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突然
张季听了袁天罡的话，心中不由暗暗吃惊！
自己竟然同时具有两种面相？
这莫不是自己和自己这身体的前身的两种命运吗？
若是没有自己的出现，也许这具身体也就是命运多舛，少年早亡了吧？
张季看向袁天罡，心说这家伙还真是有些本事啊？
看来这面相之说还真是不可以不信啊！
想着想着张季忽然想到了那位武娘子！
但是，张季却不敢直接开口询问。
这里头谁知道会有怎样的因果在里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再说了，那武娘子想必现在年岁还小呢。
袁天罡见张季半天没说话，就有开口道：“承议郎，今日咱们相见也是缘分！老夫便送你一样东西吧！”
说着袁天罡取出一个两寸长短的木盒递了过来。
张季也不客气，直接抬手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只见木盒里面是一柄拇指宽的一柄小木剑。
“这是……”张季不由开口问道。
“这是老夫随身的一柄桃木剑！带在身边或是放在家中，可以驱邪避灾。”袁天罡笑笑说道。
张季闻言，忙谢过，仔细收好。
这可是好东西啊！
要说张季以前也许是不信这些的。
可是他自己就是这么奇怪的来到了这个大唐，所以现在他也不敢说自己真的就不信这些东西了。
这柄小木剑既然是袁天罡的贴身之物，那一定是有些用处的。
“承议郎，既然令师与我道门关系匪浅，所以说承议郎也可以说是我们道门中人！呵呵呵！”袁天罡笑着又说道。
张季刚刚收了人家的礼物，此时倒是不好直接拒绝。
算了，道门便道门吧！
反正自己没有正式加入道门，只是和道门有些渊源倒也没啥！
何况自己是给李二陛下讲过那世俗经济之道的，想必李二是不会把自己当成道门中人的。
与袁天罡，黎元兴闲聊，同时也把常青介绍给了袁天罡。
袁天罡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常青，在仔细看过常青后，边给出了一个“一方之主，贵不可言”八个字。
张季对于袁天罡对常青的评价还是很认可的，这也的确是他为常青的未来做出的规划。
几人在至真观天天说地，一直说话到了下午。
张季和常青告辞，黎元兴和袁天罡送出观门。
看着张季他们远去的背影，黎元兴向袁天罡问道：“袁师兄，承议郎今后真的有大造化吗？”
袁天罡微微点头，手抚长须，缓缓道：“这位承议郎，今后不可限量！在朝为官，定为宰辅！著书立说，定为一代宗师！若入教门，定是教门中兴之主！此人……不凡！”
张季对于袁天罡对自己的评价并不知道，他此时正笑嘻嘻的和常青说着悄悄话。
“阿青，你看，某没有骗你吧？今后你可是一番之主，贵不可言呢！嘿嘿！”张季笑着对常青说道。
常青笑着瞪了张季一眼，道：“这些我不稀罕！只要能常伴你身边就好！”
张季笑着看着常青，伸出手，骑在马背上，拉住了旁边马上常青的手。
回到成都南门外神使会会堂，张季发现长孙冲他们几个都去了城内蜀香楼了，心里便把那几个家伙暗暗骂了几句。
不过，就算他不去蜀香楼，一样可以吃到美味的火锅。
于是张季便和常青在会堂后宅院内，吃起了两人火锅！
火锅是韩小六亲自给送来的，味道自然好极了。
张季和常青对面而坐，吃的不仅美味，而且你给我夹一筷子菜，我给你夹一筷子肉，你侬我侬的，比起长孙冲、程处亮他们几个在城里吃的可有情调多了！
成都的日子过得很是惬意，造纸作坊一步步上了正轨，蜀香楼生意兴隆，就连真仙茶和白盐生意也是一日好似一日。张季也就没了什么可忙的了。
就在张季我以为自己可以踏踏实实的和常青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的时候，老程却是非常突兀的带着人来了成都。
“伯父，你怎么来了成都了？”张季见礼过后，很是不解的问道。
这段时间来，蜀地也很是平静，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这时候程咬金突然莱道成都，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老程面色倒是平静，没有什么太多表情。
“四郎，陛下来了旨意，召老夫带你回长安！”程咬金开门见山说道。
“啊？”张季闻言不由一愣！
回长安？这有些突然吧？
张季不由自主的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常青，只见她一张俏脸已经有些发白！
“伯父，是出了什么事吗？为何突然召某回长安？”张季忙开口问道。
老程看了张季一眼，又看了看他身旁面色苍白，却还是关切的看向自己的常青。
“具体的不清楚，好像是你之前那个火药的秘方有关。有老夫在，不会有事的！”老程说道。
火药的事？
火药能有什么事啊？
秘方自己已经交上去了啊？
这个跟自己没啥关系了吧？
张季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李二陛下让他跟着老城回长安，他也不能拒绝。
只是常青……
张季又一次看向了身旁的常青。
此时常青脸上担忧多过了不舍。
张季心中很是有些难受。
这个消息来得有些突然了，不要说常青，就连张季都觉得有些对不住常青。
“阿青……”张季正要开口安慰一下常青，常青却主动开口了。
“郎君，这是圣人召唤，不能耽搁的！这边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什么事！你就放心回长安吧！”常青冷静的说道。
常青此刻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那种小女子不舍神态，此刻的她一副英姿飒爽气势不凡！
这是常青这么长时间以来，身上的上位者的气势已经孕育的很是不错了。此时她表现出来，只是自然而然罢了，并不是她故意为之。
程咬金看着常青此刻的模样，心中暗暗赞许！
这样的女子果真是不逊色于男儿！
她那果断、冷静、有谋，独立的性格，让老程对她也颇为欣赏。
“青丫头也不必太过担心！四郎这回跟某回去，某自然会回护与他！你只需要在此蜀地好好操持僚人的事，耐心等待，某会督促这小子早日接你去长安的！他要是敢忘了你，老夫替你揍他！哈哈哈哈！”老程摸着胡须大声说道。
常青闻言脸上微微红了红，但是还是大大方方方的向着老程躬身行礼道谢。
要回长安了，而且是老程带着张季他们一起回去。这倒是和来的时候一个样。
路途上的艰辛大家都尝过一遍，自然心中有了准备。
只是在蜀地这大半年，他们在这片土地上已经留下了许多割舍不下的东西。
尤其是张季，他不仅和自己那些兄弟一样，有盐井、蜀香楼、真仙茶、蜀地竹纸等产业上的牵挂。他还另外有了常青和僚人的牵挂！
常青自不必说，那是他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一个女人！
这种离别虽然大家都知道迟早回来，但是离别真正到来的时候，还是让人觉得心中难过。
至于撩人，张季也是有牵挂的！
他可是僚人的神使！
虽然他这个神使是个汉人，可是他是真的想让僚人能够改变以往的那种生活！他期盼的，是僚人能够和大唐其他汉人百姓一样，过上欢喜富足的日子！
这样不仅僚人得了实惠，大唐也将不会因为僚乱再感到头疼！
张季与常青，在成都城北门外依依惜别。
来送行的除了成都官员外，还有韩小六和黎元兴他们。
张季向北而去，与他随行的，除了来时的那些人之外，还多了二百名僚人护卫！
这是常青和阿鲁，还有神使会的管延等人，专门为张季挑选出来的僚人勇士！
虽然张季本不想带着的，可终归还是拗不过常青他们，最后还是同意随行了。
张季深深呼吸，长安，我就要回来了！
第285章 又见长安
十一月末的长安，又是一个瑞雪飘飞的冬季。
就在此时的长安城西金光门外十里亭，密密匝匝的满都是人！
在亭子中，身穿白色裘衣的张漱和被同样一件毛茸茸裘衣包裹着只露出一张小脸的张玉，正在老管家忠伯、庄子上管事陈镇和众多护卫、庄户们的拥簇下，等待自己亲人的归来。
“阿姐，阿兄怎么还没有到啊？玉娘都等着急了！”小丫头玉娘从毛茸茸的袖子里伸出一只小兽，抚了抚额前一撮被风吹的乱飘的头发，看着张漱说道。
张漱帮着小丫头把那一缕不听话的头发抚顺，笑了笑说道：“玉娘别着急啊，就回来了！就回来了！”
张漱说着，又抬头看向了远处的道路。
站在旁边的裴明礼和曹安也是看了小丫头一眼，只是笑笑，一起看向了远处。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只见从道路远处一队人马渐渐靠近。
“回来了！回来了！郎君回来了！”老管家忠伯忽然指着远处大声喊道！
倒不是说老管家忠伯的眼神好，是有护卫回来禀报了。
十里亭这边的几百人都已经看到了那队走近的人马，顿时都沸腾了起来！
随着张季同去的那些护卫可都是庄子上的庄户，家人自然也是庄子上的人，也是盼着他们亲人的归来！
远处来的队伍，真是张季他们一行人！
老程自从到了汉中后，便率先带着程家亲卫先走了，因为他必须要赶回长安参加十一月中冬至日大朝会。
而张季他们几个则是在后头缓缓而行。
入了冬的褒斜道，一如他们来时那样不好走。虽然张季他们也是思家心切，但是为了安全，所以众人并没有加速赶路。
因此只这时候张季他们才到了长安。
等到张季他们来到十里亭前，便立刻下马，快步来到了张漱和张玉面前。
“阿兄！哥哥！”小丫头玉娘在见到张季之后丝毫没有大半年未见的生疏，反而大声叫喊着扑了过来！
张季笑着弯下腰，一把将小丫头爆了起来！
已经七岁多的小丫头，个头比张季离开的时候长高了一截，体重也重了些。抱在怀中，还挺沉。
“哥哥！哥哥！你可算回来了！”小丫头紧紧抱住张季的脖子，也不顾嫩藕般的小胳膊露在寒风之中。
张季宠溺的抱着小丫头，走到张漱近前，才将小丫头交到了旁边仆妇手里。
张季恭敬对张漱施礼。
“阿姐，我回来了……”
说完了这句话，张季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嗓子眼，再也说不出话来。
张漱此时也是泪流满面！
她看着眼前自己这有些黑也有些长高的弟弟，不住的点着头。
“回来了好！回来了就好啊！”张漱哽咽着说了这么句话。
周围的其他庄户们也纷纷向着张季行礼问候，在他们看来，自家郎君回来了，那就是主心骨回拉了！
冲着众人打了招呼，张季又对张漱道：“阿姐，这么冷的天，你们怎么在这里等我啊？赶紧回去吧！我这还要赶紧去见陛下！有什么等我回去咱们再聊吧！”
张季又看到了站在后边有些失望的柳氏，便又对她说道：“大郎他如今在泸州程伯父军中，没有随某一起回来！不过大郎一切安好，勿要挂念！”
柳氏也是挤出笑容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小胖子曹安在一旁等的有些着急了，就干脆上前一把拉住张季道：“四郎！四郎！你可算回来了！”
张季看着自己这个兄弟，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笑着道：“三郎，你这大半年怎地又胖了啊？呵呵呵！”
曹安有些不大好意思的道：“哪里有？哪里有？某没胖！”
张季说了几句话，就忙与众人一起进城。
张漱她们去了醉仙居，为张季他们准备接风宴。
张季则是去了皇城前，去见李二陛下了。
毕竟老程之前就交代过了，一到长安，第一件事就是进宫去见李二陛下。
张季也想知道，那火药配方到底出了什么事，弄得李二陛下这么着急的召自己回来。
看着周围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长安城，张季心中倒是有了些世事沧桑的感慨。
长安还是那座长安，依旧是热闹繁华！
验过身份鱼符，张季进了皇城来到宫城门前。
出来接张季的不是逼人，正是洪允。
洪允见到张季虽然面上没有神峨眉笑容，但是张季能从他言语中听出欢喜的意思。
“承议郎，你回来了就好！赶紧随某去见陛下吧！”洪允看着张季说道。
张季笑着点头道：“老洪，你这大半年的，可是一点都没变啊？呵呵呵！回头记得去醉仙居，某给你带的好茶叶可都放在那里了！到时候咱们再好好吃一顿啊！”
洪允也不答话，只是点了点头，就转身冷着张季向着宫城里走去。
一边走洪允一边低声说道：“你那火药配方可是惹了祸了！皇城西边那制作火药的院子，可是被炸飞了！陛下这次召你回来，就是为了此时！你心里有个准备啊！”
洪允的声音不大，但张继却是听得清楚。
他心头一热，也小声道：“得嘞！多谢老洪了啊！某知道了！”
两仪殿旁的一座偏殿内，张季见到了大半年没见的李二陛下。
“臣张季，见过陛下！”张季躬身施礼。
“起来吧！”李二陛下坐在上头，看着张季，缓缓说道。
张季直起身，等着李二说话。
“张稚禾！你哪的那个火药配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竟然将我这皇城的一处院子都给炸飞了？召你回来，就是要你对此做个交代！”李二陛下面沉如水的说道。
张季有了洪允之前的透露，心中也是有了应对之词。
“回禀陛下！臣的那个火药配方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张季一顿。
“只是什么？”李二陛下沉声问道。
“只是……只是那火药本身就是个容易出现问题的东西。若是在制作之时稍有不慎，那边会出现意外。所以，火药本身就是一种具有危险性的利器，只有小心再小心，才能保证其安全。”张季认真说道。
李二陛下看着张季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不由脸上露出了一丝戏谑的笑容。
