉,她转动身体,她似乎听到了声音呢喃,“栀蓝……栀蓝……”
她忍不住,用鼻子嗅了嗅这熟悉的味道,是来自他的男人气息。
“栀蓝……栀蓝……”紧接着又是一声声呼唤,这绝不是什么见鬼的孟婆。
她缓缓地扬起了睫毛,她清晰地看到眼前是一个像山一样雄伟的男人!他深情的眸子好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轻雾,那是雾还是泪水?
然后,她的唇蓦地被眼前的男人缠缠绵绵地吻住了。
半晌,她睁开眼睛瞬也不瞬地凝视着风清扬,他也同样地盯着她。
我的天啊!她没有死掉!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救下了她!
一阵巨大的欢喜奔涌而来,流遍了他们的身体!
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无限的温柔之情,就连这湛蓝的天空,清澈的小溪都好像沉浸在他的柔情之中不可自拔了!
第二百三十七回 花开物语
小溪边,栀蓝望着他,情不自禁地娥眉一蹙,双手捂肚,低声呻吟道:“风大哥,我……我肚子痛。”
风清扬将她拦腰抱起,说:“忍着点!我们这就回去找大夫。”
说话间,他身形一起,几个起落已经到了别墅门口。
张三丰见状,快步疾奔过来,道:“要请大夫吗?”
“嗯!快!越快越好!”风清扬一边喊着一边平稳地奔上水泥楼梯,穿过笔直的走廊,推门进屋。
他将她平放在床上,她头发上滴下来的汗水落在脖子上。
风清扬坐在床沿上紧紧抓住她的手,对她说:“不会有事的,你只是受到了惊吓,并没有摔伤,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听到了吗?”
她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仍然用手捂着肚子。
很快地,大夫被张三丰拽着胳膊一起掠了过来。
大夫给栀蓝把过脉后,还未等开口。
风清扬焦灼地抢先说道:“大夫,她怎么样了?”
“令夫人中脉和下脉两个脉象都强劲有力,滚动如珠,这……这……”
风清扬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金元宝递到大夫手中,大夫微微一笑,将它收好,直截了当地说:“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令夫人怀的应该是双胎。”
“哦?”风清扬喜出望外。
“看来龙凤胎的可能性更大。”大夫说着,拿起笔开了方子:“放心吧,无大碍的,只是有点受了惊。这药用一副即可。”
张三丰接过方子,对风清扬道:“恭喜,恭喜,你真是身具福运之人。”
“谢谢!麻烦你把药煎了,再炖只乌鸡过来。”风清扬笑着对他说。
“没问题。我给你们弄些好吃的来!”张三丰说着,送大夫出去,关上了房门。
风清扬双目一亮朝栀蓝微微隆起的腹部望去:“你现在好点了吗?”
“我没事。”栀蓝嘴角浮起浓浓的笑。
他给她倒了杯温水,缓缓地扶她坐起身子,喂她喝下。
她偎在他怀里,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风大哥,我真的能生两个吗?”
他愉快地说:“两个可不够!”
接着,他犹豫了一下,对她耳语:“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了!不准你一个人到处乱跑!即使去溪边也不行,不是有蛇就是有狼的,好像所有的动物都能被你吸引,都抢着要亲近你。”
“哦!”她垂下了头,没再说什么。
他的大手抚上她的小腹,摸着他的种,说:“你先彻底放松下来,等我们一回到济南马上成亲!”
她抬起睫毛望着他,一双大眼睛含笑含娇,她红唇微张,用指尖摩挲着他新生出来的胡须,有股强烈的男人气息从他口这飘散出来。
他看着她,用胡子蹭了蹭她的脸颊,脸上深情又忍耐的表情:“你可真会磨人!”
接着,她用鼻子嗅了嗅,一股浓郁的鸡汤味。很快地,张三丰端着乌鸡走进屋来。
“好香呀!谢谢张大哥。”栀蓝笑了笑。
“这可没什么,还有好多好吃的呢!”张三丰唇角露出笑意:“俗话说,大胸脯,大屁股的女人最能生,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
第二百三十八回 牛奶盆里的月光
晚上,岛子上的一个富商在府中请客。
风清扬和张三丰早已成名,自然也被请了过去。
富商的小女儿李姑娘,在风清扬刚刚迈步进门的那一刻就被他深深地吸引了。
这本也没什么奇怪的。
糟糕的是,李姑娘的母亲也十分中意她女儿相中的男人,还把她女儿拉到后面进行了一番指点。
要她不要犯错误。
什么错误?
以她母亲的阅历,像风清扬这样的男人一定不会喜欢事事都顺他意的姑娘。
为什么这样说呢?
