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黄粱一梦，老婆，我爱你
白苒在草地中正在专注的画画，穿着少女时期的白裙子，地上铺的都是她画的，一阵和暖的微风吹过，地上的纸张飘了起来，他上前仔细一看，画的都是他。
有笑的，怒的，高兴的，悲伤的。
全都是他。
他急忙看向白苒，见她扔了纸笔，趴在草地上看着他，双手托腮，眼睛笑弯成一道月牙儿，翘起的白嫩脚丫晃荡着，脚踝上有一枚脚链，叮叮当当的响着。
他猛然想起，少年时期他有一次差点丢了她，他说过要买一个脚链给她，以后她一步一响，他就不会弄丢她。
他摸了摸裤子口袋，链子他已经从阮恋脚脖上摘下来了。
只是当初这个承诺……他怎么就忘了？
白苒见他一直不动，带着撒娇的口气道：“云翎，你怎么才来呀？”
……云翎？
不是云翎哥，不是霍先生，云翎……
霍云翎不知怎么了，听见这两个字心下忽然浮起一种非常奇怪又酥麻的感觉，好像二人已经是生活很久的夫妻，他自然又寻常的走过去半跪在她身前，手轻轻抓着她的双腋将她抱了起来，然后他坐在草地上，将他的小姑娘抱在怀里，低头亲吻她的唇：“嗯，我来晚了，想我了？”
白苒侧头躲开他的吻，表示她有话要说。
霍云翎可不管，追着她的唇吻，她再躲。
他的吻如影随形，最后白苒退无可退闭着眼承受，长长的睫毛颤着，引他一阵怜惜，用手反复感受她腰和臀部的曲线。
他的呼吸也开始急促。
白苒扯着他的手不满的撅嘴：“云翎，先别亲了，快看看，我画的你像不像？”
霍云翎吻落在她的颈窝里，他坏心的又啃又咬，白苒咯咯的笑着：“云翎，别闹了，好痒，我怕痒，云翎，快看看，像不像？”
霍云翎心情也好起来，怀里抱着她心里一阵满足，深情的看着地上的画，温声道：“老婆，你画的好像，看起来我一直都在你心里，原来你这么爱我……”
“是啊，我很爱你，云翎，你千万别弄丢了我，别负了我。”
白苒很认真的承认爱，没有丝毫扭捏，也许是得到了爱人的赞美，她的心情也很好。
霍云翎心中悸动，英挺的鼻子磨蹭着她的鼻尖，心里化成了一摊水：“嗯，丢不了，你看，你不是在我手心里牢牢的抓着？”
白苒弯起眼睛笑了。
昏黄的光像碎金一样，落在她的眼底，细碎得像宝石。
原来是黄昏了……
四目相对，目光浓得像蜜糖。
“老婆……我还想亲你。”
霍云翎的心向上飘，一直飘到软绵绵的桃色云霄里。
“给你亲。”
白苒捧着他的脸应着，两情相悦的男女总是忍不住碰触，情不自禁的各自俯首，二人的唇越来越近。
身后的大片阳光在二人的唇边慢慢消失，两张面容逐渐贴近，他的薄唇缓缓落在她的唇上，柔软相贴的感觉，比绵绵细雨还要缠绵。
一吻落下又离开，甜得好像他刚才吻的女人偷偷吃了蜜。
“老婆，我爱你。”
第152章 你知道人和畜生的区别么
霍云翎发自真心说了这三个字，好像是一种发自灵魂的深爱，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动情。
至少此时此刻，他爱她。
白苒脸色一红，那抹红晕让她更艳美了几分：“老公，我也爱你。”
霍云翎心湖被震的荡漾，浑身上下被一股幸福缠绕。
他呼吸急促，再次俯下身吻住她的唇，撬开她的唇缝，伸出舌与她在口中追逐纠缠，温柔且缠绵。
白苒的手屈起勾着他的脖颈，热烈的回应着。
霍云翎心满意足，大手不受控制的顺着她的脊背来回抚弄……
……
霍云翎的心好像泛着春天般的柔软，他喜欢和她这样静静地追随着这片黄昏，嗅着彼此身上的味道，温暖着，幸福着。
他甚至希望，他们能一直这样到地老天荒，该有多好。
梦境与现实渐渐重合。
霍云翎的手也正沿着白苒腰侧的肌肤轻抚。
是他从未如此的轻柔细致。
他微微笑了。
然后猛地睁开眼，入目的便是白苒惨白的脸，睫毛紧闭，氧气管嵌入鼻子中，心电图监护器持续地发出尖锐的鸣叫声。
她安安静静的睡着，对周遭的事根本感知不到。
霍云翎脸上的笑意还未散下，僵在唇角，而另一手仍落在该落的地方。
一时还没从梦中走出来。
他僵挺的低头一看。
已经有了感觉。
嘶。
绮梦？
他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那一梦，竟是那么幸福且温馨。
纵然他身处迷雾，可迷雾尽头是她。
是她？
不是阮阮，不是怜怜……
是她！
那是他从未领略过的深爱与温情，让他忍不住与她一起沉沦。
很快，霍云翎眼中的沉沦变成滔天的怒火。
阮恋的话萦绕在耳旁。
他怎么会在这样的梦里梦见她？
她是那么的不堪龌龊，那么的下贱，一个人人可上的婊子，她怎么配？
他明明是对怜怜动了真心，那样干净像光一样的人儿，像一缕光一样照亮了他这十年。
可这样的梦，为何怜怜却一次都未曾来过？
为什么？
难道……难道他真的爱上了白苒？
怎么可能？
突兀的开门声打断了霍云翎的思路。
他微抬起头看去，是盛川来查房。
霍云翎见他眼里的关切，脸色沉了下来。
他倒是殷勤！
盛川走进来看见躺在白苒身侧的霍云翎微微诧异，脸顿时就冷了下来。
而后看见他不安分的手。
视线下滑，又不经意的落在某一处。
都是男人，他自然知道霍云翎此刻起了什么心思。
他的怒气蹭的一下就上来：“霍云翎，你知道人和畜生的区别么？”
霍云翎勾了勾唇，手甚至很恶意的动作，眼光十分放肆，而后他一手枕在脑后，嘴角划开了一个邪肆的弧度：“人就是上自己老婆天经地义，觊觎别人老婆的就是畜生，盛川你这么盯着我老婆，就不怕我戳瞎你的眼睛？”
盛川脸憋的通红，他二人相交近十年，如今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他冷声道：“霍云翎，你还当她是你的老婆？”
第153章 女人生病喜欢吃什么？好喂又有营养的？
霍云翎神色微微顿了顿，想起梦里的白苒，出口讽刺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难得的没有在开口。
盛川走过去，霍云翎主动把手拿出来，将她的衣服整理好，被子盖好，然后下了床。