张季注意到李二陛下表情的变化，这才猛然发觉，自己八成是被这位李二陛下给耍了！
李二陛下看着张季终于人不西湖，哈哈大笑起来！
“陛下，你这是……”张季虽然心里憋屈，可还是忍着心中的憋屈，开口问道。
李二陛下摆了摆手，终于止住笑声，这才说道：“没想到你这僚人神使，神仙子弟，竟然也会有被唬住的一天啊？呵呵呵！算了，不与你玩笑了。这次召你回来，是有两件事。”
建立而说到正事，张季也郑重起来。
“此次召你回来，一，是要你将火药研制的事情管起来！虽然知道那火药出事不是你的缘故，但是那次火药爆炸也是真的！当时将我和皇后，还有不少重臣都吓得不轻！想到这火药配方是你献上来的，自然还是由你来管合适！”李二陛下看着张季说道。
“这第二件事么，就是你的那个神使会！知节之前倒是上了奏疏为难说明了情况，我也是知道那神使会对我大唐有利无弊。可是有些朝臣却是还不清楚这一点。在他们卡那里，你这个僚人神使，如果长时间待在蜀地，怕会日久生变！我这想着你也在那边大半年了，想必也是挂念家人，所以便召你回来了！但是，神使会你还是要牢牢攥在手中！不可轻易交与他人！你应该明白的！”李二陛下又继续说道。
张季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李二陛下的用意。
“至于那个常青么……”李二陛下忽然又说起了常青，这让张季心里不由自主的跳了跳！
第286章 再聚
李二陛下提到了常青，张季心里不由开始有些紧张。
他是不知道李二对自己和常青之间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态度。
即使之前程咬金已经给张季说过，即使李二陛下知道了此事，也不会反对，可是那毕竟是老程说的。
如今李二陛下亲口提起此事，张季还是有些心中一跳。
李二陛下眯着眼睛，看着张季继续说道：“你与那个僚主常青之间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你既然是僚人的神使，她又是僚主，这倒是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也罢！你与常青便按照僚人的习俗，若是今后再有中意的我大唐汉家女，便再按照我大唐汉人习俗娶了吧！”
张季闻言不由心中大喜！
这可是当今大唐皇帝陛下金口玉言说出来的话！
这也就是说，他张季与常青之间的事，算是合理合法了！
而且，这还不影响他今后再娶一个汉人女子为妻！
这让张季不由喜出望外。
李二陛下看到张季那一脸的欢喜神情，笑着摇头说道：“到底是少年人！对于这些事还真是热衷啊！不过你要记住，我允许你与那常青在一起，是为了让你更好的控制僚人，而不是被你和那常青的私情所动！明白吗？”
张季笑着点点头应是。
这一点张季自然是明白的。
人家李二陛下之所以给他做出这么一个承诺，并不是看他和常青情深义厚，而是从大局考虑。
张季和常青在一起，对于大唐控制和教化僚人绝对是一件很有益处的事情。
所以，张季这才得到了李二陛下的一次格外的承诺。
可是不管李二陛下处于什么目的，张季总归是得到了实惠的人。所以，他心中还是很欢喜的。
之后，李二陛下又跟张季谈到了蜀地的白盐，真仙茶和竹纸的事情。
张季自然也是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这些事情瞒不住这位李二陛下！
即使是张季不说，人家也是一清二楚的。
所以，张季干脆还是自己说清楚的好。
当李二陛下听到张季说，这几项产业中，都有太子李承乾一成股子之后，这原本有些阴沉的脸色才好了其阿里。
张季新做，就知道你李二是个小心眼的！这等发财的事情，若是没有你们皇家的份，那你还不得找我的麻烦？
好在自己聪明，早早就给熊孩子李承乾留了一成股子。
君臣二人说了两个多时辰的话，李二陛下这才让张季退下。
张季在洪允的陪同下出了皇城，先是给老洪告辞，再次让她记得去醉仙居去取自己送他的礼物，然后就在等候在皇城外的张大年一起，直接奔着平康坊而去！
今日平康坊内的醉仙居格外的热闹！
张漱和小丫头玉娘俱都是换了一身鲜艳的襦裙，裴明礼和曹安也都是身着整洁的袍衫。老管家忠伯和陈镇，也是一身新做的袍衫。就连七娘和醉仙居的伙计们，也都是一身新衣。看着就喜庆！
庄子上来的人不算多，但是冯春、李长寿他们这些酒坊的管事还是要来的。
至于卜瑛，那也是早就在等待着张大年回来。
张季回到醉仙居，先是去了后院，再次见了阿姐和小丫头玉娘。说了会儿话，刚出后院，便被张大年给请到了一边。
“郎君，卜瑛说，白叠子和葡萄都种出来了！”张大年看着身旁一脸喜色的卜瑛，对张季说道。
张季闻言心中不由一阵大喜！
葡萄！
棉花！
这可是自己早就想要的好东西了啊！
但是这个时候还真不是去细说这些的时候，张季先是对卜瑛狠狠赞扬了一番，直说的旁边张大年都听听得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时候，张季才去了醉仙居二楼。
醉仙居今天下午便早早上了门板打烊歇业。
醉仙居二楼今天除了八个包厢都用上了，二楼大厅也摆了七桌。
另外，
在一楼，则是满满当当的摆了二十多张圆桌。
一楼坐着的，朱啊哟是那二百名僚人护卫，陪着他们的，是随着张季去了蜀地的护卫们。这样他们也会自在些，并不会因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看到了许许多多陌生的人而感到局促。
张季来到天字号阿伯建，里面坐着的赫然是有自己的伯父张士贵，还有房遗爱、长孙无忌、魏征，程咬金也大大咧咧的坐在其中。
这些人中最显然的，则是坐在当中剑，十三岁的太子李承乾！
张季一来到包间里，便老老实实的挨着个的给几位长辈见礼。
这几位大佬也是笑吟吟的点头回应。
几位大佬分着拨的向张季询问了一些蜀地的情况，还有那些像盐井、真仙茶、蜀香楼、造纸等产业的情况。
看着这些大佬一边品着自己家的真仙茶，一边不断的向着自己提出一些古古怪怪的问题。张季不仅不能有什么怨言，还的一条条一件件的给他们做出详细而且还能被他们理解和接受的解释。
一桌子人，也就李承乾和程咬金从头到尾没有提出过问题，其他几位，那简直就像是张季前世论文答辩时的老师一样，问的张季几乎要有些想要崩溃了！
陪着这些大佬们说了会儿话，张季便告罪出来，有莱来到了地字号包间。脑海里还是李承乾那张欲哭无泪的脸。
地字号包间里，除了张漱和小摇头玉娘之外，还有小胖子曹安，老管家忠伯，陈镇，张大年，冯春，李长寿，柳娘子，卜瑛等等这些自家人！
不要说此时女子不能与男人同桌吃饭，这都是后世人的一种误会。
大唐时女子地位之高，远远超过了后世人的想想。
此时女子甚至可以主动提出和离，也就是离婚！
仅仅从这一点就能够看出，大唐女子地位比起后世的什么明清时期，那高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而在一家人的这种聚会中，女子并不是不能与男子同桌吃饭的。
来到这里，张季就放松了许多。没有了方才在那些大佬面前的那些拘束。
自家人在一起，自然是随便了许多。
虽然张漱她们也会提一些问题，但大部分都是张季能欧股轻松解释的。比起上一个包间里那些千奇百怪，且难度很高的问题来，张季只觉得轻松的不得了！
小丫头玉娘从头到尾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而且目光一直是在张季哥哥身上，从没有已开过。
仿佛小丫头觉得，只要自己的目光移开，自己的哥哥就会又消失不见了。
张季就坐在了小丫头身旁，时不时的给她夹些吃食，时不时揉一揉她的脑袋，时不时还冲着小丫头笑笑。这些都让小丫头开心不止！
张漱则是笑眯眯的看着张季的弟弟，不时说几句话。
此时坐在她身旁的裴明礼已经成了一个被忽略的透明人了。
只要张季在，裴明礼就好像不会出现在张漱的眼睛里一般。
不过裴明礼倒也没有什么不悦，对于张漱这种表现他也很是理解。
这大半年来，裴明礼对张季也颇为挂念，这不仅仅是因为张季成全了他和张漱。更是因为张季的许多想法，思路和他很对胃口。
包间里最活跃，话最多的人，自然是非小胖子曹安莫属了！
小胖子欢喜的都有些快要得意忘形了！
“四郎，虽然你没有带某去蜀地，某也没有和你一起经历过那些精彩的事，可是，你知道吗？某在这长长城里这大半年也是很不错的啊？你知道不？咱们醉仙春这大半年来售卖了多少么？你知道咱们醉仙居这大半年情形如何吗？你知道咱们又新开了几座酒楼吗？你知道真仙茶、白盐在长安卖得在呢么样吗？哈哈哈！你不知道了吧？那某来告诉你……”
一看小胖子曹安就要絮絮叨叨的说下去，张季却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三郎，你说的这些某还真的是不大清楚！这些咱们回头再说！不过，某却是知道一件事啊！”张季笑着看着曹安道。
“啊？你知道什么事啊？”小胖子曹安一脸狐疑的问道。
张季嘿嘿一笑，说道：“某知道，你与那庄三娘是定了亲事了，是吧？”
第287章 皇城西的破院子
小胖子曹安一听张季问出了这话，那张圆嘟嘟的胖脸一下子红了！
“那个……那个……是……”小胖子曹安有些结巴的答道。
张季也只是拿小胖子开个玩笑，并没有要他为难难堪的意思，也就不再继续吻下去。
玄字号包间了，是程处亮、长孙冲、房遗爱、李震几人，还有久未见面的程处默，还有几位他们在长安的朋友。
张季进来打了招呼，说了会儿话，便再次嘱咐大伙吃好喝好就又去了天字号包间。
这一顿饭直吃到临近下午。
陈镇和方春、李长寿他们，领着二百名僚人护卫抓紧时间出城。这么多人，也只有庄子上才能安置的下。
而张士贵，房玄龄，长孙无忌，还有老魏他们也要在宵禁前回去。好在住的都不算远，他们居住的崇仁坊啊，务本坊啊，都和平康坊不远的。
送走了几位大佬，长孙冲他们自然也要跟着回去。
李震临走时，张季专门拿回村里送给今晚因为有事没有来的李绩的礼物，让这小子给他老子带回去。并且说自己改日会再去拜访。
这些人走后，剩下的酒泉市张家人了。
哦，不，裴明礼算是半个张家人！还有个小胖子曹安也勉强算半个张家人吧！
都是自家人，那边随便了许多。
张季直接在醉仙居二楼清出来的地字号包间和大家说话。
“郎君，如今家中产业都是蒸蒸日上！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就是那‘珍仙茶’了！他们那‘珍仙茶’如今还是在长安城里卖得不错，虽说对咱家的真仙茶影响不算太大，但是这到底是件让人心里不舒服的事情！辱及如今郎君回来了，想必就有法子对付他们了！”老管家忠伯对着张季缓缓说道。
张季笑着摆摆手道：“忠伯，此事不急！某既然回来了，这些事都不是事儿了！现在咱们家最要着急的，是阿姐和裴大郎的婚事！直大半年，大郎你也等急了吧？呵呵呵！”
他这话一出口，张漱和裴明礼顿时一起红了脸！
“嘿嘿！嘿嘿！四郎，某不急！某不急的！”裴明礼笑的有些憨憨的开口道。
“哦？不急？既然你不急，那这事就以后再说吧！咱们先忙别的事！”张季闻言故意开口说道。
“别呀！某……某急还不行吗？”裴明礼闻言忙改口说道。
“啪！”
张季的胳膊上挨了自己阿姐一巴掌！
“四郎，莫要胡闹！”张漱满脸羞红的对着张季嗔怪道。
张季故意哭着脸，捂着胳膊说道：“阿姐，你这是有了裴大郎，都开始对我动手了啊？呜呜呜！伤心啊！”
他这话又让张漱的更加红了红，冲着张季狠狠瞪了一眼！
“哈哈哈哈哈！阿姐，某逗你的！咱们明天就把你和裴大郎的婚事操办起来！”张季见自己阿姐的模样，笑着又说道。
“四郎，某听说……你在蜀地，与一个僚人女子，哦，就是那什么僚主好像……”张漱也不知是不是有意报复，这时候提到了常青和张季的事情。
张季的脸也是微微一红，但还是镇定说道：“是，没错！阿姐，某在蜀地与阿青的确也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张漱闻言却是蹙了蹙眉头，说道：“可那是僚人女子啊？若是你娶了她为正妻，会不会……”
“阿姐，今日某进宫见陛下时，陛下已经允诺，某与阿青是按照僚人风俗在一起的。某还可以再按照我大唐汉人习俗再娶汉女正妻的！”张季忙给自己阿姐解释道。
张漱听了这话，脸上顿时转阴为晴。
“那好啊！郑爱红阿姐给你看了一门亲事！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咱们张家就你一个男丁，两个妻子开枝散叶也是件好事！”张漱微微颔首微笑说道。
地字号包间里的众多男性，都用一种羡慕且古怪的目光看向了张季！
在大唐，正妻只能有一个，这个毋庸置疑。就是纳妾也不是谁想纳妾就能纳妾的！这纳妾数量和男人的身份有着密切的关系！
尤其是官员，官职越高，可以纳妾数量也就越多。
并不是张季前世在影视剧中看到的那些后世朝代，动不动就是十几个，好几十个那么多的。
而像张季这种，当朝皇帝陛下允许的，可以有汉，僚两个正妻的，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呢！
张漱忽然扭头看了裴明礼一眼，冷哼了一声道：“怎么？你眼馋了？”
裴明礼被张漱这话说的浑身一个激灵！
“嘿嘿！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某能娶到你就已经知足了！”裴明礼求生欲极强的回答道。
张季看着这位被自己阿姐拿捏的死死的裴大郎，暗暗摇摇头，又对小胖子曹安道：“你和那庄三娘到底怎么回事啊？说说吧？”
