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忙碌的大唐储君
陈元耀和他的那些个同僚，果然在之后的时间里，开始了积极的活动。
他们开始联络更多的人，一起反对起“粮食换皮毛”！
大唐人虽然是骄傲的，可是，他们的讯息也是很闭塞的。
陈元耀他们这些人，在反对起来，他们所说的理由，自然就是“大唐的粮食，岂可送给草原上那些蛮人？”“皮毛与粮食想比起来，是些无甚大用之物！何况现在大唐已经有了棉花！”！
这些理由在寻常大唐百姓听起来，那绝对是非常的合乎常理的。
可是，他们却是忽略了一点。
上好的皮毛，可不仅仅是只能用来制作衣衫，被褥，用来御寒。
要知道，上好的皮毛，可是制作皮甲、盾牌，甚至不少军事器械的必须之物！
换句话说，此时的皮毛，可以算得上是一种“军事物资”的！
大唐用陈粮，换取了大批优质的军事物资。
这笔买卖怎么说，也不能算是亏啊？
可是，就偏偏有人看不透这些，只是通过一些表面上的理由。
人云亦云，跟着被人一起没有立场的开口反对。
可是，不管有多少人在反对。
大唐的君臣们，始终没有做出反应。
也就是说，这皮毛换粮食，依旧在继续！
随着消息不断的扩散，大唐周边，用皮毛来长安换取粮食的胡商，是越来越多了！
甚至就连吐蕃，也有商人运来了一批上好的牦牛皮毛！
现在大唐长安的百姓，对吐蕃人，更多的已经是一种鄙夷。
他们的大相都迷失在了大唐优美的山水之间了，他们还有什么可以骄傲的呢？
不断的有胡商将各种皮毛运来长安。
这里面，自然是少不了穆良思和兀哈他们各自部族的！
“唉！为什么可汗就是不肯听我的话呢？这分明就是大唐人的一场阴谋啊！可为什么可汗他还要坚持，要将部族的皮毛运来大唐换取粮食你哦？”
长安城西市南怀远坊里，一座宅院屋内，兀哈一脸沉痛的灌下一口酒水，对着坐在对面的穆良思抱怨道。
“我家可汗不也是如此吗？在他们眼里，只能看到这个冬天的这次白灾！至于以后的是行情，他们也许看的出来，但是，度过眼前的危机，也许才是他们最迫切的吧？”穆良思也是表情沉痛的说道。
“那些大唐的官员们，收了咱们那么多的好处。虽然他们也按照咱们的想法，去反对了。可是，最后却还是没有什么作用！你说，这大唐的皇帝怎么就不听这些臣子的谏言呢？”兀哈依旧在抱怨。
“大唐地广物博，又是物阜民丰，物产富饶。大唐的皇帝的想法，自然也不是咱们能够琢磨的透的。唉……本以为，咱们一边在长安这边将反对的呼声推波助澜，另一边给草原上可汗极力劝说。这样双管齐下，一定能达到目标！可是……谁能想到这两面全都碰壁！看来，咱们还要继续再想想办法了啊！”穆良思也喝了口酒，认真说道。
兀哈看着眼前这位和自己一样一脸忧愁好友的话，也是重重点了点头。
“我看我们还是要加强和大唐那些官员的关系！让他们继续反对！不过咱们不能只靠着他们了！我看……我们还要有些其他的手段才行！”穆良思眼中寒芒闪烁，咬牙说出了这句话。
“其他手段？你快说说看！”兀哈忙不迭问道。
穆良思却是没有着急开口，而是静静的端着酒杯，仿佛是在沉思该不该售出来。
半晌，穆良思脸上露出了决绝之色！
“兀哈，我看我们必须要冒冒险了……”
…………
长安城里依旧热闹非凡。
即便现在还没有进入春天，可进出长安城的人，那是摩肩接踵，车马相连。
长孙冲掌管着理商司，可以说是从元旦日的七日假期结束后，就直接开始了日常的忙碌。
就连挂了个“总揽理商司事务”的太子李承乾，来理商司的次数也是多了不少。
不仅仅是理商司，东外市的热闹和忙碌，也是让曹安脚打后脑勺。
李泰掌管着和大唐皇家票号，虽然忙碌，却都是那种步入正轨后的琐碎事情，反倒是最清闲的一个。
李承乾的忙碌，却是要比自己的胖弟弟要忙的多了。
他每日里不仅要参与上朝，学习朝政。
上午还要在于师傅他们的教导下读书学习。
其他的时间，李承乾不仅要掌控理商司和东外市上的所有大事。
同时也要负责监管大唐皇家票号的钱票发行！
每日里李承乾就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陀螺”！
不停的在这些事情之间兜兜转转。
不过，李承乾却是累在其中，“痛并快乐着”！
“太子殿下！咱们现在该前往东外市了！今日带你下是和越王约好了，一同审查大唐皇家票号的最新钱票发行情况。”
一名太子府长史在李承乾身旁提醒。
李承乾淡淡的点了点头，径直起身向着外头已经准备好的马匹走去。
现在的李承乾，身上已经有了大唐储君的威严！
他身边的人，还有反倒他的人，已经不能再把他和大唐少年郎划上等号了。
李承乾骑在马上，带着侍卫，向着长安城春明门疾驰而去！
出了城，道路上的行人车马稍微少了一些。
毕竟这里是长安城外。
一队太子亲卫，拱卫着李承乾，向着东外市方向靠近。
忽然，在他们这支队伍前方不远处，一辆牛车横在了路中央！
而在牛车四周，还围拢着数十人，似乎是在努力将那牛车赶离开来。
李承乾的队伍减缓了速度。
没法子，一条道路，被横着的牛车挡住了一半！
而那些围在牛车旁的人们，又把剩下的道路阻住了一大半！
供人通行的只剩下了一条窄窄的，仅供一辆马车通行的空间了。
这种情况，不减速可是不行的。
“太子殿下，前边似乎有牛车坏在路中央！某带人前去看看，还请太子殿下暂时留在这边。”
一名太子亲卫首领，在马上向着李承乾施礼说道。
第568章 大唐储君遇袭
李承乾前方的道路被一辆貌似除了故障的牛车给堵住了。
太子亲卫的一个首领嘱咐了一句，便带人上前去查看了。
李承乾心中此时并未太在意眼前的情况。
他心里还在想着大唐皇家票号发行钱票的事。
就在太子亲卫的人骑马上前的时候，忽然就从道路两侧的林子里冲出了两队人！
这两队人的出现很是突然，不仅太子亲卫吃了一惊，李承乾也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了神！
待他定睛一看，只见从林中冲出来的两队人，一身草原人的打扮！压根就不是大唐人！
这两队人人数倒也不多，一共也就不过三十多人。
这三十多人，再加上原本在堵路牛车那边的十几人，这一共不到五十人。
竟然就在这长安城春明门外的官道上，埋伏大唐储君！
这是什么操作啊？
想出这主意的人，莫不是脑子坏掉了吧？
别的咱们不说，就说着跟着李承乾随行护卫的太子亲卫，那就足足有一二百人！
这些草原人，之弄出了这五十多人来伏击大唐太子。
这不是脑子坏掉了，又是什么？
可是即便是对方只有五十多人，太子亲卫们也不敢大意！
他们一边在首领的指挥下保护着李承乾退后，一边组织起了战阵，向那五十多名伏击的草原人发起了攻击！
草原人果然悍勇！
可是，在人数的绝对差距下，他们毫不意外的很快便被围歼！
这些草原人显然都是死士！
他们即便在最后被围，再无逃脱寄回后，也丝毫没有生还的打算！
他们几乎是自杀式的成功向了围困他们的大唐太子亲卫！
最后，这五十多草原人，全部横尸当场！
李承乾去东外市显然是去不成了！
大唐储君太子殿下被人在长安城外伏击，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很快，此事便穿传遍了长安！
“混账！那些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是吃了西宫心豹子胆了吗？竟然敢在长安城外埋伏大唐太子？查！给某查！”
李二陛下在甘露殿内大发雷霆！
甚至摔了一个他平时最心爱的白瓷茶盏！
万年县的差役、武侯，不良人全都被撒了出去！
没法子，谁叫出事的地点，怎么也算是他们万年县的地界呢？
不仅如此，长安城里的十二卫，也纷纷有了动作！
一时间，长安城里城外随处可见脚步匆匆的兵卒，差役！
气氛一下子也紧张了起来！
伏击太子的那些人，衣着打扮，发式武器，全都是草原人的模样。
所以，长安城内外那些草原上来的胡商们，变成了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就这短短半日，便有五六波差役或兵卒，来兀哈这里搜查过了。
不过自然是什么也搜差不到。
“这些大唐人，还真是够烦的！看来这几日是没的清净了！”
兀哈在送走了一波前来搜查的大唐兵卒后，低声嘀咕着。
身在大唐，他也就只敢这样在背地里嘀咕几句了。
不仅仅是兀哈，包括穆良思和其他那些草原胡商们，也都被大唐差役，兵卒重点“照顾”。
没法子，谁叫他们是从草原上来的呢？
张季在得知了李承乾被伏击的消息后，第一反应是大吃一惊！
但是在他稍稍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了一下后，便又慢慢放下了心来。
他紧张的情绪渐渐放缓，他头脑也愈发的清晰了起来。
张季有一种感觉，这些草原人，突然的冒出来伏击李承乾。
目的绝对不是想要杀死这大唐的太子殿下！
因为，那是在痴人说梦！
就凭着他们那不自量力，蚍蜉撼树似的伏击，完全就不可能对李承乾造成危害！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死大唐储君，那么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就在张季仔细分析着这里头可能存在的问题的时候，长安城里却好似议论纷纷！
对于大唐储君遭遇草原部族人的袭击，这已经让长安百姓气愤的要疯了！
大唐人是骄傲的！
现在他们的储君，竟然在自己的都城门外，被草原人伏击了！
这可绝对是奇耻大辱啊！
一时间各种对草原部族的声讨之声大起!
说什么的都有！
甚至有人提出了，大唐应该直接向草原上发兵！
用草原部族的彻底覆灭，来洗刷今日的耻辱!