盛川白了他一眼，带好听诊器低头为她听诊。
而这会儿封池的电话也打了过来，霍云翎看了一眼白苒，按了静音走出去接通。
封池在电话里道：“霍先生，霍词今天下午召开了股东大会，说是要接手心脏专利的事，而且他向各大股东保证，三个月之内，扭转霍氏这百亿的亏损，然后要夺回霍氏的主控权。”
霍云翎闻言眉梢微扬，嘶了一声，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他能掀起什么风浪，我倒是期待他的后手，毕竟我也无聊，陪着他消遣消遣时间。”
封池有些担心道：“霍先生，今儿霍词还把霍老先生送到国外了，他的身体这阵子就不大好，没了霍老先生坐镇，只怕他更是要有意要夺权，而且霍词今天下午说，要收肖常睿为养子，说是要过继，留在霍氏上班，很有可能要分霍氏的股份。”
霍云翎啧了一声，伸出舌舔了舔唇，眼底竟然浮起一抹兴奋：“由着他，先让他狂一阵，呵，我可是好久没遇见对手了，啧啧啧，打蛇打七寸，我霍云翎一定要亲手斩下蛇头，要他生不如死，想想就有趣。”
封池被他的阴狠骇了一下，又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霍云翎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眼底精光灼灼，可射出的眸光却是那样的冰冷锋利：“有些事用不着我们亲自动手……”
挂了电话后，霍云翎又吸了一根烟，烟雾弥漫中，他的心情也渐渐平复。
他喜欢运筹帷幄的感觉，看着那群人在他手心里像棋子一样摆布，啧。
这世上什么都是可以计算精准的，人心也是一样。
就像白苒。
她的爱就是他可以拿捏的软肋。
对于白苒，他向来稳操胜券，以前如此，以后也会如此。
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对白苒动了心思。
占有欲也好，身体的契合也罢。
还是那句话，她若是臣服，他会尝试对她好的。
否则，保不齐，把她锁在屋子里，直到她完全臣服为止。
……
霍云翎这几天白天去公司上班，费心去应付一些糟老头子，晚上在医院照顾白苒。
一连四天。
白苒还没清醒。
霍云翎还是请了护理，是个女的，有些年纪，他白天不在的时候她来照顾白苒。
白苒的手还是紧紧的握成拳头，护理也尝试掰开，可她的力气很大，那两截断趾在掌心里握的死死的。
霍云翎压根就不是个会照顾人的主，每回失去了耐心，怒火冲了上来，可看见她握紧的拳头……想来，她是想将那东西亲手给他。
霍云翎叹了一口气，将怒火忍了下去。
今天下午下班之前，秘书送来季度运营规划方案，霍云翎忽然叫住她，皱眉问道：“女人生病喜欢吃些什么？”
秘书纳闷了一下，霍云翎又道：“容易喂进去又有营养的。”
秘书很快反应过来，微笑道：“应该是蔬菜汁之类的比较有营养，用不用我帮霍先生买来一份？”
第154章 我们还年轻，日子还长，生儿子迟早的事
霍云翎唔了一声，继续工作。
秘书虽然诧异，但还是很快买回了蔬菜汁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霍云翎抬头瞄了一眼，觉得自己真贱。
下班之后，他推了所有应酬去医院，看见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白苒，英俊的脸上浮出不耐，可还是撸起袖子坐在床边凳子上，一手拿着蔬菜汁，一手拿着汤匙，一勺一勺的喂给她喝。
那女护理看见笑嘻嘻道：“先生，你们夫妻感情真是好，太太嫁给您这么帅气多金又体贴的老公，真是有福气，你们一定能白头偕老，儿女双全。”
霍云翎勾唇笑了笑，儿女双全……
和她？
啧，她也配？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还是道：“借你吉言了，倒是希望她能生个儿子给我，只可惜她那肚子不争气，这么久也没怀上。”
女护理捂住嘴笑着又道：“呦，先生还真急，瞧您这身体，年轻力壮的，你们还年轻，日子常着，生儿子不是迟早的事。”
霍云翎拿着纸巾轻轻的擦着她的嘴角，眼角微弯，眼中掠过一抹他都未察觉的浅浅的笑意，语气自然寻常地：“唔，迟早的事，我们还年轻，日子还长。”
盛川来查房正好听见这话，他心里冷笑一声。
日子还长，真是讽刺。
女护理看见盛川来了，识相的离开。
霍云翎将蔬菜汁放进保温瓶里温着，瞥了他一眼，沉了声问：“她怎么还不醒？”
盛川没好声气道：“你问我我问谁？”
霍云翎噎的够呛：“你不是大夫么？”
盛川哼道：“大夫也不是全能的。”
霍云翎眯起狭长的眼，一抹阴鸷掠过瞳底，隐着无限阴狠和森寒，盛川有些怂了，他知道霍云翎有多狠，不在多说，上前给白苒听诊。
她的心跳倒是正常，清醒也不过是迟早的事，只是……
让她面对霍云翎，还不如就一直昏迷下去。
……
当天夜里，白苒就醒了。
同床的霍云翎一向浅眠，感觉手心下的温软动了，他立刻睁开眼睛，看见白苒眉头紧皱，睫毛颤抖，他心下一喜，奖励性的在她唇上狠亲了一口。
说了一声：“好老婆。”才起身按了铃。
没一会儿，盛川穿着白大褂急匆匆走进来，进门先道：“家属先回避……”
霍云翎冷声打断他的话：“回避什么，她手里握的东西是我的，第一眼想看的人也是我，你检查你的，我碍着你什么事了。”
盛川噎的哑口无言。
白苒感觉自己睡了好长一觉，浑身都疼，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她以为自己这回可以和云翎哥团聚了，可灯光的刺激让她很快意识到，她还活着。
哎。
睁开沉重的眼皮，目光空茫茫的呆滞了一会儿，才渐渐聚焦，入眼就看见了盛川。
她的目光并没向一旁转，勉强对盛川笑了笑，微微动了动，浑身都疼。
这一疼她猛然想起什么，急忙抬起手，感觉云翎哥的断趾还在，她将手小心翼翼的放在心口，闭上眼哑着嗓子道：“盛大夫，你能帮我个忙么？”
第155章 她所有的拼命都不是为了他！