曹安闻言，嘿嘿一笑，说道：“也没什么啊！就是自从那次上元夜遇到后，三娘就来醉仙居找过阿姐啦！真好某也在，就一起说说话。后头又约了一起去城外踏青。就这么熟悉了呗！后来某给家中阿娘说了此事，某阿娘和阿耶便找了没人去庄家，一来二去的，亲事就定下来了。人家不嫌弃某这做商贾事，某就很满足了！嘿嘿！”
小胖子曹安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满满都是幸福的表情。
看着这家伙这副表情，张季心中也是由衷位置这兄弟高兴。
“四郎，你这一路辛苦，今晚也早点休息吧！回头我再与你细说宋家娘子的事吧！”张漱笑眯眯的看着张季说道。
张季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上元夜遇到的宋雨婷！
原来是那丫头啊！
想想倒是个挺有趣的女子。
小丫头玉娘今天陪着阿姐去了城外十里亭迎接张季，回来后有一直兴奋到现在，也是实在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在张漱怀里打着盹，看起来就要睡着了。
张漱一看，便让众人散了，各自回去歇息。
这一夜，张季睡得香甜。毕竟是回到了家里，心里放松的很。
只是，在梦中他又梦到了常青……
第二天一早，张季醒来吃过早饭，还没等张漱找他说宋雨婷的事，宫中就已经先来了人，说是陛下召见。
张季匆匆金额了太极宫，在两仪殿又见到了李二陛下。
这回两仪殿中还有几位朝中重臣。
李二陛下并没有对张季多说什么，而是把让张季负责火药研制的事情在几位重臣面前说了。
包括温彦博在内的几位宰辅重臣，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
张季很快便又被洪允领出了两仪殿。
“老洪，这几位是啥意思啊？陛下安排给某的活计，他们好像无所谓啊？”张季出了两仪殿，小声向洪允问道。
洪允看了看四周，同样小声说道：“那火药的威力这几位还不是很清楚！虽然之前他们也见过火药的演示，不过他们说也就是声音大些，没啥出奇的。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圣人给你安排的这个职事，他们也不怎么当回事的。”
张季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这是没把火药当回事，更没有把自己当回事啊？
也罢！
没有他们这些大佬的掣肘，自己弄起来反倒会自在些！
洪允领着张季出了宫城，来到皇城西边。
张季再看到眼前一片虽然经过了收拾，但还是能看出一片残垣断壁痕迹的院落，心中暗暗咋舌！
“承议郎，这里便是之前研制火药的地方。那日是黄昏时分爆炸的。还好没伤到什么人。不过就这也把宫里吓得不轻！如今你接了这个职事，打算在怎么办啊？”洪允站在张季身旁，眯着眼睛问道。
第288章 被人抢先咋办？
张季看着眼前的这一片破烂的院落，又看了看周围远处看守的宫中侍卫。
想了想才对着洪允开口道：“老洪，原来的那些匠人呢？”
洪允眯着眼缓缓道：“都被押起来了。”
“哦，那就放出来吧！这些人某用的着。”张季哦了一声说道。
洪允也没有多犹豫，便招手叫来了一名宫中侍卫，交代了几句，那侍卫便立刻朱算你狠而去。
张季围着这破院子转悠了一圈，有回到洪允身边说道：“老洪啊，这里是要重新修啊！就这围墙就要修的再高些！院子里头的屋子，也不要用木头了，用土坯吧！回头某华哥图纸，就按照图纸上重建吧！”
洪允没说话，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侍卫带着七八个蓬头垢面的匠人来到了这边。
“这些就是之前研制火药的匠人。”洪允对着张季说道。
张季点头，看向了那七八个匠人。
只见最前面的那位，看起来三十六七岁的模样，面庞有些黑，短须和头发都有些凌乱。
“你叫什么名字？”张季对着那为首匠人说道。
那为首匠人一脸的惶然，开口道：“回禀贵人，某叫岳宁！是兵械司的管事。”
“岳宁，不错的名字！你给某说说，之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张季平静的说道。
说到这里，就只见那岳宁和其他几个匠人的脸色更加难看！
“回禀贵人！四个月前的那次爆炸，说实话，某等也不是很清楚！当天某等制作了一批火药后，放置在了院中库房之中，便离开了。可谁知道当天晚上那些火药就莫名其妙的炸了！具体原因，某等也不清楚啊！某保证，某说的这些都是实话！贵人若不信，可以询问四周的侍卫！”岳宁苦着脸对张季说道。
张季点点头，看着这些被关押了四个多月的将人们，觉得他们也的确是有些不容易！
火药那东西，在保管储存过程中，稍微有那么一点不慎，就会导致火药的爆炸！
毕竟这些火药还不是那种后世非常稳定的那种！
所以，张季的判断就是，岳宁他们的火药存储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导致本来就不稳定的火药最终发生了爆炸！
张季安抚了岳宁他们一番，便对洪允道：“老洪，之前火药爆炸的事情，与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是那火药在存放过程中遇到了什么情况，才会自己炸了的。他们就都放了吧！”
洪允微微一想，点点头道：“你这是打算继续用他们吗？”
“是啊！他们毕竟已经研制火药这么久了，肯定是有些心得了。用熟不用生！他们都算是熟手了，用起来会顺手些！”张季点着头说道。
洪允闻言也点头，对着宫中侍卫道：“这几个人放了！回头他们还会子来这里听候承议郎差遣！明白吗？”
那宫中侍卫也是个伶俐的，忙点头道：“明白！某会安顿好他们的！承议郎随时可以召他们来！”
洪允点点头，对那宫中侍卫的回答还算满意。
而岳宁他们几个，一件眼前这个别叫做承议郎的少年竟然给自己这些人脱了罪！
顿时感动的泪雨磅礴！
一个个的大男人，哭的跟受了委屈的娃儿似得！
在千恩万谢后，岳宁他们几个被宫中侍卫带了下去。
“行吧，那老洪你等某的图纸！图纸到了，就开始重修吧！”张季对洪允也说道。
洪允点点头，两人便离开了这里。
张季出了皇城，直接缺了平康坊醉仙居。
到了后院阿姐的院子里，果然，阿姐正陪着小丫头在烧着火炉的屋子里等着张季回来。
“哥哥！哥哥！你回来了！”小丫头一看到征集，又一次热情的扑了过来。
张季抱起小丫头，宠溺的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
“四郎，事情都处理好么？”张漱开口问道。
“处理好了！阿姐不用担心。其实也没啥事，就是陛下让我以后负责火药的研制。没啥的。”张季抱着小丫头坐在椅子上，笑着答道。
张漱点点头，有开口道：“四郎，那宋家娘子的事，你怎么看？你要是中意，阿姐就寻了媒人去宋家，想必宋家不会拒绝的。”
张季听到这里心中有些感觉怪怪的。
并他这才和常青分开不到两个月，这阿姐又要在为自己说亲事。
虽然张季对那宋雨婷印象还是很不错的，但此刻却还是有些别扭。
“阿姐，要不……要不再等等吧？等你和裴大郎的婚事办完了再说可好？”
张漱瞪了张季一眼，道：“这和我的婚事优设什么关系？宋家娘子要相貌有相貌，要人品有人品，而且听说才学也很不错！你若是不早些定先来，万一被别人家抢了先那可怎么办？”
张季这么一听，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若是有人潜在自己家前头，去和宋家提亲，按自己可不就是抓瞎了嘛？
从内心深处来讲，张季对那宋雨婷还是挺满意的。
这倒不是因为人家宋雨婷长得好，最关键的，是他觉得他和宋家娘子上元夜的接触，有一种和前世女孩子在意的舒服感觉。
这种感觉很难得，在这个大唐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不容易。
不是每一个大唐女子都能有如宋雨婷一黯，能和自己轻松相处，让自己有这种感觉得。
张季想了想，便开口道：“那便由阿姐安排好了！”
张漱得了自己弟弟的应允，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就对了！那我这就去让人起媒人！”张漱笑吟吟的说道。
小胖子曹安来了，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个圆脸的小娘子。
张季一看，不是那庄三娘还能是谁？
虽然二人此时已经定下了亲事，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能见面的。
两人的婚期是被两家长辈定在了明年，所以说，两人要成亲还有好几个月要等待。
曹安和张季同岁，酿坊十六。而那庄三娘比曹安小一岁，芳龄十五。
两人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自然会想方设法的要见见面了。
张季的回来，可以说是两人的一次见面好机会。
曹安自不必说，那庄三娘也因为字上元后，来张漱这里次数不少，便也打着自己闺中好友张漱家人远归的借口，再次来到了醉仙居。
当然，庄家自然会有奴婢护卫随行，但是进了醉仙居，小胖子曹安便看到了庄三娘的到来，两人便一起来了后院。
“张郎君果然平安归来了！真是喜事！”庄三娘笑嘻嘻的对着张季行了个礼，大大方方的开口说道。
张季也放下手中的小丫头，回了个礼，笑着和庄三娘打了招呼。
对于这庄三娘，张季印象也是不错的。
一来这丫头性子豪爽，从上元夜她护在其他几个伙伴身前便看的出来。
二来如今这庄三娘已经是自己兄弟的未婚妻了，张季看他自然也是有几分爱屋及乌的心情。
这第三么，庄三娘和宋雨婷可是闺中密友，就算没有小胖子曹安那档子事，张季对她也会笑脸对待。
众人在屋内坐下闲聊，气氛倒是热闹和穆。
“三郎，你这和三娘见面，就不怕被三娘家大人知道吗？别最后被家中大人收拾啊？哈哈哈！”说话间，张季拿曹安开了句玩笑。
小胖子曹安也是一脸笑容的道：“不会！不会！某心中有数的！嘿嘿！”
庄三娘见自己未婚夫被张季打趣，也是一笑，开口道：“张郎君，今日我来可不仅仅只是来看三郎的！这回来，可是有人托我给你带了东西呢！”
张季一听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托庄三娘带东西给自己？
除了宋雨婷那丫头还会有谁？
第289章 梅雪
张季听了庄三娘的话，联行露出了笑容。却也是不说话，就那么笑眯眯的看着庄三娘！
庄三娘本来是打算等着看张季尴尬的模样，可是，谁知道张季却是如此这般。
张季笑看着她的目光，反倒让庄三娘有些不好意思了。
庄三娘忙取出一块锦帕，直接递给了张季！
“行！行！行！这是二娘若干我带给你的！真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哼！”庄三娘蹙着眉头对张季说道。
张季听了她的话，倒也不恼。
笑着接过了锦帕，还不忘说了声“谢谢”。
有了前世经历的张季，对于小姑娘的这些嬉闹手段自然是不在话下。
他的沉稳反倒让庄三娘心中有些暗暗佩服。
张季去了屋外，独自一人站在院中打开了那锦帕。
只见帕子上绣着一枝梅花！
几朵眼红的花朵，在白色的锦帕撒花姑娘显得格外鲜艳。
在这枝梅花旁，还绣着一行小字！
“红梅傲雪，孰短孰长？”
张季微微一琢磨，便明白了那宋丫头的意思！
这丫头这是在考较自己啊？
梅花与雪，到底哪一个更高一筹？
这个问题可就有些意思了！
不过这却难不住张季。
张季笑笑，收起锦帕，便进了屋。
在桌案前，张季铺纸磨墨，提起笔便在那洁白的上好竹纸上写了两句诗。
众人都忙凑过去看，只见张季在纸上写着，“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张季待到墨迹干了，便交给了庄三娘。
“那就还得麻烦三娘将这交给宋家娘子。”张季笑着说道。
庄三娘看着那竹纸上的那句诗，眼光中有光芒闪烁！
那锦帕是她送来的，上头的内容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甚至在拿到锦帕的时候，宋雨婷还专门交代过她，这锦帕是送给张季的不假，可也有着考较的意思在里头。
如今看到了张季的回答，庄三娘当然要仔细看看的。
当她读完这两句诗之后，心中不由对张季的才情暗暗赞叹。
锦帕上宋雨婷问出了梅花与白雪，哪一个更占上风。
张季的这个回答，也是绝了！
虽然并没有直接说出答案，但是却说出了各自的优势。
这诗句里的意味，竟然是有着尺短寸长！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好诗句！好诗句啊！”旁边的小胖子曹安已经开始点头赞叹了！
张季依旧是面带微笑，不言不语。
没法子啊，这首诗他也就依稀记得这么两句。
用到此处倒是在合适不过了。
要是有人让他补全剩下两具，张季恐怕就要麻爪喽。
好在并没有人追问全诗是怎样的，逼近大唐人做出几句好诗句是常有的。
大唐诗风之盛，可以说是空前绝后。
大唐人对诗的鉴赏能力也是普遍的都是很高。
张季写出的这两句诗，其中的精妙和韵味，让在场的人嗯都赞叹不已。
“四郎，真没想到，你竟然还能写出这等的时局？呵呵呵！真是去了趟蜀地，就是不一样了啊！”小胖子曹安在一旁又是摇头暗叹道。
张季只是笑，并没有说话说什么。
这文抄公的羞耻心，让张季还是有些不大好意思接受这些恭维。
皇城西的火药宅院修缮的速度很快，张季再次被洪允领到这里的时候，这院子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被炸毁的模样了。
岳宁他们那几个工匠已经等在这里，等着张季来带领他们继续进行火药研究。