道理很简单,这样单纯又温顺的名门淑女,江湖上从没听说过他对谁有过兴趣。
当然,除了他师妹以外。
他师妹是怎么样的呢?不得而知!若是江湖上有一千人猜测,就有一千种答案。但谁也不清楚。
为了调起他的胃口,酒过三巡之后,女主人对风清扬说,她女儿痴恋习武,可是有几招剑法练来练去总是领悟不透,心中积郁已久。这不是连饭也吃的不香了,此刻她正在后院里练剑,希望风清扬能过去给她指点一二,了却她女儿悟来悟去总也悟不透的心事。
风清扬本想让张三丰去教的,可是此时此刻张三丰已喝得差不多了,他几乎醉了。还是自己去吧,于是风清扬就顺着女主人手指的方向去了后院。
让他没料到的是,这个后院深得很。
他借着朦胧的月光沿着走廊右拐三次,左拐两次,又右拐了四次,终于到达了女主人描述的花园。
可这个花园里并没有正在苦练武艺的女孩。
风清扬仰头望了望,星星像宝石似的撒满了睛朗的夜空,在这皎洁的月光下,突然从掩映在青翠竹林中的温泉里传出一声尖叫。
他掠过去,一把抱起了温泉里正在受毒蛇攻击的少年。
怎知那人是少年?
月光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泉中人的背影。那人虽然消瘦,可是一头浓密的头发整个的像道士一样的挽在头顶上。只有男人,而且只有参佛的男人才那样梳头。
可是很快地,风清扬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他从水中抱起的少年,竟像被宠坏了的孩子一样,钻进了他的怀里。
他嗅到的是女人的体香,感受到的是女人的柔软。
正当他欲将其推开之时,她已经先出手了。
她没有用兵器。
她只是瞬间跳下来,披上袍子,拎出一只香味四溢的野兔,掰开两半,掷给风清扬一半,他接过来闻了闻:“真香!可惜我已经饱了,无法再吃得下了。你引我前来,就是为了这个?”
“不,当然不是。”李姑娘递给他极大的一份牛奶。
准确的说是像盆那么大的一碗牛奶。
风清扬接过牛奶,抻长脖子,往里面望。月亮,弯弯的月亮竟倒影在这牛奶盆中。
“你敢喝吗?”李姑娘瞬也不瞬的盯着他。
男人在被女人问敢不敢的时候,只要不是原则性大问题,通常都会回答,敢的!
可风清扬却说:“在下不敢!”
“真狡猾!你故意这样说的,是不是?”李姑娘看起来反而对他兴趣更浓了。
他把牛奶盆搁在草地上,烤野兔也掷在刚在她拿出时那晶莹剔透的玉盘上。
他接着转过身子,朝长廊走去,他听到背后的李姑娘喊道:“风公子,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也许他永远都不知道,在这样一个小岛上,如此美丽的夜晚,李姑娘原本准备在娇艳欲滴的鲜花前,浓郁的草坪上为他跳一支舞的……
也许他根本无心知道,因为他的心早已飞回了别墅,栀蓝的身边,她睡了吗?她还在等他吗?
第二百三十九回 与骡子同车
翌日,说来也奇怪,风清扬居然有收那个椰子姑娘为徒的打算。
张三丰一直以为风清扬是昨晚喝多了,回来的路上又遭到椰子姑娘的恳求,在半醉半醒的状态下才应允给她机会的。
栀蓝并没有对此事发出声音。
风清扬也没有对张三丰的疑惑给予什么解释。
这让张三丰感到不适用。因为几十年的兄弟,他了解风清扬,若不是资质很高,可塑性很强,他是不会浪费精力去栽培什么人的。风清扬虽然身为华山派掌门人,但他骨子里是更渴望做闲云野鹤的。
若是多金,又有倾城的美人相伴,谁不爱做闲云野鹤,做世外散仙?
佛教不是讲究一个“空”字吗?