到了最后，这种与草原部族全面开战的呼声，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到了这时候，作为李承乾的父亲，大唐的皇帝，李二陛下反倒是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也与张季一样，开始琢磨起了这看似有些荒唐的伏击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李承乾自始至终都不认为，那些草原人是真的来伏击自己的。
也许他这个当事人，比谁看的都清楚的缘故。
毕竟当时的他，是在现场的。
李承乾当时看的很清楚，那些所为伏击自己的草原人，从他们出现的第一刻起，他们的眼中，他们的脸上，就没有对胜利的渴望！
恰恰相反，他们的脸上，眼中，从头到尾都带着的，是对死亡的执着！
这也就是说，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活着离开！
至于伏击的成功？
什么是成功？
杀死李承乾吗？
恐怕那些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觉得自己会成功吧？
李承乾觉得，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张季和李二陛下各自的分析结果，也大致是如此。
其实，凡是明眼人，对此事少一分析判断，便能看出事情里头的古怪和蹊跷。
现在需要弄明白的，便是那些人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对此事深入分析的人，毕竟还是少数。
决断多数人的眼里，草原人这是在想大唐挑衅！
他们是想伤害大唐的储君！
幻想以此来伤害大唐的根基！
至于许多细节，他们并不会考虑那么多！
毕竟无论如何，是草原人袭击了大唐的太子殿下！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在长安城中，与草原人开战的呼声愈发的浓烈了！
可是，总有极少数的人是会在这种狂热情绪中保持冷静的。
张季便是这冷静的人之一。
他慢慢的品出了些许的滋味！
这事情的背后，真的不是简单的针对大唐太子殿下的一场伏击。
而似乎更像是一场另有所图的阴谋！
第569章 薛礼问计
和张季有同样想法的人还有好几个。
其中李二陛下和他的那几位重臣，也是琢磨出了这件事情背后的味道。
那些草原部落的人，是有些愚笨。
可是他们却并不是傻子。
你区区五十多人，在长安城外的官道上企图伏击截杀大唐的太子殿下。这种行为可不仅仅是愚蠢那么简单。
“辅机，这件事情背后必定不是那么简单，你如何看？”
在太极宫内的甘露殿里，李二陛下正在与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等几人相谈。
听到李二陛下的询问，长孙无忌盲从站起身来。
“启奏陛下，某以为。那些草原人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打算对太子殿下有什么不利，他们的目的恐怕是另有原因的。”长孙无忌开口说道。
李二陛下也不多言，微微点头，抬手捋了捋，颌下的短须。
当他把目光投向了房玄龄和魏征的时候，房玄龄也起身说道：“某也以为正是如此！那些草原人做出如此荒谬之举动，背后的真实目的恐怕还是与咱们大唐进来提出的那一条皮毛换粮食的政策有关。”
房玄龄此话说罢，魏征也是赞同的点头。
李二陛下看了看这三位自己最为看重的臣子。开口说道：“不错，此事，吾也以为那些草原人的目的就是为了皮毛换粮食这件事情。他们越是如此就越是说明了这条计谋的正确性，看来草原上的确是有聪明人啊，这些聪明人看出了这条计策背后的一些东西，所以他们慌了他们才会用出了这种看起来低劣，但实际上还是有些效果的笨办法！”
“他们越是如此气急败坏，狗急跳墙，那么吴就更加不能让他们称心如意啦，所以皮毛换粮食这一条计策，咱们还要继续坚定不移的执行下去。”
“只要这条计策执行的时间足够长足够久，那么草原上的情形将会越来越向着咱们希望的方向而转变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就真的可以不用再惧怕草原上那些家伙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等到了那个时候，北方平定咱们大唐，也就有时间也有能力去对付其他那些对大唐有敌意的外番小国啦！”
李二陛下这一大通话说的很是志得意满。
但是他的话，却也得到了甘露殿内三位重臣的点头认可。
看来君臣几人对此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和共识。
君臣几人相互对视，脸上又浮现出了如同老狐狸般的笑容。
张季也是琢磨出了这件事情背后的那些味道。
他的分析判断与猜测和李二陛下还有几位众臣分析判断的差不多。
看来明白人心里都清楚，草原人之所以做出这种荒谬的举动，他们背后真正的目的就是想阻止大唐那条皮毛换粮食的政策。
薛礼到了酒楼，来寻张季。
不过张季心里却暗暗以为。其实薛李真正的目的是来看自家柳娘子的，拜访自己不过是顺带罢了。
即便如此，张季还是非常热情地接待了薛礼这个面无表情的家伙。
张季祝义道，薛礼在军中这么长时间，那本来还有些稚嫩的脸庞，此刻已经是饱含坚毅和坚定。
那本来就常年无表情，如白板一般的脸，这时候更是看不出来他心中的喜怒了。
此时的张季心里倒是有几分得意。
你薛礼长得俊，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你这万年不变的寒冰脸，就怕不会讨人喜欢的。
和他比喻起来自己虽然不如他那么俊俏，但是自己身上的魅力却是远超于他。
想到这里，张季便对眼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俊朗，却是面无表情的家伙，更加热情了。
“仁贵兄，你这是军中休沐了？怎地有时间来酒楼看某？”
张季招呼薛礼坐下，让人送来了热茶，脸上带着笑容，热情的问道。
薛礼的脸上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开口答道：“正如四郎所言，军中正是休沐，不过某来寻你，不仅仅只是看望而已呀！”
“哦？那还有什么是仁贵兄，不妨直说。”
张季也是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
…“前日那草原人在东门外伏击太子殿下之事，想必四郎你也是知晓，今日某来也是想问一问，四郎觉得那些草原人背后，可是隐藏着更深的背景呢？”
听了薛礼的问话，张季不由有些奇怪。
薛礼目前是在军中，按说草原人袭击李承乾之事，背后之主谋不该是他出言相问的事啊？
“今日你怎地会问起此事来了呢？”张季也好奇反问。
薛礼听到张季的询问，倒是也没有什么意外，依旧面无表情地答道：“圣人已经将缉拿此事背后主谋的事情交给了军中，今日某来便是想听听四郎女的看法。”
李二陛下竟然将破获捉拿这件事情背后主谋的事情交给了军中，这倒是让张季有些意外。
原本这种事情应该是交给刑部，大理寺以及御史台三姿共同查办的。
可这一次李二陛下却是绕过了那些衙门，直接将此事交到了军中。
由此不难看出，李二陛下似乎也觉察到了这件事情背后的不寻常！
“若是说起这件事情，某倒是觉得他并不简简单单的，只是在针对太子，其实背后恐怕还有更深的含义。”
张季想通了这些也不再隐瞒，而是将自己的想法直接向薛礼说了出来。
“那些草原人并不是傻子，他们自己自然也很清楚，你区区那么点人在长安城外伏击大唐储君，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他们也清楚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那他们又为什么要偏偏这么做呢？这里头的隐藏一位，就不由让人深思啦！”
薛礼听到这里似乎是有些着急，虽然面无表情，但口中还是有些急切的追问道：“究竟有何隐情，四郎还请明说！”
“若说起近一段时间来，我大唐与草原上有瓜葛的事情，无非就是那么一件……”
“四郎说的莫非就是那皮毛，换粮食之事？”
“不错，正是此事想来那些草原上的人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其真正的目的无非就是要针对这件事情罢了！”
第570章 硬汉？怂包！
薛礼是个聪明人。
虽然他不善于用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薛仁贵脑子本。
当张季把事情点明到了这种地步，他要是在想不通其中的关节，那他也就不配成为大唐未来的名将了。
“四郎，某明白了！那些草原上的家伙，还真是够阴险啊？竟然能琢磨出这等阴毒的法子来！这简直就是在断臂求生啊？哼！既然他们敢做出这等事情来，那他们就准备好承受大唐的怒火吧！”
薛礼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番话，却是透出丝丝寒意！
张季看到这情形，也没有再说话劝薛礼什么。
本来他自己对草原人使出的这些手段心里不爽！
现在薛礼眼看着就打算要放开手脚去收拾他们，张季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说实话，虽然张季他和李承乾说的那皮毛换粮食的方略，本身也是狠毒之计。
可是，张季站在大唐人的立场上，自认为自己做的没有什么错！
即便是现在，草原人是在想办法破坏他的方略，算是在自保。
可是，在张季看来，那也是对大唐的挑衅！
绝对不能容忍！
薛礼他们军方的动作很快。
看来军中也是有侦破高手的。
很快他们就将目标锁定在了穆良思和兀哈他们身上。
穆良思和兀哈两人今日在一起喝酒。
他们此刻心中是喜悦的。
在他们看来，他们付出了五十多名死士为代价，换来的结果，汉时让他们很满意的。
现在长安城里，对于草原上的声讨之声，已经是愈发的激烈了！
尤其是现在取消皮毛换粮食的声音，更是显得格外的突出！
穆良思和兀哈觉得，这回他们的计谋，应该是能起效果了吧？
“兀哈，我觉得这一次咱们的计划，恐怕是能成了！”
穆良思喝了杯酒，笑着对着兀哈说道。
坐在他对面的兀哈，也是一口喝尽了杯中酒。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笑容。
“我也这么觉得！这些大唐人，还真是狡猾啊！要不是我们付出了五十多名草原死士的代价，怕是他们还不会相信呢！只是可惜了那咱们带来的死士啊！那可都是草原上真正的勇士啊！”
兀哈说着，不由有些惋惜起来。
“兀哈！你记住！只要能够破坏了唐人这次的诡计，即便是再多付出更多草原勇士的生命，那也是值得的！明白吗？”
穆良思骤然正色，对着兀哈说道。
兀哈也察觉到了自己有些失态，笑了笑，点点头又道：“是我说错了！是啊，只要能破坏了唐人这次的诡计，付出再多代价都值得！即便是付出我自己的性命，那也是无妨！”
穆良思听到这里，才满意的点点点头。
“接下来，就看咱们送出去的那些钱票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了！我只希望一切能够顺利……”
穆良思话刚说了一半，就忽然听到屋外的院子里传来的一阵乱糟糟的声音。
“怎么回事？”
穆良思的眉头瞬间皱起，站起身就向外走去。
兀哈也是放下了酒杯，起身跟在了穆良思身后。
这里是穆良思居住的宅子，两人喝酒是在后宅的一处正堂内。
那喧哗的声音，则似乎是从前院那边传来的。