洪允将张季待到地方后，交代了几句便去忙自己的了。他这个李二陛下身边的得用之人，可没时间一直陪着张季耗在这地方。
洪允离开了，张季带着岳宁他们进了屋子。
屋子不小，但是里头没有火炉。
这里可是研究制作火药的地方，屋里弄个火炉子那岂不是作死吗？
不过，这宅院和这些屋子是按照张季提供的图纸重新修建的。在屋子地下修建了地龙，这就让屋里既暖和有没有危险。
岳宁他们几个人一进屋，顿时就暗道一股温暖迎面而来！
这让他们心中惊喜不已！
他们这些流外官，哪里有过这等好的待遇啊？
以往这些屋子，夏天热的要命，冬天冷的要死。这么多年了，也没人管过这些。
可如今这位少年承议郎，一来就给自己这些人整了这么一个好福利！
这让他们如何不觉得心中惊喜！
“承议郎，这屋子里真是暖和啊！”岳宁觉得，自己不说点什么似乎不大合适，便笑着上前说道。
“那是必须要暖和的啊！这可是按照某的图纸建的！就连太极宫里的地炕都是某的人带着修的！”张季笑着答道。
岳宁几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眼中都是敬畏的神色。
在他们这些工匠眼中，有这等心思机巧，能弄出这些好东西的人，就是值得他们敬重的。
“承议郎，某等可是听说了，你可是神仙子弟！手段自然不是某等能比的！接下来还望承议郎多多关照啊！”岳宁忙开口说道。
张季此时对于“神仙子弟”四个字，已经麻木了。
他也只是面色如常的点点头道：“好说！好说！”
在看过新建的房屋设施后，张季还是比较满意的。接下来他便让岳宁他们开始动手制作火药。
说实话，张季在看了岳宁他们制作火药的过程后，脸都有些发烫。
跟它们这些人比起来，自己制作火药的手法，简直就是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岳宁他们以前虽然并不知道火药是怎么回事，更别说制作火药了。
可是在他们拿到了张季的那火药配方后，便开始了认真的研究！
无论是从火药的配比，还是火药的制作手法，亦或者是火药的制作工序，这些他们都已经琢磨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方式方法。
所以在张季看来，岳宁他们这才是在做研究，他们这才是在制作火药！
“承议郎，你看咱们这做的可还行？要是哪里有不对的，你可一定要不吝指出啊！毕竟某等都是门外汉，比不得承议郎你懂得多。”岳宁很是前辈恭敬的对张季说道。
这让张季又是觉得脸上发烫。
“这屋里还真是有点热啊！回头让那些烧地炕的不要少这么热！”张季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就说了这么一句。
“哦哦！是是！某这就让人去说这事！那……还有什么？”岳宁一边继续问道，一边对身旁一个匠人使了个眼色，那匠人立刻出去了。
张季一时半会儿倒是不知道该具体指导岳宁他们什么了，毕竟他对火药压根就是不咋懂的。
这下子事情就尴尬了！
张季也不说话，因为他也不知奥说啥。只是在屋里转悠。
而岳宁则是一言不发的跟在张季身后，也不敢开口打断这位承议郎的“思考”。
过了一会儿，张季才又开口道：“带某去看看火药存储的地方。”
“哦，好！承议郎跟某来！”岳宁说着便带着张季出了这间屋子，来到院子里角落上的一间敞着门的空屋子内，只见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地上摆着十几口半人高的陶瓮。
“承议郎，这里便是储存火药的地方！本来是说，等这里的火药到了一定数量，便会运出去，另行存储。可谁知道还没等这边的火药数量多起来，就……就炸了……”岳宁有些戚戚然的说道。
张季看着这间空屋子，眉头不由的渐渐皱了起来！
“地上这些空瓮，就是你们用来放置火药的器皿吗？”张季开口问道。
岳宁点头应道：“是啊，之前的火药，某等也是放置在这瓮中保存。在怎么？有什么不妥吗？”岳宁听出张季话语里的口气，忙答道。
第290章 又是他们
黑火药可以说是一种“脾气”非常暴躁的火药了。
在生产、运输、存储、使用过程中，稍有不慎，便会导致黑火药燃烧爆炸。
而如今张季看到屋内那一口口的大瓮，心里不由有些发毛！
即使他对火药并不怎么太精通，可也是知道，将呢么多的黑火药集中放入这样的小口大瓮中，那特么就是在做一个个的大号炸弹啊！
难怪之前这里会发生那样诡异的爆炸！
“这些瓮都丢出去！用这样瓮来存储火药，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张季对着岳宁说道。
岳宁虽然听了张季的话先是一愣，但是，他还是立刻答应了。
“那今后火药该如何存储呢？”岳宁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张季看了看这间屋子，说道：“让人做几排木架子！相互之间保持至少三尺的距离！木架子上下也有有两尺的空间！至于火药，要小剂量，用蜡纸包好，小心存放！”
虽然岳宁不知道这里有的原由，但是在他看来，神仙子弟承议郎说了如此存储，那就如此存储！
人家可是神仙子弟啊！那火药也是人家弄出来的啊！
“是！是！一切都厅承议郎的！这火药就是你弄出来的，自然比咱们更懂！”岳宁连忙说道。
张季闻言不由笑着摇摇头道：“其实啊，火药这东西咱们华夏早就有了！尤其是那些炼丹士，火药最早其实是这些不怕死的家伙弄出来的。某的师尊只是将其优化了而已。”
岳宁听不大明白啥叫“优化”，但是前头的话却都是听明白了。
他仔细想了想，可不是嘛！
以前总是听说哪里的哪个道人，炼丹时丹炉炸了！
现在岳宁明白了，原来那些炼丹炉炸了，是因为这个火药啊？
张季在这里转悠了一上午，将所有可能造成危险的细节都做了调整。
对于火药的制作，也是提出了一些安全上的建议。
在张季看来，火药这东西现如今还看不出它可怕的威力！
只有将火药真正做到相对稳定，而且可以用于战争之后，相信火药才会在这个时代大行其道！
不过张季也清楚，在这个化学几乎就是一片荒漠的时代，想要将现如今的这黑火药进化成后世那种更安全，威力更大的黄火药，无烟火药，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虽然对火药了解不多，但是张季也知道，后世那些火鸦的很多成分，都是现在无法弄出来的。
对此张季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毕竟黑火药如果能够真正用在战场上，那绝对是战争中的利器！
心中有了对火药今后研制和使用方向的规划，张季也就轻松了许多。
火药的研制和制造，张季虽然不用动手，但是他差不多每天都要去皇城西这座被侍卫严密看守的院落里。
不过，一般他也就是在这里待半上午，中午就回除了皇城，去醉仙居吃饭。
至于下午，那张季就要忙些自家的事情了。
“叔父，那珍仙茶到底背后是谁家？”张季在醉仙居二楼包间，正在和长孙无忌还有长孙冲正在说那“假冒伪劣”珍仙茶的事。
长孙无忌捋了捋颌下短须，笑笑道：“这老夫自然是查清楚了。那珍仙茶背后有两家。一家是安萧家，另一家呢，则是驸马都尉裴律师！呵呵！这两家算起来与你都是老对头了吧？”
张季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怎么又是他们这两家啊？这也有些太巧了吧？”张季沉声说道。
长孙无忌却是笑笑摇头说道：“呵呵！四郎，你可是个聪慧的，你觉得这只是凑巧么？”
张季闻言，看向了长孙无忌，开口道：“难道……”
长孙无忌缓缓点点头道：“是！他们这就是对上你了！你该不会以为之前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张季闻言，冷哼一声说道：“哼！那就来吧！看看是某赢，还是他们输！”
长孙无忌见张季日次有自信，不由开口问道：“四郎，莫非你心中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虽然咱们知道那珍仙茶背后是谁，可是人家直到现在还都是隐在背后的。咱们此时不好撕破脸直接与他们两家对上啊！”
长孙无忌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这些都是长孙无忌查出来的。萧家和裴家都还没有直接出来和张季他们当面锣对面鼓的对上。
这个张季自然心中也是清楚，不过，他绝对不会让那萧家和裴家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恶心自己！
“叔父且放宽心！此事某心中有数！此次某会让那萧家和裴家主动出手的哦！这一回某定要让他们伤筋动骨，留下一个刻骨铭心的印记！看他们今后还敢不敢把手再伸到某这边来！”
张季说这番话的时候，身上竟然撒发出了凌厉的气势！
就连长孙无忌都觉得，眼前的张稚禾一趟蜀地回来，整个人的气势都强了许多！
长孙无忌看了张季一眼，有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儿子长孙冲，不由暗暗谈了一口气！
自己这个儿子那里都好，就是过于文气重了些！
和眼前这张稚禾比起来，似乎是差了那么一点勇武的感觉。
长孙冲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老爹对自己的那点不满，此时他正看着张季，说道：“四郎，那咱们怎么做？”
张季双眼微眯，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此事不难！只是，这次某要将萧家、裴家逼出来，所以，咱们不能一开始就下死手！好吧！那就先从他们那个珍仙茶开始吧！”
“哦？从珍仙茶开始？”长孙冲狐疑问了一句。
“大郎，你让人从蜀地调一批下品真仙茶来！这回就让长安城里的百姓们自己来尝尝，真假真仙茶，到底区别在哪里！”张季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说道。
长安城今年的冬天依旧是寒冷，也依然飘飘洒洒的落下来。
不过，今年虽然也下了雪，却没有像去年那样大，也没有雪灾。
长安城的百姓们今年过的挺不错的，不仅是长安百姓，几年大唐的百姓总体拉力说，过的都很不错。
贞观五年，没有什么太大的天灾。也没有太大的战争。
四境还算安康，粮食收成也很不错。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没有战乱，吃饱肚子更能让百姓们觉得心安和欢喜的呢？
而且，在贞观五年，大唐的主人李二陛下也是做了不少事。
其中有两件，使得大唐百姓的自信和骄傲又提升了。
五月，李二陛下用钱帛从突厥赎回了流落在已经投向了的突厥部落的汉人口八万余人。
八月，遣使者去了高丽，收前隋将士骸骨回来安葬。
就这两件事，表达了李二陛下的一个态度！
大唐人，我们会想尽办法让他回家！
即使是尸骨，我们也会将你们带回来安葬在故乡的土地上！
此时人的乡土情结，绝不是后世人能够理解的。
在后世，因为交通的发达，故乡的概念已经逐渐淡薄了。
可是在现在，在大唐，人们的乡土观念浓郁的非同一般！
除了官府本身就不鼓励百姓们人口的随意流动，公验，国所这些限制人口流动的文件严格之外。乡土情结则是百姓们在一般情况下也不愿意背井离乡。
所以，就是这样一个算是平安富足的贞观五年，让所有人的心情都洋溢着欢喜！
手里有了钱，心情又不错，那人们一般会干什么呢？
当然是吃喝喽！
在之前灾年里舍不得吃的肉，吃！
在平常舍不得去吃一次的炒菜，去！
在往日喝不到的醉仙春，喝！
现如今长安城最时兴的新炒茶，买！
第291章 抢购
长安城里炒茶已经开始流行了。
很多人都误以为大唐此时饮茶已经普及到了很广的程度，可事实上，之前的那种煎煮的茶，还是只有一些家境相对好些的人家才会饮用，普通百姓家对此还是没有能力接受。
这不仅仅是以为茶叶本身价格昂贵，也是因为煎茶所使用的的配料也是价值不菲。
不过，炒茶的出现却是改变了这一切！
炒茶只需要冲泡，而且价格也比之前的茶团要底许多。
这就让茶叶今日寻常百姓人家成了可能。
尤其是下品炒茶，虽然品质比起中品和上品、特品炒茶还是差上许多，但是对于一般寻常百姓来说，价格便宜才是正经！
在大家都适应和习惯了炒茶的味道之后，炒茶的火爆热销就成为了一种必然的趋势。
而珍仙茶便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张季尝了那珍仙茶，喝得他直皱眉。
那珍仙茶是炒茶这个没错，但是，不知道是炒茶工艺或技术的问题，亦或是在原材料选择撒花姑娘的问题，总之那珍仙茶的味道除了苦涩就还是苦涩！完全没有真仙茶的那种茶香和回甘！
但是老百姓对于茶叶的好坏分辨的并不是那么清楚。
对比下来，还是珍仙茶的价格更低廉些，于是，珍仙茶就成了他们购买的选择。
东西二市，张季他们都开有出售白糖、白盐和珍仙茶的店铺。
就在十二月中旬时候，忽然一个消息在东西二市上传了开来。
“哎，听说了没有？那张家的真仙茶今日要搞啥……特价酬宾呢！听说下品真仙茶的价钱，比那家珍仙茶还要低上许多！”
“怎么没听说啊？某正打算等一下就去看看呢！”
“是啊？那好，某与你同去！正好今日某午后无事！”
似这样的议论，在东西二市到处都是。
今日渠道东西市的人依然熙熙攘攘，那些本来不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到了市内，自然也是听说了。
于是乎，真仙茶店铺门前便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真仙茶今日下品茶五折售卖！