人到入土的时候,确实是空。
但是论到人生的过程,是可以选择的。
早餐过后,风清扬与椰子姑娘去树林里练剑了。
栀蓝在阳台上整理一盆植物。
这盆植物就是前几日张三丰拿过来的仙人球。
原本已经被他在无意中坐扁了,可这盆植物竟然顽强的存活了下来。
就连仙人球上的刺也生出了新的。
真是不可思议呀。
张三丰推门进来,看到那样安静的她,怔了一怔,说:“走吧,我带你去赶集。”
栀蓝犹豫着,犹豫着就被他拽着胳膊拉去了集市。
一路上,张三丰一会儿讲个段子,一会儿前前后后的窜来窜去,整个人活力十足,看起来像个少年。
集市上人山人海,张三丰买了好多东西,点心、水果、衣服、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当然也少不了酒,两只手拎的满满的。
栀蓝被人群挤的身子总是站不稳,再加上潮湿空气里充溢着混杂的气味,她一时感到无法呼吸。
“你若是感觉累,我们去那边草坪上坐一会儿。”张三丰说。
“嗯。”她率先走过去,坐了下来。
栀蓝手里掐着一根狗尾巴草,不停的摆弄着。
张三丰递给她一瓶路边老奶奶出售的鲜牛奶。
她接过来,喝了一口。这样的时刻,突然下起了大雨。
他们朝四周张望,并没有可以避雨之处,只有街边的这棵老槐树下勉强还可以躲躲雨。
但是树下不安全,不能久待。
这时有个头戴斗笠的老农驾着一辆破旧的马车从街上经过。张三丰冒着大雨掠过去,勒住老农的马匹,叽里咕噜地对他说了些什么,只见那老农一个劲儿的摇头。他又从衣袖里掏出一袋碎银子递给车夫,对方这才点头同意载他们一程。
接着,他又让车夫把车子赶到老槐树下,栀蓝,张三丰还有他们买的那一大堆东西都一起上了马车。
经过这一顿忙活,张三丰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长袍整个的贴在他身上,肌肉清晰可见。
栀蓝看了他一眼,便把头转回来了。她说:“张大哥,你的衣服都湿透了,好在天气并不冷。”
话音未落,这马车上的两头小骡子突然叫了起来。
窗外下着瓢泼大雨,车子里面,浑身湿漉漉的男人挨着两头小骡子,这空气里的气味可想而知。
原来,刚才车夫不肯拉张三丰他们是因为这马车里实在是无法乘人的。
不过挤一挤总比被雨水浇要强的多。
此刻,张三丰用手按住调皮的小骡子,笑着抻头望向栀蓝:“这趟集赶的是不是很有趣?”
“真有你的,你还能笑得出来。”栀蓝说。
“生活就是这样的,穷人家的儿子有马车坐都会高兴地好几天睡不着觉呢。”张三丰说。
她笑的那样温和美丽。可是下一瞬,小骡子那满口牲口味的嘴就凑到了她的脸颊上:“天啊!”
暴雨停歇,大地散发出泥土和植物的味道。
他们赶集回来,风清扬见状迎上去,对张三丰道:“你这是刚在牲口棚里吟诗来着?”
张三丰撇了撇嘴:“流浪汉总是狼狈的。”
栀蓝泡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风大哥,今天真特别。”
风清扬只顾低头看书,没有接话。
“你知道吗?马车上的骡子竟然把嘴凑到了我的脸颊上。”她又说。
“就连骡子都想要亲吻你。”他说着视线仍然没有离开书页。
“对了,你今天教了哪几招剑法?”栀蓝问。
“哦,还没教呢。”风清扬说。
“没教?那你们去……去树林。”她说。
风清扬突然抬起头来说:“怎么,你吃醋了?”
她不看他,把身子转向窗户,眺望大海。
他放下书本,站起身来,从背后搂着她,说:“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在乎这些呢。”
她不语。
他解释道:“我念她是个本性纯朴又执着学武的乡下女孩,想着教她几招的。可是她根基太弱,实难领悟。”
她眼睛望着窗外,不停起伏动荡的小波浪汇聚成的海洋。
“集市上热闹吗?”他问。
“嗯。可是我心不在焉!”她突然转过身来望着他,说。
风清扬听后展眉一笑,他黑亮的眼睛里有着深情的光。
她突然说:“昨夜我梦见,我站在华山阳光灿烂的山顶,我眼睛看到的是美好的景色,可是我的身体却被强劲的风吹得瑟瑟发抖。我怕极了,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这时你抱住了我,紧紧的抱住了我,就像现在这样。”
他的大手抚上她的脑袋,她的脸靠在他胸口上,他说:“你是唯一能让我揪心的女人!”
第二百四十回 御风而行
午后,风清扬想要带栀蓝去农村乡野度假。
这是椰子姑娘提议的,那片村落离她家很近。
张三丰听闻后,也嚷嚷着非去不可。
“那是乡野!你也有兴趣?”风清扬说。
张三丰说,他熟悉耕种,他可以给他们讲解农作物的种植,培育,当然牲口的饲养这些他都在行。
“这些你没做过吧?”张三丰凝视风清扬。
是呀,风清扬是出身富豪之家的公子,自然是没做过农活的。
栀蓝自幼在华山学武(在桃花源的时候她也只是教书),对于农事她好奇的很。这或许会给她写书带来灵感呢。
反正只要是新鲜的事物,总会引起她的兴趣。
可是那个村子离他们住的别墅并不近,步行过去的话,栀蓝一定会感到疲惫。
要施展轻功吗?