盛川连忙道：“什么忙，白苒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我都帮。”
白苒心头一阵感动，缓缓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盛大夫，我知道你这里有溶液可以保存好它，可不可以暂时先放在你那，等我……”
剩下的话她没说，但是盛川却明白，等她死后，与她的骨灰合葬。
他伸手接下，拍了拍她的手道：“我明白，我知道怎么做，你现在才醒还很虚弱，再睡一会儿吧。”
白苒摇了摇头：“我很担心蒋归慕的腿……”
话说了一半她才看见一旁的霍云翎，她脸色瞬间惨白，猛地将话噎了回去。
霍云翎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脸色阴沉至极。
他看见盛川接住那两根断趾，而白苒的目光从清醒后从未落在他身上，她惦记的人也没有他。
他忽然低低的笑出声，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从连声低笑，后来笑得胸膛发震，笑的腰都在颤动。
盛川回头看他，皱眉道：“霍云翎，你笑什么？”
霍云翎伸出舌舔了舔后槽牙，伸手扯开衣领，忽然猛地抬起手，将在保温瓶里温着的蔬菜汁狠狠的砸在墙上：“原来是我多想了！”
盛川和他相交十年，很了解霍云翎这个人，怒极反笑，这会儿脸上神情似笑非笑，便是爆发边缘。
他立刻警惕起来，动作敏捷的伸手去按铃，可霍云翎动作更快，抄起床头柜上的筷子，狠狠地扎进他的手背上，挥起拳头，朝他的太阳穴连连猛击。
掌心被刺穿，盛川头被打的撞到床角，疼的厉声尖叫，那两截断指也掉落在地。
“不要！！”
白苒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她不知道霍云翎这又是怎么了，可她伤太重了，眼看着霍云翎又挥起拳头，她只能拼命的抬起手用力去扯霍云翎的胳衣袖：“不要！！霍云翎……他是无辜的！！你要是想发怒，霍云翎……你冲着我来！！”
不是云翎哥。
不是云翎。
是霍云翎。
霍云翎到现在才明白，她口中一直说的替身是什么意思，原来她把十八岁的他和现在的他分成两个人。
呵。
亏的他还被她在拳台上的拼命相护感动到心软，这心里是真的想对她好，这几天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甚至那女护理说二人能白头偕老，儿女双全时……他竟然心动。
啧。
霍云翎，你这脸打的真是响！
她自始自终都不是为了你！
她所有的拼命都不是为了你霍云翎！
就连蒋归慕在她心里都比你重要！
这让他怎么忍！
霍云翎甩开她的手，俯身就要捡起那两截断趾，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毁了它。
“你别碰它！！”
白苒眼睛猛地睁大，那是她的逆鳞，她的执念，谁都不可以毁！
霍云翎眸色阴沉道：“白苒，你最好清楚一点，这是我的东西，我想怎么做你管不着，今儿我偏要毁了它！”
“你敢！！”
白苒死撑着一口气一下子从病床上冲下来，死死的抱着他的腰，她拼命喊道：“盛大夫，快走！！”
盛川捂着出血的手看了一眼白苒，将那两截断指捡起来就要走！
霍云翎一把推开白苒，她不肯服输，再次扑过去死死的抱着他的腰。
霍云翎这时就像有一颗炸弹在心房里炸裂，浑身的血管都要炸开了，想起她为了那断趾和赫金拼命，现在又和他拼命！
果然不是为他！
果然不是为了他！！
霍云翎从腰后拿出手枪对准盛川，白苒尖叫着用身体挡在枪口上！
霍云翎眼睛充血，就如同一个被逼急了的猛兽，张嘴就要喊守在外的保镖，白苒双手抱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霍云翎浑身一僵，忽然就想起那个梦。
那个绮梦。
也就是怔愣的一瞬，盛川逃出病房。
白苒身子虚弱，眼前一切东西都像在打转，几乎站不住脚跟，急促的呼吸喷在他的唇边，霍云翎一手抱在她腰后怕她跌倒。
呵，他可真是贱！
灯光下，霍云翎微仰头舔了舔唇角，脸色有些极致的病态，口气残忍：“你以为他这样就算逃出去了？我霍云翎想毁了一个人，谁能挡的住！”
白苒不撒手，用力全身力气紧紧的抱着他，她病号服里并没有穿什么。
此刻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上。
霍云翎呼吸一下子就乱了，有些地方正//缓/缓/苏醒……
他的嘴角弯起无尽的嘲意：“怎么，你想狐媚的勾引我，想用身体征服我？”
第156章 霍云翎，打个赌吧
白苒愣了愣，她并没有那么想。
可霍云翎的话……何尝不是点醒了她。
她在绝境中找不到出路，犹如笼中濒死的困兽，什么一百天之约，什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没有办法了，真的没有办法了！
可她忽然明白，霍云翎是深渊，可在拳台上也好，方才也好，想要绝境逢生，深渊求活……全在霍云翎。
她可以尸骨无存，她可以不得好死，她甚至……可以出卖她的身体，只要她能征服他，左右他，让他自己去改变……他那可笑的百天之约的决定。
她抬头看着他，灯光染进她的眼里，却从睫毛上堕落，恍惚沾了水汽，她说：“霍云翎，我们打个赌吧。”
“呵。”
霍云翎捏着她的下巴低笑：“赌什么？”
白苒大眼清明又绝望的看着他：“赌你爱我。”
霍云翎似乎是听见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她滑稽的话逗的他笑得肩膀都在颤抖，笑了好一会儿，他满脸嘲讽：“爱你？白苒，你又发情了？怎么，你想征服我？”
白苒眨了眨眼睛，心思越发清明，她努力挤出一个笑：“是。”
霍云翎推开她，看见她僵硬的笑容又想起她对盛川那个发自真心的笑。
碍眼，真是碍眼极了！