而且，在你购买了一罐五两的下品真仙茶后，还有机会七折购买中品真仙茶三两！
虽然说寻常百姓对于中品真仙茶那价格还是无法承受，但是也不乏有些中等人家买上一罐回去尝尝。好歹这在家中待客时，也是很有面子的一样好东西。
真仙茶现在的包装，外头使用了竹子制成的茶叶罐，里面还有纸袋包装。
这样的包装实在是又有味道，又有档次！
即使是下品真仙茶，也是如此竹罐和纸袋包装。
竹罐上，刻有真仙茶的云纹标识，里头还有至真观观主黎元兴手书“真仙茶”三个行书字。
这包装比起珍仙茶那粗糙的粗陶陶罐包装来，明显更能被人所接受。
店铺门前排队的人随着时间推移，不少反增，反而是越来越多！
店铺管事不得不又安排人在店铺门前又搬来桌子，让队伍中的人分流出来一部分从这里购买。
从中午到黄昏，张家的真仙茶庄里就没有断过人！
这让周围的商铺的人不由眼红不已。
尤其是距离这边不算太远，只隔了一条街的珍仙茶铺，从管事道伙计，一个个都嫉妒的红了眼。
“管事，真仙茶庄这一手实在是狠啊！今日咱们铺子里连往日一成的茶叶都没有卖出去！”
珍仙茶铺里，一个伙计在管事身旁不忿的说道。
“是啊！若是他们这么搞下去，咱们除非跟着降价，否则……”另一个伙计在一旁也是开口说道。
那管事阴沉着脸，半晌才开口道：“你们是不是傻？那家商铺会赔钱做买卖？你们没听他们说，这是在做什么活动吗？估摸着也就两三天就会恢复原价了。到时候那些舍不得多花钱的，不还是得回来买咱们的茶叶？都别着这里闲待着了！都去把后头的库房盘一盘！快去！”
管事的话伙计们不敢违逆，一个个的都去了后头，只留下了管事阴沉着脸坐在店里看着外头熙熙攘攘却并不进来的人群。
可是，第二天真仙茶庄热闹依旧！第三天、第四天、一连六天真仙茶庄都是人山人海。反倒是他们真仙茶铺里，冷冷清清的门可罗雀。
真仙茶铺的管事一开始还能故作镇定，可是越往后他心里越是没有底！
相对于这珍仙茶铺管事紧张不安的心情，张季此刻的心情也是微微有些不淡定。
因为，宋雨婷那丫头约他见面了！
张季真没想到，大唐女子竟然如此大胆！尽然还敢主动月自己见面！
在他阿姐张漱知道了此事后，却是极力的故里张季去见宋雨婷，还说这是他们相互了解的好机会。
张季忽然发现，自己阿姐此刻的形象，与他脑海中那些前世极力怂恿自己儿子去追女友的母亲形象差不太多了。
长安城南门外，一座松林中的亭子中，两个少女正在用白色帷幔围起来的亭子里煮水泡茶。
在四周，有护卫在不远处走动。
用帷幔将女子隔离起来，这也是大唐的一个习俗。
有时候在繁华的街道上，都有些人家会用白布拉起一道帷幔，让自己家的女子与旁边的人隔离开来。
当然，这种帷幔此时将亭子围起来，倒不是为了什么隔离。此处很是幽静，松林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苍翠，这一片除了帷幔中的两名少女和旁边的护卫，更无旁人。
所以说，这时候的帷幔，主要是为了遮挡寒风的。
“哒哒哒哒！”
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
随着声音靠近，只见一身绵衫的张季和曹安，带着护卫策马而来。
来到松林亭子前，张季和曹安齐齐下马，整理了一下幞头和袍衫，便向着被帷幔围起来的亭子走去。
之前在亭子四周的护卫并没有阻拦，这两位他们显然也是认得的。
来到帷幕前，张季轻咳一声，亭子内的的两个少女便列克掀起了帷幕一角。
张季第一个看到的，便是宋雨婷那小巧秀美的面庞！
此时那张带着羞赧，一双明亮的亚宁，却又大胆的直视着张季。
“宋娘子……”张季笑笑的开口说了句。
宋雨婷却立刻打断他道：“唤我雨婷即可……”
说着宋雨婷的脸更红了。
她心里也在担心，自己如此说，会不会引起张郎君有什么不快啊？
逼近虽然两家已经开始商讨两人婚事了，但宋雨婷还是觉得自己这么主动约张季出来，还主动让他叫自己“雨婷”，还是有些大胆了！
张季笑着看着宋雨婷，点了点头开口道：“好的！雨婷！”
这一声“雨婷”出口，原本还看着张季的宋雨婷，直接羞的低下了头。
张季看到宋雨婷这副模样，也是“哈哈”一笑，迈步进了亭子里。
宋雨婷身旁的庄三娘，看了张季一眼，又看了宋雨婷一眼，一把将刚想要跟着进亭子的小胖子曹安给推了出去。
然后庄三娘也迈步除了亭子，将这里的空间交给了张季和宋雨婷二人。
小胖子曹安被庄三娘那一下推得有些突兀，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摔倒！
正当他不解的看着庄三娘时，却见庄三娘也出了亭子。而且，还瞪了她一眼！
“咋不让某进去啊？”小胖子曹安委屈的说道。
庄三娘走到近前抬手伸出食指在曹安脑门上轻轻点了点！
“你呀！就没看出人家两个人有话说吗？你进去凑什么热闹？”庄三娘嗔怪的说道。
“哦！哦！”小胖子曹安也反应了过来，忙嘿嘿笑着对庄三娘道。
第292章 为难
亭子里只剩下了张季和宋雨婷二人，这让宋雨婷有些局促。
张季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大大咧咧的就坐在了亭子里垫着垫子的凳子上。
“雨婷，这大半年来，你……可好？”张季接过宋雨婷递过来的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开口问道。
宋雨婷自己也端起一杯茶，双手捧着白瓷的茶杯，一边嗅着茶香，一边缓缓带你点头道：“还好啊！不过，听说四郎你倒是在蜀地做了不少大事！”
看着宋雨婷望着自己，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张季心里此刻倒是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慌张。
这是……知道自己在蜀地的所作所为了啊？
那自己和阿青的事……是知道啊？还是不知道啊？
张季心里乜有底，但是此刻由不得不说话，只能轻咳一声道：“咳！算不得什么！算不得什么的！”
宋雨婷面上带着明媚的笑容，有说道：“我倒是听说，四郎你在蜀地不仅开了盐井、蜀香楼、炒茶这些产业，还平定了那铁山僚人之乱，又成了僚人的神使！这些事可是有的？”
“这些倒是有的。”张季笑着答道。
“那僚主如何？”宋雨婷忽然再次问道。
“啊？”张季不由一愣！
方才宋雨婷说了那么一大堆，但是就是没有说道僚主常青，张季还以为她并不清楚这里头的事情的。心下郑爱暗暗窃喜。
可是，谁知道人家一转脸就问了歘来！
看来这丫头是故意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僚主常青……挺好的……”张季答道。
宋雨婷看着张季有些尴尬的模样，面色也渐渐没了笑容。
“四郎，你和那僚主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仅是我知道了，我家大人、阿娘也知道了！”宋雨婷淡淡说道。
“啊？”张季再一次愣了！
“你们……你们是咋知道的？”张季脱口而出问道。
“嘻嘻！是你阿姐告诉我们的啊！”宋雨婷说道。
“某阿姐？”张季这时候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四郎，是青岛了如今，那我也就直接说了啊。我就是想问问，你和那僚主……有何打算？”宋雨婷再次追问道。
张季闻言，心中破有些为难了！
看眼前这模样，这丫头是打算和自己做最后的摊牌了啊？
“雨婷，你听某给你说……”张季正要给宋雨婷解释他和常青之间的事，宋雨婷却是拦住了他。
“四郎，我没有问你们之间的事，只是想知道你和她之间，究竟是作何打算的！毕竟……毕竟你阿姐已经和媒人去过我家里了！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今后是如何打算的？”宋雨婷再次淡淡的问道。
“打算？今后的打算？”
张季有些犯难了！
虽然就连李二陛下都已经许了他汉妻、僚妻都可以有一个，可是在这话他不可能就这么直接的给人家宋雨婷说罢？
毕竟这种事情即使是在大唐来说，都有些匪夷所思的。
但是，要是让张季此时说一些哄女孩子的瞎话，张季也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那你希望某有什么样的打算呢？”张季抬起头看着宋雨婷反问道。
宋雨婷也是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抿了抿嘴唇，说道：“我的希望？如果我说我希望你以后只有我一个妻子，你会怎么说呢？”
看着眼前俏丽的宋雨婷，张季心中不由有些矛盾！
对于宋雨婷的期望，他完全能够理解！
毕竟谁也不愿意有人和自己一起来分享自己的丈夫！
尤其对方还是十几岁的女孩子，正是对男女之情处在期待和憧憬的年岁。
理解归理解，如果说让张季真的为了眼前的宋雨婷而放弃常青，张季也是做不到的啊！
张季沉默了，宋雨婷坐在他对面，也不催促，只是端着茶杯一口一口的轻轻啜着茶杯中的茶水。
过了好半晌，张季才缓缓开口道：“雨婷，某承认，某对你的确是很有好感！如果可能，某也希望能够娶你为妻！”
宋雨婷听到这话，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但是，如果说你要某现在放弃常青，这……这也是不可能的！”张季继续又说道。
宋雨婷并没有恼怒或者发火，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张季。
“因为阿青与某一起共患难过，对某她也是付出了良多！如果要某做出忘情负义抛弃阿青的事情，恕某无能为力！做不到！”张季又说道。
张季预料中宋雨婷的恼怒或者是伤心或者是失望并没有发生！
宋雨婷只是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张季。
张季被看的有些发毛！
这丫头到底有啥倒是说出来啊？
这么不可不哈的，真是让人难受！
“咳咳！雨婷，某想的，某都说了！你有什么要说的么？”张季干脆自己开口问道。
宋雨婷沉吟了一下，开口道：“若是我说，只要你和那僚主断了，我便答应嫁你呢？”
张季闻言，心中不由有些失望！
在他卡那里，宋雨婷应该不是那等不通情理的女子！
即使自己和常青有些什么，但是自己可是有者李二陛下特许的！
当然，现在宋雨婷说的话，张季也不意外！
遇到这种情形，十成女子有九成九都会这么说的。
如今对方说出这样的话来，张季也丝毫没有恼怒。
“这个……某还是那句话，某做不到！”张季缓缓的说道。
说完了这句话，张季反倒觉得自己心中有些轻松！
在他此刻心中，已经非常遗憾的和宋雨婷说了再见了！
有缘无分啊！造化弄人啊！
可这就是人生啊！
张季沉浸在自己的乱七八糟的想法里，却只听到对面的宋雨婷“噗嗤”一声笑了歘来！
“四郎，我只是在试探你的！你莫要往心里去啊！”宋雨婷清脆的声音传来，让张季有些疑惑。
“四郎，你和那僚主的事情你阿姐都已经细细给我和家中大人说了！你们的确是共患难，同生死过的，这些只会让我觉得那位僚主真是不凡！心中对她也生不出什么怨愤拉力！”宋雨婷放下了茶杯，神色郑重的对张季说道。
“虽然你我只是在上元相逢一场，但是，我后来常去醉仙居，你阿姐常常对我说起你的事情，对于你我如今可不陌生！”说到这里宋雨婷的面色又红了起来。
但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至于当今圣人对此事的甜度，我也已经知道了。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是这些也都是为了我大唐的安宁！这个我而已能够理解。”
张季听到这里眼睛一亮！
这话里的意思是……还有戏？
“那雨婷你的意思是……”张季忙开口问道。
宋雨婷笑笑，燃油白了张季一眼！
“方才那些话，我是在试探你呢！”宋雨婷半嗔半笑的说道。
“要是方才你直接就说要抛弃了了那僚主，我倒是会觉得是我看错了你这个人！不过……还好，你没有让我失望！”
宋雨婷笑着看向了张季。
张季闻言心中颇有些无语！
这丫头，咋也学会这些试探人的玩意了呢？
这弄得人心里起起落落的，还真不是滋味啊！
不过，宋雨婷既然已经表明了心迹，那他张季也就不能再这么傻乎乎的了不是？
张季笑看着对面的佳人，抬手，便握住了佳人葱白的小手！
“啊！”
张季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宋雨婷一跳！
不由得轻声惊呼了一声！
宋雨婷虽然吃惊，但是却没有立刻抽回自己的手。
狼人就这么对面而坐，张季的手紧紧握着宋雨婷的小手！
“二娘！怎么了！”
就在此时，庄三娘一掀帷幕闯了进来！
第293章 和谐
293
庄三娘冲进亭子里，看着眼前的一幕，在看着张季和宋雨婷我在一起的手，顿时觉得自己脑子秀逗了！
这是个啥情况啊？
难道是张季对宋雨婷用强了？
可看宋雨婷被拉着手并没有挣扎的模样啊？
反倒是好像对自己的突然闯进来有些不满！
“哦……那个哦……我……”庄三娘的模样顿时也尴尬起来了。
嗫嚅了几句，也没说出什么话来，就转身出去了。
宋雨婷此时将自己的手从张季手中抽了回来。
张季笑笑，也放下手，看着宋雨婷不说话。
“那个……你如今的职事做的怎么样？”宋雨婷红着脸，没话找话的对张季问道。
张季点点头缓缓答道：“还好吧，毕竟某也只是每天去看看，具体的事都有其他人做。”
火药的事情是如今大唐的机密，就连朝中很多朝臣都不清楚。张季自然也不会就这么告诉宋雨婷。
这倒不是张季在防备宋雨婷，只是这等李二陛下严令保密的事情，说给别人那就在害人家了。