两人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家仆役在闹腾。
可是，当他们走过中门，还没有来到前院时，就发现他们是想错了。
因为他们刚走过中门，便看到了前院里，竟然有一队大唐的军卒！
只见这些大唐军卒，一个个的身披黑甲，手握长刀！
全都是凶声恶煞的模样！
就在之前，穆良思和兀哈，还都觉得，他们虽然是商贾。
可也绝对是草原上的勇士！是草原上的智者！
即便是在面对大唐这庞大的国度时，也是丝毫不惧！
可是，就在他们看到那些杀气腾腾的大唐军卒，提着长刀，向着他们恶狠狠走来时，他们觉得自己似乎高估自己了！
因为，穆良思和兀哈两人此刻心里全都是无边的惊恐！
他们的身体也有些不听使唤！
腿脚有些发软！
身上直冒冷汗！
“你二人便是穆良思和兀哈？”
一位左武卫校尉打扮的薛礼，走到近前，冷颜冷声问道。
“哦……是……”
穆良思有些是支吾的答道。
他正待要再多说几句什么，却只见薛礼冷喝一声：“那就没错了！来人，带走！”
随着薛礼这一声喊，立时就有唐军军卒上前，将穆良思和兀哈两人，直接给用绳索捆了个结实！
“为什么要捆我们啊？我们是良善胡商！我们没有违反大唐的律令啊！”穆良思一看，立刻就叫起了冤！
兀哈此刻也是反应了过来，也立刻喊起了冤枉！
“大唐可不能随便拿人吧？我们都是良善胡商，今日再次相聚饮酒！你们凭什么拿我们？”
薛礼见两人此刻竟然还敢胡搅蛮缠，也不废话，直接冲着旁边军卒使了个眼色。
“啪！”
“啪！”
两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再看穆良思和兀哈两人，顿时被军卒一巴掌抽倒在地上！
因为两人身上捆着绳索，所以在倒地的时候，那情形格外的狼狈！
倒霉的兀哈，还直接是脸着地！
脸上直接就在地上擦出了血印子！
两人正待要出声惨呼，却立刻又有军卒，直接将两团不知什么的东西，直接塞进了两人嘴里！
穆良思和兀哈此刻，那是有心想喊叫，却是没了机会。
穆良思和兀哈被拿进了左武卫军中。
与此同时，长安的草原胡商也被左武卫和长安、万年两县差役一同，进行了严密的筛查！
但凡是有些嫌疑的，不用细问，直接就会被左武卫拿下！
虽然这事情闹得挺大，可是，在大唐储君被行刺的背景之下，这事情便没有人多说什么了。
大唐军中不仅有侦破高手，自然也是有讯问高手的。
曾以为自己是草原硬汉的穆良思和兀哈，真快就变成了草原怂包！
说起来，还真的不是他们不够坚强。
实在是左武卫军中那些家伙，手段实在是太多了！
仅仅只是三四件刑具下来，两人便再也坚持不住，什么都说了！
第571章 新忧虑
穆良思和兀哈的供词，此时已经呈放在了李二陛下的案头。
李二陛下在看过供词后，便让内侍拿给几位臣子传阅。
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等几人传看过后，几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
“陛下，臣以为，既然草原上的那些人怕了，那就说明了，咱们这个法子是有用的！看来还是要继续下去啊！”
长孙无忌面上露出笑容，对着李二陛下开口说道。
“是啊，咱们大唐的陈粮还有许许多多，而且，正在组织向着长安运送而来。到时候，长安城里的陈粮将会达到一个海量的数目！到时候即便是草原上送来再多的皮毛，咱们也能换得！”
魏征也是开口说道。
房玄龄在一旁点了点头，也说道：“只要草原上的那些人慢慢习惯了用皮毛换粮食，那么，到时候他们就会发现，即便是不用与我大唐战争，也能够从我们大唐得到足够的粮食！那么，到时候草原上的那些部族，就会拼了命的养牛羊马匹，争取换到更多的粮食！到了那时侯咱们自然就能控制草原上的命脉了！哎呀……想起这些，某这心里头，那都是一阵阵的爽快啊！哈哈哈哈！”
房玄龄的笑声，感染了甘露殿内的几人。
李二陛下脸上此刻也是挂着满满的熊蓉。
“嗯，你们说的都不错！吾也是觉得此事就该继续下去！只要大唐坚持下去，十年！二十年！哪怕是五十年！一百年！到时候草原将不会再成为大唐的威胁！大唐北境将永享太平！”
李二陛下说到这里，脸上已经洋溢出了激动的光芒！
未来的美好，永远值得人们去憧憬！
毕竟没有人会人心拒绝美好。
大唐针对草原，皮毛换粮食的政策依旧在继续。
而且可以兑换粮食的，已经不再仅仅局限于皮毛了。
草原上赶来的牛羊马匹，可比皮毛换取的粮食要多得多！
粮食是人活着必须的东西。
没有人是可以只吃肉、菜，而不吃粮食的。
所以大唐的粮食，无论是糜子，还是麦子、麦粉，亦或者是稻米，高粱等等，只要是粮食，都是受到草原人欢迎的好东西。
于是，草原上便不断的会有皮毛，乃至牛羊马匹，向着大唐长安源源不断的运送而来。
而大唐的陈粮也不断的向着长安运送来。
这几年大唐可谓是风调雨顺，庄稼几乎年年都是丰收！
不断涌进粮仓的新良，使得必须尽快腾出那些三年和三年以上的陈粮来，才能将新粮装进粮仓去。
不过还是有人很清楚，大唐此刻并不是一个粮食非常富裕的时候。
虽然断时间内，可以用陈粮和草原上做出交换。
可是，当那些陈粮最终耗尽之后，那就需要用新粮来进行交换了！
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大唐自身的粮食储备，就会面临严重的考验！
这一点张季在想出这个计策的时候，就已经预判到了。
不过在他看来，只要大唐不遇到严重的天灾，那么，总会有足够的粮食来继续进行对草原的“改造”计划。
不过，当张季在拜访了一次魏征后，他改变了这个看法。
对于魏征，以及房玄龄、长孙无忌、程咬金、李绩，还有他的大伯张士贵多功能等这些长辈，张季总是会定期的上门拜访问候。
同时会送上自己精心准备的各种礼物。
这是一个讲究长幼尊卑的时代，作为一个晚辈的张季，即便是自己不是那么在乎这些，可他不得不做出附和这个时代的行为。
于是，定期的拜访长辈们，就成了张季不得不做的一间事情。
魏征现在见到张季，倒也算是客气。
只是每次在喝酒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争论一下，他魏家酿造的酒水，和醉仙春已经可以相媲美了。
老魏家酿酒的历史，并不比张季家里晚。
即便是张家还在上文村开始酿酒的时候，他们老魏家也已经开始酿酒了。
既然大家都是酿酒“世家”，那么对于酿酒的原材料……粮食，就应该是非常的敏感了。
“魏公，某看去岁一年，大唐诸道也算风调雨顺，地里的庄稼也都算是丰收。按说，这粮食应该更加富足便宜才是？可为何某派去收购酿酒粮食的人，近日都送回消息，都在说今年秋开始，粮价不降反升！而且，预计今年，粮食的价格也会再有增长！”
说到这里，张季看了一眼老魏的反应。
只见老魏只是笑眯眯的品尝着张季带来的美酒，对张季的话却是不置可否。
张季一看，只能继续开口道：“大唐粮食价格的波动，这一点在东外市大厅的挂牌上，也渐渐看得出来了。所以说，若是大唐再继续坚持与草原上交换，那总有一日，大唐的粮食会出现不足和缺口的。不知魏公，对此如何看啊？”
老魏悠然自得的品了一口杯中酒，眼皮也不抬的开口道：“嗯，你家这一批的醉仙春精酿很是不错！这口感愈发的好了！”
张季闻言，也不着急，只是笑着看着老魏那张黑脸。
果然，魏征在喝光了杯中酒后，终于放下了酒杯。
老魏抬起头，目光中却并没有老人的那种浑浊。
反而是透着精芒。
“小子，你以为就只有你意识到了这一点么？难道你以为大唐的衮衮诸公都是吃干饭的么？”
“这个……敢情这些你们都清楚啊？那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张季有些笑嘻嘻的追问。
在老魏面前，他还是挺放得开的。
“解决的法子？呵呵！没有！”老魏回答的干脆。
“啥？没法子？”张季一愣！不由有些愕然！
对于老魏的回答，张季是出乎意料。
“可这个问题是确实存在的啊？若是现在不想好对策，那到时候肯定会让人措手不及的啊！甚至还有可能，让之前所有的计划和付出全部都付诸东流！要真是那样，麻烦可就大了！”张季不由有些焦急的说道。
第572章 画的什么鬼东西？
对于魏征的回答，张季真心有些无语。
既然都已经发现了向草原用粮食换皮毛的计划有漏洞，那还不赶紧想法子弥补。
可现在看魏征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张季心里不仅无语，也有自己的猜疑。
虽然这老魏说，朝廷没有什么好法子来应对，未来有可能面临的兑换皮毛粮食缺口的问题。
可是，张季觉的，老魏这模样不像是真的没有应对办法啊？
“魏公，你可莫要骗小子啊？此时可不是玩笑的！某以为应对之策应早不应晚！否则到时候，那便措手不及了！未雨绸缪才是正理啊！”张季看着老魏，嘴里却是在套着话。
老魏那是多么“奸猾”的人啊？
如何听不出眼前这小子话里的意思？
不过他倒也没有升起，而是笑笑，又端起一杯酒浅浅喝了一口。
“小子，老夫实话告诉你，朝廷是真的还没有好的应对之策！毕竟这个问题不是能轻易解决的。”
“草原上的变化，谁也不知道需要多少年！也许是三五年，也许是十来年，也许是几十年，也许是一百年！这时间谁也不能确定！”
“正因为这个不确定，所以现在朝廷也不能确定究竟需要多少粮食！”
“虽然现在大家都发现了这里头的问题，可是，谁也没有一个万全之策，能够彻底弥补这个漏洞啊！”
魏征说罢，一口将手里酒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
张季听罢也是点了点头，稍微琢磨了一下，又开口道：“魏公这话说的也在理。的确是这样，草原上的改变需要时间，而这个时间谁也不知需要多久。无法具体确定需要多少来粮食，也是正理。”
“不过……”张季略微沉吟了一下，又开口道：“某倒是觉得，咱们还是应当试试，说不定能有办法呢？”
“哦？小子，你要是有什么法子，就赶紧说出来！莫要遮遮掩掩的！赶紧的~！”魏征闻言眼睛一下子就瞪了起来，急忙催到。
“嘿嘿！魏公你也莫要着急！小子只是觉得有点想法，或许能行！具体的还得最后你们来定的哦！”
张季说罢，直接起身，走到屋内魏征的书案旁。
只见他往砚台里倒了少许水，拿起墨来就研磨了起来。
墨化开，散发出淡淡的墨香味。
张季又拿起毛笔，蘸了蘸墨，便在书案上的白纸上动起笔来。
魏征也放下了手中酒杯，起身来到了书案旁，低头看着张季在那里动笔。
魏征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因为他看到张季在那上等的白色竹纸上并不是在写字，而是在……画画！
也许是因为张季的“画功”实在是太次！
他画在纸上的东西实在是歪七扭八的不像样子。
“这是……”
老魏眯着眼睛，不住的调整自己脑袋的角度！
看来他是希望自己能换一个角度，就能看出这纸上画的是什么东西。
“小子，你画的这是……”
最后魏征不得不开口询问！
他实在是看不出来这画的到底是个啥。
“魏公，这是……犁地的犁啊！”
张季一边继续画着，一边开口说道。
随着张季在纸上画出的内容越来越多，魏征也终于看出了犁的模样。
“嗯，还真是是个犁……”
魏征眉头渐渐舒展，低声嘀咕。
待到张季画完放下了笔，他也是长出口气。
“这倒是个犁，可是……怎地看着有些怪呢？”魏征又开口说道。
张季看了一眼自己画出来的那个“曲辕犁”，脸色也不由的有些发烫。
自己画的，这的确是有些“抽象派”的风格！
也难怪老魏看着迷糊呢！
于是，张季便拉着老魏坐下，开始细细给他讲解起这曲辕犁来了。
“咱们大唐现在使用的犁，基本上还是汉时的形制。是一种直辕犁。虽然自汉以来民间一直都在使用，但是这直辕犁的缺点还是很明显的。”
“整体笨重，拉起来费劲，转弯不灵活，起土费力，效率低下。这些已经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大唐农田的耕种。”
“咱们大唐并不缺乏田地！恰恰相反的是，咱们大唐的土地是很有富裕的！只是因为人口不足，耕种效率低下，所以，每年都会有大批的田地无法种植庄稼！”