他伸手点燃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心头火却烧的越旺，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吞吐烟雾：“白苒，你是想把自己当成我的合法的妓/女，还是让沉溺我给你的快乐？”
他轻蔑的奚落，犹如鞭打一下一下抽在白苒身上，她浑身都疼，深吸一口气，狠狠地将眼泪逼了回去，道：“霍云翎，你非要这么羞辱我么？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心是铁做的，能受的了你一次又一次羞辱和打击？”
“这不是你自找的么？”
霍云翎一双墨沉的眼带着些毫不掩饰的蔑视与讽刺，他扔了烟，掐着她的下巴，一口烟雾吐在她脸上，眸心一转，全是算计：“白苒，你惹怒了我还想和我斗心机，可惜，没人能狠的过我霍云翎，第一局你就要输了。”
一股恐惧盘旋在白苒脑中，她压抑着的绝望，紧张的看着他，霍云翎忽然将她拦腰抱起来，二人走到病床上坐好。
他打了一个电话。
然后让她面对床对面的电视。
他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里面传来的画面让白苒浑身颤抖。
只见一个男人被头朝下的倒吊着，双手无力的垂着，浑身上下被折磨的没一处好肉。
白苒脸上瞬间毫无血色，蒋归慕，蒋归慕，那个人是蒋归慕……
紧接着几个画面切换，白苒惊恐的看见她爸被关在一间封闭的房间里，坐在老虎凳上，双手束缚，头耷拉下来，头发凌乱，这才过去几天，他的鬓角却全白了。
他的四周都是笼子，里面有数十巨型恶犬在冲他吼叫！
而且笼子上的锁已经破烂的不堪一击，随时都会被那恶犬撞破！
还有夏樱桃，在电击椅上垂着头，嘴唇干裂，已经奄奄一息……
“不！！”
白苒像疯了一样像电视那冲过去！
第157章 她拿什么征服他？
霍云翎一手轻松的按住她，打开手机，拨了一个视频过去，在白苒心头捅刀子：“把蒋归慕给我弄醒，给他惊喜的时间到了。”
紧接着，电视画面定格在蒋归慕上，他腿上的绳子骤然一落，整个人都跌在在下方的水池里。
水里还有活鱼，水蛇，都在他下降的瞬间一股脑的涌向他。
“不要！！归慕！！”
白苒看见他在水里挣扎，活鱼在不停的蹦跶，水蛇缠着他，往他口鼻能钻，她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她跪在霍云翎跟前抓着他的裤腿，哭着求他，甚至扇打自己的脸：
“霍云翎！我求你！你冲着我来！你冲着我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关他的事！我求你了！你放过他吧！！”
霍云翎见她为了蒋归慕竟然能这么作贱自己，而她死里逃生，睁开眼第一个关心的也是他的腿！
好一个郎有情妾有意啊，嘶，他都忍不住要给他们鼓掌祝福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霍云翎额上的青筋都在愤怒地颤抖着，眼晴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他阴森道：“白苒，你记着，这世上没有人能左右的了我，怜怜都做不到，你更不行。”
说罢，他伸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按在床上，脸上那种阴狠越发浓烈：“白苒，你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你不仅征服不了我，我还要你亲眼看着他怎么受折磨！”
他疯狂的笑着，对着手机道：“把蒋归慕的手指给我……”
白苒尖叫的疯了一般去抢他的手机，霍云翎轻而易举的束缚她，看着她为了别人撑着那副残破身子和他拼命，那墨沉的瞳登时燃起两簇愤怒的火焰，几乎要焚灭一切。
“白苒，刚才还求着要我爱你，现在就奔赴另一个男人，你贱不贱啊！”
巨大的冲击让白苒说不出话来，就像被闷在水底，想呼吸却透不过气来，周围的氧气一下子被抽空了，憋得肺里生疼。
她忽然觉得要征服他的想法有多可笑，她拿什么征服他！
拿什么征服他！
他根本就没有心！
蒋归慕，爸，樱桃……现在的下场都是她害的！
都是她害的！
她就是个丧货！是个克星！
霍云翎看着她眼里的泪，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从胃里烧着，拳头握的格格作响。
她为了蒋归慕流泪！
假的，都是假的！
全都是假的！
在拳台上为他拼命是假的！
梦里说爱他也是假的！
他一把推开她，对着手机又道：“给他通上电好好招待，留口气就行，然后把左手手指全部剁掉！”
白苒死死看着霍云翎，紧紧咬着嘴唇，直到牙齿尝到了血腥味儿。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怎么办！
老天爷啊……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蒋归慕在水中清醒过来，电流让他浑身抽搐，鱼因为电在他身体上钻，水蛇缠着他撕咬！
他不觉得疼，一想到这种电抽搐的罪，苒苒也曾遭受过，他一个男人都快承受不住，她一个女人如何忍过来的。
第158章 你不爱我，为什么能控制你？
“蒋归慕。”
霍云翎的声音传了过来，有人从水里抓起他的头发抬着他的头，保镖举着手机在他眼前，他啐了一口水，看见白苒被霍云翎箍在怀里，眼睛一睁：
“苒苒！！”
霍云翎抱着白苒坐在自己怀里，咬着她的耳垂，呼吸渐渐急促，语调却尖酸：“瞧瞧，苒苒，叫的好像男女朋友，不知道还以为他多爱你，可是白苒，你还不知道吧，其实当初霍词想要扳倒我，那一局他也加入了，在爷爷宴会上他们两个就开始商量了，只不过最后他临时反悔把你送走，想要独占你，可见他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蓄谋已久，见色起意，从来就没安什么好心。”