大白天的,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习武之人普通都是避免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展轻功的。这一方面,夜间会方便的多。
要乘马车吗?现在根本弄不到空闲的马车。
更引人发笑的事情发生了。
负责去寻马匹的张三丰,竟然牵着两头骡子(高大的成年骡子)走到了别墅门口。
栀蓝惊讶道:“张大哥,我们要骑这个?这就是我们的坐骑吗?”
张三丰笑着点头:“知足吧!这两头骡子还是我硬抢才租过来的。”
看来,眼下实在没有更好的了。
于是,风清扬说:“入乡随俗,这也是我们乡野之行的一部分。”
张三丰一掠上马,准确的说是掠上了骡背,这骡子简易的连鞍都没有呢。只能光背骑!
风清扬把栀蓝抱到骡背上,自己掠上来坐在她身后,两人共乘一骑。
还有椰子姑娘呢,她只能和张三丰共乘一头骡子了。
骡子是跑不快的,他们四个人就这样慢悠悠,慢悠悠地前行着。这幅画面要是被江湖上什么习武之人见到又传出去的话,会被人笑,更甚至根本不会有人信。
这有什么呀?神仙张果老还将一头驴子拿为自己的坐骑呢!不也是整天骑着东逛逛西逛逛的吗?
驴子可不一样。驴子的江湖地位虽然远远不及马匹,但比骡子是要高的多。
骡子是受人不耻的,尤其是受那些江湖上的大侠们不耻。
但是你看风清扬和张三丰此刻脸上的表情,他们完全不以为然呢。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身后马蹄嘚嘚,回头一望,一匹一丝杂毛都没有的黑色健马疾驰而来,蹄落尘起随风飞扬,就这样轻易的将刚才那副悠闲的乡野画面给破坏了。
待健马弛到眼前,坐骑上一身黑衣头戴草帽的男子急勒缰绳,健马一声长啸,人字而立。
一人一骑,黑衣骏马,潇洒飘逸,这本该是其酷无比的场景。可是马背上的男人偏偏驾驭不了高头大马,尤其是当它人字而立之时,他摇摇欲坠,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
张三丰笑着对栀蓝说:“你的骑术比他强多了。”
栀蓝撅起嘴来:“你竟然取笑我!我可是自幼习武的侠女!”
张三丰说:“哦,也是呀。我都快忘记了,我也是侠客!这一阵子,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农夫还是厨师呢。”
此时此刻,马上的黑衣人已经打马上前,与风清扬的骡子并排行走。
风清扬侧头看他,黑衣人的帽檐压的很低,看不清面目,但是可以感觉到此人和他们是相识的。
这一马两骡并排前行看起来很怪。栀蓝也侧过脸来看黑衣人,黑衣人的目光刚巧穿过帽檐稀稀拉拉的缝隙迎上了她的。
黑衣人脸上灿烂的笑容立马绽放了出来。
这一瞬,风清扬当然也看在了眼里。这个灿烂的笑容是多么的熟悉,这不就是大诗人魏一看栀蓝时的模样吗?
“魏公子,今日一身侠客装束是要寻找灵感?岂不知骑这等马匹是很危险的。”风清扬说。
魏一脱下帽子,朝大家伙笑了笑:“我……我只是想感受自由自在的生活而已。”
张三丰勒转骡头,来到魏一左侧,打量着他的马,说:“自由自在,恐怕很难!分分秒秒你胯下坐骑都可能易主。为免也太没安全感了,不如……”
魏一立刻笑着回答道:“我正有此意。想邀赵姑娘来乘我的坐骑……”
话音未落,魏一看到风清扬一双黑亮的大眼正在瞪着他。
以防挨揍,他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这匹马是我特意向别墅老板借来给风公子和赵姑娘骑的。”
“无功不受禄!用不着的。”风清扬说。
这时,身后一阵急风吹过,远远望去,密草丛中如飞菩落叶般飞掠而来的是一个女侠。这女侠脸带面纱,步履轻疾,不扬微尘。
“哇!好帅呀!风大哥,我也能摆出这么有型的飞掠姿势吗?”栀蓝的大眼睛闪了闪。
“小傻瓜,摆姿势有何用?”风清扬说。
“迷倒你嘛!”她笑说。
接着,只见风清扬从背后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些什么,她满面通红,猛然用两只手捂住了脸,羞涩的垂下头去。
然后,这蒙面女侠双足一点,人又从树上飞出,御风而行,眨眼之间飞鸟般地掠到了魏公子的马背上。
当然的,随着一声尖叫,他已经被她一脚给踢下了马背。
风清扬和张三丰一看便知,这女侠所使用的是轻功中上乘的功夫,而且运用的是名门正派的内功。
可惜她修炼的还不到位。
张三丰望着她,笑说:“无心,你又是蒙纱,又是飞掠的,今天准备唱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