说到这里，张季指了指自己画的那副“抽象派”的曲辕犁。
“而这个，是一种曲辕长犁！魏公你看这里……”
“这里是将原本的直辕改为了曲辕！而且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做了改进！”
“这里是犁评！是用来控制入土的犁铧的！通过犁评，可以调整犁铧入土的深浅！这样就能更好的对田地进行深耕细作！这犁铧也是可以左右活动的！这样就可以轻松改变犁的前进方向了！”
“这个犁的好处还不仅这点！最关键的，这种犁它灵活！轻便！而且最关键的是省力！”
“甚至是可以不用耕牛！一人在前拉，一人在后掌犁，便可以在田间耕种！”
张季一口气，将曲辕犁的构造和好处说了个清楚！
而魏征此刻脸上的神情已经是一片肃穆！
只是从黝黑皮肤泛出的红光，还有他那有些发红的眼睛，以及他急剧起伏的胸膛，显示出了他此刻心中无比的激动！
“小子，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魏征沉声发问，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看到眼前老魏这激动的模样，张季生怕这老魏激动的有些过了出什么意外。
他心里此刻也有些自责！
自责没有早早的将曲辕犁这好东西拿出来。
他来到大唐后，先是酿酒，之后又弄出了不少好东西。
可是，就是没有想着将曲辕犁弄出来。
因为正如张季方才对魏征所说的，大唐并不缺乏耕地，缺少的反而是耕种田地的人口。
在张季的意识里，只要大唐不遇到什么灾年，粮食自给自足那是没有啥问题的。
所以，这一直以来，张季也没有在提高农耕效率上下功夫。
现在当皮毛换粮食的计策的开展，使得张季意识到了大唐粮食其实还是需要提高产量的！
所以，他便想起了曲辕犁这个好东西。
其实张季也知道，即便是他现在不拿出曲辕犁，再过上个百多年，在大唐南方，也会有被称为“江东犁”的曲辕犁出现的。
而他现在只是将这曲辕犁提前带到了大唐而已。
第573章 新犁
“魏公，某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这种犁的确是有这么多的好处的！绝对可以提升大唐农田的开垦耕种效率！”
张季看着魏征认真答道。
“这也是你那神仙师父教授给你的？”
魏征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张季问道。
“哦？啊！是……啊！”张季楞了一下，忙回答道。
魏征一听顿时须发皆张！
“好你个混小子！有这等好宝贝为何不早些拿出来？老夫……老夫既然你打死你！”
老魏闻言，骤然翻脸！
口中怒喝，手里顺手拿起书案上的一把黒木镇纸就朝着张季打去！
张季别老魏这突然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
顿时便从椅子上跳起！
围着书案在屋子里躲闪起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拿出了曲辕犁，竟然会引来老魏的“追杀”！
这让张季情何以堪啊？
“魏公！魏公！你倒是听某说啊！”
张季一边躲闪，一边大声对魏征说道。
“说个屁！老夫先揍死你再说！”
魏征却是不依不饶的继续举着木镇纸追打张季！
就这样，两人在堂内你追我赶的跑了足足半柱香的工夫！
终于，老魏还是体力不支了。
毕竟是一把岁数的老人了，怎么能和张季这样的年轻人比体力呢？
“魏公，你……你听某给你说啊！你咋就直接动手了呢？呼……”
张季虽然年轻，可也被老魏追的有些气喘。
他一边扶着膝盖，一边调整呼吸对着魏征说道。
老魏此时比起张季，模样可就更狼狈了！
老汉一头白发也乱了！
黝黑的脸庞上也流出了汗水！
只见老汉瘫坐在椅子上，拉风箱般的喘着粗气！
虽然魏征模样很狼狈，可是他的眼睛却还是恶狠狠的看着张季。
“臭小子！……呼……呼……气死……气死老夫……老夫了……”
魏征喘了好一会儿气，才结结巴巴的冲着张季说道。
“魏公啊，这个……这个曲辕犁可是某最近才从尊师留下的八卦盘上解析出来的！之前某并不知道这这种犁啊！”张季不得不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老魏闻言，看向张季的目光温和了许多。
“那……那你也不该这么……这么晚才拿出……来啊？你可知道……你若是……早些拿出这……这宝贝……大唐粮食可就……会增长不少啊……”
魏征渐渐喘匀了气，说了一大通。
不过魏征又喘了一会儿气，，就立刻站起身！
“小子，虽然老夫信你的话！可这个犁是不是你说的那么好，还需要实物来证明！快！让人去打造出来！”
魏征也犹豫，直接拉着张季出了温暖的屋子，向着自家前院仆役廊房岸边快步而去。
这时候官员家里，谁家还没有个木匠、铁匠什么的啊？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老魏直接将张季扣在了魏宅！
知道那曲辕犁被完全打造了出来！
魏征在亲手操作了新鲜出炉的曲辕犁后，惊得下巴几乎砸在了脚背上！
即便是现在还未开春的大冷天，土地还依旧冻的硬邦邦的，可还是然魏征见识到了这新犁的好处！
“好东西！好东西啊！小子！快随老夫进宫！将此物献给陛下！”
魏征在自己切身体验确定了这新犁果真如张季说的那般之后，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张季直接奔向了太极宫！
李二陛下还有一众重臣一起见了魏征与张季。
当魏征将新犁的事情说了之后，这就引起了君臣们的极大兴趣！
“玄成，这新犁……果真有你说的那般好么？”
李二陛下虽然心中狂喜，但是他还是一个很理智的帝王，所以还是开口确认道。
“陛下，臣不敢妄言！这新犁的确是比之现在的犁好了百倍！陛下若是本不信，可以亲自一试！”
魏征说着，便让内侍将他带来的新犁拿了殿来。
李二陛下此刻也端不住架子了。
忙起身带着几位老臣，一起来到了新犁前，仔细观看。
“这新犁……的确是与现如今的犁不同！尤其是这曲辕，还有这可以活动的铁犁头，嗯，看起来还不错。”房玄龄在一旁开口说道。
“走！去试试！”
李二陛下此刻也是来了兴致，直接吩咐带着众人到了宫内一处田地内。
大唐的皇帝在宫内，也是要种庄稼的。
当然，不是真的种啊！
是象征性的要在宫中开辟一块田地，皇帝要做做样子，春耕种，秋收获。
李二陛下带着人到了地方，也不顾此时满地冻土，直接让人牵来一头耕牛，挂上了新犁就让人开始耕地。
冻土很硬，若是此时的耕犁，只怕是两三头牛都拉不动！
可是，奇迹出现了！
一头耕牛拉着的新犁，一个人在后头扶着犁！
竟然……竟然犁开了！
虽然只是犁开了不厚的一层，可是真的是犁开了！
李陛下一看此情形，也顾不得形象不形象了！
直接撩起袍衫下摆，直接迈步进了田间！
他先是来到被离开的田地旁，蹲下身仔细看了一会儿。
然后又直接来到了扶犁内侍身旁，一把接过了犁，自己动起手来！
前边耕牛被牵着前进，李二陛下扶着手里的新犁，感受着那金属犁头犁开坚硬土地的感觉！
“真的……真的可以啊！”
李二陛下有些发愣的喃喃自语！
此刻他的脸上已经充满了惊喜之色！
房玄龄、长孙无忌、李靖等老臣们，也是先后亲自上手感受了新犁。
一个个的都是面上露出了喜色！
“好！好！好犁啊！”
李二陛下在回到甘露殿后，接过内侍递上来得到热茶喝了几口后，开口赞叹道。
其余臣子们也都被赐座、赐茶。
喝热茶，一来能暖暖身子。二来，也能让激动的心情平复一下。
“小子，这是你弄出来的？”
李二陛下在放下茶杯后，目光忽然不善的看向了坐在末座的张季身上。
张季被李二陛下这目光看的身上一个激灵！
他忽然意识到，这八成是和老魏之前的反应一样了吧？
老魏按时突然翻脸，动手追打自己。
可这李二陛下要是突然翻脸……
那可就不仅仅只是追打自己了吧？
张季就觉得，自己的后脖颈子一阵发凉！
第574章 “长安犁”
张季看到李二陛下那副阴沉沉的脸，立刻就意识到有什么事情不对！
他转念一想，立刻反应了过来！
“陛下！这新犁是臣今日才从师尊留下的东西里参悟出来的！这不刚弄出来，就与魏公一起献与陛下了么？”张季急吼吼的忙解释道。
听到张季这么说，李二陛下的眼睛又看向了魏征。
在得到了魏征肯定的点头之后，他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
“此新犁，可有名字？”李二陛下看着眼前的曲辕犁，开口向着张季问道。
张季本想说出“曲辕犁”这个名字，可是他心中一动，发现自己差点又要犯错误了！
前世的他其实也明白一些职场潜规则。
现在眼前这情况，与那时候的情况何其相似？
现在咱们这位李二陛下这么问，绝对不是真心想要询问这新犁的名字！
按照张季的经验分析，这绝对是李二陛下要展露出自己那起名字的“绝学”了啊！
“陛下，这新犁也是刚刚制出来没多久，名字……倒是还没有来得及取呢！要不……就辛苦陛下给这新犁赐个名吧？”
张季笑眯眯的对着李二陛下说道。
“嗯……既然如此，那吾就辛苦一下吧！待我想想……”
李二陛下显然是对张季的回答非常满意，脸上也是阴转晴，带着笑意捋须说道。
张季身旁的魏征，还有老房，老程，长孙他们几个家伙，看向张季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欣慰。
看来这小子，这是成长了啊？
张季心中倒是没有半分得意，他现在想着的是，眼前这位李二陛下，到底会给曲辕犁取一个什么名字？
“此犁形制与寻常犁不同！其中区别最大之处，便是在于这辕是曲形的……”李二陛下看着新犁眨了眨眼口中自言自语。
张季听闻此言，心中不由暗想，总不会这位李二陛下还会将这犁命名为“曲辕犁”吧？
要是那样，倒也有意思了。
“此犁本是你师尊所创，本应叫做‘仙人犁’。可是，这‘仙人犁’听起来却是少了几分人间烟火气！毕竟这犁是百姓们用来耕种田地的！名字越是寻常、好记，那样才会好些！”
“那这样的话，倒不如就叫它……‘长安犁’！”
李二陛下嘀咕半天，终于说出了一个名字。
“长安犁……”
众人纷纷在口中颂念这皇帝赐下的名字。
张季心里不住暗暗撇嘴！
“‘长安犁’？这名字起的还真是……够接地气的啊？你咋不直接叫它‘张家犁’呢？这名字实在是有些跟闹着玩儿似的！”
张季心里嘀咕，嘴上却是绝对不敢说的。
李二的脾气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气！
一旦惹到他不高兴了，最后吃苦头的绝对是自己！
“长安犁！好名字！好名字啊！多谢陛下赐名！”
张季想到此，忙笑着躬身施礼道。
其实这曲辕犁，在前世历史上也有过“江东犁”的名字。
现在李二赐名“长安犁”，倒也算是正常。
“玄龄，辅机，再有两月就要到春耕时节了！你们要赶紧将长安犁推广至大唐各道！有了这长安犁，想我大唐今年粮食必将会有大幅增长！我大唐自此无饥馑矣！”
李二陛下说着就笑了起来！
“哈哈哈！而且我大唐与草原上，粮食换皮毛之策，更是能够继续下去了！今日还真是个好日子啊！有这长安犁出世！哈哈哈！”
李二陛下的话，显然是引起了在场众位朝堂大佬的赞同。
这几位老臣们，也是纷纷面带笑容，颔首微笑。
“陛下，臣这里还有一样东西，要献与陛下！”
张季此时又做出了锦上添花的举动。
只见他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张来。
大开纸张，呈到李二陛下面前，房玄龄，魏征等人，也忙凑过来观看。
只见那白纸上，画着的是一个圆咕隆咚的物什。
“这是啥？”
老程率先开口问道。
其实不仅是老程没看明白纸上的东西，就连李二陛下和其他几人也都是没看明白！
没法子，张季那“抽象派”画技，实在是有些让人看不明白啊！
张季的目光迎上了君臣们以后不解的眼神，他的脸色不由一红。
“咳咳！这个么……这是一架水车!”