白苒抿紧嘴唇，拳台上她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可她知道，霍词也好，肖常睿也好，还有阮恋，都没存好心。
可蒋归慕对她，干干净净，光明磊落。
蒋归慕看见白苒眼里含泪，穿着病号服，霍云翎正对她肆无忌惮的羞辱，这些信息告诉他苒苒又被霍云翎折磨的进了医院！
“霍云翎，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商场之上，我斗不过你是我技不如人，我救她是出自朋友关心，见不得你这种疯子残忍的折磨一个女人！不关她的事！你放开她！我蒋归慕坦坦荡荡，就算再龌龊也不会算计一个女人，你要砍腿剁手，你尽管来！别为难一个女人！”
白苒痛楚的闭上眼，泪水如滂沱大雨般夺眶而出，蒋归慕那么好的一个人！她怎么受得起他这份朋友情谊！
“好，蒋归慕，看看是你嘴硬，还是刀子硬！”
霍云翎冷哼：“给我加大电量，然后，把他两只手都给我剁下来！”
白苒狠狠地掐着自己的腿，白苒！！快想想办法！！你该怎么办！！
怎么办才能救他！！！
快想想！！！
“白苒，这世上的男人都对你不安好心，你怎么就记不住呢，非要去勾引？”
霍云翎从身后搂着她，一只手蛮横的擦掉她的眼泪，白苒浑身一僵，她感觉到。
他还在变化……
听见他又道：“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舍得他的手，白苒，我们一起看看，啊~，若是他真的舍得，你是不是感动的爱上了他……”
“我不爱他！我不爱他！霍云翎，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人，你放过他，我把爱给你！我都给你！！”
白苒颤抖着哭喊，泪水模煳了双眼，声音都带着浓烈的痛楚，然后……她转过身。
手不安分。
再然后。
她大着胆子……抓住他。
“嘶……”
霍云翎倒吸一口气，头皮一阵发麻，本能的在她控制下炸开：“白苒，你以为你能控制我的身体！你错了，给我剁掉……”
“霍云翎，你爱上我了。”白苒忽然流着泪开口。
霍云翎愣住，剩下的话噎进嗓子里。
爱上她？
可能么？
“你不爱我，我……为什么能控制你？”
白苒哭着说道，她扔了脸面，或许她早就没有了脸面，只要能救蒋归慕，她愿意当婊子。
她本来就是婊子，不是么？
第159章 他输了
似乎是为了证明什么，她用了力气。
霍云翎果然忍不住仰头。
他喘了几口气，发了怒的将她的手扯了出来，目光嘲讽：“爱上你，和爱上你，可是不同，白苒，你哪儿来的自信，觉得我喜欢上你，就是爱？”
白苒哭着再次箍着他。
“贱人！”
霍云翎推开她，怒骂道：“你就这么不要脸！”
撑着一口气，白苒像是感觉不到身上的疼，另一手压住霍云翎的肩膀，哭着坐在他身上。
“我是婊子，只爱你一个人的婊子。”
说罢，用力向下。
霍云翎第一回被女人强/隔断/上，听着她虚伪的假话，脸上隐忍屈辱的眼泪，愤怒让他脸都有些扭曲，他扯开她的腰道：“白苒，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放过他！”
白苒无助的哭了：“云翎……”
霍云翎浑身一僵。
“云翎……”
“云翎……”
白苒一下一下的。
取悦他。
“云翎……放过他……我把爱给你……”
霍云翎彻底的被挫败了，不是一般的败，而是丢盔弃甲的那种惨败，他仰躺在床上，喉结上下滚动。
沉溺在她给他的桃色云霄之中。
他输了。
这种滋味。
他舍不得推开她。
“云翎，我爱你，你放过他吧，放过他吧。”
白苒的泪甩在他的下巴上，霍云翎烫的一抖，明知道她的爱是假话，明知道她是为了别人，明知道她的泪不是为他流的。
这么多明知道，可他的心还是疼了一下，然后他听见手机那头蒋归慕传来愤怒的嘶吼：“苒苒，你别求他，苒苒！别这么委屈自己！让他剁，苒苒！”
白苒哭出声来。
霍云翎忽然觉得，他也许没输。
一个翻身，被动化为主动。
他拿出手机看向蒋归慕，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将手机屏幕照在二人身上，他肆无忌惮的，道：“蒋归慕你看看啊，你看她有多下贱，她就是免费的街女，啧啧，她啊，刚才还主动求我爱她，嘶，婊子就是婊子，活儿的好着呢。”
蒋归慕厉声怒骂：“霍云翎你个疯子！不准你这么侮辱她！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我蒋归慕不怕你！不准在折磨她了！你这么对一个女人，你还算不算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白苒最清楚了。”
霍云翎动作很温柔，在她脸上轻柔的吻着，手掐着她的脖子，她立刻呼吸困难。
霍云翎眼底浓烈的占有欲让他病态更甚：“至于……折磨她？啧，我怎么舍得，你瞧，我们多契合？你得到过她么，恐怕一个吻都没有吧，呵，蒋归慕，你可不可怜。”
“苒苒！”
蒋归慕看见她的痛苦，沉稳的声音带了惶恐和不易察觉的心疼：“苒苒！好好活着！为自己活着！不要把责任推给自己！我救你逃走是我自愿！和你没关系！”
白苒的心都快碎了，整个躯壳也要碎裂……
她太脏，配不上蒋归慕的这份友谊。
蒋归慕忽然疯了一般癫狂大笑：“霍云翎，人在做天在看！老天不会放过你！你会遭到报应的！一定会！”
报应？
这话他听的太多了。
可他不是好好的，有什么报应？
霍云翎轻笑：“这话我可不止一次听过，我倒是好奇，老天会有什么报应给我？”
他从来不信神明，他就是神明，他的一切他来主宰。
电话那头传来保镖的问话：“霍先生，他的手指还剁么？”
霍云翎刚想回答，白苒忽然堵着他的唇，死死的勾着他的脖子。
和那个梦境倒是重合。
虽然情感不同，霍云翎倒也享受她的吻。
白苒趁机夺走他的手机，发了疯似的摔在墙上摔的粉碎。