“听说这段时间你家的真仙茶卖得倒是不错？长安城里都传的沸沸扬扬的了。你看……这便是上品真仙茶！~”宋雨婷说着，还指了指亭子里桌上的那个竹制茶叶罐。
张季笑笑道：“先前不知道你也喜欢喝真仙茶，回头某就让人送些特品的给你啊！”
两人在亭子里小声交谈，倒是惬意。
在外头的小胖子曹安和庄三娘却在一边溜达一边嘀咕。
“我看四郎对宋二娘是真的动了心思了！你方才撞见他俩拉手了，某觉得也寻常。”曹安晃着脑袋，脸上带着笑，边走边说道。
庄三娘气鼓鼓的抬手在曹安腰间拧了一吧！
虽然曹安的绵衫挺厚实，但还是被掐到了腰间的肥肉，疼的他情不自禁的“哎呦”痛呼了一声！
“三娘，你……你干嘛掐我啊？”曹安忍不住扭头向着庄三娘问了一声。
庄三娘瞪了曹安一眼，气呼呼说道：“你知道什么！那张四郎可是有一个僚主常青的！你让二娘嫁过去，如何自处？”
曹安闻言，脸上露出笑容说道：“这事啊，某自然是知道的啊！四郎给我们都说过的！而且，陛下也已经许了四郎可以有汉妻，僚妻各一个。宋二娘嫁过去也是正妻！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转三娘又瞪了曹安一眼，道：“这是正妻不正妻的事吗？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说着庄三娘再次瞪着看向曹安！
“你是不是和羡慕张四郎啊？你说！你说！”庄三娘直接站住了脚，瞪着曹安问道。
小胖子曹安闻言顿时眼睛圆瞪！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啊！三娘你可不能冤枉某啊！”小胖子曹安手忙脚乱的给庄三娘解释道。
庄三娘看到曹安这副着急的模样，哼了一声道：“哼！那我就暂且信你一回！以后就你要是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看我怎么收拾你！”
曹安一听庄三娘的话，立刻呵呵笑了起来。
“不会！不会！某有你一人便够了！某刻不像张四郎那样的！”小胖子在这个时候毫不留情的将自己兄弟“出卖”了！
这次见面，张季和宋雨婷两人感情算是提升了不少。
而且宋雨婷也算是接受了常青的存在，这就让张季心里踏实了许多。
至于曹安和庄三娘，通过今天小胖子曹安的赌咒发誓，庄三娘最后也让曹安拉了手！所以，这俩今天的收获也算不小！
此时的大唐，并没有后世那些朝代的所谓礼教大防！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什么“嫂溺叔不援以手”之类奇葩的规矩还没有出现！
男女之间相互之间递个东西，对方接了那就不行！
嫂子落水了，小叔子都不能伸手拉上来。
这种灭人性，反人类的东西，此时还没有出现。
所以，相对来说，此时的情侣，未婚夫妻间虽然比不得张季前世那般开放随意，但是，偷偷会个面，悄悄拉拉手，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两对少年男女，自然是意犹未尽的各自回了家，张季和小胖子曹安回到群贤坊，也各自回了家中。
张漱回来后，便迫不及待的询问了张季和宋雨婷今日会面的具体情况。
张季也只得无奈的仔细说了一遍。
张漱听罢，脸上笑容就收不住了。
“如此便好！四郎，那阿姐就和媒人再去宋家！这门亲事要尽快定下来了！”张漱笑着说道。
张季只能笑着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心里也为阿姐如此热衷于自己的亲事，有些无奈！
自己这个阿姐，难道这时候不是应该跟操心她自己和裴明礼即将到来的亲事吗？
第二日上午，张季依照惯例去了皇城里，来到皇城西边那戒备森严的院落里，岳宁已经迫不及待的等着他的到来了。
“承议郎！咱们的火药研制有了新进展！”岳宁一脸兴奋的来到张季面前，急匆匆的说道。也不顾自己喷出的白气喷在了张季身上。
“哦？走，去看看！”张季也不在意这些，他看着激动的岳宁，便快步跟着他进了一间宽大的屋子里。
进了屋，屋里温暖、干燥，很是舒服。只是有火药的味道弥漫在了恶整间屋子里。
此时屋子里正有五名匠人在忙碌着。
他们小心翼翼的将已经是小颗粒状的黑色火药装进一些纸袋中。
张季走上前去，那五名工匠正要躬身行礼，却被张季摆手打断了。
“忙你们的，不必多礼！”张季说道。
匠人们闻言便继续忙碌，张季则是装模作样的走到近前，仔细打量着木台上的那些火药。
说他装模作样还真是乜有冤枉他！
对眼前火药的优劣，他基本上就是无法分辨出来的啊！
但是，这时候却是绝对不可以露怯的！
张季只能佯装认真的看起了那些火药。
仔细观看下，张季也发现了这些火药和自己之前弄出来的那些有什么区别了。
眼前的这些火药，颗粒更细小一些，比米粒稍微大了一些。
而且，这些火药颗粒十分的均匀！这个绝对比张季自己之前弄得要好太多了！
“嗯……还不错！试验过没有啊？”张季点了点头，故作平静的问道。
“还没有实验！要不……承议郎带咱们去城外试试？”岳宁眼中闪着光，对张季说道。
张季想了想，而已点了点头。
不过，他还是交代岳宁，实验不用着急。在实验前，要做好准备，比如，缠在了火药的长捻，降火药装入之前张季专门交代烧制的瓷罐，作为实验用的假人和铠甲。
这些东西是必须要提前都准备好才行的。
出城实验火药，也不是张季一句话就能去得了的。
这等事自然是要先禀报上去，等着李二陛下的批准。
是的，如今火药的事情，是由李二陛下亲自负责监管的。所以只有得到了李二陛下的许可，张季他们才能出城实验的。
洪允终于带来了李二陛下的许可，而且，老洪还说，明日中午，李二陛下还会随着张季他们一同出城去亲自参观这次的火药实验。
虽然张季对李二的掺合有些不情不愿，但是也没法说出不让李二陛下去的话来。
原本只是一场常规的普通火鸦实验，这下子竟然有了皇帝老子亲自参与，那其中的意味可就不一样了！
既然李二陛下要去，那想必还会有几位重臣随同。
也罢！
那这一回就让他们好好的见识一下，火药的威力到底有多么的大吧！
第294章 实验
294
在张季看来，大唐的君臣们虽然算是重视火药这东西，可是，他们还是小看了火药的威力和作用！
火药不发威，你还把它当成煤渣呢啊？
那好，明日便让你们好好见识一下吧！
让你们看看，火药到底是一个具有何等威力的战争神器！
既然有了这个想法和目的，那之前的准备就显得有些不足了！
于是张季又急忙做了一番安排，下众人便立刻去忙了！
一夜无话，翌日上午，张季带着岳宁等人在侍卫的护卫下，来到了长安城南门外的一处山中谷地。
等了足足两个多时辰，李二陛下在在大队军卒的护卫下，马踏积雪缓缓而来。
随同在李二陛下身旁的，除了张季的伯父张士贵之外，还有温彦博，房玄龄，李靖，程咬金，李绩，魏征，侯君集等几位重臣。
李二陛下的到来，张季倒是没有太大大感觉。
但是，岳宁他们这些流外官此刻则都是一个个激动地快要躬身道地上了！
他们哪里见过当今圣人皇帝陛下啊？
今日得见圣颜哪里还能能把持得住？
一个个激动地身体都在不住的颤抖起来。
“都给某稳重些！别在陛下面前失了仪！丢了某的脸面！”张季对自己身后这些哆哆嗦嗦的家伙很是无奈，只能开口低声说道。
可是，就凭他这一句话，还不能足以让岳宁他们冷静下来。
张季只得再次开口道：“今日陛下是来看咱们火药实验的！你们都打起精神来！只要按照某说的去做，陛下一高兴，个个都有赏赐！都给某打起精神来！”
这话出口，岳宁等人这才稍稍好了些。不过身体还是在微微颤抖着。
张季这回也没了办法，算了，就这么着吧！
只要等一会儿火药实验别出错那就行了。
李二陛下带着大队人马靠近，自然是早有军卒将这一片山谷给围了起来，此时第二陛下带着几位重臣靠近，张季忙带人迎了上去。
李二陛下今日身着赤黄色袍衫，外头还披着一件黑色的皮毛大氅，整个人看起来倒是精神很不错。
跟在他身旁的几位重臣也是一个个都身披厚重的皮毛大氅。
张季忽然想起来，自己似乎是忘了什么事！
对了！
是卜瑛那边转子上的棉花！
张季不由暗暗摇头！
自己这段时间真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忙活了不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好吧，等这里的事情忙完了，就直接去庄子上，看看那些棉花去！
“张稚禾，那火药你们可是又有了新进度？”李二陛下在张季他们行过了礼，便开口问道。
张季忙答道：“回禀陛下，火药的确是有些新的进展！其品质已经比之前有了不小的提升！今日道成外来，便是要实验这些新火药的实用威力的。”
李二陛下点点头，看起来似乎还算是满意。
可是，在李二身旁的有几个重臣却好似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
其中文臣，如温彦博，房玄龄，还有魏征他们几个，只是觉得那火药也就是声响大些，其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李靖和李绩面色也显得有些平淡。
只有老程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这些人的不同神态张季全都看在眼里。
心中不由暗暗想，过一会儿等你们见识了这火药的威力，看你们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张季和伯父张士贵交谈了几句，张士贵就让随他来的玄武门卫和百骑动了起来。
先是将前方那片山谷再一次进行了巡查，确定了没有人隐匿。
紧接着，张士贵又请李二陛下和诸位重臣随着他，一起踏雪进了那处山谷。
进了山谷中，兴致不错的李二陛下发现，这处山谷中心处，已经被布置了一番。
在那里，先是有十几具木制假人立在那里，身上还披挂着明光铠，鱼鳞铠等大唐的各色制式铠甲。
在这些假人后头，则是有两堵墙。
一堵是土墙，另一堵也是……哦，不，另一堵是石墙。
土墙是用土夯筑而成，而石墙，则使用条石砌城。
两堵墙都不算太高，长约两丈，高不到一丈。
虽然此时是数九隆冬，并不是筑墙的好时候。但是这两堵墙却也有些模样。显然是连夜让人能够拿出来的。
例外，在两堵墙的后头，还有一群羊，正被围在一起。
看着眼前这副场景，李二陛下他们虽然知道这必定是用来实验火药的，却不知道这具体都是怎么弄。
“开始吧！”李二陛下对着张季摆摆手，开口说道。
张季领旨，便去安排。
但只见张季向前二十多步，对着岳宁他们交代了几句，便有六名身材魁梧的军卒走了上来。
张季看着岳宁他们又向着假人那边走了二十余步，才喊了一声“可以了！”
只见又有十几名军卒推上来一架车，车上摆着的是一个个婴孩脑袋大小的瓷罐。
岳宁和五名匠人每人拿起一个瓷罐，交到了那六名壮硕军卒手上，然后低声交代着什么。
架子车又被推走了，岳宁他们六个工匠，都拿出了一个火折子。
只见火折子被交到了那六名军卒手中，军卒晃着了火。
岳宁一声呼喝，六名军卒一齐点燃了瓷罐上长长的火捻！
两个呼吸后，岳宁再一次大喊：“扔！”
那六名军卒便将手中的瓷罐用力的扔向了那竖立着十几个假人的地方！
瓷罐扔出去了，岳宁他们便立刻拉着六名军卒向后狂奔！
这场景倒是让李二陛下和几位重臣颇有些不悦！
大唐的士卒怎么可以如此狼狈的向后狂奔呢？
这可真是让大唐赫赫军威有些煤面子啊！
就在兵部尚书侯君集正准备出声呵斥，忽然，“轰隆”！“轰隆”！
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响了起来！
这接二连三的巨响，让侯君集把刚要喊出来的呵斥声生生堵在了肚子里！
此时不仅是侯君集，旁边的李二陛下和几位重臣也都被那些巨响震得有些脑袋发昏，耳朵里嗡嗡作响！
虽然李二陛下他们距离那片假人有七十多丈距离，但是还是别那爆炸的声响给惊到了！
待到响动过后，不等张季吩咐，岳宁便带着匠人和一队军卒，又快步冲进了那片摆着假人的地方。
李二陛下也迈步向着那边走去，张士贵本想拦一拦，但张季却是冲着自己这位伯父摇了摇头。
待到李二陛下他们靠近那片假人后，也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一个个的也都被惊的目瞪口呆！
原本那些树立整齐，铠甲明亮的假人，此刻却是完全变了样子！
只见那些假人一个个的东倒西歪，完全没了之前的整齐。
更是有几具已经彻底倒在了地上！
原本整齐披挂的铠甲，此时也已经变得黑黢黢的！
有的也是已经破损！
李二陛下看到眼前场景，先是惊讶。
但很快他的眼睛中便冒出了精光！
李二陛下加快了脚步，带着同样快走几步的文武大臣，来到了一具假人身旁。
只见这具木人，身上的一副鱼鳞铠勉强还算披挂在木人身上。
但是，这鱼鳞甲上此时却已经出现了不少破损破洞。
李二陛下忍住了心中的惊讶，竟然弯下腰，从那鱼鳞甲上扣下了几样东西。
摊开手掌，只见那是几块指甲盖大小的瓷片和不规则的铁蒺藜。
方才李二从木人身上扣下这些东西的时候，可是暗暗用了些力气的！
甚至还有原本想扣下来，却怎么而已扣不动，只好放弃的。
所以，李二陛下知道，这些东西在穿破鱼鳞甲，进入木人身体内的时候究竟有多么大的冲击力！
第295章 火药之威
李二陛下丢了手里的东西，四下又望了望，只见之前还是一片白色的雪地，如今已经黑漆漆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此时李靖已经是双目发光！
他快步来到张季面前，急促的问道：“小子！你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会有如此威力？快说？”
张季看着眼前这位很是激动六十多岁的魁梧老汉，不由自主的身体向后退了一步。
“李公，这便是火药啊！之前某不是已经说过了么？”张季也是急忙答道。