“水车？”
“是！就是水车！这种水车建好后，不需要人力，只需要凭借水流的力量，便能带动水车运转，将低处河道中的水输送到岸上的田地中去！”
张季的话，又犹如石破天惊一般！
顿震撼的在场君臣们再次目定口呆！
世上真的还有这等神奇的水车吗？
还能不用人力，只需要凭借水流自己的力量，就能汲水上岸？
若这水车是真的，那么它的作用绝对不会比长安犁差多少啊！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二陛下声音微微颤抖的问道。
张季忙点头回答：“臣不敢欺骗陛下！这水车的确是如此！如若陛下不信，只需让人造出一架来，一看便知。”
张季的回答，众人还是心中还是信的。
毕竟从张季手中出来的好东西，也不是一样两样了。
何况眼前就还有那“长安犁”在那里摆着呢！
“好！好！好啊！”
李二陛下口中连喊三声“好”，脸上涌现出喜色！
“这绝对也是一样好宝贝啊！有了它，我大唐多少干旱之地，便能汲取河中水源来灌溉农田了！到时候有多少以前无法种粮食的田地，便会成为上好的良田！在加上长安犁……哎呀……大唐这是要大兴了啊！陛下必将会成为千古一帝，名垂青史啊！臣在此为陛下贺！”
长孙无忌在一旁也是面上堆满笑容，向着李二陛躬身施礼贺喜道！
“臣等为陛下贺！”
其余众臣也忙躬身施礼，向李二陛下开口祝贺道！
“哈哈哈哈哈！好了！都起来吧！”
李二陛下此刻心中的欢喜哪里还压抑的住？
只见这时候的他，已经是笑的见牙不见眼！
李二陛下一边笑着，一边忙摆手让众人直起身来。
第575章 新鲜出炉的“泾阳县伯”
大唐虽然人口的缺乏超过了田地的不足，但是，人口与粮食产量永远都有着密不可分的紧密关系。
前隋的人口之所以能够比大唐要多出不少，那与当时粮食产量也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的。
而大唐在经历了隋末战乱后，人口已经凋敝的不成样子了。
现在对于初建不到二十年的大唐来说，一切还都是在百废待兴的初创时刻。
好在大唐在李二陛下，还有这满朝臣子的殚精竭虑的操持下，也正在一步步走出虚弱，迈向辉煌盛世！
张季在“献上”了曲辕犁和水车之后，便又继续开始了他悠闲的咸鱼生活。
不是李二和那些朝中大佬们不想把他弄到朝中任个职事官，只是张季自己却是以自家两位娘子生产不远，自己必须守在身边为由婉言拒绝了。
他这个理由真的是有够蹩脚的。
可李二陛下和那几位老臣，却只是笑话他年纪轻轻便如此被家中娘子管束。
张季心里看了老房一眼，心里却是想，被人也就罢了，这么说咱也认了！可你老房……可是“妻管严”的鼻祖级别的人物啊！
“吃醋”一词，据说就是从老房家里的事情来的！
就这样，你还好意思笑话别人？
哼！
张季心里狠狠鄙视了房玄龄一番，便施施然出宫，回醉仙居去了。
回到酒楼，张季先是去看了两位娘子。
陪着她们说了会儿话，又询问了她们身边侍女一些情况，得知一切正常后，才又回了自己屋子。
第二日，薛礼又来寻张季。
“四郎，那穆良思和兀哈他们贿赂的那些官吏，现在也已经被拿下了！哼！那些家伙还真是给我大唐丢人！某真是没想到，大唐竟然还有如此官吏！”
薛礼似乎是羞于那些人为伍，说起来时，也是一脸的厌恶之色。
张季笑着给他到了一杯热茶送到手边。
“这样的人不仅是大唐会有，任何时候都会有！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抵御住钱财的诱惑的！也许在他们看来，他们收钱做的那些事情，是微不足道的，对大唐也是没有什么损害的！只是这其中背后的那些他们看不透罢了！”
“好了，莫要为此等人生气了！对了，大郎，柳娘子应该也快要生产了吧？你可曾去看过她啊？”
张季说着，便将话题引到了薛礼娘子身上去了。
“哦，某回去看过了，娘子她一切安好！产期应该和宋娘子相差不会太远。”薛礼面上恢复了无表情状态答道。
张季却是笑了笑。
“到时候可真是热闹了！某家的，你家的，还有三郎家的……嚯嚯嚯！这一下子可要添上不少小人儿啊！再加上某阿姐家的小康儿，大年家的小堂儿，这可真是热闹了啊！呵呵呵！”张季不由笑着摇头说道。
“是啊，到时候可真是热闹了！”薛礼说着顿了一下又道：“到时候若是诞下男丁，那某就从小教授他们武艺！等他们长大了，也能持槊骑马上战阵，为我大唐征战天下！莫要落了某等名头！”
薛礼的话，让张季不禁开始憧憬孩子们诞生后的热闹场景了。
薛礼待了一会儿便又回军中去了，他这次来寻张季，主要是和他说了那穆良思和兀哈，还有他们联络的那些大唐官吏的情况的。
晚饭的时候，阿姐张漱和小丫头玉娘都在和宋雨婷跟常青二女说说笑笑，她们的话题似乎始终都离不开两女腹中的孩儿。
张季很享受这种家庭气氛。
他觉得，这大唐的一切，都比不上家人们如此温馨的笑声重要。
这也正是他拒绝入朝做那辛辛苦苦的职事官的原因所在。
前世经历过家庭破碎的他，这一世更加渴望一个温馨圆满的家庭。
“四郎，你收你这次又向朝廷献上了你师尊留下的好东西，是不是又会有什么封赏啊？”
阿姐张漱坏了抱着小康儿，眼睛却是看向张季，期盼的光芒闪闪的开口问道。
“这个嘛……某也不好说啊！至于有没有封赏，还是看朝廷的吧！这个咱们就不要纠结了！该有的总归会有，没有的也不必去强求！一家人都好好的，比什么封赏都强不是？”
张季笑着回答阿姐的话。
阿姐张漱却是摇了摇头，道：“花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可是咱们张家顶门立户的人啊！怎么说能只守着我们这一家子女子呢？你看看，就连你姐夫，现在不也是在努力升迁呢嘛？男子自然是要有一番功业！这样才能对得起咱张家的列祖列宗……”
阿姐的絮叨张季丝毫不反感。
亲人这种出自真心的对自己的期盼，即便是有些不符合他的心意，但他也绝对不会去直接反对的。
“是！阿姐说的是！那某就等着朝廷的封赏好了！想必不会太差吧？”张季笑着答道。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除了张季，张季其他所有人似乎都是在翘首以盼的等着朝廷的封赏。
对此张季不由有些莞尔！
张季现在虽然只是个从五品上的县男，可也是已经入了大唐勋贵圈子的了。
因为自己已经决绝了李二陛下他们入朝任职事官的要求，那么朝廷接下来的放上，最好的情况，应该就是给自己升一升爵位了。
公、侯、伯、子、男，那么很有可能，朝廷会给自己一个县子的子爵爵位了吧？
张季心里是再这么盘算的。
又过了两日，宫里来人了。
这次来的还是熟人……洪允！
老洪是老没见了！
不过看起来这家伙精神头还是很不错的。
和他同来的是宣读册封敕牒的官员。
当张季和张家人听到敕牒内容后，全都有些意外！
意外是意外，不过是意外之喜！
因为敕牒上册封张季，为正四品上的泾阳县伯！
这也就是说，张季直接从男爵的爵位，直接跨过了子爵，成为了一名大唐的伯爵！
这一点，不仅是张季的家人没有猜到，就连张季自己都觉得，这下子自己是不是升的有些快了？
第576章 贺客盈门
正四品的泾阳县伯！
这可是个不小的爵位了！
虽然这次还是没有实封那一千户对应的食邑，但是张季已经是非常满足了。
一个正四品的爵位，在大唐的勋贵里，也已经不算是不起眼的小角色了。
“郎君，你现如今可都是县伯了！若是我生下男儿，那你的爵位，可就是咱们孩儿承继的了啊？”
宋雨婷和张季两人在屋内说着体己话，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本就因为怀了身孕的她，面庞已经圆润起来。
而且看起来也尽是母性的光彩。
此时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如同一弯月牙儿。
不过，宋雨婷说的这话，倒是让张季有些无语。
虽然自己媳妇说的也不错。
如果宋雨婷生了个儿子，那自己这伯爵的爵位，自然是要由这个儿子来继承的。
因为常青说起来虽然也是自己的正气，但是，却是按照僚人礼仪娶进门的。
自己身上这个大唐爵位，当然是要由自己和宋雨婷的儿子来继承了。
“那某的僚人神使之位，就由阿青的儿子来接手了？”张季看着宋雨婷，笑着说道。
“哼！你那个什么神使会神使，咱儿子才不会惦记呢！你就给了阿青姐姐的孩儿便是！”宋雨婷笑着白了张季一眼，笑着说道。
张季“呵呵”笑了几声，伸手在媳妇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上轻轻抚摸。
“哎呀！”
宋雨婷忽然轻声加了一声！
“怎么了？”
张季忙紧张问道。
“孩子他……他踢我！”
宋雨婷又笑着说道。
张季闻言先是一愣，然后也笑着道：“这混小子！等他出声了我揍他！替你出气！”
“你呀……你怎么就知道是小子呢？”
宋雨婷有些怯怯的看着张季说道。
张季看出了自己媳妇的不安，于是笑着拉住了宋雨婷的手。
“娘子啊，某不是早就给你说过吗？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某都是会喜欢的！因为，那都是咱们的孩子！”
“再说了，咱们现在都还年轻着呢！以后还不得再生上七个八个的啊？到时候儿子闺女还不是全都有了啊？你呀，就别着急了！好好养着身子才是正经！”
张季的安慰还是有些作用的。
宋雨婷在听了张季的话之后，果然心安了不少。
两人在屋里说了会儿话，宋雨婷在被张季扶着躺下休息。
张家郎君如今成了四品的泾阳县伯，家中所有人自然是欣喜若狂！
阿姐张漱和姐夫裴明礼，自然是在第一时间上门来贺喜。
伯父张士贵也亲自登门了。
虽然张季与伯娘和两位兄长不睦，但是对于伯父张士贵，他还是很有几分尊敬的。
除了血缘关系使然之外，还有就是伯父也是诚心实意的对待他这个侄儿的。
除此之外，曹安、程处亮、长孙冲、房遗爱、李震等人，那也是纷纷上门前来贺喜。
一时间，醉仙居酒楼倒是门庭若市，热闹的不行！
李承乾和李泰哥俩，也是联袂而来。
大唐太子殿下和越王，亲自上门贺喜一个刚被封赏的伯爵。
这也算是大唐一件稀奇的事情了。
不过这位新鲜出炉的泾阳县伯，从一开始就有各种传说在长安流传，所以现如今太子和越王登门祝贺，众人倒也算是能接受。
“稚禾，昨日里某可是亲眼见了你献上的长安犁和那水车了！简直就是不得了的好东西啊！有了它们我大唐何愁粮食不足？今年大唐的粮食定能丰收！”
李承乾看着张季，一脸笑容毫不客气的夸赞着。
作为大唐太子，他自然是最希望大唐能够越来越强盛。
他昨日里亲眼看了张季献上的长安犁和水车，还亲自上手曹弄了一下。
这一亲自上手，李承乾立刻就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同之处！