霍云翎没在意，反而掐着她的腰：“白苒，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甚至很好奇，你想怎么征服我？你又拿什么征服我？仅仅是控制我的身体么？”
第160章 霍云翎他就不是个人
霍云翎一夜未眠，快要到天亮。
最后白苒昏死过去。
他想给白苒换个主治医师。
可转念一想，盛川从一开始就接手白苒的身体，这几个月来，他是最了解她的病情的，若是换了别的大夫插手，她那倔性子再不配合，保不齐再出差错。
白苒的身体，必须尽快好起来。
霍云翎舔了舔唇角，眼底略过一抹狠厉，晾盛川也不敢有胆子对白苒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否则，他就阉了他。
霍云翎走后，派保镖在门口守着。
护士给她扎了强心针，白苒才悠悠转醒。
她躺在病床上，冬天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她的脸颊惨白的显出一种极度的透明，隐约还有点发青，像一朵枯萎的鲜花，没有一点鲜活之气。
她很疼，真的很疼，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疼。
她怔怔呆滞的看着某一处出神，安静地躺着，面如死灰，了无生机。
好长时间了，云翎哥和甜甜都没有入梦了。
她闭上眼祈求。
云翎哥，快来见见我，我好想你，想甜甜，给我点力量吧……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盛川来的时候，她听见声音，偏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肿的像馒头的手，眼泪唰的一下涌出来：“盛大夫，你的手……”
盛川包扎的有些狼狈，他举着受伤的手苦笑了一下，有些自嘲道：“哎，谁叫我当初为了看热闹帮着霍云翎助纣为虐呢，这是我自找的……”
“不，盛大夫，都怪我，我是个丧货，会把不详带给身边的人……”
白苒很想哭，可她不敢哭。
也没资格哭。
她命毒，就是个害人精。
所有沾了她的，都没好下场。
“白苒，这一切都不怪你，是霍云翎，所有一切都是他带来的！”
盛川不知怎么宽慰她才好，顿了顿，他看了一眼门外，霍云翎的保镖还在。
他走近白苒，坐在床边，压下声音道：“白苒，你的东西我已经保存好了，霍云翎没有来找，也没换掉主治医师，这样一来我也能保护了你的病，怎么样，你这两天身体怎么样么？”
白苒听见云翎哥的断趾已经安全，微了松口气，她只希望死后能和他合葬，又听见盛川的问题，犹豫着道：“快天亮的时候……开始流血。”
盛川拧眉：“你们行房事了？你都这样，他还在继续？”
目光在垃圾桶里一扫，看见了染了血的纸巾。
白苒触及他看过去的眼神，脸上立刻出现屈辱的神色，她慌乱的避开视线道：“我不想……不想提起他。”
盛川握紧手掌，一拳捶在床头柜上，砰的一声，怒骂了一声：“那个畜生！霍云翎他，他就不是个人！！”
白苒闭上眼，她不想去回忆今晨经历的痛苦，好在已经忍过来，只是不知道蒋归慕现在怎么样了。
她忽然睁开眼，伸手抓住盛川的袖子，手指收紧，指尖都变了白：“盛大夫，你能帮我报警么？霍云翎没收了我的手机……”
第161章 白苒，你怎么浑身都不结实？
盛川脸色变了变：“这件事霍云翎没有出面，他买下了王大宝的医院，而王大宝是打着免费救治的噱头请蒋归慕入的精神病院，而且还有他出示的精神病的报告，是精神分裂，如果蒋家不出面报警，只怕很难立案，而且蒋家现在没落，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蒋家想东山再起，蒋归慕不能是精神病……”
白苒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不可遏制的发抖，一股无力感死死的撅着她，霍云翎心计太深，太狠……她真的很担心蒋归慕，不知道霍云翎到底有没有砍断他的手。
“白苒，你爱蒋归慕么？”
盛川忽然正了神色，问了一句。
白苒愣了愣：“盛大夫，你为什么这么问？”
盛川道：“他为了你受了那么大的罪，白苒，你若是爱他，就不要浪费生命，你的病现在救治还来得及！”
白苒垂下眼睫，摇头道：“蒋归慕是我的朋友，他是个很好的人，我很珍惜这段友情，只是……盛大夫，我现在之所以吊着这口气，就是放不下我爸，归慕和樱桃，也仅此而已，我对这世间……没有任何留恋。”
盛川抿了一下嘴唇，在心里叹了口气。
白苒忽然抬头，抓着他的袖子道：“盛大夫，你能打听到蒋归慕现在怎么样了么？”
盛川警惕的看了一眼门外，小声道：“其实霍云翎会定期给蒋归慕治腿，他找的的大夫我认识，也有些交情，你若是不放心他，我可以安排你们见一面。”
白苒怔了怔：“真的么？可是霍云翎他……”
盛川拍了拍她的肩头，对她的遭遇很心疼，她只是个女人，承受的太多，她其实是渴望被爱的，这世上又有哪个女人不渴望被心爱之人护在掌心里呢？
“所以你好好修养，不能就这么死了，白苒，我救你是想你死的不留遗憾，如果以后有机会，为你自己活一回吧……我先给你打针止血，等待时机，我会安排你们见一面。”
“……好。”
……
霍云翎晚上又来了医院。
他一身酒气，眉心疲惫，脱了衣服径直躺在白苒的床上。
他皱眉道：“例假已经走了？”
白苒强迫自己忍耐他，手指捏的发白，抿唇道：“不是，我没来例假。”
霍云翎微愣了愣，随后嗤了一声：“啧，白苒，你怎么浑身都不结实？”
白苒转过头不想听他说话，被他强硬的搬过脸，低头吻了上去，贴着她的唇角不悦道：“不是想征服我么，摆出这个臭脸你怎么征服？”
白苒顿了顿：“我身体不舒服，今晚能不能……”
“你以为我有多想要你？”
霍云翎口气不耐：“今夜不碰你，快点乖乖配合，亲一会儿就睡了，别逼我发怒，想想他们几个的下场，我耐心有限。”
白苒听话的张开嘴，霍云翎探出舌亲吻，索取她的甜美。
情动之时，霍云翎顺着她的腰线来回抚摸，在她腰侧掐了一把。