李靖如今乃是尚书右仆射，正经的当朝宰相，对他的问话张季自然是要老实回答的。
“火药？这真的是火药么？之前那些火药老夫也是见识过的，却是不如今日这个威力如此之大！你可莫要诓骗老夫！”李靖双眼放光，向前踏进一步，直对着张季说道。
“李公，这真的就是火药！这次试验的是才改良的火药，威力自然是会大些！”张季忙又答道。
此时李二陛下也来到近前，沉声问道：“改良火药也就罢了，可那里头那些都是些什么东西？”
说着，李二陛下还指了指地上自己刚才扔下的那些碎片铁蒺藜。
“这个啊，这个是某专门让人掺进去的，这样会提高杀伤力！陛下，请看……”张季说着便让人送上来几个瓷罐。
这是一个没有装火药的空瓷罐，要是拿一个装了火药的瓷罐给李二看，张季还没那么大胆子！
万一出点啥意外，他和他的家人亲友可都要完蛋了。
旁边的李靖和李绩、老程几人也各自拿起一个空瓷罐看了起来。
李二陛下接过空瓷罐仔细观看，只见这个瓷罐个头算不得太大，比成年人的两个拳头还要稍小些。
瓷罐呈椭圆形，最让李二陛下奇怪的，是这瓷罐外表并不是光滑平顺，而是有一些凹槽，将瓷罐外表分成了一个一个的小块！
“这是什么意思？”李二陛下看着瓷罐外表那些凹痕问道。
“哦，回禀陛下，这些凹槽是臣专门弄上去的！这样在火药爆炸的时候，便可以将这瓷罐炸成这样大小的瓷片，这样就会更有效的杀伤敌人了！”张季回答道。
这个思路，是张季响起了前世大家都很熟悉的“香瓜手雷”！
张季记得看到过介绍，说小鬼子这种手雷的这种设计，就是让手雷在爆炸时弹片碎裂的更加均匀细密，可以提高不少杀伤力。
所以，张季便把这个思路用在了自己火药瓷罐上来了。
反正目的和作用都是一样的。
岳宁此刻哆哆嗦嗦的到了近前，声音有些颤抖的硕大：“回禀陛下，各位相公，承议郎，这里的实验结果出来了！”
众人目光都看向了这个紧张的都快有些窒息的家伙。
“说说。”李二陛下说道。
“此次使用火药罐六个，爆炸覆盖十六丈！炸毁披甲木人十九具，炸倒披甲木人九具！破甲二十六具！俱都是致命！”岳宁说出了一串张季教给他们的试验检查标准。
听到这些，李二陛下和李靖他们也都是大致听了个明白。
“这……这可是个好东西啊！”旁边的兵部尚书侯君集忽然开口说道。
李二陛下双眼微眯，没有说话。
他比谁都清楚，这东西要是能用在战场上，钙会使怎样的一番场景！
大唐如今虽然兵威强盛，但是，敌人和潜在的敌人也是不少！
而咱们的李二陛下也绝对是一个有野心的帝王，他的目光可不仅仅只是看着如今的大唐十道。
他心中有着自己的野望！
“这火药，不错！”李二陛下双眼猛然睁开，大声说道。
众人也纷纷点头称是。
张季在一旁又对李二陛下他们说道：“还请陛下和各位暂时退后，咱们还有后面的试验要做呢！”
李二陛下和众人又一次退回了方才的位置，而场地中的安歇木人也都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两堵墙孤零零的伫立在山谷的雪地中。
只见张季手一挥，岳宁和几名匠人便到了两堵墙下，将几个火药罐放在了墙下不同的位置。
待到所有火药罐都放置好后，岳宁先让帮忙的军卒退了下去，然后他才和几个匠人使了个眼色，将一条长长的火捻连在了几个火药罐的捻子上。
岳宁和几人退后了些，才有人点燃了那根最长的捻子。
在确定火捻已经点燃后，岳宁和几名匠人也都快速的向后退去。
有了之前的经验，李二陛下他们这回在火药罐爆炸的时候就淡定了许多！
上一次他们注意到的更多是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这一次，他们一个个的却都是在死死盯着火药罐的爆炸！
只听几声巨响！
几团火光伴着几团黑烟，那两堵墙瞬间就被黑烟笼罩！
李二陛下他们自然是被安排在了上风口，所以火药硝烟的味道倒是乜有在呢么问道。
山谷中有风，很快那些黑烟便被山风吹散。
再看那两堵墙，也已经变了模样！
之前还整整齐齐两堵墙，此时已经塌了一段！
尤其是那土墙，中间部分几乎已经全部垮塌！两边的墙头也是矮了一截！
石墙还算好些，只是一小段矮了一截，总体勉强还有墙的模样。
三尺厚的墙，防御能力的确是差了些。
比起那些动不动就是一两丈，甚至五六丈厚的城墙来说，这两堵墙就像是在闹着玩的。
不过，李二陛下和李靖他们此刻却是一脸的惊诧之色！
三尺厚的墙怎么了？
三尺厚的墙以前没有人能如此轻松的就给弄成这副模样吧？
李二陛下他们方才也看的清楚，那些匠人放置在两堵墙下的火药罐，也不过五六个而已！
而且还是之前那种小小的瓷罐。
这如果是换成大些的瓮……什么样的墙帕耶承受不住吧？
李二陛下再次带着众人来到了两堵墙面前。
“厉害！厉害啊！那火药果然不一般！”老程看着两堵墙，瞪着眼睛大呼小叫着。
说起来这些人里，李二算是第一批见识过火药的人了。
当初在蜀地张季就曾经给他展示过火药的威力。
不过，那时候的火药是装在竹筒中，而且火药也很原始简陋。所以，按时侯火药的威力也不过是响声巨大，实际的杀伤力却是不咋地！
可是，现在的这火药，却是让老程大开眼界！
原来这火药弄好了，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威力啊？
他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几大瓮火药放置在一堵又厚又高的城墙下。
再然后巨响过后，那顿城墙就在浓浓黑烟弥漫中轰然倒塌！
这特么绝对是攻城略地的好宝贝啊！
难不成这真是僚人那个五雷神鼓中隐藏的真正宝贝？
还好！还好！
破解这个秘密的是张四郎！
要不然那些僚人怕更难以驯服了啊！
而在李靖眼中，这些火药却又是另一个样子！
在李靖脑海海中，密密麻麻的火药罐被投掷到了敌人的城墙之上！
在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后，那原本久攻不下的城墙上，已经乜有了敌人的身影！
敌人不是被炸死，就是被吓傻！
大唐军卒呼喊着攀着梯子冲了上去！
转眼间，大唐的旗帜便飘扬在了城头之上！
这些大佬，都沉浸在各自的遐想之中！
“四郎，这火药生产可繁琐？成本几何？”房玄龄忽然开口对着张季问道。
“如今这火药配方经过改良，生产工序和手法也已经被熟练掌握。所以说如果要大规模生产，倒也不是难事。至于说成本……也算不得高的。”张季老老实实的答道。
第296章 再临庄子
李二陛下此刻心中浮现出的，并不是火药罐的具体使用法子。
在他脑海中超炫的，是一副大大的几乎没有边际的大唐版图！
在这幅版图上，大唐的面积无限的广阔！
画面一转，无数衣着整洁，面带笑容的大唐百姓出现了！
他们面上俱都是欢喜！他们身上洋溢着的都是自信！
这才是李二陛下心中的大唐！这才是大唐的百姓！
“咳咳！陛下……陛下……”
李二陛下的遐想被人打破。
出声的是一直跟在他身旁的洪允。
李二陛下回过神，瞪了洪允一眼，似乎是在怪他打断了自己的美好畅想。
洪允见李二陛下神色不悦，忙躬身说道：“陛下，方才承议郎请示接下来火药是不是要考虑大量生产！”
李二陛下看向了旁边的张季，只见张季正一脸期盼的望着自己。
李二陛下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又看了看身旁的几位重臣，缓缓道：“你们觉得呢？”
见李二陛下发问，李靖第一个开口道：“陛下，老臣以为，火药乃是我大唐重器！必然是要大量生产的！不过，火药的保密也必须要做到最好！此等神物，切不可流落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了李靖的话，李二陛下缓缓点点头。
“陛下，臣附议！火药大量生产势在必行！保密也要做到最高级别！”侯君集在一旁也忙开口说道。
房玄龄和温彦博对视了一眼，也都躬身道：“火药可为大唐重器，量产也是势在必行！只是……只是我大唐如今才经历了前几年的天灾！而且前几年出兵征讨灭了突厥，也是让国库钱粮有些吃紧。所以，还需从长计议。”
旁边的魏征也是暗暗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再说话。
李二陛下听了几位重臣的话，缓缓点了点头，开口道：“众位所言不差！俱都是老成谋国之言！”
说到这里，李二陛下又看向了张季。
“小子，你怎么说？”李二陛下捋着胡须问道。
张季闻言微微沉吟一下，开口道：“陛下，方才诸位相公所说的，俱都是有理。不过，火药的生产是必须要开始的！房公和温公所说的也有些道理。”
众人目光都注视在张季身上。
“说实话，火药的生产并不会耗费多少国帑，但它带给我们大唐的绝不是那些钱帛所能比拟的！所以，某以为，火药要立刻开始量产！”张季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说道：“不过，生产火药的场地不能再在皇城中了，那东西多少还是有不小的危险性的。”
李二陛下听到这里点点头，缓缓道：“嗯，在城外寻一处僻静之地便可！千牛卫安排防卫，不可有疏漏！”
火药生产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至于具体地点选在哪里，如何修建，这些张季倒是不怎么操心了。
毕竟李二陛下发了话，这些都会有专人去操办。
张季只是将火药生产的各个环节工序分拆开来，由岳宁分别安排熟手匠人带人操作。流水线操作不仅仅是生产效率大大提高，在保密和安全绳也是很有好处的。
这边忙活完了，李二陛下他们也都回了城。
张季却是直接沿着长安城西南角，向着张家庄子方向而去。
事了，他这就是要去看看那些之前被他遗忘了的棉花和葡萄。
张家庄子这大半年来，变化又是很大！
之前老庄子的位置上，那些破旧的土屋夜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簇新的白墙黑瓦的新屋子！
之前的新旧庄子如今已经连接在了一起，已经没有办法在仔细的区分哪里是新庄子，哪里是旧庄子了。
张季带着护卫们来到庄子上，顿时引起了轰动！
这是张季自蜀地回来后第一次来庄子上。
庄户们几乎是全都除了家门，去迎接自家郎君的到来！
黑压压的人头将张家庄子道路两侧围了个满满当当！
张季一眼望去，这怕不是得有联三千人吧？
想想也是，如今庄子上，除了在几个作坊里做工的人，其余人都是处在农闲的大冬天。自然都是在家里暖暖和和的待着。
这一听自家郎君来了，那就全家出动迎上了道路。
“郎君！你可算是来了啊！”几个老汉走在道路当间，带着所有庄户向着张季躬身行礼！
“郎君快往屋里去！外头冷！外头冷！”一个老汉大声说道。
“你们这群夯货！赶紧给郎君把路让开！”另一个老汉对着围上来的众人喊道。
“你们几个，赶紧去给郎君院子里，把火烧旺些！”在一个老汉大声喊道。
一阵鸡飞狗跳的忙乱，陈镇带着冯春、李长寿，还有卜瑛也赶了过来。
“郎君，你怎么来了？怎么又有提前让人来说一声啊！”陈镇迎上来施礼后忙说道。
“某方才在城外办事，忙完了就赶过来了，也是临时决定的。”张季笑着对陈镇和其他众人说道。
张季在陈镇他们的维持下，终于从迎接他的庄户们当中穿过，莱奥了庄子里那座最大的院落中。
进了院子，只见罗家娘子和长高了些的罗夏正在门口处迎候。
“郎君！”罗佳罗家娘子和罗夏向着张季施礼。
“是你们啊！你们咱么在这里呢？”张季迈步金额了们，还有些疑惑问道。
陈镇在一旁说道：“郎君，是这样。你这院落屋子平时灭人住，但是更得时常收拾打扫。所以，某就安排罗家娘子和罗夏住在了前头廊房。负责每日打扫清理。”
张季点点头，对此他倒是不在呢么在意的。
“罗夏，过来。”张季看着罗夏那小子，和蔼一笑，招招手说道。
罗夏也是笑着快步走到了张季身前。
今年罗夏已经十一岁了，自从他去岁冬天大难不死，就住跟着他阿娘住在了张家庄子。
孤儿寡母的，庄子上的人对她们娘俩儿格外关照。
到了现在，罗夏已经看不出当初病的差点没了命的模样，这小子已经出落的颇有些俊朗模样！
“罗夏，你这一年，在庄子上都做了些什么啊？”张季笑着对罗夏说道。
罗夏先是很认真的冲张季躬身行了个礼，然后才认真说道：“回郎君的话，这一年来，我在庄子上在干一些杂活！例如采摘各种草叶！去渭水便放鸡鸭！给那些黑猪打草喂食！不过，这一年最主要的，是我在学堂里学习识字！”
张家庄子上的村学，是张季提出来，张漱请了先生办起来的。
在张家庄子里，只要是五岁以上的孩童，无论男女，皆可以入学识字就学。而且，不收一文钱！中午还管一顿午饭！
张家庄子如今人口大约四千多人！
其中孩童也不在少数。
张家如今也是不差钱了。
所以早在去岁张季从泾阳回长安后，便给阿姐提出了想在庄子上办一个村学的事情。
张苏对自己弟弟的这个想法自然是赞同的。
家中如今不仅不缺钱，而且还富裕的不行。所以，免费村学的事情当时就定下了。
可惜张季还没来得及具体操办，就被李二陛下一杆子支去了蜀地，张漱只能自己找人，将这个村学办了起来。
这个村学办起来后，庄子上的人都是感恩戴德！
无论是张家原本的庄户，还是去年冬天收拢的灾民，对张季的善举都是感激涕零！
听了罗夏的话，张季满意的点点头，摸了摸罗夏的脑袋说道：“好！知道学就好！回头给你带些好纸和好纸笔！”
罗夏闻言眼睛一亮，再次躬身道谢。
张季也又和逻辑爱昂子说了几句话，母子俩便退了出去。
“郎君，之前你让某给长安令送的那些茶叶，就都送去了。不过，那刘县令却非要给某钱！这个……”陈镇在一旁开口说道。
张季闻言，眼前就浮现出刘行敏那老头的模样来！
第297章 热闹的夜
刘行敏对于茶叶的那种执着让张季印象很是深刻。
所以早在他弄出第一批真仙茶的时候，便让人给刘老头送了去。
只是没想到刘行敏竟然还不肯白要，宁愿给钱。
这倒是让张季对刘老头的印象愈发好了起来。