他也敏锐的意识到，这两样好宝贝必将会给大唐带来怎样的改变！
“稚禾啊，此番你的功劳真的是不小！陛下才封赏了你一个伯爵，某觉得还是轻了些啊！若是某的话，至少也的给你封一个郡公不可！你这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功劳啊！”李承乾又补充说道。
“稚禾此番功劳的确是极大的！”李泰那小胖子也在一旁开口附和道。
张季被太子和越王同时夸奖，也只是笑笑。
“太子殿下和越王今日能亲自前来，某心中感激！倒不如留下来一同吃顿饭吧？酒楼最近又有了新菜式。”张季笑着留客。
李承乾和李泰对视一眼，两人点头留下。
倒是张季的伯父张士贵还要去军中，长孙冲和曹安也要去各自衙门，不得不回去了。
其余的程处亮、房遗爱和李震倒是留下作陪。
地字号包间里，桌上摆上了丰盛的菜肴。
其中果真是有好一样新的菜式。
品尝之后，大伙都是赞不绝口。
“稚禾啊，这醉仙居现如今已经是长安……哦，不，是大唐第一流的酒楼了！满大唐不知道有多少酒楼，都在学着醉仙居过活呢！现如今这又出了新菜式，那又够他们学上一阵子了！呵呵呵呵！”
李承乾看着桌上的新菜式，说着便笑出了声。
他这说的，倒也是实话。
醉仙居无论是从菜式，还是服务，亦或者是管理，甚至是装潢，都已经成了众多酒楼学的对象。
虽然那些酒楼还学不到醉仙居的精华，但有样学样的，倒也是让有些酒楼生意也是不错。
“四郎，这新菜式洛阳那边醉仙居可曾派人去教了？那边近来可有什么消息么？”
听了这句询问，张季不由微微有些失神。
洛阳醉仙居……白露不就在那里吗？
这段时间来，了乱七八糟的事情颇多。
又是吐蕃人的事，又是和草原人皮毛换粮食的事，还有就是那长安犁和水车的事，这忙活的，都让张季有些没空去想远在洛阳白露了。
现在被无意间提起，张季对白露的想念，就如同被突然打开了闸门的水一般，一泻而下，无法阻挡了！
洛阳醉仙居按照规矩，应该是每半月会有人回来长安。
同时带回洛阳那边的账簿和信件。
张季算算日子，差不多就该在这几天，就会有人从洛阳回来了。
第577章 竟然出了内奸
洛阳的来人，终于到了长安。
不过这次带来的，却是个不大好的消息。
洛阳城中就在近一段时间，也就是元旦日之后，忽然就出现了好几家与醉仙居很相似的酒楼来。
这些酒楼同样是主营炒菜，也卖酒水。
而且，那些酒楼里的服务模式，甚至都和醉仙居很像。
还有一点很让张季狐疑，那就是在洛阳新开的几家酒楼里，竟然也有近期醉仙居新研究出来的新菜和新果子！
若是说仅仅只是那些酒楼在模仿醉仙居，张季并不会觉得有什么。
可是，现在这种情形，显然已经不是模仿那么简单的了！
张季眉头紧蹙，仔细看过白露写给他的信笺。
白露的字体纤秀，却是有筋有骨。
外秀内刚，还真是字如其人。
信笺里写的很详细，把那几家新开的酒楼里，那些几乎和醉仙居最近新研制出来的，一模一样的新菜，都被白露写的很详细。
这是专门说酒楼事情的信，内容全部都是在说醉仙居的事情。
而另外还有一封单独写给张季的私信，这封信并不长，短短一页纸张上，还算是比较含蓄的表达着自己对张季的思念之情。
张季看罢两封信，先是将那封私信收进怀中收好，然后再次拿起另一封看了起来。
洛阳出现这种不正常的情况，说明了什么？
这就说明了一点！
醉仙居里有了内奸了！
张季心里其实也很清楚，即便自己给下面人的待遇再好。
那也不敢保证所有人都能怀有一颗敬畏和感恩之心啊！
不过白露在来信里也说了，那些酒楼做出来的新菜式，她也亲口尝过了。
虽然与醉仙居的新菜很像，但是，还是有些差距的。
这就说明了，那内奸在醉仙居中，并不是直接能够获得新菜式最终配方和烹制方法的人。
张季意识到，自己是要对自己手底下的这些人好好整顿一下了！
这几年自己只顾着忙碌，却是忽略了自己这些人的管理了！
好吧，趁着自己“荣升”泾阳县伯这个机会，那就来一次整肃“运动”吧！
张季借着自己爵位升为伯爵的机会，将长孙冲、程处亮、李震、房遗爱、曹安，还有李承乾和李泰等，这些人一起约请到了醉仙居饮宴。
地字号包间里，气氛轻松融洽。
所有人都面带笑容，等待着酒宴开始。
可是，张季的面色却是渐渐的严肃了起来。
“诸位，静一静！”
张季开口说话道。
众人闻言，都是面露狐疑，也都静声，看向了张季。
“稚禾，年这是怎么了？今日你请某等来，不是为了庆贺你荣升泾阳县伯的嘛？为何面色如此严肃啊？”李承乾不解开口问道。
张季扫视一眼包间内众人，缓缓开口：“咱们手底下的人里头，除了内奸了！醉仙居的新菜式被泄露了！洛阳那边来信，有几家元旦日后新开的酒楼，可谓是高仿咱们醉仙居，就连最近的新菜式，他们都有！”
张季的话出口，在座众人顿时一愣！
他们立刻都反应了过来，这事情可不仅仅只是新菜式泄露那么简单！
今次是醉仙居新菜泄露，那下一次也许就是醉仙春秘方泄密！再下去，那也许就是其它那些秘方泄露出去！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每一个庞然大物的崩塌，都是从细微处开始的。
“那些混账东西！竟然敢找死！稚禾，让某带人去把那些判主的狗东西找出来！”房遗爱立刻就站起身来，拧着眉头大声说道。
房遗爱的话语获得了程处亮和李震，还有李泰的支持。
可是，长孙冲和李承乾，却是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眼睛看向了张季。
张季抬手，示意房遗爱坐下。
“这次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而已挺复杂！某以为这次咱们不仅仅要寻出这个内奸，更是要将咱们产业里的所有人都进行一次全面的整肃！”
“四郎此言甚是！某也觉得该当如此！不能仅仅只是寻出内奸完事！是该到了好好整肃一下的时候了！这些年某等也是疏于对下面的管束了！”长孙冲开口说道。
“不错，稚禾所言极是！表兄所言也是很有道理！某赞成！”李承乾也开口道。
屋内众人都明白了张季的心思。
他这是要做一次下手狠戾的全面整肃了！
如此也好，正是趁这个机会好好让下头那些人明白一下，什么才是主从，什么才是忠诚！
众人在包间里，商议了好一阵子后，才开始安排人上酒菜。
醉仙居，醉仙春，制糖作坊，煤、路子作坊，以及果子点心铺。
还有蜀地的造纸、制茶、制盐等作坊。
这些但凡是属于张季他们的产业，都开始展开了一场整肃！
其主题，便是对于产业内部人员的忠诚度的整顿！
长安城内的醉仙居，是最先开始这场整肃的。
手段非常的简单，那便是单独谈话，相互检举！
这个法子如果放在后世，也许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毕竟后世的人经历的多，见识的多了，并不是随便的几次谈话，就能撼动那些心里有鬼之人的心神的。
可是，此时的人们却是没有那么多的见识。
几次严肃的单独谈话，便会有无数检举内容从那些下头的人嘴里说出来。
只要对这些检举内容进行筛选和甄别，再做一下取证。
那有用的内容就自然的浮出水面了。
泄露醉仙居新菜式的人，很快便被揪了出来。
那人是醉仙居负责联络洛阳的仆役。
此人在一次前往洛阳的途中，结识了几人。
被人家刻意的收买下，便怯了贪财的心思。
虽然他是仆役的身份，但是醉仙居这边对待他们这些仆役是很宽松的。
而且还有着只要踏踏实实在醉仙居劳作十年，便能获得去除奴籍的放良文书。
于是，这名仆役便动了歪心思。
而他一个只是负责跑腿的仆役，哪里能将新菜式弄得那么清楚？
所以只能是学了个六七成的水平，就将新菜式交给了那些外头收买他的人。
第578章 紧张的张稚禾
被人收买的仆役，很容易就被很容易就被找了出来。
现在张季比较关心的是那被收买仆役背后的人。
或者或者说，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收买他最醉仙居的伙计。
那名被收买的仆役说的并不是十分的清楚。
因为每次与这个仆役接触的人都是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
这也就是说在这个管事中年人背后，还会有其真正的主人。
想到这里张季一边安排人，继续整肃自己，所有的产业另一边又立即派人去洛阳，暗地里调查那几家新开张酒楼的背后情况。
张季这次的整肃，动静并不算很大。
而且这是张季真对自己手下产业的一个动作，在外人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波澜似的。
除了与张季关系较好的那几位，略微知道些其中的缘由之外，大部分人或者说一些外人都只会觉得张季的这些产业与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很快去洛阳的人便快马加鞭的回来了。
张季也终于知道，那几家新开张的酒楼，背后之人恰恰是卢家人。
对于这个卢家，张季并没有少打交道。
而且他也先后收拾过不少卢家的人。
可是为何如家现在又要站出来打他张季的主意呢？
对于这一点，张季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张季很清楚的是，既然儒家敢向自己伸手，那么自己对于儒家也就没有必要再有丝毫的客气了。
张季深思熟虑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很快张季又有几样新菜式背诵去了洛阳。
而负责送去的人，恰恰也正是那名被收买了的仆役。
张季并不担心这名仆役会突然在反水。
因为他的奴契现在还牢牢的掌握在张家手里。
之前他被人收买，那也是暗地里以为主家并不知情，现在被抓出来之后，那他就绝对不敢再做出任何背弃的举动了。
因为拥有他奴契的张家对他可是有着生杀大权的。
又过了些时日，这名仆役返回了长安，他带回来的同样还有一封白露的亲笔信。
白露在市上说那几家模仿醉仙居的酒楼，最近也是推出了好几道新菜。
而这里的心态恰恰也是在学习和模仿醉仙居最新的菜式。
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醉仙居的菜不仅吃着可口美味，而且吃完后人并无其他的感觉。
而那几家酒楼推出的新菜式且不说口感口味如何，但凡是有吃过这些新菜的客人回去，口无衣服，上吐下泻，全都生了病。
这下子那几家酒楼便遭了殃，被不少人闯上了门去，直接砸了铺子。
即便那几家酒楼背后乃是奴两，可是一家酒楼吃坏了人，还差点吃出了人命，这无论放到哪里都是说不过去的呀。
而那几家酒楼的生意自然也是一落千丈，再无与醉仙居对抗的实力了。