白苒浑身紧绷，忍不住屈起腿保护自己，霍云翎却嘶了一声，身子弓在一起，脸都变了。
白苒抿紧嘴唇，她方才感觉到了，她撞到他了。
第162章 苒苒，我不是在做梦吧，是你么？
“该死！白苒你报复我？想我断子绝孙？”
霍云翎恼怒的骂了一句，猛地抬起手就要打她，白苒条件反射的捂着自己的头，道：“我不是有意的，是你先掐我的。”
霍云翎看着她纤长的手指，白的几乎透明，整个人几乎缩成一团。
他的心一紧，有些疼，她不找打，他哪里就忍心下狠手打她。
他将白苒的手捏在手心里，看见她的指甲已经重新长出来，可她还是一身扎人的刺，想起她把他当成替身，眼里只有别的男人，他这心里就窝火：“现在知道怕了，与其害怕，不如想想怎么让我不疼。”
白苒眼睛睁得大大的，瞳仁里隐了一团火：“我让你打回来。”
霍云翎轻嗤：“打回来，打哪儿？”
白苒抿了抿唇道：“你不是说今夜不放过我么？”
霍云翎暼了她一眼，讥讽道：“啧，昨天你不是胆子挺大么？行，我现在就让人阉了蒋归慕，顺便和他昨天讲讲你有多下贱……”
“你别说了！”
白苒去捂住他的嘴，霍云翎凶狠的瞪她，脸沉的厉害，她就知道关心蒋归慕。
这个死女人，下不下贱！
白苒又是恼又是怒，却又无可奈何。
霍云翎满目鄙夷：“羞什么，昨天不是很厉害么？今天就成了缩头乌龟了？”
白苒闭上眼，自动忽略他的话，全当自己是具尸体。
霍云翎瞥了她一眼，掐着她的下巴逼迫她睁眼，道：“我明天要出门一趟，你好好养伤，白苒，你记住，我们之间不是你征服我，就是我驯服你，这才开始呢。”
白苒脸色一变，他要出门？
……
白苒睁开眼时，霍云翎已经走了。
她躺在病床上无神的看着窗外发呆。
盛川来的时候身后带了一个护士，白苒睫毛颤了颤。
她知道，时机到了。
白苒去卫生间和护士互换了衣服，盛川又给她打了几针止疼，让她能够行动自如。
白苒戴好口罩，盛川按着她的肩膀，道：“我已经和林大夫说好，你就装成女护理跟着她，白苒，你去看看他也好，蒋归慕现在不大好，也许他是想看见你的。”
白苒手颤了颤。
……不大好，难道霍云翎真的剁了他的手？
出了病房，保镖并没有发现什么，白苒一颗心一直提着。
出了医院林子棋已经外等着，朝着她点了点头，将医药箱递给她。
白苒伸手接过，放在肩上，站在他身后低垂着头。
霍云翎派来的保镖已经将车子开过来，二人上了车，车子便开了出去。
风景在眼前倒退，白苒的心始终不能平静。
她这一生，作孽太多，负债太多，至死都还不完。
无论是爸，还是樱桃，还是蒋归慕，她都要想办法保住。
哪怕舍下这条命。
到了精神病院，白苒想起在这里霍云翎对她的精神折磨，握紧拳头，有些抵触。
保镖带着二人去了地下室，打开门，一股腐朽气味飘来，二人走了进去。
门被关上，白苒看见躺在破旧被褥上的蒋归慕，她几乎要落下泪来，她急忙走过去半跪在他跟前，指尖颤抖，却不敢碰他。
蒋归慕浑身湿漉漉的，显然是刚被折磨完。
她急切的向他手上看去，还好，手指完整，霍云翎并没有切下他的手。
林子琪上前按着他的胸口，脸色一变，双手交叉做心脏复苏，急声道：“快，他溺水了，给他做人工呼吸。”
白苒愕然片刻，很快就反应过来，没有犹豫，摘下口罩，捧住他的脸，对着他的嘴唇，一下一下的渡着气。
很快，蒋归慕才动了动，狼狈不堪地呛出了好几口水，拼命的咳嗽着。
白苒一直拍着他的背，替他顺着气。
忽然，蒋归慕伸手握着她的手，不可置信道：“我不是在做梦吧？苒苒，是你么？”
第163章 我以后会干干净净的待你
林子琪识相的退到一旁道：“我去调药，你们有话快说，十分钟之后离开。”
白苒对他感激道：“谢谢你，林大夫。”
蒋归慕看着白苒苍白的脸，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有些心疼：“苒苒，真傻，你不该来的。”
白苒摇头，眼泪甩了下来，看着他身上那身西服已经破旧不堪，一条腿已经变了样，早就没了初见时那般风光霁月，她哽咽道：“归慕，是我连累你了，傻的人是你，当初你不该救我逃走，我不配有你这样的朋友。”
蒋归慕对她笑了笑：“的确是傻。”
顿了顿，他目光微动，又道：“苒苒，你能抱抱我么？”
白苒微微顿了顿，俯身抱住了他，手搭在他的肩上，内心坚定道：“归慕，你等等，我会想办法救你。”
蒋归慕闭上眼，感受怀里瘦小的女人，让他胸腔里的心砰砰跳跃，他知道，自己对她是动了情的：“苒苒，我做这些是心甘情愿的，也许当初，我以为救你出去可能愧疚，也许是同情，可现在我可以确定，我是喜欢你的。”
白苒怔住。
蒋归慕双臂收紧：“只是可惜，我们相处时间太短，如果老天给我们机会，我想我一定会爱上你。”
白苒讷讷半响，嘴唇微动道：“归慕，我配不上你，也承不起你的喜欢，我很脏，而且我心里有家，有爱人，有孩子……”
“我知道。”
蒋归慕拍了拍她的头，笑了：“在拍卖会上我看过你的画，那幅画爱意浓烈，少年时期的爱入了心，扎了根，恐怕这辈子难以拔出，你不必歉疚，我没想过你回应我，我对你也只是好感，没到非要非你不娶的地步。”
白苒心中一动，他是个好人，她受不起他的喜欢，以后他会遇见比她好的，比她干净的……
蒋归慕微微松开她，温和的笑了：“你不必歉疚，也不必有负担，霍云翎折磨我，打压蒋氏，不只是为了你，还有商场之上的事，其实拳场那天又发生很多事，霍词从我给你赫金的入场券就开始布局了，那天的一切事都应该是我参与的，只是最后我临时反悔将你送走，霍词才找来肖常睿。”
白苒惊愕，她不知道那天还发生过什么，霍云翎并没有说……
顿了顿，她嘴唇抿紧，长睫颤动处，眸心却越发坚定：“我不管事情到底如何，你救我是真，受伤是真，归慕，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还有我爸，樱桃，我就是舍了命，也会保全你们。”
“苒苒……”
蒋归慕叹了一口气，这个女人将所有罪恶都揽在自己身上，看起来柔弱，可内心却无比倔强。
这也是她能打动他的地方。
蒋归慕将手指上的戒指摘下，给了白苒道：“这个东西你让盛川交给我爷爷，他看见后，知道怎么来救我。”