“算了，既然人家不肯白要，给钱就给钱吧！今后每个月都送些去，他要给钱咱们也就拿着，只是多给些分量也就是了。”张季笑笑，对陈镇说道。
陈镇点头应下。
张季又看着卜瑛道：“瑛娘，之前一直在忙，今日才得空过来。那些白叠子和葡萄如今在哪里啊？”
卜瑛闻言说道：“白叠子花都收在了库房里，都没有动。只是那葡萄却是没法子保存，所有……”
说到这里，卜瑛扭头看向了旁边的冯春。
“郎君，那些葡萄被我们酿成葡萄酒了！”冯春也忙说道。
“哦？葡萄酒？”张季听了有些意外。
葡萄酿酒难道并不算太高，至少酿出那些普通的葡萄酒难度不大。
之前张季也曾经给冯春和李长寿说起过那土法酿造葡萄酒的法子。无非就是加糖啊，发酵啊。
只是没想到自己不再他们竟然自己都已经琢磨着酿出来了！
李长寿忙从身后拿出一个瓷坛，揭开塞子，向着桌子上的白瓷杯里倒除了殷红的液体。
张季笑着端起瓷杯，先是嗅了嗅，是内个味！
又喝了一口在口中，轻轻一漱，然后才咽下。
嗯！还不错！
有些熟悉的味道！
“今年扩大葡萄的种植！今后这葡萄酒也要大量生产！要是在大热天里，来上一杯带冰的葡萄酒，那才叫美呢！”张季又喝了一口说道。
“这个不难！今年葡萄藤我们都已经埋在地里了，土也埋得厚，到明春应该不会有问题！还是郎君你的法子好！把葡萄藤下架埋土里，这样就解决了葡萄冬天会被冻死的问题了！”卜瑛看着张季有些感慨的说道。
张季面色微红，这法子可不是他想出来的。
在后世，北方地区的葡萄种植，差不多都是用这种法子让葡萄过冬的。
张季又向冯春和李长寿了解了如今酒坊的情况。
现在的张季酒坊已经又扩大了两倍有余！
而醉仙春的各个品类也已经有了七八种之多。
醉仙春不仅供应大唐十道，外邦的外销也在持续不断进行着。
今年酿造的葡萄酒不多，所以，还没有开始销售，只是留着准备张家自己喝。
至于白糖作坊和那蜂窝煤作坊，倒是没有在扩大规模。
尤其是蜂窝煤和煤球、煤饼，如今长安这边已经有三四家在做了。
毕竟这东西的技术含量不高，有心琢磨一下总能摸出其中的奥秘。
对此张季也无所谓，最初的时候他就没指望蜂窝煤作坊能赚多少钱。主要还是紧着自己家用。
好在张家的蜂窝煤质量一直很好。而且其他那三四家也没有再和张家搞什么价格竞争，所以张家的蜂窝煤还是有不小的销售额。至少占了长安城里五成以上的市场份额。
“那个，咱们去看看棉花，哦，就是白叠子花吧！”说了会儿话，张季站起身说道。
一行人来到庄子北边的一处单独的库房，开了门，张季便发现，白花花的棉花就那么摊在铺了席子的库房地上，看起来如同地上多了齐腰深的积雪。
张季上前，伸手扯过一团棉花，心中颇有些感慨！
这个在后世平常的不能在平常的棉花，在此时竟然还只是被用来观赏的一种奇花异草！
真是暴殄天物啊！
“大年，你这段时间就留在庄子上！一来好好陪陪瑛娘，你们也该要个孩子了！忠伯可都瞪得着急了！”张季看着张大年和卜瑛笑着说道。
听他这么说，张大年和卜瑛都是红了脸。
张大年笑呵呵的不说话，卜瑛则是红着脸低下了头。
“这二来嘛，这棉花可不是就这么摊在这里就完事了！~接下来就要对棉花进行加工了！这样，某先画几个器具，让李木匠去打造！”张季接着又说道。
卜瑛闻言顾不得脸上的红晕还没退去，忙抬起头说道：“加工？怎么加工？加工成什么样啊？”
张季开口道：“如今就先朝着两个方向加工吧！一个，是将这些棉花弹匀，可以将那些弹好的棉花絮成绵被！也可以絮进绵衫里！这玩意保暖可比丝绵强多了！”
“这另一个嘛，就是织棉布！这个某不大懂，但是看庄子上自己织布的不少，你们可以找几个手艺好的，一起琢磨，将这棉花织成棉布。”
张季一番话说出口，让卜瑛的眼睛都开始放光了！
这些白叠子，哦，不，棉花！可是她带人辛辛苦苦才种出来的！
之前收了这么些棉花，却不知道该如何用，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如今听了张季的话，心中自然是欢喜的紧！
收到就做，张季很快就画出了弹棉花的那个框子和弓子。
张季自己不会弹棉花，但是他却是见过不止一次弹棉花。
前世小时候，家里的棉被，褥子的棉花不送软了，大人都会去找弹棉花的给重新弹一弹。
器具简单，李木匠自然是拍着胸脯打包票，说明日便可做好送来。
如今李木匠可算是个人物了！
长安城里的高足桌椅制作，他算是“鼻祖”！
当然，这是在木匠这个行当中。其他的木匠对于李木匠能学到张季那个神仙师父传授的高足桌椅，都是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虽然后来仿制的越来越多，但是，李木匠在长安木匠中的地位却是巩固了下来！
张季对眼前这个气势已经与一年前大不相同的李木匠，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了句，嘚瑟个屁！做不好看某怎么收拾你！
李木匠听到张季这熟悉的喝骂声，激动地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这才是那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啊！
李木匠笑嘻嘻，屁颠屁颠的回去了。
卜瑛也已经找了了七八个庄子上的妇人。
罗家娘子竟然也在其中。
“郎君，这些都是咱们庄子上织布最好的了！”卜瑛对张季说道。
张季点点头，也不多说，便让卜瑛带着这些妇人去了另一处屋内，开始商讨棉布的纺织。
不一会儿，跟着张季从蜀地来的那二百僚人护卫，也来拜见张季。
张季问了他们这段时间来过得可好，得到的回答是，这里的日子过得，简直就像是神仙一般！
每日里吃喝不愁！
而且吃的好，住得好！
庄子上的人对它们也很和善。
陈镇还带着他们和庄子上的护卫们一起操练。
这些日子他们学到的东西也真是不少！
听了他们在这里过得挺好，张季心里也就踏实了。
毕竟人家跟着自己大老远来到长安，要是安顿不好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张季让人回长安城报信，说自己今晚就在庄子上住下了。
这个晚上，庄子上异常热闹！
一开始张季和陈镇、张大年、冯春、李长寿、卜瑛等人，围在一桌上热热闹闹的吃喝！火锅自然是这冬天里最受欢迎的吃食！
可是，后来知道了消息的庄户们都动了起来了！
庄子上其他人家今晚也纷纷做了自家那手的菜肴，不断的给张季这边送了过来！
好好的火锅，吃到后来就已经摆了七八桌子菜了！
张季一看没法子，只好让陈镇安排，在庄子上空着的仓库里摆上了一长溜的长条桌，各家都把自家的菜都拿来摆上！
张季又让人宰了十几只羊，一溜火锅摆出来，全庄子的人轮流来吃！
这场面可就闹大了！
第298章 棉被
一开始桌子还都是摆在屋里，可是，到了后来，庄户们干脆自己带着桌子、凳子，婆姨们端着自家的菜，后头还跟着各家蹦蹦跳跳欢喜的不得了的娃儿，全都朝着这院子涌了来！
屋里没了地方，那好说，桌子直接摆在了屋外！
庄子上的老人们，被安排在了仓库屋里，暖暖和和的吃着火锅，喝着酒。
而院子里，却是更加的热闹！
带着木炭的火锅子摆上，热气缭绕，谁都不觉得冷！
一根根火把将院子里找的通明！
这个冬夜，庄子北面仓库的大院子里，热闹非凡！
火锅的香气，美酒的香气，交织在一起！
男人吃着火锅喝着酒，大声笑着说着话。
女人们吃的虽然没那么豪迈，可也丝毫不差！时不时的也会抢过自家男人手里的酒杯喝上一口！然后就几个女人凑在一起，边吃边说话。
娃子们不肯老老实实坐着吃饭，吃上两口，就和伙伴们喊叫着跑着玩去了。
时不时有人会进屋给张季敬酒，不过，都会很认真的让张季只喝一小口，而自己则是一口饮尽杯中酒！
这个夜晚，张家庄子比年节还要热闹！
先前宰杀的羊不够了，好有什么好说的？
继续宰！
之前搬来的酒水不多了？这还要问么？直接再去拉！
庄子上的老人们在屋里听着外头的欢声笑语，不少人眼泪逗留了出来！
两年前谁能想得到，自己还能赶上这等好日子啊？
坐了一桌的老汉们，都喝得有些熏熏然。
仿佛只有喝酒才能表达他们心中此刻的欢喜。
张季除了屋子，看着院子红热闹的场景，心中也是欢喜！
这才是他最想看到的模样啊！
张季抬头看了看星光璀璨的夜空，深深呼吸了一口冰冷空气。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张季觉得心中满满的都是暖意！
次日清晨，张季从温暖的炕上醒来，起身下床洗漱。
昨夜吃喝到好晚，但是，张季却是没有喝多。
这也是他给自己定下底线，那就是不让自己再喝多。
免得不知怎么回事就又去了其他陌生的时空。
张季打开屋门，罗夏正在院子里拿着一个大扫帚，正在一丝不苟的清扫者院落。
“郎君，你起来了啊！”罗夏见到张季从屋里出来，忙放下扫帚上前施礼问安。
张季笑着冲罗夏点点头。
“郎君，早餐我阿娘已经准备好了，现在郎君要吃吗？”罗夏又开口问道。
张季看了罗夏那冻的有些发红的笑脸，问道：“你阿娘呢？”
“阿娘去了庄北，说是弄什么织布的事情去了。”罗夏回答道。
哦！
张季也想起来了，昨日卜瑛找去的那些善织布的妇人中，便有罗家娘子。
“你吃了吗？”张季问罗夏道。
罗夏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那就先别扫了，跟某一起去吃朝食。”张季冲着罗夏摆了摆手说道。
罗夏犹豫了膝下，还是带你点头，随着张季向着前头走去。
吃罢了早饭，张季坐在一边慢慢的喝着茶。
罗夏已经收拾好了桌子，又去扫地了。
因为张季的到来，庄子上的村学也放了假，先生们昨夜也吃喝的很是尽兴。
张季喝了会儿茶，张大年便来了。
“郎君，长安城里来人禀报，那珍仙茶铺有动作了！”张大年快速说道。
“哦？社么动作？”张季放下茶杯问道。
说实话，他也是一直在等着珍仙茶那边的动静呢。
“郎君，珍仙茶昨日下午，在他们铺面前摆出了一副招牌，也学着咱们那样写着什么酬宾降价！估摸着是也要把价钱降一降了。”张大年说道。
张季不由一愣！
降价促销？
这……这也太没有水准了吧？
张季想过不少珍仙茶可能会采取的反制手段，可是就是没想过他们会学着自己来这一手！
事实上珍仙茶此时选择降价促销，根本就无法起到和真仙茶抗衡的效果啊！
难不成……难不成这降价促销后头还有什么后手不成？
张季也有些迷糊了！
珍仙茶这一手弄得……有些迷啊？
琢磨了半天，张季也猜不透珍仙茶到底要弄什么幺蛾子！
那就只能瞪了！
等到对方出手了，自己这边在见招拆招吧！
“大年，你让人盯紧了珍仙茶，有什么就立刻禀报！不能疏忽了任何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名表了吗？”张季交代道。
张大年领命而去，张季一个人继续喝茶发呆。
在庄子上住了两天，卜瑛和张大年那边已经弹出来了六床棉被！
棉花芯子被套在绸缎的被套里，那蓬蓬的轻轻的暖暖的杯子，让张季喜笑颜开！
而棉布的卜瑛他们也已经开始了实验，相信用不了多久，棉布便也会出现在张季面前！
回到长安群贤坊家中，张季便迫不及待的把那六床棉被给了阿姐和小妹。
忠伯也分到了一条，一听是自及儿媳妇弄出来的东西，顿时欢喜的不得了。
至于李二陛下他们，那就要等下一批了！
毕竟这些东西还是需要张季亲自来“试盖”一下的。
自动回到长安，张季便给任童和杜淳他们发了假。
一路辛苦，也是该松缓一下了。
不过，如今任童和杜淳还是住在群贤坊张家，
所以，剩下的那两床棉被就分给了他们了。
“郎君，这玩意倒是真不错啊！分量轻，又软和，还暖和的很！”任童第二日一早也没有出去逛，直接见到了张季就说道。
“是啊！昨天晚上某盖着这棉被，都出汗了！看来，以后屋里的火炕不用烧那么热了！”杜遂在一旁也开口说道。
张季笑笑，忽然想到什么，便硕大：“大年留在了庄子上，那你们俩就不能闲着了！从今日起，就都跟在某身边吧！”
任童和杜遂自然是爽快答应，这些日子他们休息是休息了，闲逛也闲逛了，可就是觉得而有些无聊！
想想之前经历的那些精彩过往，还是跟在郎君身边有意思些。
张季带着任童和杜遂去了醉仙春，一进一楼，迎面便撞上了一个人！
不识别人，真是白露！
白露本来正在对着几个酒楼伙计训话，一见张季进来，脸上那份威严顿时消失不见！
“郎君……”白露冲伙计们摆摆手，让伙计们散了，自己则是迎上去躬身施礼道。
张季看着白露笑了笑，道：“嗯，去忙吧！”
白露看了张季一眼，又看了看他身旁的任童和杜遂，点点头便转身离开。
张季上了二楼，直接去了办公室。
张漱已经早早到了醉仙居，此时正在看着这几日的酒楼的账目。
见张季进来，便放下手里的纸张，对着张季说道：“四郎，你昨日带回来的棉被真是不错！我和玉娘昨夜都盖上了，真是轻便暖和！好东西啊！”
张季笑笑道：“阿姐你们觉得好就好！这东西咱么庄子上还多着呢！等他们再弄出来，再让送些到家里。把底下的褥子也换了！这样晚上就更暖和了！还有呢，棉衣也在试着做了，到时候冬天就不怕冷了！”
张漱闻言点头笑笑，张季又问道：“阿姐，你和裴大郎的婚事准备的如何了？元旦日可你可就要嫁过去喽！你还不在家里多准备准备，怎么还来酒楼啊？”
听着自己弟弟的打趣，张漱微微红脸啐了一声！
“你就这么盼着阿姐嫁出去吗？”张漱故作嗔怒的说道。
张季却是知道自己阿姐的性子，在一旁嘿嘿直笑。
“阿姐，放心吧！不管你就爱不嫁出去，咱家都是你的家！你可记住了，咱家可没有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说法！那裴大郎要是敢对你不好，你给我说，我去收拾他！”张季看着阿姐信誓旦旦的说道。
张漱闻言，心中还是很暖和。
她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说的是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