张季对于词也只是淡淡一笑。
因为这个结果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因为他安排人送去洛阳的新菜式就有两份。
一份就在那名仆役手里。
另一份则是在随着那名仆役一同前往洛阳的张家护卫手中。
那些酒楼从那仆役手中获得的那份菜单，其中有些调料和菜叔是被特意调整过的。
但凡是按照这样的组合做出来的新菜，味道倒还不错，可是若是稍微多吃一些，那绝对会是上吐下泻，吃坏了肚子的下场。
洛阳醉仙居推出的新菜，则是按照张家护卫的那份菜单制作的。
自然是又好吃又美味，而且健康安全。
卢家这一次在张季手上也算是又吃了一个闷亏。
想必他们心中对张季已经是恨极了。
可是这种形式的较量，谁也不好跳出来，直接撕破脸皮，所以这个闷亏，卢家也只能咬着牙认了。
谁的张玉安排人对那几家酒楼继续的观察和探查。
渐渐的发现，那几家洛阳的酒楼背后，可不仅仅只有一个卢家。
甚至还出现了太原王氏，清河崔氏等举家的身影。
且不说参与此事的人，到底是不是这几家的主要成员。
就说这几家人能联起手来，一起图谋张季的醉仙居。这本身就已经让张季忍无可忍了。
不就是区区的五姓七望吗？
就算你们是背景深厚源远流长的名门望族。可那又如何？
在老子眼里，你们不过就是一些冢中枯骨耳。
虽然张季一时间还没有想出对付他们的一些手段，但是对这些人的戒心此时却是愈发的浓烈了。
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
张季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算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
可是他在面对这些家伙的时候，觉得自己还是太单纯，太善良了。
张季明白自己在面对这些家伙的时候，一定要将自己磨练成一个比他们还要狠辣的人才行。
不过张季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有了一个伯爵的身份，这一点货多货少应该也会让那些家伙投鼠忌器一些吧？
即便是他们眼中自己这样的兄贵算不得什么，可是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大唐勋贵中的一员，不是吗？
想到这里，张季在心中便又踏实了几分。
他再一次将注意力投放在了自己两位，挺着大肚子的媳妇儿身上。
转眼间就到了宋雨婷即将分娩的日子了。
这几日来张季陷入了一种说不清楚的焦躁之中。
！他还清晰的记得自己上一次有这种焦躁状态的时候还是在老婆生下自己女儿之前的时候。
看来自己这一次是和前世产生了某种一模一样的心态。
或者应该说不仅仅是张季，许多男人在即将成为父亲的时候，也许都会陷入这种彷徨，迷茫，焦躁和不安的情绪之中。
这些日子张家也是先搞一种诡异的气氛当中。
所有的仆役仆妇们，一个个的行为举止都是格外的轻手轻脚，小心翼翼。
就连平日里闹闹哄哄的小丫头玉娘，也变得安静老实了许多。
而阿姐张数这些日子几乎都是居住在张家，没有回裴府。
这时候的张季已经顾不上姐夫裴明礼，对此是不是会有怨言了。
这时候他的一颗心已经全部放在了即将生产分娩的宋雨婷身上。
第579章 张家添丁！弄璋之喜！
张家就在一片紧张而有序的气氛中终于迎来了宋雨婷临盆分娩的日子。
长青已经被送回了宅邸之中，这恐怕也是担心她受到宋雨婷分娩的影响。
就在分娩的当天，张季在小院外不断的踱着脚步。
表面上看起来他整个人还算是镇定，只是他那来来回回走动，微微有些发颤的双腿显示出了他此刻心中的不平静。
“四郎你莫要紧张，之前稳婆已经看过了的，雨停胎位很正，生产应该不会有大碍，一切放心些吧。”阿姐张漱出来看到张季这副模样，不由轻叹一声出言宽慰道。
张季口中答应着，可是脚下的步子依然没有停。
张漱看了一眼，陪在张季身旁的曹安，任童，杜遂等人，便不再多说，转身回了院中。
时间过得很快，但是在当地的感觉中却是极度的漫长。
一个时辰的时间，张季却感觉分明是过了十几个时辰，一般。
他虽然前世经历过，在厂房外等待妻子生产的经历。
可是此时的医疗条件与前世又怎可能相比呢？
而且宋雨婷本来这就是年岁也不算大，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生产本身就是多少有些危险性的。
张季心中的不安和焦急不断的吞噬着他的理智。
他脚下踱着的步子越来越快。
忽然，院内传出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张季的脚步骤然而止，整个人呆愣愣的站在了门前。
“四郎，雨婷生了是个大胖小子，恭喜你啊，你当阿耶啦。”阿姐张漱面带笑容，快步走出院门队的张季说道。
张季闻言脚下依然没动，但是他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种夸张而有些呆傻的笑容。
“嘿嘿，嘿嘿嘿嘿……”从他嘴里也发出了傻乎乎的笑声来！
“郎君，你没事儿吧？”一旁的杜遂，看到张季这般模样忙，关切的出生询问道。
张季没有回答他旁边的任童倒是捣了杜遂一下。
“郎君能有什么事，他这一看就是高兴了。等到你家娘子给你生娃的时候，你估计也会是这般模样。”任童白了杜遂一眼说道。
旁边的曹安看到这两人说话也不穿，和他来到张季身旁，拱手说道：“四郎，恭贺你这弄璋之喜啊！”
此时的张季仿佛回过了神来，一般听到曹安的恭贺声，有笑者对曹安回礼道：“嘿嘿，同喜同喜呀。”
说吧，张季就要迈步往院里去，却被阿姐抬手给拦住了。
“里头此刻都是妇人，你一个男子进去作甚？”
“哦哦！对了阿姐，雨婷她怎样了？”张季闻言再次止住脚步，出声问道。
“雨婷也很好，母子平安，你且放宽心吧。”
听了阿姐的话，张季心里这块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张家添丁了！
这是一个好消息。
这个时候的人们，家中添丁绝对是一件值得大操大办热闹一场的大事情。
家中有了个新的男娃，这就说明这家中即将有了开枝散叶壮大的迹象。
一个宗族只有家中的南丁足够多，那么繁衍的子嗣才会越来越多，他们这一支也才会不断兴盛的繁衍下去。
这也许就是这个时代男子与女子最大的不同了。
女子代表的只能是，最后，你会嫁为人妇成为别人的妻子，会为别人家去生儿育女。
可是家中有了南陵，那就不一样了，男子乃是为家族壮大贡献自己力量的存在。
人们之所以说在传统观念里有着重男轻女思想的存在，其根本就是因为宗族繁衍的缘故。
张季的长子诞生了。
便不断的有人开始上门祝贺。
这次上门祝贺的人数之多，带来的礼物之中远远超过了张季，被封为泾阳县伯的时候！
从这一点我们就不难看出，升官发财和传宗接代，这两者在此时人心目中不同的地位了。
“哈哈哈哈，这和你可是当了阿耶的人了！哎呀，真是厉害啊！”房遗爱那个臭小子，一见到张季便满脸艳羡的恭贺道。
他这话听着张季和周围的人脸上一阵阵的发黑。
屁大点的臭小子，这时候就羡慕别人当爹了。
有本事你倒是先找个婆娘再说呀？
看着房遗爱那一脸对男女之事尚未开窍的模样，张季不由暗暗摇头。
得亏这小子上头，还有他大哥房遗直，已经娶妻生子。
要是指望他，老房头老两口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呢。
不过这小子好歹也是上门前来贺喜的，张季自然不好给人家摆脸子，应付了两句便迎了进去。
与防疫爱一同前来的，是李震和单道真。
他们同时也是代表家中长辈为张季送来了不菲的贺礼。
以李绩的身份，自然是不好，随着家中小辈一同田来的。
“四郎，你家孩儿可曾取名？”黑小子房遗爱。刚坐下，便又急匆匆开口问道。
“这个暂时倒还没有想好。”张季沉吟一下回答道。
但他立刻又说到：“我伯父之前让人带过话来说，他会为家中孩儿取一个名字。”
听了张季的话，中原也是点了点头。
张世贵说起来也是这孩子的大爷爷。
若是由他为孩子取名，那倒也是正常。
在这是个时候，长者赐名乃是在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并不像后世孩子的名字一般都是由孩子的父母亲自来起。
张季也清楚，自己就是个起名废。
所以这件事情由他的伯父来操心，张季自己倒也乐得偷个懒。
其实说到底，张季自己也觉得自己的文化底蕴不够。
若是让他自己取名的话，他顶多也就娶个像什么轩哪，嘉呀，豪啊之类的。
这些名字放在后世也还凑合，可在此时就显得很有些不伦不类了。
所以说此时有张士贵愿意操心代劳，对于张季来说，那真是再好不过。
李承乾也匆匆赶来。
他可不是一个人来了，他身边还有张季的老熟人烘允。
烘允带来的，乃是宫中的一份封赏诏书。
赵淑忠，张季那刚刚诞生，还未满月的儿子，直接被封为了。正七品的致果校尉。
张季不由感慨，嘿，这小子，起点还够高的呀！
第580章 禽兽之举
一个刚出生的婴孩，就被皇帝下诏封了一个七品的武散官。
这也绝对算是一个殊荣了！
张季不由联想起自己当初，那可是比起自己儿子的起点，还要低太多了？
自己当时不过就是个“金光门内游侠儿”！
现在想起来怎么还有些羞耻呢啊？
张季不由感慨了一番。
没过几日，伯父张士贵便亲自到了家中。
“四郎，我那侄孙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做“睿”，睿智的睿！！你看如何？”
听着伯父好几天才憋出来的名字，张季不由有些暗暗撇嘴。
还以为这几天了能想出一个什么样的好名字来呢，这结果也就是个很普通的名字罢了。
张季甚至想起了自己前世好像就认识一个客户，名字好像也是叫做什么睿。
不过既然伯父已经把名字取出来了，张季也觉得还行。
这个名字再怎么说也比其他的什么豪啊，轩啊，要强上很多。
“张睿，挺好的！有劳伯父了！”张季对着张士贵躬身一礼，客气说道。
“呵呵呵呵，为某那侄孙取名又何来辛苦？好了，那某便在满月之时再来看望某那直身吧”
张世贵听到了张季的感谢和恭维，高高兴兴的放下一句话，就离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当张季进到屋内，看着自己那肉嘟嘟的儿子，将伯父取的这个名字告诉了宋雨婷和阿姐。
两个女人听了后都很是满意。
“还真是让伯父费心了，这个名字还挺不错的。”宋雨婷躺在床上，微笑开口说道。
“是啊，这个名字也挺上口，想必我这侄儿长大之后也会喜欢的吧？”阿姐张漱。在一旁也是笑着说道。