白苒紧紧的握着戒指，点了点头。
蒋归慕抱紧她又道：“苒苒，对不起，我们的相识太过不堪，相信我，以后我会干干净净的待你。”
第164章 就算死我也会拖住他
回到医院，她将戒指给了盛川，和床上的护士换了衣服。
盛川握着戒指，点了点头让她安心，和女护士离开了。
一切都悄无声息的，很顺利。
白苒躺在床上，睫毛颤动，心中有着极度的痛苦，她心有负累，却犹如盔甲，即便身处绝境，也毫无惧怕。
闭上眼，她只期待入梦见见他的爱人。
云翎哥，快出来见见我。
求你了，见见我吧。
我好想你……
霍云翎回到京都就来了医院，身上带着疲惫，在医院的洗手间勉强洗了澡。
搂着白苒亲了一会儿，带着疲倦闭上眼，睡了一觉。
醒来之后，看了一眼白苒，薄唇微动似乎说了什么。
白苒没有听清，侧耳去听，却见他已经起身，扔了身上的风衣，穿上封池为他准备好新的高定，就离开了。
盛川下午的时候来了。
他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道：“苒苒，蒋家今儿让人传来消息，他们后天要计划去救蒋归慕出来，还有你父亲和夏樱桃都会一起救出来，所以拜托你，这两天能不能拖住霍云翎，还有封池，至少让他们无暇顾及精神病院的事。”
后天。
是腊月二十三。
霍云翎的生日。
白苒从床上坐起身，手指抓着被子，眼中一片沉静，坚定道：“好。”
天上飘着雪，扯絮拉棉地在空中飞舞。
白苒求盛川给她打了一针止痛。
她的肋骨几乎都裂了，很疼，这两天几乎靠着止疼针挺过的。
她不能行动不便，她还有事情要做。
盛川叹了口气，答应了，连着给她打了五针才止住疼，又给她开了一些止痛药。
“苒苒。”
盛川忽然唤她的小名，看着她瘦的让人心疼，心下不忍道：“你这样消耗身体……终究是你自己遭罪，你若是承受不住，就不要硬撑着，霍云翎这个人心狠的像石头，你怎么拖的住他，而且还是两天……”
“我可以。”
白苒眼里闪烁着坚定而倔强的目光：“就算死，我也会拖住他。”
盛川被她的坚忍震撼不已，上天到底是对这个女人太不公平了……
天黑的时候，白苒给自己打扮了一下。
她看着镜子中的女人，长长的头发在灯光下闪着幽幽的光泽，只是这张脸却是虚弱的白。
她许久没有打扮过了。
白苒涂了口红，让苍白的脸色看起来也明艳起来。
她在病号服外套了霍云翎留在医院的风衣，从医院走了出去。
路过花店的时候，她停住了脚。
橱窗上一束栀子花夺走了她的目光。
怔怔的看了一会儿。
她低头摸了摸霍云翎的里衣口袋，她知道他习惯将零钱塞进里衣。
果然，她摸到了一些零钱，这么多年，他的习惯没变。
白苒买了一支栀子花。
她给封池打了电话，知道霍云翎今夜要和m国的高层开视频会议，回了半山别墅。
白苒没有走大门，从后院玫瑰园钻了进去。
玫瑰枯萎一地枯败。
白苒叹息，再美好的东西也经不过寒冬啊……一如他的爱，没能挺过十九岁。
将近年底，风越来越冷，刮到脸上，生疼。
白苒踩着雪花向别墅里走去，佣人都睡了。
不睡也没关系。
kalb在自己的场地里蹦跳，它还没睡，看见白苒它没有喊，摇头晃尾的，嘴里不停的吭哧着。
白苒冲着它嘘了一声。
第165章 我若是征服你了，别不承认
kalb像是听懂白苒的话似的，乖巧的坐在围栏后看着她。
她身上都是霍云翎的气息，连狗都臣服。
白苒轻轻的笑了笑，隔着围栏摸了摸它的头，那狗也乖巧的哼唧着，不停的对她晃着尾巴。
白苒在雪中抬头，瞧见三楼的书房里亮着灯。
他还没睡。
她抿了抿唇，将栀子花叼在嘴里，从墙角的管道上爬了上去。
雪花很滑，白苒在管道上好几次都滑了下去。
她撑着一口气，咬紧牙关，手握紧冰凉的管子，一点一点爬了上去，手几乎都冻的僵硬。
终于，白苒苍白的指尖扒住了窗台，她喘了好几口气才勉强稳气息。
她用力敲着玻璃。
书房里的霍云翎听见动静，皱了皱眉，没动。
敲打声还在继续，他不耐烦的走过去，打开窗户就看见顶着一头风雪的白苒，口中衔花，双眼明亮，红唇明艳。
他愣了愣。
白苒笑弯了眼睛，将口中的栀子花递给了他，笑道：“喏，送给你的。”
霍云翎盯着那朵花，看着她唇角的笑容，半天没接，随后伸手就去抓她，把她向屋子里抱，怒骂道：“疯子！大半夜的你不在医院，爬什么管道，我不在你身边你就无法无天了是不是？保镖都看不住你，白苒，你胆子倒是大起来了！”
白苒听着他的怒骂，摇头挣脱他的双手：“别，我是偷偷从医院里跑出来的，我要回去了，不然盛大夫会骂我，我就是看着下雪了，想给你送花。”
霍云翎更怒：“送花？白苒你特么脑子有病，大雪天你送什么花！等着，我开车送你回医院。”
白苒头摇的像拨浪鼓，雪白的皮肤上弯起淡红的嘴角，竟然有一丝甜蜜蜜，一下子就渗进了霍云翎的心里……
就好像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仇怨，没有憎恨，没有厌恶，也没有什么可笑的赌约，只有相互两个追求的男女：“霍云翎，你说，以后你看见下雪天，看见栀子花，会不会记得有一个女人半夜爬上三楼给你送花呢？”
霍云翎在她的笑容里迷了眼，怔住半天，忽然恼怒道：“白苒，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这辈子忘不了你！”
白苒趁他不注意从管道下滑了下去，霍云翎身子探出窗外，看见那个女人站在楼下和他摆手道别，身上穿着他的衣服，明亮的大眼里闪过如同少女时候的狡黠：“我就是故意的，霍云翎，我就是要你忘不了我，我回去了，你不要来送我，我说过会征服你的，你若是爱上我了，千万别耍赖不承认。”
说完她转身就跑了。
霍云翎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冬天的冷风吹着他的脸，让他清醒几分，低头看着窗台上的栀子花，上头落着雪，栀子花瓣微微颤动，似乎还带着女人的体温。
他的确忘不了她。
可她呢？
是把他当成了她的云翎哥么？
不知什么情绪涌上来，霍云翎额上的青筋跳了跳，拿起外套追了出去。