张季宇心中对于这两个女人对名字的审美有些腹诽，确实也没有说出什么来。
再怎么说这也是件好事，而且是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自己总不好出来煞风景。
若是惹得娘子和阿姐不高兴，自己少不得又要挨几记白眼了。
有了儿子，张季并没有忘记，还怀着孩子的常青。
他也总是抽出时间来去陪伴着阿青说说话走走路。
虽然阿青也是很懂事的让他多。陪陪宋雨婷和孩子。
可是张季依旧还是坚持，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陪着阿清说说话，散散步。
在张季看来，这种事情不管女人嘴里怎么说，自己总是要做到一碗水端平的。
要不然的话谁会知道女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即便现在嘴上不说什么，可是这事情若是在心里留下了芥蒂，等到以后再翻旧账，哪个男人也是受不了的啊。
就这样张季现在已经快成为一个时间管理大师了。
他努力的分配和均衡的时间。
尽可能公平的对待身边每一位亲人和朋友。
虽然这种感觉有时候也会有一点点劳累，可是效果却是十分的明显的。
即便是现在这种非常时刻，所有人对当地的评价依然是非常的好。
丝毫没有说因为张季因为某些事疏远了他们。
很快，张季的儿子张睿就要满月了。
本来张季是不准备大操大办的。
可是阿姐却是绝对不准他这么低调。
不管怎么说，张睿都是他们家这一支的长子长孙。
在这个时代里，长子长孙所具有的意义是非常的。
也可以理解为张睿是具有对张季的爵位，乃至财产的第一继承权的。
所以说这样一个了不得的大胖小子满月，不好好的操办一下，那又怎么可能呢？
满月的事情自有阿姐和忠伯张罗操持。
张季也乐得偷懒。
他就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陪伴妻子孩儿身上了。
就在张家忙忙碌碌，准备着张瑞的满月酒时，张季又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四郎，这件事情绝对是真的！这是某亲自去了那户人家，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某真是没有想到啊！在我大唐竟然还会出现此等事情！”
曹安义愤填膺的。挥舞的手，对着张季愤愤不平的说道。
“三郎你真的能确定，那户人家是有意看着家中女婴死去的吗？”张季也是面色极为不善的开口说道。
曹安给张季说的这件事其实就是他亲眼所见的一户人家，任由家中女婴在寒天冻地中冻饿而死。
虽然大唐不像后世某些时代，重男轻女已经到了一种极致的偏执程度。
可是在一些贫困人家家中，如果生下女婴，那么也将会是对家中增添一个不小的负担。
虽然这些人家不敢明目张胆的将女婴溺亡。
可是他们也总会寻到一些方法，或者说疏于照顾，或者说减少喂食，最终导致女婴不幸离世。
也许在这些人家看来这不过是一件寻常的事情罢了。
这也只是他们这样的人家，为了能多养活家里几口人，而采取的不得不用的方法。
可是这种恶劣的行为在刚刚成为父亲的张季眼中，就是十恶不赦的莫大罪行。
张季心中一直单纯的认为，为人父母哪里有不疼惜自己孩子的呢？
可是曹安告诉他的这件事情也彻底颠覆了他心中的这个想法。
“真是禽兽不如啊！”张季不由怒火冲冲地出声骂道。
“四郎你也莫要生气，这种事情在明天倒也不算太少见”
曹安看到张季真的发了火，越忙出声劝道。
“无论如何也不该对自己的孩子做出此等禽兽不如之事”张季还是气愤难平的怒声说道。
也许以前的张季在听说了这样的事情后，也会生气恼怒。
可是绝对不会有现在这么怒气值高涨！
这就是做了父亲之后，心中有了那种独特的情感。
“不行！某不能用眼看着大唐子民再做此荒唐之举！三郎。随某一起去见太子！”
张季最终还是决定，要努力一下，尽可能的改变现在这种不好的现状。
“四郎，咱们去找太子殿下……能有什么用吗？”曹安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
“朝廷已经不止一次明令禁止伤害女婴！可是，这种事在民间却是屡禁不止！即便是乡里的耆老，族长们，对这等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咱们和太子殿下说了，估计也是没有甚么用啊！”
第581章 亩产数千斤？
张季对于溺婴的事情，真的是从内心深处深恶痛绝！
前世这种事情他也就只是听说过而已，可现在，这种事情就在他身边！
“太子殿下，大唐若是再不制止此等溺婴之事，只怕我大唐人丁，永远不会兴旺啊！”
张季认真的对着李承乾说道。
他的态度异常的认真，这让见惯了他笑嘻嘻模样的李承乾有些不适应。
李承乾虽然不适应，但还是对张季的话很重视。
不过，他有些无奈的回答张季道：“稚禾啊，大唐民间的确是存在溺杀女婴的恶行。可是，这种事情虽然不被允许，但民不举，官不究啊！这种没有苦主的事情，官府也是很难插手的。要是仅仅凭借各地官府来做这件事，只安排是效果不会很好啊！”
李承乾的话，让张季心里有些失望。
大唐的人口总体来说，是不足的。
虽然官府也是禁止溺婴这种恶习的，可是，正如李承乾所说的，民不举，官不究。
没有人出首告官，官府甚至都不会知道自己治下出现这等事情。
所以李承乾才会说，要是仅仅靠各地官府，只怕是很难彻底遏止这种现象的。
张季虽然心中又挫败感，但是却并没有放弃。
“太子殿下，某以为，我大唐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恶行，从根本上来说，还是粮食不足造成的！”
“若是大唐能解决百姓吃饱肚子的问题，那这种现象想必就会不药而愈了！毕竟没有哪一个父母，会无缘无故的害死自己的孩儿的！”
张季说的是心里话，他现在对为人父母的那份心，可以说是体会的非常深刻的。
他愿意相信，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没有哪一个父母会那么狠心的害死自己的孩子。
吃饱肚子这件事，说起来挺简单。
但是，要是真正想要作到，却是难上加难！
虽然张季已经献上了曲辕犁，可是，这要退关开来也需要时间。
再有就是现在的农作物品种，实在是缺乏那种对种植条件不在呢么挑剔，而且高产的作物啊！
此时的张季，格外的想念土豆、红薯、玉米……
可是他也是十分的清楚，这些好东西现如今，都安安静静的在美洲大陆上繁衍生长呢！
而美洲大陆，那是到了十五世纪才会被一个叫做哥伦布的家伙发现。
可现在……才是七世纪啊！
看来除非张季组织人去探查寻找美洲大陆的存在，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稚禾，你说的这些，某又何尝不清楚啊？让大唐的子民都能吃饱肚子。这某又何尝不想？可是，这哪里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多少帝王，多少贤臣，多少有识之士，耗尽了一生，也都未能寻出一个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法子！现在某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法子啊！说起来，倒是要寄希望与你献上的那个新犁了！”
李承乾说的很诚恳，他心里也的确是对那长安犁寄予了厚望。
“太子殿下，某记得师尊曾经给某说过，在大海之中，有一片大陆，其面积比大唐甚至都要大上许多！而就在那片大陆上，并没有国家存在！”
听到张季开始讲述故事，李承乾和曹安立刻就饶有兴趣的听了起来。
“在那片广袤的土地上，没有国家，甚至当地的居民也很少！他们都是处于一种茹毛饮血，刀耕火种的时代！”
“可是，就在那片土地上，却是有着亩产数千斤的农作物！”
张季这句话将正听得好好的李承乾和曹安给吓了一大跳！
“啥？亩产……数千斤？”
曹安直接惊讶的出声！
“稚禾，你莫不是说错了吧？你确定是亩产数……千斤？”李承乾也不可置信的开口问道。
张季却是极为肯定的点了点头！
“某没有说错！就是亩产数千斤的粮食！”
张季再次肯定道。
这回李承乾和曹安彻底石化了！
在他们的印象里，亩产三五百斤就已经是不可能的高产了！
可这个数千斤……
他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啊！
“稚禾，你师尊说的那片大地，是真的存在的嘛？”
李承乾目光之中骤然充满了狂热！
他一把拉住张季的手，迫切的问道。
张季有些嫌弃的把手从李承乾手中抽回来。
“某师尊说的，自然是真的！”张季再次搬出了自己的那个并不存在的“师尊”。
李承乾和曹安，立刻就信了。
因为张季拿出来的那些神奇的东西，哪一样不是之前都闻所未闻的？
“稚禾，你说，我们大唐能不能去寻到那片大地呢？”
李承乾开口问道。
此时的大唐太子殿下，已经被张季说出来的这个消息，给惊的不知所措了！
“那片大地，位于茫茫大海之上！去寻找它，就必须要有坚固的海船！还要有不畏死的勇士！最后几即便是寻到了，来回恐怕也需要一年，甚至数年的时间！这些问题太子殿下都能解决吗？”
张季又看向李承乾问道。
李承乾想也不想，就直接开口答道：“自然是可以解决的！我大唐可是绝对不缺悍不畏死的勇士的！”
张季却是缓缓摇了摇头。
“某师尊说过，在大海上航行，不仅需要悍不畏死的勇气，更是需要专业的技术和本领！别的不说，就单单是一个在大海上辨别航进方向，那就是一门大学问！太子殿下，你觉得大唐现在是否有这等人才呢？”
“有！一定有！某这就安排人去搜寻各种海上航行的人才！某就不信，我泱泱大唐，难道还没有能在海上航行的人才？”
李承乾不服输的性子让他不肯放弃。
张季也不知可否，继续道：“某也希望能早日寻到那片大地，能早日取得那亩产数千斤的粮食！也只有那样，大唐才会彻底杜绝溺婴的惨剧！”
“今日某将这个消息告诉太子，就是想要告诉太子殿下，这个世界比我们想的要大得多！而有更多的咱们未曾见过的东西，都在等着咱们去发现探索！”
“所以说，我大唐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征服大海，就是打开这全新世界的第一步！太子殿下若是真的想要寻到那片大地，那好，那就从建立一支强大的，能够远航的舰队开始吧！”
张季看着李承乾，极其认真的对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